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缭乱君心-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众女一片啧啧。

苏锦翎暗骂,小伪君子!

“不过我倒听说,清宁王如此得宠全因了他的生母瑜妃。当年瑜妃不过是一个浣衣宫女,由于如妃身子不适代她侍奉皇上。因容貌甚美深得皇上宠幸,次日便封为妃。她为了报答如妃的知遇之恩,刚刚生下皇子就请由如妃代为抚养……”

“其实她也是自知出身卑微,怕误了清宁王的前程吧?”

“清宁王也真是不负众望,十三岁时,跟随熙亲王和襄王征讨临纳。入夜,临纳刺客前来刺杀主帅。熙亲王身中暗器险些殒命。清宁王临危不乱,身手敏捷,当即生擒刺客,不仅获得解药救了熙亲王一命又成功拷问敌方军情,深受熙亲王赞赏。回来上表皇上,皇上大为嘉奖,当即便要封他为王,他却以年纪尚轻婉然辞去。皇上更为高兴,于是两年后,当他再一次于对西夏一战大获全胜后,终于领命受封为清宁王……”

“唉,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苏锦翎听得都有些犯困了。世间真有如此出色之男子?那还是人吗?在她心中,过于完美的人都是虚构的,如果不是虚构,那么便是有所图,方将最好的一面示于他人。皇家子嗣……历史告诉她,太多的人是踏着鲜血登上的皇位,即便有现成的继承人只要没有尘埃落定,一切都可以改变,况煮熟了的鸭子也未必不能飞。这个清宁王……有问题!

“只可惜如此一个风华清峻的人物,却是成不得亲的……”

“啊?”

苏锦翎的惊呼也夹杂其中,却是根本没人听到。

“清宁王今年已过弱冠,身边却只有一个侍姬,也不过是服侍他的一个婢女,亦是为了皇家的规矩所备,你们都知道的……”

梁璇脸一红,众女都跟着目光闪烁。

苏锦翎此前却是听说这些皇室子嗣一旦到了相应年纪,便会有一宫女负责引导其通晓“人事”……

“原本十五岁那年,依照惯例便可娶亲。多少的王公贵族趋之若鹜啊,越腮楚腰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可是就怪了,本定了内阁首辅大臣段汉城之女……那可是个绝妙佳人,而且清宁王生母出身并不高贵,有了这样一个岳父也是皇上对其恩宠有加。岂料这边刚议婚,他那边就病了,简直是一病不起,见不得风,见不得光,见不得人,只要见了就跟死过去一样。后请了高人,掐着八字说清宁王弱冠之前不宜成婚。皇上不信,可段汉城不敢担个危害皇嗣性命的罪名,急忙请皇上下旨退婚。皇上无奈准了。可也怪了,这边刚刚下旨退婚,他那边就健康痊愈了,第二日便约上八殿下去迎晖苑在毒日下扬鞭策马。众皆称奇。后来也有人陆陆续续的提亲,可只要一提,他便旧病复发。众人眼巴巴的盼着他弱冠了,立即准备抢这个先,可倒好,又病了,而且比以前更加严重。大家就奇怪,不是说过了弱冠就可以成亲了吗?这回又找了高人,高人说清宁王必须找到他命中注定的女子方可一世平安。满朝文武待字闺中的女子都试遍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命中注定。你看,五殿下瑞王的世子都四岁了,七殿下八殿下也都立了侧妃,就他还是孤家寡人……”

不能不说,这个消息太打击人了。如此天上少有地下难寻文武全才温雅贤良的美男竟成不得亲,让世间女子情何以堪?

沉默,众女的心在滴血。

悲剧,就是把美丽的东西粉碎给人看,就是把你捧得高高的再狠狠摔下来。

姑娘们,节哀吧!

少顷,一个声音缓缓开口,语气沉重:“这莫非就是天妒红颜?”

这位伤心得连性别都搞混了。

“真想看看清宁王那位命中注定是什么样子。”

“你是不是觉得你就是那个‘命中注定’?”

