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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差阳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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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两个人,凭栏而立,面对波光粼粼,帆影点点,江风习习,又当两人心情最快乐的时候,一啸一吟。此情此景,自然既有诗情画意,也有豪情胜概,确是不可多得的情景。

卫斯理想到这里,和白素互望,两人都发出了会心微笑,显然两人的脑海之中都出现过同样的画面。

卫斯理不再讥讽祖天开,因为这样的场面,不相干的人设想起来,也不免悠然神往。当事人在回忆时,自然格外陶醉,说起经过来,再肉麻也情有可原了。

卫斯理问了一句:“王大同的祖父,名字是  ”

祖天开立即道:“他名字很雅,叫王朝。他告诉我,那字,不念‘朝廷’的朝,是念早字音。”

卫斯理一听,心中又忍不住好笑,“王朝”这个名字,只好算是特别,不见得有甚么雅。(奇*书*网。整*理*提*供)

祖天开又道:“他自号‘绛霞’。”

卫斯理不由自主,身子发了一下抖  这位王朝先生,看来早有女性化的倾向,哪有大男人取了这样女性化的名字的?

看祖天开在说出王朝号绛霞之际,还十分自傲,卫斯理只好苦笑。白素却道:“好,朝霞之中,以绛色的最美,他这号可取对了!”

祖天开一听,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笑容,连声道:“卫夫人是有学问的,真懂!”

祖天开说著,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神情陶醉之极。

过了一会,祖天开才道:“他一开始念,我就长啸,跟著他抑扬顿挫,他见我不换气,知道我在逞能,所以故意放慢了来吟,我越啸越有精神,等他吟完,我兀自拖了好久的尾音,直到静下来好久,才有轰雷也似的采声傅来。唉!采声雷动,自然也惊动了游人,那人就是这样被吸引来的!”

祖天开在叙述之中,再度提及“那人”,自然就是他一直在找而找不到的“那人”了。

他第一次提到那人的时候,说是叫曹金福来杀他,他并不怕死,只是“不甘心一直找不到那人”  连死都甘心,可知“那人”在整件怪事之中,十分重要。

但是说到现在,除了知道他、王朝和“那人”是在武昌长江遇上,黄鹤楼头初识的之外,那人是何方神圣,一无所知。

卫斯理性子急,想要催促,却被白素连连使眼色阻止。

祖天开又道:“楼上楼下,在采声之中,不少江湖中人认出了我来  我这样子,容易叫人认出。那时,我在江湖上颇有名头。认出来的人,纷纷前来行礼,有受过我大恩的,更当众叩头,一时之间,热闹非凡。他也很高兴,在我身边说:‘一直只当你吹牛,原来你真是武林大豪,了不起!’听得他那样说,真是比喝了最好的酒还舒服  后来他教我,那是说如饮……如饮……”

他连说了两次“如饮”,难以为继,卫斯理提醒他:“如饮醇醪!”

祖天开道:“对,就是这句话!”

他说著,舐著唇舌,仍然在回味著这句话,过了一会,他才道:“就在这时,那人就出现了!那人……那人……那人……”

卫斯理叹了一声,祖天开也叹了声:“要不是那人出现,也不会有以后的事发生,所以提起他来,不免感慨。”

卫斯理不再催他,祖天开喝了一会闷酒,才道:“那人器度轩昂,看来不是富商巨贾,就是达官贵人,而且出言斯文。他走向前来,第一句话我就没有听懂,可是他却一听就和那人搭讪上了。”

祖天开口中的“他”自然就是王朝。可以想像,当时的情形是,那人走向前来,吐属文雅,祖天开没有听懂,王朝听懂了,就和那人攀谈起来。

祖天开又道:“那人既然得他欢喜,我自然也对他客客气气,他请我们喝酒,说是很仰慕我们。他在喝了几杯之后,指著我道:“阁下可以说是人中龙凤了,若不是我早几个月见到了另一个人,一定会托你做那件事。”

卫斯理道:“等一等,你们坐下来喝酒,相识有一些时间了,难道还没有互相请教姓名?”

祖天开这:“有,甚么贵姓台甫了一阵子,那人说他姓阴,单名差。”

卫斯理道:“岂有此理,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

祖天开连连点头:“是呀,后来我就问,哪有人叫这种名字的,我也不知有人姓阴的。可是他说:‘他就是阴差。’”

卫斯理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一动。

曹金福那血海深仇的主要仇人,是从阴间来的。他们推理的结论是,那人可能是李宣宣的前任,阴间使者,也可以简称阴差。

祖天开口中的“那人”是不是就是那个阴差?这“阴差”两字,不是他的名字,是他的身分。

祖天开为人粗豪,大而化之,弄不清楚。王朝却知道了那人的身分,所以告诉祖天开、那人就是阴差。

祖天开的叙述,虽然细碎零星,但是也渐渐说到骨节眼儿上来了!

