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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梦-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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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嗯”了一声,半响没了声音,我问:“你睡着了吗?”
“没!”她转头面朝我着我,眼里有些泪珠,“绮回,我真心疼你!”她说的话弄地我鼻子也酸酸的,“有你这句话,有人为我心疼,就够了!”
夜半无人,正是私语时,我俩还在床上喃喃自语,鱼丽问:“是吗?皇上是这么说的?你相信吗?”我道:“不信,或是半信半疑!”
…………
“决定了吗?”
“决定了!”
第十七章 探望(2)
天气清朗,我和鱼丽走在去往玉宸殿的路上,我一步三回头,看着身后的鱼丽,心里还是有些挣扎。
进了玉宸殿,丹丹依旧不给我好脸色,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两三句寒暄活落座,徐阿琭行动有些不便,丹丹和楚云扶着她坐下。湘雨端了一碗安胎药来服侍她喝下。
我变现地很挣扎,见她始终不大愿意和我说话,酝酿了一番,低声道:“姐姐身子还是不舒服吗?”
她用绢帕试了试嘴,闻言愣了一下,探究地看着我,丹丹鼻子里哼哼两句,被徐阿琭盯了两眼。
我慢吞吞地道:“皇上跟我说了一番话,我……”
“你很矛盾?”
我点了点头,满怀愁怨地看着她,这里面包含了太多,有以前对她敬爱,通通被那一块写着血字的绢帕冲毁,只剩下恨和怨,“我在挣扎,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你!可是皇上的一番话确实让我动容了,我心里糊涂极了!”
她抚摸着肚子,眼睛看向窗外的一丛芭蕉,绿油油的一片,很是惹眼。她的面色平静如水,一如往常,却增添了一股慈爱的味道,我想那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带给她的,她的眼睛似在看着窗外,却感觉空洞,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这个样子总是让人猜不透,也看不透。
我有些紧张地绕着手中的绢帕,我宁愿她安静地不理我,害怕她突然看过来的眼睛,像是能把人看穿似的。
我看向鱼丽,她向我微微点了点头,我站起身子道:“我先告退了!”
她没再看我,也不再向我说话,身子也没动过一点,楚云走过来道:“奴婢送安宸娘娘出去。”
我点头,向徐阿琭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去,我问楚云:“姐姐还是一直服药吗?”
楚云点头道:“娘娘自有身孕以来,反应就很大,现在好不容易不吐了,能吃得下饭了,可脚和腿又开始浮肿了,每日都觉得身子沉,腰也痛,所以还是得每天坚持用太医开的药!”
我道:“嗯,楚云你就送到这儿吧,回去吧!”
“是,娘娘慢走!”
我和鱼丽往回走,我像是泄了气般,无精打采的。我问鱼丽:“你说她会相信吗?”
鱼丽看向我,摇了摇头,我盯着她,只觉得她眼睛里有一抹我看不懂的意味,像是对我的哀怜和同情,等我再想仔细探究的时候,她已经撇过了头去,不再与我对视。
正疑惑间,远处跑来了几个人,一人在前面急走,几人在后面追赶,那人正好从我身边擦过,等我反应过来时,只记得她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便满脸焦急地往前跑去,那是出宫门的方向。
身后的宫女在不断地喊着:“郡主,您慢点走!等等奴婢啊!”
鱼丽立即抓住一人,问道:“郡主怎么了?这么急着去哪儿?”
那宫女慌忙道:“奴婢也不知,只知道今日一早马步军使突然向皇上请旨,要求驻守七盘关,而且皇上已经答应了,说是即刻启程,郡主得到消息,就失魂落魄地往宫门跑去,也许是见高将军离开前的最后一面了!”宫女说完立即追着孟延意跑去。
我身子晃了一晃,脑子有些愣忡,忙拽住鱼丽问:“她们说的马步军使是高彦俦吗?七盘关是哪里?为什么要驻守七盘关?”鱼丽摇了摇头,仍是那双同情的双眼看着我,我放开她,转身奔去。
“安宸娘娘!你等等我!”
