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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委书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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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心情总觉得有些郁闷,原来心里想的办实事、办好事,一定会得到干部群众的热烈拥护,谁知道真正干起来,并不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局面。既然党委会上已经定下了调子,不再向全体群众摊派集资,也就没有必要开“八个全体”的动员大会,然而毕竟还有不小的集资任务。于是,我决定会议只开到村干部这一级,由他们下去动员集资对象。在会上,我讲了这么几个意思:一是“要致富,先修路”,举了林州人民战太行的例子,举了日本战后经济发展前期主要是靠修路的例子,举了本镇因为道路不好,有限的资源潜力不能得到发挥的例子。镇党委、政府下决心打开山门,为加速发展经济创造良好环境。二是讲了这条路不是修不修的问题,而是如何修的问题,县里对我们支援是前所未有的,我们必须抓住机遇,乘势而上。三是讲了这一次的集资办法,谁受益,谁出钱,不能向群众摊派,要求各村下去务必动员好群众,把能够收的资金抓紧收上来。

  会议下来,黄九成、方明伟等几个支部书记就到我屋里,说这钱不好敛,特别是有车的主儿,玩车差不多都玩穷了,各自欠了一屁股的债,再让他们拿出这么多的钱,恐怕很难办到。我感到这些同志实在右倾。就非常气愤地说,咱们镇这么多的车辆,这么多的车主,谁不知道他们有钱?买台车,一天就能挣一、二百元。说句不好听话,我经常听说,司机们吃饭时,在路边店摸一回“鸡子妮”,也要四、五十元,这千把块钱,少他妈的嫖几回窑子就赶出来了。修好了路,走得最多、走得最快的,还不是这些车辆?叫他们出点血,就跟杀他们一样,叫我如何也想不通。就这样,软里硬里批评了他们一顿,他们见我的这么粗的话都说出来了,显见决心大,定了的事情决不会再更改,也就没有敢硬顶,只虚虚地表示,贺书记,请你放心,我们回村里加倍努力,力争完成任务。

  紧接着,镇里加强了包村干部队伍,把机关的全部人员定了任务,赶了下去,帮助村里做工作。几天下来,收效甚微,全镇集中起来,不到十来万块钱。我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县交通局催着要开工,我们就研究出一个办法,不管集资如何,先开工再说。五月九日,县委、政府两办主任、县交通局一干人等,和我们在分水岭下来的第一个村小桐河,举行了盛大的开工典礼。副镇长郑东方当上了主持工作的副指挥长,由老镇长孔祥顺配合,天天在工地上组织突击,分到各村的民工建勤任务,也就是拉土、拉沙。任务一下达,全线立刻上马,很快掀起了高潮。十几里地的路面上,人欢马叫,彩旗飘飘,热闹非凡。从群众的积极性来看,形势大好,至少可以看出群众是真心拥护修路这一件大好事情的,出力的热情远远超过以往的冬季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我感到十分欣慰。

  就在这喜忧参半的情况下,有一帮司机到机关上访,无论怎样劝说,他们都是一口咬定,修路是件好事,但镇里叫交那么钱实在出不起。对于这些人,抓信访的副书记井春跃和信访办牛主任反复耐心地做他们的工作。可就是有人破口大骂书记、镇长,说这些当官的为了政绩不顾老百姓死活。我们反正没有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老百姓不怕你###书记、镇长撤我们的职!闹着非找书记不可。当然,同志们以书记繁忙为由,终于把他们都劝走了。大家向我汇报以后,我这脑门子上就想往外窜火。我马上召开班子的紧急会议,共同分析对策。我说,你民心似铁,我官法如炉,我就不信我这炉子克不动你们这些生铁块子!最后决定,村里实在收不上来这块钱,镇里组织力量,成立集资队伍,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钱给敛上来。各村收拖拉机和自行车的集资,其余的大小车辆由镇里在交通要道口处设立路障,统一收缴。一车一本帐,一次五十元,不交不能走,何时交齐了,发光荣证。

