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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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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疑思重重

宇文容昼果真神色稍霁,微抬了眸子,对向宇文玄苍:“你……”

声音忽的一顿,目光只落在他袖上的两片淡痕之上。

好像是……墨迹。无规则,无章法,仿佛是手在无意间拂上去的……要怎样,才能拂出这样两片痕迹?

而对于这两片淡痕,雪衣从不沾尘的宇文玄苍竟然毫不以为意……

这一停顿只是须臾,宇文玄苍却是感觉到了,微挑了眸,却对上宇文容昼的冷峻……那鹰眸中似又利光闪过,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随后垂了眸,继续拨弄那盏中浮茶,接了上面的话:“去吧……”

陪坐一旁的贤妃有些急切,可也不好多言,只冲他点点头。

敛衽退下,眉宇却在转身之际锁了起来。

她去了秋阑宫吗?宇文玄逸也在?

瑜妃总是病的,有几回亦是沉重,却从无见清宁王错过一次可抛头露面的机会,因为这正是他展示风采招揽能人的时刻,且看连皇上身边的红人吴柳齐都肯为他的缺席开脱便可见他的魅力有多大了。那么这回……究竟是瑜妃真的病重还是他早有预谋专在秋阑宫等候苏锦翎,亦或是二人……早有约定?

他不疑苏锦翎,却遏制不住的往那方面想,而且锦翎那般单纯,缺乏对人的防范,宇文玄逸又是个慧黠无比的人物,万一……

“王爷……”

耳边传来一声唤。

回头,方觉竟已逾过倾云亭数步,正有无数目光有意无意的瞟来打量他的失常……

夏南珍撇了婢女急忙步下台阶扶住他,关切道:“王爷的眼睛又不舒服了吗?”

这一句恰好可被附近的人听到,于是了然的表情次第出现在一些人的脸上。他们收了关注,重又放在竞争激烈的湖面。

宇文玄苍在她的搀扶下坐在亭中,对着方逸云的关切的目光微掀了掀唇角,转而将视线调向湖面,微眯了眸子,将满腹焦虑疑思尽掩其中。

可也仅是这样一个微小的类似笑意的动作亦一丝不落的落入夏南珍及侧妃等人眼中,均是不动声色的暗哼一声,尤其是在她未嫁入府之前较为受宠的宋千曼,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逸云珠翠环绕的后脑勺,手下一用力,一条好端端的缠花帕子顷刻裂成两片。

有人看到了,有人听到了,便好似出了气般,唇角有了笑意。

方逸云自是感到众人的敌视,心底虽恨,面上却不动声色。

孩子的流产虽是意外,但亦是意料之中,却根本防不胜防,而因为抓不到任何证据,只能不了了之,而且似乎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出半月,竟连谈起此事的人都没有了。

她的身子经此一事有些虚弱,多是恹恹的躺在床上。宇文玄苍只要回府,定要去她房中逗留片刻,而且……他不歇在任何女人的房中,似是只等着她……

于是那些女人看她的目光便格外恶毒,可是笑容却异常灿烂。

她冷笑,这群蠢女人,她们是不知道煜王不歇在她们房中看似是因她身子不好而不与她同房并不是因为体谅她,心疼她,而是……他要为那个贱婢守着他的身,他的心!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在她们眼中,尤其是在夏南珍的眼中,她才是那个将来与自己争夺那对天下女人而言是最尊贵的地位的人!

于是,她便代那个贱婢忍受她们的猜忌和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宇文玄苍,你好毒!好狠!

压住心底恨意,依然情意绵绵的眄他一眼……尽管如此,她宁愿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宁愿这一切都如她们所认定的一样,或许即便是死了,也是心甘的。而且……她怎么可以输给那个贱婢?

宇文玄苍正眺望湖面,不知是不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唇角少有的挑着一抹笑意。

“王爷亦是觉得今年的龙舟大会有些特别?”