卫斯理一挥手:“好,就算他叫阴差,请再说下去!”

祖天开皱了皱眉:“当时我极不喜欢这个名字,阴差,阴差,倒像是从阴间来的一样。我也不喜欢那人老和他一起低声说些我听不到的话。我曾和他说,他笑著回答我:‘奇Qīsūu。сom书他真是从阴间来的!’当真胡说八道之极!”

从这段话来分析,可以看出,阴差出现之后,和王朝合得来,和祖天开没有那么亲热,所以引起了祖天开的不满和妒意。

自然,在这样的情形下,王朝知道阴差的事,多于祖天开所知了。

祖天开道:“当时我心想,你有事要托我,还这般大模大样,若是掉转来,有事要求他,不知是甚么模样了。我并没出声。那人又道:‘那另一个人,嗯,个子比你还高了半个头!’我一听这话就乐了,个子要比我还高的人,我看普天下很难有几个,我有一个把兄,是当年在关中道上相识的,武功极高,个子比我还高半个头。那……便是……曹普照了。”

祖天开在说到“曹普照”这名字之后,沉默了片刻,又喝了很多酒,一路啰啰嗥嗥,说如何和曹普照一见如故,肝瞻相照,歃血结义的经过。又说有两年,和曹普照携手并肩,闯荡江湖,在江湖上威名大震,黑道中人更是闻名丧胆等等事迹。甚么夜挑了秦岭的黑虎寨,甚么消灭了巢湖的湖匪,八十八个湖匪,无一幸免等等。

他的这一部分叙述,每一段都是武侠小说中的上佳情节,可是卫斯理却越听越不耐烦,因为卫斯理不想知道那些事,只想知道以后的事。

他一伸手,自祖天开手中夺过酒瓶:“别说你和他如何并肩作战了,说说何以你竟会令他合家大小,一起命丧吧!”

八、情义难两全

卫斯理这话,当然说得很重,白素后来也怪他不应该那样说。卫斯理分辩:“重症用重药,他说个没完,要是不狠狠阻止他,十天八天也不够他说!”

当时,卫斯理这句话才一出口,祖天开便陡然静了下来,喉际发出了几下抽噎的声音,哑著声,含糊不清地道:“我……我是……情……义难两全啊!”

若不是早已明白了祖天开和王朝之间的关系,还真不容易明白他的这句话。

但既已明白了情由,这句话就很容易明白  后来祖天开成了“血海深仇”事件中的凶手,原来竟是为了王朝,是王朝要他如此做的。王朝是“情”,曹普照是“义”,“情义难两全”  他祖天开这个混帐王八蛋武林大豪,就舍义而取了情!

卫斯理自然而然,骂了祖天开,是因为祖天开为了顺王朝之意,竟杀了曹普照合家大小,这是甚么行为?

江湖上向来鄙视“重色轻友”的行迳,祖天开的重色轻友,可谓已至极点,难为他还有脸为自己的恶行开脱,说甚么“情义两难全”!

卫斯理并不掩饰鄙夷的神情,白素问:“事情总有一个缘起,因何而会情、义之间,有了两难全的情形出现?”

祖天开道:“当时我一听,就知道那人所说的高个子,八九不离十,会是曹普照,所以我道:‘那位好汉是姓曹吧?’那人一听,大是讶异,我哈哈大笑,告诉他那是我的把兄!”

卫斯理咳嗽了一声,示意祖天开快些转入正题。

祖天开停了片刻:“那人接下来的一番话,决定了以后发生的事  我一时好奇,问了一声:‘你托我的把兄做甚么事啊?’那人的回答,我到现在,每一个字都记得,那……畜牲答的是:‘我托他把一件东西带回阴间去……物归原主!’那……畜牲!”