  设立路障以后,有十来天光景,收费工作就有了明显的进展。一天下来,多少也要见几千块钱。后来就不行了,几十个守候在镇里四个路障口的同志,挨的骂受的气就不用提了,天天都有挨打的,大家的意见很大,动不动就给副镇长郑东方和老镇长孔祥顺撂挑子,说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同时,一些同志私下向我反映,其实收费阻力最大的就是一些支部书记,他们不是自己有车,就是近亲有车,普遍经营情况不好也是真的,有大车的老板只有少数可以赚钱。这是明面上的事情,暗地里还有两条关键因素:一是“有头脸的人不出眼子钱。”这一次集资办法不是平摊,有点“吃大户、打富济贫”的性质,逮的都是有头脸的人,革命动力成了革命对象,他们感到吃亏,咽不下这口气。大家平时沾光沾惯了,用这种办法自然难以接受;二是“水深人不过。”普遍反映收费标准定得太高。现在正值春天,青黄不接,收入实在上不去,一下子拿那么多的钱都感到承受不了。所以这些本镇有头脸的人就不停地在底下煽风点火,抗拒交费。后台是他们,前台是司机。支部书记们阳奉阴违的态度,是这次集资的最大障碍。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总之从心里已经感到这个举动有点操之过急,办实事没有硬指标,一年办一件实事也就可以了,四月八日刚办了学,五月九日又要修路,一个月的时间就办两件大事,过于急功近利,不知不觉地吃了夹生饭。但我也清楚地意识到,不干则已,既然已经干上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定要干下去。这也是对我的意志的锻炼和考验。于是,召集同志们开会,反复统一思想,要求大家无论千难万险,也要把路修好,给人民做一件大好事,我相信,只要把路修好了,事成怨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把几个有车辆的村干部找来,分别和他们谈话,教育他们做出牺牲,顾全大局,配合党委政府作好群众工作,要用实际行动支持我这个党委书记的决策。这些人都把胸脯拍得山响:请贺书记放心,我们一定要作好工作,带头交费!可就是一统计进度,进展仍然不大。

  这天中午,陪交通局来的张副局长喝了点酒,心里有事儿,就容易醉,送走他们,回到办公室就睡了。忽然,电话骤响,拿起来一听,是春亭向我报告说,有近二十辆东风拖挂车,冲过路障,到县城上访告状去了。我一急,酒醒了大半。真他妈的操蛋,有这个必要吗?因为一、二十辆大车统一行动,规模太大,影响恶劣。要知道,“人怕输理,狗怕夹尾”,设路障收费,不是“朝庭老子封过的”事情,本身就是乱集资、乱摊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反映上去我肯定不占理。看来我这“官法”真是克不动这些“生铁”了。于是,我一边交待春亭向县公安局联系,请他们出动防暴队迎头拦截,千万不能让这些车辆进城到县委、县政府去闹。一边叫通讯员喊司机沈小勇马上备车,我们火急出发,从后边追上去,伺机再做化解工作。

  这真是一场许多年来在山区少见的汽车“一级方程式”拉力赛。我们出得门去,司机小勇用了最高超的开车技术,向前猛冲。因为我们已经听报告说,那些车辆已经翻过了分水岭。幸亏民工建勤拉的土、沙几乎把路道塞满,大车跑得不快,我们追到分水岭上时,由于天气干燥,只看见远处一条黄龙滚滚向前,小勇就把车开得更快,到底是桑塔纳,轻便灵活,穿行在迷迷茫茫的土雾之中,一直追到离县城不到四公里的地方,才赶上最后一辆车。追赶中,小勇每拉一把方向就超过一辆,这些大车司机毕竟是老百姓,他们看到书记的车不要命地追他们,就纷纷让道,十八辆大车很快超过,小勇把车一横,就堵死了他们勇往直前的上访道路。恰在这时,老田虎(他已经调回县局,做了防暴队队长)带一行三辆警车,也鸣着警笛,呼啸而来。小勇叫我们不要下车,他去和老田虎说了一些什么,老田虎就带了几个警察走过去,把大车司机们叫下来,和他们进行交涉。我也要下去,春亭拦住说,“不能下,贺书记,看这些人的样子能把人撕吃了!”我不信这个邪,就拉开车门,下去直接到人群中去。在路上小勇已经告诉我,挑头的是鲤鱼岭村的一个叫黄建成的,我想,擒贼先擒王,就先从你黄建成头上开刀。我不认识他,到了人群中,吵闹声一下子小了许多。我向人群冒喊:“建成,建成,你出来一下!”人群中,一个穿短袖汗衫的三十多岁的人应声而出,小踮脚跑到我跟前,搓着手很尴尬地说,“贺书记,你看,你看……”那时,太阳正好压山,天有点冷,或许是他有点害怕,我看他有点哆嗦,就不等他往下说,关切地问他,“你穿的冷不?”他说不冷。我说:“跑毬啥咧,丢我的人,还是丢咱灌河的人哩?”他说,“哎呀,我也不知道,反正大伙一轰就都来了。”我说,“你去调头吧,回去再说,明天咱们再商量!”他有些为难地说,“贺书记,我不是第一号车。”我说,“是不是没有关系,你先调回去,明天你去我办公室,咱俩好好谈谈。”他不敢犟嘴,连声说,“好,好。”顺从地去了他的第二号车上,发动车调头开着回去。别的司机一见,领头的撤退了,也都离开干警们,纷纷上车调头,黄龙又滚了回去。

