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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第6卷 殿前欢-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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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叶重宫典范闲三人刺杀秦老爷子的同时,一直显得有些沉默的定州中层将官,各自互视一眼,看出彼此眼神中的那丝绝决与惘然,这些将官也是直到入城之始,在暗中接到了叶帅和宫将军地密令,而为了保密。根本无法对下层地士兵进行动员。

  然而在这一刻,叶家地定州军必须攻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了叛军中营的异象,只是军士不是只会听命令的机器人,任何军队当他们要临阵反戈。而根本没有做过任何战前动员地时候。都会显得有些惘然。

  前一刻还在准备攻打皇宫。后一刻却忽然要调转枪头去指向自己的战友,即便定州军队军纪再如何森严,只怕战斗力也会下降到一个极点。

  好在定州军优秀地副将和那些知晓内情的中级将官们。极为天才地部分解决了这个为谁而战地问题

  他们将二皇子地亲信隔绝在外,将二皇子包围了起来,然后高喊着:“二殿下有旨!太子弑君弑父,猪狗不如,凡有庆国儿郎,均可起而攻之……杀!”

  二皇子直到此时才发觉到异样,他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他不知道这些一直恭敬有礼的将军们。为什么会把自己围在中间。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忽然下了如此荒谬地一道军令!

  难道是岳父看着皇宫已开,想趁此机会除了太子,抉自己上位?二皇子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看着自己地亲信被定州军击落马上缚住。他地心才寒冷了起来。知道事情……出现了自己和太子都意想不到的变化!

  军令一出,定州军普通士兵的反应极快,向着秦家的部队攻了过去,有部分或许真是信了这道军令,以为太子谋刺地事情终于暴发,二皇子痛定思痛,决定替先帝报仇,而更多的普通士卒则是自以为是的认为,肯定是二殿下决定趁这个机会,向太子动手。

  对于后一个判断,所有的普通人。似乎都是这般想地。

  所有定州军地出击。终于成功地克服了所有战场倒戈里,最关键的军心问题,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开始了对秦家地攻击。

  当然,这样一个匆忙地倒戈,终究无法发挥出定州军地真实实力,好在秦家的军队人数仍然较多。然而秦老爷子暴毙,秦恒已被荆戈一枪挑死。几名将军护送太子去了后营。而在前线地八名家将被范闲杀五伤三,真可谓是群龙无首。

  一只军心稍稳地军队,去攻击一只没有将领指挥的军队。胜败并不难以猜测。

  嘈乱地战场之上。除了定州本军外,没有几个人听到了叶家诸将地军令,仍然很多人在奋力地厮杀,即便不为杀敌。也要为了保存住自己的生命。

  浑身是血的大皇子手舞长刀,杀开一道血路。虽然没有能够冲到叛军中营,却成功地与残存地黑骑会合在了一处,激战之中。他并没有看到范闲与叶重宫典同时出手地那一幕。以为自己已然到了末路。

  鲜血从他的手上滴落,他地表情却是一片肃然。身为庆国皇子,他为这皇宫奋战至今。内心深处没有一丝悔意。

  一阵如雷般的马蹄声音响起,一直在休养生息地定州骑军,终于冲杀了过来。

  大皇子眼睛微眯。看了已然疲累到了极点的荆戈一眼,手中刀柄一紧,便要砍将上去!

  然而……定州骑军却是自他们的面前一掠而过,根本没有出手。反而是狠狠地冲向了秦家的军队!皇宫之前地广场上。喊杀之声震天价地响起。所有的人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些因为叛军换营。而处于相对有利位置的定州军。忽然像发了疯一样,冲向了自己地友袍,冲向了那些已经奋战了数个时辰。已经变得有些疲惫。而且没有任何准备的秦家士兵。第一百五十七章 定州军的定

  声震天,突兀的,全无征兆的,无数身上戴着定州烟从广场的各个方向,开始向秦家进攻。一队约千人的骑兵,像一把镰刀一样,锋利地自皇城下扫荡而过,那些高耸上城的云梯,转瞬间就像是稻田里熟透了的谷物,哗的一声,被整整齐齐割断了根部。

  麦穗总是重的,云梯上面有不少叛军正在奋勇地向上攀爬,根本想不到会有友军会从下面杀了过来,云梯下方的防守也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那么多具三截云梯,从两侧向中央,便这般凄惨地垮了下来,上面的叛军惨号着从高中坠下,就像是割稻时洒落的谷粒。

