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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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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多日,苏锦翎亦多少了解点宇文玄铮的脾气。他的火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若是正在燃烧之际,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事来,几日前不把煜王府的迎晖厅都给拆了吗?

“不过是几句话,她是同奴婢开玩笑的……”

“苏锦翎,下次说点经得住推敲的谎话!”宇文玄铮冷笑。

她又不是诸葛亮,上哪来那么多瞬息万变的灵巧心思?

“殿下若真是要打死她,便是想置奴婢于死地,不如连奴婢一块打死吧……”

“你还来劲了是吧?”

宇文玄铮本是要替她出气,不想她却不领情,还和他犟上了。这个苏锦翎,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

不过难道真的要一并打死?可他若是不罚她,颜面何存?若只是他二人便罢了,还偏偏多出个典灯来……

小宁子见势不妙,急忙附到他耳边低语两句。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你二人罪责不同,当然不能一同论处。来人,先将余典灯拖出去,掌嘴一百……”

立即有太监一左一右架住她往外走。

典灯大叫:“奴婢是雪阳宫里的人,殿下就算要罚奴婢也要问过贤妃娘娘……”

不知死活的东西!

宇文玄铮大怒:“加五十……”

“殿下,苏锦翎忤逆殿下,该当何罪?殿下不能赏罚不公?”

宇文玄铮几乎要爆炸了,“加五十……再加五十……”的一迭连声的喊,最后外面终于没了声息,估计先自吓死了。

苏锦翎跪在地上,面无表情:“殿下要如何处置奴婢,奴婢悉听尊便。”

宇文玄铮看着她冷着张脸,想到最近的流言,知道她受不不少委屈,心里的火也消了。

回头看看小宁子,小宁子立刻知趣的退下。

“你……咳咳,小爷当然要惩罚你。就罚你……给小爷梳头吧……”

苏锦翎当即抬起眸子。

“怎么?不愿意?”宇文玄铮虎起脸。

“奴婢自是愿意。”

说着,随手拿起给毛团梳理长毛的玉篦子。

宇文玄铮立刻挑起浓眉:“你……要拿这个给我梳头?”

“奴婢手边也只有这个。”她不屈不挠。

这小女子,是吃准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宇文玄铮哀叹,但他一点也不生气,倒觉得有趣,他就喜欢看她这样子,于是对着候在撷芳小院门口的小宁子招招手。

小宁子早就在紧密关注这边的动静……他这可怜的主子,平日就会瞪起眼睛凶人,砸东西,吓得他们胆战心惊,可是对哄女孩子却是一点招数都没有,偏偏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宫女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他治得服服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一边感慨,一边赶紧颠颠的小跑进来,奉上犀角梳子。

苏锦翎一看,这是有备而来啊。

只不过小宁子能揣把梳子,却揣不了凳子,结果宇文玄铮毫不客气的将毛团大人从小杌子上撵下来,自己坐上去,气得毛团围着他那绛红绣团纹的袍摆嗷嗷直叫。

“喂,刚刚她那么说你,你为什么不反抗?”

她的小手正拆着他密密麻麻的小辫子,牵得发根痒痒的……真舒服啊!

“她在说我吗?”苏锦翎手不停歇。

宇文玄铮声音一滞,她是傻了还是被气糊涂了?

却又忽然听她叹了一声:“若是人家已经那么认为了,反抗又有什么用吗?”

她一向最是懒于解释什么,有些事情不解释倒好,越解释越麻烦,而且愿意指责别人的人都是异常“自信”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如此,解释只能激化矛盾,到时自己气得不行,埋怨对方不讲理,却不知有些事根本就不需要讲理的,人们更看重其中的“趣味性”……

见她这般淡然,宇文玄铮心下有些不好受:“都是我,连累了你……”

今天他是看见了,他没看见的呢?这群拜高踩低嫉妒成性的家伙还不知要怎么欺负她。

“要不……我一会同贤妃娘娘说说,调你去我那里吧。谁要敢欺负你,看我不拆了她?!”

她手一停,继续忙活:“如此岂不是坐实了这罪名?”

“管他呢?!”宇文玄铮的脾气又上来了:“我就是要替你出口气!”

这八殿下,怎么总跟小孩子似的?