如花年华的最大好处是天空不会停留永久的乌云,欢笑过后,继续八卦。

“对了,好像文定王幼时也被高人瞧过……”

“可不是?要不能送到翰林学士黄正家养到六岁?”

“三殿下文定王宇文玄桓,人蛮好的,三年前我曾见过他,就像个大哥哥。他不大爱说话,人越多就越沉默。他只爱看书,闲时写诗作画。别他看一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样子,骑射工夫也是极好的,骑在飞奔的马上亦可百步穿杨,而且在对肃喇一战中亲帅部队攻打前锋,杀敌千余,后封为文定王,这个‘文’也是实至名归,他还出过一本诗集《清溪亭》。文如其人,萧萧肃肃,风神俊雅,温润醇厚。文定王十五岁大婚,娶的是青梅竹马的黄如意。夫妻恩爱三载,怎奈王妃生产遭厄……现在已过了五年,文定王身边只有侧妃二人。依他的身份,早有不少人入府提亲,皇上也是说过两次,可是他始终不肯续娶……”

这也算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物了,苏锦翎叹了口气,可是侧妃是怎么回事?难道只要正妃的位置悬空就算是从一而终?

“唉,文定王人虽然不错,就是不大爱笑,以往我随母亲拜见容妃也在宫里碰到过,总板着脸,害得我这个表妹都不敢跟他说话……”

“文定王再冷还能冷过煜王宇文玄苍?”立刻有人拍案愤愤不平:“脸上似乎总挂着千年不化的寒冰,你跟他请安吧,他看也不看一眼的就过去了……”

“可不是?那时我还小,当时吓得不知是不是该起身,还是旁边的一个宫女暗示我可以平身了。”

“听说是眼睛有问题,偶尔便会看不清东西……”

“难道耳朵也出了毛病吗?真不知道他对自己那几个妃子的态度是不是也这么冷冰冰的……”

“四殿下煜王宇文玄苍正妃夏南珍是太子妃的妹妹,与煜王同龄,十五岁嫁入王府,七年来,夫妻二人相敬如宾……”

“煜王暂还未立夫人,却有两个侧妃,三个侍姬,个个出身不凡。据说他最宠爱侧妃宋千曼,不过有次听她跟人说,嫁给煜王三年,总共也没见过他一次笑脸……”

“哼,嫁谁也不要嫁一个冷冰冰的木头!”拍案而起的那位义正言辞。

众人一怔,放声大笑,引得教养姑姑看过来,她们急忙摆出端庄贤淑的模样,待姑姑身影消失,梁璇挤挤眼:“那你嫁五殿下瑞王好了,他与清宁王同年,最懂怜香惜玉呢……”

“我才不要!这些人里就他……”路寒月将脱口而出的一句咽了下去。

“瑞王宇文玄瑞有什么不好?人是没有前几位殿下有才华,又偏胖了点,可是以帝京为例,十家店铺有七家是他的。况他和清宁王又最是亲近,你嫁了他,没准天天能看到清宁王,大饱眼福呢……”

这群小女子愈发口无遮拦了。

“才不要!钱是俗物,爱钱之人也定俗不可耐,况他虽只一位正妃一位侧妃,可是侍姬……瑞王府的三百个婢女就快要把头发都束起来了!”

“要不嫁给七殿下宇文玄朗?他今年刚好十五岁,正是大婚的年龄,况且人又爽朗又热情,箭术尤其高超,每年的骑射大典都拔得头筹呢。皇上特别喜欢他,去年还赐了他匹西域进贡的宝马,又将自己当年征战北胡的追影雕弓赏了他……”

“不过听说七殿下已经有心仪之人了,皇上也很满意……”

“啊,是哪个?”

“这个还真不知道……”梁璇也犯了难,不过她很快转了转眼珠:“八殿下宇文玄铮是七殿下的双生兄弟,样貌人品才学与之不相上下,就是脾气躁了点……”

“下一个是不是就该提到九殿下宇文玄徵了?就算他只有六岁不宜成亲,可还有那么多王公贵族官宦子弟在眼巴巴的等着被皇上皇子挑剩下的我们好拣去做继室做偏房!”路寒月没好气的说道:“梁璇,我觉得你来错了地方,你应当去做冰人,到时让皇上给你御赐牌匾,上书四个大字——金牌冰人!”

