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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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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她也不想他继续误会,所以她必须离开他,尽快离开……

“王爷,锦翎的心思只有一个。锦翎此前拜托王爷的事……”

他的怀抱霎时一僵,沉默良久,再开口时语气遽然变得冰冷:“我答应你的,决不食言!”

而后,案上描着蝶戏水仙图案的灯盏忽的倒地,一声碎响后,火苗舔上了落地的画卷,那幅美人图顷刻燃烧起来,火苗抖了两抖,又搭上了旁边的画卷……

火势于瞬间飞窜。

她不禁失声尖叫,可是宇文玄逸毫无躲闪之意,直到火光将他们包围,直到外面传来“走水”之声,他方护住了她,踏焰而出。

下人们提着水惊慌失措的扑救,他却是拥着她立在一旁,冷漠的看着眼前这团热闹。

火光跃动,于他脸上跳跃妖娆,然而那神色却是无法融化的冰寒。

好在只是烧了画像及屋内细软之物,火势亦很快被控制住。

下人来报时,他依然神色冰冷,只漠然点了点头,似是自言自语道:“这房中的火好灭,然而这心里的火……要如何灭得?”

景元三十四年三月的《京城彩韵》上载:二月初四,有媒人入清宁王府提亲,奉美人画像数卷,陈于室内。是夜,火起,画像尽没。

补记:起火处——后院。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自此,关于清宁王妃的记载开始多起来,但凡看了这些记载的,大多息了要将女儿嫁与清宁王的念头,当然,也有例外……

景元三十四年五月的《京城彩韵》又载:四月初十,上嫁依薇公主与肃剌。上携王公贵族送公主于北郊,由御前侍卫苏穆风将军代为送嫁。清宁王妃亦在送行之列,临行依依,洒泪而别。

长天浩瀚,碧草无垠,一列送亲的队伍于苍茫中逶迤前行。

苏穆风骑在马上,望着四野平旷,不禁感慨万分。

去年秋天,锦儿随皇上北上肃剌,险些成为和亲的公主,好在清宁王及时请上赐婚,才得以回到天昊。

他始终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一切会陡然逆转,快得让人应接不暇,然而半年的时间即将过去,再如何的突兀,也会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平息。

☆。352莫名失踪

352莫名失踪

352莫名失踪

煜王……到底还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舍弃了锦儿。虽然许久前他就希望锦儿早早离开宇文玄苍以免今后心伤,而当一切真如他所愿,他又不安起来。

出嫁那日,锦儿并不开心,此番送别,他看到清宁王对她的确呵护有加,却难以抚平她眉心的一抹郁色。有那么一个身影,亦在送行队列中,虽然那人已是隐于人后,然而那时不时飘飞出人群的一角雪色,刺痛的怕不仅仅是他的眼。

锦儿,若是当日我也随扈而去,会不会……

“苏将军,”一小校从后打马而来:“公主说今晚是否可以在此安营?”

苏穆风抬头看看那只略略偏西的太阳,叹了口气。

每日都是这样,日上三杆方启程,日稍偏西便安营,其间又说暑气重,怕随行人员受累伤身,所以一路缓行。

以往随扈北上,一月即到肃剌,可是他们走了一个多月,仅行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他知道车内人的心思,也不催她,可是时入五月,雨季即来,若是一再耽搁下去,在旷野中遇了雨可是件极麻烦的事。

他眉心一蹙,打马奔至车前,隔着那织锦的车帘,沉声道:“公主,时辰尚早,若是在此刻安歇,恐有不便。”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一路行来,已招了不少眼目,虽护卫送行的是英勇无敌的龙翼军,然而还需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惊扰了公主,难脱罪责。

他正待再行劝说,却听车内人道:“一切便听苏将军的安排吧。”

即便隔着车帘,亦拱手为礼,打马而去。

耳听得珠玉叮叮,想着那人应是轻启了窗上珠帘望向他……

一路以来一直如此,他与她只是这样简单的交流,而后她默默的看着他离开……

没来由的气闷。

短鞭清脆的打在胯下赤兔马的身上。

“日落之前,行至七十里外的渠黎镇……”

“是!”