苏锦翎噗嗤一笑:“那你倒告诉我,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

提起这个他就火大。

那天,他见喜堂拥挤的人群里没有她,煜王又莫名其妙的飞走了。他也想走,怎奈皇上在那盯着。终于,皇上扛不住了,甩袖而去,他才得了自由。

听严顺说她留在迎晖厅,他便去了,怎料刚推开门,便见到宇文玄朗抱着她,还摸着她的头,脸都要贴上去了……

不过这么严重的细节,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于是只含混道:“那小子想占你便宜,被我揍了!”

苏锦翎看着他后脑勺一个明显的大包……即便被浓密的黑发遮掩,仍旧很突出……力的作用果然是相互的,如此可是同他的高贵的额头前后呼应了……

059醉翁之意

她便按了按……

他立刻跳起来捂着大包龇牙咧嘴:“都快好了,又被你拍大了!”

的确,他是养到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脸上的伤也好了才来找她的,可是这大包是宇文玄朗拿乌木矮几砸出来的。当时看那狠劲,好像恨不能就地结果了他。

他真怀疑他俩到底是不是双生子,怎么每次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不过就看这个比自己仅年长了半盏茶时间的哥哥竟能如此痛下毒手,尚源宫那半人高的青瓷千莲盆池他就不赔了!

苏锦翎忍住笑:“可是我并不认识七殿下,那天的事……”

一听宇文玄朗竟然要霸王硬上弓,更是气得立即就要冲往尚源宫。

苏锦翎急忙拉住他,却怎能抵过他的猛劲?一下子被带倒在地,手在地上一拖一拽,立刻渗出了血。

宇文玄铮于是安静了,却急忙抓起她的手:“要不要紧?”

但见那沙土混着血珠一点点的往外冒,急了:“小宁子……”

小宁子从天而降。

“快去找太医!不要那老眼昏花的张治中,让薛宁来……”

“不用不用……”苏锦翎拿帕子擦掉手上浮土,看了看伤口:“没事,洗洗就好……”

“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宇文玄铮怒吼,拉起她就要往院外跑。

“还不都是你……”苏锦翎故作生气。

宇文玄铮自知理亏,却不服输:“谁让你偏拦着?我这脾气……我又不是故意的……”

小宁子见情势缓和,松了口气,然而非常有眼力见的说道:“奴才去打盆水来。”

然后也不经主子同意,便飞跑出去,宇文玄铮在后面喊:“去找薛宁,顺便把昨儿太医院新送的药拿来……”

又低头:“痛不痛?”

苏锦翎不忍看他那紧张的样子:“痛什么痛?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是天潢贵胄只要一点点伤就大呼小叫的?”

的确,这点皮外伤对她而言不值一提。

“谁说的?小爷当年学骑马学射箭学剑术……哪个不是摸爬滚打,会怕疼?不过……你倒真挺不一样的……”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却碰到大包,再次龇牙咧嘴:“我那……”

他把“侧妃”二字咽下去,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对她提起:“我认识的女孩子,只要有一丁点伤,哪怕是扎根刺儿,都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你越说没事,她越以为自己要死了,真是……”

“殿下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

雪阳宫的人都说八殿下的侧妃是个春伤花夏怜水秋悲月冬吟雪多愁善感莫名其妙便会哭上半天的娇滴滴的人物,每每都要惹得宇文玄铮崩溃暴走。

小宁子恰好回来,及时为宇文玄铮解了围。

“怎么只有水和药?人呢?”

“回殿下,薛宁今日不当值……”

“什么当值不当值,去他家里给我把他拿这来!”

“至于吗?都已经好了的……”

苏锦翎洗好了伤,原本粉白的手掌边缘尽是一道道血痕,已经略肿淤青。

“这也叫好了?”

宇文玄铮一把扯过她的手,却是牵动伤处,见她咬唇隐忍,不禁再生愧疚。

“别动……”

他倒了青瓷小瓶中的药,轻轻涂在她伤口上。

那药清凉温润,香味奇特,竟好像是她与宣昌初遇时被小火龙咬伤脚,他随即遣段姑姑送来的伤药一般模样。

小宁子见苏锦翎面色泛红,以为终被自己那傻乎乎的主子打动,急忙不动声色的退了去。

宇文玄铮扯了内里中单,拿绢布细细的将她的手裹了,抬头刚要嘱咐一句,但见她颊生红云,眼泛水光,是他从未见过的动人模样,好像是一朵含露欲滴的婪尾春,不禁看得呆了。

苏锦翎回过神来,正撞上他的目光,顿时分外尴尬。

她拿起梳子:“过来梳头吧……”

他亦回过了神,懊恼道:“你都伤成这个样子,还梳什么头?”

