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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梦-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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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中数人都开始大肆夸耀宋军之能事,只用了六十六日便夺下了蜀国,对我们蜀国说了不少贬低侮辱的话语,我不由得握起了拳头,若不是我的力量太过渺小,真想过去打他们几拳。徐阿琭也是脸上微变,马上恢复了镇定。
赵匡胤脸上略有不悦,听了后良久不语,连饮三杯,道:“你再做一首新的。”
徐阿琭沉吟一会儿,眼中厉光一闪,道:“君王城上树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我惊愕地向她看去,她几乎是含着恨念完的,可我知道她多半也是故意如此说,守成都城的十四万士兵的确不是男儿,但彦俦不是,我的彦俦不是,他和武守谦绝对是英雄!
徐阿琭念完后,向我看了一眼,我向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赵匡胤的神色果然便好了,有些赞赏地向徐阿琭看去。我知道她第一关过了。
第三十六章 只有香如故
不久,徐阿琭被封为贵妃。
又是一个贵妃,太后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徐阿琭是有资本做个倾国倾城的妖妃,看着赵匡胤越来越多的时间流连在她的身旁就知道了,但是徐阿琭以哀恸为由,却用半年为期,不让赵匡胤近身,若说多了,反倒让赵匡胤一怒之下起了杀意。
但就是如此,赵匡胤更加呵护着她,视她如宝,一直得不到的果真便是最好的。
接下来就是赵光义了,她悄悄经过赵光义经常走过的路,装作不经意地遇见,短短几句话的撩拨,就让他心痒难耐,我远远避开,只听地零星几句:“可是……你哥哥……我们……”
一切看起来都进展地很顺利。
赵匡胤的关系在暗地里越发地紧张,表面上还是和乐一片,但有徐阿琭在的时候,总免不了几句口舌之争。
但我每次见赵光义都觉得心惊肉跳,没来由地觉得害怕,总是觉得还有一点我们都忽略了,特别是他看向你的眼神,他们又是否能做到自相残杀呢?
时间越来越紧迫,眼看期限将至,徐阿琭的眼神越来越暗淡,不仅有计划,还要应付那么不知死活来挑衅的嫔妃。
一日夜里,赵匡胤终于忍受不住这半年期限,命人前来传幸,徐阿琭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只是眸子越来越无神。
我紧张万分地站在徐阿琭身边,道:“如今该怎么办?”
徐阿琭轻轻拔下头上的金钗,拿在手上把玩,看似闲适,可是心里早已暗潮汹涌,她这个样子我太熟悉,没当大事来临,她都是这样镇定。
“姐姐……”
眼前忽然金光一闪,金钗忽然分为了两截,从中居然抽出了一柄小刀,一头粗,一头尖细,一小半的金钗居然就是刀柄!
“姐姐不要!”我按住她的刀柄,道:“这样做你也会没命!”
“命?”她苦笑一声,“命,我早就没有了,在他去的时候,我本来想捣乱他的宫廷再走,可是来不及了,那就让我亲自送他一程吧!”
“姐姐……”我不禁滴下泪来,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真正来临时却还是接受不了。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着我,“若我去了,你就离开吧,带着霜合远远地离开这里。我已经买通打点好了一切,我出事的话,就会有人来带你离开!你怎么了?不要哭!你不相信姐姐的能力吗?我一定能保你平安出宫的!”
“不是!不是!”我抱紧了她,“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你的能力,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她笑道:“父亲和弟弟我都安排好了,他们已经隐姓埋名远远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光溥不是治国之才,经商倒是好手,父亲有他照顾倒是会衣食无忧。绮回……我们从相交到结拜,到误会到冰释前嫌,真的经历了好多年,有你这个妹妹我终究是感到高兴的!我从小就以为身边的一切都尽在掌握,可是你告诉我不是,让我体验到了很多不同的感情!”
“我也是……你是我的第一个亲人……彦俦已经离开我了,鱼丽也走了,你要我怎么忍受失去你……我生命里的每一次变化都因为你……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是我最最崇敬的人……”
她看着我柔柔一笑,抹去我的泪水,“傻女孩!多大了?都是个当母亲的人了!今后的路即使是你一个人走,你也要勇敢地走下去!”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个晚上并不是所有的终结。我也并没有离开,赵匡胤从殿里出来的时候黑沉着脸,手捂着右臂,却是一声也不吭,侍卫也不带匆匆走了。
我连忙进殿,徐阿琭颓然地坐在地上,一边是抽开的金钗,上头沾了血迹,她仰头大笑,“哈哈哈好……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
我愣愣地瞧着那只金钗上的刀尖,鲜红的血迹不到一寸,应该是刺伤不深。赵匡胤居然选择不伸张,难道……他对姐姐的喜欢并不是我看到的那样表面化,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他是真的渴望得到姐姐的全部吗?
