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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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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孟昶在一直冷战下去,君王心深不可测原来真是如此,一场醉酒带来的风波害了鱼丽,也让我第一次有了恨他的感觉!
旁边有人看着欢喜的,有人看着着急的。太后终于对我一问三不答的态度发了火,“过几日就是十一月十四了,皇上的生辰,你好好给我想想礼物,不要怪哀家没有提醒你!”
我走出永寿宫,冷笑了几声,明明是他醉酒无故发火,为何要我去讨好他?我一肚子的火,正想转过身去和鱼丽说说,入眼的却是碧螺,她道:“娘娘慢走!”我点点头,一脚跨了出去,外面等着的是听香和梅香。
走出来去了曲华殿,我想看看她如今是怎样一副欢喜模样,可曾深陷?
乔眉一直对我很好,一见我进来,忙着帮我脱去斗篷。我们当年心照不宣的默契让韩书真重新恢复了朝气,如今她得获圣宠,乔眉自是更加高兴,认为是我带来的好运气。
韩书真将手里的暖炉塞到我的手中,道:“你还要与皇上冷战下去吗?”
没想到她倒是开门见山,还是这么观察入微,这么说这些日子我对皇上的态度真的那么明显,“嗯?难道我还能对他笑脸相迎吗?”
她叹了口气,软语劝我道:“你得宠时,有多少人忌着你?那时都有人想害你,何况如今?皇上的宠爱对我们来说是这个皇宫里的护身符。你和皇上怄气是最不明智的举措!要是你此时失去了护身符,又有谁来护着鱼丽呢?皇上也许是一时之气,待你和他和好了,再找机会劝劝皇上,说不定鱼丽就出来了!”
“要我……对他谄媚献好?我做不到!”
“本宫话已至此,自己好好想想吧!”韩书真说完便不再说话,坐在一边静静喝着茶。
第六十一章 杀气
我想了半天,问题似乎就在于我是屈服还是倔强下去,可是这明明就不是我的错啊,为何最后屈服的人是我?他……我回过头去想问一个问题,可是见韩书真的模样,一定是笑我这个问题愚笨。
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我独自出去走走!”听香取了斗篷过来为我披上。
走在冰冻的天地里心里的余火似乎消解了许多,原来这就是生存之道,看来我在宫里已近三年竟然还是懂得不太分明!我能活到如今还是福大命大的不是吗?我傻笑着,既然从小到大都懂得苟且偷生,骗吃偷喝什么都干过,为什么如今还有一身傲骨呢?心里在叫嚣着:屈服吧!屈服吧!这样前路才平坦!
这样的冬天只是光秃秃地冷,连抓一把雪胡乱丢弃发泄的机会都没有!好怀念青城山里的雪,那么纯净冰凉,能照见心灵的深处,能洗去通身的污垢!
“听香!去向皇上请示,我们去芙园安排宴会歌舞!”
我回身笑着向听香吩咐,她看着我的笑容愣了一下,正要转身离去,我忙叫住她,“问问皇上,他的寿宴是否可以办在芙园里,听郭大人说芙园附近的芙蓉花开得晚如今还未凋谢,十四日一定能赏到最后凋谢前芙蓉花!去吧!”听香快速离去。
整个宣华苑改名为牡丹苑后几乎都种上了牡丹,只在其中种了一些其他的花朵点缀,可它们的风姿都被牡丹掩盖了去。只有芙园里种上了芙蓉花,因为要芙园名副其实。
韩保正似乎有先见之明,早将醉云阁和翡翠台之间的墙打通,合建了一个芙园,如今翡翠台就是宴会场地所在。
其实芙蓉花已经在凋谢,瓣瓣雪白、浅粉、深红的花瓣铺在地上,竟然又是另一番美丽的风景。芙蓉又叫拒霜花,真是名副其实,已近严冬别的花已经凋谢,它还在傲然地开着,似乎在等着和寒梅媲美,但是它最终还是在梅花之前凋谢了,独留寒梅傲立严霜,它只是在抗拒着严霜,傲骨似乎不如梅花。
依旧是梦琪、映容的领舞,她们的风姿却被周围的芙蓉掩盖了去。酒过三巡,我盈盈跪在身前,“臣妾恭贺皇上生辰!”我将一方丝帕递了过去,上面绣的也是芙蓉,带着淡淡的芙蓉清香,这是我第一次拿起针线,技法很是不娴熟,绣地勉强看来是一株芙蓉。
孟昶轻轻接过,眼神中有震动,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抬头向我温润一笑,幽潭般的眸子里似乎映出了我的影子,我的心蓦地一动,转头见太后满意地向我一笑。
“起来吧!”