伴着一迭连声的叱马声,车队速度骤然加快,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这片笼着金光的草原便只剩一片空旷。

有飞鸟洒下啁啾,落在匍匐在地的草叶上。

草叶颤了颤,证明在不久之前,曾有一队车马驶过……

“秋娥……”

“回王妃,王爷还没回来呢。”

“我问的不是这个……”

“王妃这一日里坐卧不安,难道不是在等王爷?”

“我是看着天快晚了,想让你问问后厨今天都做了什么?”

“王妃可是一向不关心膳食的,今天怎么……”

终于将苏锦翎逗恼了,秋娥方吐了吐舌头:“好吧,奴婢就去看看。”

又貌似无意的往窗外一瞅:“这天都阴了,不知道稍后会不会下雨。王爷出去好多日了,一直没个消息,也不知……”

见将苏锦翎的目光成功引向窗外,那满天的阴云又移到她的脸上,秋娥暗叹了口气,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苏锦翎根本没有觉察她的离开,她只对着那一方愈发沉重的阴云发呆。

自那夜失火,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他依然对她体贴如故,却不再说那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了。入了五月,天气暖得令她睡在暖玉生香阁里也要踢被子了,于是他便再也没有在深夜出现过。

她有时会想,以往他的到来,也不过是不想她受畏寒之苦罢了。

心情一度平静,却好像缺少了点什么,而那份缺失,是因了胆怯还是顾虑,令她不愿探寻。

只是最近,他一连消失了五日,音信皆无。她只以为宫里又出了什么事情,可是福禄寿喜打听回来的消息是宫中一切正常,皇上每日和各个王爷、朝中重臣共商国事,而自家王爷……已是好几日没有上朝了……

仿佛定格在眼中的浓云忽然动了动。

她心一惊,急忙翻了那白玉莲花出来,握在手中。

花瓣硌在掌心,钝钝的痛。

最新一期的《京城彩韵》上说,上月十五,煜王在回府途中遇人行刺……

眼皮一跳。

现在宇文玄苍与宇文玄逸是公认的太子候选人,论才能论人品,可谓不相伯仲,然而太子之位只有一个……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宇文玄逸,而今他又失踪了,会不会是宇文玄苍……

她觉得心绪简直是从未有过的混乱,此刻忽然想若真的可借雷电回到前世,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纠结了?

出神之际,已是雨声大作。

她却无动于衷,一任骤降的冷气顺着半开的珊瑚长窗潮潮的爬进来……

秋娥进了门,见她那铺在地上的撒花软烟罗裙已湿了一片,急忙掩了窗,刚要说什么,就听门声骤响。

“启禀王妃,门外有人请求进来避雨……”

“门外有雨搭,就让他在那避吧。”秋娥没好气道。

“让他进来吧,好生安置,顺叫后厨送去碗姜汤驱寒……”

“王妃,咱们还尚不知那是何人……”

苏锦翎望着琉璃窗格间蜿蜒而下的水珠,喃喃道:“若是咱们流落在外,遇了这样的天气,也希望会有一处避雨之所吧……”

秋娥唇动了动,然而终究未出一言。

“公主,苏将军说雨大,道路难行,问公主是否可以在此安营?”

