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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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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下子涌进胸膛,激得他剧烈咳嗽,却仍贪婪的呼吸着,而后狂笑……

“救她……”宇文玄苍刀唇轻动,长眸隐在阴影处。

段戾扬仿佛没有听到,只不停干咳,狂笑。

“救她!”宇文玄苍提高了音量。

此番他好像听到了,斜睨着宇文玄苍,唇角依然是不变的笑意。

除了仿佛是圈在风箱里的费力的呼吸,密室内静得要命。

那个雪色的身影好似凝作阴暗中一抹浅淡的光亮,连袍摆与发梢都不曾动上一动。

良久,那光亮忽的一颤,旋即有一片白划了开去,而后……

宇文玄苍竟缓慢而郑重的跪了下来,墨发披散,半遮住清冷的容颜,亦隐去了惯常冷锐的眸子,只一个声音从披垂的发间游出,低低的,稳稳的:“救她……”

周遭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不曾听闻,有微尘在幽暗的光中飘移,证明着时间的流逝……

良久,密室中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沙哑而急促,继而化作震耳欲聋的笑声,惊得微尘狂舞。

段戾扬笑得痛快,好像把几十年的委屈愤懑仇恨都倾泻一空,简直是酣畅淋漓。

直笑得再次撕心裂肺的剧咳,方抹了把眼角的泪:“宇文容昼,你看到了吗?这个对你都不肯让步的好儿子,竟然为了个女人,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女人,跪了我,跪了你一心想除去的人,哈哈哈……”

那个雪色的身影恍若雕塑,只披垂的发丝在狂笑中微微飘动。

段戾扬笑够了,喘了半天粗气,极有成就感的斜睨宇文玄苍:“想让我救她?”

“是。”

“可以……”

披垂的长发动了动……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长发的缝隙中有冷意射出,直钉在他身上……

“给我杀了宇文容昼!”

这一句仿若携着来自地狱的森寒,在密室中空荡回响……

苏锦翎发觉自己上当了。

这哪是在赏花嘛?

不断的有丫鬟折了花枝请她品评自己手中的是不是最美的,又摘了各色的花编了花环戴在她头上,拉她到醉月湖去照影子。

微波荡漾的湖面映出一个丽人。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这个带着花环恍若仙子的女人……是她吗?

她忽的记起幼时就是用一个花环“收买”了苏玲珑,二人顶着满脑袋的花到水池边照影子,而倍受冷落苏穆风经常不满的跑来凑热闹……

一晃眼,这么些年过去了。她毫无预料的来到这个时空,终于要走了。

前世是绝症,今生又是绝症,这大概就是她的命吧,可是此番过后,她又会去何处?

目录:

☆。453莺莺燕燕

453莺莺燕燕

453莺莺燕燕

浮动的倒影边又多了个影子……冰蓝的袍服好似流云照水,翩卷的衣袂打断了她的失神。

她转了头,对上他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

那眸子仿佛盛了春水,满是柔情,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于是她的身影又浮在那春水中,却好像凝结于此,永不消失。

即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可是他的目光依然时时让她心动,尤其是现在,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急忙掉转目光……别再这么看着我,我会舍不得走的。

却是看见那水面上的冰蓝上前一步,环住她的身子。

她本该躲开,却不知为何一动未动。

她对自己说,既然已是决定离开了,就让她再多享受一会这个温暖的怀抱吧,一会就好……

二人皆是默默无语,如水面上的一双人影般安静,周遭的嘈杂好像也消失了。

“锦翎……”

她听见他在低声唤她,好像要说什么,回了头,却见他笑了:“咱们中午在此摆膳可好?”

他的眼波那般醉人,他的语气那般温柔,还带着一点点的让人心痛的紧张和试探,她竟没有想过拒绝,只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此番他当真笑得开心,吻了吻她的鬓角,牵起她的手,向繁花满枝的林中走去。

丫鬟们已在林中摆开了宴席,蝴蝶般穿梭着。

她怀疑的看他一眼……莫非是早有准备?

