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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王爷传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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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一年,众臣们出面给物色小福晋。漂亮的姑娘有得是,但是不够条件不能选。一是要漂亮,二是要门第高,三是没有任何疾病,四是稳重聪慧,五是伶牙俐齿。经过旗内旗外的筛选,三娘孙氏认定的本旗一位台吉的女儿入选成婚。
  小小年纪娶妻生子,对他来说脑子还是一片空白。从性的方面来讲他还没有要求,只觉得好玩。
  从求婚到定亲结婚,他同样要遵循老祖宗传留下来的习俗。他也像他父亲娶他娘一样,经历了一番繁琐的婚俗文化的洗礼。这些礼俗他一点不懂,所有的活动都受别人的摆布,就连洞房花烛夜都得三娘给他说。
  因人类的天性,性交倒是不教自通,尤其女方大他几岁,性成熟较早,她能引诱他夜夜“下水”。初识性爱滋味,他慢慢觉得交欢妙不可言。从最初的“蜻蜓点水”,到山羊跳涧的欢快,再后来便如猛虎扑食了。草原长夜,兴奋不减,一年以后,下籽有果,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取名都固尔苏隆。
  德穆楚克栋鲁普从小生活在白旗乡下的母亲身边,回到王爷府虽然也定了王位的接班人,但因未到成年还未正式继承王位。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读书、学习王室礼仪,有空就骑马野奔开心狩猎。夜里因为有了妻室,还要陪妻子睡觉。
  他十四岁娶妻,十五岁得子,当时德王看着小儿子好玩又好笑,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可笑的是有了儿子,当了父亲。可使他应接不暇的是到了十六岁又给他娶了第二房妻子。第二房妻子是本盟阿巴嘎旗协理台吉贡桑的娇女额仁庆桑。他开始不愿意早娶,但见到额仁庆桑漂亮就同意了。
  德穆楚克栋鲁普已有了两年的婚史,又加上年龄的增长,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有了更深的体会。他对贡桑女儿首先是一见钟情,在求婚与定亲过程中,他就产生了爱恋之情。结婚后他几乎是一边倒,差不多天天夜里与新婚妻子驼摇马颠,把前妻晾在一边。有时去看儿子,偶尔在前妻那里留住一晚。
  失宠的妻子就如草原枯旱了的山花,加上生了孩子比原来失色了许多,与额仁庆桑放在一起,更显得少了几分魅力。此时她只好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儿子身上。
  额仁庆桑聪慧貌美,还有与丈夫相近的多种爱好。丈夫爱音乐美术,她爱唱爱剪纸,又爱骑马野游陪猎,因此很受宠。
  额仁庆桑花蕊繁盛孕率很高,几年里一连生了七男二女,凑成了“九”的大数。可是,由于繁殖率过高,免不了有几个次等品,不久就有三男一女陆续夭折,加上都固尔苏隆,德穆楚克栋鲁普暂时是五男一女的父亲了。他的父亲老年时只得他这么一个虎子,他小小年纪就有八男二女,死了四个还有六个。按汉民族来讲,圆满的是五男二女七子团圆,蒙族是多子多福,因牧区人口稀少。
  

4清室倾圮投机唯求生机  盟主易位雄心顿变野心(3)
德穆楚克栋鲁普每两年有一个变化。十四岁初婚,十六岁复婚,十八岁即位。