众皆笑。

梁璇急了:“人家好心好意……”

“冰人啊,都是‘一条帕子两边花’,你父亲不过是个外任,皇宫里的事尤其是王爷们的家务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啊,你说得有鼻子有眼,无非是拿我们开心罢了……”

真是言多必失,这群小女子开始过河拆桥了。

梁璇却不吸取教训,脸涨得通红,突然伸手一指单独坐在旁边石桌的一个抚琴女子:“不信你们问她!”

********

PS:

皇室人物表:

皇上——宇文容昼

大皇子——襄王,宇文玄缇。母,如妃。

二皇子——太子,宇文玄晟。母慈懿皇后,已逝。

三皇子——文定王,宇文玄桓。

四皇子——煜王,宇文玄苍。母,贤妃。

五皇子——瑞王,宇文玄瑞。

六皇子——清宁王,宇文玄逸。母,瑜妃。

七皇子——宇文玄朗,八皇子——宇文玄铮,二人是双生子

九皇子——宇文玄徵

017波澜不惊

那女子身着湖水染烟色纱衣,系玉色丝带,梳着秀女统一的单髻,两绺长长的秀发搭在胸前。微风拂动,青丝漫卷,扫过香腮水眸,迷离淡墨,尤如皎月出云。

若说那女子有怎样的美,倒也不见得,但端端就有一种媚人之姿,即便是静若池水,也莫名牵引人的心神。

在众女难抑兴奋之际,她始终静坐一旁,纤纤素手在琴弦悠然划过,挑弄翩然落花,优美娴雅,引人遐思。

苏锦翎已是满心羡慕的看了她好久,想像着如果自己坐在琴旁会是怎样一种景致,于是琢磨着一会要不要和她套套近乎。其实她想学弹古筝好久了,只是这个方逸云为人淡漠疏离,平日惜字如金,目光在看向别人的时候总像穿过了那个人的身体落在不知名处。女孩们常背后嫉恶她的高傲,却不敢对其轻视半分。不仅因为她琴棋书画是众人中的翘楚,身份更是尊贵。

她是当朝太尉方遇晗之女,更是贤妃古玉容的远房外甥女。

皇后之下正一品妃分别为贵妃、淑妃、贤妃、德妃。贵淑德三位悬空,而这位贤妃便是景元王朝唯一的正一品妃,皇宫二十余年无后,唯贤妃统领后宫。名义上是妃,实际早已享皇后之尊。

贤妃的父亲及两位叔父均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外祖父及舅父亦分别担任左丞相及御史大夫一职,祖父早年即被封为侯国公,握金书铁券,可谓满门荣贵。

贤妃育有一名皇子,便是煜王宇文玄苍。她与玄朗和玄铮之母丽妃乃亲生姐妹,后丽妃早殇,两位皇子便由她代为抚养,感情如亲生母子。她尤喜玄铮,甚至甚于亲生子。

虽为贤妃,似是并看不出皇上对她有几分宠爱,不过一个月里总有三日临幸雪阳宫,平日里下朝后也偶去探望。

贤妃年轻时并不美,胜在端庄,只是二十余年过去了,恩宠弥笃,且后宫嫔妃多与她交好,皇子亦常去问安,却并不因她严厉苛责,足见其手段高明。

方逸云自懂事起就常往来于雪阳宫,自幼便接受资深姑姑严格调教,似就是为进宫准备的,这些女孩也早已把她当作皇上新宠敬畏着。

这几日的耳濡目染,苏锦翎也渐渐懂得了一些“潜规则”,各大家族为了巩固在朝势力总是要送本族女子进宫,后宫外廷彼此照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兴家建勋的良策。只是有些时候,她很不明白,姐妹效仿娥皇女英也就罢了,可是姨母若与外甥女同侍一夫……怎么这么别扭?

