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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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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妃只“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话。

这工夫,天空又热闹起来。

惜晴忙同苏锦翎扶了瑜妃往问月楼而去。

烟花朵朵,绚丽无边。光线明暗中,一个男子翩然立在楼上,擎着一柄淡墨纸伞,白狐风麾迎风飘摆,卷起雪花纷飞。

“文定王果然好风采!”瑜妃赞了句。

苏锦翎却有片刻失神,因为在目光触及的刹那,她还以为看到了宇文玄苍,可也就在此刻,她忽然想到为什么以前在偶尔看到文定王时会有种熟稔之感。说起来二人倒真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文定王为人平和,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对谁都谦和有礼,而宇文玄苍冰冷淡漠,只有私下里才……

烟花欢腾跳跃,几点彩星落在宇文玄桓的眼中,熠熠闪动。

“玄桓参见瑜妃娘娘。”宇文玄桓裣衽为礼,风姿雅逸。

“王爷今日好雅兴……”瑜妃微微一笑。

“府中无趣,婉儿身体又总不好,便带她出来走走……婉儿,还不给瑜妃娘娘请安?”

白狐风麾后面露出个小脑袋,往这边瞧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瑜妃顿觉有趣:“婉儿,快过来,让本宫瞧瞧你长多高了?”

“婉儿平日少来宫中,不大懂规矩,我又疏于管教,让瑜妃娘娘见笑了……”

“哪里哪里?”瑜妃已是蹲下身子,满脸慈爱:“婉儿,让本宫抱抱?”

在宇文玄桓的催促下,婉儿不情不愿的从披麾后面移出来。

那是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灵气十足,看着就让人喜欢。

瑜妃喜欢得不行,就要抱她起来。可是身子实在太弱,竟是抱不动这个小娃娃,于是只能将她揽在怀中,一会捏捏她的丫髻,一会摸摸她的大红织锦镶毛斗篷,不停的逗她说话。

婉儿嘟着小嘴一言不发,眼睛只盯着旁边的两个人。

“听说你年前病了,如今身子可是好了?”宇文玄桓眉目温存,语气轻和得如同飘落的雪花。

“谢王爷关心,已是无碍……”

“今夜出来走走也好,只是病体初愈,自是要小心着凉……”

宇文玄桓打量了她身上的软毛织锦披风,不动声色的摇摇头,臂一抬,似是要解了自己的白狐风麾……却是将手中的伞递了过来。

一阵风蓦地打斜吹过来。

飞雪入眼,苏锦翎不禁微侧过身子……

却忽觉拂起的衣摆骤然静止,薄雪翻滚的地面上,一个高大的影子于红绿交错的明暗中稳稳的为她挡住了风寒……

回眸,只见一双温和的眼,那柄纸伞亦于风雪中稳稳的撑在她头上……

“婉儿长得真像王妃呢……”瑜妃的一句漫不经心的赞叹飘了过来。

“我要母妃,父王,我要母妃……”

婉儿小嘴一瘪,当即哭了出来,又在瑜妃怀里扭来扭去。

“王爷,您看……”瑜妃满脸的歉意。

宇文玄桓笑了笑,抱过婉儿:“婉儿不哭,父王不是说母妃去了很远的地方吗?父王几日前还看过她,她说过段时间就回来看婉儿……”

“真的吗?母妃真的会回来看婉儿吗?”婉儿小脸哭得通红,模样楚楚可怜。

“当然。”宇文玄桓笑得温润轻和:“婉儿还记得母妃走了几年了吗?”

婉儿开始噘着小嘴数手指。

“婉儿还记得母妃长什么样子吗?”

长睫忽闪,小嘴一瘪,又要哭。

“其实母妃早就回来了,就藏在人群里……”

婉儿立刻回头张望,目光落在苏锦翎脸上,有怀疑有警觉,又赶紧越了过去。

“那她为什么不出来看婉儿?”