  春亭这时才走下车来,脸还有点煞白,显见受惊不小。我们握住田虎老弟的手,非常感谢他的支援。田金虎说,为领导保驾护航,是我们应尽的职责。到底还是贺书记厉害,几句话就把这些人给说回去了。我说,“田老弟,司机们都怕警察,没有你们到来,我这力度绝对不大。刘镇长,这样办,反正事情已经结束,我们回城里请我们田大队长和弟兄们撮一顿。事大事小,告状的回去就行了,大家休息一下明天再说。”

  这些车辆,回去的时候仍然余威未减,余怒未消,司机们把我们设在沿途的路障都扔到了沟里。面对这种情况,我只好报以苦笑。但是,领导人的意志也不是随便可以摧垮的,我必须想尽千方百计,也要把路修好。我最担心的是设立路障这个举动,确实是一种毛病,经不起告状。于是只好与上访人妥协,决定降低集资标准,原来的集资任务全部减半,同时规定,一时拿不出来的,镇里就登记造册,何时有钱何时交。灌河的群众还是听话的,他们接受了这一方案,这场风波基本得以平息。我就到县城找到农村信用联社的老朋友皮主任,请他给予支持,贷出50万元资金,直接拨给公路段,镇里的花销我们自己解决,这就保证了正常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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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委书记 (15)

  第十五章

  选能人任职配齐村班子

  派要员尿泡浇灭乱上访

  镇两委班子换届以后,村班子的调整也正式开始。按照县里的统一部署,村级换届村村必搞。我根据在县委当整顿后进村办公室主任时,对全县46个落后行政村进行整顿监控的实践经验,觉得这样办实在不妥。在基层工作,什么事情都不能一刀切,必须按照实际情况,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切不可盲从上级机关的一切指示。党委会上,我们一个村一个村地听情况汇报,我感到,灌河镇各村的班子整体上不错,大可不必全部揭盖子,动班子,那样势必造成混乱局面。于是,经过认真研究,决定采取“大稳定、小调整”的方针,不搞集中突击,而是经常不断地开展班子建设。