“谢皇上,臣妾愿为皇上献上一曲!”
孟昶双眸含笑点了点头。
我开喉吟唱,还是《实心曲》,我知道他喜欢这个曲子!
“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从相见,便相思,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从相思,便相忆,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动君心,冀君赏,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青云上……”
芙蓉花瓣在风中翩飞,今年的冬天再也没了鱼丽的陪伴!
广政九年春,发生了一件大事,太保赵季良卒,这个被孟昶称为“相父”的蜀国第一大功臣离世了,德妃赵安青的势力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孟昶厚赐了这位功臣,举国哀恸,特赐德妃回家奔丧。
朝堂上另一件大事便是尚书令张业被封为右丞相,和左仆射李昊共担丞相之职。兰嫔张芷兰荣升贵妃,地位与徐阿琭等同。贤、慧、德、淑、贵五妃,按理说她应该被封淑妃,但是淑妃这个名号在孟昶心里似乎是个禁忌,宫内也没人再提及。如今五妃也只占了四位,众人也没有太较真。
如今的张贵妃倒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可我偶尔见到她远远走过的盛气凌人,只觉得悲哀,虽然不是刻意去想徐阿琭写的那张纸,可上面的话还是会时时浮现在我的脑中:“张业置狱于家,私用酷法多年,现羽翼丰满难以除之,何不再等多年,让其坐大,等罪证充足之时,蜀人大怨之时,其内部腐朽之时,业自满松懈之时,一举杀之……”
再等多年是几年,他们还能风光到什么时候?只怕此时孟昶已与徐阿琭纸上所写的匡圣指挥使安思谦在暗中部署了。
我叹了一口气往浣衣局走去。
门口的一浣洗的宫女一看见我来了,立即丢了洗衣棒往里跑,听香见状立即吼道:“站住,你往哪儿跑,没看到安宸娘娘在在这儿吗?”
那人听见了站住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往里跑,梅香早已跑过去挡住了她,“还敢跑,你不把安宸娘娘放在眼里吗?”
那宫女颤抖着身子向我跪了下来,不住磕头,“安宸娘娘饶命啊,安宸娘娘饶命啊!”
“说!为什么看到本宫就跑?”
“奴婢……奴婢……不知道安宸娘娘来了……想着还有要洗的衣服没拿……”她的目光闪烁,一看就有事情慢着。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给本宫好好在这儿跪着,要是敢跑,看本宫不找人打断你的腿!”她这么急着跑进去是要传递什么消息吗?莫不是……
“听香、梅香别管她了,跟本宫进去,记住要不动声色!”
“是!”
两座如山般高的衣服堆在鱼丽的身子两侧,鱼丽的背弓着,不住地拍打着水面的衣衫,周围的宫人看到我都蓦地住了声,不敢发出一眼,我悄悄走到鱼丽的身后,眼睛从哪些堆叠的花花绿绿的衣衫上看过,一股火从心头窜起,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到了所有的衣衫,向周围的人怒吼道:“是谁?是谁让她洗这些衣服的?”