“母妃在等婉儿变成一个听话的小姑娘才会来看婉儿……”

“婉儿听话听话……母妃好坏,为什么婉儿的母妃和别的小孩的娘不一样,人家的娘都是天天陪在小孩身边……我不喜欢母妃了,我不要见她……”

婉儿说着说着就哭闹起来。

“婉儿,你再这样不听话,父王也不喜欢你了……”

婉儿微微一怔,继续哭闹。

瑜妃这边的人齐齐上阵,都哄不好一个小郡主。

“锦翎……锦翎……”

一阵呼喊夹杂着风雪传过来,一听这风也吹不散的大嗓门便是宇文玄铮。

循着望去,发现那翻卷着的披麾旁边似是还跟着一个小人儿。

苏锦翎看了一会,忽然眼睛一亮,立刻拎起裙裾顺着台阶奔下去。

风雪中,宇文玄桓看到她附在宇文玄徵耳边絮絮低语。

只一会工夫,裹着紫貂披风宇文玄徵便出现在问月楼,皱着眉头:“是哪个小娃娃在哭?”

见眼前忽然多了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婉儿渐渐止住哭声,抽泣道:“你是谁?”

“我是宇文玄徵,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皇叔’?”

“皇叔?”

婉儿睁大眼睛,应是很难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点个小皇叔。

“嗯。”宇文玄徵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不信可以问问你父王。三皇兄,你说是也不是?”

宇文玄桓含笑点头。

婉儿依旧忽闪着大眼打量他,倒弄得宇文玄徵不耐烦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让父王抱着?快下来,皇叔带你去看梅花……”

“看梅花?”

“是啊,锦翎,上林苑的梅花开得可好看呢,你要不要同去?”宇文玄铮急忙道。

“八殿下难道只是要单请锦翎一人,连瑜妃娘娘在此都不请一请吗?”惜晴故意刁难他。

“自是要请的,我这不是还没等出言相请就被姐姐抢先了吗?”宇文玄铮挠挠脑袋,目光却只看向苏锦翎。

惜晴绷着脸瞧了他片刻,忽然笑出声来,连瑜妃也笑了:“好了,同去,本宫记得也好久没有看过梅花了……”

宇文玄铮讪讪的。自过了年,苏锦翎总像是躲着他似的,弄得他这么长时间也没和她好好说上几句话,他已是宽宏大量的放了苏穆风一马,难道那家伙恩将仇报的去找她嚼了舌头根子?这个混蛋,早知道如此他就……唉,他能怎么样呢?只可恨今天好容易得了机会可以同她将前事说开,这花前月下的她心情也会好许多吧,却偏偏呼啦啦的跟了这么一大群人,要知道他为了甩开那自从除夕宫廷家宴后就开始变得难缠的侧妃不得不事先约了宇文玄徵来长信宫找他赏梅骗过那个总是伤春悲秋的女人,可是……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那小东西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婉儿早已不哭了,俩人牵着小手在前面飞跑着。

宇文玄桓笑意微微的睇了苏锦翎一眼:“刚刚……多谢!婉儿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有时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有时候大人的确很难理解小孩子的心思……”

苏锦翎考虑是不是应该用上“代沟”这个词,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小孩子与小孩子在一起倒比较容易沟通些。有时真羡慕他们,即便吵了架,不出一会工夫就好得又跟一个人似的……”

宇文玄桓听她初时见解很是成熟,到后来又充满了孩子气,不禁莞尔。

宇文玄铮见他们二人聊得热闹,想到自己一番苦心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脸愈发绷得紧了。

瑜妃面带微笑走在梅林中,时不时的轻咳两声。

“娘娘……”惜晴拉着她的袖口,睇向身后那一双男女,欲言又止。

瑜妃瞧了她一眼,伸指攀下一支梅花,吹掉那枝上清雪,似是无意般说道:“本宫的眼光不错吧?”

惜晴一怔,立刻会意:“娘娘的眼光自是最好的!”