卫斯理和白素又互望了一眼,知道他们事先的分析,离事实不远,那名阴差,确然是李宣宣的前任,身分特别之极,负有往来阴间和阳世的任务,和李宣宣一样,是替阴间工作的。

(这个特殊而又神秘的身分,由于超出了人类的知识范畴之外,所以很难用一个名词,或是三言两语可说得明白的。但是在看了这个故事,和以前的几个故事,或以后的几个故事之后,必然会有相当概念,知道有这种身分的人在  或者如后来,陈长青、温宝裕他们称之为“半人半鬼”。)

祖天开在连骂了两声“那畜牲”之后,像是多少解了些恨:“当时,我一听,又轰然大笑起来  当我第一次听到他自称从阴间来的时候,我已经轰笑过。可是他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不要笑,他常说我人太粗鲁,待人处世,没有礼貌,所以处处提醒我。他……对我真好……”

祖天开又陶醉在他和王朝的感情中,回味了好一会,才道:“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发笑,非但笑了,而且还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你这说的是人话吗?’那家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我没听到他的笑声,也向他看去,却见他眉心打结,正在想甚么。那人向我道:‘你不信就算了,我看王兄倒是相信的!’我忍无可忍,提高了声音:‘他才不会信,托人带东西到阴间去,那这个人岂不是要死了才行,谁会信这种鬼话?’你们说是不是?”

卫斯理和白素一起点头:“这种话,才一听到,确然不会相信!”

祖天开道:“可是……可是……”

白素沉声道:“可是王朝却相信了,是不是?”

祖天开长叹一声:“开始,我想他至多也是好奇,所以问了些问题,可是不知怎么,三弄两弄,他就相信了那人的屁话!”

祖天开说到这里,又大大地喝了一口酒,闭上了眼睛,看来又沉浸在回忆之中了。

确然,六十多年前的往事,这时正一幕又幕地在他的脑海中浮过  既然如此,不如就直接来看当时的情景,不必由祖天开断续地来叙述了,那要直接得多。

而卫斯理、白素两人,对事情经过的反应,会夹杂其中,来一个时空交错,这可以说是“立体说故事法”  其实,用甚么法说故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出来的故事是不是好听。

好了,六十多年前,黄鹤楼头是怎么样的一副情景呢?三个人在共饮畅谈,一个是西装草履,头发中分,发腊令头发铮亮的美男子。美男子看来文质彬彬,眉目如画,可是身形也很高,形容这样的美男子,用“玉树临风”这句成语,最恰当了。

黄鹤楼是游人众多之处,也有相当多女性游客,见了这美男子,没有不使自己的眼光多停一两秒的,有好几个妙龄艳妆的女子,甚至双颊会无缘无故红将起来,以致要手托桃腮来掩饰。

可是美男子对那些异性,都并不多望一眼,只是兴高采烈地在交谈。

这个美男子,自然就是祖天开口中的“他”,姓王名朝字绛霞的那位仁兄了。

另一个则是铁塔一样的彪形大汉,说话时声如响雷,喝酒时气吞山河,说到兴头上,醋钵也似的大拳头,随便在桌上敲一下,就发出砰然巨响,把桌上的一切,震得直跳了起来。

有这样的一个大汉在,所以附近的几张桌子都没有人,谁都这样想:这样的大汉,别说他有意打你一拳,只消他挥手的时候,给他带上一下,只怕也得断上几根骨头。

那大汉,自然就是祖天开  那时,离他在法场之上,夺了刽子手的大砍刀,天神一样,在雷声电光之中,大踏步离开之后,已有好多年了。他在江湖上闯得轰轰烈烈,已成了武林大豪,不单是身形魁伟,而且另有一股慑人的威势!一袭宝蓝长衫的左襟上,竟用金线绣了一柄大环金刀!

再一个,则是一个胖子,面团团如富家翁,半秃头,顶心没有头发之处,冒油而发亮,看起来很有气派,说他和阴间有关系,确然不容易令人相信,但是他却就是那位阴差先生。

已经由祖天开叙述过的部分,自然不再重覆了。所以一开始,是王朝望著阴差的胖脸,饶有兴趣地在问:“阁下从阴间来,何以倒要托人把东西带回阴间去,自己带回去不就行了吗?”

王朝这样问,很有些调侃的意味,祖天开应了一句:“照啊!”喝了一大口酒。

王朝在这之前,已经和阴差说了许多话,那令得祖天开心中微感不快,所以他希望阴差受窘。

谁知道阴差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那可不行,要用那物事,才能来去阴间,我是偷出来的,不想再回去了,唯有托人带回去,那物事在阴间很重要。”

祖天开越听越不耐,正想大声责斥,但是王朝却兴趣盎然:“那是甚么物事?”

阴差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但称之为阴间之宝,那是错不了的!”

王朝再问:“替你带东西到阴间去的人,是不是还有还阳的机会?”

