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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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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果真有叹息传来。

她不敢抬头,却听皇上慢声道:“过来……”

她方走过去,吴柳齐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皇上不再说话,只看着她。

良久,方开口道:“你自己的选择,将来莫要后悔。”

沉吟片刻,又道:“既是选择了,就不要后悔,能做到吗?”

她正待回答,殿门却忽的大开,寒风顷刻灌入,垂得帘幔横飞,珠声乱响。

“父皇,为什么要我去和亲?”

闯入昭阳殿的是宇文依蕾,一袭盘金彩绣棉衣裙光艳耀目,却无法融化脸上的冰霜。

“依蕾,难道你的教养嬷嬷就是教你这般不经通报擅闯大殿吗?”

“依蕾还当父皇为什么突然对依蕾好起来了,原来是……”她冷笑,目光仿佛带着利响劈向苏锦翎:“只为了她?竟然要亲生女儿代她去和亲?父皇,你若是当真舍不得她,为什么还要将她赐婚六皇兄?”

“放肆!”宇文容昼大怒,奏折顷刻滑了一地。

“放肆的人是她,只会抢别人的东西,先是和自己兄长苟且乱伦,再挑拨玄朗玄铮为她争斗不休,然后和煜王不清不楚,现在又瞄上了清宁王……就这等人品,怎配嫁入皇家?”

“住口!”

宇文容昼拍案起身,却是剧咳起来。

“苏锦翎,你别自以为有恩于我,当时救我的人是玄铮,不是你!所以,请你不要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他们能被你迷惑,我可不会!我现在就去找六皇兄,我就不信拆不穿你的虚情假意!我要让你声名扫地,看将来还有谁敢娶你……”

“啪!”

浮雕飞龙的砚台重重击在宇文依薇身上,又砸落在地,铺在她裙上的墨迹像散落在地上的瓷片一般破碎。

宇文依薇呆怔半晌,不可置信的望向皇上:“父皇,你竟然打我?为了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打自己的亲生女儿?好,我记住了!苏锦翎,你等着!”

“吴柳齐,将依蕾公主带回永宁宫,着人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她出宫半步!咳咳……”

“父皇,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苏锦翎,我不会放过你的……”

殿门重新合拢,重重的撞击声在殿内回荡,掺杂着剧烈的咳嗽。

苏锦翎急忙斟了碗止咳的冰糖梨水,服侍宇文容昼喝下去。

但见他咳声稍止,忙将散落在地的奏折收好,按红金蓝绿四色码齐。

不知何时,宇文容昼的咳嗽已然止住,只笑意微微的看她忙碌。

觉察到他的注视,苏锦翎抬了眸子,将最后几本奏折摞上:“皇上好些了吗?”

笑意中带着些许怅惘,喟叹道:“朕见你收拾这些奏折,仿佛看到你刚来朕身边时的样子。时间过得真快啊……”

苏锦翎的鼻尖有些发酸,忙垂了眸子:“皇上真要让依蕾公主去肃剌和亲吗?”

“是。”

见她沉默不语,宇文容昼笑了笑:“与你无关。天昊助肃剌平叛,肃剌自是心存感激,让依蕾和亲一是可更好的让肃剌为我所用,一是……她的性子你也看到了,若是长留宫中,也未必是好事,肃剌天地广阔,正适合她撒野,呵呵。而且,你以为公主都是好嫁的吗?”

他叹了口气:“养尊处优,骄横跋扈,但凡知其底细的,哪个敢娶?难道要朕将来拿刀架在谁的脖子上逼他娶公主?不如嫁得远远的,到时有人抱怨朕也听不到,图个清静……”

苏锦翎想笑,泪却掉了下来。

宇文容昼拉住她的小手,想了半天,只叹了口气:“将来若是玄逸欺负你,就跟朕说,朕帮你欺负他。咳咳……”

忽然很想大哭一场。

她咬住嘴唇,深深拜下:“谢皇上。奴婢……告辞。望皇上保重龙体,一定要……保重……”

