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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王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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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广踱至帅案前,先带着众人对着兵符令箭下拜。起身后却不就坐,略顿了顿,便向高颎招呼道:“昭玄相公请近前。”
  高颎微一错愕,不知杨广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但还是走了过去。
  “本藩受命出京之际,父皇曾有面谕。”说到“父皇”二字的时候,杨广向西北京都的方向遥遥抱拳,以示恭谨,这才接着说下去,“昭玄相公是我大隋第一用兵高手,本藩年轻,见识浅薄,更无实际的用兵经验,虽名为主帅,实则却是跟着您学习历练的。所以,这张帅位,应该由您来坐。”
  说着,杨广便主动托起令箭兵符送到了高颎的面前。
  这番话的意思,高颎心中也是明白的。在离京南下之时,文帝当面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他的本意是打算居于幕后,赞画方略,然后籍杨广之口宣布出来。这样一者可以确保作战时不出纰漏,二者也保全了年轻皇子的面子。却万万没有料到,杨广竟然当众坦言出来,反倒让高颎有些惶恐了。
  “莫非真的是我小人之心,错疑贤者了吗?”
  毕竟,一个年轻人,又是皇子,在功名面前能够做到这般坦率谦和,古往今来几稀啊!在此之前,高颎本无竞争功勋之意,但偶尔想到自己在几年前就为灭陈大计殚精竭虑,如今却要为他人做嫁衣,又不免微生失落之感。至此,那一点小小惆怅瞬间烟消云散,欣慰之余暗道惭愧。
  只听杨广又转向众文武说道:“众卿都是随父皇创业起兵的元勋,名为君臣,实则都是本藩的前辈。此番南征,扫平暴陈,还需仰仗各位的才智武勇。本藩今日代父皇向各位道谢啦。”
  杨广一揖到地,唬得众文武慌忙搭礼逊谢,誓效犬马。更有人感动出涕,干脆对着西北方向跪下来遥谢天恩,连称吾皇圣明,晋王贤德。就连一向自诩正色立朝,刚直不阿的薛道衡,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待一番忙乱过后,高颎这才代表行台诸臣工向杨广矢志定当戮力报国,破灭南陈,以慰天子一番殷切之情。
  当众臣谢恩之际,杨广一边和他们共同遥拜京都,一边仔细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在用眼神进行某种遴选。他要找的是什么呢?此时此刻,也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现在,在接受了高颎等人的效忠之后,他再次请高颎接受符令。这次,高颎不再推拒,但执意不肯坐上帅位。最终还是记室裴矩带着众文武一齐恭请杨广正位,他这才再三逊谢后坐了下来。
  “本藩今番忝居帅位,但各位凡有军务,必须先报昭玄相公,再告我知,不得有误。”
  “晋王贤明,臣等遵命!”
  在一片文武赞拜声中,兵权正式转入高颎的手中。
  杨广居然会主动逊让兵权,这是高颎所没有想到的。在接受南征之命的时候,文帝就说过要以明发圣旨的形式来确立他的实际主帅地位。当时考虑到晋王的颜面问题,他婉言谢绝了,只是讨了一道密旨带在身旁,准备找一个与杨广单独谈话的机会再拿出来。现在看来,自己竟是多虑了。
  正自沉吟之际,只见一名文吏打扮的男子走到杨广身旁,向他小声秉报着什么事情。杨广点着头,向他吩咐了两句,然后转向众臣工说道:
  “本藩在后面准备了几桌酒席,今日各位谁都不要走,大家一起共饮。”
  “殿下远来,本当做臣子的为您接风洗尘,怎能……”记室裴矩一脸谄笑地说道。
  对于此人,高颎既看不起,又有些佩服。看不起的是他那一套望风承旨、贪功好利的人品,佩服的则是他那出类拔萃的才具。高颎一直认为,此人如假以时日,再经几番历练,早晚必将成为与苏威并驾齐驱的民政高手。况且年纪不大,前途不可限量。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优点与缺点同样十分明显的人物,如果侍奉于文帝这样的明君,规范以法度,则可扬其长而避其短,成为大隋兴旺的柱石。可是,文帝之后呢?这样的隐忧始终困扰着高颎的内心。
  这时,只听杨广说:“裴卿不必客套。大家身在军旅之中,不必拘泥于朝堂上的那些繁文缛节。还是说本藩的面子不够大,请不动诸位前辈?”