  依照蒙古王公世袭制度规定,苏尼特右旗小王爷即位必须在本人十八岁时才能举行隆重的加冕典礼仪式,正式承袭苏尼特右旗扎萨克和硕杜棱亲王。
  十九世纪末的己未年,民国八年,苏尼特草原上举行了隆重的庆祝大会。周围十里八乡的牧民赶着牲畜在珠日河附近扎下帐篷,等待庆日这天看红火热闹。锡林郭勒盟和锡盟各旗王公协理,及周围的乌兰察布盟的四子王旗、达尔汗茂明安旗、察哈尔部的白旗、黄旗、蓝旗、红旗都派了代表参加祝贺。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德穆楚克栋鲁普身穿蓝色袍子,袍子为圆形,前胸后背、左肩右膀都有一个圆形图案,有些像汉族道衣的金钱八卦。民服与官服的主要区别是花纹图案和袍褂之类。戴上红缨顶子,登上绿云子香靴,在众人拥戴下走上了加冕台,在鼓号齐鸣声中完成了加冕仪式。
  接着大宴宾客,赛马摔跤,白天人山人海,夜里篝火满山,善歌善舞的民族尽情地欢庆自己的节日。封建帝王时代,国不可一日无君,蒙古王公时代,同样不可一日无王,尽管有协理大臣辅佐,毕竟还不像有正式的王爷心里安慰踏实。依赖意识是中华民族共有的,虽说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娃称了王,但全旗的牧民从心理上觉得有了精神依托。国如此,旗也如此,这也是整个民族的悲剧。
  庆典结束后,德穆楚克栋鲁普正式开始了他的王公生涯,亲自主持了全旗的政务。
  德穆楚克栋鲁普承袭王位后,人们不用再费时说他的全名了,为了简便顺口,就用其全名的第一个“德”字,再加上他的职位“王爷”的“王”字,便称他为“德王爷”。后来把“爷”字也取消了,干脆就称他“德王”。
  德王一出“山”就显出了他的不凡。他一改过去父亲时代的“朝臣”风气,不要下官们“早请示、晚汇报”。该找谁商量事就直接找,不搞那种一坐一圈,一谈半天的死板无味的“马拉松”。他心中有主张,但从来不固执机械,听别人讲情况时他一言不发,不轻易打断别人的讲话。他不想采纳的意见,也不武断否决,因此老王公协理们感到他有雄才大略。
  德王的父亲那木吉勒旺楚克去世后,锡盟的盟长就由杨桑担任。十四年后,杨桑因年老多病,于民国十三年( 一九二四年 )宣告离位。这个空缺由原副盟长索王 —— 索特那木拉布坦接任。
  副盟长升上了盟长之位,副盟长职位又空缺了。按理说,德王这个少年在执政以后干得很出色;加之他父亲在世时,曾历任锡盟的盟长之职,在蒙古封建上层和王公中,属于德高望重的年轻的“老一辈”。为了补偿老盟长的功德,有不少人推荐德王补副盟长之职。
  谁想事情并不那么简单,锡盟还有苏尼特左旗、阿巴嘎旗、东乌珠穆沁旗、西乌珠穆沁旗、阿巴哈淖尔旗等许多旗的王爷,大都是年富力强、威望很高的王爷,都有担任副盟长的条件。为了夺得副盟长的职位,各旗的协理、梅林也都出来游说。
  德王的“三娘”把德王叫去,问他怎么争这个副盟长?德王说,顺其自然吧。她说,你也要学“姜太公”?运动员为了争个第一名不知要流多少汗,争一个副盟长的事你咋能这样任其发展呢?你赶快去,先把退休盟长杨桑的工作做好,而后再争取现任盟长索王,这条路打不通你是上不去的。
  德王听了“三娘”孙氏的教诲,首先趁春节拜年,给二位老盟长送了厚礼。杨桑知道他是为副盟长的事送礼的。杨问他,现在正在安排副盟长,你有什么打算?他说,我首先得听您的,许多人说,我父亲与您是老交情,我父亲不在了,我得听您的,我还年轻。杨桑说,你年轻不假,但是你很有才华,干得不错,口碑很好。你也可以说说这个副盟长由谁当好?他说,几家王爷也都年富力强,恐怕老盟长您和索王都不好说,我的意思,出题目,让大家应试。