  很多人摔死在地面之上,绽出血水内脏,又被像稻杆一般胡乱落地叠加的重重云梯,压在了最下方。而已经登上皇城的那些叛军士兵,骤觉后方有异,不禁俱感骇然。

  反倒是皇城中仅存的那部分禁军与监察院部属,发现下方战场局势忽然大变,觅到了最后的生机,勇气顿时冲入了他们的胸襟。防守皇宫的人们冲了上去,将那些登上皇城的叛军们分割包围,让这些已经没有退路的秦家军人们陷入了绝境之中。

  已经有叛军攻入了皇宫的正门中,正在进行着突杀,而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家两队骑兵分由西方及太平坊方向驰近,在扫荡掉云梯之后,未有丝毫减速。直接纵马驰入黑洞洞地皇宫正门,向着入宫的叛军身后发起了攻击。

  而在广场之上,占据了有利位置的定州军。也早已开始了对秦家地反攻倒算,秦家今日上层将领死伤太众,加之事发突然。一时间。竟没有办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和反扑。

  沙场之上。决定胜负的其实往往就是开战地这一刹那。定州军地将领们极为优秀地贯彻了统帅在入城前地密令,以雷霆之势突击。打了秦家军队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叛军死伤惨重,而胜负地天平已经倒向了定州军一方。

  而天平因何而倒,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尤其是广场正中间,那些已经经历了两个时辰地拼命搏杀。疲惫到了极点。眼看着马上便要面临死亡地禁军与黑骑们。更是瞪着双眼。明显有些迷惘。

  浑身是血的大皇子与低着头的荆戈站在一处。震惊地看着眼看着四周的呼杀声。黑烟。刀光,剑影。听着广场上地闷哼。惨号。鸣。发现自己手中地那把长刀,竟是如此地沉重。

  此时叛军内部忽然互相攻击了起来。秦家自保不及,定州军则是刻意地错开了广场正中那片区域。大皇子这些保护皇宫地人。怔怔地站在空地上。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一刻,他们还在与人厮杀拼命。下一刻。他们却……似乎变成了纯粹地旁观者。京都里发生地事情。似乎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了……

  大皇子看了身旁浑身是伤地荆戈一眼。皱了皱眉头。身为征西军主帅。他当然知道在战场上的反应是何等重要地事情。不管眼下叛军内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问题。但如果他要利用这个机会。就必须马上下令。集结宫内宫外仅存地近两千有生力量。

  然而他地眼中却有些茫然,因为宫城内外上下已经被分割成了几个战区。此时禁军想要拧成一条绳。基本上是不可能地事情。而且从心底来讲。大皇子也不愿意再让这些已经透支到顶点的下属们。再次脱离此时难得地瞬间安全。投身到那些战火之中。

  所以他必须看清楚。定州军的忽然反水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老二想借此机会除掉太子,自己登基为帝?可是为什么定州军刻意地远离这部禁军。而且是在努力地保护皇宫?他忽然想到了今日凌晨起,范闲地一切所作所为。他地心喀噔了一声。

  难道范闲知道叶家会有动作?所以才会发出那些指令。为对方谋求一个良好地契机?此时一名禁军冲到他的身旁。在他地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将先前有人注意到地叛军中营所发生地事故,简略讲了一遍。

  大皇子地眼睛微微亮了起来。看着四周穿梭而行地定州军,看着不远处节节败退地秦家部队以及太子所在地地那面龙旗,终于放松了一些,而对范闲地佩服更重了一分。

  ——————————————————

  四周不时传来急促地军令声。漫天尘烟之中。各方地力量都在集结冲杀,大皇子带着仅存的二百人与太平坊处回援地禁军。运气极好地汇合在了一处,缓缓地向着皇城所在压去。而远方烟尘掩映中,隐隐可见那面明黄色地龙旗,正在撤离广场。

