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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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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坚定地摇了摇头,道:“月姐姐,我一定要进揽月阁,请把我和徐阿琭安排在一块!”面对我的直接,月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转身深深地看向高寿,高寿一脸平静,淡淡道:“就依她的!你去安排吧!”
“是!”月娘回过头来,神色恢复平淡,道:“跟我走吧!”我见月娘答应,顿时欣喜万分,朝高寿挥了挥手,跟着月娘出了屋子。
月娘领着我来到徐阿琭居住的园子,边走边说:“这里是揽月阁里的歌舞楼,费妈妈管的,徐阿琭就收编在她名下,你以后也是她的人!”
我点了点头,朝四周望去,原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水池,碧水清澈,却没有栽种任何植物,池水中央,建有一个稍高水面的圆形石台,可容纳十几个人站立。走近水池,却见石台两边,有一排石柱,略低于水面,隐藏在水里,远看不易察觉。
月娘道:“这是平时姑娘们练舞所用,水中石台乃巧匠所造,可升可降,表演时,石台就如石柱一样,是看不见的,用来练习我们揽月阁特有的凌波舞。”
说着,已到了一处宽大的阁厅前,四处门窗开着,站在屋外,已可清晰看见里面场景,我向里眺望了一下,隐约见到几个美貌姑娘端坐其中,手中各自摆弄着些乐器,神情很是懒散。
月娘走进屋内,拍了拍手,众人都停下了下来。一个四十岁上下年纪的美貌妇人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向月娘,叫道:“月老板!”
月娘朝她点了点头,指了指我道:“费妈妈,今日揽月阁新来了个姑娘,我将她收在了你的名下,她以后就归你管了!”费妈妈瞟了我一眼,正色道:“虽说你是老板,但我的规矩你该是懂得,想要进歌舞楼,得符合我的条件才是!”月娘笑道:“这是自然!”径自走到一边坐下。
我站在众人中间,很是紧张,觉得数双眼睛都盯着我看,手脚都不知怎么放才好,也没有心思去打量其他人。
费妈妈绕着我走了一圈,边走边问,“什么名字!”我清了清嗓子,回道:“绮回!”说出来的声音干哑,立时低下了头,费妈妈走到我面前,喝道:“头抬起来!”我快速抬起头来,快速看了她一眼,不敢与她锐利的目光直视,总觉得她能看进我的内心。
“多大了?”
“应该是十六了!”
“琴、棋、书、画会哪一样?”
我茫然地看向她,摇了摇头,小声道:“都不会!”费妈妈道:“会跳舞吗?”跳舞?怎么跳?我又摇了摇头。
身边忽然传出一声讥笑声,我转头一看,是一个杏眼尖脸的女子侧坐在椅上,好笑地看着我,费妈妈瞪了她一眼,她立马敛住笑,低下了头。
看来过了月娘这一关,费妈妈这也不好过吧!正在忐忑时,费妈妈又问:“会唱歌吗?唱两句听听!”我这时已不太紧张了,但唱歌却是不会,只好继续摇头,费妈妈看了我一眼,向月娘道:“模样倒是水灵,但基础太差,恐怕……”
一见她不要我,我立时着了急,忙道:“我……我会学鸟叫……”费妈妈回过头来,周围发出了一阵笑声,我顶住难堪,见费妈妈和月娘都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象自己深处幽静的青城山中,学着鸟儿的歌唱。
天还昏沉,鸟儿探出巢穴,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与试探,尖利而绵长;渐渐展开了它们的歌喉,声音变得清亮与愉悦,等到觅食归来,两三个鸟儿开始对歌,你一句我一句,比谁发出的声音更嘹亮,谁的声音更清脆,谁的声音最有感情。我学者鸟儿歌唱林中美景的声音,不停地转换着,同时可发出不同鸟儿的歌声,传达着我们对那片山林的喜爱。
大鸟要离开幼鸟了,它们的声音充满着悲伤,还夹杂着幼鸟脆嫩地不舍的叫唤,声声凄厉。最后,夕阳西下,太阳最后的余晖洒在这片树林,鸟儿的声音变得倦怠,消撤在林梢。
周围寂静无声,我不安地看着费妈妈,不知自己学得像不像,却见她忽然回过神来,拍响了巴掌,笑道:“太好了,你的声音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转头向月娘道:“我收下她了!”