“清宁王府的台阁绿萼应是开得更好。”瑜妃笑意愈深,微阖了眼,深深的嗅了嗅那半开半合的江砂宫粉,幽声道:“春天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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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确来了。

一夜春雨后,地便绿了一片,杨柳枝柔,摇翠点苏。

105人面茶花

鸟儿的叫声清丽起来,风亦柔和起来,带着潮湿的清香,将天栾城的每一处都染做一派春意。

最美的当属明霞院。

虽然此际梅花尚在吐露芬芳,却已被茶花抢去了风头,那明霞苑的茶花竞相吐蕊,朵朵压枝。风吹过,摇曳生姿,芳香阵阵。无论远望还是近观,均如霞雾萦绕,明艳照人。真个是“似与春风相解语,枝头绚灿泛霞光”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据说在帝京,茶花开得最好的一处却是在清宁王府,那清宁王人才出众,府中的花也是艳压群芳,相比下,天栾城的明霞苑倒显得有些逊色了,却仍旧吸引着妃嫔宫女往来穿梭,尤其是二月十二花朝节这日,明霞苑几乎被挤得没了落脚之处,枝头不仅是花儿明媚,还飘垂着各色的彩条。

因为此日是花神的生日,宫廷民间皆剪彩条为幡,系于花树之上,名曰“赏红”,表示对花神的祝贺,之后还要到花神庙去烧香,以祈求花神降福,保佑花木茂盛。

当然,祭花神的并不全是女子,苏锦翎她们到时,正撞见襄王在帮王妃安容和两个夫人往花枝上系红绳。

襄王身材异常魁伟,即便隔着黑色蟠龙纹锦袍亦是能看出臂上的肌肉隐隐突起。

苏锦翎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每次见到都会立即想起那座著名的雕塑《大卫》。且襄王肤色亦是健康的古铜色,面部轮廓刚劲有力,是典型的美男子。

只是这个美男子总是一副傲慢之态,一侧唇角微斜,似是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就包括从王妃安容手里接过彩幡时亦是满脸的不耐烦,悬挂之际又因为用力过猛扯断了红绳,当即将彩幡掷在地上,大步离去。

那两位夫人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系了手中的彩幡,妖妖娆娆的追了襄王去了。

只余安容立在树下,面上无悲无恼,拾了地上的彩幡,无奈何却断得始终连不起来,只得叹了口气,将彩幡搭在枝头上,然而未及她离开,那彩幡便滑落在地。

低头再捡时,面前忽然出现一条彩幡,循着望去,却见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

她沉默片刻,接了那彩幡,系于枝头。

离开时回头瞧了那小宫女一眼,但见她已同其他宫女跑到茶花林中,一袭碧湖青色襦裙虽极素淡,却难掩笑靥如花,竟将枝头的灿烂都比了下去。

她的唇边也不觉露出笑意,转眸之际,忽然看到对面廊庑下立着一人,却是几乎隐于花海中,只有一角雪色时不时的飞出枝下。

那人的脸被廊檐遮做一片阴影,难辨神色,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那双一向冷锐的眸子此刻满是柔情深深,正执着的望着那个碧湖色的身影。

心下讶然,然而他所对的方向亦是煜王府女眷的所在……

不禁暗笑自己多事。或许是因为煜王从不参与这些女儿之事,不过听说他现在极宠夫人方逸云……这便也难怪了。

再回头时,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个穿湛蓝袍子的少年,二人低语片刻后,他又往那边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仍旧觉得他是在看那个碧湖色的身影。只可惜那小宫女一直背对着他同其他宫女在花间忙碌,而且依那个角度,怕也是难以看到隐在花林后的煜王。

“锦翎……”

一个爽朗的声音自茶花深处传来,而先于这声音杀出的则是一身缂丝锦袍的九皇子宇文玄徵,后面紧跟着文定王的郡主宇文婉儿。

蝴蝶似的小姑娘站在花树下兴奋跳跃:“父王,我要赏红,父王,我要赏红……”

宇文玄桓从廊庑下走出,笑着抱她起来,让她选了最满意的枝条系了彩幡。

宇文玄徵故作稳重,眼睛却巴巴的瞅着那彩幡。还一蹦一蹦的要将它拽下来,气得婉儿直叫。

安容注意到煜王此前本已打算离开,却不知为何停住脚步,再次望向这边……

“锦翎……”

苏锦翎循声看去……刚刚便好像听到宇文玄铮叫她,她已是瞧了半天,却是连人影都不见,是自己幻觉了还是这花成了精?

