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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欲成魔-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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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会这种字的只有我和玄夜,他不会怀疑是他人所留,只是……就这样消失,还是难免让他担心吧。将纸叠起来用茶壶压住,醒来便可看见了,轻叹口气道:“好了,走吧。”
半晌不见身后有动静,转首看幽姑娘,精致的小脸在暗黄火光中忽明忽暗,却另有一种朦胧美,蓝眸一瞬不瞬盯住我摘下手套的手,看不出眸中情愫,双唇却是微微颤抖着,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回过神来,却是喃喃道:“你的手……”
我猛地收回手,戴上手套,刚刚没想那么多,这样可怖的伤痕,吓到她了吧,连忙干笑道:“没事……以前……受过伤而已。”
“哦。”垂下蓝眸,幽姑娘轻弹两指,油灯一灭房间又恢复幽暗寂静。
有轻功果然方便,不稍片刻我们便已在马车之中,一路没有惊动任何人,皇子府的围墙边早有一人一车在等候,见我们上车立马扬鞭而行。
马车上居然有炕,躺在上面四平八稳,暗冥阁待客之道还真是不赖。
躺在暖和的炕上没一会便昏昏欲睡,耳边不断传来马蹄声,无论是玄月还是玄夜,离我是越来越远了。
不得不承认,如此平静的跟幽姑娘出来,很大程度是想逃离他们,不管这一走还能否再回来,抑或是生是死,有这样一个离开的机会我都会紧紧抓牢,我比谁都清楚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亲人在眼前消逝是怎样一种滋味,这样的痛苦,我一个人体会过就够了。
“幽姑娘,现在能告诉我这是要去哪里么?”驱散开睡意,我问幽姑娘。就算只是是逃离的一种方式,也该弄清楚自己处于什么境地。
马车内没有点灯,光线还是暗淡,只看到对面一个淡淡的青色身影,清越的嗓音回答道:“再过两日便知道了。你……可以叫我小幽……”
“嗯,小幽。”这个善良的女子,会入暗冥阁在那种烟花之地也是有苦衷的吧,谁不想平淡安然过一生呢?小青也就她这么大吧,以前跟我一起总是嬉笑玩乐,哪会如她整日一本正经绷着脸。
听到我叫她小幽,她好像笑了,感觉车内气氛缓和了不少,不再是简单重复的马蹄声,有些异样情愫安静流淌着,小幽吱唔道:“那我……可以叫你落……落落姐么?”
落落姐?好久不曾听到的叫唤,从她嘴里吐出异常亲切,毫不犹豫点点头。小青日后,恐怕永远不会这么叫我了吧,哪怕是见我一面,或许都是不愿。
可能习武之人五感优于常人,我看小幽只看得到一袭青衣罢了,脸上什么表情都很模糊,小幽却似乎对我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见我点头好像更高兴了,躺在炕上都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只是她前后转变未免太大了,在人前装出一副盛气凌人,清高难攀的模样,实则还是童心未泯的小姑娘么?
好像被我猜个正着,第二日睁眼就看到小幽一脸笑容的看着我,再不是原来公事公办清高疏远的模样,不知道从哪里打来水让我洗漱,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看那日在青楼的架势,小幽在暗冥阁内应该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头,现在还让她来服侍我。小幽却好似并不在意,一口一个落落姐让我几乎忘掉自己是被她抓住,去向都不甚明了。
马车一路西行,如果我没记错,凤都西行是绿绕的属地,小幽偶尔也会掀开车帘让我透透气,看看外面的风景,只是时间不长,可能是怕我记住路,其实我这种路痴,就算是从头看到尾也不可能记住到底怎么个走法。
小幽每两个时辰会给我喂一些药丸,刚开始以为也是让我眸子变色的药,后来发现精神越来越好,不会昏昏沉沉只想睡觉,清醒的时间比原来多了许多,身上力气也渐渐在恢复。
“小幽,你们暗冥阁对待每个客人都会如此么?还是这些药的钱日后再向我讨?”车内实在无聊,我不由打趣道。
小幽咧嘴一笑,眉眼弯弯,道:“暗冥阁可不做亏本生意,自是能悉数从落落姐身上讨回来。”
“不是吧?那我不吃了,我可半两银子都没有。”这说的还真是实话,本来已经身无分文了,若不是找到小青跟在浅浅身边,现在恐怕还在为饭钱着急。之后受伤一直住在皇子府,凤南风虽说不再记得我,也不好将一心救他之人扫地出门,任由珍贵药材一碗一碗往我那端。
“没有银子不要紧,阁主如此待落落姐自有道理。”小幽说到阁主时眼睛亮了亮,不由想到当初小青说到影休时的模样,一脸崇拜艳羡。暗冥阁阁主,只记得以前小青说十分神秘,暗冥阁内部高层都不曾见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当初她说的神秘之人,一个天星老人,一个暗冥阁阁主,一个夜修罗,一个神医影休,如今只剩下这位阁主未曾见过了,不知会不会因缘际会之间又被我误打误撞的碰上。
“你见过你们阁主?”可能这话有些唐突,还是不由自主问了,虽说只与小幽相处两日,她性格实则开朗活泼,很容易相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相信,想要亲近。小幽眸色转暗,摇头道:“我们哪里能见到,不过能将暗冥阁打理得这么好,阁主当然很厉害了!”
