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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嫁(出书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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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没有多久,本宫第一眼看到当年的端贵妃,也就是后来的继端皇后时,就觉得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还有庆贵妃,也像个精明果敢的女人,当年的场面,董后年少单纯,根本不是两位贵妃的对手。本宫开始察觉到,这宫里看起来一片祥和,实则暗藏了太多诡计。直到有一天,恰好乌章国送来了一个大大的石雕,据说是用特殊矿石打造,看起来像朵祥云。皇上当年宠爱端贵妃,看出她喜欢这个物件,想找个借口给了她。可毕竟六宫之主是董后,这些东西当然要经过她先来挑选。董后年少,不谙宫中的形势,盛赞石雕的华美,张口向皇上讨了来,放在寝宫的中厅。本宫还记得是石雕拿回去的第二天,昌平宫的人就接连生病,来由竟莫名其妙。到了第五天,听说董后也病倒,经太医查证说,竟然和民间的瘟疫症状一致,接着宫里恐慌极了。本宫想去看她,可当时的昌平宫,就如今日你们看到我这宫里一样,成了无人敢接近的鬼魅之窟,当年本宫自私了,没有胆量像你们今天这样,铤而走险进来,我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敢真的接近。直到半个月后,宫里传出董后已经过世的消息,她的遗物几乎全被封进了昌平宫,皇上下令加固宫殿,不许流传出任何有关她的东西,宫里人都知道出了大事,圣旨无人敢不尊,只有当年一个御膳房的老伙计冒死将董后临终前写给本宫的字条带了出来,交到我的手中,她告诉我她在寝宫里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可因为这个,她觉得她可能没机会活着走出来了……”
西晏和顔子昭隔着薄纱般的屏风互视了对方,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昌平宫和地下皇城入口的关系,也许那里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反省我自己,确实最近速度慢,一来是网络差,二来工作特别忙,我一定尽我所能快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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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决战在即 。。。
出了呈祥宫,西晏已经迫不及待去昌平宫查看,那边的秘密让人急不可耐的想解开。顔子昭却镇定的拦住了西晏:“昌平宫被封的牢固,凡是接近宫殿的人,都会有不适的反应。所以父皇在宫外加了一层厚厚的密封围墙,据说昌平宫内诡异的很,有从中逃出的老鼠,比寻常大几十倍,像个怪物,宫中人都被吓坏了,当中的草长得比芦苇还要高。”
“怎么会这样?”西晏简直难以置信,那该是多么恐怖的场景,她想象不出,昌平宫里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变成人间地狱一般。
“所以要接近昌平宫,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也许那里有秘密,可很难有人能进去找到。”顔子昭担忧道。
“明天的情况,你打算如何应对?今晚的收获可不乐观,没有实质的结果,怎么去应对你大哥的攻势?”西晏侧过头看着还在沉思的顔子昭,打起精神来调侃道,“我可还是当年的西晏,遇到麻烦总是溜的最快,你要是落到大皇子手里,我听到消息可就立即想办法溜回南川去。”
顔子昭笑意深浓,看着西晏的表情,当真被她逗乐了:“那看来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我已经替你准备了一套兵士的装束,明天随我一起出去,你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并且明天的赌注,我压了纪尧尘,希望他能帮到我们,否则,我的人再勇猛,也抵不过褐红镖的威力。”
西晏不得不佩服顔子昭的安排,几乎一夜没睡,天蒙蒙亮就起身,北岳的天气温差很大,每到夜里总是清冷非常,随着顔子昭上了马,站在身旁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巍峨的宫殿,伴着还在夜色朦胧中的远山,铠甲的声音威武而肃穆。
隔着一个长长的队列过道,她看到了大皇子,四皇子,还有纪尧尘。三皇子的样子依旧冷清,站在顔子昭这一边,脸庞如刀削,平滑而消瘦。
这一仗是迎战南川军,西晏猜想应该能看到熟悉的将领,她甚至觉得心中一凛,这次顔子昭明着说是怕她在宫里危险,将她带到前线,此话却怎么也说不通,或许她还有一个作用,一旦到了最后走投无路,她是个上好的人质。
西晏觉得这种想法也并不是多余,这一仗的危险无法预料,甚至是有去无回的。她虽然心中害怕,可想到如果顔子昭将她留在宫中,情况或者也并不乐观。总之自己到了别国的地面上,就成了刀俎上的鱼,如何也不能自主。
大殿的广场上响起了顔子昭洪亮的声音,所有士兵跟着他振臂高呼,一时间响彻整个宫殿,传到这皇城的每个角落。
军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像条条长龙。除三皇子留守外,大皇子和四皇子都跟随队伍出发了。西晏忽然觉得顔子昭这样安排的用意并不简单,也许这次出来,有些人永远也回不去了。
“南川军这几仗不得了,已经从汾水攻到了淼河一带,前进的速度极快,而北岳这几仗明明地势和人数都有利,却偏偏都打了败仗。大哥,你说这其中原因是什么呢?”顔子昭似乎有意将他引向自己想要的答案。