他不置可否的唇角一弯,扶着她坐在桌旁。

下人们见王爷王妃如此恩爱,皆抿着嘴笑。

王爷与王妃有多久没有如此亲近了?有一个月吧,可是他们怎么觉得已经疏远了许久?而今既是恢复如常,她们的日子是不是又要好过了?

落花轻轻,携着天然的香气,于饭菜氤氲的热气中翻舞着,落在各色的佳肴上,又是一点精妙的点缀。

鱼鳞茄子、胭脂鹅肝、口蘑肥鸡、八宝野鸭、红烧牛肉……甚至还有道海参全羊,以及这个季节不该有的樱桃羹,皆是补血之物。

苏锦翎怀疑的看了宇文玄逸一眼,后者却笑得温柔且坦荡,只将菜肴一道道的亲自为她布上。

“你一直气虚血弱,而且最近又不肯好好吃药了,所以本王特命后厨做了这些补血之物。既是不愿意吃药,这些饭菜总该合你口味吧?尝尝,这海参全羊极是滋补……”

当着丫鬟们的面,苏锦翎极是不好意思,可是宇文玄逸的筷子就停在她的唇边,唇角勾着宠溺的笑意。

秋娥使了个眼色,屈了屈膝,率众丫鬟退下。

林中只剩二人,于落花翩跹中,于香气弥漫中相偎而坐。

“锦翎,还记得咱们当年一同远游桃花岛吗?”

苏锦翎当然记得,当时也是这样的落英缤纷,而他用桃花瓣为她做了碗桃花羹。如今回想起来,那香气与甘甜依然萦绕齿颊。

那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羹汤。

“我本是打算等你身子大好了再启程,可是现在……”他握住她的小手:“我已卸了朝廷上的职务,过几日……”

她抽了手,顺摘下头顶的花环,看着那依然鲜嫩的花瓣,轻声道:“我不想走了……”

他眉心一蹙,也没有问为什么,只为她舀了一勺红枣百合粳米粥。

“你也不要卸了朝廷的职,现在皇上龙体有恙,你应该多为皇上分一分忧才是。况且朝廷上还有那么多人仰仗着你,你忽然离开,会让他们不安的。另外那些……至今仍对你有点误会的重臣,也不要这样僵着,大家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还是要倚仗着你的……”

听到他一声轻笑,不觉抬眸看他,但见他眼底浮着难以言说的情绪:“你倒是想得周全!”

她没有听出这话中含意,只垂眸,继续盯着那花环:“你瞧这些花,好容易等了一年才有在枝头灿烂几日的机会,却是这样被采下了,再也长不回去了,而且很快就会枯萎,不若挂在枝头,还会结出甜美的果子……”

隔了一会,笑了笑:“若你不再是那个八面威风的王爷,我又如何当得了威风八面的王妃?”

“我倒不知你尚有此等志向!”

她忽略他语气中的嘲讽,只凝眉道:“其实不过是为了自保。试想一旦没了实权,我们会怎样?正如往日呼风唤雨的太子,到了奉仙教手中不过是一个仰人鼻息的可怜虫。我不否认清宁王曾经的风光是个人魅力所致,然而又有几个不是看了你的风光为了自己的私利才来投奔于你?而若当真失了尊荣的一切,怕还有结怨者趁机放肆。说到这些难免庸俗,可谁不是在这俗世中活着?”

“本王现在非常想用父皇常用来夸奖你的话来赞美王妃一番……”

苏锦翎抬了眸子,准备迎接他的讽刺,却不想对上一双怒气隐隐的眸子。

“你果真‘精进’了!”

