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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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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翎怀疑自己只要一开口,便会问她到底什么时候走。

忍了又忍,方道:“齐将军的身子可是好些了?”

齐连娇捂住胸口轻咳两声:“还好,昨晚王爷又给了两只雪参……”

苏锦翎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她总能从齐连娇的话语里提炼出一些信息。这些信息似是无意,却让你不能不深究,不能不浮想联翩。

昨晚……

宇文玄逸昨夜的确回来得很晚,当时秋娥已来报说王爷回来了,可是她过了好久才看到他。

“太医说,连娇这身子,最好在暖玉的房子里养着……”

苏锦翎立刻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笑道:“只是连娇怎好造次呢?连娇知王爷深爱王妃,为了王妃不惜孤身犯险,险些丧命。那满身的伤,看了就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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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如何相信

406如何相信

406如何相信

苏锦翎已经没法不敏感了。

齐连娇好像没有看到她捏着书页的手正在颤抖:“王爷思念王妃时,连娇就在王爷身边。那天晚上王爷给王妃写了封家书,那家书竟是一幅画。连娇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即便连娇始终在旁研墨伺候王爷也不肯说……”

苏锦翎竭力保持镇定,只道:“有劳齐将军了。”

齐连娇从袖中取出一个漆木扁盒:“此物还请王妃收下。”

“这是什么?”

苏锦翎见过此物。齐连娇来的当日就要将其当谢礼送给宇文玄逸,宇文玄逸未收。齐连娇还说,如果将其与先前被宇文玄逸送给自己的配成一对,可谓珠联璧合了。

齐连娇打开盒子,轻声道:“兵符。”

盒中是一面铜质朱雀,与宇文玄逸那日带回的一模一样,若是将两者扣在一起,便是严丝合缝。

“此物贵重,王爷怕是不能收。”

“王爷不是已收了一半吗?当时王爷说要回来讨王妃的意思……”

“我的意思?”

齐连娇含羞点头:“是啊,连娇知道王爷王妃鹣鲽情深,也不好为难王爷。可都过了一年了,王爷还没给连娇消息,连娇心里……”

眼泪在眼圈打转,看去楚楚可怜:“王妃身为女人,应该知道一个女人落到我这个处境……”

苏锦翎只觉得出口的话都被自己抖得如同散落在地的珠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齐连娇垂了眸子,模样羞涩:“王爷说,一切都听王妃的……”

苏锦翎不知怎么送走的齐连娇,整个下午,她都如堕冰窖,只坐在椅子上发呆。秋娥等人全被她赶了出去,直至晚膳时分,也不敢进来通传。

宇文玄逸进门时只见一个影子坐在黑暗中,窗口透进的青光冷冷的撒在她身上。

“怎么不点灯?”

烛光骤亮,可是满室的晕黄也驱不走心里的冰寒。

“怎么不传膳?”

他的手刚搭到她肩上,就见她一躲,然而她手里的一样东西却刺入眼底。

是他写给她的家书,上面画着一盏孔明灯,灯上写着个“陆”字。

这是只有他和她知道的秘密。

可是为什么上面有血迹?其中一个指痕上有三个漩涡,呈“品”字状,整个天昊,只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指纹。

他的家书,那人的手印……怎么会在一起?

他眉心一蹙,正想开口,却看到梨花木案上摆着一只完整的朱雀兵符。

“她把这个给你了?”

“不是你让她给我的吗?”

“我?”

“其实王爷来做决定就好,为什么要讨我的意思?”

“王爷?”

这个称呼,一下子就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他看了眼她手中染血的家书,冷笑一声。

她自是也发现了他的不悦,心底更加光火:“我没想到,在王爷说思念我的夜晚里,竟也有红袖添香。”

“锦翎,你不觉得你最近变得很奇怪吗?”

“奇怪?是我奇怪还是你奇怪?还是你一直有事瞒着我?”

“我自问事无不可对人言,倒是你……”他盯住那封家书:“这是怎么回事?”