“为什么……为什么……”徐阿琭的身子在瑟瑟发抖,她环抱着双膝坐在地板之上,眼神无助又恐慌,我从来没有看过她这个样子,像是楚楚可怜的小女孩,我印象中的徐阿琭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表情淡淡的,眼神却能刺穿人心。
此刻,那种不好的预感在我的心中更甚。
次日,宫中果然没有赵匡胤遇刺的消息传出。
昨夜的时间之后,徐阿琭仿佛已经恢复以往的镇定,但是我知道她心中早已明白大势已去。
衣架上又是满满的一排青衣,是徐阿琭最喜欢的颜色,她青衣素颜,不用上妆就是美得令人炫目。
这是个寻常地不能再寻常的酒会,就像以前很多次那样,由徐阿琭作陪,只有赵匡胤和赵光义两兄弟俩把酒言欢。可是这次,赵光义说什么也不喝酒,赵匡胤不解问他是何故,他忽然微眯着眼睛,道:“若是皇嫂为臣弟摘下院里的那朵牡丹,臣就喝酒!”
这句话无礼之极,赵匡胤脸色一变,但碍着赵光义战功昭著,没有当下撕破脸,赵光义脸上悠闲,打量着对面的两人,像是在等待,不知道他心里大得什么主意。
赵匡胤正要驳回,但似乎又觉得兄弟俩为了这事伤和气不好,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徐阿琭斜眼看着这两兄弟,好像最初的目的是达到了,她冷笑一声,缓缓站了起来,朝着园中的牡丹花走去。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身上,青衣如玉,肌肤如雪,脸上未扑半点脂粉,在阳光下晶莹透亮,嘴角边那一抹淡淡的笑像是勾人心魄的利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节点之上,轻盈地如在舞蹈,我遥遥地看着她,仿佛一切动作都变得很慢很慢。
她伸出纤纤玉指,向一朵牡丹摘去,忽然,嗖地一声,从我的身后传去,有什么东西破空飞驰,正向着徐阿琭飞去。
“不要……”
“阿琭……”
一只长箭刺穿了徐阿琭的胸膛,鲜血在她的心头如花般绽放,她倒地的瞬间,我惊叫出声,向她扑去,“姐姐……”我扶起她的身子,软弱无力,我试图止着那些血却让它染红了我的双手,“姐姐……”
“阿琭!”赵匡胤后我一步赶到,想要抚过徐阿琭的身子,我一把将他推开,不让他碰,他有些楞然的看着我,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又是有什么胆子敢将他推开。是啊,我自从进了宋宫,除了姐姐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面目模糊的侍女。
徐阿琭握着我的手,莞尔一笑,“这样很好!真的很好!我不用痛苦地活着,终于可以解脱了……绮回,不要恨任何人,不要报任何仇……”
“姐姐……姐姐……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徐阿琭看向赵匡胤,叫道:“皇上!”此刻对于徐阿琭还想得起他,他感到有些惊讶,忙道:“朕在这里!”
徐阿琭仍旧抓着我的手,道:“她是我的妹妹……亲妹妹!求皇上放她出宫,不得……不得伤害她,放她回去……”
赵匡胤终于有一丝了然地看向我,凝神半响,缓缓点了点头,徐阿琭的眉头这才舒展了开来,最后看了我一眼,抬头开着天上,无力地抬起手,她的手上还拿着一只刚刚摘下的牡丹,“皇上……你来带阿琭走了吗?我终于又可以见到你了……”她的唇边展露一丝绝美的,眼睛里都是笑的,周围的牡丹都黯然失色,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姐姐!姐姐——”我用力地摇晃着她,想让她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无助地哭着,无力地吼着:“姐姐,你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姐姐……你还有好多东西没教我……我还有很多道理不懂……姐姐……”
她的手还是暖的,却再也不能教我写字,再也不能无情地推开我,再也不能……“姐姐……”
第三十七章 飘零(结局)
我抬头看去,赵光义朦朦胧胧的身影正站在亭子里,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弓箭,我被伤心和愤怒冲昏了头脑,发疯似地向他冲去,“是你杀死了我姐姐……是你杀死了我姐姐……我要杀了你……”
手臂却被赵匡胤一把拽住,向我吼道:“阿琭临终前的话你都忘了吗?”他一把将我摔在地上,我怒瞪着他们:“你们杀了我的丈夫……杀了我的妹妹……现在还杀了我的姐姐……你们都是刽子手!都是……”
我低头看着徐阿琭,痛哭不止……我听见赵匡胤厉声喝问赵光义,赵光义却冷笑一声,道:“臣弟只是为皇上除害而已,这个女人让你神魂颠倒,上次遇刺的事我都知道了,难保下次皇上不会为了她置社稷于不顾,臣弟觉得没有做错,要杀要剐随皇上的便!”