夏南珍自是体会不到那二人的心思,只是瞥见宇文玄苍竟是笑了,不觉心情大好。

“王爷是来晚了,太子、襄王、瑞王还有七殿下和八殿下都亲自带着人上了龙舟呢……”

这倒是个新鲜事。

宇文玄苍望着头里那两条互不相让披红挂彩的龙舟,拾了王妃“皇上却撤了自己的船,说今年让大家玩个痛快”的一句,目光却瞟向悦仙亭……

依旧是花团锦簇的围了数层,难道她们不知道清宁王今年不会出现在悦仙亭吗?还是一味痴心,祈祷上天开眼,令那个瑰姿艳逸的人物从天而降?只可惜……

宇文玄逸……

眯了眼,两指不由自主的敲击桌面。

“哎呀,打起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只见远处湖面上冲在最前的两条龙舟俱已停下,龙头相靠,一副亲密无间的模样,可是两条船上的人却乱了套,纷纷蹦到对方的船上与人厮打,甚至有游水过去的。来不及离开的,便拿了桨对着那水中游来的人用力劈去……一时间,叫喊声惨嚎声响成一片。

其余的龙舟停在原地,不好偏帮哪方,只好采取观望态度,也有派人出去“劝解”的,可那边战事正酣,哪听得了这个?于是去者均不同程度负伤落水。

动静早已惊动了澄光亭中的宇文容昼。

那湖上两条已转化成战船的龙舟上的统领分别是太子和襄王,这人多手杂的,船桨也不长眼,万一……

可是皇上就端端的在那坐着,对这团混乱视而不见,只脸色阴沉。

其余人却不好等闲视之,有急忙调了小船去的,有沿岸劝架的,最后都汇集到湖面,黑压压的一片,于是场面更加混乱。

“多亏王爷来得晚……”

“嗯,王爷定是早有预见……”

身边的讨好之声刚露了苗头,就被夏南珍眼风一扫的压了下去,而这两句却已不偏不倚的落入宇文玄苍耳中。

夏南珍容貌并不十分出众,在方逸云未嫁入煜王府之前,她是众女中身份最为尊贵的。不过觉得一个女人若想在夫君面前讨得宠爱,除了身份,关键是得体大度,善解人意。她亦是如此做的,所以,即便府中女人时有增加,宇文玄苍对她亦是比较看重,就像皇上对贤妃……

所以即便是方逸云目前较为得势,自是依了她的强大背景,只不过若是想和自己争将来那份尊贵,她还嫩了点!

男子之爱,朝欢暮迟,一时的火热激情算什么?细水长流方是正道。

于是方才再次显示自身的贤良淑德……依宇文玄苍的心力,不会感觉不到。

果真,宇文玄苍调了目光,深深的看她一眼,似是有赞赏之意。

她得体一笑,表示这是妾身分内之事。顺瞟了方逸云一眼,却见其唇角衔笑,似已了知她的用意。

不禁心下着恼,又一定不能表现出来,只笑着,翘起好看的蔻丹亲手为她剥了颗葡萄。

“妹妹尝尝,这是培新苑新培植出的葡萄,在这个季节还是少见的呢。妹妹身子弱,可需多补补,否则可就苦了王爷了……”睇了宇文玄苍一眼,含羞而笑。

宇文玄苍忽然放声大笑,顿时惊了众人。

且不说煜王从来没有过笑的时候,即便有了笑模样,也不过是唇角微微一牵了事,不留意还看不出来,关键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湖面上那两位打起来了,皇上的脸都阴了,大家皆关注着,煜王却……是不是有点……

好在煜王很快收了笑意,周围人都被湖面的一团热闹吸引,也没人注意这边。

众女眷却惊出一身冷汗,尤其是夏南珍和方逸云,不知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都紧张的瞧着他的脸色。

可是他的面色平静如水,沉冷如冰,令她们觉得刚刚那幕意外不过是同平时惊鸿一瞥的笑意一样纯属个人的错觉,却是不敢再有所动作,如他一样,只眺望湖面。

太子和襄王上了岸,一路仍在不断拉扯。终年泡在温柔乡的太子自然是打不过常年征战魁梧勇猛的襄王,后者只伸了下胳膊,他就往后踉跄几步。亏了手下眼疾手快,他才没有跌倒,却是大失颜面,只怒吼:“宇文玄缇,你太放肆了!”然后命手下一拥而上。

襄王那边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于是从水上打到岸上,更是混乱,而且谁劝打谁,连工部尚书的帽子都给踩扁了,所幸脑门只是青了一块。

他们战事正酣,丝毫不顾及端坐在澄光亭内对他们漠然而视的皇上。

“朕的儿子果真都长大了……”

宇文容昼冷冷的一句,声音并不大,却清楚的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虽仍愤愤瞪视着仇家,却不得不停了手,跪拜在地:“儿臣惊了圣驾,请父皇责罚!”