良久,方听皇上“嗯”了一声。

她也不敢抬头,起身退到门口。

拉开沉重殿门的瞬间,她听到一声颤颤的呼唤:“锦翎……”

止步,回望。

已是距离遥远,皇上的身影仿佛蒙在灰暗中,却依然能够感到他在看着自己。

却只是唤了这一句,再无他话。

良久,方摆了摆手。

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去岁那个明媚的夏日,她初次于皇上身边伺候,初次离开清心殿,那时的皇上就站在楠木雕花门边,如这般向她望着。那时的她还想着,只要二十日,她便又可回来了。

而今,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皇上的喟叹响在她的心间……时间过得真快啊!

她深深一拜,再不回头,迈出殿外。

时值傍晚,携着夕阳余晖的冷风时不时的就撬动窗帘钻进车内。

苏锦翎也懒得管它,她的心依然浸泡在潮湿的离别中,只靠在车厢上,无神的看着帘卷之际透出的一线风光。

忽然,立在街边的一个云白的身影并着一小团胭脂红倏地划过视线。

“停车……”

未及马车停稳,她便跳下车,紧接着,一个小身影奔过来抱住她的腿,扬起冻得红扑扑的小脸:“锦翎姐姐是要嫁给六皇叔了吗?”

未及她回答,宇文婉儿就哭叫道:“婉儿不依……”

宇文玄桓抱起她:“婉儿等在这不是有许多祝福的话要同锦翎姐姐说吗?这会怎么了?”

“我不要,我不要她嫁给别人……”

急急抓住苏锦翎的手:“父王,我们现在带她回家……”

“别胡闹!”宇文玄桓低喝:“快放开姐姐!”

“父王好虚伪,你明明喜欢姐姐,为什么不……”

小小的身子忽然一软,头便搭在宇文玄桓肩上。

宇文玄桓淡淡一笑,一如往日轻和:“婉儿不懂事,你别怪她……”

苏锦翎摇摇头:“王爷的伤怎样了?”

伤……就是因为这伤,令他自云华山返回帝京,没有随他们北上,若是,若是……是不是可以不用守在路边看那载着她的马车飞驰而过,是不是可以像现在那个人一样稳坐府中,静候她在爆竹声声喜乐连连中的到来……

可是世间从来没有如果,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一时,便是错过一世。

于是现在,他只望住她,笑道:“已是好了……”

苏锦翎垂下眸子,笑了笑。

她和文定王之间似乎永远不用多加言语,便可明白彼此心意,然而,谁也没有点破这层窗纸,一任彼此隔着这层单薄擦肩而过。

就要大婚了

☆。322今日大婚

322今日大婚

“王爷要小心身子,还有婉儿郡主,别让她着了凉……”

=波=斯

“嗯,你也小心……”

再无他话。

苏锦翎屈膝施礼,返回马车。

车子启动的瞬间,风又撩起了窗帘,她看着那个云淡风轻的男子抱着小小的女儿,唇衔淡笑,目送她远去……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一袭盛装的苏锦翎端坐在镜前,神色木然的看着镜中那张妆点惊艳的脸。

然而,围绕这张脸的簪钗珠环更加惊艳,即便她仿若雕塑般一动不动,它们也在兴奋碎闪,似要提醒她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那闪烁的光芒不时扫过,铺开一片白亮的茫然。茫然之后,是静止在繁复之间一双珠粉色的玉质耳环,吊钟样的花瓣下,三根长短不一的银丝亦如她一般木然。

“喜欢吗?”