的确很厉害,能够让这样一个坦率天真的小姑娘在他人面前毫无破绽的深沉优雅,培养这样的手下,无论心机智谋,恐怕是少有人及。
小幽曾说两日便到,马车果真在傍晚停在一处院落前。高出我两个头的围墙挡住院中春色,但是围墙破落不堪,好似院落被人遗弃已久,大门上甚至还有锈迹未曾擦去,小幽刚把我扶下马车,大门“咔”一声被打开,站在门口淡然而笑,一身藏蓝的男子,赫然是许久未见失去消息的影休。
影居
我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小幽不是说承诺影休不透露他的消息?影休又在什么时候与暗冥阁扯上关系,竟让暗冥阁的人亲自将我送到门口?
“落落姐,我们进去吧。”小幽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拉回我飘失的神智。
小幽的搀扶下离影休越来越近,他就静静站在那里,温和笑着,仿佛已等待千年万年。两年多的时间,小青少了稚气,多几分成熟,玄月少了往日执拧,眉宇间霸气更盛,而影休,时间仿佛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往日白皙得病态的皮肤,清秀稚嫩略有生涩的脸庞,嘴角专属影休的淡淡微笑。
感觉到我的靠近,影休笑意更浓,道:“玄姑娘,好久不见。”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怔怔看住他,终于,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没有变,小青恨我,玄月不再识得我,幸亏还有影休,他还是如以往对着我笑,轻声与我说话。只是那日凤军在邢台上用烈火烧我,不知他有没看见,如果他问我如何活下来,又如何回来,我该怎么回答?
“落落姐身子还虚,先进房吧!”小幽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回过神来,尴尬笑笑,便跟着影休走入院落。
前院零乱几棵大树,正是春意盎然,前方一排数十间房,房门紧闭,竟连大厅都没有,影休熟练的径直走到正中央的一间房,推开房门,入眼尽是黑色,黑得肃穆,只有床上纱幔是深紫色,床单和被子皆是浅紫绣花,小幽扶我在床边坐下,影休也随即坐在一边,没有过多言语,替我拿脉。
影休面色不变,我便知道这病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问题。片刻影休开口道:“玄姑娘此前寒气侵体,未来的及好好调理又受热毒攻心,本来两股气流无法顺利排出体外,玄姑娘又积郁在心,自是如今这副模样了。”
“你有办法治么?”其实这句话根本不用问了,影休脸上未曾消散的笑意已经说明一切,小幽的声音穿进来道:“当然啦,神医可是能起死回生呢。”
我笑着佯瞪了小幽一眼,怎么这话,那么像该是从小青嘴里吐出来的。
影休浅笑点点头:“今日起我会每日过来行针,再辅以药浴,内服汤药,一个月,玄姑娘应该可与常人一般。”
“真的?一点后遗症都没有?”我有点不敢相信,好几个大夫都说我油尽灯枯,到了影休这里居然可以痊愈,大夫与大夫之间还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落落姐,后遗症是什么?”一时激动,又吐出现代语言来,可是后遗症,这个世界应该称之为什么?
“玄姑娘可是想问可会留下病根?”影休好心提醒。
我连忙点头,影休笑答:“不会,定与常人无异。”
“不过,玄姑娘手上的伤,恐怕要多些时日调理才可。”影休续道。就知道这伤瞒不过他,影休眼睛盲了,心却比谁都清明。
我戴上手套,低声道:“其实不是很重要,皮相而已。”
“明日我会送来一些膏药,玄姑娘每日擦拭,三个月后定会有所改善。”影休说话间,站起身,又道:“今日玄姑娘先行休息吧。”
我点点头,目送他远去。
心想自己真笨,那样的动作那样的语气早已透露心底想法,若是真的不在意,何须立刻戴上手套,若是真的不在意,何须低声下气的说话,这样一双手脚,的确令自己有些自卑,怎会瞒得过影休剔透的心?