“啊?娘娘!你怎么来了?”鱼丽慌得站了起来,下意识地将手往背后藏去。周围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都不敢发出一言。
我强硬着将她的手扯了出来,手之恐怖程度不下于我当年,我握着她的手,感觉我的身子都在颤抖,这样的痛苦我都经历过,可是在浣衣局不是会好很多吗?泪珠子在眼眶里打着转,我看她的手都是模糊的。
我转头看向被我推到的衣服,冲过去拾起一件,往身边一宫女身上砸去,“这件是什么衣服?是后宫娘娘和皇子公主的吗?”那宫女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起。
我又拿起了一件往另一个人身上砸去,“这件呢?主子们的衣服会有这么大的洞吗?你们是想害谁呢?”我看着满庭跪着的宫女、太监怒不可遏,鱼丽忙着来拉我:“算了娘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鱼丽也没什么事啊?”
“听香给我拉开她,我今日倒要看看这些喜欢欺辱人的人到底有多凶悍!”
听香拉开了鱼丽,我胡乱抱起一堆不知他们从哪儿搜刮来的衣物,通通往他们身上砸去,砸了一件又一件,不到一会儿,满庭都是被我扔乱的衣物。
我站在中间剧烈地喘着气,怒气一点儿也没消,指着他们,吼道:“说!谁拿来的衣服?谁叫鱼丽洗这些破衣烂衫的?你们让她一天之内到底洗了多少衣服?”
跪在地上的众人互相看着,一个也不敢说,我点点头,冷笑道:“不说是吧?本宫虽然地位低微,但本宫的姐姐可是贵妃,要让你们一个月下不了床的本事还是有的!你们到底在隐瞒谁?”
第六十二章 水晶宫
管事太监这时爬了起来,“娘娘别再为难小的们了,告诉您也无妨,只是您一定护着奴才们!”我向他点点头,他又继续说道:“是巧儿、佳蓉、思琳三位姑娘带人拿来的衣物,指定了要鱼丽姑娘一人洗!”
巧儿、佳蓉、思琳三个人分别是张贵妃、赵德妃、刘保芳的贴身宫女,想不到她们的仇记得这么深,对付不了我,就来欺辱虎落平阳的鱼丽。
那太监又道:“而且……最近一月德妃娘娘变本加厉,只怕鱼丽姑娘会受不住了!”
我回头去看鱼丽,果然看她脸色苍白,身子瘦了一大圈,脸上颧骨都突了出来,眼睛显得越发大了,她靠在听香怀里软弱无力。赵安青没了父亲做依靠,又连生两个女儿,上次被我破坏掉包,只怕是更恨我,才会变本加厉地找鱼丽麻烦。
我的眼睛忽然瞟过地上的破碎衣服,心里一惊,恐怕鱼丽的伤不知是在手上,洗坏皇室衣物可是要重重惩罚的,我忙道:“听香、梅香快将鱼丽扶进屋去!”转身向那太监道:“你跟本宫来!”
我让太监先停在屋外,进去查看鱼丽的伤势,听香已将她的衣服脱下,她的腰上、背上竟有棍棒责打的痕迹,我捂着嘴站了起来,不敢再看一眼。那些烂的衣服分明就是她们故意弄坏送来只是要让鱼丽受皮肉之苦!
身边传来了听香抽抽噎噎的哭声,我的裙摆被人轻轻扯了扯,我转过身去,鱼丽向我笑道:“不要伤心,这些伤都不碍事,熬一熬就会过去的,你可不要为此再去找德妃她们的麻烦,也不一定就是她们本人的注意。以前跟着你的时候,我没少和巧儿她们对着干,她们恨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试了试眼泪,握着她的手说:“现在做什么我都是有分寸的了,你不要再为此担心。倒是你伤的这么严重,怎么可以再干活,我让听香带些药过来给你擦,身子也要养好,知道吗?什么狗屁规矩我如今都不怕了,只要你在这里好好的,其他的都让我去面对,好不好?”
