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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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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颖说:“今儿一早,我听曲华殿的人说皇上昨夜去的时候,里面是歌舞升平的,原来是齐才人在韩修仪屋子里跳舞玩乐呢!”
子芳道:“是吗是吗?那后来呢?齐才人什么表情?”
江颖道:“齐才人倒是没多大反应,说了几句话就褪下去了,就是韩修仪吓了一跳,也是,多少年也伺候过皇上了!难怪很紧张,但是我听说皇上昨晚的行为也怪!”
子音和我正在收拾茶杯,这时也不禁抬头问道:“皇上怎么了?”
江颖呵呵一笑,道:“听说皇上昨夜没让韩修仪侍寝,而是和她下了一夜的棋,你说怪是不怪?但仅是这样,也把曲华殿的乔眉姐姐乐地合不拢嘴了!”
子音叹了口气,“哎!说不定皇上从来就对她没有兴趣,去了只是做做样子,其实韩修仪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
子芳道:“难怪皇上看起来这么疲惫,原来一夜未睡啊!”
我不由得嗔道:“哎!我说姐姐们啊,别聊了!活都是我和子音做的,你们快把收拾好的事情拿去茶室吧!”
江颖朝我吐了吐舌头,和子芳磨磨蹭蹭地走来收拾去茶室。
这段时间应该没什么事,我正和子音迈出御书房想回房去,却见到一人一直等在外面,我定睛一看却是王昭远,看来他站了许久了,见我走出来眼睛一亮,正想说话却见子音还在我身边,子音甚是机灵,一看情况就知王昭远是在等我,忙快步走了开去。
王昭远道:“跟我走走吧,我有话跟你说!”
我点了点头,等在他身后,转过弯,到了一处僻静地,他转过身来,深深地看着我,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
我先道:“那日你救我处密室,我还未好好向你道歉呢!”
王昭远苦涩地笑笑,手无意识地折着一边的树枝,胸口上下起伏着,看来甚是紧张,我道:“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是什么事啊?”
他叹了口气,深深地凝视着我:“我知道现在你的处境很尴尬,我实在不应该跟你说这些话,可是……可是我却很害怕……害怕如果我不说,你就永远不知道我的心意,而我会永远地错过你!如果……如果你已对大哥死心,你可以……可以考虑跟我,我会去求皇上,求他放了你!”
如一声惊雷在我头顶炸裂,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对我说出这些话,我听得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像是浆糊般搅成一团了,惊讶地说:“你……什么……什么叫跟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盯着我,满脸着急,烦躁地向树干上打了一拳,绿油油的叶片纷乱地飘下,他压抑着吼道:“我喜欢上了你,你还不明白么?我想带你走,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我吓得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不不!你一定弄错了,在开我玩笑呢,你怎么会喜欢我?你不是暗地里喜欢徐昭仪吗?你还为她解决追兵,给她送玫瑰露,随时都关注着她,你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道:“欣赏和喜欢是不一样的,我都已经弄清楚了,怎么你还没弄清楚呢?的确我以前是迷恋过徐昭仪的美貌,但知道她是皇上的女人后就已经打消了念头!可是对你……是渐渐地喜欢,慢慢地喜欢上了,我教你骑马打球处处怕你受伤,看到你和大哥亲密的样子,我心里会莫名其妙的很不舒服,那瓶玫瑰露是我要送给你的,但是误会了,我那时也没点名,还很奇怪为何我要送你礼物。最近有人点醒了我,我才恍然大悟,让我知道其实我已经喜欢上了你,深深地喜欢上了你!”
“可是……可是你突然这样说,我有些……我一时接受不了,你怎么会喜欢我?这太令我意外了!我看我还是先走了……”我有些慌乱,想立即走开,才迈开了几步,却被他死死地拽住了手腕,他将我往他身边一带,又将我拉了回来,将我拥在了他的怀里,我脑子还有些糊里糊涂,转不过来,正努力思考着,也没意识到要马上推开他,他道:“那你能好好的想想我的话么?现在不一定要回答我,三日后我等你答案!”