鱼丽在身后叫着,我不顾一切地往宫门跑去,奔在夹城里,突然顿住了脚步,我这样跑过去算是什么呢?郡主已经过去了,那一定又是一个哀伤的场面,我去了算什么?可是一想到他这一离去,不知何时再能看到他,我心里就忍不住地痛,像是要窒息了一般,我想我即使跑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我一咬牙转身往一侧的殿门跑去。
我拼命地跑着,穿过回廊,跑上一层层的楼梯,我站在了最高的阁楼上,清风吹散了我的发丝,额头上的汗被风一吹,竟是冷的。我竟又站在了那日的楼阁上,眺望的人还是那一个,只不过上次他只是去了几日,这次却不知要去多久!
我瞧见郡主最终没有赶上,就在宫门关闭的那一刹那,她伏在地上痛哭起来,甚至连高彦俦的背影也未瞧见。可是我站在这儿却是瞧见了,宫门外,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背影孤清,还带着一丝落寞,上次见他从这儿出去时还是意气风发的。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来看,他知道我是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吗?是啊,他并未告诉我他要离去,要不是我看见郡主疯跑,我不知何时才能得知这个消息。
上次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宫殿,炙热地看着我,这一次,我的目光越过那鸳瓦高墙遥遥地凄凉地看着他,连滴答滴答的马蹄声也听不见了。
他越走越远,身影渐渐模糊,我也看得渐渐模糊,“啪!”一滴眼泪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扣着护栏上的石雕,指甲已经快要陷进去了,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疼,这一别,何时才能相见?
风吹得有些凉了,晚霞的余晖照在我的发上,我觉得有些刺眼,鱼丽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为我披上了一件斗篷,“现在虽是初夏,但气候变化大,你这样一站站了大半日,小心风吹凉身子,落了病可不好!”
我呆呆地看着宫门,问:“鱼丽,你知道七盘关在哪儿吗?”
“听说在川陕交界的地方,是蜀国很险要的关隘!”鱼丽轻轻地说着,“奴婢刚刚去打听清楚了,似乎是太后让皇上向高将军提起了婚事,要将郡主许配给他,但不知高将军后来跟皇上谈了些什么,皇上答应高将军去驻守七盘关,而且是马上动身,那婚事就不了了之了。”
“他不愿意娶郡主?”
“如果愿意,那就不会这么急着走了,我看,那驻守七盘关只是一个借口!”
“他为什么不愿意呢?”
鱼丽无奈一笑,“这个就不要问奴婢了,是什么样的答案也许已经在你的心里了。”
“是因为郡主吗?”
鱼丽没有答我,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答案确实隐隐间已在我的心里。
可是清楚吗?这个答案!或许我根本不敢去证实这个答案。或许郡主下嫁是逼迫他走的原因,却不是唯一的原因。也许……是他心对这里的人和事心灰意冷了,故意想要逃开这里,郡主只是促使了他这样做。
第十八章 原谅
“喂,你干什么?”丹丹伸手拦住我,我一把搁开她的手,闯进了玉宸殿。
徐阿琭正在桌前喝着粥,见我来了,忙搁下了碗,困惑地看着我。我看着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了她的怀里,“姐姐,他走了!去了……去了七盘关……是我逼走他的……是我……”
她双眼蕴泪,却扭头转向别方,“现在悔恨,已追悔莫及了!”
丹丹在身后使劲地拉我,鱼丽却在一旁使劲地拉她,我干脆紧紧拽着徐阿琭的衣衫,放声哭泣起来,“是!我是悔恨。看着他不再回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我才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悔之莫及,这几个字也同样可以用在我对你的感情上,我一直很珍视和姐姐的感情,所以,那些所谓的证据摆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才会失去了理智,皇上渐渐骂醒了我,我不该怀疑你去相信她人。我不想让那么大的误会横亘在我们中间了,你原谅我对你的无理好不好?以前的种种不管是真是假、是对是错,我都不想探究了,彦俦走了我才忽然明白,我不能失去你这个姐姐啊!”
看着她面色变得哀伤,我心中欣喜,可是,她忽然伸手决然地拨开了我的手指,径直走到了窗前,我的脸色大变,看来她的心是狠的,是硬的,对于我的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我看向鱼丽,她眼底有深深的无奈,伸手扶起了我,我幽幽地看了她一眼,“我的心已经跟着他去了,也不会跟你争、跟你抢什么!”
我低头抽泣着,正准备离去。徐阿琭忽然道:“七盘关虽是入川要道,需派重兵时刻把守。但如今内外安定,边防虽艰苦也实属枯燥,长久的思念会将马步军使带回来的。本宫相信,他只是暂时避开这里而已,不会长久不归,更不会永远不归!”