刚转了头,又听得一声唤:“锦翎……”

她没好气的看过去,然而还没等看到宇文玄铮先听得四下一片惊呼,随即是一片死寂。

诧异间,只听他笑声朗朗自茶花后露出硕大的脑门,诡谲的冲她挤一挤眼,然后往旁边一让……

似是有清风袭来,吹动了半白半粉的茶花,吹落了几片轻盈的花瓣。

花枝浮动处,缓步踱出一个男子……

一袭白中泛着蓝星的敞袖衣袍,衣襟虚掩,腰间只拿宫绦松松的一收,意态极是闲散,却难掩身条昂扬,俊骨临风。长发如墨,亦是拿丝带于中间松松的一拢,只余几缕散发于行动间飘逸翻飞。

浑身上下无一丝装饰,却无端端的牵引着人的心神。

也不知是谁难掩激动的惊叫了一声,他便十分随意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狭长微挑,就那么斜斜的看过来,眼梢流星,似在笑,又非在笑,而仿佛无限风华尽在这一双眼中,霎时屏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有那么一瞬,苏锦翎也觉得心跳静止。

那双眼……似是在哪见过……

眼前忽的闪过一个白衣少年,半躺在池塘边的绿荫之下,偏过头来望向她。眸子半开半闭,魅惑异常,妖蛊异常……

是他?!

若是无这双眼,她定会以为“玄逸”不过是个音同人不同的名字,而回忆恰在此刻又往旁边挪了一步……

……“哈哈,无碍!玄逸,以后救人要先学好本事,省得让你四哥再去救你……”

四哥……便是宇文玄苍吗?

原来当年救自己的人竟是他?!

心潮涌动,怪不得在船上跌倒,他护住自己时曾低声道“能救你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

还有那经常浮现在梦中的冷锐的眼……

原来他早就认出她了……

此刻若说人世间没有缘分存在,谁又会相信呢?

“六哥,就是她!”

宇文玄铮抬臂一指,那兴奋得发亮的目光就好像是警察叔叔发现了潜逃多年的特大号通缉犯,而且未及声音落地,人先蹦到苏锦翎面前,弄得打后面跟过来的宇文玄瑞叹息的摇着泥金折扇,把自己那一颗油光水滑的圆脑袋扇得来回晃动。

宇文玄铮几乎是把苏锦翎抓到了宇文玄逸的面前,苏锦翎抬眸瞧了他一眼,心脏咣的撞在胸壁上,赶紧垂下眼帘。

这个男人实在是……她拼命的在脑子里搜罗当初那些秀女形容他的诸多美妙字句,偏偏一句也想不起来,便打算自己弄出几个词来概括,偏偏所能想到的都无法尽述他的……美。

的确,他美得无与伦比,美得令人无法逼视,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词在看到他后都得宣布集体自杀。然而又不像女子一般阴柔,眉宇如峰,如墨点染,清雅俊逸,唇艳如丹,唇角衔笑,不语自芳。然而若说真的美到什么程度也不尽然,只是端端的就是摄人心神,举手投足虽似漫不经心却尽显风流蕴藉韵致无边。此等男子果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她终于恢复记忆了,难怪女孩子们要为之疯狂,难怪瑜妃每每谈起这个儿子,唇边的笑意会那般满足又醉人。

虽是垂着眼帘,却觉得他的目光好像落在她身上。好奇的掀睫一瞧,正见他垂眸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心跳再次慌乱。

这货不是人这货不是人……苏锦翎在心底默念,这货是妖孽这货是妖孽……对,生得过于魅惑的男子非妖即孽!