“就按苏将军说的办吧……”

那小校领命称“是”,打马远去。

宇文依薇挑了窗帘,望向这扯天扯地的雨幕。

纷杂中,不见那笔挺的身影。

一路上,她与他就是这样,除非迫不得已,他不会出现在她的车旁。可以说,二人的距离的确比在宫中时近了许多,偶尔隔着帘子,她也会感觉到他的担心,然而那纯属于臣子对公主应尽的义务,无非是“公主今日可好”,“天气渐热,公主可饮水避暑”,“公主,今日车马需快些,否则……”

行规举步,皆谨守礼节。如此,即便只隔道帘子,却更显生疏,而将来,他们之间山高水远,又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此番主动替依蕾和亲,一是赌气,一是想看他的反应。

她听说父皇要将苏锦翎许给长治可汗,六哥当即就跪地请求父皇收回成命,将苏锦翎赐婚于他。当时,好像所有人都不知清宁王对那小宫女竟有如此深的情意,为了她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而在那一刻,她相信所有人都如自己一般被深深的打动了,她也曾想过,若是有人肯为她……

然而他毫无反应。

她跪请和亲时,他就在皇上身边,神色如常……她指名让他送嫁时,他颇感意外,却仅是睇了她一眼,便跪在御前“末将领命”……这一路上,他鞍前马后,克尽己责……

不愧是烈王之子,于烈王是一样的正色庄容,不苟言笑。

心里积压多年的郁气一点点的下沉,又被这比帝京皇城猛烈许多的风吹散了,只余一片空落。

六哥那般勇敢,是因为他心里有那个人,而他这般沉默,是因为……他心里根本没有她。既是没有,她在或不在,她如何或不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几日,行程加快,是迫不及待要摆脱她这个包袱吗?

她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多大的错误,开了个多荒谬的玩笑,可无论是什么,也只是她一个人的选择,都需她默默承受。

也好,从今后山高水远,不再相见,便也不再惦念了吧。

她将来生活的地方,是片辽阔的草原,想必那里狂悍的风会填满她一路的遗失吧。

雨声震耳。

重重雨幕中,所有人的身影都是模糊的,如此看来竟是那般相似,相似得她已是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一夜好雨。

走出帐子,顿时被清新的空气扑了满怀。

草原一片碧绿,水洗后更显青翠,煞是可爱。那草尖上挂着水珠,折射晶光,遇了清风,颤颤两下,便亮闪闪的滑落,在水洼处荡开小小的涟漪。

随行的宫女喜不自胜,央告苏穆风能不能晚点启程,让她们去采撷那些叫不出名的带露鲜花,还有那一丛一丛圆乎乎的蘑菇。

她们去请求他,自是因为他是负责送嫁的最高统领,另外……这个年轻的英雄正是她们心中暗恋的对象呢,即便知道此番随公主和亲肃剌,终生难返,然而只要能多看他一眼,多和他说一句话,也是足慰平生了。于是有的人甚至大起胆来,拉住他的袖子……

一张张青春的小脸写满兴奋,令他不禁想起幼年的锦儿。那时的清萧园也有过这般的雨后美景,他与她奔走在草间,寻找那成堆的小雨伞……

唇角微勾,点了点头。

“苏将军,你不同我们去吗?”

“不了,你们快去。只一刻钟,小心不要走散了……”

宫女一阵欢呼,正待散去,却被他叫住。

其实,他是想依薇公主自小生长在天栾城,没有见过这派自然风光……

早有宫女向宇文依薇的帐子奔去。

“公主……”

撩了帐帘,欣喜霎时冻结在脸上。

“苏,苏将军,公主……不在帐中……”

☆。353雪冷情真

353雪冷情真

353雪冷情真

和亲公主不翼而飞,这可是大事。

苏穆风立即让那宫女严守口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留在帐中,又叫来值夜的兵士……

其实一路上他一直警醒,昨夜也并未发觉有何异样,其间他是打了个盹,可是……

环顾四周,草浪起伏,绵延远方,碧绿中时有水洼,倒影天光云影。

他一一望去,目光在搜寻一圈后回调,定在顶云而立的一座山峰上。

整片草原,只有那一座山,位于天昊和肃剌的交界,因为山顶终年积雪,被天昊人成为玉雪山,却被肃剌人誉为神山,命名朵雅山。肃剌人但凡有了什么心愿或难以解决的病痛,都会登上山顶许愿。据说,只要能成功到达山顶,愿望就一定会实现。

