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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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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封妃(2)
一首豪迈奔放的边塞舞曲从乐师们的手指间滑出。
一声清叱,一道银光,韩书真手握短剑跃入殿中,只见她身着戎装,外披胡裘,脚穿短靴,真个是英姿飒爽,灵气逼人,这身装束甚少在宫里出现,众人都睁大了双眼,连我看到这身装束的韩书真都有些晃眼,辨认不清是谁,何况是她们。
她青涩地笑着,眉梢上端的金色花钿也跟着闪闪发光,她的眼睛却是炙热的,闪动着对未来的渴望和热情,好像那草原儿女,为草原而生、为草原而活,一身都是奔放快活的。踏着欢快热烈的胡笳节奏,双刀飞舞,身影翩跹,她带着我们舞剑翩飞,迎着朝阳、迎着落日、迎着霞光,如行云流水、如飞鸿贯日,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明媚的阳光。
我跟着和唱:初相见,你骑着俊逸的白马,从我身边奔过,像是那天上展翅翱翔的雄鹰,我的舞步为你停滞,我的双刀为你回鞘,我的目光追随着你,哦~马上的英雄,只为了你向我匆匆的一瞥,我的芳心已被你俘获,哦~马上的英雄,你要去向何方?可否捎上为你失去魂儿的人?
我向座中数人匆匆望去,忽见孟昶眼神炙热地看着我,我脸上蓦地一红,舌头有些打颤,不敢再看座上之人。不知道我的嗓音是否能唱出边塞的豪迈之感,在韩书真的帮助下我尽力写了这段歌词,仿着胡人们的歌声,如果说刚刚韩书真跳出了意境,那么我的歌就将众人代入了故事。
如果说赏花宴上,韩书真的剑器舞带给了众人震撼,那么此时就是带给众人极度的震撼和享受。她如一阵风掠走,众人还来不及看她的去向,已被场中另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住。
仿若是戎装的少女换了一身装束,她还是她,右边眉梢上金色的花钿还是熠熠生光,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柔情,少了几分飒爽,也多了许多可爱之处。戎装换成了彩衣,双刀变成了彩带,而且发髻高挽,齐乐如陷入爱情的女孩,飞舞着青春,飞舞着欢乐,柔软的彩带在她手中翩跹,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像是天上的彩虹,有着七彩的颜色,每一道颜色都是一种甜蜜。
甜蜜的心,得配甜蜜的曲:“心心复心心,结爱务在深。从相见,便相思,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从相思,便相忆,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动君心,冀君赏,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青云上。”
不知为何,看着齐乐的舞,此时我却想到了那句诗:“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带着喜悦的彩带围着她的周身旋转,一圈、一圈、又一圈……
灯火俱暗,只留一盏孤灯在殿中,趁着昏暗,齐乐从我身边匆匆掠走,我与她互换了位置。
似乎有轻轻的鼓风声,夹杂着似有似无的铃铛声,淡淡的哀思从心里慢慢地弥漫开来,轻声的低吟,伴着忧伤的琴音,那些欢快都逃入了黑暗里。我的身上不再是绚烂的汉衣,而是寻常的粗麻衣服,身上各处都有破掉的口子,高挽的发髻披散下来,连右边眉梢上金色的花钿也失了颜色,我向梦琪新学的独舞,表现被夫君抛弃的妇人的哀哭,一边唱道:“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瑇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鸡鸣狗吠,兄嫂当知之。妃呼豨!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
对于贫穷和困苦我深有体会,因此一伸手、一投足间皆是柔弱无助,对于爱情的绝望让我也越跳越投入其中,但她绝不是完全绝望的,“摧烧之,当风扬其灰。”对于被背叛的感情,她果决且毫不留恋,所以,我用力表现出哀而不悲的心境。
一曲舞罢,华灯重上,灯火通明,照亮我憔悴的妆容,齐乐、韩书真盈盈走出,三人跪成一排。
浑浑噩噩见,只觉得有掌声、笑声在耳边响起,太后喜气洋洋的在宣布着什么,孟昶眉头微皱、神色复杂,我迷蒙间向徐阿琭看去,她目光空然,看着前方,手扶在腹部,一动不动,胸口却剧烈的起伏着,脸上兀自隐忍着。看着她的面容,我应该是高兴的,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吗?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吗?可为什么,心底发出了阵阵嘲笑,到底是在嘲笑谁,我也不知道,最后只剩下了心痛,心好痛,我到底通些什么呢?