宇文容昼竟是笑了:“何谈责罚?刚刚朕还在同吴总管念叨,这一年一度的龙舟大会早已让人看的厌了,正琢磨着换什么花样。是不是,吴总管?”

吴柳齐连连称是。

160血染端午

“可巧你们就演了这一出,朕正看得起劲,怎么……不演了吗?”

宇文容昼和颜悦色,竟还露出几分兴致,顿令众人心里没底。

太子和襄王面面相觑……这会倒放下了杀气生了默契。

“朕还没看够呢,继续吧……”

众人不动。

“怎么,朕的话你们也敢不听?”

宇文容昼鹰眸微眯,锐利的目光尽锁其后,然而却让每人都觉得皇上在看着他,就像被翱翔在空中的苍鹰盯紧的猎物。

一时间,汗湿的后背不禁覆上一层冷气。

太子和襄王又相互看了一眼,跪前一步:“儿臣知罪,恳请父皇责罚!”

宇文容昼又笑了:“果真,朕的话……你们是不肯听了……”

此句语速极慢语气极轻,却恰好让每一个字重重砸在他们心上。

那二人对视一眼,缓缓起身……犹豫,却只得喝令手下人开打。

那些人方才惊了这一下,早已手软腿软,且谁心里都清楚皇上这是动了怒,可是既然皇上开口,又不好不打,于是虚张声势的过起了手。

“不好!”

自澄光亭内传来轻飘飘的一句顿时令众人住了手,齐齐望向那明黄加身尊贵得耀人眼目的人。

“你们敷衍朕,此举纯属做戏!”

众人慌忙跪倒,请上饶命。

良久,方听皇上似在自言自语:“也难怪,方才为了争个头彩,才打得那般激烈,这是怨朕没有给奖赏啊。”

宇文容昼摘了手上的碧玺扳指,置于桌上:“谁若赢了,这扳指就归谁。你们可看好了,只有‘一个’……”

众人心下一颤,顿明皇上心意,魂魄即时吓跑了一半。

“天也不早了,你们总不能耽误朕和诸位大臣的晚膳,速战速决吧。”

宇文容昼话音方落,已有侍卫呈上各种兵器,件件刺目锋利,吹毫断发。

纵然再不愿,亦只能上前挑选,然后乘他人不备,挥起便砍。

一时间,杀声震耳,惨叫连天,血雨纷飞,尸首遍地。

只一忽工夫,一切安静下来。剩下的那个已是破损不堪的血人,拿刀撑着地,可是到底没撑住,“噗通”一下扑倒在地。

殷虹的血在地上诡异蔓延,勾画出一幅惨烈的恐怖。那血渐渐渗入湖中,于湖水微漾中一点点的散开,沉淀……风过处,掀起的腥气令人阵阵作呕。

众大臣吓得瘫倒在地,哆嗦成一团,澄光亭内的如妃已是晕过去了,宫人正忙着扶她离开。

宇文容昼却好像意犹未尽,连连摇头,随即目光微转,锁住那两个目瞪口呆之人,慢声道:“扳指只一个,朕只赏一人……”

那二人慌忙跪倒:“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

众人一看,皇上这是真动气了,虽然话没有明说,可是那意思摆明了是……扳指只一个,皇位更是独一无二。皇上早知襄王和太子明争暗斗,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今他们竟然无视圣上大打出手,究竟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还是想逼迫皇上必须于他们其中选出一个?但无论是哪个原因,藐视圣上,便是大逆不道!

