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缭乱君心-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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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月郡主的和亲没有如其他和亲一样由属国出军送行,由礼官陪送,她只是默默随着天昊的车马,一步步的接近帝京,不似和亲,倒似陪夫君出行,现在又要回去了。

心底又翻起恨意。

她现在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答应宇文玄逸的条件了,那日的事回想起来竟恍若一梦,只记得他临走时的那句……玄逸此生定不负你!

是因为相信他吧,亦或许她的确希望宇文玄苍的转变是另有隐情吧,然而大局已定,她即便知道真相又有什么用呢?牵引她的,不过是一段她难以割舍的情,即便是痛,亦不肯放手。也许是为了心底的不甘,定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想来又是可笑的,即便有了说法,又能怎样?

她真是越想越糊涂了。

“六哥……”宇文玄铮的声音开心起来。

“锦翎怕冷,你还让她撑着帘子吹冷风……”

“锦翎现在是我们的人了,我自是要更加关心她,可六哥却是不懂怜香惜玉了……”

宇文玄瑞摇着扇子,漫不经心道:“此话怎讲?”

“那车子又空又大,她一个人在里面当然是冷的……”

“哈……”宇文玄瑞大笑一声:“八弟果真是善解人意啊!”

宇文玄逸淡笑着睇了苏锦翎一眼,却见她垂了眸子,撂下车帘。

动静这般大,引得那间距三个车位的马车窗帘轻卷,露出一道缝隙。

宇文玄逸轻轻一笑,纵身跃上马车。

宇文玄铮便夸张大叫,终惹得那露出一道缝隙的帘子狠狠一抖。

苏锦翎不自觉的往后坐了坐:“你怎么上来了?”

他握了握她的手。

她一惊。

他力度不大,而她却无法抽回。

“冷不冷?”

他笑意盎然,她低头不语。若是不知就里,只这么冷眼一瞅,定会认为这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儿。

他似乎毫不介意她的回避,只四下环顾:“车子小,又颠簸。本不急着赶路,可是父皇为了给咱们争取时间筹办婚事……”

掌心的手明显的一颤,他依然故作不知:“不过我跟父皇提议,到了前面的扶南行宫可以稍事休整,你也可好好睡一觉。看你,眼圈都黑了……”

抬指抚向她的眼。

她的头微侧:“奴婢谢王爷关心……”

手就这样停在距离她眉心半寸处。

须臾,收回,笑道:“怎么还自称‘奴婢’呢?即便不想称呼自己为‘妾身’,只称名字也好……”

她的眸子望着挡得严实的织锦窗帘,凉声道:“王爷怎么还不下车?”

“本王为何要下车?”

“八殿下他们还在外面……”

“玄铮无牵无挂,自是可以在这天地里任意游逛,而我……”气息忽的移至耳畔,带着清冷的杜若之香:“有软玉温香在侧,怎忍心离开?”

未及她着恼,已是收身靠在椅垫上,朗声大笑。

车队隆隆,碾碎笑声,随风伴雪的飘舞,仿佛不经意的,就钻入那距此三个车位的不知何时又露出一道窗帘缝隙的车厢内。

车队是到了半夜才抵达扶南行宫。

下了一整天的雪,眼前宫殿仿佛冰雕玉砌。

早有人前去通知,于是门前整齐的跪着两列宫人,头背覆雪,恭迎圣驾。

车门一开,宇文玄逸率先下了车,拂开搀扶的宫人,将手伸向苏锦翎。

苏锦翎恍若不见,兀自下了车,向前走去。

宇文玄逸也不介意。

余光瞥见那隔了三个车位的马车也开了门。

她的心一紧,脚下随之一滑……

“小心!”