  杨桑和索王果然采纳了他的献策。他当时回去就作应试准备,在应试中他回答得最完满。他的副盟长之职,就在他和他“三娘”的策划下如愿夺得了。
  在德王继任王爷和副盟长之时,国内正处在政治腐败、军阀混战的“天下大乱”时期。他常听北京和山西教他汉文的教师讲“乱世出英雄”。这个十八岁当王爷、二十三岁升任副盟长的德王,野心一下子膨胀了起来,他刚刚登上政治舞台就想表演一番,他甚至大言不惭地说:“当今之世,谁能出而收拾蒙事?乱世之时,我何不当个英雄!”在这种心理支配下,他要动手大干一场了。
  他想,要在锡盟打开局面才能向外扩张。但他心里非常明白,要在锡盟打开局面,在内蒙古崭露头角,光靠自身还没有力量解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必须求助于外援,借着别人的弓射自己的箭,这也叫“借船过河”。
  

5德王拜溥仪君窘臣孝  银洋之糠饼兔死狐悲(1)
历史的巨掌推翻了统治中国一千多年的封建帝制以后,一九二四年十一月间,冯玉祥又命其部将鹿钟麟把清逊帝溥仪从故宫逐出,暂时住进了德胜门醇王府。从此,这座辉煌了几百年的帝王宫殿不再是帝王们的享乐宫了,成为人们( 包括平民 )赏鉴历史的场所了。
  这个被人民和时代废弃了的末代小皇帝,引起了德王的兴趣,他突发奇想要带着重礼赴京拜主,使大多数人感到不可思议。
  中国人懂得一句成语叫“藕断丝连”,这是一种历史渊源的关联。封建王公的世袭制是封建帝王制的产儿,清朝的君主政体动摇后,德王自然会想到封建王公制还能维持多久。于是他想到应赶快捞点扩大权势的资本,为自己将来“出而收拾蒙事者”作准备。当然也因他有一种浓厚的“忠君”思想,故对溥仪的逐出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再就是一九一七年七月,张勋、康有为等乘黎元洪政府危机之际,行侥幸成功之想,拥护已退位的清逊帝溥仪在北京复辟时,德王就把他实现远大“抱负”的赌注,完全押在溥仪身上。复辟消息传出后,全国上下,目切齿;各地纷纷出师讨贼,几乎是同一个声音喊出了“誓与民国共命运,不共逆贼戴天”的震山之言。不几日“讨逆军”占领了北京城,张勋等逃入荷兰使馆,德王的姐夫逃到蒙古国,其他所有参与者都乌龟缩了头。德王闻讯深感痛惜。
  复辟之构想虽已破灭,但是德王并不甘休,他要干的事还要继续。他想着拜见溥仪不仅仅是对帝王的崇拜,更主要的是想借溥仪的余威来抬高自己。他跟人讲,溥仪虽被逐出皇宫,可他还是皇帝呀,我能拜见他,是我三生有幸。人常说,海船烂了还有三千六百钉,瘦死的骆驼还有一百二呢。他人被逐出了,可影响还大呀。
  这一点他还是看得清的,虽然溥仪本身没什么作为了,可是人们利用清王朝这个“僵尸”还魂不了还能弄一阵鬼呢。后来日本人利用溥仪搞什么东北“满洲国”与德王想的是同一个意思。无论是日本人还是德王本人,他们都很清楚封建帝王的历史已经结束了,但溥仪的利用价值暂时还是有的。
  德王觉得这件事还得偷偷进行,一旦公开了就会遭到一些人的奚落和妒嫉,老盟长和一些王公也会反对。于是,他暗暗偕同他的姨夫、锡盟驻张家口办事处处长补音###( 汉名福海 )夜赴北京,通过外蒙古驻北京公使馆拜见溥仪。不料,溥仪已不在北京,日前已转赴天津进入日租界。
  德王想赴天津拜见会更方便一些,补音###也主张随即转赴天津。德王觉得这样空手而去有些失礼,于是,又同补音###等连夜返回张家口,通过各种关系向张家口的富商筹借了一万银元的巨款,带着重重的见面礼赶赴天津。