“好!啊……”我忽的推开了他,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地看向身后。
第一百章 含冤下狱(1)
高彦俦一身黑衣,正站在我面前,受伤的眼神正看着我,嘴角却浮起一丝冷笑,我很想向他解释,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看着他慢慢转身,如一只孤寂的大雁,默默地离去,只留下一道苍凉的背影。
他会怎么看我?他会怎么看我?一个误会没有解释清楚,又加了一个误会。似乎耳边王昭远唤了他一声,可我只看到他独自离去的背影。
心像被刀割了般痛苦,忘了身边的是谁?也不想去理会!失魂落魄地朝我的住处走去。王昭远让我想什么?思考什么?根本什么都不必想,我现在就可以给他答案,可是现在我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三日后,天气阴凉,皇上来了兴致要游枕池园,同行的有赵妃、韩修仪、刘婕妤、徐昭仪,我和小顺、子音、子芳等人随行伺候,临行前,我对江颖道:“若是卷帘使来这里来找我,说是要一个答案,你就告诉他,‘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让他切莫再惦记不会属于他的东西。”江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四美同行,各有千秋,我替着食盒默默地跟在后头,看孟昶被四女环绕,不知还有没有心情看枕池附近的美景。
天渐渐黑沉下来了,有微弱的雨丝漂浮在我眉间,孟昶抬头看看天,“这怕是要下雨了。”
刘婕妤道:“秋天的雨虽下的久,却不像夏日的雨那般大,应是不妨事的!”
徐阿琭道:“前面就是沉香亭了,皇上正巧走累了,不如大家去亭里坐坐,还可欣赏一番秋雨残荷的美景!”
孟昶笑道:“阿琭这个提议好,我们也不必打道回府了,就去沉香亭里坐坐!”
众人走进沉香亭,雨已经下得密了,亭子很大,可容几十人同时避雨,亭子一侧正好是凌空于枕池之上,荷花早谢,绿叶已残,褐色的枯叶带来几分萧索,雨点打在上面寂静无声,只有水面泛起了点点涟漪。
孟昶看着满池的残荷,叹了一声,“原来李商隐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真有此意境,只是这雨不够大,没有雨声可听!”
徐阿琭笑道:“不如坐下来边看景色边等雨变大,说到等雨,臣妾还是第一遭呢!”韩修仪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亭柱相连的长登上,虽与众人有些远,但却潇洒自在得很。
孟昶笑着坐到了石凳上,“朕也是头一遭,难得的好兴致,可不想就这么走了!”
赵妃符合道:“是啊,想不到坐在这亭子里看雨,感觉是这么好,臣妾都不愿回宫了!”
孟昶道:“如果此时有茶有点心就更好了!”他转头看向我,指着我手中的盒子,颇有意味的笑道:“绮回,朕看你一路上都替着这个又笨又重的食盒,里面可是有什么好东西?”
我笑着走上前来,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打开,放在桌上,“偏是皇上眼尖,什么好东西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奴婢想着皇上和各位娘娘一路走来,一定会渴会饿,歇息时少不得要吃些什么,这里离御膳房又远,叫人送来颇费时间,所以就先准备好了。这壶茶是白毫银针,出门前就泡好了,用保温茶壶装着,估计这会儿温度刚刚好,这些点心也是先叫御膳房做好了装进食盒的!”
子音帮我取出茶杯,给每人斟了一杯茶,众人喝着茶,吃着点心,均是惬意,我看着心里想着总算这功夫没白费。
刘婕妤道:“绮回不仅心灵手巧,还善解人意,真是难怪阿琭姐姐和皇上都这么宠你了。”
我笑道:“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小顺道:“奴才自认比较细心了,不料绮回比奴才想得还周到!”
刘婕妤和赵妃一口一个夸赞,我小心地看着徐阿琭的脸色,见她没有任何不满,才安下心来。韩修仪走近喝了茶、吃了块糕点,用她那会说话的双眸看了我一眼,只有在她眼中我才看到了真挚。
子音和子芳伺候着,我悄悄地退到了一边,远远地避开了众人,看着迷蒙潇雨,看着满池的败荷,心情也被它带得不好,心里突然浮现一丝不好的预感。一股幽香飘进,极其熟悉的味道,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走进了,徐阿琭站到我身边,问:“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道:“在看雨,想着为何它在你们口中都那么美!那么有诗意。为什么我看着它却觉得悲伤呢?”