她仿佛听到那人在耳边轻问。

她不由抬指要碰一碰那好像含苞待放的珍珠大小的花朵……这双耳环,自他送她那日,就未尝离身,即便是今天……任凭她们将金冠固定将簪钗插了满头,亦不肯用那寸把长的珍珠嵌粉红金刚钻宝塔耳坠换了它。

她如此执着,亦不知是为了什么。

银丝在指尖的触动下,终于活泼了半分,她的唇角也跟着翘了翘。

镜中便露出半张笑得几乎开了花的脸,是那个给她梳头的福寿双全的女人。

今日之前,出嫁只是个概念,然而自卯时起,一夜未眠的她便坠入一场梦幻,只看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在眼前晃动,只听着一句句祝福和欢笑在耳边飘过,而她,成了众人围绕的中心,却好像不知他们为什么而开心。

周围欢乐满满,心底却是空空的,如果敲上去,一定会发出轻轻的回声。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喜娘终于唠叨完毕,领了赏钱,笑盈盈的退下了。

镜中又现出一张脸,是苏江烈。

在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里,以烈王妃章宛白为首的烈王府女眷集体缺席,而应在外守候的苏江烈却一直待在女儿闺房,看着女儿的背影,一瞬不瞬。

此刻,他站在她身后,父女二人于镜中对望,却无一言,衬着门外的欢声,显得分外清寂。

良久,他方伸出一只手,似是犹豫,却又极生涩的搭在女儿肩上。

的确,他很少有这种对人亲昵的举动,他是个硬邦邦的人,莫鸢儿早先就说过的。

想到那个女人,唇角不觉现出温软。

“锦儿,你今天真美,就像你的母亲……”

二人不觉同时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伤悲。

“她今天一定很快乐,就像爹一样……”

拍拍她的肩,似有千言万语,却只道:“爹本不想你嫁入皇家,可是缘分如此。清宁王是个好人,跟了他,不论过往有什么,都只是过去了……”

长睫一颤,空空的心里划过一个雪色的身影。

今天,亦是他迎娶络月郡主的日子……

“爹看得出,清宁王很喜欢你,一定会待你好好的,只是人在一起相处,就难免有矛盾,若是觉得委屈,就回来住几日,若是气不过,爹就帮你去揍他……”

忽然想笑,却有泪滑落。

这就是她的父亲,嘴笨舌拙却总是在关键时刻解她于危困的父亲。在络耶煽动叛乱劫她出逃之际,是他率先赶去看她是否安然,结果被毒粉迷了眼,又被叛军围攻,身受重伤,险些丧命,直到现在,这个原本强悍的男人因为伤重未愈,笔直的背略有弯曲,却更像一位对女儿极尽呵护的父亲。

“大好的日子,哭什么,快把这个吃了……”

捧到面前的是一碗糖水滚蛋。

苏锦翎方要伸手,却见他拿起银匙,舀了鸡蛋,喂到唇边。

咽下喉间哽咽,默默接过。

“今天还是你的生辰呢,十八岁了……”他喟然长叹,自袖中取出一物。

红绸包裹,极方正。

“这个你拿着,嫁妆是嫁妆,女儿家还是要有些私房钱的……”

敲门声响。

“王爷,吉时到,姑娘该上轿了……”

二人的神色齐齐一滞。

苏江烈笑了笑,笑容滞涩,似是自言自语道:“是啊,吉时到了,误了就不好了……”

他伸了手……常年习武的手指骨节粗大,刚劲有力,然而此刻却是颤颤的,自那鎏金的托盘取了紫金飞凤玉翅宝冠……

银丝的珠络划目而过,眼前霎时隔开一层珠光碎闪,头上霎时一重,那标示身份标示尊贵的重量仿佛也随着泠泠之音落进心里,填满了空洞。

一片红云飘落,将她彻底笼在一片喜气中。

喜娘进来搀住她,向门外走去。

“锦儿,”身后有个声音急急唤住她,有些低哑:“你能不能……”

她顿住脚步,心间的沉重渐渐化开,及至翻滚。

回了头,依然只见一片红云,然而,仿佛看到那个硬朗的男人正在期待的看着她。

那是她的父亲,不善言辞却是极尽全力为她设想的父亲,原来这一世,她并不孤单。

“爹,”出口的声音竟是嘶哑滞涩:“你要保重身体……”

未及听到回应,便匆匆出了门。

喜娘极善解人意的递上块帕子:“姑娘先别急着哭,等上轿了再使劲哭不迟,哭得越大声越吉利……”

不知迈过几道门槛,不知穿过几道回廊,只听欢声愈烈,不时有欢庆的彩屑金纸飘入盖头拂动的视线中,又被她踩在脚下。

脚步愈发虚浮,竟是渐生怯意。

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长长的拖在身后,裙摆缀有无数流光溢彩的细碎晶石,每动一动都是夺目,每走一步都是沉重。

她就要嫁了,走出这个门,她就要嫁了……

而今,才仿佛从梦中惊醒,面对这个似是突如其来的现实,一时竟不知自己因何要嫁,一时竟想摆脱喜娘的搀扶逃走,可是,她要逃到哪去?