她装作无觉,淡淡一笑:“谢王爷夸奖。若是王爷不嫌弃,锦翎愿意助王爷一臂之力。”

他一瞬不瞬的看她,自齿缝间挤出一个字:“好。”

苏锦翎回到暖玉生香阁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檀木衣箱,见昨夜慌乱间藏起浴巾仍在,方松了口气。

忽觉浑身疲惫。

她倒在床上,睡意一阵阵袭来。

看来“同心结”已经开始蚕食她的身体了。上次发作的第二日,她自觉与平日无甚不同,所以才抱了侥幸的心理。可是这回……在林子里时,她就忍不住的犯困。

一向细心的宇文玄逸竟好像没有察觉,只不停的让她进食,直吃到太阳偏西方放她回来,又没有送她回暖玉生香阁就直接进了云梦斋。

他是生气了吧?

她有些忐忑,可这不正是她期待的吗?只是原来某些期待的实现竟也是如此难过。

她抽泣了一下,闭上眼,意识消失前还想着过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把那浴巾赶紧烧了……

宇文玄逸刚踏进府门,福禄寿喜就耗子般的溜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眉心一蹙:“王妃又怎么了?”

福禄寿喜抓耳挠腮:“王爷还是……唉,还是让王妃亲自跟您说吧。”

宇文玄逸极了解福禄寿喜,这小太监表面上越是诚惶诚恐,心里就越是迫不及待的想让你知道真相。

于是在云梦斋和空翠堂交接的路口处,福禄寿喜上前一步拦住宇文玄逸本已转向云梦斋的脚步,口口声声道:“王爷可千万别去空翠堂……”

如此明显的欲盖弥彰,宇文玄逸要再不“上当”也太对不起福禄寿喜的一番苦心了。然而也不能称之为“上当”,因为正有一阵笑声自繁花掩映的空翠堂传出,仿佛是莺燕嘀哩,摇了花香簌簌。

心下已是了然,忍不住怒意上涌……苏锦翎最近很有让他生气的本事,经常让他有抓过她来狠狠教训一顿的冲动。

“唉,王妃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王爷,你说是不是该找人瞧瞧?”福禄寿喜小心的睇着宇文玄逸的脸色。

却见他衣袂轻卷,一手负在身后,唇角衔上笑意,狐狸眼里春水潋滟,转了身,风度翩翩的往空翠堂去了。

甫一进门,香风扑面,竟比初夏的薰风还要醉人,且满眼绫罗珠翠,更胜繁花争艳。

见了他,一个声音忙道:“王爷回来了,还不快给王爷请安……”

众女方回过神来,半是娇羞半是喜悦的屈膝行礼,软声娇语在衣裙窸窣环佩玎珰中次第响起:“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

“弟妹在府中寂寞,特让我寻了各个府里的千金来陪她说话。这是参知政事左修的女儿左娉婷……瞧瞧这身段,真真堪称‘娉婷’二字;这位是杜翰林之女杜如双,杜姑娘极擅音律,刚刚还说要给王爷弹上一曲,王爷雅擅音律,闻名帝京,此番特请王爷为她指点一二……这位是谏议大夫康岭之女康素素,可谓是帝京有名的才女,人又生得俊俏,本是屈居‘十美’第二,如今徐若溪坏了名声,康姑娘可真是实至名归了……”

瑞王妃不厌其烦的为宇文玄逸介绍满堂的佳人,宇文玄逸一一含笑看着,余光瞥见苏锦翎亦是唇衔笑意,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素罗衣裙几乎要没入锦绣深处去。

“……这位是……”瑞王妃抿唇一笑:“六弟可是觉得这位姑娘有些眼熟?”

众人睇了一眼,皆收了目光,却于私下交相传递,半掩的神色或鄙夷或紧张。

宇文玄逸无所谓的笑笑:“看去倒与王妃有几分相似……”

“六弟当真好眼力!”瑞王妃拊掌笑道。

“还是王妃眼力更佳!”宇文玄逸微微一笑,伸手扶起装扮雅致的女子。

他的手刚碰到那女子的臂,那女子便是浑身一颤,连好容易保持的笑意都差点滑落唇角。

余光瞥见一直关注这边动静的苏锦翎笑意一僵,即便扫了胭脂也难掩脸色的惨白,且垂了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录:

插莺莺燕燕:

☆。454可心可意

????454可心可意

454可心可意

小说:

苏锦翎,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心下微痛,表面依然笑意微微。

“真是越看越像呢。”瑞王妃见宇文玄逸唇角衔笑,顿时喜不自胜:“这位姑娘叫柳可心,是福梁郡守柳衡的侄女,刚到帝京没多久。她一直仰慕六弟贤明仁厚,听闻弟妹要办个‘群芳宴’,就央着我来拜访一下王爷和王妃,岂料和弟妹一见如故,方才聊得正开心,当真是可心可意呢。是不是啊,弟妹?”