  德王一行到了天津,得知溥仪在日租界里。他让补音###通过内部关系和溥仪的保护人取得联系,经过溥仪和日本天津租界的同意才允许他们进入。自北京复辟计划失败、群情激愤之后,日本人怕溥仪出事才将他转到天津日租界,一般人晋见绝不允许,听说这是蒙古王爷携带重礼而来,手头拮据的溥仪对德王的拜见自然喜不自禁。当德王踏进天津的日租界张园见到溥仪时,首先向他行了三跪九拜的君臣大礼,对他的被逐出故宫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和痛惜,并当面将筹借来的一万元银洋奉献给溥仪,表示他对溥仪的“忠君”之意。溥仪对德王的拜叩倒不觉有什么感动,因为这种君臣的叩拜对他来说已习以为常,可这一万元银洋的重礼确实使他感动了一阵子。为此,他对德王的印象极深,因他被逐出之后这是第一个对他表示同情的人。
  德王对自己的这次拜见很满意,他跟补音###说,人在饥饿时你给他一块糠饼他就会记住你,在他吃饱时你送块牛肉也记不得你。德王聪明的投机性是早熟于同龄人的。
  德王慷人民之慨,回旗后又选了一批良马送给了溥仪胞弟溥杰,进一步表示忠君之意。
  百姓生灵涂炭,王爷赠银送马,这给本来贫困的苏尼特右旗雪上加霜。连年干旱,灾荒不断,万元银洋多匹骏马,都是百姓的血汗钱。许多老王公对他的折腾很是不满。
  他的行动遭到老盟长的反对后,杨桑和索王都后悔不该让他当副盟长。这以后对他管得紧了。于是他就萌生了“收拾蒙事”的狂妄野心。内部他有点施展不开,他就把“发展”寄托在外援上。他要放开四蹄奔跑,到旷野去。为此所有的外界活动他都想参加。
  一九二五年二月,为抵制孙中山召集国民会议的主张,段祺瑞临时执政,准备召开御用善后会议。德王得知后积极活动,做通老盟长索王的工作,代表锡林郭勒盟参加了这次大会。这次让他去是索王对段祺瑞反孙中山有看法。德王去了,他借会议之机,广交朋友,到处游说,在会议期间,他被任命为善后会议委员,会后又任命他为临时参议院参政。
  德王在全国性的组织上有了一个头衔,觉得很得意。使他更满意的是结识了许多政界要人,得以大谈他的兴蒙计划和改造蒙事的想法。
  当时以“中国社会党”首领自居的老政客江亢虎,已看出德王很富有政治野心,他便问德王:“你的旗方圆有多大?”
  德王回答说:“周围约有五百里左右。”
  

5德王拜溥仪君窘臣孝  银洋之糠饼兔死狐悲(2)
江亢虎试探他道:“文王以百里而王天下,你旗方圆五百里,更是大有可为呀。”
  德王一惊,低头苦笑了一下说:“现在蒙古的王公中,多数都是些年迈迂腐之辈,他们固步自封,不求上进;有些王公还很幼稚,他们虽然按世袭制度执政,亦多不能自主,均不会有为。”
  德王在江亢虎面前藏匿了以“成吉思汗祖业继承者”的妄想,以诉苦感叹来取得别人的同情和支持。可是江已看出他的勃勃野心。
  机遇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次催化剂。德王有机会参加这么一次会议,突然觉得眼亮心阔了。他所接触的人物都是些很有学识的政界人士,他们的谈论,使他看到了国内南北对抗,天下大乱的局面。这时他又想起了“乱世出英雄”的真言。于是他想到,在目前这种动荡混乱的政局下,正是自己在舞台上“一展英才”的天赐良机。
  哲学家讲究“外因”与“内因”的相辅相成作用。德王的欲望经过外因的触动,即刻起了变化。他回到旗里,立即动手从组织上建立以他为核心的政治力量,以便进行向老年王公们争夺更多权力的斗争。但从全盟来说,还是索王掌权,德王要办什么事还得通过索王才行。无奈,他只好先在自己的旗里动手,等有了实力再向外扩张,他的计划是用羊吃草的办法 —— 一片一片地啃,再吃遍天涯所有芳草。
  

6枭雄兴浪招兵买马  佛门掀波喇嘛还俗(1)
人们说,德王投机往往投错,拿上万元银洋拜了个苦命皇帝,转而投靠段祺瑞反对孙中山又留了个骂名。可是德王不以为然,他觉得他得到的收获是无价的。这使他窥测到在“乱世出英雄”的时局,掌握武装的重要性,没有武装无法与别人抗衡,要想达到统治整个蒙古的目的,必须有一支强大的军队。于是他便大胆地提出以改革蒙古社会的陈规陋习为名,积极扩充自己的武装力量。