既是如此亲近亲密,那么关于裁判宫中秘辛是否属实,又有哪个能比她更有说服力呢?

方逸云的纤指不紧不慢的扫着琴弦,流淌出一串泠泠之音,如秋水清寒,漫过焦躁心间,霎时令桐树下的热烈兴奋为之一冷。

刚刚讨论声太过嘈杂,苏锦翎竟没发现这琴音也如她的气质一般曼妙,涤荡心神,不禁想起她们刚刚说过的那个清宁王,若是真如口传相送中的出色,那么同眼前这个仙子般的妙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恰好,二人的名字中都有一“逸”字……莫非她正是清宁王的命中注定?

琴音如波如流,众人面面相觑。

梁璇永远是捺不住性子的那个,她一步上前,似是要将方逸云的手自琴上拖开,却终只小心翼翼的拈起落在弦上的一片琼花花瓣。

“逸云,你给我做个证,我刚刚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方逸云不慌不忙,只抬眸恍如无视的睇了她一眼,指上动作愈发轻盈优雅。

“咱们进宫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呃,二十三天……”

“进宫第一天教养姑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指勾动琴弦,弹出一个略微高昂的单音,并未看出有什么奇特之处,却令梁璇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其余女子也面色渐白。

“言多必失,祸从口出。刚刚有人不仅大肆议论皇室,竟然连殿下的尊名也不知避讳。人心难测,隔墙有耳,害了自己不说,若是牵连了他人……”

方逸云的声音清清淡淡,随着流水琴音,仿佛在讲述一个很动人的故事,却令听者闻之色变。

“我昨儿绣了朵芙蓉,元霜帮我看看,哪里还需再加点颜色?你的女红真让人羡慕……”

“问筠,我已经落子这么半天了,你还在磨蹭什么?告诉你,再迟一会就算你输哦……”

“向珊,你说过要把祖传的琴谱给我瞧瞧的。走,现在就去你的连玥阁,今天可不能再哄我了……”

仿佛只是眨眼的工夫,方才那群女子已转了话题远离了八卦中心,只余梁璇和唐寒月手足无措的对着方逸云的优美淡定。

“寒月,”梁璇干巴巴的开了口:“你看那边的花开得不错,我们去画一幅《海棠春睡》可好?”

众女子各自有了新目标,却终未离开多远,一边心不在焉的互相吹捧,一边警醒的观察每一个人的神色,气氛看似轻松,实则激流暗涌。

也难怪,在这种繁杂之地,若想上位,若想打败对手,有什么比出卖他人来得快捷?

紧锣密鼓的回忆自己究竟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与他人相比较程度如何……平日曾和谁有过过节,她是不是也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可以彼此牵制……敌人往往是意想不到的那个,会是谁呢?

树下微风习习,落花簇簇,可是哪怕一片轻薄的花瓣都捎来危险的气息。

逞一时之快,换数日心事重重,这买卖真划不来,想来教养姑姑说再多也是没用的,今日的切身体会方给她们上了最重要最记忆深刻的一课。

没有了八卦,苏锦翎顿觉索然无味。

她们已进入到每日必修环节——切磋技艺,夸赞别人更是为了抬高自己,虚伪又做作,令人厌倦。

方逸云依然在抚琴,于落英缤纷中仿佛是一幅流动的画。也仅是画而已,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她只得打消学琴的念头,又无事可作,看看天色已近中午,离申时的教习还有一段时间,她便站起身。刚迈了一步,脚就崴了下,疼得她差点呼痛出声。

好像自古以来人们就和女人的脚过不去。这个时空虽然不讲究什么三寸金莲,可是每个入宫的女子都要穿上一种特质的鞋。状如清时的花盆底,好在没有变态的只在中间支根柱子,而是拿木头削了和鞋一样大小的底,约一寸高。本来松糕鞋也是穿过的,可恶的是这鞋底越接近地面面积越小,目的就是为了营造行走时风摆杨柳的姿态。这鞋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步青云”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若不论感受,造型及做工都是极精良的,上面绣着的雏菊花团团簇簇栩栩如生,只可惜她已被这漂亮的步青云折磨得快成歪脖子树了。