赶紧跪地替二位殿下求情。

宇文容昼不为所动,亦不再发一言。

众臣虽言辞一致的求情,心里却清楚,太子的状况是愈发的不妙了,若是过去,皇上定要偏袒着他,亦不至弄成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而襄王,近年来仗着屡有战功,取代太子之意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皇上更是心知肚明,莫非真要借此机除了其中一个?若此,他们现在该站在哪边才好呢?

“王爷……”

倾云亭一直处于观望态度,这工夫,宇文玄苍忽的起身,慌得夏南珍和方逸云齐声阻拦……这两个精明的女人早就看出眼下局势摇摆不定,若是宇文玄苍冒然出手,会不会引火上身?

宇文玄苍脚步未停,与此同时,宇文玄桓亦步出雩晓亭。

二人位置相对,却是均往澄光亭而来。

伏拜在地的众臣不约而同的让开两条小路,于是两个风度卓然的身影翩翩移来。

于阶前相遇,一个冷厉如霜,一个轻和如风,目光轻飘飘擦过彼此,跪拜于阶下。

“你们两个也想要这个玉扳指?”

未及二人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喊:“父皇,都是儿臣的错,请您饶了两位皇兄……”

“哪两位?是这两位,还是那两位?”宇文容昼似是漫不经心,又似是兴致盎然。

宇文玄朗跪前一步:“请父皇治儿臣的罪。是儿臣的船疾赶向前,才撞了襄王的船,导致襄王的船挤到了太子的船帮,这才……”

宇文容昼微抬了下颌,望向襄王。

宇文玄缇急忙道:“正是如此!”

宇文容昼沉声一笑:“谁可作证?”

环顾四周,“证人”已全部气绝身亡。

“的确如此!”宇文玄晟急忙接了句:“儿臣可作证!”

“你当时正领先于前,是怎么看到玄朗撞了玄缇的船?”

宇文玄晟当即语塞。

“玄朗,为何方才不讲,这工夫倒出来认错,是你四哥教你的吗?”

宇文玄朗顿时一惊。

他见煜王和文定王同时出现,而文定王平日云淡风轻,从不参与政事,恐皇上因此听了他的说情就此抬举了他,于是欲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借此令太子和襄王都觉得欠了宇文玄苍个人情,却不想……如此岂不是陷四哥于险境?

“父皇,的确是玄朗撞了襄王的船……”

说话的却是宇文玄铮。

宇文玄朗不禁提高警惕……这玄铮素日与自己不和,且又和清宁王走得极近,这会突然替他说话……是福是祸?

他提起十二分的警觉看向宇文玄铮,后者却跪得直直的,镇定望向皇上:“儿臣可作证!”

宇文容昼早就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分帮结派,彼此敌视,今儿却见玄铮突然出言相助,不觉生出一丝好奇:“如何作证?”

“其时儿臣正紧随在玄朗船后,意欲超过,怎奈疾行间撞了玄朗的船,玄朗又撞了襄王的,襄王又撞了……”

宇文玄朗气急,这宇文玄铮果真没安好心思,竟洞察了他的打算,于是想移花接木的将这份人情挂到清宁王头上……

“依你所言,这是个‘连环撞’了?”宇文容昼微有笑意。

“正是!”

“为何方才不讲?”宇文容昼猛一拍石案,。

“因为父皇并没有问。”

宇文玄苍突如其来的一句顿令宇文容昼鹰眸怒展。

煜王这一派的人均捏了把汗。

煜王平日就总惹皇上不高兴,今天太子和襄王的矛盾本也算小事,因为二人平日便时有摩擦,不过看样子皇上是想就此杀杀二人的邪火,怎奈二人狂妄自大,结果事越闹越不好收拾。皇上怎会对儿子起杀心?无非是小惩大诫,目下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将宇文玄朗或宇文玄铮痛打一顿,也算惩治了罪魁祸首,可是煜王却毫不知趣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岂不是当众和皇上叫板?

贤妃当即惨白了脸,只目瞪口呆的看着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皇,今日之事无非因两船相撞而起。然而两船为何相撞,皆因皇上撤了龙舟……”

“这么说,罪魁祸首倒是朕了?”