身子忽然一轻,繁复的凤冠撞在一个结实的胸口,弄得珠络铃铃作响。

是苏穆风。

按习俗,兄长要将妹妹抱上轿,送她至夫家。

这是锦儿,是他一心想呵护的锦儿,今天,他以兄长的身份为她送嫁,从此,她便是别人的妻。

这是锦儿,是他自六岁起便心心念念的锦儿,今天,他终于可将她抱在怀中,却只有短暂的几步路程。

这是锦儿,是他竭力想要保护的女子,却是错过了这次北上,于是便错过了她。

想笑。

即便没有错过,又能怎样?他与她,只是兄妹,注定此生无缘。从今以后,他只能寄思念于长风,然而,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默默守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哥……”

他听见她在唤她。

是的,他在她心中,只是兄长。不过也好,毕竟这世间的千万人中,只有他有机会抱着她,送她这一程。

“锦儿,嫁了人,就是大人了,要管整府的人。你性子弱,千万别被人欺负着,尤其是开始,必须给他们个下马威!遇了事也别压在心里,就跟清宁王讲,他要是不管,就来告诉我,看我怎么修理他!”

真是父子俩,连祝福的话都如出一辙。

笑与泪同时挂在唇角。

“锦儿,你能嫁给清宁王,我也就放心了……”

他还想说什么,然而已经走到轿旁。

“锦儿,”他语气极低,带着喑哑:“我会看着你的……”

怀抱紧得令人窒息,然而终是一松。

轿帘滑落,霎时隔绝了光亮和温暖,然而爆竹骤响,鼓乐齐鸣,夹杂着无数欢声,更将她隔绝在一片孤寂中。

喜娘敲着轿子喊:“姑娘,快哭啊,使劲哭……”

有泪滴落,她却是紧紧咬住了唇。

轿身一震。

她不禁握紧了双手。

轿子似乎依然停滞在原地,然而通过那时而飘飞的轿帘于缝隙处不断移动的路面可见,轿子已经上路了。

她放下点金缀玉的盖头,冰凉的指捏了捏手腕,再次将两手交握在一起。

景元三十三年十二月十九日,可谓是除却三百年前顾骞太尉同日嫁二女——一为广陵王王妃,一为鸿胪寺卿夫人之外最为热闹的一日,因为这一日,煜王要迎娶肃剌前来和亲的郡主,清宁王亦要迎娶烈王庶女曾经救驾有功的宫内红人为王妃。

然而若说热闹,自是因了清宁王迎娶正妃。

这位清宁王可是传奇般的人物,且不论战功赫赫,单就婚姻一事就是个悬念。皇室成员皆是早早成家立室,而他只要一有人提亲就紧急病倒,几次三番的几乎一命呜呼。这么些年来,全帝京的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看他那位“命中注定”会是何等人物,等着看到底是哪位女子会成为这位娇贵王爷的“命中注定”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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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途中生变

323途中生变

可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们的心都等麻了,有些等不及的,提前上阎王那翻簿子去了。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位王爷要孤独终老伤尽帝京女子的芳心时,忽然传来皇上赐婚的消息。这消息早于景元帝御驾十五日到达帝京,当时人们就炸开了,而紧随其后到来的消息说的竟是这门婚事还是清宁王苦求来的,而且这个女子原本是要许给新立的肃剌可汗为可敦,结果清宁王横刀夺爱,将肃剌可汗打得落花流水,又在御前跪了一日一夜立誓若不娶此女便孤老终身及至晕死过去,终于抱得美人归。

想来这定是清宁王的“命中注定”了,否则他怎么会这般奋不顾身,生龙活虎?