这个男子果然是危险的,他从来就没有进过我们的计。赵匡胤自然拿他无法,况且此时宫人和侍卫都聚拢了来。
我停止了哭泣,看着徐阿琭冰雪一般的容颜,低声道:“姐姐是蜀中人,请让我带姐姐回家乡安葬!”
从尼姑庵接出霜合和子谦,转道洛阳,我们竟然做了那盗尸掘坟的事,总算将孟昶和徐阿琭安葬在了一口棺木里。
赵匡胤总算是言而有信,放我出宫,还给了一大笔银两做路费,我本来想将银子扔出去,可又收回了手,没有银子,我怎么带着霜合和子谦回到成都。
赵匡胤在攻陷成都之前的确做到善待百姓,可是之后呢?一路之上,草木葱郁鲜花茂盛之地已成屠场,孤坟座座,乌鸦啼叫,他们还是屠了城,残杀了我们的百姓。
我们回到成都时已经是满目苍夷,可以被抢走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已经被人洗劫一空,城墙上被人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的芙蓉花,他们竟然连弱质女流都没有放过,竟皆抢了去。路上的百姓全部形容惨淡,门窗紧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乐。
我离开时这里富庶安乐,家家有余钱,路上行人川流不息,就连现在的汴京都是远远比不上的,如今只剩了满眼的断壁残垣。
这里换了主儿,赵匡胤也派了新的官来管理这里。
我经过郡马府,看见大门紧闭,心底的悲凉又升了起来,我随便问了一个经过的百姓:“郡主呢?他们没有出成都是不是?他们在哪里?”
那是个中年妇人,双眼无神,呆呆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叹了口气,道:“哎!死啦……都死啦……郡马爷看见有姑娘受辱,气不过和宋贼们打了起来,却官兵围攻……被杀死啦……永宁郡主不堪丈夫惨死,又恐受辱,在丈夫尸身前自杀了……伊家兄妹俩,在埋葬了父母后,也出去啦,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身子踉跄,“娘……”“姑姑……”霜合、子谦一左一右扶住了我,我心里的悲痛更甚了,可是已经没有更多的眼泪可流,只是颤着声音问:“他们埋在哪里?”
“埋在了以往城郊的牡丹苑里!现在也是座废墟了,宋军洗劫一空之后一把火烧了那里!”妇人摇摇头走了。
“霜合,我们也送你爹他们去那里!”
远远的,就看见那一座废墟,黑乎乎的,哪里还能想见那里是当年的牡丹苑,宫殿相连,牡丹成片,还有水晶宫、龙池的荷花,芙园的芙蓉。
孟延意和伊皓征的墓很好找,之前一株高大美丽的花朵长在墓前,红艳欲滴,其瓣六出,清香宜人,它们相互依偎着,像是生死不离的恋人,这种花从来都没有看过,形状像是牡丹,香味却似栀子,我忽然醒悟过来了,这就是申天师所送那两颗的红栀子花种子,但是由于它们一直都都没开过,我们便渐渐地将它们遗忘了!
难道这花要长在坟地里,用鲜血来灌溉吗?