“难道你就这样散着一半头发到处乱走?”

宇文玄铮对着地上的影子一看,果真,那是一个半边脑袋披散了头发的怪物。

“还不过来?”

看着她似嗔非嗔的目光,他的心里跟着一软,也没力气犟了,乖乖的坐在小杌子上。

毛团见又占了它的地方,立即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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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

严顺飞一般的疾行进入寝殿,于门外站定。

“出了什么事?”歪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的贤妃吓了一跳。

严顺在宫里已三十年,一向老成持重,怎么今天……

“文定王来看望娘娘……”

“哦,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贤妃重又闭上眼睛,话音却戛然而止。

文定王宇文玄桓一向不喜与人交往,即便对皇上也仅仅是例行的请安,他怎么会突然想到来雪阳宫看望自己?

“文定王听说娘娘病了,所以……”严顺心里也在纳闷:“娘娘,若是不想见,奴才……”

“见!”贤妃已站起身。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要看看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文定王今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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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定王宇文玄桓坐在檀木雕花交椅上,执着印有如意攒花云纹的盅盖悠闲的拨弄着水上浮茶,轻轻的啜了一口,也就在这时,眼尾再次飞快的扫了一眼四周……

她果真不在宫内,想必是领着毛团散步去了,只是不知这次又会在哪里不知不觉的迷糊过去?

也幸好她此刻不在。

他松了口气,心中却有隐隐的失落。

一阵裙褶窸窣声响起,他不慌不忙的起身,敛衽为礼。

“玄桓拜见贤妃娘娘!”

“免礼。”

贤妃在严顺的扶持下坐在主位,玄桓则待她落座方后退两步坐回客位之上。

“不知文定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不要介意。”

宇文玄桓急忙再次起身,姿态却仍不失闲雅,敛衽道:“玄桓惶恐,竟尚未递贴便来扰娘娘清净,还请娘娘赎罪!”

“王爷多虑了。虽然平日两宫少有走动,但王爷的才情依旧如雷贯耳。听说王爷最近正在修撰《天昊志》,需搜集一些可能亡佚的孤本,不知本宫是否可以帮上一二?”

贤妃果然好奇,简单的虚与委蛇后便直奔主题。

“实不相瞒,玄桓一向与后宫少有联系,今日进宫实有一事求于娘娘,方知娘娘身染微恙,玄桓实在惭愧。”

“不过是老毛病罢了,王爷不必挂怀。王爷到底有何事需要本宫帮忙?但说无妨。若是可以,定当鼎力相助!”

“娘娘果真宽宏大量,美名传扬。只是这一事……怕是要娘娘割爱……”

“究竟是什么事?王爷真是吊起本宫的兴趣了……”

“玄桓口笨舌拙,便直说了吧。小女婉儿月前在宫内看到毛团大人,甚是喜爱,当即便要抱回府去。玄桓深知毛团大人乃娘娘心爱之物,不敢造次。怎奈婉儿回去后便病了,直嚷着要见毛团大人。玄桓已遣人四处探访,怎奈毛团大人是西域贡品,民间难以得见。玄桓只好派人前往西域,相信不日即可获得音信。可是小女病况日见沉重,玄桓想……”

“你是想让毛团暂时陪伴婉儿?”贤妃微微一笑。

“娘娘赎罪!”宇文玄桓再次裣衽为礼。

“王妃……去了五载了吧?”贤妃忽然叹道:“可怜婉儿,小小年纪就没了母妃……”

“府中人对婉儿也是极为关照,娘娘不必……”

“王爷放心,稍后我就派人将毛团送往府上。只不过毛团与锦翎丫头非常亲近,若不然……”

“玄桓不敢劳烦锦翎姑娘……”

贤妃笑得慈爱:“想必婉儿还在念着,王爷先请回吧,替本宫传话让她好生养病。不出未时,本宫必将毛团送至府上。”

“玄桓谢过娘娘。玄桓告退。”

待那云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贤妃方看向候在一旁的严顺:“依你看……”

严顺头也没抬,翘起的唇角飘出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

贤妃便笑得极为慈眉善目:“自如意死后,咱们这位王爷还没动过这份心思呢。”

“娘娘,这毛团大人是铁定要去文定王府的,那么苏锦翎……”

“你是想让玄铮也去把文定王府砸了不成?”

“那文定王的心思岂不是落空了?”