身边出现一只手,及时扶住她。

“雪大路滑,要看着脚下,才能走得稳。”

他语气清淡,却是话里有话。

然后便不再放开她,随着众人步入行宫。

扶南行宫常年空置,分外阴冷,宇文玄逸已是嘱宫人置了两个火盆在她房内,依然无法融化寒冷。

因为少有人来,所以配置不很齐全,连皇上那也只摆了两个火盆,且燃的不是银炭,烟气甚重,她好容易睡着,又咳醒了。

对着暗红的炭火发了会呆,披了衣服,走到门外。

宫灯三两串,映着雪花晶莹飞舞,一派静谧。

沿着小径缓行,不觉中来到一片园子。

此处有几株树,枯枝瘦硬,想来是梅,只是没有到开放的季节,又擎着层雪,略显荒凉。

担心迷路,她走的并不远,这会已是准备回去了。

甫一转身,却有一阵风刮来,扫了枝上的雪,扑在她身上。

风过,她方睁了眼。可就在这一瞬,她看到飞雪飘零的前方立着个人。

白衣胜雪,敞袖翻卷。

飞雪纷纷,看不见他的眼,却觉得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知看了多久。

时间仿佛定住,她不再向前,他也没有离开,就这般隔着重重飞雪,两两相望。

似乎忘了此前是发生过怎样的变故和愤怒,又似是谁也不想记起那段难言,只趁着这意外的相遇,不失分毫的凝望彼此。

不敢出声,不敢呼吸,亦不敢阻了那碍事的雪花飘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惊了这场脆弱的梦。

“不冷吗?”

伴着风过,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一层暖意覆在身上,那点了雪花的清冷的眸子循她所望:“在看什么?”

是啊,在看什么?

眼前只是疏疏密密的飞雪,再不见那雪衣之人。他仿佛随风出现,又仿佛随风消逝,又或许,不过是一场幻觉吧。

心下一颤,不禁咳了两声。

手被握住。

“怎么这样凉?”掌心暖着她的小手:“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屋里待着?迷路了怎么办?”

宇文玄逸掌心温暖,语气轻柔得让人一时不想摆脱这种呵护。

“好了,如果想看梅花,待到花开时,我陪你一起看。现在咱们回去,好吗?”

揽着她,慢慢的走过这条小径,只着单袍的他小心的护着她,用身子为她隔开久未修剪的梅树斜出的长枝,手亦为她笼着风麾。

待出了小径,忽然笑道:“刚刚看你站在梅树下,只可惜梅花未开,否则一定是一幅入诗入画的美景。待今年花开,我为你画上一幅可好?”

她牵了牵唇角,算是一笑。

如此应付,却也足令他开心。

抬指拂去她鬓角的清雪,满心怜爱道:“这便算你应下我的,不许反悔!”

她终是笑了,虽依然是淡淡的,却好似一朵早开的梅,在他心里飘着清冽的幽香。

“你怎么进来了?”

苏锦翎进了门,发现宇文玄逸也跟了进来,顿感不安。

“我为什么不可以进来?”

“我们还没有……”

“还没有什么?你在……想什么?”

他唇角一勾,眸中尽是玩味,倒弄得苏锦翎反思是不是自己的思想不纯洁。

他轻轻一笑,敞袖随之一挥。

两盆炭火齐齐熄灭,随后,雕花窗子霍的开了。冷风灌入,卷起火盆里的烟,只一忽就散了。

今晚上延迟到21:00祝大家情人节快乐,惊喜不断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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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共枕同床

319共枕同床

窗扇奇迹般合拢,却是满室冰凉。

“你要干什么?”

她惊愕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屋子点了火盆依然冷得要命,他该不是想冻死她吧?

更疯狂的事还在后面。

他卸了她身上的风麾,随手丢到一边,而后抱住她。

身子一轻,便落到了床上。

眼睛一眨,俩人竟是滚到了被子里。

帘幔随即落下,空间霎时变得狭小暧昧。

他的气息近在耳畔,拂动发丝,痒痒的搔着面颊。

“你你你……你不要乱来啊……”她惊慌失措。

“你不乱动我就不乱来……”他笑意惑人。

推搡他胸口的手一滞,却是不肯离开,固执的将自己和他隔开一定的距离。

就这么僵持了半天,发现他果真没有什么动作,而且闭上了眼睛,浓睫静止,仿若入眠。她方稍稍放松了些,然而下一刻,便觉身子一紧,已是牢牢被他扣在怀里,距离亲密得简直是严丝合缝。