瑞王妃刻意点明今日之事可是与自己无关,全是苏锦翎的安排,亦是想说明苏锦翎已不再限制他纳妾,而且已圈定了目标,当然,这目标是否可心还是要他亲自决定。

苏锦翎含笑看向这边,却仿佛没有看到宇文玄逸般点点头,转瞬又垂下眸子。

“既是如此,各位不妨留下来吃个便饭。王妃,可是准备妥当了?”

苏锦翎此刻才望向他,神色已是波澜不惊:“只等着王爷回来了。”

言罢,就吩咐下人传膳。

“慢着!”宇文玄逸淡淡一笑:“在屋里用膳太闷了些。本王从外面回来,见天色晴好,不如将宴席摆至停云苑如何?那里正是琼花盛放,于花下浅斟慢酌并有丝竹相伴,岂不美哉?”

众人皆称妙,然后睇向苏锦翎。

苏锦翎自是没有异议,只是停云苑……

为什么要在停云苑呢?

相接的目光中,她仿佛在他眸中拾得一丝恼怒,一丝痛楚,然而转瞬不见,因为柳可心已经施施上前……

美酒佳肴,轻歌曼舞……

除却这些,那堆珠砌玉的枝头,那纷繁飘落的花瓣,一如多年前的琼花林,只是那个清新的春日,已是昔年画卷,那个满怀心事唇衔淡笑的翩翩君子,那个懵懂却又半知半解的小宫女,亦不再是曾经的他与她。

仿若落雪的花瓣翩跹间,娇艳的绫罗如一朵朵含芳摇放的鲜花,少女的体香,胭脂的甜郁,氤氲在幽幽的花香中,又伴着阵阵银铃般的笑语,此刻的停云苑如同仙境。

宇文玄逸携苏锦翎坐在首席,众女分两列而坐。其中柳可心就坐在宇文玄逸下首,已似昭示了未来的身份。

她有些娇羞,有些不可置信,又难免流露出志得意满,于是惹来无数嫉恨的目光,却又掠过她,换作期待与含情脉脉,睇向那冰蓝的身影。

如雪似玉的琼花下,那丰姿清隽之人如同飘落凡间的云中君子,丰神俊逸,天下无匹。

他意态闲散的倚在桌边,几缕散发被风衔着,十分随意的拂过面庞……眼角……眉梢……是那么的优雅风流。

优美得要命的手拈了琥珀雕花酒盅,对着众人遥遥一敬,唇角仅是微微一翘,但已动人心魄,牵人神魂。而那双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好像柔情万种,又好像隐着千年冰雪,好像在看着自己,又好像是越过自己望向别处,却犹如有什么魔力般让人移不开眼目,并产生无限联想,譬如幻想他身边的那个几乎要淡入落英中的人忽然换成了自己……

当然,即便没有如此福气,只要能陪在这样的人物身边,偶尔得他一顾,亦是得偿所愿了。

然而想归想,人的欲望一旦开了个口子,便会泻下滔滔洪流。

此番虽是清宁王妃设宴,虽是得了清宁王妃的默许,可是人家端端的坐在那,她们也不好行动,只拿眼神不断的暗送秋波。若是眼神可有实质,清宁王的身边便要结了好几重网了。

苏锦翎自是识趣的,只称林间偏寒,需要加衣,便离席而去。

宇文玄逸也未留她,仅淡淡的嘱了下人一句“小心伺候王妃”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苏锦翎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暖玉生香阁。