她这边一个趔趄,那边的许多目光都射了过来,然后脸上带着无奈嗤笑不以为然等各色表情及综合产物。

也是,她们已不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狼狈,而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这步青云陷害,身心已经过千锤百炼经验十足。她当即站稳了身子,不动声色的活动下脚踝……还可以。然后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向花荫小径走去。

身后传来嘤嘤嗡嗡,话题再次回到导致她们身处险境的苏锦翎突现太极殿一事中。

“你们看,就她那样子,怎么可能……”

议论声再次掩盖了方逸云的波澜不惊的琴音。

谈论她可是比谈论皇室成员安全而正义多了,且能带给人无尽快意,苏锦翎也乐得为她们做这样一番贡献,而即便她不乐意,她又能做得了什么?前世难听的话听得还少吗?只要不撞上她心情不好,只要不是指着鼻子当面辱骂,便不会轻易发作。自然,发作也不会起什么作用,她更多的时候是冷眼旁观,当作那些谈论于己无关。的确,人已在太多的事面前无能为力,又何苦为他人的无聊伤神懊恼?她从来就懒得争取什么,莫鸢儿希望她此番能够改命逆天,而自己恐是要令她失望了。

她倒希望莫鸢儿幻梦落空,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妄图利用选秀方式一步登天是何其艰难无异于异想天开,而更重要的是,她不喜欢被操纵。

她唇衔冷笑,一步一步的踩着头顶密叶筛落在细石子路上的光斑,直至朱红嵌金铆的宫门拦住去路。

她怎么走到这来了?

回望,只见蓝天白云下的朱墙琉瓦,金碧辉煌,耀眼夺目。多少人希望一览其壮观,享受其奢华,她却只觉得异常憋闷。就像脚上的鞋,穿起来不过是为了让别人觉着好看,其中的苦却只有自己清楚。

宫门轻吟吱扭,一个纤巧的身影自朱门中穿出,左右顾盼一番,沿着青石板路飞快的往南面回廊飘去。

不过是出来透透气,怎么搞得跟逃命似的?

********

PS:将近晚12点时会加更,期待支持O(∩_∩)O~

018空中飞鱼

她捂着胸口使劲喘了几口气。

这该死的鞋,害得她的脚都要断了。

其实除了申时的宫规礼仪学习和酉时后宫门落锁,姑姑们对她们的行动并不算很限制。不过因了步青云的别扭,许多秀女都宁愿待在百莺宫,只有她才喜欢到处乱跑。

她恨恨的脱了鞋,恨恨砸在地上,恨恨瞪了一会,忽然笑了,她和一双鞋子置什么气呢?

拾起鞋子,刚要穿,又停了下来,移到路旁的草地上。

细草绵软,宛如地毯。记得校园里也有这样一片草坪,她经常和同学躺在上面晒太阳,舒服极了。

于是将鞋拎在手中,舒舒服服的向前迈进。而且为了避免上次事件,她特意挑了看似僻静的细石子路。

皇宫可真大啊!果真是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穿过一个园子还有一个园子,好像永无止境。

她感慨……激动……兴奋……冷静……茫然……恐慌……她,迷路了!

她无助的四处张望。都去午睡了吗?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难道宫里的治安已经好得不需巡逻了吗?不过上次在太极殿倒凭空冒出那么多持刀侍卫……

“咳咳,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她小声喊了两句,回答她的只有初夏并不很吵杂的蝉声。

她刚进来时,注意到月亮门上刻着的三个隶书——静*香园,现在看来,好像和先前的几座园子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座太湖石堆就的假山而已。

她闷闷的站了一会,自我安慰道,反正已经迷路了,到时教习姑姑们自然会发现少了个人。虽然她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重要,不过对于姑姑来讲若少了她这么一个数字,倒霉的则是她们自己。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百莺宫的秀女在名义上可是皇上的女人,而她们竟然把皇上的女人弄丢了……