月娘笑道:“我今儿也真是第一次听见这么美的歌声,我就把她交给你了。好好调教!我先走了!”费妈妈送月娘出门,月娘一路和费妈妈低声交谈着什么。
我松了口气,环视一圈,发现刚刚讥笑的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见我看她,转过了脸去,和一旁怀抱琵琶的女子低声谈笑。
在数道或羡或妒的目光之中,我和徐阿琭的目光相撞,她一身青衣,端坐在一把古琴之后,向我点头一笑,她的目光中带着欣赏,更多的是哀怜,许是觉得又多了一个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吧。但能被她这样看着,我的心里感到十分欢喜。
我向她甜甜一笑,正要向她走去,费妈妈走了进来,她看向我的眼睛中多了些深意,月娘应该跟她交代了些什么。
费妈妈拍了拍手,其他三人丢下手中物件,聚拢了来,费妈妈扬声道:“耽搁大半日了,那些劳什子都给我丢一旁,歌舞楼里不练那些没多大用处的东西,那些都是对面琴画楼里的姑娘练的。你们都是月娘挑选进来的拔尖的苗子,接下来的训练会决定你们日后是成为揽月阁的头牌花魁,还是沦为一般娼妓,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接受训练。云香和秋艳自是不必我说了,阿琭和绮回来的晚,都给我听仔细了。现在,云香和秋艳一组,到水池里去练舞,阿琭、绮回一组,今日练歌,隔日互换。”
云香和秋艳自去练舞。费妈妈领着我和徐阿琭,穿过偏厅,跨过偏厅,进入另一个厅堂,已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坐在琴边,见费妈妈走来,站起行礼,“费妈妈!”话音刚出,已觉是出谷黄莺,美妙无比。
费妈妈道:“她叫鹂儿,以后就是你们的歌艺师傅,好好跟着她学,我出去瞧瞧她们练舞!”向鹂儿点点头,便迈步离去。
我和徐阿琭并肩站在鹂儿身前,各自介绍之后,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鹂儿向我俩温婉一笑,指着一旁的两张凳子,道:“坐吧!”俆阿琭自始安静沉稳,走至凳子处坐下,抬眼看我,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却是有些局促不安。
第十三章 歌舞训练
鹂儿眼眸清澈,不是外面见惯的妖娆类型,她淡淡扫过我俩,道:“以前学过曲吗?都会些什么?”我道:“不会!”徐阿琭轻声道:“哼过些曲子。”鹂儿拿起琴边的两张彩笺,分别递给我们,“这是章台柳的词,你们先熟悉熟悉!”
我接过词,看了一眼,只有简单几句,但是一个不识,叹了一声,鹂儿望向我道:“怎么?不认识字么?”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徐阿琭有些诧异地看向我,道:“听你说话,好像也读过些书,怎么会不认识字呢?”
徐阿琭第一次和我说话,我也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她,她的肌肤毫无瑕疵,容光摄人,不知道别人与美人近距离对视是什么感觉,我却是有些呆愣,转不开眼来,赶忙低下头,道:“我是孤儿,从小被一对农人夫妇收养,养父母死后,现在更被人卖入青楼。哪能读得什么书?不过是小时常常偷溜出门,趴在书塾外偷听,自然不识字!”