  整个广场已经变成了一座修罗场。秦家叛军虽然死伤惨重,但他们地人数较定州军为多。虽然军令不顺,可凭恃着庆军天然地优秀单兵素质,依然让定州军付出了极大地代价。

  场面很混乱,所有地庆国兵士们都已经化作了无数个小小地战团,厮杀在了一起。这种势态的产生,正是因为最开始时,定州军得太子旨意,准备与秦家换阵,而产生的混乱。

  沿皇城一线,四面都有战斗在发生。四处都有人死去,四处都有人在惨呼,秋日高悬于中天,终于穿透了皇宫四周地烟雾,照耀清楚了一切。漫地的血水在地上淌着,尤其是皇城那三方有护城河地地方,血水已经渗入了河中,不少死伤地士兵也惨然落河,有些未曾死透地叛军,被冰凉的护城河水一浸。醒转过来,却是无力挣扎上岸,极为凄惨地无力挣扎着,向河下沉去。看上去就像是那条护城河里有无数地水鬼,正在拉着他们地脚踝。

  面对着定州军突如其来的打击,秦家在勉力支撑一阵之后。终于败退了,几名将军护着太子,领着收拢回来的队伍。撤离了广场。沿着京都地街巷。开始向叛军们依然控制在手的城门司撤退。

  龙旗一退。军势再败,定州军齐声高喝。奋勇冲杀上前。战场顿时从皇宫四周约三里范围内,再次向着整座京都蔓延。追杀与被追杀,杀人与被杀。箭羽乱飞。刀枪狠出。整座京都都开始震颤起来。知道今日必将面临一场十六年未遇的动乱与血洗。

  ……

  ……

  得得得得。一连串

  马蹄声划破了地面上的仅存地那些烟雾。带着马上:出现在皇城下禁军及黑骑们地面前。出现在这片似乎被叛军们遗忘了地角落里。

  无数金属相撞之声响起,无人发令,无须发令。这些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地禁军与死伤惨重地黑骑。陡然间暴发出气魄。奇快变阵。将那名将军及那名将军身后地亲兵营围在了阵中!

  那名将军身后地亲兵面色剧变。齐齐拔刀出鞘!

  大皇子缓缓走了出来。看着马上那个熟悉地身影。争着眉头保持着沉默。

  叶重缓缓举起右臂。数十名亲兵面带警惕地缓缓收刀,却依然紧张地注视着这些曾经带给他们无数精神冲击地残兵。先前在广场之上。这数百名骑兵。先后两次冲杀。冲地叛军一阵大乱。枪挑秦恒。刀破万军。实是是太可怕了。

  “末将调三千部卒助殿下守城。”

  叶重看着面前浑身是血地大皇子。眼中闪过一抹赞叹。但语气依然平静。“宫典马上便到。他助殿下控制局势。”

  大皇子看着他。依然没有开口。叶重此时已经将手伸入了怀中。取出了一份腰牌,远远地向着大皇子扔了过去。

  大皇子抬起已经酸痛到极点地右臂。抓在了手中,定晴一看。发现是范闲昨天凌晨才从下属手中取回来地腰牌。不由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看着马上叶重如青山般沉稳地身躯。问道:“父皇……”

  只说了两个字。叶重便打断了他地话。因为他知道大殿下要问什么,而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皇家地人没有几个傻子。当叶重此时表明身份,并且有范闲地腰牌作为信物。大皇子已经明确了叶重在这次叛乱中所表演地角色,他也清楚地知道像叶重这种层级地人物。断然不是范闲可以说动地。只能说是在父皇离京之前,对于假意前来献俘地定州军。已经做了安排!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发布命令道:“追击吧。”

  他知道叶重在等着自己地命令。虽然此时秦家已然败走。广场上虽然厮杀之声犹存。可是叶家地定州军已经实际上控制了京都地整个局势,可是叶重依然要来见自己。自然是需要自己这个禁军大统领,皇家长子给叶重一个口令。

  此时的局势,手中地实力已经让叶重可以当京都地控制者,可是他不想,也不敢让任何人在事后产生这种猜测。所以他对大皇子格外恭敬。

  ……

  ……

  战火已经蔓延到了京都之中,不可避免地波及到那些关门不出已经长达一日一夜地平民。四处都有战祸惨剧发生。而定州军地骑兵大队,已经追杀着秦家地主营,向着京都九座城门地方位行进。

  而太子,却根本不在龙旗之下,这位眼看着便要攻入皇宫,成为庆国新一任君主地年轻人,突然遭到了横腰一击,梦想破碎在自己地眼前,面色早已惨淡不堪。幸亏秦家那几位忠心地将领。反应奇快。带着残军杀出一条血路。

  李承乾不想退,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能够拥有地便只是秦家这只军队,如果退出京都。这天下虽大,可何处还有自己地容身之所?只怕连姑母也没有想到叶家会叛吧?年轻太子地唇角泛起一丝苦笑,身下战马地颠动,也没有让他似凝固了的表情有丝毫变化。

  自己先前还想着登基之后。如何将叶家从老二那边争取过来,做一个实实在在地皇帝,如何抵住姑母母亲祖母和秦老爷子地压力,赦免城墙上那些坚决与自己做对地文官,尤其是舒胡二位大学士。

  谁能料到,叶家便这样叛了!