她微微笑了笑,我们扶着她平躺下来,我命门口的太监去传了太医,直到看着她服了药睡下,才走出了房门。
管事太监还站在门口,我道:“鱼丽至少在半个月内不能她再干活,要是上头的人问起,你只管说是本宫吩咐的,要是不服的人来找本宫好了。以后佳蓉等人再送来的衣物你给本宫全部丢在浣衣局门口,若违此令,本宫定不轻饶!管她什么贵妃、德妃,如今是真惹恼了我,别以为我会怕她们!哼!”我狠狠盯了他一眼,带着听香、梅香扬长而去!
本来已经够窝火了,她们还要这样落井下石的对待鱼丽,你们不仁在先,可别怪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回去的路上定了定心神,这件事可得好好筹谋筹谋!可是心里怎么能没有惧怕呢,特别是被风一吹,心里的怒火冷却了下来,我这样做也许是赌上自己的命,可不赌一下又怎么知道结果呢?一时间心里还是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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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保正修建摩诃池上宫殿的一年之期已至,夏蝉高鸣,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后宫妃嫔跟着孟昶盛装出行,一辆辆华丽馥郁的马车驶出蜀宫,高彦俦和王昭远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
又是牡丹盛开的时候,整个牡丹苑里的牡丹没有因为移植变得姿色减淡,反而越长越好,一年前此处的牡丹还稍显稀疏,如今已经密地看不见地上的土壤了,朵朵饱满富贵,就像如今繁盛的蜀国,家家有余钱,富庶安乐、闲适欢畅。
一路行来,清风送香,满眼皆是花团锦簇,绿柳扶疏,偶尔经过的小小溪流里白鹅成群浮过,红掌衬着绿色的波光增添了不少的野趣。
孟昶和韩保正并肩走在前面,不住地说着话儿。我则侧头打量起和高彦俦走在一起的王昭远,彦俦倒是经常见到,可是王昭远成亲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只觉得他比以往沉稳了许多,若说有多开心倒真是没有看出来,但也不觉得他不开心,他不时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致,却是一刻也没往我这儿看来。
走过水榭亭台、虹桥长廊,众人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庭院,没有像刚刚走过的院落那样种上各种奇花异草,而只是种上了绿草和低矮的灌木,脚下彩石之路直通向摩诃池前。
众人来到摩诃池前,只见池中碧波荡漾,隐有红色鲤鱼游荡,池子正中正是新修的宫殿,韩保正为其取名为水晶殿,就只远远望上一眼,已觉耀眼非凡。
韩保正领着孟昶走到南面的池栏边,伸手做了一个请字,原来栏杆上又一个手掌般大的机括,孟昶轻轻一按,一条活络桥梁从水晶殿的石阶下伸出,与南面脚下的湖岸相连,桥梁浮于水面还是一架浮桥,人若走在上面如在水面行走一般,这一构造大出人的意料之外,齐乐首先发出一声惊叹,孟昶连声称好。
韩保正道:“这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建有此活络桥,想从哪面过去就从哪面过去,水晶殿上还有机括,可以将四面的桥同时收回,这样,水晶殿就像是孤立水中,别有意境。”
众人跟着孟昶从南面的浮桥而入,浮桥乃是石头建造,甚是牢固,人行走其上丝毫不会担心跌下水去,桥面与水面的距离恰到其分,更不用担心会湿了鞋,反而如行走于云间水面,心旷神怡。我忽然想起了月娘和红芙建造的水下石墩,这座浮桥明显更甚一筹。
上了殿,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鼻而来,原来这座宫殿以楠木为柱,沉香为窗,水精为帘。我惊叹地抚摸上了砌墙的砖块,竟是一块块玲珑剔透的琉璃砌造而成,进了殿,抬头一看,屋顶也是透明的琉璃瓦,隐约可见蓝天,采光甚好,却丝毫不觉炎热,而且内外通透,视线毫无阻隔。
殿里陈设着各色珊瑚,白玉为碗、颇璃为瓶,内殿的床上设的是蜀宫中最稀有的两件宝贝,如意帐和左宫枕,这是我特意交给韩保正命他布置,我却不怎么用得到这两样宝贝。
韩保正看着众人表情,面脸喜色,忽见他走至床头,道:“皇上,臣还设计了一个特别的机括位于床头,这个红色的玛瑙一按下去,便有奇特的景象发生。”
孟昶道:“哦,还有什么奇特的景象?”