初夏已是微热,暖玉生香阁更是暖意丛生,可是即便关了所有的窗子,依然觉得阴冷。

她缩在床上,裹着锦被不住的打颤。

酸涩一次次的涌上喉间,涌上眼底,却无论如何也掉不下来。

原来连泪都被冻住了。

闭了眼,叹息颤颤的游出唇边。

今日在林中,宇文玄逸也算对她呵护有加,可是那态度带着明显的疏离,是不折不扣的相敬如宾。而且,她离去时故意使了心思……既是要“加衣”,为什么偏要亲自折返而非差遣下人?而他……他是那样一个聪明绝顶的人,又是那样的心细如发,又如何想不到这些?

是从心底的疏远,还是果真一时思虑不周?亦或者,他已厌倦了这些日子喜怒无常没事找事的她,而眼前的青春容颜笑靥如花更令人赏心悦目?

然而不管怎样,不都证明她已经成功了吗?她不就是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吗?

可是心里为什么会这样难受?空翠堂中,他扶住柳可心的那只手……一同前往停云苑时,柳可心就在他的身侧,二人不时言语,柳可心便垂眸娇笑……他举杯遥敬,目光温和的掠过众人,更落在柳可心身上。柳可心抬了头,神色娇羞,眼底满是爱慕与悸动……

心仿佛比蛊虫反噬还要痛。

而且她已离开多时,他不但自己没有回来,亦没有遣人来寻她或打听她是否安好,周遭也静悄悄的,没有席散的动静,这是不是说……

她捂住胸口,想必内里已是鲜血淋漓了吧。

许久许久之前,还是在她初初加入王府的时候,面对各方势力呈上的美人图,她曾经想过,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他柔软的目光里不再有她,他怀里所抱的人不再是她,那些温存的话只说与别人听,而他的心里会住进另外的人……

仅是想一想,已是手足冰凉,而这一切即将发生在眼前,还是她亲手安排的,那个柳可心亦是她细心挑选,她是那么的像她……

或许过了今夜,她便可取代了她,成为他心中的人……

她忽然跳下床,她要去找他,要告诉他真相,即便她死了,也不要他误会她,然后……

然后他会怎样?

她颓然的倒在地上,听着窗外风铃叮叮……

如今只有你在陪我了……

她倚在墙角,无神的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她就要离开了……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曾经的她,是那么的想要一个孩子。可若真有了孩子,现在的她一定更舍不得离开。可是没有孩子,除了信儿,还有谁能代替自己陪在他身边?不过也好,万一他娶了别的女人,怕是又要担心新王妃对孩子不好,所以没有孩子还是好的。

原来老天早就给她安排好了,她是不是应该充满感激呢?

所以,她尽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

可是接下来,她要去哪?

但不管去哪,她一定要找到一个人……

段戾扬!

就是他,先是毁了瑜妃,现在又毁了她,她每一分的痛楚……蛊虫噬心之痛,担心玄逸受害之痛,不得不与玄逸分离之痛,都是拜他所赐!她每痛上一分,就对他恨上十分。

她怎么那么后悔当初竟然阻止宇文玄逸去杀他?!

若是可以,今日的一切皆可避免!

是他,让玄逸因为自己而得罪了重臣。

是他,让自己在就要接近希望之巅时狠狠的跌了下来,不得不清醒而恐惧的面对生离死别。

不过是一个瞬间,不过是实践一个诺言,而且她虽憎恶他,也不能不感激他对腹中孩子的关爱……当然,那怕是他对个人私欲的关爱,却不想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头一回发觉竟有人是如此该死,让人恨不能亲手杀了他!

闭了眼,抓着裙裾的手死死攥紧。

然而只是一会,便松了开来。

同心结已是发作三次了,她只觉一次比一次虚弱,就连走路都好像踩着棉花,不得不调动所有的精神以防别人看出破绽,却更消耗精力。今日她已是强撑着陪那群人周旋半日,回来后又是伤心又是绝望更是愤怒,终于耗费了最后的气力。这样下去,怕是没有离开王府就先死掉了,又何谈什么报仇?