他的目光在那座遥远得好似一顶帽子的山峰,眉心越攒越紧。

他命将士暂留营地,看好那些宫女,不要让她们走失,自己唤了赤兔马,疾奔玉雪山而去。

山势并不陡峭,攀登容易,只是过了山腰,愈见寒冷,细草野花皆不见,白雪却渐生渐长,脚下也开始打滑。

好在他有功夫傍身,也未遭何危险,然而当石块于脚下滚落,半晌听不得回音时,他便会往山下张望,却只见云雾缭绕,心底不禁越揪越紧。

就在他只有几步便可攀上山顶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山顶风大,本就极轻的声音被风扯得破碎,但是依然断续的灌入耳中。

“这山果然灵验,我祈祷你能来这里找我,你便真的来了……”

高高的山顶上,宇文依薇的云霞烟罗绮云裙被风吹得翩然起舞,使她看起来就像一只风中翻飞的蝴蝶,偏偏又站在悬崖边上,只需一步,便可真如蝴蝶一般乘风而去。

“公主小心!”

他疾赶几步,却见她回眸一笑,灿然动人,不由怔住。

“不过也可能这山不灵验,怕我说出去坏了它的名头,于是变出个你来骗我也未可知……”

“你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她淡淡一笑,笑容像白雪一般晶莹剔透:“虽然我的确这么想过……”

深吸一口气,望向飘渺的云际:“我在想,这么多年了,我的心意你难道就一点不知道吗?如果不知道,为什么会躲避我呢?我曾想,会是因为我的身份吗?的确,公主的名头不小,烈王的世子可能算高攀了,可我偏偏是个不得宠的公主,如此苏世子是不是不肯低就呢?我还想,是因为她吗?你始终念念不忘的妹妹,即便她嫁了人……可是就在昨天,我忽然明白了,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原因,就像这玉雪山上的雪,自打出现那日就没有融化过,谁又能知道是为什么?有些事,有些人,不在心里就是不在心里,是自己没那个福气,更没那个缘分,与他人无关!”

“别打断我,让我说下去,我不想带着这么多的心事去嫁人,就让它们留在这玉雪山上,与这些冰雪一样永不融化吧。”

叹了口气:“可是心总是不甘啊!我来到这,先是祈祷你能喜欢我,如果能像六哥为了清宁王妃违抗圣命一样把我掳走就好了,以后我们可能会浪迹天涯,不过只要同你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快乐……”

是风太大的缘故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他的心亦像那地面的浮雪飘起一层迷蒙。

“不过我也知道我这愿望太大了,于是开始不断的改变,越变越小,到最后,我只祈祷你能来这里找我。或许你猜到我在这里,找到了我,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她唇角微翘,却被寒风冻住笑意:“不过在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我忽然想就在你面前跳下这万丈悬崖,这样即便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也会在你心中留下一个永难磨灭的记忆,让你觉得你亏欠了我的,便更是不会忘却了……”

他叹息。

山顶的风果真猛烈,连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的声音也微有战栗。

“不过我还有许多话没有让你知晓,就这么死了,还是不甘啊。所以我说了,可是说完后我又不想死了。”她转了头,澹然一笑。

满眼的冰雪,她那作为嫁衣的一身云霞仿佛是盛开在山巅的一团火焰,格外耀眼。

同样耀眼的还有一双眸子。

她的脸已被冻得雪白,近似透明,唯有一双眸子,黑亮得如同宝石,闪闪的对他。

那一刻,有一个极其矮小却努力要将手中的彩幡系到树枝上的女孩闪过;那一刻,有一个不屈不挠跟在他和宇文玄苍身后学骑马学射箭的笨拙的小姑娘闪过;那一刻,有一个手持彩幡在樱花树下默默守候的粉衣女子闪过;哪一刻,有一个在骑射大赛上纵马驰骋的娇弱的身影闪过;那一刻,有无数个或关切或期待或忧伤或黯然却皆是在身后在他眼波一掠之际捡拾到的目光闪过……