她冷笑:“你是嫌我污了齐将军的一番心意,是吗?”

“锦翎,你我之事,不要扯上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人会在你身侧日夜陪伴?不相干的人会看到你身上的疤痕?不相干的人会让你舍命相救不顾男女之别?不相干的人会让你深夜探访?不相干的人你会把她留在府中这么多日?不相干的人会把这兵符交给我来讨我的意思?我只庆幸没有丢掉那一半,否则真没法替你实现这个珠联璧合了!”

“你……”宇文玄逸长眉紧蹙,良久,终叹了句:“她是个女子……”

“如果你顾及她的清誉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到底做了什么?”

苏锦翎只觉胸口发紧。

他在护着那个女子!果真,出生入死的感情是她这个只知养尊处优的人无论如何也比不得的。

她闭了闭眼。

眼底发热发涩,却流不出一滴泪。

“这个东西你拿走吧,既是已经决定,不用问我……”

宇文玄逸拿起兵符,冷笑道:“我怎能不问你?这是二十八郡的兵权;三十万兵马。若我起事,定是会祝我一臂之力!可是我要对付的,却是你始终放不下的人,若是他有个好歹,你会如何?”

敞袖一挥,旋即飘至门口,却止住脚步,手搭在门边:“你在梦里尚且唤着他的名字,你说,我怎可不问你?”

门声响,一切恢复静寂。

苏锦翎怔怔的站在房中,脑子里不断的回想最后一句话。

梦里,唤着他的名字?

头有些晕。

她想起来了,就在元宵节的那天夜里,她做了个梦,梦到他们刀兵相向。

记不清梦里的情形,只记得最后的一幕,宇文玄苍拿剑刺向宇文玄逸,她惊恐的喊了一声:“玄苍,不要……”

这一声后,她就醒来了。醒来的瞬间,她好像听到自己在喊着那人的名字。

宇文玄逸正看着自己,不过他只说了句:“做噩梦了?”

原来再美好的一切,再坚如磐石的一切,都可被轻易毁掉。只是因为她相信了,憧憬了,所以一切才碎得这么彻底。

宇文玄逸,你只说让我相信你,可是你,相信过我吗?

她定定的站着,只觉什么都是凉的……

“王妃,齐将军去了平安泉……”秋娥看了看苏锦翎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平安泉在建成后一直只有宇文玄逸疗伤之用,连苏锦翎都极少踏足。

苏锦翎手中的梳子停了停,继续滑下。

“王爷早回来了,这会既不在云梦斋,也不在竹意轩……”秋娥继续道,声音越来越小。

自那夜后,宇文玄逸就歇在竹意轩。即便夜深人静,也再没有来过暖玉生香阁。

苏锦翎垂了眸子,梳子依然不停。

她管那些做什么,她已经有了打算了。

她让秋娥等人退下,又默默的梳了会头,方起身,打开柜子,拎出个小包裹。

里面是几件换洗衣裳并一个漆木匣子。

的确,这是当年宇文玄苍用来装粽子的匣子,她一直没有丢,是不是说她果真没有忘记他呢?

揿了按钮。

满眼的珠光宝气。

最上面,就是宇文玄逸送的那只木雕鸭子。

她拿了起来,看了一会,忍不住眼底发涩。

她强压住抽泣,泪却掉了下来。

她将鸭子放到桌上……关于他的一切,她一点也不想带走。可是正要盖上盖子时,她对着那鸭子瞅了半天,终是放了回去。

夜深人静,依然无眠。

她在窗边站了许久,最后披上斗篷,走出了门。

二月的夜依然清冷,她打了个哆嗦,沿着细石子甬路缓缓前行,不知不觉就到了平安泉的门外。

里面隐约有水声,她可以想象其中雾气氤氲,春意无限。

眼闭了又闭,咬了牙,走了进去。

是不甘,还是想彻底死心?她想不通。

有些事,的确做起来没风度,可是若不做,她会难受一辈子。

水声淙淙,药香淡淡。

她忽然想起那日,她鼓起所有的勇气来这里找他,只想跟他说,她愿意和他在一起,愿意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水汽好大,她的眼底已是一片迷蒙。