  农村干部和党员队伍,特别是山区的干部和党员队伍,跟理论上讲的绝对不一样。不能完全说是什么无产阶级或者工人阶级的先锋队组织,家族势力往往占主导地位。一个小行政村开个会,差不多就是一大家子人在议事。有的村一个支部书记一干就是几十年,关系盘根错节,想拿他就拿不掉。有人说一个山区村的老干部为了怕年轻人当干部,常年连个党员都不发展,出现了“七个党员八个牙”的现象,应该认为这并不夸张,确有其事。就比如灌河北区的戴岗村,支部书记叫戴保聚,在他们村一直当了二十几年支部书记。老戴家是大户,全村一千多口人中戴姓就占七百多口。另一个大姓是老木家,占三百多口人。以前老戴家一直当支部书记和村主任,发展党员从来就是姓戴的一姓人。后来,姓木的一个年轻人考上大学,分配到北京工作,渐渐地做了大官,姓木的就有些扬眉吐气,终于姓木的年轻人的大哥进了班子,这个村算是有了一个能人当上了村主任。这个村主任工作有能力,与支部书记两人一直配合得还不错。但是,一旦到了村主任要求入党时,家族势力就占了上风,镇里派出工作组坐阵指挥也通不过。恰恰相反,上级越是要求解决这个主任入党的问题,他受到的抵触情绪就越大,就越是难以通过,因为村民们唯恐姓木的夺走了他们的江山。党内又有党内的规矩,党员会议通不过时,想发展一个党员只能干瞪眼没有办法。所以这个村主任的组织问题久拖不决。对此,木主任的弟弟对镇党委很有意见,从北京传来话说,老家的党委书记是软蛋一个,连个党员都解决不了。只有木主任知道党委书记和党委为了他用了不少心力,倒也没有公开抱怨。最后一次,党委以拿掉戴保聚支部书记相压,要求他在底下作好党员工作,他表示一定要努力,可到了开党员会时仍然没有通过。我这个“软蛋”书记非常生气,一度想把戴保聚拿掉,但这个支部书记各项任务都落实得很好,党委也实在不忍心损兵折将,对于木主任的入党问题只得作罢。木主任一怒之下,撂下挑子,外出打工去了,虽然后来发了财,但对这件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灌河镇西南角,紧挨着孤石滩水库的一个行政村是草场坡村。这个村的支部书记姓严,原来是个民办教师。前几年村里没人干支部书记时,由于不容易选人,党委看他有点文化,是块材料,就动员他暂时离开学校,当上了村支部书记,并且许愿说,只要有转正指标优先予以考虑。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温和,好在村里的群众不很吊蛋,各项工作虽然不在前边,也不算落后。他一家四口人,老婆、儿子和媳妇,因为老婆不会生育,他的儿子是抱养长大的,这个儿子娶了媳妇不久,受同学的影响,一心要出去打工,就剩他们三口人在家,没有多久,他就给儿媳妇安排了一个生育指标,并且亲自努力播种,媳妇的肚子慢慢地盖不着了,又据说跑到开鲁县偷偷地做了B超,是个男娃,就舍不得做掉,急忙把孩子叫回来,试图加以掩饰。谁知儿子回来后说什么也不认帐,要么离婚,要么出走,闹得四邻皆知。支部书记的脸上无光,觉得没法再干下去,就到党委交差,说是现在民师转正必须考试,自己好歹干了多年,这个机会丢下实在可惜,这个理由说起来冠冕堂皇,党委又不能搞一个指标解决人家的转正问题,只得同意,后来才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托辞。不管如何说,草场坡村缺了大员,就需要抓紧物色一个支部书记。老镇长孔祥顺建议,该村有一个人选,叫严加喜,是个退伍军人出身,回村后曾任过几年支部书记。在任时,性子梗直,公家的光一分也不占。有一次,在高中读书的女儿与在镇里开会的村干部们一起吃了一碗烩面,回去后,严加喜把钱交给村会计。会计说,就这么两块钱,算毬了。严加喜说什么也不同意,硬是把钱交了。组织书记左平奇也说,村里的党员们都反映,除了严加喜,其他人谁也拿不下来这个支部书记。又听听镇长刘春亭他们几个主要领导的意见都比较一致,倾向于用这个人。问题是这个人已经干够了村干部,发誓赌咒说啥也不会再当村干部了。他在部队里学了点医术,不当支部书记以后,在村里开了个药舖,当上了赤脚医生。因为勤学好问,医术不断见长,在那个小山湾里已经小有名气,家里也比较殷实,让他当干部肯定不会接受。我越发对此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觉得,这样的人不用,用什么人?你越是不愿干,我就非让你干!我分析,有“老别子”脾气的人最怕激,清廉的干部最怕党的规矩,于是就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把组织书记左平奇、组织委员马国朝、组织员刘子世三个人叫来,安排他们一起去草场坡村,做“李渊劝将”工作,但也不必“三顾茅芦”。我说,“有了你们三个大员去做工作,我想他大约不会不听安排的。”三人都很憷一头,觉得这人不好说话,恐怕难以完成任务。我说,“也不知你们这是怎么啦,难道安排一个干部比罢免一个干部还困难?”平奇说,“贺书记,你是不知道,现在农村就是怪,有人挤破头要当干部,而有的人就是打烂头也不愿当村干部哩。”我说,“好吧,你们先劝他,如果不听,他总是一个共产党员,你们就把我这个党委书记要说的四句话记下来,找他传达。”平奇他们三个赶紧掏出本子,我一字一句一顿地说,“第一句话是:这个村非要他干不可,不是他干不行!第二句话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第三句话是:如果还不答应干,就按照组织原则,召集全体党员,硬宣布他是本村的支部书记!第四句话是:如果还是坚持不干,就让他上镇里找我来!有了这四句话,我不信他不干!”平奇他们晚上回来时,都喝得晕忽忽的,我已经睡下,他们硬是把我的门敲开。三个人兴奋得脸上放光,说,“贺书记你真是把他算透了。刚开始,一说让他当支部书记,连茶都不想叫喝。后来,一传达你的‘圣旨’,没有说完,他问,这真是贺书记说的?我们说,你按第四句去落实吧。他竟然非常感动,说贺书记这么看得起他,没有屁放,干!就这样,乖乖地认帐了!”我一边夸他们会做工作,一边在心里说,这才是一块好钢,从此这个村就可以不费那么大心思了。