“绮回是徐贵妃的义妹,原姓费。哀家将左宫枕、如意帐赐给她作为封赏!绮回,谢恩吧!”
我转头看向太后,她盈盈笑着,我一瞬间恍然,不知她笑着为何!恭恭敬敬谢了恩,座中忽然安静了许多,各人各怀心事,全没了刚刚的热闹。太后以上次夜宿安崇殿为由,借着孟昶此时对我褒奖,公然将我赏赐给了孟昶,看来很多嫔妃心里都是极不舒服。
跪在我身边两人又是何感想呢?韩修仪是心知肚明,齐才人呢?估计又是一番不解与怨恨吧?
这一夜,孟昶醉了,估计很多人都醉了。太后命我自去孟昶身边伺候,扶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安崇殿。鱼丽快步跑来,捧着一个物事过来,居然是左宫枕,我伸手接过,想叫住她说几句话,鱼丽了然地一笑,拍了拍我的手,“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的,你快进去伺候着吧!”转身快去离去。
孟昶迷迷糊糊的口中喃喃,小顺带着众人离去,留下我来照顾,他似乎在叫着谁的名字,我替他擦着脸,忽然“阿琭”两字清清楚楚的从他口中叫出,我手微顿,麻木地替他擦着脸,他又叫出了另一个名字,这次也听得清楚,是“太华”,他还想着淑妃,想着太华!
就让他醉过去吧,此时的我也不知如何去面对他,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都不知道。
他在半梦半醒间亦是皱着眉头的,偶尔睁开眼看见我,就叫一声“太华!”最后,终于沉沉的睡过去了。
我替他盖上被子,看着怀中的左宫枕叹了口气,今夜就不见识你的功用了!我将左宫枕放在一侧,走出殿,在回廊上坐下,身边是潺潺而流的渠水,叮咚、叮咚……直到天明!
第十四章 封妃(3)
我迁去了昭暖殿,一排陌生的宫人跪着向我道万福:“奴才参见安宸娘娘!”我让他们起身,淡淡道:“顺公公刚刚走前是不是说皇上今晚临幸昭暖殿?”
一摸样清秀的宫女道:“回娘娘,顺公公是这样说的,请娘娘放心,奴婢们都会为您打点好的!”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听香!”
“香可以听吗?”
听香惶恐答道:“回娘娘,奴婢幼年入宫,那时才十岁左右,帮年长的宫女姐姐做些杂活,这个名字是在那时的一位主子娘娘取的,奴婢年幼已经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情况了,只依稀记得那位娘娘说的一句话,说是‘声音可以闻出味道,为什么气味不可以听呢’!”
我轻笑出声,“这位娘娘的想法真是奇怪,是哪位娘娘啊?”
听香道:“奴婢不记得了,只是得了这个名字,就用了下来,估计是以前的名字实在不好听,才会为奴婢取这个名字,后来奴婢打听这位娘娘是谁的时候,宫里好像没有了这位娘娘似的!”
我点点头,道:“本宫知道了。以后你就留在本宫身边伺候吧,现在把她们带下去吧,本宫想清静一会儿!”
宫人纷纷退下去了。南面有一处长长的窗门,用撑杆完全撑起,内外毫无阻隔,外面的景色完全收入眼底。我坐在窗边,摸着绿叶,想着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
在我受封之前,孟昶在妃嫔之外,重新列了妃号十四品,分别是“昭仪、昭容、昭华,保芳、保衣、保香、安宸、安跸、安情、修容、修媛、修湄……”
我封了安宸、韩书真晋嫔,齐乐晋昭容,刘沛柔晋保芳……
听香在殿外探头探脑了许久,我道:“进来吧!”听香道:“请娘娘移步用膳!”我站了起来,跟着她去了饭厅。
饭后,听香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过来,每个手中捧着一件寝衣,听香笑道:“刚刚顺公公已经来打过招呼了,请问娘娘要换哪一件?”
我看着一排各色不同的寝衣,站起来烦躁不安的说:“通通拿走,我一个也不换!”
“可是娘娘……”
“我叫你拿走,你没听见吗?”
听香急道:“可是娘娘,皇上临幸,是莫大的荣耀啊,没有哪个妃子敢拒接的。更可况得罪了皇上,您以后的日子……”
是啊!到了这一部,我已经没有权利说不!或是拒绝。我不是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在走吗?怎么能退缩害怕了呢?就算逃得了今夜,以后又逃得掉吗?