阴差点头:“当然有,不过照我看,人人都会愿意留在阴间!”

祖天开这一次,不等王朝再问,就大喝一声:“那你又怎么不留在阴间,却到阳世来了?”

他的嗓门大,一开口,连楼下都能听见,说的话又古怪,一时之间,人人向他望来。

阴差淡然一笑:“我另有特别的原因,不必告诉你,告诉你,你也不会信!”

祖天开闷哼了一声,向王朝一挥手:“我游兴已尽,我们走吧!”

他这话已说得很露骨了,那是说,阴差败了他的游兴,他不想再逗留在这里,和阴差这个人胡说八道下去。

可是王朝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王朝居然道:“不,我和阴兄一见如故,正要请教!”

他说完,看到祖天开怔在那里,他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想走,只管先走!”

祖天开一听,几乎肺都要气炸,他自然不是好脾气的人,可是一腔怒火,偏偏在王朝面前,一点也发作不出。

他当然不舍得离开王朝,霍然起立之后,只是走开了几步,到了栏杆旁,看江水,生闷气,大口喝酒。

开始时,他还听王朝在向阴差询问阴间的情形,阴差有问必答,祖天开越听越闷,酒也越喝越多,渐渐地酒意涌起了上来,也听不清王朝和阴差又说了些甚么。

一直到夕阳西下,落日血红,王朝才来到祖天开的身边,宣布:“我要和阴兄作竟夜之谈,阴兄会随我们回客栈去!”

祖天开盯了王朝一会,又怒视著阴差,几乎要出手把阴差抓起来,抛下长江去喂王八!

王朝可能看出了他目有凶光,所以叫了他一声,并且道:“事情很重要。我还有好多地方不明白,必须请教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缘,我不能错过!”

王朝说来,坚决之极。祖天开本就扭不过王朝,这时也只好点头答应。

回到了客栈,在上房之中,祖天开喝闷酒,王朝和阴差密谈,也不知说的是甚么,两人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奇*|*书^|^网祖天开自顾自喝酒,不一会就已鼾声如雷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朝在打太极,看来精神奕奕,极其兴奋。阴差则歪倒在一张榻上,沉沉入睡。

王朝一看到祖天开醒了过来,就向他走来,一面走近,一面卷著雪白的绸衫的衣袖,样子潇洒,他来到祖天开的面前,问:“你那位姓曹的把兄,和你的交情如何?”

祖天开想也没想:“极好,一起出生入死多次,算得是生死之交。”

王朝皱了皱眉,半转过身去,把卷起了的衣袖放下来,又卷上去,重覆了好几次。

祖天开等得不耐烦,正想问怎么了,王朝并不转回身来,先问:“和你我相比,是谁和谁的交情深些?”

祖天开又好气又好笑:“这是甚么话,我和你是甚么关系,世上又有谁能和你相比,我们是同命  ”

王朝疾转过身来,伸手掩住了祖天开的口:“那么,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祖天开佯怒:“你叫我做事,还要先问明了交情如何,这未免太令人心寒了!”

王朝叹了一声:“不是我不相信你不肯为我尽心尽力,而是由于事情和令把兄有关!”

祖天开不解:“和他又有何干?”

王朝一字一顿:“我要阴差自阴间带出来的那宝物,怕你把兄不肯给!”

祖天开先是一怔,接著,他算是明白了王朝的要求。他立时又轰笑了起来,伸手拍胸脯,发出响亮的声音,大声道:“除非是要他脖子上的人头,不然。我一开口,曹大哥没有不给的!”

王朝斜睨著祖天开,缓缓摇头。祖天开一跺脚:“走,这就去找他,我知道他在天河口有祖产,正在湖北境内,一两天就可以到!”

王朝叹了一声:“你就是这样的毛躁脾性,你先弄明白那东西是甚么才好!”

祖天开不屑地望了正在沉睡的阴差一眼:“从阴间带出来的东西有甚么了不得,就算是十殿阎王的宝玺,在阳世也并无用处!”

王朝神情严肃:“你错了,那是一件真正的宝物,妙用无穷,连阴差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妙用,他只知两个用法:一是持著它,可以来去阴间:二是得此宝的人,可以向它许愿,所以,他把这宝物,定名为‘许愿宝镜’。”

祖天开虽然没有学问,但是“许愿”是怎么一回事,他自然知道。

他吐了吐舌头:“许了愿,能实现?”