  “哪里……哪里……”裴矩连连摆手,“如此,臣下便不客套啦。”
  “好!这才是正理。”
  杨广大笑着挥手肃客。众臣工连忙请晋王先行。杨广却走到高颎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说道:“昭玄公德高望重,理当先请。”
  身不由己之间,高颎已经被推到了众人之首的位置上,只得随着杨广并肩走入后堂。
  酒筵并不奢华,只是略高于平时的饮食的水准而已,但既然是皇子赐宴,臣工们依旧显得十分拘束。见此情景,杨广便举起酒杯,向众人频频劝酒。遇到象薛道衡这样的文臣,便随口聊些诗词歌赋、风雅文章;在韩擒虎、贺若弼等武人面前,则信口讲究上两句兵书、武艺。众人这才发现,这位晋王竟是博闻强记,文武兼姿,口才更是便给,往往一语中的,说得听者喜不自胜,大有得遇知音,足慰平生的感觉。不多久,宴会的气氛就被调动了起来,大家和晋王有说有笑,仿佛是多年知交的老友一般。
  其实,就在杨广周旋于众人之间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在想着适才心腹张衡向他秉报的一件事情——名叫花子英的人送来的一封书信,写信人是一个叫做云昭训的女子。这两个名字对杨广而言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前者是令他欣喜的情感,后者却代表了一种刻骨铭心的痛。
  “子英,你怎么会遇到昭训呢?昭训,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用尺牍来扰乱我的方寸呢!”
  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刻悲哀,开始在他的内心之中游走弥散……
  

第九章 得失之间的徘徊(1)
追溯杨广和云昭训的初会,就要将时间退回到开皇八年的上元节。
  按照中华古老的习俗,在农历正月十五这日,各个城市内都要举办规模盛大的花灯盛会。其实,早在过年之前,各位巧手匠人就已经忙于扎制千姿百态的花灯以供上元灯会的使用。
  当入夜时分,所有的城市立刻化作了光华夺目,溢彩流光的灯山灯海。阖城百姓同时走上街头,游玩观赏,品评指点,夸这家师傅的手艺精湛,那家的主人出手豪阔。
  这个夜晚,也是各种娼优杂技们展现才艺的好时机。除了官方的宴会之外,富商豪门也会主动邀请他们来表演助兴,因而处处歌舞翩跹,箫管悠扬,龙飞燕游,彩戏连台。
  最为幸福的还是少年男女们,他们可以无拘无束地戴上华丽的假面,互相追逐嘻笑。有情人们则趁机摆脱家人的眼睛,彼此约期幽会,一诉衷肠,又引发多少风流佳话,为这一年一度的良宵增添了无数浪漫颜色。这是专制时代的人民所少有的几项权力之一,官府照例不得禁止这“金吾不禁,玉漏无催”的开朗情景。其实,即使是官家的人,也照样会微服简从,混迹于平民的行列之中,来享受这一年一度可以脱略形骸、百无禁忌的欢乐气氛。
  这种盛况,从京都到农村次第铺陈开来,纵然大江南北还保持着对立的两个政权,但在这个夜晚却基本上别无二致。正所谓:南北敦一俗,天涯共此时。尤其是自从大隋建立以来,战争的阴霾已被清明的政治一扫而空,百姓们不必再为突如其来的兵燹之祸而忧心忡忡。虽然不知道这种安宁能够维持多久,但过起节来还是兴致勃勃。毕竟,对于饱经战乱的人们来说,早已参悟了及时行乐的真谛。然而,近年来朝廷却一再明诏禁止元宵节过度娱乐导致靡费,又多少打击了人们的情绪,许多地方的节日状况竟还不及周齐对立的时候。
  从表面上看,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数年前大臣柳彧的上疏而引发的。这位大世族出身的官员显然没有沾染上奢靡的风气,反而对各地的村坊之间为争面子,借节日之名竞相斗富,以至于铺张靡费,虚耗财力的情况十分关注。在奏疏之中,他肯切的指出这是不利于教化,有损于民生的恶习,理应革除不怠。
  但是,从深层意义上说,这本身也是隋文帝个人意志的体现。与汉文帝一样,隋文帝也以崇尚简朴而著称。他不仅在个人生活起居方面身体力行,还通过法律将这种风气推广到全国。在他治世的时期,男子不得穿绫罗,佩金玉,朝廷的日常用度也是能省即省,但是在奖励有功者的时候,却从不吝啬。某次某地闹饥荒,文帝亲自去视察,看到百姓拿糠和豆饼充饥,他竟当场痛哭起来。回宫后,宣布断食酒肉,直到灾情解除为止。平时,还派出心腹前往各地访问民情,了解百姓疾苦。因此,在唐朝编著的正史《隋书》之中称赞他是一位“性严重,有威容,外质木而内明敏,有大略”的“良主”。故此,即使没有柳彧的奏疏,隋文帝也终究会注意到这种情况,采取禁绝的措施。
  当然,千百年来形成的固有习俗也绝非仅凭一纸诏书就可令行禁止。象太原这种北方大邑,今晚依旧是鱼龙起舞,热闹非凡。就在这片由各色人等汇聚而成的欢乐海洋的头顶上,灯火灿烂的城楼上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却有一个男子以落寞的眼神在旁观着,心思完全飘向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就是以晋王身份出任并州总管的杨广。
  “爷,长安来信了。”
  并州总管掾张衡象个幽灵似的出现在杨广的背后。做为近臣,他对晋王的心思也略有所知。从杨广的目视的方向之中,他便猜到主公又在西望长安,心意难平了。
  “是右卫吗?”