于是,自清宁王一回府,就有人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到王府门口遛弯,意图在第一时间搜集到王爷与那位王妃究竟是如何相识相爱的点滴片段以及那位王妃究竟有着怎样的与众不同导致王爷非卿不娶且那与生俱来的顽疾不药而愈等一系列内幕并加以广泛传播,却只见来往送礼的人不少,而王府内里一片安静,一点大婚的动静都没有,倒时不时溜出什么“前夜有刺客来袭”、“方才王爷的汤碗被人投了毒”之类的恐怖。

就在人们怀疑清宁王再次犯了病而那女子并非其“命中注定”或赐婚消息都是人们以讹传讹亦或者皇上收回了圣谕之际,就在景元三十三年十二月十九这一日丑时刚过,还是有坚持不懈的好事者顶着寒风冒着清雪的溜到了清宁王府前,就在他对着一片静寂的青砖碧瓦摇头叹惋之际,却见面前冷清的王府忽然变魔术般的张灯结彩,骤然焕发一片春意繁华。

他呆怔半天,眼睛揉了又揉,终于爆出一声见了鬼的狂叫,四处奔走相告去了。

于是,满帝京的人从清宁王府门口向北排至神农街,向南排至十里开外的天星街……因为这是送嫁队伍的必经之地,所以观者是里三层外三层几乎要把几丈宽的街道堆满了,就连两侧的店铺都被挤得东倒西歪,护卫执刀拿枪声嘶力竭的维持秩序,也只能露出铺红毡洒金粉的那么一小条道路。

此刻,鼓乐声渐近,却是一路从东来,一路从西来,正往文心路口缓缓汇聚。

却原来,煜王府和清宁王府正处于一条街的南北两面,所以两队送嫁人员必是要在此处相遇。

两顶装饰华丽的大红花轿耀人眼目,引得人们啧啧不已,都在祈祷风吹得再猛烈些,这样那轿帘就可以飘得更高些,没准还会吹掀了王妃的红盖头,让他们一堵能将清宁王勾魂摄魄的女子到底是怎样一副芳容,尤其是女人们,今日都花枝招展不顾任何礼仪规范的挤在人群中,意图和那个夺了她们梦中情人的女子一较高下。

于是更加拼命扑、冲、喊、压。

这负责开路守卫的五百近卫虽手持兵器,严词厉色,但显然是螳臂当车,很快就要淹没在人民群众的狂轰滥炸中。

送嫁的人员已被挤散,只能时不时的吹出一声怪异的调子来呼唤同伴,寻找队伍。

苏穆风眉心紧锁。

这等混乱,最易被人乘机作乱,两顶轿子已经撞在一处,他好像听到苏锦翎一声惊呼。

“锦儿,别怕,好好待在里面,千万别出来!”

他抽出佩剑,黑眸左右一顾。

剑闪寒光,却是映出几点黑色。

身后房檐,几个黑衣蒙面之人仿佛肋下生翅,臂一展,无声飞落人群,霎时于手中变出刀光剑影。

刹那间,欢叫变作哭号。

苏穆风勒住马,不敢离开轿子半步,只待黑衣人过来,再予拼杀。

奇怪的是,黑衣人只是在百姓群里乱砍,与禁卫斗做一团,却不往轿旁靠近。倒是百姓受到冲杀,哭喊连连的挤过来。

苏锦翎只听得外面乱得恐怖,不时有人撞到轿子上,砰砰作响。

她摸了摸腕子,依苏穆风所言不敢动上半分,然而交握的双手却在不断颤抖,一如那战栗的轿帘。

忽然,轿子被重重撞了一下,与此同时,她好像觉得自己飘了起来。

可也只是这一瞬,短暂得让人以为不过是因为剧烈的撞击而诱发的头晕。

然而她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那轿帘下方的一排坠饰不知何时由翠玉珰换作了金铃……