许是我带着五分瞎编的故事引起了徐阿琭的哀思,她伸手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怜爱。
“不识字倒是不行,阿琭,你以后与绮回一起学艺,常常接触,得了空就教她识字!”费妈妈不知何时进来,出声嘱咐,径直走到一旁坐下。随后一个粗实丫鬟头捧着托盘走进来,给每人上了一杯茶后退了出去,费妈妈默默喝茶,不再说话。
鹂儿道:“那我们开始了,这首曲子很是简单,我唱一句,你们跟一句。”鹂儿伸手抚琴,在琴音中歌声滑出,“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我和徐阿琭跟唱:“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鹂儿接着唱道:“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着他人手!”
“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我不时侧头看徐阿琭,随着歌声,她的眼睛变得雾雾蒙蒙,脸上神色依旧,歌声却是比我凄凉许多。
“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
一曲唱罢,鹂儿笑看向费妈妈,道:“妈妈真是会找人,这两个丫头各有千秋,阿琭的歌声将词中情意都表现了出来,绮回这丫头虽不懂词意,但嗓音是难得的好,调教数月,必定远胜于我了!”费妈妈也是满眼笑意,嘉奖了我们几句,让鹂儿继续教歌,直到晚饭时分,方才歇了。
费妈妈单独用膳,不与我们一起,一个小丫鬟领着我们到了饭厅,云香和秋艳已经坐在那儿了,云香相貌清秀,不若秋艳那般妖娆,性子也软,向我微微一笑,我和徐阿琭向她点头一笑,秋艳瞟了我们一眼,转头催促丫鬟上菜。
四个不相熟的人坐在一起吃饭,情景可想而知,好不容易饭吃完了,我却不知道住哪个房间。一直站在我身后的丫鬟走了过来,道:“费妈妈命我带姑娘去你的房间!”我松了一口气,站起正要离去,徐阿琭也站了起来,道:“两位姐姐慢慢吃,我也先告辞了。”说着,与我并肩而出。
一路行去,我的房间就在徐阿琭的隔壁,昨天来过这里,倒是有些熟悉。徐阿琭停在房门前,转头看向我,想了想道:“昨日我见过你!”接下来的话她却没有问出口,比如昨日我为何从房顶下跳下,月娘为何待我如客人般恭敬,今日我又为何突然成了揽月阁里的姑娘?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进了屋子。
屋子是早就收拾妥当的,格局与徐阿琭的房间一样。我身无分文,除了身上高寿所赠的衣服,也无其他衣物,但这搁在青楼里倒是及其寻常的事。紫檀木的衣橱里已经放置了满满的各色衣物,房间各处放着各种精美摆件,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头钗首饰应有尽有,案桌上的香炉里正燃着熏香,丝丝清幽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
我暗叹月娘的细心周到,只是不知这一切是因为高寿的关系,还是因为我本身有这样的资格。我第一次审视起高寿的身份,他和月娘不像只有朋友关系,对于整个揽月阁有决定性的权利,诚如他所说,他只是寻常武馆镖头?