第二日影休早早便来给我施针,我睡眼朦胧,还没完全醒过来,只感觉小幽在旁边推了我半天道:“落落姐,快起床了,影……影休在门外等着呢。”
我一听立马清醒了七分,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小幽早就那好了洗漱用的物品放在桌上,我一看更是不好意思了,连声道:“小幽,以后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干就好了。”
以前是实在动不了,现在自己已经可以勉强下床了,虽说动作会慢些,也不能总是拿人家当丫鬟使。
小幽无谓的笑笑道:“没事的,以前我做习惯了。”难不成暗冥阁也是要从底部做起,小幽以前也是丫鬟做上来的?
影休正在外面等,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以后身体慢慢好起来就自己将活揽过来就好了。快速的洗漱好,随便理了理头发,镜中自己的确消瘦了不少,脸上抓不到半点多余的肉,眼睛都快凹进去了,在皇子府一直没照镜子,乍一看还有点吓着了。
小幽开门让影休进来,我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心里正挣扎着针灸要脱衣服么?虽说影休看不见,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还没想明白怎么开口问影休便已经感觉肩膀上一阵酥麻,侧头看影休已然坐在床边凳子上,左手黑色布套里一排银针,各式各样,右手拿针凝神刺在身体各个穴位,被刺的穴位刚开始一阵酥麻,之后便再无感觉。不过半炷香的时间,银针已经从头到尾在我身体各个穴位游走了一遍,重新回到黑色布套里。
再起身发现果然轻松许多,影休转身打开桌上的包袱,应该是他进门时拿过来的。整整一包草药,倒在屏风后的木桶中,木桶里不知何时已经打了半桶水,应该是小幽之前准备好的,这个院落里我从昨晚进来就没再见过一个丫鬟仆人,好似只有影休一人。
影休将草药悉数倒入,一手贴在木桶边上,我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那水慢慢腾起热气,片刻居然沸腾起来,房间充溢草药的味道,桶中的清水渐渐污浊,直至变作全黑影休才将手放下,对着我道:“玄姑娘在桶中浸泡一刻钟即可。”
未等我反应影休已经离开,看着一同墨汁般的药水,我哭笑不得,这样泡完肯定成药人一个!
果然不出所料,才一刻钟,就感觉方圆十里都能闻到我身上的药味,小幽还一脸真诚的说没有闻到,我相信才怪,可是为了医病,也只有忍了。
日日如此,除了泡澡,一日三碗汤药,我只觉得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无不是中药味道,就算是在现代就经常喝中药的我都有些受不住了,连平日里吃饭都感觉是吃的药材。但影休的医术确是不俗,半个月我就能如往日自由活动,只是影休说还要坚持半月才能将体内病根完全拔除,而我手脚上的烧伤,在现代没有时间做完恢复疗程,用了影休给的药也好似有些效果,偶尔会有一小块皮肤脱落,麻痒难耐,长出些新皮,那副模样实在惨不忍睹,我每日除了上药,决不多看一眼。
春意正浓时候,院内的大树新叶早已发齐,翠绿绿一片,惹人心喜,坐在树下看见身上阳光投影的斑斑点点,无限惬意。
用随手捡到的石子画方格,以前我和玄夜总喜欢在院落里的大树底下画格子,大格子用来跳,小格子可以下五子棋,只是后来那棵大树都被我一滴血毒死。
离开皇子府半个月,玄夜应该很担心吧,可是小幽说就算她通知人去报信玄夜恐怕也是不会相信,而影休的住址是万万不可透露。再等半个月,身体总要痊愈才能走,不能再留任何隐患,我想健康的活着,不要随时都面临着死亡的绝望。
身前突然多了个身影盖住身上斑驳光点,抬头看影休正对我浅浅笑着,随即坐在我身边问道:“在干什么?”
“玩小时候常玩的游戏。”我笑着回答,偏头看向影休,影休紧闭的双眸轻轻阖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欲要展翅高飞的蝴蝶。
这是我半个月来第一次有机会仔细看他,每日他替我施针准备好泡澡的水便不见踪影,这院落中也好似只有我们三人,安静得感觉不到世界的存在,每次想去找他又止住脚步,或许他也有自己忙碌的事情,不然不会每次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影休沉默半晌,突然说道:“那名叫玄夜的男子,你认识?”