“你……”她气急。

“睡觉。”他黑睫未掀,神色淡定,完全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她却浑身都绷得紧紧的,自己亦能听到自肌理间发出的紧张的声响。只一会,已有汗意微微渗出。

汗意……

她忽的一怔,方觉这个怀抱极是温暖,已不知在什么时候驱散了固守在体内的寒意。

宇文家族的人体质寒凉,他如此这般竟是为了……

她咬了咬唇,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脸……

面若温玉,鬓若刀裁,长眉如画,墨点浓睫,鼻如刀削,唇色殷红……此刻,他似已睡熟,然而那唇角却是微微翘起,似在笑。

他果真谨守君子之礼,只是抱着她,以内力提升体温为她暖身,这样的他真的能睡得安稳吗?

“别看了,否则我会以为……”

浓睫轻颤,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流出那半是清冷半是春意的目光。

她忽的有些心惊,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却听他笑了,声音极低,温软醉人:“锦翎,再忍忍,待你生辰之日,我送你一样礼物,让你再不受这畏寒之苦……”

她的生辰,岂非就是大婚之日?也正是那人的……大婚之日……

周身温暖,心却仿佛坠入寒冰。

有泪漫上眼底,她咬住嘴唇,往那个怀抱靠了靠。

他似是觉出她心中伤感,臂更紧的拥住了她,手轻轻的抚着她瘦削的背,无声的叹了口气。

心情几度沉浮,终于黯然睡去。

便是在那个不知名的种满梅树的园子里,飞雪飘零中,她看到了那个雪色的身影。

两两相望,默默祈祷让时间就停留此刻。

然而狂风倒卷,瞬间吹散了那个身影,原来那只不过是雪花密集的幻像,可是,她听到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唤着她。

她回了头,却只有清雪入眼。

她忙忙的循声而望。

只有雪。

转了身,依然只见雪雾茫茫。

雪雾愈浓,掩了稀疏瘦硬的梅影,只将她笼在空茫中。

呼唤不分方向的传来,有喜悦,有哀伤,有焦急,好像亦在寻找她的踪影,有低柔,仿佛在耳边呢喃……

玄苍,你在哪?

她开始在这团无边的空茫中奔跑,去捕捉每一个来自他的声响。

“玄苍……”她低唤,泪已湿了脸颊,亦沾湿了那冰色的衣襟。

她被梦魇住了……

宇文玄逸本想唤醒她,可是……

或许沉浸在梦里的忧伤要好过面对现实的残酷。

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只是紧紧拥住这个抓住他衣襟,将他当做救命稻草的女子,就像在清萧园第一次见到她时……他本是要去救她,可是她抓着他的衣襟,一同沉入水中……

下颌轻蹭她的鬓角,叹了口气,却是笑了。

至少,她还会放心的在自己怀里哭泣,不是吗?

辰时,车队又要上路了。

回廊里,宇文玄瑞摇着扇子,时不时挡着嘴打个呵欠,睡眼惺忪的看着前面那个兴奋的宇文玄铮,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宇文玄铮非常欢欣的来敲苏锦翎的门,可是指节尚未碰到门扇,就见门无声的开了,打里面走出的人是……宇文玄逸。

过了好半天,宇文玄铮方觉有人抬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咔”的一声,终使得毛乎乎的下巴归于原位。

宇文玄瑞收回扇子,眯着细眼,摇得欢快。

“六哥,”宇文玄铮的喉结艰难的滑动了一下:“你是不是有点……太迫不及待了些?”

话音未落就要往里闯,他要看看苏锦翎是不是被宇文玄逸给摧残得不成人样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一直以为六哥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怎诚想这么不懂怜香惜玉,锦翎还病着呢,六哥竟然……不行,他要安慰她!

未及宇文玄逸出手,泥金折扇已拦在他胸前。

宇文玄瑞打着呵欠,泪汪汪道:“关你什么事?”