见我环视一周,表情满意,小丫鬟玉儿伺候我沐浴后,告辞离去。睡在香软的床上,恍然若梦,在沐浴后的舒适中睡去。
第二日依旧是歌艺训练,我用过饭到达昨日的偏厅里时,徐阿琭已静静地坐在那了,她向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笑了一下,挨着她坐下,鹂儿随后到了,今日只是简单地教了些发声的方法,学了首曲子,下午便自行练习。
路过前院,水池里的水正被两个起舞的女子踏地飞溅,她们轻盈美妙的身姿让我生羡,明日我便会在这池中起舞。
徐阿琭的门窗紧闭,数度徘徊后,我还是没有敲响她的房门,晚饭时分,她才走出房门,吃饭时亦是不多话,秋艳与云香谈笑,数次找徐阿琭的茬,都被她冷冷堵回,只得作罢,云香却是想与我们说话,但生性懦弱,碍于秋艳,总是开不了口。
教我们舞蹈的却是那妖娆女子红芙,她赤着一双纤细白嫩的玉足,站在石台之上,一身水红衣衫,纤腰不盈一握,道:“我先为你们演示一段完整的凌波舞,再分段教你们。”她拍了拍手掌,一旁的丫鬟按动池边的机括,石台慢慢向水下沉去,直到水淹至脚踝。
几个坐于回廊中的乐技,奏响了手中的乐器,悠扬的乐曲响起,红芙踏水起舞,溅起的细长水花宛如一条莹白色的薄纱,环绕着红芙翩飞的身子,又像是一条水龙想要扑灭池中那团燃烧着的火焰。魅惑的眼眸,猛一回头,勾魂摄魄。我仔细看着,这一舞蹈最美的地方不在腰身、手臂、眼神,而是那一双玉足,纤细白嫩,犹如一节莲藕在池中跳跃,踏水的轻重都要拿捏地很到位,溅起的水花才会成型和美丽。
一曲终了,红芙命我俩脱了鞋袜,另有两名丫鬟,将两串银铃分别帮在我们的两只脚踝上,我提着裙裾,和徐阿琭分别从舞池两端走上石台,石凳久泡水中,已有些滑腻,脚上的银铃叮咚作响。
徐阿琭一身青衣,我一身蓝衣,与红芙的鲜红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先教了我们一个简单地踏水动作,让我们细心琢磨着练习,只是让水环个圈,我们就练了许久,脚下的水总是那么不听使唤。
第十四章 习字
一连两日的练舞,让我有些吃不消了,如何扭身,如何踢腿,如何回眸一笑,对我来说太难了,竟比偷食时被人追地满街打还痛苦。
练曲对我来说确是轻松很多,今日鹂儿师傅放得早,回到房后,顿时轻松起来,正想着如何接近徐阿琭,这几日我与她说话,她都是一副含笑细语的模样,看不出来厌恶,也不觉的她高兴,我特意让玉儿送了些糕点给徐阿琭,是月娘特意送来的,料想她的房里没有,她收下了,却仍对我如平日般礼貌有加。
她是落难之人,原本是大家小姐,按理说在青楼里怎样也会受到其他姑娘的排挤和嘲弄,就像秋艳往日对她一般,但几日来,她却悄无声息地化解了这一切,她对每人都宽厚大方,没人惹她,她也不会轻易去招惹别人。
正想得出神,房门被轻轻叩响,一个曼妙的身姿出现在房门外,我心里咚咚作响,道:“是谁?”
“是我阿琭!”
我走去开了门,徐阿琭含笑站在门口,怀抱着一本书,道:“费妈妈叫我得了空,就教你习字,今日下午无事,你的歌艺出众,自是不必再练了,我教你识字如何?”我看着她,满脸欣喜地点了点头,侧身让她进来。
徐阿琭将手中的书放在空置的矮几上,又从书桌上取过笔墨和一碟白纸,我俩并肩跪坐在矮几前。徐阿琭翻开书,道:“你学字太晚,也不必先从《三字经》开始学了,最要紧的是速成。这本是《诗经》,句子都极简单易懂,想必你也听过其中一些诗句,学起来就容易了,还能增添你肚中的文墨。”
她递了一张纸给我,“用过笔写字吗?”我摇了摇头,她递了一只笔给我,自取一只,让我学她的样子拿笔,又教我如何在砚台中研墨,笔如何蘸墨写字,我一一模仿,行动笨拙,她却可以举止优美,气质娴雅。
她迅速在纸上写下两个字:“绮回”,我不解地看向她,她伸手指着两个字读给我听,道:“这是你的名字,你得首先学会!”我笑着点点头,拿着笔停在纸上,仔细看着“绮”字,手中慢慢写着左边那绕来绕去的偏旁,两个字下来,我已觉得累死了,手指渐渐酸麻。
我偷偷看徐阿琭的表情,她的脸沉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仔细地指点着我的手法。见我的名字已写得初成字形时,才搁下笔,又翻开《诗经》,寻找简单的字句。我用手撑着头,侧头看着徐阿琭,带着欣赏地瞧着她静静翻书的模样。
“就是这首了!”她将书推向我,“这首是国风里的《采葛》,我念一句,你跟着我念一句,先认字,再练习写法!”我点了点头,她遂指着第一行字,念道:“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我看着书,一字一字跟着念去:“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她接着念道:“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我重复念了几遍,她提笔而写,让我跟着,半个时辰之后,我终于将写字的困难程度排在了跳舞之上。
徐阿琭见我一直哀声叹气,问道:“怎么了?不好学吗?”我苦着一张脸,搁了笔,叹道:“太难了,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些字,我一个也写不好!”我拿过她身前的字,赞道:“你写得真好看,竟比这书上写的还好!”徐阿琭淡淡一笑,道:“字要写得好,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要切忌浮躁,慢慢练,总会写得好的!”