“嗯,”我习惯性的点头,尽管他并看不见,“小时候跟我玩游戏的就是他呢。”对影休我从来不想隐瞒什么,只是他不问,我便也不多说。
影休微微颔首,脸上的笑意有点晦涩难辨,低喃道:“是么……”
声音很小,不是问句,像在自言自语,我接过话:“是小幽告诉你的吧?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知道我的病情呢,还能找到小幽让她送我过来。”心里的疑惑到现在才有机会问出口,莫非影休与暗冥阁也有什么关系?
“呵呵,有银两,什么事情办不到。”影休一笑,却有些自嘲。我这才恍然,暗冥阁买卖消息买卖人命,只要影休给他们足够的银两,的确是很容易得到我的消息,只是他为什么直到我病危才去找我,而要暗冥阁的人送到门口呢?
“我一直隐居于此,之前又有要事在身,才耽搁了接你的时间,而你过来找我,自是比我去凤都安全的多。”影休又一次猜透我心中疑问,不等我问出口就做出回答。
两人一时沉默,影休如我所料,并没问我这两年去了哪里,又为什么突然出现了,正如当初他从不问我哪里来,经历过什么一样。原来时间不仅没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是性格也是如此。
本想再开口问他这两年都干了什么,突然忆起皇城内看过的画,“影休,你可识得一名为芷晴的女子?”
听到这个名字,影休怔了怔,随即释然,脸上笑容却是有些僵硬,“你见过她?”
“没见过本人,是画像。”我老实答道,影休既然这样问,应该是认识她了,“她年轻的时候……长得和你很像。”
“是么……”这是今天影休第二次用这种语气说同样两个字,听得出充溢的失落和迷茫,他伸手准确无误的拿过我手中石子,在地上慢慢写下两个字,转首微笑道:“这也是我小时候常玩的游戏。”
“那她是……”
“日后必当如实相告,今日,不适合。”影休好似叹了口气,将石子塞回我手里,起身离去。
看着他削瘦得有些淡漠的身影,渗着无限寂寥落寞,渐行渐远。眼前这两个字,从此深深篆刻在脑海,芷晴,书写这个名字,便是你儿时游戏么?
秦婉
无精打采回到房间,影休都说了以后会告诉我,就算我再好奇也不好一直跟着问。
小幽房间本就在我隔壁,见我回来也立马跟了过来。我撇了她一眼,懒懒道:“小幽,你这次出任务时间也太长时间了吧?暗冥阁不会找你?”
小幽乐呵呵摆摆手,“我这种小人物,谁注意得到,我跟着落落姐就好。”
佯装不满的瞪了她一眼,拿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
与小幽相处时间越长,我们就不再有所顾忌,两个人都原形毕露,她成天跟在我身后乐此不彼,说可以逃了暗冥阁无休无止探听消息的任务,又有吃有喝,当然能拖多久便拖多久,不到最后关头决不回去。
我看着她傻乐傻乐的模样,有时候心里不平衡,这世上还有这么容易满足的姑娘,偶尔心情不好了就喜欢拿她开唰,刚开始她还有些难过的说我想赶她走,后面也看出我成心气她,便更是厚起脸皮说什么也不走。
半个月前我还在夸暗冥阁阁主□有方,可看小幽这副模样,没一早就被人骗走还真是奇事。
“小幽,你说影休府上为什么除了我们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么大的地方,难道影休自己一间间打扫?
小幽正为刚刚堵回我的话高兴呢,见我问立马得意答道:“谁说没人,明明……”
刚要吐出口,小幽一把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又对我谄媚笑笑道:“没人没人,这里哪里有人,我先回去……到隔壁睡觉去,呵呵,好困!”说着转身,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小幽未免单纯了些,又或者只是对着我才会如此疏于防范?
小幽前脚刚出门,影休便进来,难怪跑那么快,有内力就是好呀,远远便能听见人声。我笑着招呼影休坐下,给他倒了杯茶,刚刚才见过,不知道他专程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坐着等他先开口,他确是呆呆拿着手中的茶,一动不动,看不见眸色,连此时他在发呆还是沉思都猜不出来,就那样木偶般定住了。
我只好轻咳一声,掩饰住尴尬,问道:“影休,你找我有事?”