我回头喜道:“姐姐!”
她向我柔柔一笑,道:“本宫累了,去吧!”丹丹有些不满地道:“主子!”她气鼓鼓地瞪了我一眼。
我欣喜地笑道:“谢谢姐姐!姐姐好生休养身子,绮回告退了!”我转身招呼了鱼丽,愉快地离去。
&&&&&&
小顺站在御书房门口,见我远远走来,忙行了一礼,我笑道:“免了!皇上一直在里面吗?”小顺道:“是!”
我向鱼丽点了点头,鱼丽捧着食盒走了过来,“这是参茶,烦劳顺公公给皇上送进去!”
小顺道:“安宸娘娘为何不自己送进去,奴才给您通传!”
我忙止住他,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顺公公你帮本宫送吧!”
“小顺,何人在外面?”里面忽然传出了皇上的声音,小顺闻言立即走了进去。不一会出来了,向我道:“皇上召娘娘进去。”
他主动召见我了?我正感到有些奇怪。脚步已不顺势迈了进去,“臣妾参见皇上!”
他停下笔,抬头看着我笑了,道:“听玉宸殿的宫女们说,你不日前在玉宸殿哭闹了一番,硬逼得阿琭原谅你了!”
我道:“看来宫人们把我的丑事都告诉皇上了。我……的确在玉宸殿有些失礼,那都是为了姐姐能原谅我啊,皇上说得对,是我误会姐姐了!”
他道:“你明白就好!”他低头看了一眼折子,抬头道:“朕还有事要处理,你去吧!”
“是!臣妾告退!”
“对了!”刚转身,他忽然叫住我,“那日你和真嫔她们一起跳舞时,唱的第一首曲子,听说是你自己做的,唱的第三首曲子,是《汉乐府》有所思的词,其中第二首是你重新篡改前人的诗词,朕听着怎么觉得有些奇怪,那么多心放在词里可有什么讲究?”
我笑道:“谢皇上还记得臣妾的拙作!那词是一时好玩改的,后来便也取了个名字,叫做‘实心曲’,这里的实是十个的十的谐音,也是实在的实,既是十心十意,也是实心实意!都是对所爱之人的表达!”
孟昶闻言低头默念了一会儿,道:“你再给朕念一遍,看朕是否记错了,怎么数来数去都只有九个心?”
我笑了笑,念道:“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从相见,便相思,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从相思,便相忆,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动君心,冀君赏,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青云上。皇上没有记错,也没有数错,的的确确是九个心字,那第十个心是唱曲人的心。这首曲子可以视作少女唱给心上人听的!”
说罢,孟昶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我,我竟看着他忽然呆呆地不能动了,这样的眼神的确会让人深陷其中。
良久,他忽道:“去吧!”转头对小顺说:“叫他们进来吧!”
我刚出了御书房门,便见外面等着一众大臣,正等着进去议事,他们见我出来忙行了一礼,我颔首一笑,道:“免了!”抬头却见王昭远站在其间正失魂落魄地盯着我看,我连忙回避离去。
晚上沐浴过后,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最喜欢的那扇长窗前,我喜欢屋子与外面毫无阻隔的感觉,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事,朝着自己预定的计划一个个走去。却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快乐呢?
听香走了过来,轻声道:“娘娘要歇息了吗?”
我摇摇头,“热得很,睡不着!”
梅香走了过来道:“娘娘,被子已经铺好了,您随时可以睡。您热的话,奴婢给您扇扇子!”听香和梅香一边一个,凉爽的风扇来,却一点儿解不了燥热。
鱼丽端着冰镇的酸梅汤走来,放在窗头上,从梅香手中取过扇子,道:“你们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是!”梅香和听香走后,她将酸梅汤推倒我面前,道:“尝尝吧!”
我斜眼看了她一眼,抱怨道:“您能温柔一点吗?听香她们一走,你就对我这样!”
鱼丽板起了脸,道:“我还不够温柔啊?难道要让我向听香她们一样,对你毕恭毕敬,那你就是主子了?你心情不好,可别拿我撒气!”
我回头拉住她的手,谄媚地笑道:“知道鱼丽最好了,我自己随口说说,你不会生气的,对吗?要是你也像梅香她们一样,那我不是闷死了,愁死了!”