这会的她甚至连生气也没有力气了。

那张舒服的大床就前方,可是她现在连看上一眼都是奢望,因为眼皮不可遏止的垂下来,神志不可遏止的沉下去……

睡意海浪般的托起了她,包围了她,又淹没了她……

其实睡着了是件挺幸福的事,什么也不用想了……

一忽是当年的琼花林,那个如玉君子坐在紫藤秋千上,对她说……本王何惧如此?即便如此,亦是心甘情愿!

一忽是今日的停云苑,他轻拈玉盏,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若有若无的睇向柳可心……

交杂的碎片,一浪又一浪,向她袭来,再一层又一层,将她浸透。

在彻底沉入海底的瞬间,她好像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

门霍然被推开……

“锦翎……锦翎,你怎么了?”

目录:

☆。455亦梦亦真

455亦梦亦真

455亦梦亦真

“六哥,你是怎么了?”

云梦斋内,宇文玄铮踱来踱去,蓦地停住脚步,看向那坐在书案边的人。

刚刚他来到暖玉生香阁,竟发现苏锦翎昏睡在门口,而听秋娥的闪烁其词,方知他那人见人爱的六哥正在停云苑“开桃花”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他赶去时,正见那个叫什么可心的女子恍若脚下一绊,恰恰跌到六哥怀里……那女子的模样乍一看去竟和苏锦翎有些相像,就连着装打扮亦是苏锦翎的风格……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他已经出离愤怒了,若宇文玄逸不是他一直敬仰的六哥,他早就……

他把最珍贵的宝贝交给了他,原本以为他会细心呵护,却不想……

一想到苏锦翎那张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心就一阵阵的抽紧。

“六哥,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只不过我看到她的样子……”宇文玄铮攥紧了拳:“那一刻,我只觉我好像看到了瑜妃娘娘……”

即将挨近唇边的玛瑙酒盅忽的一滞,仿佛有一道电闪划过心间……一直静默的宇文玄逸蓦然站起。

“你要上哪去?”宇文玄铮一把抓住他,语气不无讥讽:“你看她病了?所以嫌弃她了?要去找那些女人?”

宇文玄逸大怒,强忍头痛,一手挥开他。

宇文玄铮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却仍是碰落了架上的五彩冰梅蝶纹瓷瓶。

一声脆响后,瓷片碎了一地。

福禄寿喜匆忙跑了进来,见二人正怒目相对,剑拔弩张,顿时吓得说不出半句,而后得了一句“出去!”方如获大赦,耗子一般的逃了。

宇文玄逸一手扶住案角,努力站稳,一手支额,艰难的闭上眼。

他虽非海量,也张弛有度,只除了那次……新婚时,因为她一心只想离开他,他苦闷不堪,结果不小心醉倒在摘星亭。那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醉酒,这么多年来,他再未醉过。

当日,她衣不解带,细心照顾,可是今天呢?

“与其在这里指责我,不如去问她,问她到底想怎样?”

殷红的唇瓣轻颤,抖落无尽的苦痛。

宇文玄铮忽然不知该说什么。

宇文玄逸今日要他过来,原本是说苏锦翎最近心情不好,怕是只有他这个活宝才能令她开心,结果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刚刚气急,口不择言,然而他也听福禄寿喜说原来那群女人是苏锦翎拜托瑞王妃找来的。

苏锦翎是怎么了?她那么喜欢六哥,怎么会想着把六哥往别的女人身边推?而六哥也是那么的爱她,她这样自作主张,就不怕六哥会伤心吗?

可是他又不好去责备苏锦翎,她今天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好像只比死人多口气。

这两个人,怎么会弄到今天这种地步?六哥定是无计可施了,才找了他,可是连清宁王都一筹莫展,他又能有什么锦囊妙计?