  原先各旗都有保安队,人们称“袍子队”。因为他们不穿军装,都是从牧区黑小子( 当了喇嘛的人们称黄僧,没当喇嘛的蒙古人称“哈日宏”)中挑选出来的“应差”。原身衣装,自备鞍马,一杆破枪,就算是保安队了。保什么安,给王爷协理看门户、护路、陪猎罢了,实际上兵不像兵,民不像民。
  德王觉得寒碜,看着外边的样式要改造保安队,扩充兵员。扩兵计划有了,可兵源在哪儿?他发现,蒙古草原的兵丁奇缺,根在僧侣。寺庙崛起,僧侣如云,草原上的许多青年男性当了喇嘛,就如农区拔壮丁 —— 三男抽一。五男二僧,清朝立的法规。还有的孤子也当了喇嘛。一是因童年得病许了愿,二是家境贫寒削发为僧。加之游牧生活,卫生极差,小孩子生病死亡率高。再就是一些地区的性乱导致了性病蔓延,影响生育。这多种原因使草原人口逐年下降,男儿奇缺,草原女性当家。
  德王考虑到,很多问题只能是从现在抓起,逐步解决。眼下解决兵员问题是当务之急,只能把眼睛盯到寺庙里,打年轻喇嘛的主意。这件事德王也想到难度很大,但是兵不能不招,要招就必须知难而进,破佛立兵。
  破佛立兵,这可是个大胆的破立举动!为了达到招兵买马的目的,他亲自到寺庙里调查年轻喇嘛的实际情况,而后不顾老年王公和上层喇嘛的强烈反对,积极号召不愿学经、想娶媳妇的小喇嘛们还俗当兵。
  德王的这一号召,草原上像烧起了大火一样,召庙的上层喇嘛像烧着了屁股,气得乱奔乱跳,大吼大叫,大骂“魔鬼闯开了佛门大不祥之兆”。小喇嘛偷议暗笑,他们如笼中的鸟,早想飞向那片蓝天。青年喇嘛凡心不泯,许多人想着还俗当兵娶妻生子。
  社会上同样激起了轩然大波,他的这一举动,折腾了个四邻不安,各旗的王公们被他弄得心神不宁,因为他除了本旗招兵,也从外旗招兵。杨桑和索王更是气得搓手,说苏尼特右旗出了个“疯王”。这件事连他的“三娘”孙氏也反对。他“三娘”劝他说,你多招点兵,改善保安队可以,不要到寺庙里点火去,上层喇嘛不好惹。你现在羽毛未丰,树敌多了以后的日子不好过。狼想进羊群必须夹着点尾巴。他给“三娘”解释说,现今牧区,几乎有三分之一多的男性当了喇嘛,不娶妻室,不赡养父母,长期以来造成牧区人口减少,老人无人抚养,这样好吗?“三娘”一想也对,牧区的现实就是这样。她说,你的想法是对的,但做法要巧一点,不要造成太大影响。德王说,要除弊利政想不遭到反对不可能。我作过调查了,中等召庙至少有四五百喇嘛,小庙也有二三百名。牧区本来人口稀少,那么多人当了喇嘛,加上王府、协理、梅林那里用人那么多,牧区男人成了“稀有动物”。男人一少,性乱难免,性病摧毁了生育能力,因此人口一直严重下降。我要改变这一切。“三娘”同意了德王的做法。“三娘”觉得,别看他人小,真还有点近虑远谋,比他父亲强多了。他父亲是墨守陈规之人,有威望缺才华,儿子超过他了。
  经过努力,德王组建成了五百余人的武装保安队,改善装备,使其他旗的保安队羡慕不已。后来他又组建成一支拥有五百余名的“乌滂预备队”。这支武装是实行兵员轮换的义务兵役制,担任由张家口到滂江地区的护路任务,每年向察哈尔都统府领取补充经费四千银元。这一下德王管辖下就有了上千人的武装力量。别的旗多则二三百人,少的不过几十人。蒙旗的组织,基本上都是军政合一的单位,尤其察哈尔八旗,它是以军旗的颜色组军建政的 —— 正红、正黄、正蓝、正白旗和镶红、镶黄、镶蓝、镶白旗组成了八旗。这些旗没有世袭的王爷,只有清廷任命的总管。多数王爷旗的保安队,没有几件像样的武器。德王的军队多数用新式枪械,这都是他从各地弄来的。后来他又建立了军官学校,王府里设立了武器修造所,有数十名工人,可制造手提式机枪和弹药。