我将彦俦、孟昶、徐阿琭都葬在了这里,当我想他们时便来这里一一拜祭。
我命霜合在她父亲坟前拜了三拜,才缓缓站起身子,往外走去。
我又重新雇了一辆马车,向青城县而去,青城县没有比成都好多少,却让我意外的是揽月阁还是如往常一样营业,我叹了口气,秦楼楚馆是在乱世中依然可以照常营业的地方。
青城山上,小木屋里,纺织机嘎嘎作响,屋外的竹林里,回荡着女孩清亮的歌声,“太阳出来嘛一点红喔,那月亮出来哟都像弯弓喔,那星星啦出来喔都悬吊吊哎,那雷公忽闪哟闹哄哄……”
我停下了踩踏,活动酸麻的手腕,走到了床边,藤木箱子里放着一叠诗稿,是我用记忆写出的诗稿,都是徐阿琭写的宫词,我一篇篇看去,有欢喜的,有悲伤的,很多都是我们共同的记忆。
“晓吹翩翩动翠旗,炉烟千叠瑞雪飞。何人奏对偏移刻,御史天香隔绣衣。”这是我们一起在浣花亭里拥炉赏雪时写的。
“殿前宫女总纤腰,初学乘骑怯又娇。上得马来才欲走,几回抛鞚抱鞍桥。”这是她教我骑马时写的。
“牡丹移向苑中栽,尽是藩方进入来。未到末春缘地暖,数般颜色一时开。”这是牡丹苑才改建好时,我们一起去游玩时写的。
“龙池九曲远相通,杨柳丝牵两岸风。长似江南好风景,画船来去碧波中。”这是一起游龙池时写的。
“内家追逐采莲时,惊起沙鸥两岸飞。兰棹把来齐拍水,并船相斗湿罗衣。”这是徐阿琭最恨我时,在龙池里企图羞辱我时写的。
“新秋女伴各相逢,罨画船飞别浦中。旋折荷花伴歌舞,夕阳斜照满衣红。”这是我嫁给高彦俦后我们一起游龙池时写的。
“自教宫娥学打球,玉鞍初跨柳腰柔。上棚知是官家认,遍遍长赢第一筹。”这是徐阿琭教我和齐乐她们打球时写的。
“内人稀见水秋千,争擘珠帘帐殿前。第一锦标谁夺得,右军输却小龙船。”………………
竹林里霜合的歌声夹杂着子谦的欢笑声,依然回荡着:“太阳出来嘛一点红喔,那月亮出来哟都像弯弓喔,那星星啦出来喔都悬吊吊哎,那雷公忽闪哟闹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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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2011…10…16晚
番外一:白雪红梅
孟昶躺在汴京府邸的床上,恍恍惚惚间想起了多年前阳光灿烂的午后……
年少的相遇是最美的,仿佛在洁白无瑕的宣纸上绘上了一抹七色的彩虹,爱情的圣洁之花悄悄绽放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那一年他一十七岁,刚刚即位不久,初登大位的激动和随之而来的挑战,让他的眸子如天上的繁星一样明亮,带着无所畏惧的闪光。
那一年她也刚刚一十六岁,带着与生俱来的调皮和胡闹奔跑在迎风摇曳的金黄麦穗中,身后跟着一群同样喜欢闯祸的小泼皮。他们经常奔走在大街小巷中间,砸了王麻子家的窗户给东村守寡的李寡妇出口恶气;偷了脑满肠肥的张二贵的钱袋,把银子通通倒给路边行乞的可怜人;半夜去堵截榨取老百姓血汗钱的地痞流氓,用大麻袋子将他的头罩住,十几个人痛打他一顿……
那一天的阳光特别好,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只鸡或一只鹅,那是他们从西村那个号称一毛不拔铁公鸡郑守财家里偷来的,等玩累了再欣赏欣赏他惊慌失措的慌张模样后再还给他。
他们哼着歌,唱着不着调的小曲,一路嚣张地蜿蜒而去……
孟昶揭开马车的车帘,跳下了马车,这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微服出访,他觉得要做一个好皇帝首先就要关心农桑,查访每个农庄是他每个月中一定要做一次的事。
张太华就如天边的一抹红云,向他的马车席卷而来,没有一点迟疑,他们泼皮队伍被冲得四分五裂,郑守财一家拿着扫把、木棍找来了,一路大声吆喝着。
孟昶还未反应过来,那朵红云已经跳上了他的马车,“借你们的马车躲一下!”没有经得任何人的同意,她已经钻进了马车。
郑守财拿着扫把追了过来,胡子气得要吹到天上去了,“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从这儿跑过?”他想孟昶等人吼道,活像一个被火烧了屁股的人。
孟昶瞟了一眼马车,不知为何,他的手指指向了另一边,“她往那边跑去了!”还不知谁是好是坏呢,他就已经做了这个举动,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郑守财不及道谢,就颠簸着往那边追去。
那朵红云从马车里钻出了脑袋,左右望望,朝着孟昶嫣然一笑,“多谢公子!”声音婉转,笑容璀璨,看着她的笑容让人忘记了世间所有的烦恼,无所畏惧,他觉得心里的某处正被软软的触动。
金黄的谷穗在风中摇曳……
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少年结发,恩爱两不疑!