这么想着,开心了不少。

自小她就知道,如果迷路了,最好的办法是站在原地,等人来寻。那么她姑且就待在静*香园中等待被发现吧,虽然到时怕是免不了受罚。

刚刚只是走马观花,还真未静下来欣赏园中美景。

初夏时节,百花争艳。

月季开得正好,红粉黄白蓝、姿态矜持,芳香四溢。芍药亦不甘落后,摇着粉蓝墨紫的花瓣,极尽妍丽。锦带花小家碧玉似的居于一隅,蓝色鸢尾则碎梦般点缀其中。

不过任是如何竞艳夸丽,也不敌那一片素淡高雅的琼花林。

此处也有琼花,比百莺宫的琼花还要美。

千点真珠擎素蕊,一环明月破香葩。

它们团团簇簇的高悬于碧叶之间,如琼如玉,如雕如琢,清淡高远,意蕴芬芳,不愧为花中仙子,阆苑奇葩。

或许琼花也不喜欢那种势利嘈杂勾心斗角的地方,人多了,便难免时时注意处处规范,哪开得这般自由自在?无需欣赏,无需赞美,只凭着自己的心意,流露天然。

微风袭来,清香若缕,花雨轻扬,如雪似霰。

轻阖了眼,仿佛看到一个女子,身穿粗布素麻,臂上是拼接的水袖,虽是如此简陋,却是舞得恣意浪漫,曼妙万千。

即便隔了这么久,她唇角的笑意依然清晰,眸底流波依然妩媚,如是一朵静寂了许久的花,忽然被雨珠惊醒,瞬间开做一派灿烂芳华。

莫鸢儿……她还好吗?纵然此番擅作主张安排选秀令人反感,却仍忍不住时时想起她,担心她一个人在清萧园会不会孤单落寞。不过或许不用太久,待复选过后,自己就会回去陪她了吧。

她摊开手……一朵小花翻飞着落于掌心。花瓣轻薄如帛,掌心莹润如玉,相映成辉。

清萧园只有野草杂花,是看不到这般人间仙品的。

她将小花细心藏于衣襟,又在地上拣了两簇收好,转头之际,忽然发现林中竟有架秋千,只因花雪缤纷迷了双眼,刚刚竟没有看见。

数根藤蔓自高高的琼花树上漫然垂下,相互缠绕,就这般拧作一架秋千,竟好像是天然生成一般。

此刻,紫藤萝正开着深深浅浅的小花,串串垂落,如珠如苏。

她欣喜的坐了上去,脚下一用力……

花瓣纷飞,香雾迷离,衣带飘舞,裙袂翩跹。

风携着香卷着落花梦一般的环绕着她,一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变作了云中飞鸟,可以御风而行。

在皇宫这么多日,还是初次回归了这般无忧无虑,快活自在,如果可以,真希望永远留在这里。

原来再辉煌的所在,也会藏污纳垢,再淤浊的地方,也会保有一片空明。

直到走出这片琼花林,她还在恋恋不舍的张望。若是一会有人寻她回去,她一定要做好记号,闲时便可以躲在这,省得听那些人无聊的聒噪。

叹了口气,举目而望,正见远处那座假山。

假山不算特别高大,造型也不算奇特,关键是它四面环绕,堆砌得像一个巨大的摇篮,似乎想保护着什么,而其半山腰处有一道蜿蜒裂缝,应是可容人通过。

此处无细草铺路,她仅着罗袜的脚攀登在太湖石上,硌得生痛。

这个裂缝果真如看上去般狭窄,她几乎被卡住,进进不得,出出不得,这要是被人看到她镶在了假山里……

咬牙切齿的挤过裂缝,顿时怔住,差点捶胸顿足……裂缝的正对面是道山石堆砌的门,仿若天然生成,虽然参差不齐,不过毕竟宽敞些许,可是以她刚刚那个角度根本无法看到,而因为此番的努力,她的罗袜已经磨破了,脚趾正在破洞处偷偷探头窃笑。