“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对喜轿望眼欲穿的福禄寿喜前去探听消息,这会踉踉跄跄的奔回清宁王府的喜堂,使劲了咽了口吐沫,气喘吁吁道:“王妃的轿子被阻在文心路口……有刺客……煜王府的轿子也在那……”

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眸子一眯,下一瞬已飞身门外……

混乱之际,也不知是谁尖叫一声:“天啊,有人在飞……”

喧嚣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但见一身大红喜服翻卷飘洒,恰似妖花绽放,那身着喜服之人墨发翻飞,面如冠玉,眸若点漆,嫣红的唇角挂着森然的笑意,就那般掠过人群,直向花轿而去。

“是清宁王!”有人再次尖叫。

黑衣人一怔,而后纷纷赶上去。

怎奈他们身处人群,若想抽身颇费气力。

宇文玄逸见两顶轿子挨得紧密,被人挤得团团乱转,唇角笑意更冷。

下落之际,已有黑衣人提刀阻拦。

足尖只一点,恰抵在刀身,却仿佛飞离花枝的蝶,飘然而起,而那刀刃顷刻碎裂,落了一地。

黑衣人大惊,齐攻而上。

苏穆风急忙挥剑迎击。

仿佛在看一场极优美的舞蹈,只见红衣翩跹间,无数金属碎片洒落一地。

黑衣人没了兵器,亦不肯罢休,挥拳再战。

怎奈那红衣翻飞的魅惑男子没了心情,敞袖只一扬,掌风震碎花轿,旋即将那静坐其中的人拦腰一搂,唇角勾笑,携着她往来路而去。

苏穆风正在与余下的黑衣人缠斗,忽见宇文玄逸将煜王府喜轿里的人带走了,大吃一惊,急要赶上。

却听黑衣人低喝一声“不好”,架开他的招式,往那边追了几步,料想无法赶上,当即折往房顶,三跳两跳的不见了。

苏穆风深觉此事蹊跷,移步轿旁,低声道:“锦儿,你没事吧?”

轿子向前一探,打里面走出个艳装女子,银红嫁衣,亦新娘打扮。

然而玉指揪住锦绣盖头往下一扯,却是露出一张陌生的满是异域风情的脸……

“王爷……”

一行黑衣人匆匆赶往密室,跪倒在地。

那个一身大红喜服之人背对他们立在墙边,青丝如染,披落身后,与那艳红构织成一种触目惊心的明艳。

他没有回头,没有做声,只是负于身后的手缓缓攥起,攥紧。

那指缝间露出一条红艳,好像是荷包上的丝带……

黑衣人面面相觑,仍胆战心惊道:“人被清宁王劫走了……”

宇文玄朗急急进入密室,望着那个岿然不动的背影,担心的唤了声:“四哥……”

“回来了,回来了,奏乐……放鞭炮……撒花……”

见一双人影如蝶般翩跹着自正门掠过,直入喜堂,福禄寿喜立即手舞足蹈的开始指挥,一时间所有程序齐齐动作,乱成一团,因为一对新人是眨眼就滑了过去,准备撒花撒果子的喜娘丫头还端着鎏金托盘愣在当地,待福禄寿喜催促才疾奔入喜堂,抓起盘里的东西就向新人身上丢。

“不对不对,还没‘跨马鞍’呢……”终于有人记起刚刚忽略了诸多重要环节,嚷着要重新来过。

福禄寿喜暗自叫苦,八成只有自家王爷才把婚结得这么热闹。但见王爷揽着王妃的腰死活不放手,笑得眉眼俱是春意,想来那些环节不要也罢,干脆直接进洞房才是正道。

于是手一挥:“讲那些干嘛?吉时都要过了,赶紧……”

“堂总是要拜的吧?我说喜公公,你急的什么劲呢?”

众皆哄笑。

福禄寿喜顿羞得满脸通红,一贯的伶牙俐齿却使不出半分。

好容易人员安顿下来,宾客兴致勃勃的分列两旁,主祝者胜利登场。

赞礼者清了清嗓子,满怀激情的唱道:“行庙见礼,奏乐!”