  另一个是小桐河村,村支书叫王文海,长相非常英俊,穿戴干净整洁,一脸络腮胡子天天刮得铁青,一看准以为是一个城里的脱产干部。这个皮囊给了他很大便利,像齐长德一样,据说他在小桐河村里的相好很多。这些与他相好的妇女们,甚至互相争风吃醋,为了他的“爱情”,到地里干活时相骂不绝。但他干起工作来,却比不得齐长德,是个典型的“面条”干部,掂起一绺,放下一沓。小桐河村以姓王的为主,剩下的乱姓同居,本来就复杂一些,他没有能力管,于是就常年上糊弄领导,下糊弄群众。教育集资他完不成任务,公路建勤他仍然完不成任务,包片领导、包村干部,说起来就痛恨这样的人,抱怨党委为什么不把这号败类换掉。说良心话,我一是对支部书记视为各路诸侯,当成“心尖子、眼珠子、宝贝豆子”,轻易舍不得走马换将;二是刚到镇上几个月,不可棒杀干部,乱得罪人不说,主要是怕村干部寒心。因此,迟迟没有表态。后来了解到他在支部书记中间也没有什么市场,随即决定,用公路建勤名义考验他,我说,“同是一个阳光照,同是一个党领导”,为啥别人能够完成任务,他就不能完成任务?如果仍然完不成任务就拿他开刀!开始,他以为党委不会这样做,依然如故,黑睡大明起,根本不去用心工作,包片领导找不到他。到了第三次严重警告时,他想发发热,无奈群众长期缺乏组织,再也率动不起来。于是我要求包片领导开了一个党员会,宣布对他就地免职。同时,通过了解,任命当时在水泥厂当厂长的本村党员屈家和出任新支部书记。这个屈家和的老婆是镇里退休的一个副镇长的女儿,在屈家和家一直主政,也有权利欲望,所以动员屈家和出任支部书记时,屈家和说,我得回家给孩子他妈商量一下,一商量,他女人自己就满票通过,我们也觉得找对了一个人,稳住了一个村。他早就对王文海的作为看不惯,在自己女人的支持和教导下,一开始也信心百倍,有心大干一场。谁知好景不长,他总算是把民工建勤任务勉强组织完成后,由于王文海也在下面操纵,王家的势力一时甚嚣尘上,搞得村里乌烟瘴气,一些人找茬子打了屈家和一顿。派出所虽然派人把打他的人抓了几个,包了他的汤药钱,他女人从此看透了,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干这村干部了。他就找到我交差,坚决不再干这“受累受气的###支部书记了”,村里一时群龙无首。

  在我未到灌河上任之时,我就从同僚处认识一个叫张明乾的人,此人思路清,口才好,为人豪爽仗义,乐善好施,在群众中很有威信。由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时当了村里的造反派,突击入了党,粉碎“四人帮”以后,党员给罢免了,从此,一门心思做生意,倒也发了点小财。在一起喝酒时,我觉得此人是个帅才,只不过是怀才不遇,从政的心并没有泯灭。目前正当用人之际,我不由得想起了这个人才。我打电话问了县委办的老兄,征求他的意见,他说,这个人完全可以用,治理小桐河绰绰有余。又征求了县委组织部的意见,组织部副部长说,这样的人可以重新入党。于是心里就有了底,又不好太明显地告诉左平奇他们,让他们太懒省事。同时,由于没有深入了解,也不知道此人究竟在群众中有多高威信,就让平奇他们认真去考核。平奇他们已经尝到跟着我工作的甜头,于是又向我要“锦囊妙计”。我说,“有啥锦囊妙计?这个村原来的干部一直太软,才下了台,新任支部书记又一度造成混乱,没有强有力的人出现不行,你们只要在村里给我找一个‘一鸟入林,百鸟不语’的人就是最大的成绩。”平奇说,“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人选了,干脆给我们说说,一安排不就妥了。”我说,“先不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去摸吧,看看我们是不是想的同一个人,最终以你们摸出来的为准!”平奇说,“反正贺书记你的思路清,方法活,按你说的没有错。其实‘一鸟入林,百鸟不语’就是真经啊,我们就循着这个原则找吧。”果然,几天后,他们找我汇报,我说,“你们先不说是谁,我在纸上写一个人的名字先翻过来扣在桌上,等你们说后,咱们对一对是不是同一人。”他们就把如何工作、如何发现人才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甚至连张明乾的历史遗留问题也说得清清楚楚,怎么解决这个人的问题也拿出了方案。并且强调说,这个张明乾不管与你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也都符合你说的标准,建议一定得用这个人,不然小桐河仍然有好戏看。我把那张纸翻过来让大家一看,春亭首先惊呼:“我操,这不是不谋而合嘛。”平奇他们几个说,“贺书记,你是怎么发现这个人才的?给我们讲一讲嘛。”我卖个关子说,“军事机密,无可奉告。”平奇说,“你这么有把握,早不如直接给我们说说不就省劲了。”我才说了我怎么知道这个人的过程,不过是没有来之前在一块喝过一次酒,就这么一点点带有传奇色彩的来历,大家听了大笑。组织委员马国朝说:“这叫做:贺书记注定灌河当书记,才能够早年慧眼识英才!”