他不是不记得,他不是不在意,只是他对她,从无半点男女私情,所以即便清楚她心中所想,也只做不知。而今日,她将这些年的所有都拿出来明明白白的摊在他面前,终让他避无可避。他忽然发现,一向沉默的她也可这般勇敢,即便她可能知道纵使如此又会得到怎样的答案,却终是这般做了,倒让他不知如何作答。

他又能怎样的呢?

他忽然想,若她不是和亲的公主,听了这番表白,他会不会……

他看着她,看着她黑亮的眸子将期待忧伤黯然一一划过,终变成了然,化为唇边无奈的一笑。

“我明白了……”

微翘的唇角落上一片雪花,也就在这一刻,寒风骤然狂烈,卷起飞雪扑向她。

她身不由己的退了一步,却是脚下一滑……

苏穆风飞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揽住她的腰往回一拽,旋即飞离了那危险的悬崖。

她笑了,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胸膛,笑得虚弱又满足:“我刚刚是故意的,我怎好让你不好跟皇上交差,一生活在对我的亏欠里?我知道你不会不救我,其实……”

冻得苍白的脸浮上一抹嫣红:“是想让你这般抱着我……”

紧固在她身上的臂紧了紧:“公主,我……”

“别说了,你说了倒让我难过,还不如我自己说。其实即便如此,你对我也不是男女之情,无非是一片忠君之心罢了……”

“公主,我……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全是我的一厢情愿,又一厢情愿的想象着所谓的未来,结果编织了个只有自己的梦无法自拔。只是你,始终不肯讲一句动人的话,哪怕是骗我也好,你是存心要绝了我的念想啊。不过即便你现在跟我说了什么动人的话我又怎会相信呢?你无非是被眼前打动,却非真心喜欢我,而一旦离了这片寒冷,这片刻的打动又怎能经得住烈日的炙烤?即便你怕伤我的心,一味坚持着,可我现在是和亲的公主,又怎好与你比翼双飞?而你前途远大,我又怎好耽误你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

她粲然一笑,唇角流出的水雾迷了她的容颜。

她站好身子,一本正经的看他:“其实我说的这般好听,依然是想让你忘不了我啊!我既是求了这么多年都得不到,总要自私一点吧?”

她极少有的调皮一笑,长舒了口气:“你终是看不得我死的,那我便好好活着吧!”

她离开他的怀抱,有些恋恋不舍,终是轻声道:“这上面真冷,咱们回去吧。”

苏穆风解了外衣披在她身上。

她感激的看了看他:“如此,我就更满足了。”

他坚定的将她再次搂入怀中,只为能给她一点温暖。

离开之际,宇文依薇顿住脚步,回头望向方才所立的山崖。

苏穆风只看到她青丝盘绕的髻在自己面前停了片刻,又转过来,半低着头,那轻轻的一句仿似叹息:“走吧……”

“王妃,那日来避雨的人似是病了……”

“什么避雨的人?”苏锦翎正在云梦斋翻看《天昊志》。

十日内,这书里果真没再出现半幅新图。

是啊,画图的人十日未归,又怎么会……

“就是……”

苏锦翎回过神思,放下手中书卷:“怎么,他还没走吗?”

“小的也以为已经走了,可是今儿派人去打扫房间,发现人还在,正发着烧……”

“可知他是什么人?从何而来?”