王朝点头:“是,情形是那样  ”

王朝接下来,就把那“许愿宝镜”如何使用,特性如何等种种情形,告诉了祖天开。

(有关“许愿宝镜”的使用法和种种禁忌以及它的奇妙之处,在“从阴间来”、“到阴间去”这两个故事之中,已有详细的解说,不再重覆。)

王朝当时告诉祖天开的一切,自然都是阴差告诉他的。祖天开当时,由于那一切很是复杂,一时之间,他也弄不明白。

可是他久历江湖,自有一套精明的应世之方。等王朝兴致勃勃地讲完,由于兴奋,他的双颊,甚至泛起了酡红,祖天开再向阴差看了一眼,问了两个问题。第一个是:“这东西既然那么好,他自己怎么不留著用?”

王朝急得顿足:“刚才我对你说的话,你究竟听进耳去了没有?许愿宝镜一个人一生只能用一次!他用过了,就没有用了。而且,他从阴间逃出来,又偷走了阴间的宝物,怕阴间会派别的阴差来追拿他,所以要有人替他把宝物送回去!”

祖天开又提出了第二个问题:“他为甚么要把这一切告诉你?”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王朝的样子很自得:“当然是投缘!也是该我有此奇遇,一听他从阴间来就信了。若是像你那样,只顾哈哈大笑,甚么机缘都叫你笑走了!”

祖天开给王朝一阵埋怨,说不上话来,只好讪讪地笑。过了一会,他才想起另一个问题来:“曹大哥还没有动身到阴间去?”

王朝冷笑一声:“你把兄也不是白替人家做事的人,他要先对宝镜许了愿才动身  许愿的时间,每个人不同,一生只有一次,若是已过了时间,宝镜到手,也没有用处。阴差根据我的生辰八字,替我算过了,我能使用宝镜的时间,就在十天之后!”

祖天开皱了皱眉,咕哝了一句:“才认识的陌生人,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了人!”

中国人一向把自身的“生辰八字”当作是一个秘密,因为有不少巫蛊之术,可以根据这一组数字,作出损害一个人的行为。

王朝瞪了祖天开一眼:“既然相识,就不是陌生人了,何况还能有这样的好处!等我许了愿,愿望实现,你也别在江湖上过那刀头上舐血的日子了,到时,日子多好过!”

王朝的这几句话,算是一种许诺,这许诺,听在祖天开的耳中,自然受用之至,全身都暖烘烘。而且,他当时想,事情再简单不过,以他和曹普照的交情,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所以他又拍胸:“行,我们这就走!”

王朝大是高兴,向阴差一指:“他也一起去!”

这时,阴差也醒了,正在张大口打呵欠,双手高举,大大地在伸懒腰。

祖天开一怔:“他去干甚么?”

王朝道:“他是物主,万一曹大哥不肯,由他出头说话,也好说些。”

说来说去,王朝还是不相信祖天开能把那宝镜手到拿来。他当然大为不悦,可是也只能闷哼一声,并不能改变王朝的主意。

于是,三个人便一起上路。

祖天开由于王朝向他说了阴间宝物“许愿宝镜”的事,所以对阴差也大感兴趣。可是阴差和王朝说话的时候多,对祖天开,只是有问有答,并不主动找祖天开说话。

三人在路上走了三天,相安无事,并没有甚么特别的事发生。

那时,路上并不平靖,盗贼土匪很多。但是祖天开所经之处,三山五岳的人马,都恭恭敬敬,拿著名帖,提著礼物前来拜见。有几个占了山头立寨的股匪,还请三人上山去盘桓一阵,也都叫祖天开拒绝了。

在路上,有一次祖天开曾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阴差:“你从阴间来,究竟是人是鬼?”

阴差不以为忤,笑眯眯地回答:“我皮破流血,日照生影,你说我是人是鬼?”

祖天开道:“答得好,那样说,你是人,既是人,如何会到阴间去?”

阴差答得很老实:“阴间主人要人差遣,看中了我,把我带去的!”

祖天开笑:“阴间有的是鬼,阴主为甚么不差遣鬼,要差这人?”

阴差对这个问题,答得比较滑头:“那得去问阴主,我不知道!”

祖天开闷哼一声,又问:“你在阴间,曾见过牛头马面,十殿阎王,判官?”

阴差道:“不,我没有见过!”