我看向宫女手中的寝衣,指了指道:“就换这件素白的吧!”月华的颜色,他应该喜欢。
夜晚气温温和,可是穿着单薄寝衣的我,身子却觉得有些冷。捏紧了手中的绢帕,围着手指绕了一圈又一圈,紧张和焦虑伴随着我,伴随着我迎接他的到来。
一声声近了……
我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他看见我的一瞬间,有些惊诧,那深邃的目光渐渐穿透了我,去往不知的时空,忆起过往的人。我却在他这样的目光下有些迷失,仅仅是片刻,他冷冷的语气将我带回了现实!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啊?”我还有些迷惘。
他厉声道:“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地位吗?让太会对朕施压,让高彦俦对朕胁迫,就是要变成朕的妃子吗?”他的脸色剧变,片刻前柔情万分的脸冷漠地如冰刀般,狠狠割着我的心。
此时此景下,我却只是回荡着他的那句话,“让高彦俦对朕胁迫!”他果然去说了吗?这就是皇上延缓了这么多天,终于下旨册封我的原因吗?他是在怎样的感觉下说着那些话的呢?
孟昶忽然迫近了几步,一把将我从床沿上提起来,冷嘲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吗?本来朕还抱着一丝希望,认为你只是受了我母后的胁迫,不得已这样做,看来,是朕想错了,还是以前认错了你!”
我撇开脸,漠然道:“皇上没有认错我,绮回还是绮回,只是环境让她改变了些!”
他忽然伸手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了过来,让我看向他的眼睛,我有些吃痛,却偏要装的一点儿也不痛,他道:“那你的良心可否有一丝不安?你觉得自己对得起自己结拜的姐姐吗?你对得起阿琭吗?你对得起……彦俦对你的一片情吗?不要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彦俦对你,的确是一往情深!”
他放开了我,深深地看着我,等着我如何回应,我心中一片绞痛,不是我想背叛你的阿琭,我的结伴姐姐,是她首先背弃了我们的誓言,是她首先深深的伤害了我,怪不得我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她!至于彦俦,我始终对他误会颇深,你又知道我以前对他何尝不是用情至深了吗?
可是……我伸手挽上孟昶的胳膊,苦笑一下,说着我酝酿了很久的违心话:“他对臣妾一往情深,不代表臣妾就对他一往情深,可是我对你却是这样,从青城山上第一次相见,到追随姐姐,只为了能在你身边默默地看着你,或许我有过希冀,却不敢过分奢望,这是如今我有这样的机会了,能待在你的身边,正大光明地依伴着你!你说,我怎么能不如此欢喜!”话说出口,我已不确定是不是违心,应该说是半真半假了。
很久以前,我心里全是装满他的时候,我真的想过有一天,他对我垂顾的时候,我向他深情地说出这番话,却万万没有想到,却是这样复杂难懂的情况下说出来。可总算是说不来不是吗?也了却了心底积压的一段情。
我颤抖着双手轻轻扶上他的腰,想替他截去腰带,他冰冷的双手突然捏住了我的手,道:“住手,别妄想朕会碰你,上次朕对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如今的你让朕感到寒心,朕告诉你,朕永远都不会碰你,你就继续做这个有名无实的安宸娘娘吧!”
他将我的手抓起,用力一甩,我的身子随着他的动作重重地摔倒在地,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回头看向他,他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离去,最后撂下一句话:“你真是枉费了阿琭对你的一片心!”再没看过我一眼。
我千想万想的临幸之夜,却从未想过这样的结束,如果不是我会临阵脱逃,他也该温和的拒绝我,为什么到来的却是一番疾言厉色,冷漠无情?
到底是你看错了我,还是我以前看错了你?在你平日温和的外表下,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就算你觉得我千错万错,你对我没有一点喜欢的心,也不能尊重我吗?
地板又冷又硬,手肘正隐隐作痛,我伏在地上,哭沙了嗓子。忽然觉得有一件我忽略了的事,正清晰起来。在我身处囹圄,当我在杂役房辛苦干活的时候,冷漠地不只是徐阿琭,孟昶也从未派人看过我,似乎没听闻他做过营救我的事,难道在他心底,我真的是能做出下毒这件事的人吗?难道这就是隐藏在他心底冷漠的君心吗?