影休从进门就少了往日嘴角的笑意,一脸严肃,听到我的问话也没半点反应,就在我以为他要一直呆滞下去时又突然出声:“玄姑娘,可愿陪着影休……一直呆在此处?”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住,看影休神色又不似开玩笑,可他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一直陪着他?
怔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影休突然起身道:“影休逾越了。”再回过神来,眼前哪还有影休身影。
百思不得其解,影休今日是怎么了?主动找我问玄夜一事,说到芷晴时回避问题,毫无预兆的让我留下来,又突然离去,一连串的奇怪举止,会有什么联系么?
本想去隔壁找小幽,哪知她真的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她,只好自己随便逛逛,说不定能碰上她嘴里的“其他人”。
数十个房间,每个都如我初来时一般,房门紧闭,外表看不出哪间有人哪间没人,围着院落走了整整一圈,安静如常,哪里会有其他人。
来到大门前,轻轻推开,又是“嘎吱”一响,来到这里这么久,从未出过大门,影休不知去了哪里,我连他住哪间房都不知道,小幽又在睡觉,偷偷溜出去看看,应该不会有事吧?
出门才发现我们过来时都是走的林荫大道,整片山林中好像只有这么一间宅子,那日只注意到眼前破旧的围墙和立在门口的影休,哪里会想到身后是大片树林。知道自己方向感差,不敢随便乱走,就沿着围墙一直往前,院落本就不大,穿到围墙侧面也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不出所料,侧面也是树林,这地方,还真是隐居胜地。
刚到围墙侧面,便听到好似水滴叮咚之声,又好似流水淙淙之音,细听之下才恍然应该是有人在林间抚琴。本来出门就是为了找找看有没其他人,这一发现让我兴奋不已,朝着琴声的方向走去。
翠绿山林,偶闻鸟啼,脚边野花丛丛,蝴蝶双飞花间,真是美景,现下这样的美景,配上淡淡哀愁如溪水细长的美乐,还有眼前的美人,让人恍惚闯入了仙界。
紫衣女子席地而坐,古琴轻放双膝之上,侧面看去,掩面紫缎随风轻舞,紫眸里溢满愁思,泪光盈盈看着前方小土堆。我不由自主的走近,琴声戛然而止,女子愕然看着我,我满是歉意笑笑,俯身道:“打扰姑娘雅兴,玄落在此陪不是了。”
“玄落?”女子声音有些沙哑,轻皱眉头,随即松开,“久仰姑娘大名。”可以感觉到女子面纱下的脸此时带着温柔的笑容。
“你知道我?”这次轮到我惊愕了,从未见过这名女子,她却是知道我的。
女子点头,起身将琴房子腋下,微微俯身道:“小女子秦婉,一直借住影居,因此对于玄姑娘的到来也是有所耳闻。”
影居?莫非是影休那个宅子?还真是好名字呢。
小幽指的其他人应该就是她了,我对着她和善一笑,道:“刚刚不慎打扰,玄落这就离去,姑娘还请继续。”
“不用。”好像怕我会离去,秦婉连忙唤住我,又看向身前小土堆,哀伤满目,这时仔细看才发现这土堆该是一个坟冢,或许也如浅浅一般,有什么原因而未能立碑,刚刚秦婉在此抚琴,该是在怀念已故之人吧。
见我没要走的打算,秦婉又柔声道:“今日只是在悼念一个朋友罢了,毕竟那几个月,与她相处甚欢。”
“我与玄姑娘一同回去吧!”我正不知该如何搭话,秦婉又开口。
我点点头,与她一同离开。
一路无言,秦婉又突然道:“玄姑娘可是好奇我会住在影居?而且用缎布掩面?”
心里的确有些好奇,但是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起这个话题,既是掩面,必定有苦衷的吧。
见我点头她续道:“两年前是影公子于火场救我,只是留下一条贱命,容貌已毁,而且无家可归,便只好一直留在影居了,玄姑娘千万不要误会。”
“不会不会。”我连忙摇手。误会什么?就算他是影休留在这里的红颜知己我也只会为影休有人相伴而感到高兴,她又何须对我解释?