贤妃一个撑不住,晕了过去。婢女这边扶了她,那边吴柳齐只言贤妃“中暑”,慌忙传令太医,众妃嫔脸上难掩窃喜之色,璇嫔已是悠然的端起茶盅姿态万千的啜了一口。

“不错!”

煜王一派人中也有人开始觉得喘息困难了。

“往年皇上御船在湖上,天子龙威,浩然正气,纵然天地之间有邪祟作乱,亦惧于天子洪福齐天,庇佑苍生。而今父皇撤了龙舟,被压制久了的邪祟便趁机兴风作浪。如此,若父皇说自己是罪魁祸首,儿臣以为……并不为过。”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语意双关啊。表面上讲皇上是天授龙威,兼济苍生,内里却是说太子和襄王二人若不严加管束必成大乱。明贬实褒,再加上出自煜王这样一个惯常冷厉不假辞色的人物口中,毫无谄媚之嫌,倒更添可信之度。只是这番话可算是把太子和襄王得罪了,不过却也算帮了他们一次,能否领这个请就看那二位的觉悟了。

众人松了口气,个个偷偷睇着皇上。

皇上冷笑:“煜王最近愈发精进了……”

“父皇过誉,儿臣不过实话实说。”

宇文容昼放眼阶下,群臣乌压压的跪了一片,其旁还散落着尸者的血肉。盛夏将至,且正值午后,已有诡异的气味散出,引得苍蝇团团飞舞。

“既然如此,依你之见,今日之事该如何处置?”

未及宇文玄苍开口,宇文玄铮抢先一步:“事情因儿臣而起,儿臣甘愿领罚!”

想不到今天这事竟然让煜王抢了风头,若是六哥在此,定轮不到他!而今却是不肯将自己交由他发落,亦不肯受他这个人情!

皇上却笑了:“危急时刻,用于承担,也是份勇气。这个……赏你了!”

161清音醉梦

那个碧玺扳指只一抛,就落到了宇文玄铮手里。

宇文玄铮大喜过望:“谢父皇!”

太子和襄王的脸色便有些难看。

因了太子的傲气,因了襄王的不服气,此番是较着劲的要比个输赢。根本不存在于谁撞了谁,宇文玄朗的心思他们明白得很,为了免罚却不得不利用,心里却担心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怎可再多出个煜王?可偏偏今天的风头归了他,连宇文玄铮这替罪小羊都得了赏,皇上明里没有惩罚他们,可实际仍旧杀了他们的锐气,让他们在兄弟和众大臣面前难堪,尤其是皇上赏了宇文玄铮之后就拂袖而去,更是让他们颜面扫地。

眼见得众兄弟都起了身,他二人也只得站起,均觉得今天令自己丢了面子的事全赖对方,立刻横眉怒目。

皇上既然走了,也便没人再管他们,如此竟觉得争执也无益,恨恨的“哼”了一声,各自离去。

那边宇文玄桓云淡风轻的扫了眼宇文玄苍袖上的淡墨痕迹,唇角衔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有些高深莫测。

宇文玄苍亦回以同样高深莫测的笑意。

这二人,从无言语交流,可是眼波交汇之际,彼此心思已是洞明。

宇文玄桓,闲散王爷,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从不接近他们任何一人,也不参与朝政,只寄情于书画,看似凡事得过且过,却正是他的精明之处。

宇文玄苍对他不是没有防范,而最令他担忧的是宇文玄桓对苏锦翎的心思……

这份心思亦如他的人一般不露声色,然而去年秋天,雪阳宫内,瑶光殿前,苏锦翎识破他的煜王身份落荒而逃,文定王伸臂相扶,一句极轻却极关切的“小心”却是被他感觉到这其中的微妙。

他深知苏锦翎一直向往一种恬淡平凡而自由的生活,而这种生活在他所认识的人中,在苏锦翎所能接触到的人中,只有宇文玄桓才能给予。所以文定王才会这么云淡风轻,这般从容自在,是已经笃定自己会赢了她的心吗?文定王看似无欲无求,而这个人想要的,却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如此,再莫道其心无觊觎,再莫道其毫无贪念!