第十五章 请旨
人真是奇怪,无论受多大的伤,就算哭断了声,哭红了双眼,哭死了心,还是要在外人面前装作坚强,维持自己的骄傲。擦干了眼泪,就算脸色有多难看都要挤出一丝云淡风轻的微笑。
这些个宫女装聋作哑,伪装淡定的功夫真好,明明昨晚看见孟昶进来一会儿就气冲冲的出去了,今早见了我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梳头的梳头,端茶的端茶,我侧着头看一个宫女的表情,一时不查,动作大了些,头发被使劲一扯,痛得我直叫。
替我梳头的灵香扑通一声跪下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饶命啊!”
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大早就听到该死的声音,不由得皱了眉头,都懒得理她了,听香见状,拽起灵香,小声叫她下去。亲自过来替我梳头。
镜子中的我脸色惨白,自己拿起胭脂多扑了些粉上去。透过镜子,看着身后忙着的宫女,端水的是荷香,奉茶的是墨香,负责扫洗的是槐香……听说是分派的时候,主管太监给改了,便于好记,都依着听香的名字改,看着这些陌生的脸,我一定还是会搞混的。我对她们一点都不了解,她们之中有没有其他妃嫔派来安插在这里的呢?
我站起身子,值了大红的那件衣服,能衬得脸色好些。只让听香和荷香跟着,去了太后处请安。
进去时,便见永宁郡主正倚在太后身边笑谈着什么,见我进来闭了口。她向太后道:“儿臣就先离去了。”随后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
请完安出来,遥遥见到一永宁郡主站在花前,手捧着鲜花轻轻一嗅,真是人比花娇。
我摇着扇子走了过去,笑道:“郡主真是好雅兴,一大早就在这儿赏花,难不成是专程站在这儿等本宫?”
孟延意眉目清冷,今日的她却显然有些高兴,格格娇笑道:“本郡主的确是在这儿等你。想看看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是怎样一种轻狂样?会不会特别惹人厌呢?哦!对了,你现在是皇嫂了,妹妹我不该这么对你说话的!皇嫂可不要见怪啊!”
我低头看着一朵牡丹,花瓣轻轻一扯就扯了下来,当下笑道:“妹妹素来是这个样子,恐怕以后也改不了,既然是这样,嫂子我大人有大量又何必跟你计较呢?”
“呵!不管费绮回变成了什么样,都是这般的牙尖嘴利啊!本郡主是好意示好,你别不知好歹!”
“郡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宫哪敢不知好歹啊!”
“早知道你有这份心思。早前我也不必花功夫对付你了,绕了一大圈,原来你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对了,以后你的功夫只能用上周旋那些妃嫔皇嫂们,应该无暇顾及皇妹的事了,本来还想说……呵呵,算了!”
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莫名的酸涩,低头看着那一丛花,清冷的语调从口中滑出:“本宫是否该给皇妹预备贺礼了?”
她娇柔一笑,“是该准备,不过还是言之尚早,等着吧!”她斜瞄了我一眼,转头离去,才走几步,又回头说道:“听说昨晚皇兄临幸昭暖殿,不到一会儿就怒气冲冲出去了,若是安宸娘娘需要皇妹支几招讨好皇上,尽管开口,不要客气才是!”说完扬长而去。
我复低头看花,花不入眼,深思恍惚。听香走上前来,安慰道:“主子不要将郡主的话放在心上,您才貌双全,皇上终会眷顾您的!”
我冷笑一声,道:“才貌双全!后宫中的妃子哪个不是才貌双全?”我看向她,欲言又止,摇摇头转过身去,她终究不是我放心倾述的对象。
听香道:“主子有什么烦恼,奴婢愿为您分担!”
我摇摇头,不再说话。听香虽是乖巧可爱,温顺懂事,我可再也不想将心事给其他人知道,可是憋着总是难受。
“跟着!”我回头吩咐道,快步向前走去。听香和荷香不明就里只得快步跟着,“主子是要回宫吗?”
我不答她们,径直走到了御书房,小顺看到我有些惊讶,我道:“帮本宫通传!”小顺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出来道:“皇上宣安宸娘娘进去!”
孟昶坐在御座上批阅奏折,脸色颇有些疲惫,似乎想不到我怎么回来,疲倦地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什么事?”
我跪下道:“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臣妾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提条件,但还是希望皇上会答应臣妾,若是答应了,臣妾保证再也不会来吵皇上,再也不会惹您讨厌,再也不会不经传召就出现在您的面前!”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手中毛笔飞走,“什么事?”
我道:“臣妾想要两个宫女。替换掉昭暖殿里的两个宫女?”