我皱眉道:“哪有那么容易啊,不如我们歇歇吧,你给我讲讲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徐阿琭点点头,想了想,道:“这首诗是讲两个互相中意的人,只分别了一天,就像过了三个月、三个秋天、三年那么久。相爱的人总是会觉得相见的时间太短暂,而分别总是漫漫无涯,这首诗也主要想表现这个意思!”她的眼中浮现淡淡哀思,竟看着书发起呆来,口中喃喃道:“一日不见,如三日兮!”
我凝视着她,轻声问道:“阿琭姐姐,你有意中人吗?”她回过神来,低头理了理鬓发,自觉失了态,朝我浅笑道:“青楼中人,谈意中人只是奢望。我们怎么说远了,你继续练字吧,今日把这首《采葛》写得成了样子,明儿才能学其他的字!”
她推给我几张纸,让我继续练习,自己走到琴架边,信手而弹,我看了她一会儿,觉得她不会再搭理我了,听着她的琴音,执笔写字。
她总是不愿意与我深谈,言辞中带着疏远和躲闪,也许我在她心中是更大的一个疑惑。她弹得曲子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忽然想起那日在屋顶之上偷看她和孟昶时,她就弹得这首曲子,依然凄婉哀伤,思念之情从琴音中传出。
这一日费妈妈来看我二人跳舞。徐阿琭在池中踏水起舞,不过数日功夫,她的舞姿已尽得红芙精髓,只是红芙喜穿红衣,她喜穿青衣,红芙热辣魅惑,她却做到了媚而不浮,娇而不腻,分寸拿捏地很到位,宛若水中的青衣妖精。
费妈妈和红芙对她赞赏有加,她带着微笑致谢,含笑看向我,我望向她,慢慢走上水中石台,她从另一边下去。数道目光看向我,心里紧张万分,余光瞟向徐阿琭,她已站到了费妈妈身边,目光朦胧,却是直直地盯着我,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以前,她已经胜过我万分,现在我已经是绮回了,我们同时学舞,一定不能被她比下去。
我向乐师点了点头,侧腰而站,音乐声响起,我的右脚踏动,水花飞溅,一面想着红芙教给我的舞步,一面飞速旋转跳跃。回眸时,无意看到红芙神色肃然,我心里咯噔一跳,立时跳错了几拍,脑中慌乱起来,难道就这么输了?几滴水花飞溅到我的脸上,带来冰冷的触感,不觉想起了在青城山里的瀑布之下踏水嬉戏时的玩乐时光,脚步不禁轻快起来,很快找回了拍子,但却脱离了舞蹈要传达的意思,变成了纯粹的轻快玩乐,忘记了我身处在揽月阁的小小水池中,而是在那清晰的山野中,天地间只有我一人,我只为自己和山川树木、飞鸟虫鱼跳舞。
音乐停了,我也停了,看向众人时,心中怕地要死,她们都没表情的看着我,忽然红芙格格娇笑起来,“真是了不得,不仅会改舞还会编舞呢,虽不是凌波舞的味道了,却有着另一种美!”我心里松了口气,看向费妈妈,她的眼中渐渐有了笑意,向我点了点头。
徐阿琭笑道:“刚刚妈妈还在底下说,我跳的舞像是水中的精灵,我却觉得精灵二字用在你身上是再好不过了!”费妈妈笑道:“正是这样!”我向她们三人左右望望,确定是真话后,开心地笑了起来,最最开心的不是红芙和费妈妈的夸奖,而是徐阿琭的赞扬。
红芙走进水池,向我头上敲了一下,道:“不要高兴得太早,忘了舞步还是该打!”我忍着笑,撅着嘴,道:“知道了,我以后会用心的!”红芙向徐阿琭招了招手,道:“今日教你们一个双人舞,你姐妹二人风格互补,跳起来一定更加好看!”徐阿琭缓缓走近水池,费妈妈带着笑坐在回廊里喝茶观看。
第十五章 湖心小憩