他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宇文玄逸。

认识六哥这么久,他还是头回见到如此虚弱无力的清宁王。还记得苏锦翎被奉仙教掳走时,六哥数日不眠不休,依然精神抖擞,头脑清晰,可是现在,他仿佛纸人般靠在自己身上,口里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扶他躺在床上,正要去给他倒杯茶,袖子却被他拉住。≮我们备用网址:。。≯

宇文玄铮只得俯下身子,但听他极微弱的重复着:“帮我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帮我问问……”

气息终于渐弱渐息。

六哥睡着了……

即便是睡着,眉心依旧紧蹙着,微翘的唇角仿佛也挑着一抹忧郁。

苏锦翎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六哥?

她一向是这样子,有了什么事也不说,现在六哥也被她影响了,弄得他现在一头雾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二人到底是怎么了。

六哥对她有情,简直视她如命,否则也不能借酒消愁,魂不守舍;她对六哥有意,亦是情深不渝,否则也不能伤心欲绝。

彼此相爱至深,却又彼此折磨至苦,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其实他倒有一个法子,想必六哥早就想到了,只是禁术无论如何都难免对身体有损,何况苏锦翎本就体弱,六哥又怎会拿她冒险?

他叹了口气,将床头的锦被抖开盖在六哥身上。

那个沉醉的人眉心微展,唇角翘了翘,游出一声叹息:“锦翎……”

走出云梦斋,但见对面的暖玉生香阁已然熄了灯。

今夜弦月当空,星光极好,却好像有看不见的乌云飘过,罩在了这个原本幸福安然的府邸上空……

今夜无月,星光极好。

宇文玄逸奔跑在细石子路上。

他惊异的发现,自己的身影变得小小的,仿若幼儿,无论他怎样努力,速度都慢得可怕,而且……他为什么要奔跑呢?他要去哪?

一不留神,两只脚不知怎么绊在了一起,狠狠跌了一跤。

嘴一咧,就要哭出声,却急忙抿紧嘴唇。

他不能哭,哭就被人发现了,母妃就要跟着倒霉了……

对,他想起来了,他要找母妃,他不要再待在合欢宫。宇文玄缇总欺负他,在他身上刻下无数伤痕,还不让他告诉别人。如妃即便知道,也装作看不见,还时不时的怂恿儿子拿他练功。

他努力爬起,顾不得还在流血的伤口和数不清的疼痛,迈开小腿,继续向那被翠竹环绕的秋阑宫奔去。

母妃,别再送走逸儿,逸儿再也不要离开你……

远处,有荧荧的灯火在枝叶间忽隐忽现。

他心情激动,加快脚步,飞也似的跑进秋阑宫。

宫里怎么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母妃一向睡得晚,所以不该如此安静。

他转了好几个房间,从母妃最喜欢的听风小筑到抚琴的翠玉轩,最后奔向寝殿……

好像有奇怪的声音,低低的,像是哭,又像是极力忍住疼痛。

人声渐起,有人低声唤着“娘娘”,带着哭腔,有人喝令“闭嘴”,却是透着颤音。

母妃……

他心里发慌,急忙跑进去……

落地的湖蓝弹珠纱帐仿佛被风鼓动,如波起伏,隐约可见有人在里面翻滚,发出压抑的说不出是低吼还是呻吟的轻响。

“母妃……”他失声叫道。

候在帐外的宫女齐齐回了头,见了他,齐齐惊叫:“殿下……”

与此同时,他仿佛听到“噗”一声怪响,好像是利剪划破了丝绸,湖蓝弹珠纱帐猛的一颤,霎时开出了一朵巨大的牡丹……鲜红,刺目,好像绽放的烟花……

那红色还在往下滑,蜿蜒又狰狞……

床幔骤然划开,露出母妃惨白惊惶的脸,唇角兀自挂着一线血痕:“逸儿……”

她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无限疲惫,他看到有细小的白色的东西从她沾了血的指缝间爬出……是虫子。

他震惊得已经忘了应声,只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诡异。

忽然,颈间一沉,整个人霎时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仍是在秋阑宫。

他对着满室的阳光发了会呆,急忙跳下床,奔向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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