这么一想,心里的迷乱顿时豁然开朗,又犹如放了根定海神针,还有了种降妖除魔的勇气。

镇定抬眸,对上那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目光,心底虽是一震,却不再慌张。

那魅惑的眸子似是流出笑意,却只是一瞬,转眼便是一副云淡风轻。

宇文玄铮却是分外得意。他早就想把他那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六哥带给苏锦翎瞧瞧,就像急于向无知者显摆一件宝物一般。要知道他早已将苏锦翎当作宝贝“献”给了宇文玄逸,最近他与宇文玄逸的畅谈的中心话题就是她,当然也只是他一个人哇啦哇啦的讲,宇文玄逸都是手执书卷斜倚在贵妃榻上,但笑不语。若是宇文玄瑞在场则是长吁短叹,摇头晃脑的表示无奈。

苏锦翎已是有点恼了,宇文玄铮总是干这种没头没脑的事。叫她过来干嘛?和一个妖孽大眼瞪小眼?周围已是略有骚动,估计她若再待下去,那些个又妒又恨的目光就要把她凌迟了。

“你上哪去?”宇文玄铮一把捉住她的臂,又冲来路怒吼:“磨蹭什么呢?小爷还等着呢……”

几个太监抬着锣鼓抱着胡琴小阮之类又拎着椅凳的自廊庑入园,在小宁子的指挥下安置好,坐稳,拿出了专业姿态,统一的看向这边。

苏锦翎愕然,宇文玄铮这又要搞什么鬼?

106贵妃醉酒

“来来来,锦翎,咱们合作一曲……”宇文玄铮已经拉开了架势跃跃欲试。

什么?苏锦翎几乎要跳起来,什么合作一曲?

“今儿是花朝节,是百花的生日……你看这花开得多好啊,天气又这么晴朗,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呢,哈哈……既是如此,何不歌舞庆祝?”

苏锦翎觉得眼前这个家伙简直是个怪物,他是不是疯了?

周围的人则是看得明白,立刻欢呼叫好。

苏锦翎气急,这人是有病吧,你若是要疯,我可没空陪你!

“姐姐,”一个小宫女拉住她:“姐姐你就唱一个吧……”

另一个急忙凑上来:“是啊,平日娘娘也去雪阳宫,可是从不带上我们……”

“你若是能唱上一曲,清宁王说不准还能多待上一会……”

恍然大悟,其实这才在这群宫女的真正目的!

“姐姐,殿下都练了好久了,就等着今天了。”小番子的眼神倒是如小白鼠般可怜,且悄声道:“姐姐若是能应了殿下,我们这段时间还能有点好日子过,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

苏锦翎的确早有听闻这位八殿下平日里就喜欢在长信宫吼上两嗓子,有时行在路上来了心情也要高歌一曲,惊起飞鸟一群。这若放在现代怕还是个摇滚青年,而这半年则练得愈发勤奋,还极具表演欲望,时不时的将宫里的人集合起来听他呜哩哇啦的演练,有时还让太监捕捉路过的宫人进去看他表演,场面越搞越大,据说许多人都被折磨得痛苦不堪,有的已接近崩溃的边缘,神经极度衰弱。

看吧,连小番子这么年轻的孩子都有了黑眼圈,可见宇文玄铮最近折腾得不轻。

小宁子讪笑着颠过来,唇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黑眼圈内尽是哀婉。

再望向宇文玄铮,不仅是眼睛,就连那突兀的脑门都昭示着兴奋期待与楚楚可怜。她觉得他最好再扯条标语,上书一行大字……请体谅一下一个艺术小青年的心吧,阿门!

如此,他今天是铁了心的要举办一场大型义演了!

“但不知八殿下都会些什么?”

宇文玄铮眼睛一亮,大手一挥:“《桑园寄子》、《辕门斩子》、《朱砂痣》、《锁麟囊》、《霸王别姬》、《牡丹亭》、《长生殿》、《梁山伯与祝英台》、《打金枝》、《铡美案》、《穆桂英挂帅》、《花木兰》……任点!”

原来八殿下练的都是戏曲,不过似乎也确实很适合他的大嗓门,且瞧他的洋洋得意,更是胸有成竹。

“要不咱们来个《霸王别姬》?”

的确,他很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霸王之气,只可惜她才不要做苦命虞姬。

让我为你引剑自刎,想得倒美!

“奴婢只会《贵妃醉酒》……”她极是谦卑,心里却已打定主意要捉弄他一番,谁让他给自己出难题?