“可是她……”

他忽然止住。

是啊,关他什么事?苏锦翎已经被赐婚六哥,就要成为清宁王妃了。

“呃,我,我只是想叫她起床,车队就要出发了……”

宇文玄逸微微一笑,语气轻轻:“再让她睡会吧,她昨天睡得晚……”

若是看到他一大清早的从苏锦翎房中出来可能勉强被归为误会,这句话则着实引人深思了,再看清宁王一副春风满面志得意满的模样……

宇文玄瑞也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呃,这个……那个……也好,反正他们还要准备一阵子。玄逸……”

他挤挤眼:“你要不要也再‘睡’一会?马上又是一路颠簸,可是很‘累’的啊……”

宇文玄铮气得要去掐他的脖子,他却哈哈大笑。

这工夫,回廊转弯处踅出一人。

雪衣飘飘,长发如墨,一如既往的敛眉沉思。

路过他们身边,那飘飞的袍摆似是一滞,却依然滑过去了。

宇文玄瑞望着那清隽冷傲的背影渐渐远去,以扇掩唇,附到宇文玄逸耳边:“你这招可是够阴的,你就不怕……”

宇文玄逸但笑不语,只看着那身影终消失在冰天雪地中,方眯了眸子,掩住眸底风云。

距离帝京还有一日的路程。

所有的人皆现出疲色,恨不能一步便迈入帝京,好好睡一觉。

苏锦翎裹着貂绒风麾,靠在铺着锦垫的车厢,闭眸假寐。

宇文玄逸亦在车内……自那日,他便与她同乘一车,弄得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清宁王对未过门的王妃关心有加,宠爱非常。

清宁王敢于对长治可汗横刀夺爱又跪了一日一夜导致箭伤迸裂恳请皇上赐婚的消息怕是早已传到帝京,不知有多少女子咬断了牙哭红了眼恨碎了心。

有时想想,便觉挺好笑的,于是这一日的路程亦不觉枯燥,简直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那团混乱。

车队隆隆,沿着官道,一路飞驰。

迷蒙中,忽觉眉心一点冰凉。

长睫一掀,却是宇文玄逸收了手,正笑着看她:“怎么睡觉还皱着眉?是不是太累了?再坚持下,今儿晚上就该到了……”

是啊,就快到了。

这场北上,去也匆匆,返也匆匆,却是于这来去之间失了太多的东西,无法捡拾了。

她忽然想,若是自己没有随驾北上,现在又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虽这世间没有“如果”,可人仍惯用它来做种种假想,而结果只能适得其反。

一个月的行程,也就是说,再有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要嫁给眼前这个人了。

她突然有些害怕。

如果,如果自己不回帝京,是不是就可以……

“嗖……”

一道亮光忽然擦过眼前。

与此同时,对面的人忽然抱住她扑倒在地。

“叮!”

好像有什么硬物狠狠撞在车厢上。

她越过那护住自己的人的肩膀看去,惊见一只羽箭定在窗边,箭尾兀自颤动。

“有刺客……”

“护驾……”

伴着惊喊,仿佛有无数只鸟在啄着车厢,笃笃作响。

那人将她护了个密不透风,浑身绷紧,仿似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惨叫声响在车外,紧接着,车门大开,冷气骤入,而下一刻,她只觉护住自己的怀抱微微一震,惨叫又起,车门霎时关闭。

“六哥,”宇文玄铮的声音急急传入:“箭都是往这边来的,你要小心!”

苏锦翎听到那胸膛发出一声轻笑:“果真!”

身子旋即一轻,却是他跃出车外:“交给你了!”

她只听得这一声,而后便听宇文玄铮惊叫了一声:“六哥……”

仿若鸟啄的乱响随着宇文玄逸的离开骤然停止,远处却是一片杀声。

她惊恐的撩开窗帘,却被宇文玄铮推了回去,怒吼:“你想害死他吗?”