  杨广蓦地回首,同时收起了适才眼中的种种表情,代之以一派温和之色。他,就是这样善于内敛,即使是在贴身近臣面前也同样不会轻易泄漏心事。
  “正是。”张衡小心翼翼地低着头,将手中的信封递到了杨广的面前。
  右卫指的是官拜右卫大将军的宇文述,此人字伯通,虽姓宇文,却非北周皇族,只是皇家的一名鲜卑家奴的后裔,后来随了主姓,这才脱离了旧姓野破头氏。当年,他随一代名将韦效宽参加了平定旨在反对杨坚主政的北周三臣叛乱,立下了赫赫战功,又拥戴文帝篡周,由此发迹而至于现在的高位。他与杨广结交较早,但限于外臣不得与藩王结交的禁令,彼此之间并不时常联系。现在,他居然能写信来,必然是十分要紧的事情。然而,杨广并不接信,只是淡淡地对张衡说:
  “我不看了,你来念给我听就好。”
  “这……”张衡沉吟片刻,还是开启了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就着头顶上的灯火,念起信来。
  信的内容不长,大致是告知杨广,皇帝已经下了征服南陈的决心,估计年内就要动手解决这个酣睡于卧榻之侧的敌手。在信的末尾,宇文述劝杨广一定要抓住这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争取领兵出阵。
  “嘿嘿,谈何容易。”杨广嘿然。
  在无法测知主公心意之前,张衡不敢随意接口。他一直不明白,眼前这个男子不过二十岁的年纪,按照寻常的标准来说,根本就是个毛头小伙子,为何会有如此深沉的性情,以至于自己这双阅人多矣的眼睛也无法看透他的内心世界。他的心始终被层层迷雾封锁着,使得任何意图窥伺者最终只能知难而退,即使是张衡这个可预机密的心腹之人,在花了两年时间后也始终是不得其门而入。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这样的性情?在同龄之人还在父母膝头撒娇的时候,他已经炼就了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每当念及于此,张衡的头脑之中就好闪过“下辈子莫生在帝王家”的警句。
  这句话,是出自南朝宋的末代皇帝刘准之口。斯时,权臣肖道成举兵篡国,颇其退位。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小皇帝自知性命难保,遂将此言仰天高呼而出,直是涕泪横流,撕心裂肺,闻者无不惨然动容。由此可见,这天璜贵胄的生活也未必就如世人想象的那样美好。
  张衡正自思忖之间,忽听杨广问起了送信人,连忙答道:“一个叫云定兴的人。”
  “云定兴……”杨广念叨着这个名字,随即摇了摇头,又问,“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随行的还一个女儿和四个仆人。看样子不是上任就是还乡。”
  “哦!”杨广沉吟片刻说,“可知是什么来历?”
  “臣也不知。不过既然是右卫大人托以心腹的,想必是极其亲近之人。”
  “什么叫‘想必’?”因为不满,杨广的声音有些冷,“藩王与大臣交通是犯禁的事情,若是走漏出去,被御史言官们知道,在父皇面前参上一本,可不太妙。”
  “殿下教训的是。”杨广的一席话说的张衡连连顿首,“是臣糊涂,臣这就去驿馆查问明白,再来回报。”
  张衡刚要退下,却又被杨广叫住了:“事关重大,还是我亲自见见为好。”
  “是!臣这就去把他带来。”张衡答。
  “不,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为好。”杨广说着,随即又补了一句,“对他的同行者也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有什么不稳便,也只能……”
  至此,杨广住口不言,快步走下花楼。在他的背后,张衡心中一沉,暗道“这姓云的要悬”。然而,事已至此,杨广的处理方式又并非无理。何况,自己和云定兴又无交情,没必要为他求情。
  稍倾,杨广将自己裹在一件带着风帽的黑色大披风里,和张衡各乘一匹马,悄悄开了王府的脚门,直奔驿馆而去。他们避开人山人海的大路,经空无一人的小巷来到驿馆。敲开门后,张衡示意里面的人不要声张,便领着杨广一直来到云定兴一家的住处门外。
  “哎呀呀,张大人——”云定兴后面想说“为何夤夜至此”,却被张衡用严厉的手势制止了。
  “噤声!”张衡将嗓音压至最低,口气却不容商量,“进去说!”