“《贵妃醉酒》?”宇文玄铮挠挠脑袋打量自己。

他是要唱主角的,可是自己这副身材怎么看也不像贵妃,杨玉环就是再胖还能魁梧成这样?

“八弟,演不了贵妃还有高力士和裴力士……”

宇文玄瑞早已看出苏锦翎的小心思了,以扇掩唇的忍笑,还凑到宇文玄逸耳边低语。

宇文玄逸唇角一牵,亦是饶有兴致的看向他们。

此刻,立在远处的方逸云已将目光移出眼前这团热闹望向被茶花半遮半掩的廊庑,但见一角雪色若隐若现。

他早该走了,怎么,是舍不得……还是不放心?

宇文玄铮很是为难,他是特意要趁此机会展示一下,这么多的观众,上哪找去?而且与苏锦翎合作亦是早有预谋,他甚至还有个更出彩的打算,可今天却成了配角……不过即便是配角,高力士也得是第一配角!

“也罢!你过来……”

抬手招来小宁子……

“不行,奴才不行啊……”小宁子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额角当即挨了一爆栗:“什么不行?昨儿个你演虞姬不是还好好的吗?”

众人立即大笑。

“而且今儿这角色正适合你……”

可是话音未落,宇文玄铮立即看向苏锦翎,方觉中计,待要反悔,又觉影响自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英雄气概,再加上宇文玄瑞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一个劲引经据典的怂恿他,总结起来的意思就是“为了艺术要勇于献身”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于是他便准备献身了。

看样子宇文玄铮的确是按照剧目认真操练,而且是反复操练,几个宫女太监的步法身段眼神都极有台风,而且很是规矩,若换上一本正经的戏剧行头,还真能糊弄一阵子。

在场的宫人头回见到这阵势,都摆出十二分的兴致来,有的还特意飞奔回去寻要好的宫人一同看这场热闹。

这出戏说的是唐玄宗先一日与杨贵妃有约,命其设宴百花亭赏花饮酒。次日,杨贵妃携高、裴二位力士先赴百花亭,备齐御筵候驾,不想唐玄宗车驾迟迟不至。后有人忽报皇帝已幸江妃宫,杨贵妃闻讯借酒浇愁。

这边厢,宇文玄铮与小宁子已经有模有样的念完对白,一声“请”字稍歇,分列两侧,宇文玄铮还顺便冲苏锦翎挤挤眼。

二月二那日,皇上摆戏畅音楼,璇嫔便点了这出《贵妃醉酒》。

她记得此剧似是源自昆曲剧目,不想在这个时空难辨的天昊国亦是早有演绎。唱腔方面虽然与她前世所见略有不同,不过此戏目重在通过优美的歌舞动作,细致入微逐层深入的体现杨贵妃由期盼到失望,由孤独至怨恨的复杂心情,其中以三次饮酒最为关键。

挨不住宇文玄铮一个劲催促,况众人亦翘首以待,而且……这事似乎也真的蛮有趣。

苏锦翎瞪了宇文玄铮一眼,徐徐开腔。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又转东升。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四下里立刻响起叫好之声。

瑞王不愧是帝京众多商号的股东,立即瞅准了商机,遣随身的太监端了个托盘转圈去收“收视费”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高力士更加卖力,几乎有抢戏的嫌疑,已经数次把杨贵妃的台词给念了,裴力士干脆就成了摆设,弄得一出有点悲凉色彩的剧目变成了搞笑小品,后来高力士还替贵妃把酒给喝了,到最后也不知是贵妃醉酒还是高力士醉酒了。

周围笑作一团。有人不干了,说最精彩的就是饮酒这段,强烈要求重新来过。

宇文玄铮无法,只得作势道:“刚刚力士替娘娘试酒,现在看娘娘酒性不足,只恐还得饮酒,你我小心伺候。”

苏锦翎一本正经道:“高、裴二卿,你娘娘酒性未足,看大刑伺候。”

情急口误,小宁子当即笑倒:“启禀娘娘,是‘大觥’不是‘大刑’……”

“她不识字!”宇文玄铮粗声大气的接了一句。

众狂笑。

苏锦翎气坏,甩手就要不干了,小宁子好说歹说给劝了回来。

上大觥。

宇文玄铮再次抢了裴力士的台词:“你我打扫打扫,摆试起来。有请娘娘!”