“说吧,换谁?”
“永寿宫的鱼丽,杂役房的小梅!”
他搁下手中的笔,抬头道:“朕同意了,不过鱼丽是太后身边的宫女,还是得先请示太后!”
我站起身来行礼,“是,多谢皇上!臣妾这就去请示太后娘娘,臣妾告退了!”
“慢着!”他忽然喊住我。我顿住脚步,疑惑地回头看向他。
他走下来,道:“你不问朕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你进来?”
我低头道:“皇上想说,自然会说!”
他叹了口气,用温柔地眼神看着我,我迷惑了,他轻声道:“去看看阿琭吧,她身子沉,浑身都不舒服,还时常念叨着你,对朕抱怨不该那样对你。说你只是不懂事,又任性,朕倒好像真的做错了事,被她教训了一番。你被冤枉其间,她是为了平息流言,才对你不闻不问,如果那时她挺身而出,不但救不了你,也会将自己陷进去,现在不就不能保护你了吗?去跟她道歉吧!你那日说的话她都告诉朕了,你真是太伤阿琭的心了?”
我抬头看着他,充满不解与无辜,心中却做着天人交战的事,她真的这样说过吗?可是她陷害我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孟昶知道的事不是真的,她在演戏,她在假装关心我,让孟昶对她一点也不存怀疑之心,在孟昶面前,她就是对我关怀备至的好姐姐,我就是那个误解了她,心思狭隘的坏妹妹吗?你的故意算盘打得真好!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起来,心里恨极了,可是不能露出一点怨恨,泪水从心底涌上,前面雾蒙蒙地一片,我用这双眼睛看向孟昶,“她真的是这样说的吗?她没有放弃过我,她一直在想着我?一直想保护我?可是……我一直误会了她啊?还在她的面前说了那些伤她心的话,原来她……我……我才是最坏的那个人,是不是?我怎么面对姐姐呢?”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绣着龙纹的黄绢手帕,塞在我的手里,柔声道:“擦干眼泪,去跟阿琭认个错,她会原谅你的!”
我试了试眼泪,点头道:“嗯……可是,她会吗?”
他走回御座上,“去吧,去看看她吧!”
“是!臣妾告退!”我擦干眼泪走出了御书房。
第十六章 探望(1)
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原来我也陷入了那半真半假的境地,谎话说出来连自己都差点相信,忽然,高彦俦的话出现在脑子里:“绮回,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要迷失你自己!”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我到底还是要迷失了么?我不敢再去想,快速收拾好心情,既然得了孟昶的旨意,我就可以要到鱼丽和小梅两人了。
我先去了杂役房,里面还是千年不变的捣衣声、劈柴声,我没有知会任何人通传,只带着听香和荷香,从正门而入。开始时她们都没有注意到我。渐渐的有人抬起头来了,我看到海秋、媛冬、小萍等人一脸诧异、茫然地看着我,不知是忘记了行礼,还是不知如何行礼了。小梅看到,差点惊喜地叫出来,但是她很快便跟着众人一起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
听香踏上前去,道:“见了安宸娘娘都不知道上前来行礼么?”
周嬷嬷和几个公公首先反应了过来,上前来跪下行礼,身后众人跟着跪下了。我淡淡道:“起来吧!”说完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不少跟我有过过节或是欺负过我的人,碰到我的眼神都惶恐地低下了头,我心中冷笑,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她们在欺负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会有这样一天?
周嬷嬷惶恐地说:“不知道安宸娘娘驾到所谓何事?”她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唯恐我揪住她不放,或是重则与她。可我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是大仇当然得报。
谁在这里给了我痛苦,谁在这里给了我唯一的温暖我都知道,所以,看向海秋等人时,我的眼神是凌厉的,看到小梅时复又柔和,笑道:“本宫今天来是来带走一个人的,本宫已经向皇上请旨要了她,从今以后她不再是杂役房里做苦役的小宫女了,她只在本宫身边伺候!”
“不知娘娘要带走哪个?”
我看向小梅,笑道:“小梅!”
小梅看着我,脸色激动,双眼包含泪珠,“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向我磕头道:“谢娘娘恩典!”