韩保正道:“皇上请看着!”
他猛地将玛瑙石按下,突然,水晶殿外四道水柱冲天而起,在殿顶上空汇成一注又突然洒落,大量的水流从屋顶沿着四周琉璃璧滑落,我惊叹出声,感觉那水就在我的头顶渐落触手可及,但是绝不会落到我的身上,整个人像是进入了水底世界,清凉极了,这才是真正的水晶宫殿啊!
众人惊叹连连,良久了才回过神来,原来殿外四周的水里都安有机括,可使水激起,扑向琉璃顶,若是每天被这样的水洒几遍,如入无垢无尘的清凉世界,哪儿还有炎热的感觉啊!
孟昶虽面色平静,但看的出来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惊喜,他忽然皱了皱眉头,道:“这殿里都是金银烛台,晚上灯点起来也太过耀眼了,不是破坏了这清凉的感觉吗?”
这下韩保正犯了难,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办法,徐阿琭道:“何不用夜明珠?宫里恰有一颗南海夜明珠,取来悬挂与殿顶,晚间不用点烛火也可光明一室了!”
孟昶喜道:“夜明珠?朕怎么没想到?就照阿琭的方法办!”
第六十三章 九曲龙池
韩保正立时连连应着。众人跟着孟昶来到水晶殿的北面殿前,眼前绿水汤汤,真是赏心悦目,孟昶指着北面最边上,道:“那里的树木掩映下有一屋角,是个什么所在?”
只见一段沟渠连通摩诃池,将这里的水引向别处,北面柳树环绕,隐隐见有红桥置于其中,不知那边是个什么风景。
众人正疑惑间,韩保正道:“北面是九曲龙池,是臣命人凿通了摩诃池,用它的水灌注而成,其间风景与这大不相同,在这里难以尽述其美,请皇上和各位娘娘移驾前往!”说完,按下了北面栏杆上的机括,一座浮桥从殿底伸向岸边,众人踏上浮桥,往九曲龙池走去。
上了岸,沿着花间小径走了一段,眼前豁然开朗,龙池比摩诃池小上一倍,其中碧波荡漾,水面荷叶,圆亭清绝,恰似一个个碧玉盘,凌波漂浮。九曲桥廊,共有九道弯,通体红色,接岸通幽,远望便如随波流转一般,与碧绿的荷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走上了九曲红桥,忍不住要去伸手摘一片荷叶来玩,碧绿清圆的荷叶就像一个伞,我笑着往齐乐头上盖去,没想到圆盘的中间有几滴露水未干,生生地滴到了齐乐的头顶上,她气得怒瞪着我,我却看得好笑,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她像打我,却顾着面子,不敢动手。
回头看了看孟昶,只见韩保正兄妹、两个贵妃都挤在一起说笑,也没人注意到我们,她才趁机敲了一下我的头,却一转眼间看见高彦俦和王昭远正盯着我们两个,又立马红了脸,笑着跑到了前面去,我一时忘形打闹幸亏注意的人不多,也忙敛了色,跟了过去。
九曲桥直通龙池正中的凉亭,站在凉亭之中远远看去,原来掩映在树木之中的竟是一座竹楼,可是这四面环水的,如何过去呢?
韩保正走到凉亭一侧的石阶下,伸手从凉亭下拉过了一只小船,回身道:“臣在此处准备了几艘小船,可通对岸绿柳榭!只因此处荷花丛生,大的画舫可是进不来的!”