“当时也没问……王妃请留步,”下人急忙拦住她:“人已是病了,王妃还是不要去探望,以免过了病气……”

苏锦翎收住脚步,思量片刻:“快去请太医……不,还是寻个稳妥的大夫来……”

现在非常时期,宇文玄逸又不在府中,万一这人有个什么闪失传到宫里就不好了。

“不论怎样,务必保住那人性命。有什么事,随时来通知我……”

☆。354大事不好

354大事不好

354大事不好

下人领命而去。

苏锦翎坐在书案前,半天稳不下神,随手拿起那布满古怪文字的书,却不由自主的翻到那张小像。

画中人似笑非笑,美目流转的是无限情意,如此看来有些不似自己了,倒像是……他,只有他,才总会这般看着自己。

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慌慌的,又寻不到源头。

无意间瞟向窗外,正见福禄寿喜鬼鬼祟祟的露出半个脑袋。

见被发现,急忙要逃,却被她喝住,只得磨磨蹭蹭的进了门,已是堆出一脸喜庆的笑:“小的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金安。”

“做了什么坏事,见了我就要逃?”

“小的哪有?小的是见云梦斋里有人,以为是王爷回来了,过来看看……”

“你天天和王爷寸步不离,怎会不知道王爷有无回府?”

“若说以前,那是不假,可自打有了王妃,和王爷寸步不离的可就是您了。”

“少贫嘴,我问你,王爷到底去哪了?”

这句在心里滚了多日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您看,小的方才讲得明明白白。您说您都不知道王爷去了哪,小的又怎会知道?小的见了王妃就想逃也是怕您问起这事……”见苏锦翎脸色有变,似磨牙状,他小眼眨巴眨巴:“您找王爷有事?”

想来他还是知道宇文玄逸在哪,只是不肯告诉她。或许真的是有什么她不便知道的。也是,即便知道了,她又能怎样?徒增担心而已。

担心……

她垂了眸子,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菱花绢子,似是自言自语道:“没什么,只要他没事就好。”

福禄寿喜小眼一转:“王爷福大命大,自是没事……”

苏锦翎只觉这话似是另有玄机,正待追问,却见之画走了进来。

“启禀王妃,明日是慈懿皇后的生诞日,按规矩,各府王妃皆要去甘露寺为慈懿皇后诵经,以表孝心,如是三日。往年是之画僭越了,今年……”

“明日什么时辰?”

“丑时末刻出发,戌时三刻回来。”

“好。”

之画出去了,苏锦翎疲惫的靠在椅上,却见福禄寿喜仍在:“方才见了我就想逃,这会怎么不走了?”

福禄寿喜转转小眼,堆上笑意:“小的刚从外面回来,得知帝京这几日出了大事了!”

苏锦翎眼皮一跳,立即想到宇文玄逸,然而见福禄寿喜那般镇定,便也稳了稳神,随意问道:“什么大事?”

“王妃知道帝京第一美人吗?”

苏锦翎立即抬了眸子。

福禄寿喜往前凑了凑,神秘兮兮道:“最近失踪了……”

“失踪?”

徐若溪失踪,宇文玄逸也失踪,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虽然明知即便二人有情也犯不着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可仍无法避免的往那个方向想去,指尖霎时冰凉。

“是。听说就是下大雨的那日,徐姑娘去静安寺上香,然后就不见了,现在徐御史将寻人告示贴了满城,重金悬赏,可至今无人知晓……”

“徐府这般大张旗鼓,怕是徐姑娘即便被寻回来名声也坏了。”

“可不是?只是派出了家丁,连禁卫军都惊动了,就是找不到人影啊。”福禄寿喜连声啧啧:“小的琢磨着,这徐姑娘一向对咱家王爷有意,莫不是……”

话音未落,便接了苏锦翎冷冷一眼,急忙收了声。

“今年多事,看来真的要在菩萨面前多多祷告了……”

“王妃明日去,也替小的上一炷香,小的愿王爷与王妃身体康健,和和美美……”