见我连连摆手,秦婉似乎更加着急,“玄姑娘千万不要因为我容貌已毁而心生怜悯,当日影公子救我性命,承蒙不弃收留我在影居,已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万不可再因我而误了公子幸福。”
“秦姑娘误会了,其实我与影休没什么的,姑娘无须向我解释。”我连忙解释。不明白她怎么会认为我对影休有意思,她见我如此也不再多说。可是仔细想想,紫凝人,两年前的火场?总感觉有些耳熟。
“秦姑娘……可是当年祭祀女司?”还记得当初小青跟我说过这么回事,不会这么巧吧?秦婉没有惊诧,坦然点头。
没想到那日救走女司之人,竟是影休。这么说,影休的武功,应该也不弱。他还有多少秘密呢?
“秦姑娘放心,凭影休的医术一定可以恢复姑娘容貌。”我安慰道。难怪我刚来那日影休就有治疗烧伤的药膏,应该是先前为秦婉配制好的。
秦婉笑笑,略一点头,不再言语。
日子又回到初来那般,影休每日替我看病就离去,仿佛那日他让我留下的事情不曾发生。自从知道秦婉的存在,我和小幽会经常去找她聊天,后来我问小幽为何不让我知道她,小幽只是神秘一笑,不肯答话,莫非她也以为我和影休有什么?
每次去找秦婉,她不是在独自下棋就是在做女红,偶尔还会见她逗弄屋子里的两只小鸟,平日若是无事很少出门,也很少抚琴,说怕吵到影休。温婉体贴,这是秦婉给我的印象,很多时候她都会静静坐在一边笑着看我和小幽说话,只有在提到影休时才会露出羞涩,女儿家心思再明了不过。
这日影休准备好泡澡的药水,又要离去,被我喊住:“影休,有件事想问你。”
这件事一直压在心底没有机会问出来,如今一月将到,再不问,日后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影休停下脚步,回头淡淡笑着:“玄姑娘有事请讲。”
“两年前……两年前那件事……你当时在不在峰峦涯底?”除了天星老人,他是唯一可能知道那日后来发生什么事情的人。
“在。玄月被天星老人带走。”影休面色不变,好似知道我要问他什么,续道:“当日我的确是去找他,只是当时他一心救你……”
“那块玉佩……”
“我本以为这世上不会再出现第二块,不过既是他的东西,自该还他。”说完影休又是转身想要离去。
“影休,你知道玄月是二皇子对不对?”我急急叫住他。背对着我,他微微点头。
“那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不认识我了?”
影休轻叹口气,缓缓转身:“如果所猜无误,应是被天星老人下蛊,无忧蛊。”
又是蛊毒!
“无忧蛊是何物?”为什么我刚刚摆脱蛊毒,又是玄月中蛊?
“此蛊会将人心中最过痛楚的记忆连根拔起,施蛊之人越是厉害,中蛊者便忘记得愈发彻底,或许是当日玄姑娘……给他刺激太大,天星老人便只有在他身上种下此蛊。”
“那可有解?”对蛊毒我不了解,之前我那个五色蛊有子蛊母蛊之分,那么这次呢?会不会又要杀掉母蛊所在身体才能解蛊?
“有解。不过……若真是天星老人下蛊,天下便只有他一人可解。”
心下稍定,不用伤及人命便可解就好,现在我活着回来,无须让玄月忘记我,只要找到天星老人讲明情况,他应该就会给玄月解蛊了。
“影休,那你和玄月……”
“玄姑娘,”话未说完,又被影休打断,语气有些生硬:“除了这件事,影休所知,必将倾囊相告。”
屋内一时静默。这次重遇影休,总觉得相处没有往日轻松。以前我自知命不久矣,对于影休的过去我不愿过多追问,也有意识的绕过他与凤氏的恩怨,只剩几个月的命,知道那么多也毫无意义。可是现在他的身世可能牵扯到玄月,而且他仇视凤氏的原因似乎也有了些眉目,或许是好奇,或许是关心,我总想知道得更多一点,却又犹豫怕伤害到他,今日鼓起勇气来问,果然他不肯多提。
“玄姑娘先行沐浴,影休还有些事要处理。”留着这么一句话,影休又走了。
哎,每次跟影休说话,短短几分钟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这样小心翼翼,很累。是不是不该像原来一样,轻轻松松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他当我是朋友,诚心相待就好?
归离
“小幽,我明天就要回凤都了,你还不回暗冥阁?”我端坐在桌边,拿着毛笔一笔一划的练字,一边问着小幽,这次可不是开玩笑,小幽的确该回去了,都出来一个月了。
小幽坐在一边双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看着我笔下的字,唉声叹气道:“不想回去。落落姐以后我就跟着你好不好?”
这一说,害我笔下的字都歪了歪,停下笔道:“不行,小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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