“是否落空,便要看他自己了。”

“唉,这个苏锦翎,才来雪阳宫多久,就闹出这么多麻烦,莫非关于云裔女子的传说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但凡能成了真的谁又管它是真是假?”

“奴才是怕这么闹下去,皇上若是知道了……”

“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吗?”贤妃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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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被送去了定王府,苏锦翎便无事可做了。

贤妃依旧“病”着,而因了典灯被八殿下打落了四颗门牙的事,众人即便是对她不满愤恨,也不敢再当面说什么了。当然,这不代表背后不说。

060等我回来

樊映波有次破天荒的将转折听来的消息传给她,说是典衣向贤妃娘娘进谗言,意图使贤妃娘娘将她驱出雪阳宫,怎奈贤妃娘娘倒命人把典衣掌了嘴,这还是头回见贤妃娘娘惩治宫人。

苏锦翎不知樊映波为什么对她透露此事,难道是想告诉她还没有失宠于贤妃以此安慰她吗?

失宠得宠,她本就没有看得那么重要,有得的一日,便注定有失的一日。却是樊映波,自打她落了难,二人倒好像亲近了许多,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吗?或许此前樊映波对她的冷淡和讽刺只不过是不想让她或者其他人以为自己想要借着同屋好友的关系攀高枝?

人太复杂了,以她之力似乎永远也弄不懂他们的心思,她也懒得想。

于是,苏锦翎最近成了个身闲心闲的人。贤妃因她而惩治了典衣,最近更是没人敢招惹她了,而且连平日见面的招呼都免了,就那么擦肩而过,皆形同空气。

别人当她透明,她却嫌自己碍眼,有时待在撷芳小院,将教毛团算术的纸片重新做上一副,有时便上外面走走。

她选的都是平日带毛团散步的小路,当看到陪在身边的只有自己的影子时,忽然觉得毛团才是同她最亲近的朋友。

闲散的日子显得时间漫长,掐指一算,距离煜王大婚已是十五日了。

从什么时候起,煜王的婚礼成了她计算时间的分界点了呢?想来是那日发生了太多的事,让人想忘记都不行呢……

“叮……”

后脑勺突然挨了一下。

回头……举目……笑了……

“你怎么又跑上面去了?”

果然,又是那蓝衣少年。

宇文玄朗纵身从树上跃下:“自是来捎信……”

她的心突的狂跳起来,只盯着他的唇。

宇文玄朗白牙一闪:“玉秀山……”

她转身要走,却又忽然回过头来,冲他感激而腼腆的一笑:“谢谢你!”

那笑如朝花初绽,未待宇文玄朗看清便骤然飘逝。

他看着那纤弱的身影袅袅的去了,方缓缓展开掌心。

那是一枚寸长的细如丝的银针,正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

宇文玄苍婚后第二日,忽然来到尚源宫。

其时他正养伤,却不想宇文玄苍并无探伤之意,只立在他床边,一瞬不瞬的盯了他许久。那眸中冷意弥漫,杀意隐隐。

四哥从没有这样看过他,从没有……

心念一闪,他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宇文玄苍微抬了腕,他就不由自主的接住从他指缝间掉下的一根东西。

宇文玄苍转了身,声音低得似是自言自语,却有着不容违逆的气势:“我不许!”

像是怕他没有听清,又加重了语气:“听到没有?我不许!”

他这四哥,真的是着了魔了!

而他呢?

仅仅的一夜之间,他就已无数次的庆幸玄铮的及时出现,否则……可他也无数次的问自己,若是玄铮没有出现,他就当真会用这根银针结束那条澄澈如水的生命吗?这双手,不是没有沾过鲜血,却从未有过那一刻的迟疑,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四哥,亦或是为了……自己……

他说不清,只不过刚刚又看到她若朝花初绽的笑。也便在这一刻,所有的犹疑都释然了。

唇角不觉微翘,亦是笑得灿如阳光。

————————————————————

玉秀山,空无一人,只有漱玉潭中的小鱼偶尔探出头吐个泡泡。

那蓝衣少年难道是骗她的?

正想转身回去,忽然腰间一紧……有人自身后抱住了她。

她刚要惊叫,却是闻到一股淡淡的甘甜之香……

是他……

不仅是这香气,还有这怀抱,虽然至今二人亦未聚过几次,然而她对他的熟悉就好像来自无数个前世。

他就这样环着她,嗅着她颈间散发的自然幽香,是那般醉人,那般安宁。只有在她身边,他方可放下一切繁琐沉重,静静的享受一分祥和安然,虽然很短暂,却愈发令人欲罢不能。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心心念念的人,如此,他怎可让她消失?不论是谁,即便是上天,亦不能损她分毫!若是真的有什么意外令他与她分开,他亦要坚定不移地将她夺回来!