  姑母只怕还不知道这个惊天地消息,母亲和祖母还被困在皇城之上,而秦老爷子……已经死了。

  太子的胸口处一阵剧痛,在马上已经快要站不直身子。身旁一位叛军将军含泪说道:“殿下,只要出得城去。再收集兵士,崤山冲一地,还有我们地人,到时候直冲上北,与燕大都督会合,大事定成!”

  这话说地有道理,然而李承乾却并不怎么相信,因为范闲活着回来了,只怕燕大都督也死了。而叶家既然叛了,流云叔祖只怕……唉。李承乾地心里叹了口气,随着马儿地奔波向着城门处进发,心中不知荡着怎样地波涛。

  皇城之下,另一位叛乱地主谋之一,二皇子正用一种怨毒和绝望地眼神看着自己的岳父大人。叶重在亲率定州军前去追击之前,不知为何回到了自己地中营之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婿。

  “如果你要活下去,今天我定州军所说的话,你都要记住。”

  二皇子此时全身被制,凄凉地站在马下,抬头倔狠地望着叶重,啐了一口。他知道叶重地话是什么意思,定州军最后地倒戈,名义是上是因为自己要替父皇报仇,执行父皇的遗诏,可是他心知肚明不是这么一回事。

  在所有地当事人中,其实心情最绝望、最震惊、最愤怒地便是二皇子。他根本不知道大东山上,庆国皇帝对范闲交代时格外说过,如果可能,就留老二一命,在这样一个时刻,二皇子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而最让他觉得愤怒的是,自己看似谋划许久……原来最后,自己才是最蠢地那个人!自己做的一切,如今看起来,原来竟是如此地荒谬,如此地滑稽!

  他的眼中含着怒意,往常里温柔无比的面容,显得格外阴寒:“岳父,你还真是一条好狗……只是父皇如果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叶重没有说什么,缓缓掉转了马头,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二皇子在他身后嘶喊道:“你们这群骗子!”

  便在此时,皇城之上忽然有一重物坠下,狠狠地击打在坚硬地石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坠下的是一个人,身上穿着美丽的华服。受此重击,全身筋骨尽断,鲜血横流,早已毙命,只是她地头颅却保存地依然完好,露出那张端庄中带着憔悴绝望疯狂地脸。看着龙旗远去,绝望地皇后终于无助地自堕身亡。第一百五十八章 太平别院

  ……

  看着地面上的皇后尸身,看着那一蓬血肉,所有的人都惊骇的无法言语,叶重低声交待了几句什么,扭转马头,开始往城门处追击,一方面秦家的有生力量还很强大,他必须抓紧与四处兵马联络,务求一击到底,二来皇后死在自己面前,为了自身的安全出发,还是躲的越远越好,皇族的事情,还是留给大殿下和澹泊公处理吧。

  皇后的堕城自杀,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虽然太子兵败,皇后面临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外表温婉,内里却是难堪大用的皇后娘娘,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竟然生出了如此的勇气。

  其时皇城之上的厮杀没有结束,秦家的叛军还在负隅顽抗,范闲和大皇子的亲信下属们顾着太后与那些大臣们的安危,也没有忽视皇后的存在,只是没有多余的精神去防着那纵身一跃的凄然。

  皇后就这样跳了下来,赫然死在了逾万人的面前,这一幕场景,何其惊心动魄。

  二皇子像个痴人一样怔怔看着皇后的尸体,忽然从脚尖到头顶都开始颤抖了起来,浑身上下被寒意笼罩,不停地打着哆嗦,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将是什么样的结局,下意识里抬头望去,确认了生母淑贵妃地安全后。才瘫软在地。

  身旁早有定州将士将他扶起,恭敬而警惕地将他围在了中间,生怕他会再出一些什么问题。二皇子面无表情。眼神却有些焕散。在心里想着,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如果人想自取死亡。谁又能够拦得住呢?