祖天开很是恼怒,以为阴差不给他说实话。

(卫斯理和白素,倒可以知道,阴差并不是胡说八道。他们两人也到过阴间,并没有见到甚么阎王判官,见到的只是一种十分奇特的灵魂存在现象  因为他们是人,所以看不到阴间的真相。)

(王大同那时不是人,他的灵魂到了阴间,和人进入阴间的感受,完全不同,王大同就说他曾见过阎王判官,宫廷楼阁,各种鬼魂。)

(不过,王大同被认为是疯子,没人相信他的话。)

九、绝色美女

祖天开再想追问阴间的情景,但是阴差却不肯再说甚么了,他只说了一句:“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阴差是不是真的不明白,不得而知,但是他就算真的把阴间的实际情形说出来,祖天开肯定不明白,那倒是一定的。

因为六十多年之后,知识丰富之至的卫斯理和白素,被李宣宣带到了阴间,以两人见识之广,也无法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凭推测,知道了那可能是外星力量在地球上,收集地球人脑活动产生的电波的一处空间  这种假设,在六十年后,说给祖天开听,他也不会明白,何况在六十年前。

祖天开心中不高兴,再问的问题,就有点没话找话说了,他道:“我也把生辰八字告诉你,你替我算算,我在哪一年哪一月,可以使用那许愿宝镜!”

阴差倒是一口答应,祖天开报了生辰八字,阴差口中念念有词,一面算,一面神情越来越是古怪,终于他叫了起来:“怪哉!怪哉!”

不单是祖天开,连王朝也大感诧异:“何怪之有?”

阴差瞪著祖天开:“祖兄使用许愿宝镜的日子,竟在六十年之后!”

祖天开“呵呵”一笑:“那我就用不著了,人哪有那么长命的!”

阴差并不言语,王朝道:“或许得享高寿,那也难说得很!”

当时三人都是说笑,后来祖天开真成了人瑞,当时自然无人料得到。

等到离天河口近了,那天,早上启程,预计中午时分就可以到达,阴差一路之上,大反常态,向祖天开问了许多有关曹普照的事。

祖天开和曹普照的交情深厚,讲起两人并肩闯江湖的事,件件桩桩,都是祖天开生平得意之事。不过,那时,两人也有多年未相会了。

祖天开告诉阴差:“他娶妻早,妻子替他生了三男三女,到他丧偶后十年,最小的女儿也已嫁人,有了外孙,他才续弦,那是七年前的事了,自从喝了他续弦的喜酒之后,第三天我就离开了,没有再见过他。”

祖天开说的时候,有点伤感:“那次喜酒,来的宾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把曹家大宅,挤得闹哄哄如同赶集一样,开的是‘流水席’,日夜不断,随时有酒有菜。曹大哥喜欢热闹,家人,连嫁出去的女儿,都住在一起,他在家乡盖的那座巨宅,简直和皇宫一样,十进大屋,怕有十多二十个院子!”

王朝问了一句:“那得有多少口人啊?”

祖天开笑:“这问倒我了,只怕连曹大哥自己也说不上来,你只管去问他,我看他不能一下子说出来!”

(这一段在当时,只是闲闲的对话,到后来,就变得令人惊心动魄之至。)

(卫斯理和白素在知道了这一段对话的时候,就自然而然,握住了手,而且,手心都冒著冷汗!)

(曹普照的家庭,竟然是那样的一个大家庭!)

(而曹金福的血海深仇,是凶徒“杀了他爷爷合家大小”  只有一个七岁的小孩子幸免。这小孩子是曹普照的最小的儿子,自然是续弦之后生的。)

(算算看,“合家大小”是多少人?佣仆不算,单是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已是六家人家,每家都有孩子,至少要超过三十人!)

(祖天开当年行凶,竟然一下子就害了他把兄一家超过三十条人命!)

(这三十条人命,是祖天开一个人下手的,还是王朝也有份,阴差也有份?)

(真是骇人听闻之至,难怪事隔六十年,仇恨传到了曹金福的身上,依然如此强烈!)

(难怪祖天开一听到“苦主来了”,就自知那是死期到了!)

(卫斯理和白素,一面吃惊,一面也想到了同一个问题:曹金福要怎样报仇呢?在现代社会,曹金福若是把祖天开杀了,就算祖天开有死三十次的罪恶,曹金福一样是犯了杀人罪!难逃法律的制裁!)

(而看曹金福的情形,这仇是非报不可的。大好青年。难道要为了六十年前的往事,而身系囹圄?)

(两人心中都很焦虑,当时他们想到的是:要先阻止曹金福和祖天开见面,先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了,再商议妥善的对付之法。)

(暂时只好这样了。)

(至于事情会有绝对意料不到的变化,当时,卫白二人,是做梦也想不到的。)

阴差当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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