她不明白此中关节,却是不敢再动,只听外面的厮杀之声忽起忽落,似乎都汇聚到一个点上。

☆。320过河拆桥

320过河拆桥

她揪住胸口,指尖冰凉。

不知过了多久,声响忽止。

狂乱跳动的心有那么一会好似悬在空中,继而跌落深谷。

“六哥……”

耳际似乎依然残留着方才的惊险,竟一时分不清宇文玄铮的喊声是惊是喜。

而后,人声渐近。

是他,他回来了……

窗帘被倏地划开,正对上他的眼。

二人皆有一瞬间的惊愕,他却是笑了:“无碍……”

目光徐移,在那散落在冰色上的或大或小或浓或淡的血迹上一一停留。

他淡笑,语气轻轻:“是他们的……”

见她怔怔的,又是一笑:“你先歇着,别吹着风。我去换件衣服,一会过来陪你。”

她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咬咬唇:“是襄王?”

宇文玄铮一怔,看向她的目光竟有无限怒意,却什么也没说,狠狠的一甩袖子走了。

不是襄王吗?去年中秋,因为宇文玄逸的出其不意,襄王筹谋许久的政变一夕失败,虽被流放边关,然而据传来的消息,似乎又悄悄的回来了,只是皇上几次派人去查,都没有结果。

此番归来,就是要报仇的吧?

她不禁望向那冰色身影消失之处,余光却瞥见宇文玄铮又气呼呼的回来了。

转了头,恰见他恨恨拔下车厢上的一根羽箭。

“这车厢虽坚固,却也不是穿不透的,何况用的是玄天铁?可怎么都钉在外面,单单一箭透窗而入,还射偏了?六哥的身手你不是不知,可怎么拖了这么久才回来?”

苏锦翎想了想,仍旧觉得是襄王捣的鬼。

宇文玄铮大怒:“苏锦翎,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你也不想想,若要行刺,定是事先打探清楚,不管别人死活,可为什么六哥一离开就再无一人攻击这辆车?因为刺客只想引六哥出去杀了他而不想伤害你!”

一个名字遽然跃出心头,惊得她搭在窗沿上的指一紧。

然而片刻后,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游出唇边:“是……太子?”

宇文玄铮几乎要气爆了:“是……”

“玄铮,你在这干什么呢?还不去看看父皇?”宇文玄逸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宇文玄铮抿住唇,愤愤的盯了苏锦翎片刻,再次甩袖离开。

“刚刚吓到了吧?”

车厢内,宇文玄逸握住她微颤的指尖。

依然是白里泛着微蓝的长袍,纤尘不染,透着清寒的杜若之香。

“玄铮总是大惊小怪,你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会他就该后悔了……”

她忽然扑到他怀里,揪紧他的衣襟,浑身瑟瑟发抖。

若是玄苍,若真的是玄苍想要害他,只是因了她……可怎么会呢?玄苍不是已经主动放下她去娶络月郡主了吗?可是,为什么会这么不安,为什么她越想否认,那个肯定的声音却越发嘹亮?

他一怔,环住她,唇角微翘,声音柔软:“怎么忽然想到要对我投怀送抱了?”

“王爷,能不能……能不能让皇上收回旨意?”

“什么旨意?”

“……赐婚的旨意。”

眉心一沉:“你后悔了?”

“不是,我,我不想……”

这微有一滞的语气顿时令他明白了她的担忧,原来她还是猜到了。

这次行刺的确是宇文玄苍所指使,他果真是沉不住气了。

唇角勾上一抹冷笑。

宇文玄苍,你见我把她带了回来就想过河拆桥了?

轻抚她的薄肩:“放心,我不会让你担心的事发生的!”

肩头一颤。

果真是聪明睿智的清宁王,如此轻易的就明白了她的顾虑。然而,若真是宇文玄苍所为,若真的是因她而起,会这样轻而易举的罢手吗?而宇文玄逸,会不会因此反戈一击?