他冷笑,却见那人依旧轻和如风,只再扫了一眼他袖上的淡墨,微敛了眉,权作告辞,便飘然而去。那一袭云白的身影在来往穿梭的混乱中是那般淡定从容,却让宇文玄苍的眸地愈见深沉。

“四哥……”宇文玄朗从身后赶来,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正为自己今天的险些弄巧成拙而内疚着。

宇文玄苍却好像丝毫不在意,只问了句:“玄铮呢?”

宇文玄朗急忙回头……方才那大脑门还咧着嘴将那碧玺扳指套在手上向他炫耀,这会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他的目光在纷纷撤退的大臣与收拾血腥的侍卫之间看了一圈,皱起眉头:“想来是去秋阑宫跟清宁王报喜去了……”

宇文玄逸……

宇文玄苍眯起眸子,眉心紧蹙。

————————————————————

其时,苏锦翎正在秋阑宫陪着瑜妃打牌。

不仅是她,整个秋阑宫上下对外面那场惊险都一无所知。其间倒听到段极为热闹的声响。惜晴立在珊瑚长窗前翘起脚,自是什么也看不到,只嘟囔着:“好像打起来了……”

宇文玄逸唇角衔着一丝魅惑的玩味,只言:“你再不过来本王可就把你的银子全挪走了……”

惜晴一扭身,跑到瑜妃跟前:“娘娘,王爷欺负我,王爷把奴婢的银子全送了锦翎了……”

苏锦翎的脸顿时红了。

其实她今天来探望瑜妃,根本没有想到会碰上宇文玄逸,还只当是他也在晨光苑参加龙舟大赛。

然而进了殿,惜晴就拉住她的手:“今儿真巧,王爷也在……”

因为宇文玄苍的警告,因为她对清宁王心思的微有察觉,很想抽身而退,却是不妥,而且惜晴捉住她的手就不肯放,像是怕她跑了般,直扯进门去。

甫一撩开那水晶珠帘,就见秋水色熟罗帐子半垂半挽,瑜妃歪在梅花软枕上,一袭冰色长袍的清宁王正端着药碗,将一匙琥珀色的液体送入瑜妃口中。

“娘娘,您病了?”她急忙奔到床前。

瑜妃苍白的脸勉强牵出一丝笑意,眸中却尽是欢喜:“没什么病,不过是日前多晒了会太阳。吓到你了?都是逸儿,非要我摆出病的样子……”

说着,便要下床。

二人急忙扶住。

瑜妃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不觉满心欣慰。然而思及儿子心底的苦,又叹了口气,眼底微涩。

“你来了我就有救了,否则非让逸儿闷死在床上不可!”

宇文玄逸便浅浅的笑,笑中少有的没有了妖蛊之气,只纯良得如同夏日朝露。

扶瑜妃坐在芙蓉榻上,瑜妃却仍不肯放手:“我总琢磨着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能碰到一起,上次好容易遇到了,逸儿却又被太子叫去了,今日可是清闲了。惜晴,快把‘绿梧’取来……”

绿梧是瑜妃最爱的琴,为皇上所赐,平日只是亲自除尘调试也舍不得用,此番请出来定是想让他二人合奏一曲以偿夙愿了。

苏锦翎急忙推托:“奴婢琴艺拙劣,怎能与王爷……”

“锦翎姑娘过谦了……”

清宁王眼尾低垂,唇角噙笑,语气轻轻,却是话里有话。

的确,他并非第一次听她弹琴。

她语塞,眼睁睁的见惜晴宝贝似的捧来绿梧。

清宁王已是持笛在手……

她顿觉自己是被赶上了架的鸭子,只得坐到窗前,拂手其上……

却听得一声“慢!”

清宁王自袖中取出一只漆木小盒,递给她。

那小盒分外眼熟。

打开……

果真!

她没留心瑜妃和惜晴飞快的交换了下眼色,继而微露笑意,她只盯着那一副玳瑁指甲……怎么会?难道他知道自己今日会来秋阑宫?自知语亭别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那里,那么这副玳瑁指甲……他是一直收在身边吗?