宇文玄逸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却是牵住她冰凉的指尖,紧紧攥在掌中。

袍摆一甩,如铺开一层红云。

盖头摇摆的缝隙间,有红云一掠而过,现出摆在香案前的红艳艳的锦垫。

如此迫近,却又如此遥远。

眼前,耳边,心底……忽的一片空茫。

然而,仍是随着他的牵引,缓缓跪了下去……

“一拜天地……”

昭阳殿内,一片静寂。

宫灯俱熄,暗沉笼着这殿深处一个明黄的身影,不语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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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嫁衣为贺

324嫁衣为贺

吴柳齐静立一旁,仿若嵌在暗中的一道影子,只眼珠间或一斜,瞥向案边之人。

奏折铺在案上,墨迹已干,那人却依旧执着笔,已是默然半晌。

良久……

“已是拜过天地了?”

他声音低哑,却在空荡荡的殿内荡着空洞洞回声。

“是……”吴柳齐躬了躬腰,小心翼翼道。

半个时辰前,他已是汇报一遍,可是……唉,皇上这心里还是放不下啊。

“路上出了点小岔子,好在还算顺利……”

“嗯,你下去吧。”

“是……”

再不动声色的瞥了皇上一眼,躬身而退。

终于只剩下他一人了。

宇文容昼默然良久,从衣襟内取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那纸看似已藏了多时,且经常取出查看,所以边角都磨起了毛。

他再次展开,再次细细的看着那已烂熟于心的字句,唇角纹路渐深,终叹了口气。

“容瀚,这回你该放心了……”

纸抖了抖,凑近吹亮的火折子边,顷刻燃烧,蔓延的吞噬着……“皇兄”……“玄逸深爱”……“锦翎”……“赐婚”……“不要怪他”……“心愿已足”……

火光照亮了宇文容昼的脸,几分欣慰,几分憔悴。

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纸张卷化成灰。

纸张左下角的剑兰刚伸展了枝叶碰触到火苗,转瞬卷曲成灰,终至不见。

洞房内,烛光摇曳。

苏锦翎低着头,盖头缝隙中正好可见光影于逶迤在地的裙摆上晃动。

外面的欢声时不时就传至耳边,她却恍若未闻,好像今日的一切欢乐均与己无关,唯有……方才那一幕……

“夫妻对拜……”

赞礼者刚高唱到此,忽听得一声“慢!”

众皆循声望去,但见三个打扮齐整的内侍端端的立在喜堂门口,恭敬施礼后,道:“煜王遣咱家来给清宁王送新婚贺礼。”

所有人都是一滞。

如今,虽再无一言谈及苏锦翎与煜王如何如何,然而所有人皆是心照不宣,而今清宁王大婚,煜王却在其拜堂之际送来贺礼,不知所谓何意。

苏锦翎已是咬紧了唇,交握在身前的手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泛亮。

宇文玄逸自是留意到她的异样,只微微一笑,朗声道:“但不知煜王送了什么贺礼?”

内侍头半低,擎托盘奉上:“王爷说,请清宁王和王妃当场验看。”

宇文玄逸点了点头。

福禄寿喜就要上前接礼,那内侍却不动声色的绕过他,揭了其上红锦,拾起一物轻轻一抖……

顿时,满堂哗然,竟是惊赞。

耳边传来宇文玄逸的笑语:“王妃,不想看看四哥送了何物?”

纤指轻将那镶金缀玉的盖头掀了一角,金丝穿就的掩面珠珞摇摇晃晃,珠光耀目,却难以抵挡那铺在眼前之物的风采。

那是一件嫁衣。

仿佛是衔了黄昏最旖旎的一朵云霞裁制,虽是静静的呈在那,却似在飘,且周身好像环绕着轻雾流岚,极尽飘渺。

上襦极为修身,一只红丝绣制的凤凰自左胸前盘旋至裙摆。风眼是一枚晶莹璀璨的水晶,其下碎钻呈扇形排布,愈向下愈小,及至如丝线般渗入纹理,却又于近裙摆处渐现,勾勒七彩尾羽。

裙摆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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