她方发现,无论是赌气也好,还是要探寻究竟也好,她似乎都没有想到事情永远不会静止在一个环节上,亦远远没有想到不会如她初时认定的那般简单。

车队隆隆,继续向帝京开进。

原本努力平静的心不可遏止的随着那座繁华皇城的接近混乱起来,她不知道,这暴雨过后现出的天空究竟会晴朗多久,而接下来,又会迎接怎样的暴风骤雨……

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有所闪失!

她不禁攥紧那只安抚呵护自己的手。

你说不会让我担心的事情发生,可是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

景元三十三年十二月初二,景元帝御驾归京。

数月的颠簸与惊险在沉沉的梦中翻滚,醒来又见熟悉的一切,便觉得那果真只是一个梦。

可是,毕竟是有什么不同了。

按规矩,苏锦翎要回烈王府待嫁。

她不喜欢那个地方,于是以收拾东西为借口,又在天栾城停留了三日。

事实上她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呢?无非是……如果可以,她想见见那个人。

人心真奇怪啊,即便是恨他,怨他,却依然想见他,思念随着怨恨与不得见在与时剧增,还有个疑问,那便是归京途中的行刺到底是不是他所为?

这三日,每日她都细细的走过一条条小径,从一个回忆迈向另一个回忆。

心仿佛蒙着潮湿的水汽,又在细沙上滚过,一点点的痛。

在某个瞬间,她都会骤然抬头或转身,希望看到那雪色的身影不期然的出现,其实有时她是真的感到那双冷锐的目光在身后凝视,可是她每每望去,唯有枯枝满眼,唯有山石静寂,唯有覆着薄冰的水面泛着冷漠的光。

像一本没有结尾的书,就这么断了。

原来,结局是好是坏均不可怕,可怕的是,留下一个永远解不开的悬念。

与这个悬念相关的还有个宇文玄朗,她不是没有遇到过他。其时,他站在路边,似就是在等她。脸上是沉郁的急色,见了她,就要上前,却是被随后而至的宇文玄徵打断了。

“锦翎姐姐陪我玩,等你嫁给六皇兄,玄徵就再难看到你了……”

这三日,看似清闲,实则忙碌。

要去各宫拜别,要接受各宫送来的贺礼。

那堆积如山的喜庆充分表示了妃嫔们对她的看重,确切的讲是要讨景元帝的欢心,然而更多的是庆幸,因为她们都知道皇上对这个小宫女的喜爱可是不同寻常。

唯太子的紫祥宫分外平静。

听说太子监国劳累,再次旧病复发,只不过这次疯病似乎更加严重,因为紫祥宫内外皆增添了不少侍卫。

然而没有人告诉她,太子是听说皇上将她赐婚清宁王,连夜骑马狂奔出京,好在被人及时拦下,宇文容昼又担心他坏事,方将其禁足宫中。

有些事,注定要随着雪落被埋在深处,即便雪化,亦是过了季节。

最后一日,便要拜别贤妃和皇上了。

贤妃自是说了一番祝福与依依惜别之语,厚加赏赐,临了还掉了泪。

严顺眼圈也红红的,时不时睇苏锦翎一眼,欲言又止。

苏锦翎对他深深一拜:“公公,当年奴婢尝说过,若是有出宫之日,若是公公不嫌弃,锦翎便接公公一同离开,端茶送水,侍奉公公,不让公公受孤单无依之苦……”

严顺险些掉下泪来,忍了半天,只是摇头,勉笑道:“姑娘不必担心咱家,姑娘自己好好的,娘娘和咱家就放心了。”

苏锦翎也不强求,再拜便走。

却听严顺急唤住她,对她深施一礼:“姑娘,咱家对不住姑娘了……”

苏锦翎只觉此言来得奇怪,不待问,便见贤妃貌似无意的扫了他一眼,他便低了头,再不看她。

方欲行,却见樊映波忽然闯进来,跪倒在地:“娘娘,奴婢与锦翎姐妹情深,肯请娘娘赐奴婢为她的陪嫁婢女,伺候左右。”