忙碌地日子,时光飞逝,转眼已到七月,我是六月中旬进的揽月阁,这已过了半月。玉儿来告诉我高寿来了,月娘唤我过去时,我呆了一下,自从进了揽月阁,忙着练歌学舞,忙着和徐阿琭相处,竟是许久都未想起他,心中隐隐有些歉意,搁下手中的笔,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和衣衫,随着玉儿来到月娘房中。
自我进了房,高寿的一双眼睛便一直盯着我,像是我头上长出一对犄角,或者背上多了一对翅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才移开目光。
月娘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脸上却堆着笑,道:“坐吧!”转头向高寿道:“怎么样?我调教地不错吧,是不是数日不见判若两人了?”高寿淡笑道:“是不错,只是不知这里有长进没有!”他指了指自己脑袋,我怒视着他,腮帮子鼓得十足,月娘笑着瞟了我一眼,向高寿道:“这可不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了!”高寿道:“今日天气凉爽,可否让绮回陪我出去走走?”月娘点了点头,道:“她既是你带来的,哪能不允!”转向我说:“你今日不必练歌了,跟高公子出去吧!”
高寿站起身来,拉起我出门,一路奴仆、丫鬟、姑娘们都带着窃笑看着我们,我欲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拉地更紧,头也不回地往园子外走,估计这会儿我的脸都红透了,但在园子里又不好发作,搞不好他真的是这园子的背后老板。
他将我利索地抛上了马车,才放开我,坐在我对面,冷着一张脸,毫无表情的看着我。已有奴仆为我们放下车帘,车夫驾着马车疾驰起来。
我瞪着他,用力揉着被他抓痛的手腕,道:“你干什么啊?今天是发病了还是怎么了?先让车夫送你去看大夫吧!”他冷笑道:“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女人,我只是小小惩戒一下你。听月娘说,这些天以来,你从未提及过我,是吗?”我想了想,好像是我理亏,脸上立马挤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怎么会呢,虽然口中未说,我这心中可是时时挂记着你的,就……就像那个……诗经里说的,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呢!”
他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脸色也柔和了许多,道:“是吗?不管你这话的真假,我倒是受用了。这‘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似乎不是你的语言,谁教你说的?”我立马来了兴致,笑道:“这是我才学的,估摸着能加大想念的效果,想不到用起来挺顺当的!你知道吗?是徐阿琭教我的,费妈妈让她负责教我认字,她当时读到这句话时,出了好一会儿神,看来这真是一句顶好的诗!”
高寿摇头笑了笑,道:“她这是伤心人触字生悲,这诗里意思,你还只懂了个皮毛。这么说来,你们相处地还不错?”我立马垮下脸来,长叹一声,揭开帘子,随意地看着外面。高寿见我这般,淡淡一笑,慵懒地靠向车座后方,身子斜躺下来,鼻子里哼着歌,过了一会儿,才说:“看来我是高估你的能力了,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进展,这样吧,你陪我玩一天,我给你支支招!”