如今他是蜀国君王,要娶一个心爱的女子有何不可,没有人敢说出半个不字,即使这个女子只是出生小康之家,但如果要封她做皇后,那就万万不可。他们如寻常夫妻一样拜堂成亲。夜晚,他挑起她的喜帕,道:“如果你不是皇后,那就没有人是皇后!那个位子将会永远空着!”
她在宫里依然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在御厨房里救了打破砂锅受到惩处的湘雨,在杂役房里救了正遭受责打的听香……他们时常出宫游玩,她总是一副爱打抱不平的模样,一次出宫后救回了失去父母哭闹不休的鱼丽……
朝廷上的压力渐渐迫地他喘不过气来,他看着那些心怀不轨的面孔,终于效仿起千古君王不变的谋术,及张芷兰入宫,努力维持的欢乐和和平像是易碎的颇璃瓶,摔得粉碎。
数次争吵之后,他们难得安静地依偎在一起,谁都不敢开口,害怕打破这难得的宁静。片刻之后,他突然牵起张太华的手,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张太华不解地挣脱他的手,“你
要干什么?”
他回头笑道:“我们避开那些烦人的侍卫,就只有我们两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张太华的眼睛亮了一下又瞬间黯淡了,“无论去哪儿,都逃不开这皇宫!”
孟昶低低叹息一声,眸子还是一眼的亮,“那你去不去?”他向她伸出手来,张太华笑了,将手轻轻放在他的手心上,“嗯!”
他们奔跑在黑夜里,惊险又刺激,张太华却不住地大笑着,丝毫不怕引来侍卫,“我要叫这次奔逃为……逃出蜀宫,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孟昶回头看她,火红的锦衣在黑衣里还是那么醒目,她灿烂的笑着,像是奔跑在迎风摇曳的金黄麦穗中,无邪、张狂……
他们发现了那座废弃的宫殿,那里成了他们消遣排愁的秘密所在,喝酒、看夜景,无比恣意。
为了回到最初,孟昶带着张太华离开了蜀宫,来到青城山的行宫。那晚的空气很沉闷,连带着内心也变得越来越沉闷,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他们还是吵了起来。
张太华的脸上像是笼罩着一层寒霜,可是她的眸子又清又亮,“你喜欢她们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对她们有多么不公平?为了你的地位让她们一辈子活在虚假里,这样的你让我看不起,让我憎恨!”
他却是有些疲劳,多少次了,他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吵下去,“够了!别再用你的想法来看待朕,你以为朕愿意吗?朕若不这样做,我们还有机会这样安稳地在外避暑吗?”
“我因为爱你所以愿意放弃自己的自由,跟着你一起困在那个华丽的牢笼里,如今我真的倦了,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你!”
“太华!难道你就不能为了朕改变一下你自己吗?你知道母后已经对你很不满了吗?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这个淑妃的位置吗?要是你还是任性妄为,朕也保不住你了!”
“你要我变得跟你一样吗?一样虚伪,一样心机深沉?我办不到!”她说完往外冲去,天际响起了一声闷雷。
“太华!你去哪儿?”他跟着追了出来,天空划过的一道闪电刺痛了他的眼睛。
追到矮松林前,张太华还是不断地跑着,大雨倾盆,惊雷阵阵,一道火红的光快如闪电,从天际直垂而下,击中了矮松和张太华,她直直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力气吵架再也没有力气奔跑。
他身体僵硬站在原地,大雨击打在他的身上,蒙住了他的眼睛,身边好像发出一声女子的尖叫,他僵直着身子走过去,太华!为何要如此固执,如此任性?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了永恒……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空洞的誓言!