“怎么是你?”朦胧中,一个有些慵懒的女声传来,很是不悦。

齐连娇站在水中,雪白的肩和秀挺的大半个胸脯皆露出水面,水波漾漾,两点粉红若隐若现。

“你以为是谁?或者说你希望是谁?”苏锦翎冷冷的回了一句。

齐连娇轻声一笑,伸开双臂,摆了个极舒服的姿势靠在池边:“太医说我的伤势需要疗养,本来我想跟你说要借用这个池子,可是王爷说,不必了……”

苏锦翎皱了眉,本想离去,却忽然想起什么猛的转了头。

“你的伤?”

齐连娇的胸口一片光洁,仅有块指甲大小的粉红,不过看样子已伤愈多时,可是昨日她还说重伤未愈,又咳了几声,捂住胸口的手再沾了血迹……

“你骗了他?!”

齐连娇一时兴奋竟把这茬给忘了,神色稍有一变,转而恢复镇定,且妩媚一笑:“是啊,我骗了他,可是他相信我,不是吗?你没骗他,可是他不信你,不是吗?实话不妨告诉你,当时那毒箭,是我找人放的。我就是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我为他负伤,就是要让他觉得亏欠了我,就是要让他为我吸毒疗伤,就是要让他觉得他害了我的清誉,就是想要他娶我……怎么样,你把这些都告诉他啊,看他是信你还是信我?”

水声泠泠,成串的晶莹自她脸庞……颈上……胸前滑落,缀在两点粉红的花蕊上,颤颤巍巍,娇艳欲滴。

她极是爱惜的欣赏自己的身体,又乜了苏锦翎一眼,轻哼一声,唇角是毫不掩饰的骄傲与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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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祸从天降

407祸从天降

407祸从天降

“本来我只想给他做个妾也便罢了,却不想你这么没用。我还以为烈王庶女有什么本事,原来不过是个害人的玩意。你能给他什么?连个孩子都生不出,倒给了他一身的伤。哈哈,还得告诉你,那是我故意趁他洗澡的时候闯进去看到的。怎么,你还是对他不够信任,否则怎么会轻易相信我?你模样的确不错,可有什么用?你能助他成事吗?听说那个煜王是你的老情人?就你这般水性杨花怎么配得上他?!你待在他身边,该不是准备随时要向煜王泄密吧?可是我就不同了,三十万军马的兵权,我毫不犹豫的交给他,一旦他起事,我就同他并肩作战。将来天昊的史书会将我们两人的名字并列,而你……”

她再也不肯扮作谨小慎微,只轻蔑的看了苏锦翎一眼:“你这王妃怕也当不长了……什么人?”

苏锦翎只见她手臂一挥,紧接着拂动的帘幔窜出一只猫。

“坠儿……”

坠儿喵的一声蹿走了。

齐连娇不屑道:“连猫也这么没用!”

她换了个姿势:“对了,我不妨告诉你,皇上已知我来了帝京,更知我在战斗中和王爷出生入死,所以已经准备赐婚了……”

苏锦翎睁着眼睛躺到天亮。

秋娥在门外小声道:“王妃,今日是花朝节,是要进宫赏红的。”

对啊,今日进宫,皇上会不会就要和她提赐婚的事了呢?