景元三十四年五月廿五日寅时刚过,甘露寺的门前就列了一排华丽的马车,分别来自煜王、瑞王、清宁王三府,以及尚源宫与长信宫。

今日皆是女眷,虽竭力素装,却依然香风阵阵,和着殿内的檀香,酝酿出别样的飘渺。

苏锦翎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眼微闭。

耳边梵音清唱,宁静平和,然而眉心却时不时的蹙起,有那么一声叹息就像这佛号一般在心间飘荡。

甘露寺……

记得两年前的中元节,她初次随贤妃来到这甘露寺。其时她尚不知宣昌就是玄苍,更不知他去了岚曦寺是为了给她铸就一枚可避雷电之祸的白玉莲花,她只是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古怪的独眼和尚,又于除夕之夜被宇文玄苍从听雪轩“偷”出去见这位空空大师……

往事一点一点的,随着梵音滴在心上。那心上好像有许多细碎的裂痕,于是那些点滴就渗进去,却从眼底渗出来。

有谁知道他们会走到今日?若是早早得知今日,她还会不会同他在一起?其实在得知他是煜王的时候,她已是下决心要同他分开了,可是,终究敌不过他的深情,她的思念,以致越陷越深,于是摔得愈重愈惨。

命运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步要做什么,而人偏偏有那么多好奇,非要以身检验未来究竟是福是祸,即便想躲避,时间却不会停息,非要将你向前推去。而眼下,她真的很想知道下一刻等待她的是什么,更或者,是十年后……

会有人这么迫切的希望自己老去吗?

不禁想笑,然而终于唇角滑落了那在心间盘桓许久的叹息。

她自觉只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却是在耳边清晰响起。

诧异的睁开眼,但见斜对过的煜王妃正若有所思的看她。

眉心微抖,重合了眼,于是梵音佛号再次入耳。

按规矩,前来诵经之人午时于后堂用斋并稍事休息。

苏锦翎方起了身,瑞王妃就笑眯眯的向她走来。

苏锦翎对她在元宵家宴上劝自己为清宁王多多纳妾并特意提了那个徐若溪一事耿耿于怀。此番刚到甘露寺,瑞王妃就屡次向她表示亲近,大有旧话重提之意,然而都被她避开了。眼下见瑞王妃笑得贤惠,她故意低了头,由秋娥扶着,快步向门口走去。

方到了门口,就见福禄寿喜急吼吼的跪到面前。

“福禄寿喜,你不在府里待着,跑到这干什么?”

“启禀王妃,大事不好了!”

“小的早就来了,可是那群和尚不让我进去……之画姐姐在府里撑着,可是她也没见过这阵势,都急疯了……”

就在苏锦翎的马车刚出门后的一个时辰,有一群人寻上了门,扬言清宁王府掳了徐御史的女儿徐若溪,让他们赶紧把人交出来。

府中人全部懵住。

谁人不知清宁王的为人,且与王妃恩爱甚笃,怎么会去掳别人家的女子?况府中人皆明明白白的摆在那,哪得见什么帝京第一美女?

可是来人一口咬定徐若溪就在府中,要清宁王出来对质。而清宁王已多日不在府,王妃又去了甘露寺。

这工夫,徐御史夫妇也来了,还带来一个自称大夫的人。

府中一个下人得见,认出此人就是他日前请来给那个避雨生病者诊治的大夫。

那个大夫口口声声说他所诊的病人就是寻人告示上所画之人——徐御史的独养千金徐若溪。

其实关于王府厢房里多了个避雨之人一事所知者并不多,闻听此言都是一头雾水。

司阍跳起来,说那日前来避雨的分明是个男子,何时变成了姑娘?

徐御史夫妇就嚷着要进行证明。

之画无法,只得让人带他们去,结果……

徐若溪穿着一身男装躺在厢房里……

司阍有些懵了:“那日的确是个男子,偏生得秀气些,我就动了恻隐之心,怎诚想……”

苏锦翎赶回府中时正是一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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