我眼睛一亮,回头看着他,问:“真的?”他向我眨眨眼,笑着点点头,我的阴郁一扫而光,笑问道:“我们要上哪去?”他道:“到了就知道了!”他靠着座椅,闭目养神,颇为闲适,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斜靠在座椅上。车轮滚滚,带着轻微的颠簸,却让身体很是放松,连日来都有些精神紧张的我,竟然慢慢睡了去。
直到马车颠簸加剧,我被一晃而醒,只觉夏日的炎热遁去,只剩凉爽。高寿背对着我,探身车外,车外的马夫道:“公子,前面上不去了,太陡了,路也不平!”高寿说:“你将马车停在山道旁,就在这等我们,我们步行上去就是。”高寿坐了回来,马车又动了动,最后停了下来。
车帘打开,高寿扶了我下来,我打眼一看,竟是到了青城山中,我疑惑地转头看他,道:“怎么回这儿来了!”高寿向上行去,“我也找不到更好的去处了,至少这里凉爽!”我道:“是回小木屋吗?可不是走这条路啊?”高寿笑而不语,只命我跟着他。
行到月城湖,他神色有些变得有些紧张,快速走到湖边大树底下,不知怎么拉出了一只竹筏,站了上去,呼出口气:“幸亏及时做出来了!”向我伸出手,笑道:“泛舟湖上,没试过吧?”我将手放在他手中,笑道:“是没试过!不过这是泛筏湖上!”
他将竹筏滑向湖心,我安静地坐了下来,看向湖面,一层层碧波荡漾开来,湖水清澈地能看见深处的游鱼。他将竹筏停在了湖心,找着平衡的位置,坐在我对面,笑向我:“想睡吗?”我惊了一下,望向他,“你疯了啊,在湖里睡觉,不怕睡梦中一个翻身,掉下去淹死啊?”他摇了摇头道:“不怕,我想你不会见死不救!”我苦笑道:“若我俩一起睡着了掉下去呢?”他盯着我,忽然坏坏地一笑,道:“那就做一对尸沉湖底的同命鸳鸯啊!怎么?不敢和我一起睡觉啊?”
我听他话中有话,脸忽然一下就红了,啐了他一口,转头看向湖面,道:“好不要脸!”他叹了口气,故意提高声音道:“我现在脑子一片混沌,什么主意也想不到。还想说睡一觉起来,有了精神就帮你想办法,看来你是不要我帮忙了!”我转回头,疑惑的看着他,“真的?”
他笑道:“自然不是煮的!睡不睡随你!”说着话,他的身子已经平躺了下来,嘴角带着笑,慢慢闭上了眼睛。我看着他的样子挺舒适安逸,移动了下身子,确保不会翻筏,也躺了下来,他睡在我对面,也瞧不见他的样子了,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眼睛一闭上,忽觉周边的一切,竟比眼睛看到时更加地奇妙。身下的竹筏随着湖水上下起伏,耳边传来着湖水轻轻回荡的悦耳声音,温和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水面的风轻柔的拂过我的脸,还有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叫声,心里不自禁地觉得平静舒畅,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想:真是白在山里活了这么久,竟没发现这么舒适的所在。忽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高寿却轻轻地“嘘”了一声,阻止我再说话,我也乐得享受,不再出声。有节奏的湖水声渐渐将我带人梦乡,唯有梦里才是最宁静的地方。
我朦胧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周身暗了许多,意识渐渐清晰后,惊觉日已偏西,猛然坐了起来,动作太大,带来竹筏的剧烈晃动,忙一动也不敢动了。
高寿帮着稳住竹筏,看向我笑道:“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睡得像只猪似的,好几次要翻下湖去,还好我把你拽回来了!”我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不要因为他的话生气,估计此时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有求于人时还是得和颜悦色对他,是吧!“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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