原来假山环绕的是一汪丈余宽的碧潭,竟好似嵌在假山间的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

她方才忙出了一层薄汗,此刻站在潭边,顿觉清凉拂面,心底刚刚涌出的懊丧也顷刻间一扫而空。

潭水波平如镜,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竟极像清萧园的池塘。她不禁再次怀念起那些个飘着金雾的雨后清晨,那是她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

轻轻撩动潭水,搅碎天光云影与自己略带忧伤的神色。

这潭中的小鱼竟是不怕人的,她的手刚停歇,它们便成群结队的凑上来,调皮的蹭着她的指尖。

心中大喜,干脆褪下罗袜,将脚浸至水中。

水波粼粼声潺潺,清凉惬意,微风徐徐香浅浅,醉人缠绵。

她满足的叹了口气,看那锦鳞如梭,剪破水中云影,别有一番意趣。

空中飞鸟撒下几声嘀哩,更添静谧,恍若幽谷空山。

“空山鸟语兮,人与白云栖,潺潺清泉濯我心,潭深鱼儿戏……”

这曲《云水禅心》恰合此时此境,且有回音静静相伴,愈见清妙。

“风吹山林兮,月照花影移,红尘如梦聚又离,多情多悲戚。望一片幽冥兮,我与月相偕,抚一曲遥相寄,难诉相思意。风吹山林兮……啊——”

一声不和谐的凄喊打破这份静谧冲口而出。

她霍的站起,一条火红的小鱼跟着破水而出,尾巴飞转如轮,嘴正紧紧咬着她的脚趾头。

鱼怎么还会咬人啊,这到底是什么鬼鱼?

“啊啊啊……走开,走开!”

她一边惨叫一边单脚蹦跳,打算甩开那条小鱼。可是别看那鱼个头不大,却很执着,牙口也很好,死命咬住就是不肯松开。

她只得揪住它的尾巴使劲拉扯,却弄得脚趾更痛,险些一个站立不稳栽到水中,结果只能继续进行踢腿运动。

不过鱼终是离不得水的,过了一会,它也累了,于是在一记高踢腿后,小鱼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后飞去。

她目光炯炯的盯着那条空中飞鱼,看着它带着七彩的光飞……飞……

突然她的表情一裂……

如果鱼有表情,想必那一刻也是裂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假山上竟然坐着个人!

怎么会有个人?为什么刚刚没有看到?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没有发觉……

一系列疑问在伴着小鱼迅速飞行……

那人起初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鱼,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鱼撞到自己脸上……滑落,后,表情方裂掉。

当然,这不过是她的猜测,因为此刻那人的脸被阳光强烈笼罩,难辨喜怒惊疑,不过那条小鱼倒在他曲起的两腿支着的雪色袍摆上将其当做跳床般跳得欢快。

逃,或不逃,这……是个问题。

她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况此事也不能完全怪她,若不是那鱼咬了自己,她怎么会将它甩掉?况且,谁知道这鱼会咬人?如果事先知道,她也不会将脚放心伸到潭水中。再说,你眼睁睁的看着鱼飞来却不躲开,更或者,谁让你坐那了?你坐在那不声不响了半天到底想干什么?这么突然的被我看见我的小心肝也吓得扑通扑通的乱跳啊……

脑子里的千头万绪只使得她短暂的踌躇了下顺祈祷那人也如她这般善解人意的替她想个周全,随后就手脚并用的爬到山上,笨手笨脚东扑西按却是竭尽全力的捉住那条小鱼。

019青丝如水

在此期间,那人浑然不动,曾有那么一瞬令她以为这人不过是一件太湖石雕塑。不过当她抓住那条小鱼抬眸对上一双冷锐的目光时,手霎时一抖,然后便听到掌心似传来一阵骨骼的轻微碎裂声。

摊开手掌,小鱼的嘴正在艰难的开合,气若游丝。

“你弄死了皇上最爱的小火龙,该当何罪?”

此人的声音如目光一样冰冷,霎时让忙碌出的燥热冷却下去。

皇上……那可是传说中掌握生杀大权的人物!

她受惊不小,口里喊着“它还没有死”,手却条件反射的一甩,似是要丢掉罪证……于是那条小火龙打了个滚随后不偏不倚的掉进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