我快步走过去,亲自扶起了她,擦干她的眼泪,柔声道:“傻丫头,不要哭,苦日子都过去了!”她激动的点着头,周围的人有羡慕、有嫉妒,她似乎有些感慨似地环视了一圈杂役房,算是告别。
我回头向听香道:“走吧!”我拉起了哭泣不止的小梅的手,带着她在众人羡慕嫉恨的目光中走出了杂役房。
回到昭暖殿,荷香拉着小梅去换了衣衫,等到焕然一新的小梅出来时,我眼前一亮,这个小丫头仔细梳洗一番后,原来是这么清新可人,我看着我这殿里这香、那香的宫女们,各个亮丽,宫里真是从来都不缺美人儿的。
小梅穿着绿色的宫女衣,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摸摸那扯扯,叫她与墨香等人站在一起,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我轻呷了一口茶,看向她笑道:“小梅,被晃悠了。该怎么站就怎么站!”听香抿嘴一笑,拉住她往香炉一边一站道:“看你是闲不住的性子了。平常这殿里,除了早、中、晚比较忙碌,其他时候都站很久,你就时刻守着这香炉,要是香燃没了,就添点。”
听香真是机灵,一下子就给小梅找着了事做。在这群香里,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我忽道:“小梅,给你改个名字吧!我这殿里都是香字辈的,你改成梅香吧!”
听香赞道:“梅香好听啊,娘娘!”
小梅听了,忙过来谢恩,“谢娘娘赐名!”我笑着扶起她,“梅香!呵呵!别这么拘谨,你要待我如以前一样才好。虽然礼数不可少,但这儿没外人的时候,你就无拘无束一点,”小梅眼珠子一转,瞧见周围的香女们对她做鼓励的眼神,终于打破了最后一点拘谨,笑道:“梅香听命!”她抬头看着这里的雕梁画栋、精美陈设,叹道:“来到这里,真的好像做梦一般!”
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道:“等到鱼丽来了,难道我要给她改成鱼香不成?”
众香们听完都笑了起来,槐香笑道:“鱼香可不好听,丽香好些!”听香更道:“不行!不行!要是取成鱼香,众人听到都会想到鱼香肉丝、鱼香茄子了!鱼丽姑娘变成了一道著名的川味菜!”
我扶着梅香大笑不止。荷香道:“奴婢见过鱼丽姐姐几次,她是个挺有主见的人,她可不会高兴大伙儿给她改名儿!”墨香道:“就是啊,我们可不能拿她的姓儿开涮!”
我板起脸道:“墨香!你是说本宫在那鱼丽的姓开涮咯?”许是刚刚的氛围太过放松了,她们都忘了我是主子,我也一时间忘了我是主子,好久没有这样开怀的效果了。墨香果然吓到了,她忙道:“奴婢不敢!”却忽然见听香给她使眼色,再转头看我正在强忍着笑意,哭笑不得地说:“主子就爱拿奴婢们开玩笑!”
我嘻嘻笑道:“荷香说得对,鱼丽就是鱼丽,我才不会给她改名字呢,她知道了一定骂死我!”
梅香递了一碗茶过来,“不知道鱼丽姐姐什么时候来呢?小梅……哦,梅香在杂役房也见过她几次!知道她对主子很好!”
我站起来,道:“先去找了你回来,这会儿就去请示太后吧!”
我兴高采烈地去,遇到一张铁青的脸,太后冷冷看了我一眼,我猜了一下,应该是为着昨晚孟昶离开昭暖殿的事。果然,她道:“你是怎么回事?连皇上都留不住吗?哀家本以为皇上很喜欢你呢?现在你怎么去跟徐贵妃斗?她已经身怀六甲,你呢?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委屈道:“太后怪错臣妾了。昨晚皇上一来就怒气冲冲,臣妾想应该是有谁对他说了臣妾的坏话,太后的吩咐,臣妾重来不敢逾越!”
太后哼了一声,道:“谅你也不敢,以后机灵着些!鱼丽你就带走吧,这丫头聪明,或许还帮得到你几分!”
“谢太后娘娘恩典!”我笑看向鱼丽,她也忍不住的兴奋,匆匆向太后辞别。
一行人又回到了昭暖殿。我开心地笑道:“这下我有很多放心的人在我昭暖殿了!
晚间,我硬要鱼丽陪我一起睡,她拒绝不了我,才磨磨蹭蹭地上了床,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要是皇上来了怎么办?”我头枕着手,看着帐顶,“他不会来,我保证!你看,我们现在还如以前在永寿宫里的屋子一样!”
她“嗯”了一声,半响没了声音,我问:“你睡着了吗?”
“没!”她转头面朝我着我,眼里有些泪珠,“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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