  云定兴见张衡面色不善,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待杨广和张衡都进了屋,他连忙插好门闩,然后转过身来,用惶惑的目光看着二位不速之客。
  “快过来拜见晋王殿下!”扶侍杨广居中坐好,张衡转向云定兴低声喝道。
  “晋、晋王?”云定兴做梦也想不到杨广会亲自来看他。他本是个没主意的人,哪见过这等阵仗,登时方寸大乱,全身发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张衡走过来拉了他一把,方才怔忪着跪下参拜,却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叫云定兴?哪里人氏?做何营生?可是官身?”
  杨广连问数声,见对方都只是磕头,心中有些不耐烦起来。遂示意张衡代问,这才知道此人本是河南人,先以手工巧妙入选了将作监(相当于现在的建设部),通过将作大匠宇文恺的关系巴解上了宇文述,现授监察御史之职。此次正好回家省亲,宇文述遂托他绕道河东来送信。
  看他一副脓包样子,杨广暗自埋怨宇文述用人不当。这种人狎昵则可,但绝非能够干办大事之人。倘若今后遇到更具权势之人,势必倒戈归顺,甚至叛卖邀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后来的事实证明,杨广的预见是正确的,因为这个人的出卖,险些就丧了晋王的性命。
  当下,杨广心意已决,向张衡做了个只有他们之间能够了解的手势。
  “晋王动杀机了!”虽然早有预感,但张衡还是愣了片刻。毕竟云定兴是宇文述的人,又是朝廷的命官,杀掉之后,且不言如何向宇文述解释,单是有司方面,应付起来也是无穷的麻烦。
  杨广见张衡迟疑,眉锋微微一挑,手掌一蜷,握成了拳头。这一握,用了很大的气力,以至于手背上突起了道道青筋。张衡知道,这代表晋王对自己的犹豫不耐烦了,便不敢再拖延,趁云定兴神情惶忽之际,身子已经转到了他的背后,手臂一垂,藏在宽大袍袖里面的短刃就帖着胳膊滑到了手掌之中,随即手腕一翻,锋锐的寒芒已经对准了云定兴的后心,只须向前送出,对方的这条性命即宣告终结。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内室突然有个白衣女子跑了出来,喊了声“不要”,就直接扑在了云定兴的后背上,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张衡微吃一惊,但也只是片刻而已,手中的刀就毫不犹豫地继续刺了出去。
  “慢!”刀锋已经投入女子后心的一刻,杨广突然发话。张衡当即凝力不发,但一片殷红的血已经出现于女子的背后,恰似白雪上绽开的红梅花。那女子闷哼一声,身子向旁软软垂了下去。
  “女儿——”此时,云定兴方如梦初醒,他惨叫一声,一把抱住白衣女子,哭出了声。张衡手急眼快,一把掩住他的口,同时将手中的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噤声!再哭就要你的性命!”
  这一威吓果然见效,云定兴立刻收住了哭声,张着犹带泪痕的眼睛,用恐惧无措的目光看着对面的杨广。
  杨广并不理他,摆手示意张衡先把他押到一旁,自己则离开坐位,走到仆扶在地的白衣女子身边,蹲下身子,伸手在她的鼻端试探了一番,测知对方还有呼息,这次撕下自己的一覆衣襟把伤处包扎了起来。然后将女子背了起来,一直走出门外。
  白衣女子就是云定兴的女儿云昭训。她在昏迷中被杨广带回府内加以,直到翌日方才苏醒过来。
  “我父亲呢?”这是她对杨广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他很好,我没动他一根豪毛。”
  接下来是云昭训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杀我父亲?”
  “当时想杀,现在不想了。”杨广的回答似是而非。
  “想杀就杀吗?”云昭训露出轻蔑的神色,“那现在又为何不想杀呢?”