她果真没用,既然已知真相,却不敢和宇文玄逸说。

齐连娇说的对,他不会相信她的,只能更怨恨她,说不准还会怀疑是宇文玄苍让她挑拨他和齐连娇的关系意图使二人无法结盟。

他不信她,他已经不信她了……

她在镜前茫然坐了半天,直到秋娥小声催促,方发现自己尚未梳妆。

梳头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忽然蹦到耳边……我喜欢看你散着头发的样子。

心头一跳,梳子落在桌上,断成了两截。

“呀,梳子断了,不吉利的。”秋娥小声道,转而改口:“岁岁平安。”

她心里慌慌的,只让秋娥简单的绾了个髻就出去了。

宇文玄逸已在车上,看了她一眼,见她的披风没有围严,伸了手,却被她避开。

车门又开,齐连娇立在车外,一袭孔雀金裘在朝阳下金翠辉煌。

她半低着头,有些局促仍不失大方道:“皇上召我进宫,我可不可以……”

宇文玄逸坐在正位,苏锦翎和齐连娇分坐两侧。

这辆车因为苏锦翎畏寒的缘故装备得极是暖和,对齐连娇这种“重伤未愈”的人正合适。

自得知真相,苏锦翎一见了齐连娇就不舒服。车厢颠簸,再加上早上没有用膳,胃里一个劲翻腾,终于忍不住吐了起来,却只是几口清水。

宇文玄逸急忙扶住她:“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

齐连娇也伸手搀住,指仿佛无意的搭在她的脉门上,眉心不动声色的一紧。

“没什么。”苏锦翎避开他们,靠在车厢上。

宇文玄逸正要揽过她,齐连娇便关切道:“王妃的脸色最近似乎很不好,是不是夜里难眠?梦境繁多?王妃千万不要思虑太多,劳心伤神啊……”

又是这样貌似无意却让人忍不住探究进而浮想联翩的话。

她看到宇文玄逸的手收了回去,心中冷笑,他果真不信她了。

也好……

明霞苑,茶花如霞。

相比下,清宁王府的茶花果真开得更好,只是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片苍白。

秋娥倒很兴奋,不住的将手中彩幡系上去,见苏锦翎只拿着彩幡发呆,忍不住小声提醒她。

苏锦翎笑了笑,随便的系了个彩幡,便推说累了。

秋娥也不好一个人玩,就扶着她坐到一边的小亭子里。

苏锦翎打量满目明媚,忽看见信儿攀着花枝远远的冲她招手。她笑着摇了摇帕子,蓦地就记起那年花朝节,宇文玄逸于花枝浮动处走来。

其时,风吹动了半白半粉的茶花,吹落了几片轻盈的花瓣……

何龄泰正好给皇上请脉回来,见了她,俯身下拜,又仔细看了看她:“王妃脸色不佳,可容微臣仔细瞧瞧?”

她将臂搭在脉枕上,秋娥在腕上铺了层帕子,何龄泰方将指搭了上去。

何龄泰眉梢一抖,抬了指,正要说话,那边有小太监跑来:“清宁王妃,皇上让小的请您过去一趟。”

果真来了。

她不怒反笑,旋即起身。

“王妃,你……”何龄泰赶上一步。

“有什么事同秋娥说吧。”她走了两步,回了头,语气轻轻却是诚恳道:“锦翎谢谢何御医一直悉心为我诊治。”

何龄泰看着她离去,只觉这其中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又一时说不出来。

秋娥在后面唤他:“何御医,我家王妃到底有什么事?”

沁心园的细石子小径上,宇文玄逸踽踽独行,似是极为悠闲,然而仿佛有预感的抬头,果真见那雪色的身影立在柳树下。

初春的杨柳,新绿吐翠,柔柔蔓蔓的垂下来,却无法软化那人眼底的冰寒。

他就知道,宇文玄苍定是要借今日找他,也知道,他找他定是为了苏锦翎,然而却故作惊讶,笑意魅惑:“四哥找我有事?”

“你不要明知故问!”

“此话何讲?臣弟倒真不解其意了。”

“你……”宇文玄苍上前一步。

柔软的柳丝拂向身后,露出一脸森寒。

“我将她交托给你,你又是如何对她?”

“六哥的话臣弟怎么听不明白?她是谁?锦翎吗?锦翎是我请皇上赐婚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成了四哥交托给我的人?四哥真会说笑!”

“我没工夫跟你说笑,我此番是郑重通知你……锦翎,我带走了!”