她叹了口气,“幸亏你在我面前还是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宫女、太监面前已经多有威严,多有架子了吗?原来时间真能改变一个人的!”
我拉着她央求道;“好了好了,不要谈这个了。我想静静!”
她同我一起趴在窗上,看着外面的绿色,“你下一步做什么?”
“当然去看望看望她们咯!别以我我不知道她们两个是一伙的,大家目的都不单纯,她们也算是帮了我知道事情的真相,虽然也是利用我,但我总得去给别人道个谢吧!”
第十九章 深谈
今早去喜德殿向德妃娘娘请安后,去了一趟华清殿,昔日的刘婕妤,今日的保芳娘娘,正坐在长椅上做刺绣。
我笑道:“这些手帕等小东西何必劳烦娘娘亲自绣呢?”她见我走了进来,笑着放下了绣框,“妹妹来了!真是稀客啊!请坐,小茜上茶!”
我坐到了她右边的椅子上,见到她随手放在中间茶几上的框子,上面绣着墨色的荷叶,“怎么色彩如此单调?不过绣地真是好看!”
刘沛柔笑道:“妹妹整日忙着伺候皇上一定很忙碌,本宫不比妹妹,整日里闲的很,只有做些绣活儿打发日子,心里觉得凄苦点儿也是正常的,绣着绣着这色彩就单调了!”
我放下绣布,向鱼丽道招了招手,鱼丽捧着一叠布匹走了上来,“这些是太后赐给妹妹的上好蜀锦,妹妹也穿不了这么多,看着这些色彩都是姐姐平素喜欢的,就帮忙留了下来给姐姐送来,还望姐姐不要嫌弃!”
鱼丽将锦缎递给了小茜,刘沛柔道:“这锦缎看着就是上好的,难为你想着我,妹妹不是说,你我的交情不过尔尔,怎么突然间这么这么热情起来了!哦,妹妹不要误会,本宫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的声音细细,语气柔柔的,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似乎随时都可以滴下泪来。这个风姿独特的女人不该在这后宫中的,再美,也被徐阿琭比了下去。
我呵呵一笑道:“姐姐你才是贵人多忘事呢!姐姐有恩于妹妹,妹妹怎么会忘记呢?”我凑近她耳边,小声地说:“杂役房里相告之恩,妹妹一直都记在心里呢,不管姐姐是有意无意,妹妹总要表示一番才好!”
她笑了笑,点点头,忽然又哀婉地看着我,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不过,妹妹平安无事就好!”
我道:“妹妹我也是这样想的,好了不打扰姐姐了,绮回先告退了!”
她站起来送我,“妹妹要经常来才是!”
我笑着点了点头,带着鱼丽出了华清殿。
我向鱼丽道:“德妃娘娘那儿,除了每日一早去请安,也送些布匹和珍玩过去。”鱼丽点点头,道:“那保芳娘娘柔柔弱弱的样子,很容易让人产生保护她的欲望,很难想象这样的女子会有很深的心思。”
我道:“徐贵妃以前跟我说过,外表越是冷静柔弱的女子,心机只怕越是深沉。喜欢探人心思的她,说的话应该也不会错!”
鱼丽幽幽地说:“只怕徐贵妃才是最让人看不懂的女子!”
我叹了一声,不置可否。每日无事时,我便在夹城里走上一圈,看看头顶的宫墙到底有多高,能遮住天吗?知道宫里和宫外就一墙之隔,就忍不住靠着边墙,冥想些事情。我是有多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呢?
一顶软轿迎面而来,简简单单的装饰,周围也没有多少宫人随行,不知坐的是何人!轿子从我身边行过,似乎要出宫去,却突然停了下来,一人喊住了我。我回过头去,见永宁郡主揭开窗帘正看着我。
我有些诧异,不知她要去哪里,为何要叫住我。她的眉目之间似乎清减了许多,仍旧是清清淡淡的冷冷的,但也让人感觉到她的不同。
孟延意走下轿来,我们俩的较量里其实谁都是输家,谁也没有得到任何争夺的东西,这时也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她走到我面前道:“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她第一次与我心情气和的说话,我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恨她,也不讨厌她,当然,也不可能喜欢她。
我俩进了夹道一侧的宫门,这里倒是个清静的地方,却一直没有说话。我道:“郡主要到哪儿去?”
她道:“一个清静的地方,让人心灵平静的地方!一个可以忘掉执念,让我认命地去接受安排的地方!”