徐阿琭轻声说道:“像由心生,你心里觉得悲伤那么看什么都是悲伤的。”我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又去看雨、看荷,她靠近了我,用只有我俩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姐姐去找过高将军了,他形容憔悴,相信你这些天也看到了。我对他说了很多话,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但姐姐看他的神色已经松动了许多,说不定他会主动来找你,把误会解释清楚,如果他来找你了,你们不要这么僵着了,好吗?”
他要来找我说清楚?是吗?那三日前,他是主动来找我的?可是他又误会了不是吗?这三日没有见他上朝,没有见他在御书房出没,以前虽然正眼儿也不瞧我一下,也会天天来,想起他神思不属的模样,我的心竟有些动摇了,我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呢,就像他误会我一样?可是……他一定不会来找我了,说不定他觉得我是水性杨花的女子,这个可怕的念头彻底吓到了我,我口中喃喃:“不会了,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徐阿琭道:“绮回!你在说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扬着头,觉得还是有滴泪水划过了我的脸,浅浅的滴答声传来,是秋雨终于激响了残荷吗?真是哀伤的乐曲!
“皇上!皇上!皇上……不好了……娘娘不好了!”一阵急切的叫喊声从亭外传来,一个浑身湿透的宫女冲进了亭子,我急忙拭干了眼泪,转过身来。
那女子已经跪在了孟昶身前,一脸焦急,脸上流着的不只是雨还是泪,居然是兰嫔身边的巧儿,众妃子显然被吓了一跳退到了一边。孟昶站了起来,问道:“什么事?不要急,慢慢说?”
巧儿哭道:“慢不得了皇上,再慢!兰嫔娘娘就要没命了!”
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徐阿琭,只见她正平静地看着巧儿,眼睛里波澜不惊,像是听到了与她不相关的事,难道她早知道此事?
孟昶道:“兰嫔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会没命了?请了太医了吗?”
巧儿道:“请了,太医说是中了毒……但是什么毒现在还不知道……娘娘刚刚吐了一口血……说是死前一定要见到皇上!”
孟昶听着糊涂,有些着急,徐阿琭从我身边走过,与刚刚的态度截然不同,突然急切地说:“皇上不要问了,去章兰殿看看吧!”
孟昶大迈步冲进了雨里,众人也顾不得没淋湿了,跟着孟昶一起向章兰殿走去。
第一百零一章 含冤下狱(2)
章兰殿里气氛紧张,两位太医请完脉神色凝重不安,孟昶连同众妃嫔站满了一屋子,太医更感压力,我的眼睛在孟昶和徐阿琭脸上流连,他们均是一副焦急模样,可我却是越看越觉得奇怪,依我对他们的了解,不应该是这样啊!难道他们是深谙人前做戏的道理?
这件事怎么处处透着诡异,而且我的心越来越是不安。
周太医犹豫再三地走了过来,对孟昶行了一礼,孟昶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有话直说,太医道:“依臣看,兰嫔娘娘的确是中了毒,而且是最为稀有的一种叫‘安息’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无毒无味,放在饮食里银针也是测不出来的,娘娘应该已经服用了一段时间了,如果这种药用量少,应该在三五年后才会病发,如今提前病发估计是服用了其他药物做引导致。”
兰嫔俏脸苍白,躺在床上,侧头看着孟昶,“皇上,不知道是谁要加害臣妾,您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她一改往日嚣张模样,声音细细,我见犹怜。
孟昶轻声安慰了她几句,转身向周太医道:“兰嫔如今情形如何?”
周太医道:“好在服用日期段,中毒不深,不会危及性命!”
孟昶道:“可查出引导病发的药物所在?”
冯太医正站在一边不知在闻着什么,这时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只茶壶,道:“皇上,臣猜想臣已经找到原因了!”
孟昶道:“哦?是什么?”
冯太医提起手中的茶壶道:“原因就在这里,茶壶里除了普洱茶的香气之外,还含有另一种香味,若非臣行医多年,深熟药味,这药放的也极少,平常人是很难闻出来的。这香味是一种叫木菊的香片发出,只与‘安息’毒想冲,要不是娘娘日常饮食里就有这种毒药,木菊香片平常饮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孟昶转向跪了一地的奴才,吼道:“你们好大胆子,娘娘日常饮食都是你们负责,你们通通难逃其咎,到底是谁要谋害兰嫔,审过就知道了,来人啊!”
巧儿哭着爬到了孟昶脚下:“皇上饶命啊皇上!奴婢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加害娘娘啊,奴婢是跟着娘娘进宫的,对娘娘忠心不二啊!”