  一个平静的苏尼特草原,一下子沸腾起来了,人叫马嘶,风声不断。每天黎明初起,晨练的军队踏破了草原的宁静,马队的操练显得十分雄壮和威风,打靶的枪声惊得胆小的黄羊魂飞魄散。
  德王看到他的“杰作”非常高兴,让队伍操练好,他要视察军营接见官兵。
  这天上午,风和日丽,战士们早早在大草甸子上排好了队等待德王的检阅。
  上午九点,德王戴上顶子,穿上长袍马甲,骑着一匹白骏马来了。他骑在马上,侍从给牵着,他身后的协理台吉、梅林、参领们也都骑着马在排列整齐的士兵前走过。德王一边检阅一边招手,最后他下得马来,站在千人的排列长队前激动地说:“看吧,这是一堵成吉思汗墙!”
  他走近长队,全体士兵如听了口令似的,齐刷刷地跪下给他叩头,他双手端起,示意大家起来。大家起立后,他作了简短的讲话。他说,大家辛苦了,我们苏尼特第一次有了这么庞大的武装组织,从你们身上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苏尼特的希望,看到了锡林郭勒的希望,也看到了我们整个蒙古民族的希望。我们草原要活起来,再不能死气沉沉下去了,我们要站起来掌握自己的命运!
  

6枭雄兴浪招兵买马  佛门掀波喇嘛还俗(2)
他稍停顿一下说,但是,真正的兴旺发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正像我们草原一样,春天到了草原还不容易绿起来,有天外来的风寒,有盘根错节的枯草,青草从夹缝中往上钻很艰难。不过,新生的东西是挡不住的,它们总会排掉阻挠钻出来的,它们代表着草原的希望。
  士兵们听不出来,可是有头脑的官吏们都知道讲话是针对什么。“司马昭之心 —— 路人皆知”。
  德王经过检阅,看到了自己的实力,他想,有了这些武装力量做后盾,我在锡林郭勒盟不打头份谁打头份?就目前而言,把所有的王爷旗数上,除了我德王,谁有这么强大的军队和新式武器?有了千余人的军队,谁能不重视我这股力量?这一下他觉得向外扩张有了实力,因此胆子就大了起来。是年冯玉祥对奉直军阀联军作战时,曾“由俄运输军队带着冯的人赴蒙道经苏尼特右旗,德王将其赴俄之代表留难,并截夺汽车数辆”,他虽知冯玉祥不好惹,可为了讨好张学良和蒋介石,他还是硬着头皮干了。
  德王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他对蒋冯之间的斗争早有耳闻,凭他的政治敏感来看,知道冯玉祥闹不过蒋介石,所以他投这个机是为有利可图。
  从这时候起,德王的活动更多了,从对内转向了对外,内部反对,不买他的账,他就搞“外向型”外交活动。他说,我是墙内开花墙外红。
  德王觉得,要想使自己在外有更大的名气和影响,必须要大力宣传自己。因为他手上已有了千人大军,又是锡林郭勒盟的副盟长,是该值得宣扬一下了。于是他利用他的亲信们到处游说他的雄心壮志,尽量在外扩大他的影响。
  只要播种就会有收获,谎言说过三遍就会发芽。德王制造的形象外交终于有了收获。一九二九年,德王被任命为察哈尔省的委员,这样的委员虽然是个虚名,可是对于举一反三的德王来说大有用场。索王感到德王这小子太会钻营,自己是个“德高望重”的正盟长都没能轮上,他倒捞上了,他有什么政绩,不过就是扛着父亲那块老牌子到处招摇撞骗吧!既能跑又能吹,年轻人真不害臊。同时他也意识到,不久的将来自己的盟长职位也将落入德王之手。他从现在开始,就想着如何限制德王的对外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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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拜谒班禅兴师动众  广交王公图计筹谋(1)