  青石沟村支书史敬先,在村里作风比较“开渣”(有魄力),几任领导都给予了充分肯定。我来之前,他才劈了一个山包盖了一处新宅子。后来有人说,他开辟的这个新宅子风水不好,因为房子盖起以后,他女人就开始有病住院;刚出院回家,他的孩子又掉进了红薯窖里,差点没命;大年下的,他买了一挂长鞭炮放放,崩崩秽气,结果把柴垛点燃,着了半个灶火;救火时又烧伤了脚,过罢年两个多月,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到镇上开会村里专门派三轮车接送,大家玩笑说他成了专车书记。这还不够,因为他的村东边果子峪村有几个人常年告状,也传染给了他这个村,于是几个群众就跟他捣蛋。灌河人奇怪,也许是去省城的路比去县城的路好的缘故,只要上访,既不上镇里,又不去县城,也不到市里,一头就往省会里钻。告不大的小事也跑到省里。山里人一到大都市就成了“大傻蛋”,家里穷,出门时带的钱就肯定少,到了卞州那样大的都市,这些山里人晕头转向,吃不好、没地方住,有人连信访部门的大门朝那里开都没有找到就回来了,又冻又饿,心里发誓不会再去第二回。山里人又自有他们自己的狡狤之处,对自己吃的苦、受的罪守口如瓶,反而吹嘘“省里领导如何如何的好,管吃管住,给好烟卷子抽,好茶叶水喝,回来还给送二十块钱的盘缠。”老百姓好糊弄,于是大家对能够去省里上访很神往。接着,又有人上当去上访,回来照此办理,再骗其他人继续上当。青石沟村的上访人就是听了果子峪村的上访人说得心里发痒,也抱着找到大官,一炮告倒史敬先的必胜信念,满怀革命的战斗豪情去了卞州。结果连省委在哪里也没有找到,一个识字较多的人说,我们不能白跑一趟,死马当成活马医,不如找个邮局把告状材料寄给省委书记吧。他们就买了一个信封,写上“省委书记亲收、您的一群老乡寄”,可能是秘书真的把他们当成了省委书记的老乡,竟然天真的把信交给了省委书记,估计省委书记也不过看了两眼就顺手批转给信访局阅处。这一批不打紧,层层跟着下达批示,最后由县纪委批到镇纪委查处,并报结果。镇纪委书记牛振山把层层批件交给我看后说,“贺书记,看来这里的问题相当严重,怎么查,由你来定夺!”我在县委办公室多年,这号事情见得多了,又看了看批得密密麻麻的信封上,写的歪歪扭扭的字,是“您的一群老乡”,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反馈给省委书记,他一定觉得非常可笑。又看看内容,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就说,“振山,你现在不用调查就可以向上写汇报,‘经查证,没有实据’就行了。”我又给振山讲了我对这封信的看法分析,振山明白了,“对,就是这么回事!”他又问,“那村里的老百姓咋办?”我说,“好办,抽空你带纪检委员去一趟,不要说省委有批件,只说党委见到了你们的材料,来了解一下情况就是了。”振山说,“是深了解,还是浅了解?”我说,“据我所知,史敬先没有多大问题,这些人实际上是看着史敬先近段倒霉事情多,想落井下石罢了。你知道山沟里烤败的小火堆咋个弄灭不?”振山仰着脸不解地看着我,我笑笑说,“掏出你的###来,一泡尿不就浇灭了?!”振山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这是贺书记教给我的最好方法!”结果,当振山找到那几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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