“是啊!是啊!皇上饶命啊,奴才不会加害兰嫔娘娘的!”
“饶命啊皇上!饶命啊皇上!”
“巧儿!”兰嫔咳嗽了两声,欲坐起身来,巧儿立即爬过去扶起了她,兰嫔道:“臣妾相信巧儿,她们都是臣妾的心腹,一定不会加害臣妾的!”
孟昶道:“那依你说谁最有可能加害你!”
兰嫔一双泪眼在徐阿琭等妃嫔的脸上扫过,低头催泪,看起来委屈极了,“臣妾不知,但料想臣妾平日为人说话太过直率,一定得罪了不少人,却想不到是何人竟然要臣妾死!”
巧儿忽道:“皇上……”
孟昶看向她,问:“你有何话要说?”
巧儿忽然看了我一眼,我心中蓦地一紧,莫名的不安又袭上心头,果然听到她说:“娘娘的身子越来越不好,是从绮回那日送了普洱过来之后!”
“你的意思是普洱送来之前就有问题?”孟昶看向冯太医,冯太医道:“香片很有可能成粉末状事先撒入茶中。”
矛头突然指向了我,我慌忙地摇着头,想要分辨,又有些失措的说不出话来,众人齐齐看向我,有鄙夷、有同情,徐阿琭也是脸色大变,又惊又怒,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孟昶,孟昶避开她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我。
我惊慌的跪了下来,“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完全不知情啊,奴婢没有在茶里下毒!”我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徐阿琭,她显然也是惊诧极了,看着我不知在想着什么,有些回不过神来。
我继续分辨道:“奴婢也没有理由要加害兰嫔娘娘啊!”
巧儿道:“也不可能是娘娘宫里的啊,奴婢们对什么药性通通不懂,这些名称也是从未听过!”
略懂药性的人是我,但是除了孟昶和姐姐,谁也不知道我懂药性啊!
孟昶眼中开始有些挣扎,他用怀疑的目光看了我一会儿,略一沉吟,问道:“可曾推测出兰嫔是从何时开始中毒?”
周太医道:“大约是七、八个月之前!”
兰嫔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着我,好像我已经是那个加害她的人,巧儿道:“皇上,这也与绮回入宫时间相符啊!”
兰嫔道:“想不到你竟然对本宫用毒,虽然你以前是徐昭仪的宫女,本宫因为吃醋对她身边的人都有些不好,你也不用如此歹毒啊!”
巧儿道:“何况娘娘如今对你这么好,赏赐给了你那么多东西!”
突然之间,跪在庭中的我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心胸狭隘,心肠歹毒的女子,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挺直背脊,跪起身来,“不管你们信与不信,奴婢都没有做过!有人冤枉我!”
我含着怒气看遍周围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定定地看向孟昶,你也会怀疑我么?
他静静凝视了我半响,脸色半分不辨,看不出心里是如何猜想,他道:“此事还颇多疑点,不能完全判断是绮回所为,此事交给卷帘使调查后再判定!”
兰嫔道:“臣妾也料想绮回一个小小的宫女也不一定有这么大的胆子谋害妃嫔,说不定……是有人幕后主使!”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徐阿琭。
赵妃等人也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我和徐阿琭,我满腹委屈、怒火中烧,她竟然还想冤枉姐姐,依我看这一定是她的苦肉计,我吼道:“自己心肠歹毒,不要胡乱冤枉别人!徐昭仪才不是那种人!”
她显然被我吓了一跳,可怜兮兮地看向孟昶,好像我这一吼,更是此地无垠三百两。
我颓然地坐到在地,真是百口莫辩啊,韩修仪忽道:“皇上,臣妾觉得绮回生性善良,断不会做这样的事,一定不要冤枉了她啊!”我双眼含泪,抬头看向她,她向我目光沉着地点了点头,我忽感心中一暖。
赵妃道:“看来此间也查不出什么了,不如押解下去看押起来,便于调查!”