  “因为你。”
  “我?”
  “不错。”杨广语气悠然,“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美吗?”
  “这个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云昭训怒道。
  “生起气来就更美了。”杨广似笑非笑,“世间的美人,各有各的动人之处。褒姒是笑,妲己是狠,西施是病,昭君是怨。你则是怒。”
  “你究竟想说什么?”云昭训从对方的目光中感觉自己象被戏弄了,怒气愈盛。
  “虽然生气对伤口不好,但我还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说着,杨广竟伸手来托云昭训的下巴颏。
  “别碰我!”云昭训想伸手挡开,但肩膀微微一动,就牵连到背部的伤口,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忍不住就发出小声的呻吟。这一迟延,就再也躲不开杨广的手。她心头大怒,竟然张口就咬了下去。她知道这样也只能起到驱赶对方的作用,谁知却真的咬到了手指。杨广竟然不躲。昭训便死死咬住,如果不是伤后乏力,她恨不得咬掉这个大恶人的手指。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开心,我宁愿舍弃这根手指。”杨广面色如常,仿佛被咬的是别人。
  见杨广如此,云昭训就咬不下去了。她晃动着头,甩开对方的手指,然后咬着牙不说话。杨广却趁机坐到了她的身边,用手指拈着她的秀发说道:“嫁给我怎样?”
  昭训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当她确认这不是幻觉后,先是沉默,随即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里并无欢喜之意,杨广反而从中听出了几许悲怨,有复几许愤懑。这一笑,直笑得全身乱颤,背后的伤口裂开来,血如泉涌。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笑?”
  杨广一边说着,一边探身去给她处理背后的伤口。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云昭训也因为气息上不来,渐渐止住了笑声。
  “滑稽,太滑稽了。”缓过一口气后,云昭训说。
  “滑稽吗?”杨广道,“我没看出有什么滑稽的。”
  “杀其父而娶其女?世上还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吗?”云昭训反问。
  “只要做了并做成了,就没有什么滑稽可言。”杨广淡然道,“只有想了却不敢做,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道理!”云昭训轻嗤。
  “不管有没有道理,你都可以回答我嫁还是不嫁。这,不困难吧?”
  云昭训默然片刻,似乎在心里决定着什么。忽然,她抬起头来,盯住杨广的眼睛,以坚决的口调说道:“我父亲同意,我就没话说!”
  这次,轮到杨广哈哈大笑了:“你和他真是枉为父女啦!”
  “你胡说什么?”昭训冷笑道,“你应该知道,我父亲怎么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想要他命的人!”
  “你还是不了解你的父亲啊。”
  杨广收住笑声,然后拍了拍手,房门应声而开,现出云定兴的身影。
  “父亲!”昭训惊呼,挣扎着就想爬起来扑过去,杨广连忙按住了她。云定兴也连忙跑过来,伸出手和女儿的手握在一起。
  “训儿……”他欲言又止,但马上遇到杨广的目光,又继续说了下去,“训儿,我已经把你的终身许配给晋王殿下了。”
  “什么?”云昭训再次惊呼,“他要杀你啊,父亲,你怎么……”
  杨广打断了她的话,伸手抓住云定兴的衣领,象拎着一条死狗。然后,大声对云昭训说道:“看清楚吧!这就是你的父亲!一个为了保全自己可以出卖任何人的无耻之徒!”
  “不要污篾他!”昭训叫道。
  “污篾?”杨广冷笑起来,“是污篾吗?我告诉他只要把你嫁给我,他就可以活命。他就忙不迭地同意了。”
  “不!不是这样的!”云昭训用手掩住耳朵,狂乱地摇头。污黑的秀发无序地波动,象奔流的河水。
  杨广一把将云定兴推出去,任对方踉跄摔倒,双手则抓住了云昭训的双手,强迫它们离开耳朵,然后将口唇凑近,厉声说道:“听着!姑娘!这就是事实!无论你否认也好,逃避也罢,事实就是事实,你都改变不了什么!你的父亲是个卑鄙小人,他连亲女儿都能出卖,那么我怎么相信他不会再出卖我?现在你改知道,我为何除掉他了吧?!”
  “天啊——”云昭训睁大一双泪眼,发出悠长的哀鸣……
   。。

第十章 得失之间的徘徊(2)
“殿下在想些什么?”