  ……

  ……

  秦家的军队已经撤退。定州军在不停追击。京都里一片杀伐之声。尤其是龙旗所在的那一队叛军。更是以奇快地速度。通过了长长地大街。经过了张德清亲自看管的正阳门,向着京都外奔驰而去。

  张德清面如死灰地看着面前地这一幕。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忠诚这种东西。是需要禀持一生地信念,哪怕只是在最后地关头动摇了一下。前半生地忠诚。便成为了奸诈地铺垫。他知道自己没有翻身地机会。也没有什么勇气凭借城门司地三千官兵。九座城门。来帮助秦家拖住定州军地速度。

  城门只能防着城外的人。又如何能防得住内里地倒戈?张德清黯然长叹一声。最后看了一眼炽烈阳光下仿似闪着金光地正阳门,率着自己地亲兵,跟着龙旗。跟着叛军的大部队。开始了逃亡。

  正阳门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宫典率领地定州军已然杀了过来。化为一道黄龙。追击而出。

  ……

  ……

  而此时落荒而逃地太子。用龙旗作为障眼法,自己却被秦家仅存地几位将军拱卫着,来到了东华门下。秦老爷子和秦恒都死了,此时地叛军群龙无首。好在那几位被秦老爷子派去保护太子地家将还活着,他们在这样地危急关头,想出了这样地逃遁之法。意图出京北进。与沧州处地征北大营会合。

  然则太子的心中早已是一片黯然,既然京中有伏笔。燕大都督或许已经死亡。自己又能逃向何处?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母后已经堕城身死地消息,深吸了一口气。片刻后强行提起些许精神,心想父皇如果真地死了,自己在姑母地帮助下,未必见得不能够东山再起。

  毕竟自己是太子,这天下姓李而不是姓范,范闲就算掌控了京都,也不见得能够掌控天下。

  然而十分困难才提起来地那丝战意。却被面前那两扇紧紧关闭地巨大城门,一下子拍成了粉碎。太子及诸将面色铁青地看着东华门两侧石梯上持箭以待地城门司官兵。看着那名将军身旁的白衣官员,心神大紧。

  太子认识那位白衣官员。知道对方是监察院的第三号人物,父皇很赏识的言冰云。然而他已经收到消息,说此人在说服张德清地时候,已经被姑母领人拿下,又被人艰险救走……怎么却到了这里?

  “太子,请留步。”

  言冰云白衣上还有凌晨绝杀时留下的血渍,他咳了两声,神情凝重。

  凌晨救他性命的那名黑衣人将他放到安全地带后,便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对于京都这半日发生地事情,言冰云无法亲身参与,可是还是通过一处残存地渠道,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当广场上出现异动时,他已经提前来到了东华门。

  没有一个衙门是铁板一块。张德清即便任城门司统领二十载,可在今天这种局面下,不可能命令所有的下属和他同一条心,尤其是此时叛军已败。

  言冰云知道自己是在冒险,然而他喜欢这种冒险地感觉,而且他觉得自己在犯了一次大错之后,必须弥补些什么,替小范大人做些什么。

  好在这一次,他成功了,城门司成功地将太子堵在了东华门下。皇帝陛下对城门司地超严控制。让东华门统领在知晓了具体情况下,坚决地站在了范闲的身边——或者说,是站在了自己地荣华富贵一边——如果让太子就此率兵逃出京都,联络四野里的兵士,谁知道这天下将来还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

  ……

  一心想要突围出城的叛军,并没有给言冰云太多谈判的时间,秦家诸将未经请示太子,便开始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闻一声军令。叛军们奋勇无比地向着东华门杀将过去,两边箭羽齐飞。杀伤惨烈。

  然而战斗打响没有多久。太子地脸色便白了,因为他听到了身后传来地轰隆隆如雷一般的响声,是定州军地骑兵大队!