这突如其来之举,尤其此举还发自一向尖酸刻薄脸上没表情心里没感情的樊映波,顿令所有人都倍感惊愕。

不过也有人认为她怕是想借此跟出宫,将来瞅准了机会给清宁王做个妾,因为陪嫁丫头被收房的几率是极高的,自是主子觉得既是男人想娶了,不如娶个身边人的好,总比外人贴心,还对自己感恩戴德……

不言不语的人竟揣着这份心思,着实令人震惊,不过也难怪,不叫的狗才咬人呢。

贤妃沉吟片刻,点了头:“也好。否则锦翎一个人去了清宁王府也挺寂寞的,有你在身边,她还能时常想着宫里,想着本宫……”

说着,便又要掉泪。

“但不知锦翎意下如何?”

苏锦翎自是没有旁人想得多,只当樊映波这个外冷内热的人果真是舍不得自己的,又思及往日相处,竟自动过滤了诸多不快只剩了她的好,而且依她的性子,将来在宫中依旧是难与人相处,不如跟自己离了去,倒也得个自在。

于是叩拜谢恩。

樊映波依然面无表情,只谢恩后便回去收拾东西了。

苏锦翎刚走出雪阳宫,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姐姐”派x派i小n说d后j花整'园论'理坛

是宁双双,正如一朵娇艳的小玫瑰在对她甜甜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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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与君惜别

321与君惜别

如今这笑意足够真诚足够灿烂,是不是因为自己就要嫁给清宁王终于绝了宇文玄铮的念想而发自肺腑的开心呢?

这个丫头,虽然诸多的鬼点子,然而对于宇文玄铮的心思倒当真单纯呢。

她蹦上前,亲亲热热的挽住苏锦翎的臂,仿佛以前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只甜甜的唤她“姐姐”,祝福之语溢美之词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从她的小嘴里迸出,直到了承乾宫才消停。

“姐姐,想必皇上有许多话要跟姐姐交代,我就不同你进去了。姐姐此番嫁了清宁王,咱们的关系可就更亲近了……”

是与宇文玄铮的婚事已经敲定了吗?可是看宇文玄铮的态度依然在别扭着,如此便是在提醒她花草各有主,切勿贪得无厌吧。

她淡笑,屈膝告辞。

承乾宫。

清心殿……昭阳殿……都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虽然以后还是有机会来参拜皇上,然而毕竟是不同了。那个亦威亦慈,像一个父亲对待自己的人,那个大权在握,险些掌控自己命运的人……离开天栾城时,他们同乘一车,而自赐婚圣旨颁下,虽同路而归,她却是再也没有看见过他,现在她来到这里,又要见到这个九五之尊,心中百味陈杂,竟生出些许怯意。

宁双双说错了,皇上根本就没什么要说的,确切的讲,是她没来之前皇上就在批阅奏折,吴柳齐通报后,皇上仿佛没有听见,连头也未曾抬过。

她便默默的立在一侧,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脚前的澄泥金砖,好像从未见过印在其上的吉祥图案,一分一毫的看得仔细。

殿内很静,翻阅奏折的声响便显得分外刺耳。

门关着,却不知从哪透进的风,拂动落地的锦幔珠帘,泠泠作响。

她顺着声响望去,目光不经意的划过一侧,忽的定住……那张书案,那张每每在皇上批阅奏折时她便在一旁习字的书案,依然端端的摆在那,纸张码得齐齐的,砚台按着她的习惯放在左上角,水中丞里还盛着半盏清凉的水……一切都是那般熟悉,熟悉得好像就等着她坐上去,如往常一样边打呵欠边陪皇上批阅奏折。她仿佛听到皇上略带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其实锦翎并不是完全不通文墨嘛,这些个‘一’中有‘两笔’就写得格外出色……”

眼底忽然一涩。

她竭力咬住嘴唇,然而仍旧有泪滴落。

她看着那滴泪亮闪闪的落下,砸在金砖上,溅出极小的一点水花,她甚至听到它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然而果真有叹息传来。

她不敢抬头,却听皇上慢声道:“过来……”

她方走过去,吴柳齐便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皇上不再说话,只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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