刹那间,长眉倒竖,然而转瞬却笑了:“四哥的心意,也得她接受才好。”

“我总归不会让外人来欺负她,不会不相信她,不会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她伤心,不会像某些人,即便被人骗了,还自以为是!”

宇文玄逸听得眼角直跳,好像有什么东西渐渐明晰起来,却是不甘示弱:“臣弟府里的事,煜王知道得真清楚!”

“所以我也有必要让你知道得更清楚!”

他再也不要只与她梦里相会,醒后仅在唇角留一丝回味;他再也不要看着她陪在别人身边,自己却一遍又一遍的咀嚼痛苦与嫉妒;他再也不要于惊雷中轰然醒转,然后听到一个声音冷冷对他道:“别忘了,她现在是清宁王妃!”

元宵之夜,他不过是想见她一面……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思念沦落到如此卑微?

而今天,他要明明白白告诉宇文玄逸,苏锦翎从此与他再无瓜葛!皇上发怒也好,惩罚也罢,他绝对不退不让!他不能再让她留在清宁王府,让那个齐连娇害死她!

二人对视良久,一个清寒,一个冷锐,互不相让。

良久,宇文玄逸幽声道:“她现在已经在你手里了,是吗?”

“是!”

“那你记住,即便上天入地,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冷笑:“不妨一试!”

话音方落,就听有脚步声急急而至:“王爷……”

二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

“王爷,不好了,清宁王妃被人掳走了!”

二人齐齐惊呼一声:“什么?”

“王爷……”

煜王妃夏南珍跌跌撞撞的赶来,发髻散落,金钗歪斜,手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鲜血淋漓。

“清宁王妃被人掳走了……”

宇文玄苍见宇文玄逸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四哥,这是苦肉计吗?”

宇文玄苍睇了他一眼,唇角冰冷:“你的脑子最近好像被驴踢了!”

夏南珍跪在地上,连连摇头:“绝对与王爷无关。是,是奉仙教的人……”

“什么?”二人大惊失色。

“今天赏红后,妾身琢磨着没什么事,就想回府了,结果刚出宫门就看到清宁王妃……”

这是宇文玄苍的计划。

宇文玄苍本也没打算瞒苏锦翎,反正无论如何是再不可能让她回清宁王府了。

“妾身见只她一人,脸色又极难看,就上前询问,得知她也要回府。我见清宁王府的马车不在附近,就邀她上车。这时,溪夫人也抱着信公子过来了……”

其时,徐若溪见苏锦翎跟着小太监离去,得知是被皇上召见。

最近那个齐连娇让苏锦翎很不愉快,家里来了信说皇上有将齐连娇赐婚给清宁王之意,意思是让她小心点,别总由着性子结果更加失宠。

她倒觉得是好事,因为苏锦翎会生气。

上次因为皇上要清宁王纳妾的事就让她和皇上也闹了不愉快,可是王爷竟然带着她躲清静去了。不过这回齐连娇功勋卓著,王爷怕是也拒绝不得,况且王爷现在和苏锦翎就因为齐连娇闹得生分,此事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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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真相败露

408真相败露

408真相败露

到时,自己和齐连娇联手,还怕弄不死她?

不过现在,她倒是想欣赏一下苏锦翎伤心的样子,所以见苏锦翎要上煜王府的马车,她也嚷着要回去。

这人纯属计划之外,可煜王妃也不好拒绝,只琢磨着寻个合适的时机把她丢路上。

“我们四人坐在车里。妾身见信公子极是可爱,就抱过来逗他玩。马车大概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外面突然闹起来。妾身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车门一开,一个蒙着脸的男子直向信公子抓来……”