德王从小就有许多爱好,除了琴棋书画,最爱好的就是打猎。他骑着马儿,走进了埋着历史足迹和许多美丽故事的草甸子。那绿色瀚海中帆影般雪白的蒙古包,像一首动人的诗。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吟念起:塞外人家毡作篷,草原万顷牧歌中……
  德王正在触景生情,吟诗畅游,一个骑马人拿着小旗从后面飞奔而来,走近来才看清是信使。信使下马上前报告说:王爷,从绥远省府传来消息,西藏的班禅活佛独自东行通过青海塔尔寺来到内蒙古讲经。近日要从达尔罕旗的百灵庙到四子王旗的满达拉庙讲经。德王一听动心了,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显示自己机会的人。达尔罕旗离苏尼特旗较远,四子王旗隔山为邻,离乌兰哈达和白乃庙更近。于是德王想着要搞一次兴师动众的拜谒班禅活动。他立即返马回府,研究组织赴四子王旗之事。他原打算让东西协理( 家留总管 )、东西梅林及扎兰都去,也可以组织一些牧民去。他说,机会难得,过去有许多信徒,不远万里到西藏去磕头,现在佛爷到家门口了,佛光照到苏尼特了,不去终生遗憾。
  对于酷信佛教的草原人来说,别说见班禅活佛,就是章嘉来了也会去磕头的。这个消息一传开,草原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感谢王爷给他们传来做梦也想不到的好消息。王爷让牧民也去一些,可是谁都想去,放牛小子牧羊女也要赶着牛羊,带着帐篷去磕头。
  草原一沸腾起来,王爷也拦不住了,走就走吧。带着帐篷,赶着牛羊走,这样的迁徙,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是家常便饭,别说到一个隔壁四子王旗,就是千里东进,逃荒度灾的路也多走了。那是风雪交加的严冬,这是流清滴翠的盛夏,那是东进度灾,这是西去拜佛,时间、目标、心情都不一样。牧民们换上新衣,带上积蓄,去拜佛,去施舍,求佛爷保佑他们岁岁平安。
  同样是去拜佛,王公贵族与百姓的心理不同。百姓为的是安详,王公们为的是宣扬,德王为的是捞取更大的政治资本。
  经过一番紧张的准备,德王爷带领着僧侣和官僚们出发了,前面如大军远征,浩浩荡荡向西挺进;后边跟着牛群、羊群和马群,如潮水般涌入杜尔伯特草原。宽厚的草原人,无论客人来多少,都有炒米奶茶手扒肉,酸奶子面片加烧酒来招待。至于牛羊踏了地、吃了草更不在乎,这个好客的民族,从来都不薄客人,更不薄牛羊。
  德王到了四子王旗,受到王公们的隆重接待。在等候班禅到达的几日里,他显得非常活跃,广泛结识官员们。当时该旗的潘迪恭扎布王爷,在乌盟也是很有名望的,他也是乌盟的副盟长。四子部是成吉思汗二弟哈萨尔的后代,德王是成吉思汗的三十世孙,所以四子王旗的王公贵族们都非常尊重他。四子王旗的军队建制比苏尼特旗健全,苏尼特旗只有保安队,四子王旗有一中队、二中队、三中队,上面还有独立大队,王爷府还有直属队。所以,德王很看重这次的交往接触,认为他这个年轻的王爷,很有必要同这里建立一种友好关系。
  牧民们第一次带着牲畜出远门,在他乡临时放牧栖息感到十分新鲜;特别是对于很快能见到班禅佛爷更有些迷醉了,如果再能让班禅佛爷摸一下“顶”,那可真是幸福死了。
  白天,“远丘流雪群羊下,大野惊风匹马还”;夜晚,篝火燃遍四面山,好似片片红牡丹。这个以歌舞为伴的民族,夜夜成了狂欢节。这是他们一生中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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