我道:“我不懂!”
她看着我笑了笑,有些嘲弄的意味,“在你和我这微不足道的小小的战争里,我的确是输家,但你也没赢,可以说我们同时都失去了他。我以前一直在想,你凭什么和我争,你出身低贱,同时和我皇兄纠缠不清。我千辛万苦寻觅到的,以为他可以让我摆脱身为公主的既定命运,能够让我终身依靠,可以让我得到幸福。可是你出现了,你打破了我全部的美梦。”
我看着她愤怒的表情,很不解,她高贵美丽,除了高彦俦,还有很多大好的王公子弟供她选择,可是事情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她的表情平复了许多,变得有些哀伤,“看着大姐崇华长公主嫁给蜀州刺史伊延环,成亲数年郁郁寡欢,二姐孟代刚刚成亲数月便闹着和离,如今连最小的妹妹也要出嫁了,嫁给皇兄安排的人,嫁给可以平衡朝中权术的人。我早已到了适婚年龄,若非我是当今太后的亲身骨血,是皇兄的亲妹妹,他们会由得我慢慢挑吗?我从小就看到古书中记载的公主没有几个是开心过完一生的,不是郁郁早逝,就是出家为尼,再不然,就离离合合,嫁了好几个人,我本是不信,待看到大姐、二姐相继出嫁,每次回宫都郁郁寡欢,我也不由得信了。我只是想找一个我喜欢的人嫁,这样也不可以吗?”
她厉声质问我,我脑袋一懵,居然回答不上来,这个要求不高,却是很难!她苦笑着点点头,“就算是我喜欢的,他不喜欢我,我也认了,至少每天还有一个人可盼!可当高彦俦出宫而去时,我看着紧闭的宫门,忽然觉得,也许我怎样选择,结局都是一样的。他走了,我固然很伤心,却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害怕,我不够喜欢他,我更喜欢我自己,我更为我自己担忧,就算我嫁给了他,可能以后的日子还是会和大姐、二姐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点头,她拥有公主的财富,公主的高贵,公主的骄傲,公主的美丽,却依然无法完全掌握自己的人生,无法拥有平民夫妻见平淡却幸福的感情。我终于明白她平日里眉目之间的清冷和孤傲从何而来了,原来她一直害怕着自己的将来,却又要装的云淡风轻。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个一再让我忽视和不敢不面对的问题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一想,心里就烦乱,我只有让它如一面铜镜“哗”地一声在我的脑海里破碎,就可以不去想它,因为不敢去想。
“郡主为什么不再争取一下?而要选择放弃?”
“你还不明白么?他毅然离去,用了这么决绝的方式来拒绝我,若我再逼他,结果是什么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没有那么狠心,他很好,我却不能够嫁他了!嫁他与嫁别人已经没有多大区别!”
那面照出了高彦俦影子的铜镜又渐渐清晰起来,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不能再听她说下去,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我欲转身离去,“郡主不必跟我说这些,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已了断了吧!他走,也不会是因为我!”
“是因为你!”
我的脚不听我的使唤,停滞不前,心不停地说着要离开,快离开,可就是动不了,孟延意的一句句话还是声声刺入了我的心里,“高彦俦辜负了我,你辜负了他!”
第二十章 夜坐(1)
我抱着头,捂住耳朵,不敢去想,“不可能……不可能……那日我明明见到的,他和你很亲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场面。”
她道:“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用你的心去看吧!那日的的确确是我有意为之,其中还牵扯了一个人,我想你很快会想明白的。”
我转身瞪着她,“你今日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让我一直误会下去,一直不知道不行吗?”
她嘲讽地看着我,嗤笑道:“你心里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而已,我只是说出了一个早已知道的事实。至于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因为这些如今对我已经不重要了,可高大哥至少还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看到他痛苦我也不忍,而且的确是你辜负了他,能够让你良心不安,让你在宫中痛苦,我会觉得很高兴!你就当做是我报答高大哥至始至终对我都还不错的一种方式吧!”
她从我身边走过,跨出了宫门,我道:“你能告诉我你去哪儿吗?”
她回头凄然地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一个能让我心灵安静的地方!我要去接受我既定的命运了,母后答应我准许我最后一次出宫,回来……也许皇兄就该给我正式指婚了!”
我困惑地看着她,她对我无奈地摇摇头,进了轿子,我追了出来,目视着她离去,喃喃道:“一个让她心领安静的地方?她到底去哪儿?”