其时是那男子抓向她,可是她情急之下举起宇文信一挡……

“清宁王妃扑上去夺信公子,信公子使脚一踢,踢中了刺客的鼻子。清宁王妃正把信公子交给溪夫人,那人却伸手抓住她,一把就将她扯出车外。妾身急了,赶去救她,可是这时,也不知打哪射来一箭,直冲着清宁王妃的心口而去……王爷,那射箭的人好像和刺客不是一伙的。因为那刺客见状抓着王妃使劲一拽,箭正好擦过妾身的手……王爷,妾身没用,救不了清宁王妃,请王爷降罪……”

静……

“你怎么知道是奉仙教的人?”良久,宇文玄逸开了口,声音好像拂过树梢的凉风。

“刺客刚抓了清宁王妃,那些人就一同原地不见了。跟车的侍卫说他们见过这妖术,刺客是奉仙教的人……”

静……

“是在哪里出的事?”

得知答案后,宇文玄逸点头:“这事还有谁知道?”

“一出了事本宫就带人赶回来告诉王爷,暂无人知晓。本宫知道此事重大,着人送溪夫人回去时也嘱咐她三缄其口。溪夫人也受了惊,王爷要不要……”

“本王知道了。”宇文玄逸打断煜王妃的话,转身离去,却又停住脚步:“煜王,奉仙教想抓的人是煜王妃吧?锦翎不过是池鱼之殃,煜王对此如何解释?”

纵然夏南珍隐瞒了事实,但是二人皆知奉仙教出手,定是同宇文玄苍去岁剿杀奉仙教千人教众有关。

“不用提醒,本王自不会袖手旁观!”宇文玄苍沉声道。

清宁王飘然离去,煜王负手而立。

一时间,耳边只有风过柳梢,枝叶窸窣。然而夏南珍却知道,看似平静的二人,心里皆是巨浪涌动。

阳光正灿时,宇文玄逸回了府。

府里好像很喜庆,似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想来还不知道苏锦翎已经出事了,可是明天……后天……当苏锦翎一直不出现,他还能瞒得了多久?

他对着暖玉生香阁看了半天,方缓缓走去。

明知,明知她不会在里面,可是心里为什么还会有期待?然而脚步却越来越慢,仿佛知道,一旦推了门,这小小的期待便会化为泡影。

然而手终是放在了门板上。

这扇镂空雕花西海楠木门,三年里他推开过无数次,却从没有像这次这般心情沉重。

“王爷……”秋娥小鸟一样的飞过来:“王妃呢?”

“她在宫中。贤妃娘娘想她了,要她留下住几日……”

“这样啊。”秋娥有些失望,嘟起小嘴,转而开心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奴婢听人说王妃出宫了,奴婢还奇怪,王妃怎么不带上奴婢就自己走了?奴婢只好回来了……”她眼睛一亮,旋即福了一礼:“奴婢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宇文玄逸苦笑:“本王何喜之有?”

“王爷,王妃有喜了!”秋娥脆声道。

“什么?你说什么?”宇文玄逸不可置信的抓住她。

“王妃有喜了。今天何御医诊了脉,说王妃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只是王妃当时被皇上叫走了,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得知还不知怎么高兴呢……王爷,你怎么了?”

宇文玄逸只能靠死死的撑住桌子才能勉强站稳。

胸口有个东西,自得知苏锦翎被掳走的消息时他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可是现在,那个东西开始破裂,他甚至听见那裂开的响声,清脆又干涩。

王爷一定是欢喜疯了。秋娥想道,于是赶紧给王爷倒了杯茶。

转了身,却见齐连娇站在门口。

她脸一沉。

最近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王爷才和王妃闹不开心,她也真好意思,也不知是什么大不了的伤,死赖着不走,不过这回她算盘打错了,王妃有了喜,王爷高兴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秋娥正打算向她公布喜讯,就见何龄泰往这边赶来。

何龄泰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一路小跑,胡子都飞起来了。

秋娥抿住嘴,这何龄泰一准是向王爷讨赏来了。唉,王爷王妃盼了这么久才得此喜讯,真是要大赏特赏了。

咦,王爷刚刚怎么没有赏我呢?