一行众人上了三只小船,各有三个掌舵之人,小船滑行穿梭与荷花之间,只觉得扑鼻的都是清香,坐于船中只觉得那荷花都与我一般高了,船行其中,人都要小心躲过,其间水路错综复杂,船行地极慢!此时两船之间已互不可见了。
孟昶的那条小船上传来张芷兰的声音:“原来蜀地也可以见到这江南秀色啊!真嫔妹妹,韩大人巧思匠心真是让人佩服啊!”她倒是一直懂得审时巴结,料想孟昶此时心中正是欢喜的。
韩保正忙道过奖,真嫔倒是低低笑了一声,道:“徐贵妃的才情倒是一直让众姐妹们佩服,此时到对岸水榭还要些时间,不如请徐贵妃为大家做首诗吧!”
顿了一会儿,荷叶之外传来了徐阿琭清脆的声音:“龙池九曲远相通,杨柳丝牵两岸风。长似江南好风景,画船来去碧波中。⑴”
清朗的声音如这碧水绿荷一样让人迷醉,四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张芷兰也未再说一句话,我呵呵轻笑了一声,拍拍手掌,笑道:“画船来去碧波中!真美!寥寥四句已将韩大人所建的美景一点儿不差得描绘了出来,韩大人,您说是吗?”
不知道韩保正是否领教过一群女人之间的隐秘小心思,只得诺诺地答是,齐乐凑着热闹道:“依本宫看,阿琭姐姐的这首诗就刻在凉亭上吧,韩大人可以吗?”
一人一个韩大人,不知此时韩保正是否头都大了,他还未及回答,就听到孟昶的声音也学着我们的语气问道:“韩大人,可以吗?”虽不见他的表情,但也想象地到他此时必是隐忍着笑意。
此时绿叶拂开,恰好后面船上的高彦俦和王昭远的脸露了出来,高彦俦脸上带着戏谑看着我和齐乐,王昭远倒对这种场景有些无奈。我看着他们一笑,却听见韩书真出来打圆场了,“皇上、姐姐、妹妹们,可别拿我哥哥开玩笑了,他脸可都红了!皇上若是觉得好,就嘉奖我哥哥吧!”
孟昶笑道:“你这还不是在为你哥哥讨赏赐,行了!保正营造有功,赏赐时必不可少的!”
“谢皇上!”
小船终于停靠在了水榭前,我的脚还没踏上暗,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声音叫了起来:“恭迎皇上!恭迎皇上!”这声音说着人话却不像是人的!
众人好奇地看去,只见廊下的木藤架上正立着一直通身雪白的鹦鹉,嘴里在含糊不清地叫着:恭迎皇上!
大家都被它逗乐了,连一路上有些闷闷不乐的德妃都忍不住去看它,刘沛柔见状,连忙道:“这鹦鹉可会别的话?”
韩保正向后挥了挥手,随后登岸的一随从从怀里拿出了一颗瓜子喂给了鹦鹉,鹦鹉手脚并用极其灵巧地吃了瓜子,看着随从的手势歪了歪头,叫道:“娘娘美丽!娘娘美丽!”
韩书真掩嘴笑道:“它这一声娘娘,可把我们全都夸了!”
韩保正道:“这只鹦鹉名叫雪儿,是最纯正的品种,这水榭本就清幽,加上个雪儿就多了些灵气!”
“的确甚妙!”孟昶抬步进了水榭。
“雪儿!雪儿!”我逗弄了一下鹦鹉,跟随着众人进了水榭。
水榭有两层,楼上有床榻可供歇息,楼下摆放着几处矮几,可供喝茶赏景,韩保正早有准备命人上前斟茶,众人各自落座,一面欣赏外面清幽的风景,一面说着闲话。
有别于一路走来的金碧辉煌的殿宇,这座水榭显得既简朴又精致,却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比那座华丽的水晶殿更让我觉得好。
我喝了一口茶,往徐阿琭看去,深恨自己为何一直这么犹豫不决,一年多了她也未曾怀孕,若是这一生……难道我是在害怕吗?害怕我自己一不小心让她知道我也是害了她孩子的帮凶,不知道她会如何对我?