他轻轻的吻了吻那如贝的耳朵,却惹得她身子一颤。

不禁笑了,放开一条臂,足尖轻点……

她的惊叫尚未停歇,二人已坐在玉秀山上。

她看着他变魔术般取出一个葵瓣彩锦盒递给自己。

打开……

“天香楼的糕点?”她惊道。

盒中盛的正是那日她极为喜爱的两样甜点,另还有两色糕点,皆精美别致,令人食指大动。

开心的看了他一眼,拣起个淡绿洒雪花的点心便吃起来。

他笑意微微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但见她只各样拣出吃了一个,便拿出方帕子铺在膝上,捡起个澄粉团放在帕上,却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纤细的手指骤然一颤。

“你若是喜欢,我下次……”

她摇摇头,抬眼望她,眸底清澈,有水波静流。

“以前哥哥去清萧园看我,总是带着点心,我就包上几样给娘带回去……这么久了,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宇文玄苍揽过她的肩:“等我回来,带你去看她……”

“你要上哪去?”她急忙望住他的眼。

他眸底簇亮,抬指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出趟远门……”

“什么时候回来?”

竟不待他话音落下便抢先发问……是舍不得他吗?

轻吻她的鬓发:“记住,四十九日后,午时,在此等我……”

“你要走那么久,岂不是中秋节也过不得了?”

“要同我一起过中秋吗?”

她红了脸。

“无妨。我们还有明年,后年……以后每个中秋我都陪你过……”

这是许诺吗?苏锦翎心里甜甜的,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拉过他的手将那宽大的袍袖一掀……

“果真是你,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呢……”她对着系在腕上的浅雾紫丝带欣喜若狂,却又忽然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我的那条丝带吗?”

他笑了:“自是你的……”

自是她的。婚礼那日,他将其系在腕上,步入喜堂。那与他一同行礼之人虽站在他身侧,却不如她离他这般近,这般贴心,她才是他今日乃至今生要娶的女人!

她喜滋滋的笑了一会,忽然眉心微蹙:“不过我好像看到你穿着一身赤红的衣裳,好像新郎一样……”

他神色一凛,却听她又喃喃道:“许是我看错了,当时……很难受……”

他揽过她,声音略微嘶哑:“等我回来,就不会了……”

她没大听懂:“你说过,等你回来就带我去看我娘……”

他点头,心底微痛。

她虽不十分聪明,但也不是傻子,其实她只要略一联系,便可知那日出现在她身边的宣昌就是煜王。只是她不肯用心,是不愿相信还是过于信任于他?

一声叹息哽在喉间。

“好好照顾自己,多吃点饭,这几日倒是瘦了。闲时不要胡思乱想……”

她噗嗤笑出了声。

他这人一向少言,即便说话也很简短明了,怎么今天却说了这么多,简直像个老婆婆。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

亦是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却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调皮看他。

可她这小心思怎骗得了宇文玄苍?

轻轻揽过她,叹息般的说了句:“我只希望这四十九日内不要下雨……”

心……就这样被击中了,仿佛落入漱玉潭中,荡起涟漪层层……

————————————————————

“哎呀,鞋……”

因为仍旧无法适应步青云,坐在假山上时,便半脱了鞋子挂在脚尖。宇文玄苍带她跃下来时,鞋子便掉了。

她一跳一跳的要去捡,却被宇文玄苍扶坐在太湖石上,后拾了那只鞋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她急忙要推开他的手,可是他抬眸睇了她一眼,剩下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咬唇看他蹲在那里,细心的为自己穿上鞋子。

他剑眉如画,冷眸如星,骄傲不驯又风度翩翩的一个人物,却肯这般的对自己……而若是她得知现在这个为自己弯腰屈膝穿鞋的是平日对女人连一丝笑容都吝惜的煜王……

“这鞋还是穿不惯吧?”