不过不着急,反正少不了的。

她眨眨眼,已经开始想象这个小世子或是小郡主究竟是像王爷多一些还是像王妃多一些……

“王爷……”何龄泰仿佛没有看到齐连娇在门口,一头撞过来,也没有下拜,只急急道:“王妃被人掳走了?”

秋娥正在准备的茶盏忽然翻倒,惊叫道:“你说什么?”

宇文玄逸的目光飞快的扫了眼齐连娇,极是沉稳道:“你听谁说的?”

“宫里都传遍了,外面的人也知道了。微臣刚到了家,就听下人说起……”他胡子微颤,一把抓住宇文玄逸:“王爷,王妃身子孱弱,初次怀胎,胎儿尚小,受惊不得。万一,万一……”

“万一如何?”齐连娇缓缓开了口。

何龄泰胡子乱颤,抖出几个字:“一尸两命!”

宇文玄逸的眼角狠狠的跳了跳。

“放开我,我要跟齐将军学射箭,放开我……”

窗外,宇文信被抱起,挣扎着要从徐若溪怀里跳出来。

徐若溪竟险些控制不住这个小人儿,胆战心惊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我要学射箭,我要学射箭……”宇文信兀自哭闹。

齐连娇看见宇文玄逸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极魅惑,也极可怕。

他推开珊瑚长窗,柔声道:“信儿,进来。”

徐若溪不敢违抗,抱着宇文信进了门。

宇文玄逸笑得极温和极慈爱的抱过宇文信:“信儿告诉父王,要跟谁学射箭呢?”

齐连娇的手在身后攥起。

宇文玄逸笑微微的看了她一眼,眼底似有精芒闪过,她就好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信儿要跟谁学射箭?”

“齐将军……”

“信儿,不得胡说!”

徐若溪断喝,紧接着亦挨了宇文玄逸的温柔一眼,脚下一软,差点跌倒。

你也看见了,对吗?

宇文玄逸笑得惑人:“哪个齐将军?”

宇文信抬手一指,正是齐连娇。

笑意更深:“信儿为什么要跟齐将军学射箭呢?”

“我要救王妃!”

按规矩,信儿应该管苏锦翎叫“母后”,可是徐若溪不乐意,苏锦翎又不是个计较的人,所以信儿便和别人一样称她“王妃”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齐将军差点害死王妃,我要跟她学射箭,为王妃报仇!”

这么点的孩子,就知道利用仇人再杀死仇人,若是苏锦翎在,定要说信儿和他是一样的狡猾。

锦翎……

出宫后,他去了出事的茶古小道,按照煜王妃的描述找到了那棵槐树。

它长在一旁高起的平台上,四围灌木环绕,方便隐身,且从那个角度搭箭,正好可射中苏锦翎。

尘土飞扬的小道早已没有了此前争斗的痕迹,他闭着眼,想象着当时的场景,掌中紧攥一支箭。

那是射向苏锦翎却划伤煜王妃的手而后钉在马车上的箭。

短、利,适合小型弓弩射击,而拉开那种弓弩,必须有极强的内力。

“信儿真乖!”宇文玄逸将宇文信交回徐若溪手上,转头笑意微微的看向齐连娇,声音极温柔:“看来齐将军的伤早就好了,连内力都恢复了,真是可喜可贺!”

话音未落,忽伸手攫过她的腕子。

齐连娇急要隐起气息,却已有一股气流自脉门灌入,瞬间击溃她的隐蔽。

宇文玄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将腕子甩到何龄泰面前:“何太医,麻烦你确定一下齐将军伤势如何?”

何龄泰搭了腕子,须臾道:“齐将军脉象平和,身体无恙,且内力雄浑,就是对上几十个高手也不在话下……”

何龄泰这会工夫已瞧出门道来了,清宁王妃的失踪定是与这位胭脂将军脱不开关系。

此刻,齐连娇也不再假装病态,挺起了胸,唇角衔笑,波光粼粼的睇向宇文玄逸:“也好,这回你终于肯碰我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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