她脸上虽是在笑着,可是眼睛里不曾有过多的笑意!我蓦地捏紧了手里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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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选自花蕊夫人诗词。不知当时花蕊夫人写此诗时是不是这样的场景,君因剧情需要挪用在这里!
第六十四章 推卸
“你在我面前已经坐了很久了,还要这样心神不宁地坐下去吗?”徐阿琭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从天边飘来,却字字清晰有力地进入我的耳朵,自有一股慑人的威力。
我的手指已经在桌下绕了很多圈了,被她一句话激地不得不抬起头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我……我……”
徐阿琭回头看了丹丹一眼,丹丹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带着楚云、湘雨等人走出了内殿。我看着丹丹不放心的眼神,想起徐阿琭那次去教坊没有带上她,也许并不是她真的生病了,还有某些场合也没有丹丹在场,我想徐阿琭是故意的吧,丹丹足够忠心,但是却太过单纯没有机心,很容易将很多秘密泄露出去。
徐阿琭轻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推到了一边,“说吧!”
“嗯?”
她似是轻叹,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盯着我说:“你要说的话!你的茶已经喝了很多杯了,可是你的话一直没说出口!”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转着茶杯,浅浅开口,“若我说了,姐姐一定会怪责我的,所以我不知不敢说?”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了!”
我猛吸了一口气,抬头道:“是!很重要,关乎姐姐你的!这些日子以来,绮回虽见姐姐笑着,可是眼睛里始终没有笑意,我知道那都是小皇子的死带来的。可是绮回明明知道一些事可是一直犹疑不决,不敢说出来……我……我对不起你!”
我猛地起身,朝着她跪了下来,“我看到张太医和德妃的贴身宫女佳蓉有一次鬼鬼祟祟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见奴婢来了就匆匆分开了。当时我以为他们只是为德妃的安胎事情交谈,而且张太医也是宫里的老太医了,我也不疑有他。直到姐姐的孩子出了事,我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那天我直接冲到了德妃宫里找她求证,可是她……她反诬是我送的药是我害的姐姐,我实在没法,也很害怕,才没有过多的声张,当时喜德殿一路上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泪却如断弦的珍珠般颗颗滴落,我摇着她,她却一动不动,“很多人都看到的!姐姐……对不起,若不是我的粗心大意,若不是我送的药,你一定不会喝的……对不起——”
我伏在她的腿前,仰头看去,只见她生生地被我的话镇住姐姐——你不要吓我!”
她回过神来,慢慢得低头看我,双眼却没有多少神采,愣愣地看着我,狐疑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哭道:“姐姐小产那天我大闹喜德殿,德妃的表情确实是有异,她虽然矢口否认,可绝对与她有关,随后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她动了胎气,来的是张太医,两人又叽叽咕咕了一阵,碍着有我在才不敢多说,看来姐姐小产的原因根本不是张太医说的那样是体质造成的!后来她还威胁我说……是我下的药,是我害的姐姐,当时我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我……我害怕了,我不要像上次一样无缘无故地就进了监牢!可是……如今她一直防着我,对付不了我,就去对付鱼丽……鱼丽在浣衣局很惨!”
“鱼丽?她也知道这件事吗?”她眼光一闪,猛地盯住我。
她的眼神让我心里很害怕,颤抖着说:“她也跟我一样很怀疑!”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蹲了下来,抱住我身子,拍了拍我的背,“事实如何我一定会查清楚的,我不会让我的孩子枉死,是谁做的,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凌厉的话如同尖利的刀刺入了我的心口,我的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若是她真查到了那药经过我的手上,那我会如何?
我不敢再想下去,既然已经说了,结果如何交给上天来决定吧!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安青的娘家依然势力雄厚,她要对付我还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如今碍着皇上和姐姐,她才不便动手,只是带着刘沛柔找鱼丽的麻烦,可是这样下去,她还是会报复我破坏了她的换子计划。
徐阿琭扶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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