“郡主是去大慈寺!”
我回头看着鱼丽,问:“大慈寺?她去寺里?”
鱼丽点点头,道:“是,刚刚她的宫女告诉我的。说是太后准许她去大慈寺祈福一个月!”
大慈寺!这就是她所说的寻求心灵安静的地方吗?我记得我刚进宫那会儿,高彦俦也陪她去过一次。她才是那个明白人,懂得争取,懂得放手,可还是逃脱不开既定的命运,她说对高彦俦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可我觉得她也许也不敢去想自己有多少喜欢,也许是很多,不然,她怎么还是选择了大慈寺去清静?去年是高彦俦陪他去的,也许,那是他们单独相处地最久的地方。
这时,我对她仍旧没有讨厌也没有喜欢的感觉,却多了一丝怜悯。
可是她也达到了她的目的,她的确是让我痛苦了,让我不知如何度过以后在宫里的日子。我抬头看着头顶那一长条狭小的天空,与平常没有多大的改变,却觉得又压抑了许多。
我淡淡地道:“回去吧!”
&&&&&&&&
我打发众香们出去了,只留了鱼丽一人在屋里,她知道什么时候该理我,什么时候让我自己待着,我独个儿坐在长窗前理着思路,郡主走前有一句话说的很明显,若我还理解不到其中的意思,倒真是很笨了,只是没有想到那么一个我认为是冲动任性的大男孩,有朝一日也会做出有心计的事。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我叹了口气,仍趴在窗上,“鱼丽,我说了我不想吃饭,没胃口!”
“你没吃晚饭么?”
闻声一愣,我忙站起转身,孟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鱼丽早已不知去想,我忙蹲下身来,“不知皇上到来,臣妾招呼不周!”
“起来吧!”他径自走到窗前坐下,“用不着招呼,随意些!”
“是!”我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坐在了我刚刚的位置上,看着窗外,忽然转头笑道:“你很喜欢这个位置?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笑道:“是啊,皇上知道的,我喜欢视野开阔的地方,这里只要把窗户撑起,就可以毫无阻碍地欣赏外面的风景了,鱼丽说我一天中十有八九的时间都耗在这儿!”
他笑道:“朕刚刚看你坐在这儿出神的样子,鱼丽这话说得很对啊!”
见他言笑自然,我也放松了许多,他决口不提那夜的不愉快,我也就当没有发生过一般,或许是我已经对他忽近忽远的态度很是习惯了,既然捉摸不透他心底的想法,那就不要去想了。
孟昶道:“你不是还没吃饭吗?朕叫鱼丽传饭!”
“哦,不必了,都这么晚了,再说我也没胃口!”心里压了很多事,我的确是不想吃饭。
他审视了我一番,道:“不吃不行!你这样子,倒像是我皇家虐待了你一样!”他唤了鱼丽进来,吩咐准备饭菜,鱼丽领命而出,他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心情如此烦乱,是因为朕早前苛责你的事吗?”
“皇上说得有理,也苛责的对,我有什么资格为此烦乱呢?只是觉得皇上不冷不热,我又陷入如斯境地,不知以后如何与姐姐、与皇上相处罢了!”
他沉默了片刻,道:“朕既然册封了你,你便也没有其他的退路了。你在宫外也无依无靠,既然已经如此,不如就安心待下,也许日后有另一番境遇也不可知?”
我小心地看着他,问道:“会有吗?”
他眼神温柔,却如表面的掩饰色,内里还是深不可测,“也许……会的!”
“娘娘,用膳吧!”鱼丽和听香、梅香端着香喷喷地饭菜来了,梅香道:“娘娘您在这儿用还是移步到饭厅用?”
我道:“就这儿吧!”孟昶笑道:“真是寸步不离这儿啊!”
鱼丽也笑了起来道:“皇上要一起用吗?”
孟昶道:“不了!朕此时不饿!”
听香将远处的矮几移了过来,道:“夏日热,奴婢知道娘娘不喜欢吃米饭,就让御膳房熬了香米粥,御膳房喜欢加绿豆,奴婢知道娘娘不喜欢绿豆,就没让加,这几道小菜不油不腻正好配粥。”鱼丽用赞许地眼神看了看她,笑道:“这点儿啊,奴婢都差点忘了,多亏听香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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