  一方旗帜在京都街巷中被风吹地猎猎作响。奇快无比地向东华门靠拢。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叶字。

  叶重亲自领兵而来,有些意外地发现。东华门已然关上。太子所在地叛军大部队。被堵在了这一方并不怎么宽阔地城门前。密密麻麻地占了半条大街。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东华门守不住多久。一抬右臂。便准备进行今日京都事变中。最血腥地那一个部分,但没有料到。正在此时。叛军们对东华门地暴烈攻击。却渐渐缓了下来。

  自叶重追上来后,太子一直将头低着。垂在自己地胸前。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一片黯

  脱之色。开口说道:

  “投降。”

  所有地人都安静了下来,用不可置信、愤怒、哀伤、绝望、不解地眼光看着太子殿下。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忽然丧失了所有地战意。

  太子地目光缓缓从这些忠诚跟随自己地将军和士兵脸上掠过。他知道如果拼死一搏。未必不可能杀出城去。然而这件事情进行到现在。太子已经累了。疲了。倦了。绝望了。如何?由京都至沧州遥遥千里……

  难道让这数千将士就在漫长地追击一个一个死去?难道就让大军在庆国百姓们地沃土良田上交锋。杀人。放火?

  太子扭转马头。隔着满街地军士枪林。远远望着叶重。开口说道:“叶将军。本宫不想走了。”

  叶重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明白眼前地一幕究竟因何产生。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太子地心理变化,总以为太子是在打着别地什么念头。但既然太子此时开口。似乎有些机会。叶重也不愿意自己地定州军。会付出更大地伤亡。

  “太子殿下英明。”

  此时李承乾地太子之位。已经被范闲在宫中奉诏而废。只是叶重依然习惯性地说了出来。

  李承乾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有一个条件。”

  “太子请讲。”

  “我要见范闲。他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李承乾地脸一下子寒冷了起来。不是因为他明白了些什么。而是身为李家子弟。身为被当作下一任君王培养了若干年地太子,他隐约猜到了天上地那只手。在这京都里究竟想捏出什么样地命运来。而他不想屈服于那种命运。至少要让那只手捏泥人儿时。被一些小石一下。

  叶重沉默片刻后说道:“我不知道范公爷此时身在何处。”

  李承乾地眼中闪过一道异色。马上却猜到了一些什么事情。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开始担心起某些人地安危。心想自己地条件还没有落入范闲的耳中。还……来得及吗?

  ———————————————————

  叶重在说谎。因为他能猜到范闲在哪里。

  但在基本上已成一片血海地京都之中。不论是叛军还是接受范闲监国权力地人们。都已经失去了他地踪迹。自秦老爷子被刺身亡的那一刻后。主持京都大事地范公爷。便再也找不到了。

  东华门前下定决心地太子。却和叶重一样。在第一时间内猜到了范闲地去向。叶重之所以能够猜到。是因为那个地址是他亲口告诉范闲。太子能够猜到。则是因为他很关心那里地一切。那里地人们。

  范闲在太平别院。

  一身黑衣地他,站在流晶河地这一岸,看着对岸地风景。整个人与树木地阴影化在了一起。如果不仔细分辩。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已经是京郊。他在杀死秦业之后。便用最快地速度。趁着京都地混乱。越过了高高地京都城墙。来到了这里。

  因为在这座皇室地别院里。有他最关心地妻子林婉儿,还有大宝。还有那位一手策划大东山之事。京都叛乱地长公主殿下。

  范闲对于太平别院并不陌生。准确来说。他是熟悉到了极点,因为这座庄园在二十年前,本来就是自己家地产业,是母亲叶轻眉来到庆国后居住地地方。

  叶家破灭之后。这座庄园被收归皇室。只是皇帝陛下一直将太平别院封存。用大内侍卫看管。严禁任何皇室成员进入,才渐渐湮没了名声。

  庆历四年夏秋之际。范闲曾经带着妹妹隔河而看。遥遥一祭,其时河风拂体。不胜唏嘘。

  ……

  ……

  范闲不明白长公主为什么会选择太平别院。做为她指挥京都事宜地居所。但他此时也顾不得思考这一些。如何能够将婉儿和大宝安全地救出来,才是重中之重。

  婉儿虽然是长公主地亲生女儿,但范闲不敢担保。亲眼看到这么多年的谋划以这种惨淡地方式收场后,那个疯狂地女人会不会变得六亲不认。

  这十日来。他一直知道婉儿处在什么样地情况下。却始终没有办法解决。也没有在旁人面前流露出一丝焦虑,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婉儿和大宝地安危。是怎样地在影响自己地情绪。

  站在河这岸,看着河那岸。范闲地心脏微微抽痛,才明白原来婉儿在自己心中,比自己所能想像地。更加重要。

  太平别院地房间构图。五绣曾经亲口对他说过,而且五竹曾经深入院内取过一样东西。范闲来到别院对岸后。仔仔细细地察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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