孟昶看向我,半响,才道:“看来目前只能这样做了!”我向他摇着头,祈求他一点点的相信,他终于撇开了眼。
有侍卫进来押解我了,我曾听说过大内监牢的可怕,只怕还未将事实查明,我就会命丧黄泉了,更何况是有人有心陷害,我慌忙抬起头,“奴婢没有做,奴婢没有下毒!”姐姐呢?她为什么不为我分辨?我看向她,她脸色微白,胸口上下起伏着,看向正心神不定,我挣脱开侍卫拉我的手,向她扑去,“昭仪娘娘……姐姐……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帮我说句话啊……你知道我不会下毒的!姐姐救我啊姐姐……”
她紧抿着唇,用力扳开了我抓住她手臂的手指,面色忽然冰冷如霜,转头看向一边,“你早已不是本宫的宫女,本宫也与你谈不上多深的交情!至于你是否投毒加害兰嫔娘娘,自然有人查清!”
第一百零二章 含冤下狱(3)
她的指节冰冷,直直地侵入了我的心,我颤抖着双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如霜的侧脸,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你是要抛弃我了吗?与我决绝、撇清关系吗?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啊!你怎么可以看着我被人抓走也无动于衷?
她的侧脸渐渐变得朦胧,我的眼前都是雾蒙蒙的一片,泪、无声的滑落,心里的寒意胜过了委屈。
侍卫趁机挟住了我,将我带离了章兰殿。去监牢的一路上免不了对推推嚷嚷,我确是一路麻木的走着,想着姐姐冰冷的脸,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前路如何,一点揣测都没有。
“绮回……”
突然一声叫喊将我的思绪拉回,侍卫停止了推嚷,我的脚步也跟着停滞,一个人影如一阵风般席卷到我的眼前,微微喘息着,焦急地看着我,身边的侍卫躬身行礼:“参见卷帘使!”
王昭远脸色苍白,轻轻挥了挥手,侍卫退去一边侯立,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喘息着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不知是一路狂奔造成的,还是因为心情激荡。
我向他苦笑道,“谢谢你赶来送我!”
他一愣,脸色并不好看,失落焦急夹杂,急于向我说什么又无法说出口,显然他已经去找过我了,也听到了我留下那几句话,最后他只呐呐地说了一句:“这本就是我的职责!”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向来路走去,“不行!我不能让你进去那种地方,那简直不是人待得地方,皇上怎么能如此狠心,要调查就现在开始调查好了!”
我用力拖住他,“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行事?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可是你不能这么冲动啊!你这是忤逆圣旨,也是百害无一利的!如果你真的有心,就请在我进去之后好好帮我调查吧!”
众侍卫立即挡在了他的面前,“请卷帘使放手,皇上吩咐我们负责押解,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王昭远愤恨地盯着他们,良久,才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说:“我送你去!”
“嗯!”我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他看向了长长的夹道,他问:“你在等谁吗?”
“他知道我要被关押了吗?”
他久久看着我不说话,目光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我不知道,如果他有心,应该会来,这个时候还未到,证明他不会来了!”
不会来了?他的话像根根尖刺插进我的心中,我幽幽地望了一会儿,长叹一身,转身跟着他离去。
王昭远将监牢上上下下打点了一番,又嘱咐了我几句,才匆匆离去。
牢房的角落里重新铺上了干燥的稻草,可还是难言那股霉味,只要有风吹过,就会带来一丝难言的臭味。
我抱膝坐在稻草上,看着黑暗的屋顶和根根木桩,心里一片黯然,进宫时千想万想,从未想到过我会有一天住进这个牢房里来,黑暗和潮湿紧紧裹着我,恐惧和无助时时侵袭着我,姐姐曾经说过,皇宫是个富丽堂皇的大监牢,我却从一个大监牢到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小监牢,是命运在跟我开玩笑吗?有了美貌、聪颖、富贵,不一定就会事事顺利,获得幸福。如果我还是青城山上那个丑陋、无知、贫瘠的珞珞,会不会开心许多?虽然会常常自卑寂寞,但能躲在属于自己的小木屋里笑看白云苍狗。
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这般下场吗?友情、爱情通通离我而去,待在这方狭小的牢房里,我突然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结局,如梦一般来了一场,很快便要回到原点。那刚刚建立起来的坚强又被现实轻而易举地摧毁了。
呵!知足常乐!这就是我不信你的下场吗?