她急忙收回神思,两颊微烫,小声的“嗯”了声:“可是又必须要穿的……”

“总有一天,不会要你再受这样的苦……”

她微怔……他的话有时总是让人难以琢磨。

但也未来得及琢磨,就被他一把拉起扣入怀中,唇亦跟着压了下来。

从冰冷到温润再到火热,仿佛夕阳的余晖尽数归了她,整个人都跟着发光发亮起来。却是思及会与他相别四十九日,一时心头酸涩,泪不禁涌了上来。

宇文玄苍的唇忽然离了她,郑重道:“是酸梅的味道呢……”

她一怔,顿时破涕为笑,小拳头轻锤他的肩,却再次被他揽入怀中。

061突如其来

依然火烫的唇一点一点的将那泪珠吞下,又在她眼上印上深深一吻。

“等我回来……”

简单的一句,就这般荡进心底,如一尾小鱼,游入碧潭深处。

她伏在他胸前,他的心跳就响在耳边,沉稳而有力。

————————————————————

暮色中,他目送她远去。

她频频回首,却见他雪白的身影随着夕阳最后一抹余晖的消失渐渐变作青白渐渐隐入重重雾霭之中。却仿佛依然伫立在那,像是在等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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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雪阳宫的时候,亦似没人看到她一般。

她果真是无足轻重的,倒白白担心了这半日,想来自己也是够大胆的。

按规矩,不上夜的宫人交班之际是要同主子问安告退的。

她依例进了瑶光殿,却见严顺匆匆走来:“娘娘心情不好,你先回去吧……”

未及她转身,就听内殿传来一声脆响,好像是盅碗碎在地上,然后便有一股风……即便隔了这么远,依然可以感到那股凛冽之气卷地而来。

“皇上息怒……”

严顺急忙迎上前跪倒在地。

皇上?

苏锦翎的第一感觉便是逃,就好像前世在学校里犯了错误,有人喊“老师来了”时的急于躲避,却转身直接撞在了门框上。

“咚!”

她跌坐在地。

却也没人在意她。

那高高在上的人只是瞥了她一眼,便疾步而去。她只看到那因为疾行而掀起的袍摆内里的一角明黄。

殿内有些乱,严顺并一干宫人竭力拦阻贤妃不让她去煜王府。

“娘娘,王爷这会应是已经走了,您去也无用……”

“是啊,娘娘,不如等王爷回来再说……”

“皇上也不是生气,而是……”

苏锦翎从凌乱的话语中得出这样的信息……皇上本月欲北上巡幸,准备将国事暂时交与太子打理,嘱煜王辅之。怎奈令还未下,煜王一张折子请了病假。

辅佐太子执政,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况又发生在煜王于婚礼上的不告而别惹皇上大怒之后,皇上此举可谓不计前嫌且又看重于他,若是旁人,就是天塌下来亦要诚惶诚恐的感恩戴德,煜王倒好,借病推辞,又躲到岚曦寺去修身养性……

“平日里不信天不信地的,连婚事也不肯让天师择日,这会却跑到寺庙去……这让人怎么想?他是纯粹想气死我吗?”

贤妃真是气坏了,将六扇云母屏风都砸了,破坏力丝毫不逊宇文玄铮。

严顺慌忙将一干人等遣散出去,将贤妃的歇斯底里关在殿门之内。

宫人纷纷从身边走过,窃窃私语。苏锦翎却走得很慢,眼睛望向天边将满的半月。

原来他是陪着煜王去了岚曦寺……

————————————————————

这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她睡得好好的,突然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刺入胸口,眼前刹那铺开一片血红。

她霎时睁开眼睛,只见满室漆黑。

心痛如刀割,好像还有什么从伤处流出。

初时还以为是梦,可是痛得真切,而且果真有一股温热顺着指缝漫溢。

她挣扎着点了蜡烛,但见玉白的细棉中单无一丝血迹。

心却仍痛得要命,身子都跟着抽搐。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咚——咚!咚!咚”四声梆响。

四更了……

这一分神,心痛竟失。

她捂着胸口,莫名其妙的看向窗外的黑,心中蓦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

两天后,七月十五,中元节。

这日,宫里依照惯例,要请德高望重之人敛钱纠会,延请僧众,设坛追荐死者,以为善举,称为盂兰盆会。

今年照例是由贤妃负责。

初听时,她非常高兴,以为就能借此见到宣昌,怎奈他们去的不是岚曦寺,而是甘露寺。

又是香车宝马逶迤一路,又是绫罗绸缎处处飘香,又是同宇文玄铮坐在同一辆车里。

她无精打采靠在车厢上,惦记着日前那场莫名的心痛。

会不会是宣昌……

不会的,他是煜王身边的人,若真有了什么事,第一个得知消息的便会是雪阳宫。可他只是个皇子伴读……

“殿下,你有伴读吗?”

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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