乐曲悠扬中,杨贵妃“衔杯”下腰饮尽三斗醉。初用扇子掩杯缓啜,再弃扇快饮,最后则是一仰而尽。

纤腰如缕,袅娜娉婷,裙袂翩跹,仙姿邈邈。

周围叫好不绝,欢呼雷动。

可是就在苏锦翎最后一次下腰饮尽杯中酒时,忽然发觉一切瞬间安静下来。

诧异间,只见一角明黄飘入视线,渐行渐近中,袍襟下端绣江牙海水纹就那么一漾一漾的移了过来。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之声震耳欲聋。

有那么一瞬,仿佛一切归于静止。

神思回转之际,她已旋身而起,摘了杯子急忙拜倒,帕子一扬……

“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是就在这帕子一扬的工夫,那杯子脱手而出,然后“叮”的一声,好像砸在了什么东西上,紧接着便有压抑的笑声传出,又急忙忍住,却是忍得辛苦,不停的在那吭哧。

然而仍是静寂,静寂得几乎寻不到心跳。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听到一个声音从头顶徐徐飘落,沉稳而威严。

“抬起头来……”

抬头?谁?我吗?

苏锦翎转着眼珠竭尽所能的左右看了看,但见大家都跪拜在地,而那绵延不绝的“疆山万里”就在眼前微微摆动,踏云朝靴在袍摆下若隐若现。

她略掀了眼睫,自眼角一点点的看上去,却直接对上一双锐利的眸子。

心一惊,慌忙垂下眼帘,却是生出一丝疑虑……这样一双眸子,似是在哪见过……

而就在这一瞬,她好像听到一个名字,然而那声音太轻,搅在隆隆的心跳中,只一忽就被湮没了。

又是良久……

“这是在干什么?”声音依旧沉稳,却好已多了几分轻松的意味。

“回禀父皇,是儿臣为了庆祝花朝节,特在此摆戏……”宇文玄铮敢作敢当,立刻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107花雪迷离

“摆戏?”语气已是饶有意味了。

“是,儿臣还特请观赏者赞助,以备善事之资。”宇文玄瑞亦坦言道。

“二位皇弟真是深谋远虑啊!”

伴着这轻缓慵懒的声音,杏黄色刺绣八爪龙的袍摆移入视线。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它的主人恰是苏锦翎尚身为秀女莫名其妙出现在太极殿时那个言她是“毛遂自荐”的人。那音色依然华丽动听,正如那流光溢彩的袍摆一般,然而却依然如那日一般莫名其妙的令人生厌。

“二位皇弟如此亦不过是为太子分忧而已。”

此语气极为轻慢不屑,与此同时,墨黑如铁的袍摆移至杏黄色的袍摆旁边,沉郁的服色仿佛一朵乌云一般遮住那灿烂,正是去而复返的襄王宇文玄缇。事实上,他不过是看着太子随皇上前往明霞苑方故意跟来,却让王妃安容以为是来寻找自己,不禁绯红了脸颊。

然而众所周知,宇文玄缇和太子一直不对盘,时时处处都是要较量一番的,而此刻竟然当着皇上的面亦毫不避讳……众人不禁更加屏气敛声,既想看皇上如何处置,又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哈哈……”皇上忽然大笑起来:“朕只听得这边热闹,特来瞧瞧,可你们怎么都……唉,平身……”

众人面面相觑,而后异口同声道:“谢皇上!”

大家纷纷起身,苏锦翎因为过度紧张,早已腿脚酸麻,竟还跪在地上。

“你怎么还跪着?莫非是要皇上亲自扶你起来?”

宇文玄晟没有好声气。他本是准备看一场好戏的……清宁王最近势头又劲,若是能借此给他点颜色……可惜就这么结束了。唉,皇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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