几年之后,他终于知道这样的女子是不适合在宫里生存的,若不是大雷带走了她的生命也许她也会消亡在这幽幽深宫里。
番外二:牡丹倾国
孟昶躺在床上思绪悠悠,脑子越来越清醒,他转头看着跪坐在床畔的青衣女子,也许这样的女子才是他孟昶一生注定的伴侣。
低矮的灌木丛中,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了那个倾国倾城的曼妙女子,未施脂粉,天资国色,唇畔浮现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如秋水般的眼神狡黠聪慧,直穿人心。
也许这不是一时的迷恋,而是兜兜转转寻觅多年终于遇见的爱恋,她的聪慧让他如虎添翼,她的洞悉让她安稳地游走在后妃中间,她的豁达让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他曾经想过,他何德何能能拥有如徐阿琭这样的女子,她像是天生就合适在后宫里生存的女子,与他共同分享所有的秘密,他恋上她是注定的,这样的女子才能是他孟昶一生的伴侣。
而徐阿琭的聪慧在于,她并不索要孟昶的全部,只在乎他是否爱她,她所有的机智才能都用在了爱他之上。
但是孟昶还是料错了一点,徐阿琭并不会为了他做他所要求的一切事情。只因那个容貌和性格都与张太华极其相似的女子——绮回!
徐阿琭可以对自己、对别人狠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却为了这个结拜的妹妹,做出了一个身为姐姐能够做的所有事情。
第一次见到绮回端着冰梨水走进房间时,他有一瞬间的楞然,仿佛张太华的厉声质问会从绮回的口中说出,他本以为已经淡然的记忆又如雨后春笋般重新破壳而出,那最初的悸动依然鲜红,但是他心里深知这样的女子是不能在他身边生存的,渐渐的他又无法遏制自己的冲动,想去接近她试探她,但又时常觉得他不该去招惹这个女子。
他和徐阿琭一共吵了三次架,每一次都是为了绮回。
第一次在揽月阁里,绮回遇刺之后。
孟昶手里转动着茶杯,看着站在书桌前写字的徐阿琭,道:“上次我的建议你听进去了吗?他们既然能够认错人,我们也能够将计就计,让绮回挡在你的前面试探她们的虚实!”
徐阿琭手中的笔“砰”地一声搁在笔架上,语气坚决还带着一丝冷淡,“不行!她是我妹妹,你不能利用她,你可以利用所有的人,但是不能利用我身边的家人!这是我的底线!”
孟昶冷笑一声,悠悠然喝了一口茶,“你当她是家人,可你又怎知她是否真心实意对你?你们毕竟不是亲生姐妹!”他想起了绮回几次三番见他时所流露出的眼神,还有她动听的声音,让他肯定了一切。
徐阿琭也冷笑了一声,“你恐怕也忘了,我看人一向不会错,绮回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有数!”
孟昶站了起来,盯着她,“你一定要这么坚决吗?”他有些愠怒。
徐阿琭扭过了头,更加坚决,“除此之外我什么都能答应你,就是绮回不能动!”
孟昶点头微笑,“那好,我们就边走边瞧吧!”他转身出了房门,心中已有计较,问了院子里的丫鬟知道绮回在畅怡园里,便往那走去。
第二次吵架在孟昶设计,将绮回贬去了杂役房。
徐阿琭坐在他跟前怒不可遏,身子都在颤抖,“告诉我,为什么?”
孟昶嗤笑道:“朕不是说过且走且瞧吗?”
徐阿琭恍然大悟,“你还是按照你的计划走了?那是我妹妹啊!我说过,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就是你也不行!”
孟昶气极,“你为了她一次次的反驳朕,朕也是为了你好,若是她变得强大,可是为你除去很多麻烦,你也不必每天都如此伤神!”
“不要把话说的这么好听,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发誓说这里面没有包括你的私欲吗?你试探她接近她不过是想看看她是否会如淑妃一样难以在后宫中生存,还是会改变自己!”
孟昶心中翻滚,徐阿琭针针见血,说出了他所有的想法,他叹口气,“我们不要再为这件事吵下去了!”
徐阿琭背转了身子,“马上还绮回清白,否则我不想再见到你!”
孟昶怒气冲冲出了玉宸殿,嗤笑自己竟然输给了这个精明的女子,他不由自主往喜德殿走去,德妃的温顺恭良也许能让他暂时心神安定,却又不小心多喝几杯碍事的酒!
第三次吵架,是在绮回被徐阿琭设计遣送出宫之后。
徐阿琭换上斗篷,准备连夜出宫见绮回一面,孟昶从夜色中进来,淡淡道:“你要去送她?”
徐阿琭点了点头,孟昶冷哼一声,“你的好计策啊,连朕都通通瞒过了,这下你如意了!”
徐阿琭冷冷地看向他,“本来这一切都可以不必发生的,我只是让它归于原点了,你还要为了你的一己私欲伤害更多的人吗?”
孟昶“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我说过一切都够了,该停止了,我的容忍也到极限了!”徐阿琭脚步不停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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