瑜妃的催促令她回过心神,她急忙摒弃这些近乎自恋的想法,戴上指甲,随意一扫,在琴弦上划过一串泠泠之音。

“久未听闻,锦翎的琴艺可是大有长进……”瑜妃由衷赞道。

苏锦翎赧然一笑,轻拢慢捻抹复挑,弹起了那曲《丁香雪》。

只是她铮铮淙淙的弹了半天,也不见笛音奏响。

诧异的回眸望了那人一眼,却见他正笑着看自己,眸中春意幽幽。

她红了脸急忙掉转目光,然后便听一丝声音仿佛从极遥远处飘来,渐行渐近,如云雾般围着自己盘旋环绕。

方才的尴尬与疏涩不知不觉的消失不见,琴音就这般从容如流水倾泻,与笛声交相辉映,相依相溶。

只奇怪的是,《丁香雪》原本是笛曲,即便是合奏亦应以笛音为主,可眼下听来,却是笛音环着琴声,清幽护着柔婉,一路飘摇直上。若是琴音弱下来,笛声也低鸣盘桓,不肯高声;若是琴声有探寻之意,笛音便徘徊不前,似有等待之心……

就这般奏完一曲,回视瑜妃,却见她若有所思,眼角微有泪光。伸了手,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字。

她走去坐在瑜妃身边,瑜妃牵了她的手,轻声道:“以往,我只是想着你们二人合奏会是怎样的妙境,而今真的听了,若是……我死也无憾了……”

“娘娘……”苏锦翎无暇去想瑜妃话语间停顿之处的深意,只是觉得瑜妃此语分外不祥。

瑜妃笑了:“你这一来,我这精神便好了许多,又听了你二人的合奏,倒比灵丹妙药还解病痛。惜晴,快把纸牌拿来,今日我这秋阑宫里要热闹热闹呢……”

惜晴笑着取来纸牌,开始进行欢乐斗地主。

不过瑜妃毕竟体力不支,只玩了两局就唇色泛白,被惜晴扶去床上歇了。

“别管我。惜晴,你代我玩,我看着你们热热闹闹的,心里也开心……”

惜晴自入宫就跟随瑜妃,是个被宠坏了的丫头,听闻此言,也不客气一番就坐了上去,而后便发现……上当了!

不管她手里是什么牌,不管她是当了地主还是农民,只是一味的输。

当然,她知道苏锦翎不会这般耍弄她,关键是清宁王,却又看不出他用了什么手段,只唇角衔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有条不紊若无其事的摸牌出牌。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坐在这不过是个摆设,是为了给清宁王创造点机会,可毕竟是女孩心思,久了也不平衡了,便蹭到瑜妃身边撒娇。

苏锦翎脸色顿红,掀睫瞅了宇文玄逸一眼,却见他正摆弄那副纸牌,听着惜晴的抱怨,唇角笑意愈深。

苏锦翎盯着那双优美修长得不像话的手,回忆方才种种,也找不出他究竟何时放了水。

她有些不自在,遂更觉殿内闷热。

瑜妃身子不好,夏季也是畏寒的,所以秋阑宫便不置冰。宇文家族的人体温寒凉,所以即便是在这样热的天气中依旧清凉无忧。

162郑重之托

苏锦翎本也是个耐热之人,怎奈惜晴这一番玩笑令她分外紧张,鼻尖便不知不觉的渗出一层细汗……

她方拿了帕子拭汗,便见视线内出现一物……一把象牙骨的折扇,正拈在宇文玄逸手中。

她轻声谢了,接过来。

折扇轻摇,一股淡淡的异香随风飘散,直飘到宇文玄逸身边。

他微皱了眉……冰雪优昙?!

冰雪优昙香味奇特,再加上她自身亦有体香且时常变化,溶在一起本难以分辨,关键是冰雪优昙遇水便会自然从其他香气中分离出来,这才被他察觉到了。

她受伤了?

不,那冰雪优昙的香气分明是自颈间、自抹胸之内散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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