  身边传来高颎的声音,打断了杨广的思绪,将他重新拉回到眼前的现实之中——觥筹交错,酒筵正酣。
  “正在想南征的一些事情。”
  从杨广的神情上,高颎料他没对自己说实话,但也不便追问,就微笑着说道:“殿下一路鞍马劳顿,且不必急于一时。依臣之愚见,还是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一旦展开攻战,只怕就没有这样的时间啦。”
  “或许,我真的有些着急吧。”杨广同样报之以微笑,掩饰着心中难以平复的波涛。
  高颎坦然答道:“殿下的心情,臣十分理解。不过古人曾经说过,积年之寇,未可造次。陈主残暴,民心沸怨,久之必获天谴。然其尚有鲁广达、肖摩诃、樊毅、周罗喉、陈慧纪等宿将在朝,未可轻视。且南征之役以水战为主,乃以我之所短对陈之所长,需设法扬长避短,方为必胜之策!”
  “昭玄公言之有理!”
  高颎见杨广对自己的主张连连称善,便继续进言道:“故此,臣之定议是继续维持现状,麻痹陈人,示敌以无南下之意,然后施以奇兵突袭,三军并进,令其首尾难顾。”
  “此计甚妙!”杨广先是连连颔首,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只是大军云集,纵然可以隐藏一时,然久之终不能掩人耳目。一旦为陈人知觉,有所防备,便失去突袭的意义啦。”
  “殿下说的是。”对这样的顾虑,高颎早已成竹在胸,因此不慌不忙,侃侃而谈,“此事臣早已有所准备。臣在开皇五年即献策于今上,每逢江南稻熟之际,即整备军马,扬言南征,疲陈之力,一可废其农时,二可麻痹其心。”
  “哦?”杨广问道,“本藩在北方亦有耳闻,只不知收效如何?”
  “殿下请放心!陈人被高相的妙计弄的晕头转向,如今就算站在长江边上擂起战鼓,他们也不会再调半个兵来防守啦!”
  接过话茬的贺若弼正是此计的执行人,想到每次虚张声势后陈军的忙乱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玄昭公此计固然精妙,也需辅伯将军你执行得宜啊!红莲白藕,各有千秋。本藩今夜便上表据奏父皇,为二位请功!”说着,杨广满斟了一杯酒,递到贺若弼的面前,“薄酒一杯,不成敬意,权当贺功。待得胜之人,本藩定要具表上书于父皇,为将军请上这平陈首功!”
  贺若弼的为人是最好功名的,又有些英雄欺人的习气。如今听到杨广如此夸赞,将自己与高颎并列,虽然口头上谦退连声,其实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得意之间,便情不自禁地用得意的目光斜睨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韩擒虎。
  这两个人官位相捋,爵禄比肩,又同领平陈大事,故此早已互别苗头,彼此之间竞争雄长也非一日。毕竟身为武将者,又有哪个不渴望在战场上建立功名呢?故此虽贵为大将,亦难免俗。
  韩擒虎何尝不知贺若弼的心思,然而他的为人较为沉稳,情知大将不和,乃是兵法大忌,且又碍着于己有举荐之恩的高颎的面子,平时总是尽量忍让。但时间一久,泥人也还有个土性,遂终成心病。如今见他在帅堂内当着晋王的面再次公然挑衅,就再也按耐不住心火,将高颎的嘱咐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当即勃然而起,对着杨广躬身施礼道:
  “请殿下务必容臣秉报一事,则万分感激!”韩擒虎的身材较之贺若弼更加雄壮,厚背宽肩,相貌威猛,但说起话来却调理分明,语调也更加温和。虽然生于武人家庭,却性喜读书,与善于诗文的贺若弼同被时人谓之稀代儒将。
  “韩卿但讲无妨。”杨广以略带敬义的形式化语言回答道。
  “高相妙计何止于此!疑兵之计不过是牛刀小试,真正建立大功的还是疲敝陈人的烧讨之计!殿下具奏之时,当将此计列为首功,方衬中允!”
  韩擒虎表面上是在为高颎,但话锋一带,便将贺若弼的功勋贬了下去。在场众人皆知二将面和心不和,却不料会发展到公开在晋王面前竞争的程度,因而无不失色。旁人都能看清楚的,当事人贺若弼则更是洞若观火,当即双眼一翻,就要出言抢白。
  “都是陈年旧事,子通何必再提。还是眼下的大计要紧。”
  “子通”是韩擒虎的字。高颎见势头不对,连忙拦在中间,试图提醒双方要顾全大局。谁知杨广却说:“昭玄公此言差矣。本藩既然奉命南征,了解前敌情势乃是必然之事。古人云‘临文不讳’,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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