奇怪,到了这般田地,我竟然一滴眼泪也无。躺在稻草上,仰头看累了,想累了,便沉沉睡去。
“梆梆梆”的声音惊醒了我,我睁眼一看,一个狱卒正将一个饭碗塞进牢门里来,见我醒了,一声不响地离去。我远远看去,只见白水泡饭上漂浮着几片青菜,虽然现在我肚子空空,看着也无丝毫胃口,闭上眼睛,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心里饿的慌慌的,死活睡不着了,身边传来了一个轻响,我睁开眼睛,瞧见一人正蹲在我身边看着我,黑暗中瞧清了他的面貌,我轻哼了一声,翻过身去继续睡觉,心里却不由得激荡万分,深深埋了脑袋,深怕眼里早已蓄积的泪水会在他面前滑落。
“谋害妃子非同小可,你……你可能想起什么证明自己吗?”
高彦俦的声音充满疲惫,我刚刚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血丝。就算再将头脸深埋,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出。
“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他的声音含着怒气,朝我吼道。
我只是不张他,对他的怒吼置若罔闻,“你到底要怎样?自暴自弃吗?”随着他一声怒吼,突然伸手一把拽起来了我,迫使我看着我他,我触不及防,眼前还模糊一片。
他颤抖着说:“你……哭了?”
“没有!”我倔强地高扬着头。
他捧着我的头,迫使我看着他,“现在不是逞强和怄气的时候,你必须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相对凝眸,黑暗中,他的双眸闪着光亮,是我所熟悉的怜爱和坚韧,只是这份怜爱现在还属于我么?看着他,似乎所有的困难在他眼里都不成问题,我终于强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还可以……依靠你吗?”
他伸出双臂,将我紧紧地拥入怀中,让我在秋夜的寒冷肆掠中得到一丝慰藉,他的声音有难忍的痛楚:“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一定!”
不管你属于谁?我属于谁?就让我在这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一刻享用你的怀抱吧!用心去聆听,你的关切是真的。
“那茶叶谁叫你送去的?”
“皇上!”
“去章兰殿的途中经过别人的手吗?”
“没有,我一路都很顺当,没有遇到熟人攀谈!也不曾中途休息放下过茶叶!”
高彦俦沉吟半响,道:“那问题一定是出在你取出茶叶之前!我知道了,我会去找相关的人问话的。”
他布满痂茧的手轻柔地为我抹去脸上的眼泪,我心中一激动,问道:“为何还如此关心我?”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我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和侧脸,总觉得他在隐忍什么,我失口说道:“那日在安崇殿里,我和皇上……”
“不要说了!我也该回去了!”他扶正我的身子,站了起来。
我仰头看着他,绝望地说:“你就不肯听我的解释吗?”我瞧见他袖袍下的手紧紧握着,浑身透出一股子僵硬,慢慢地走到门边,低头瞧见门下我没有碰过的饭菜,沙哑着嗓音说:“你没有吃饭,我叫狱卒重新给你换一碗!”
他打开牢门,身子渐渐隐入了黑暗中。
我痴傻地笑了,原来你微露的关心只是关心,再没有别的意思,看来又是我误解了。
第一百零三章 含冤下狱(4)
狱卒换了一碗饭菜过来,看见我又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又用他手中的棍子敲击了几下牢门,“快吃!真是麻烦!”
我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只听见他大声地咒骂了几句,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唱着污秽不堪的小曲迈步离去。
没有心思来吃饭,只有用睡觉来打发恐惧的夜晚,当头顶方格里再次透出光亮的时候我知道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外面竟然没有一点消息传进来,我微微移动了一下腿,酸软不堪。这种感觉多么熟悉啊,像是回到了以前饱几天饿几天的日子,我看了一眼门边的饭菜,挣扎着站了起来,做个饱死鬼也是好的。“噗咚”一声又跌了下来,我慢慢向那碗饭菜爬去,手终于触碰到冰冷的碗了。
这碗饭菜根本就没有动过,已经有些馊味,我咬牙咽了下去,可最后还是吐出了一大半,晚间巡视的狱卒过来,见碗里的饭菜没了,低低骂了句什么,竟然重新添了一碗饭。虽然还是冷硬不堪,但我总算吃了进去。
又睡去了一阵,脑中空白地等待着那最后的宣判。后半夜,我被一阵声响吵醒,一个黑衣人出现我面前,用手捂住我的嘴,用另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脸上的黑巾,竟敢是王昭远。
我诧异道:“怎么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王昭远焦急不安,道:“什么也别说了,我带你离开,你快跟我走吧!外面的守卫都被我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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