“太子不必担忧,南川军新换了一个将领,据说是纪尧尘纪将军从前手下的部将,此人善于耍弄小聪明,制造一些出奇制胜的诡计,多是些鸡鸣狗盗的把式,成不了大气候,虽然小胜了几仗,也不足为虑。”大皇子语气轻蔑,对于南川甚为不屑。
“以本王看来,并不完全如此,听说北岳的十二路蟒军内部都有矛盾,时常相互争斗,利益牵扯复杂,尤其最近战事频繁,因为搜刮战利品,有三路军队竟互相残杀,何等骇人听闻?而反观南川军,军纪严明肃整,将士齐心,所以虽然人数少,依然势如破竹。”这声音明显是顔子昭的。
西晏一直在外面静静的听着帐中的谈论,听到南川已经攻到淼河,距离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过几十里,心中澎湃的不能自已。
树林里有鸽子飞过,停在了西晏的附近,她看出那鸽子的不同,忙过去抱住,轻取了脚上竹筒里的字条,展开来才看到,是二公主西暖的字迹,竟说常洛清失踪了,已经不在原来她安顿的那个冰窖里,不知去向。
西晏看得出二公主很着急,字迹明显是匆忙写出,每一笔的最后都有重笔停顿,显然极度焦急的心情。
西晏裹着外衣躲进帐子里,仔细思虑着想如何回复二公主,穿过厚厚的帐子,能看到外面篝火连天,还有将士们为明日决战高歌痛饮的声音,只有她缩在帐子里,心中始终无法平静。
直到听见外面有人吹起了北岳的燕笛,声音悠扬婉转,听来使人心驰神往,本来欢腾热烈的气氛,变得安静,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听这首曲子。
西晏轻轻拉开了帐帘,朝外面几团篝火望去,隔着火光,在静谧的树荫下,她看到有个人默默的站着,英武的身材,神情却少有的落寞,虽然没看清脸,可从那身形和气质可以断定,那正是纪尧尘。
西晏没有走开,就隔着篝火相望,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升腾,旧时的情怀,现在竟然觉得伤感。
她想起纪尧尘曾经说过,他从来都是纪家多余的人,没有人正视他的存在,没人关爱,没人疼惜,他靠着自己一步步拼到这样的位置。直到遇到她,生活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忽然觉得自己活着有了意义。
西晏当时甚是感动,可如今想来,时过境迁,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说明了,在他的心中,活着和荣华富贵,永远比气节和爱情来的重要。
西晏还在出神中,纪尧尘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面背那些将士们。她发现他下巴上的胡子比从前长了,也许是疏于打理,多了几丝颓废,眼神依旧像当年一样,甚至多了一些不能言喻的东西。她下意识的转身想回营帐,听纪尧尘在背后道:“再过一个时辰,将士们都回去休息了,你趁机赶快离开,我替你准备了快马,今晚太子和大皇子谁都睡不着,明天一早,也许他们会两败俱伤,大皇子这次酝酿了很久,太子赢不了。一旦他败了,你必然会遭殃,北岳和南川的民风不同,如果太子败了,你就会变成战利品。”
西晏没有回头,心里的感觉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太子是不会让我走的,他把我带到这里来,就绝对不会让我逃脱,我已经想过了,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会连累南川,不会让父皇为难,我会选择了结我的生命。”
纪尧尘心中猛的一紧,攥紧拳头,额上青筋凸显,下意识的挪动步子朝西晏靠了靠:“你别说傻话了!”
“我没说傻话,我会这么做,绝不会如你一样,为了苟且的活着,背叛国家,背叛妻子!”西晏这些日子的愤恨之情和压抑的苦闷,已经快临近爆发的边缘。
纪尧尘惊诧的瞪着她,终究迎不住她怨恨的目光,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恨我……”
“你现在已经不值得我恨了。”西晏笑的轻蔑,转身朝营帐里走。
纪尧尘上前猛拉住她的胳膊,沉声冲她道:“你听我说最后一句,明天太子和大皇子会自相残杀,不管哪一派得胜,北岳必将实力大减,没有意外,南川不久之后就会攻陷北岳。”
“这应该使你很恐慌吧?你是北岳降臣,南川的罪人,一旦南川统一天下,还有你的活路?”西晏反问,冷冷的抽回手,“即使太子和大皇子自相残杀,我们也还是敌人,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而你是大皇子身边的一条狗!”
西晏没有回头,只是感觉背后的人身子僵住了,她径直走进帐子,厚厚的帐帘阻隔了空间,将纪尧尘拦在了外面。
西晏觉得已经浑身疲惫,两夜没有休息,始终处在紧张焦虑状态,吃不下东西,胃里总像是有什么在翻搅,时而想吐。
和衣躺下,心中的不安反而听的更清楚。夜半时分顔子昭进了帐子,轻轻躺在她身边,自后面揽住,西晏感觉到他在发抖,伸手微凉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
“明早你别出去,就在帐子里,等我回来。”顔子昭将她搂紧,近距离中,西晏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的很快。
“向岳,如果有一天,北岳败了……”
“不会的。”
“我说如果,如果会,我希望你还是原来的顔子昭。”
“呵。”顔子昭自失的笑了,“如果北岳败了,你父皇统一了天下,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不说我是北岳太子这层关系,就凭我骗走了他的信任,他的女儿,将他亲手交托的精锐部队残杀,他也恨不得我死一千次,我怎么可能还是顔子昭?”
西晏也沉默了,顔子昭说的对,父皇不可能原谅他,根本不可能。
“再过一个时辰天就亮了,我要阻止大哥发动内战,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太子之位我宁可不坐,但北岳一定不能输给南川。”顔子昭的声音轻远,像是已经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西晏转过头来,映着帐缝透过来的朦胧月光,看到他下巴上的青茬泛起,眼圈也比平时重了,疲惫的神色毕现。她忽然觉得有种心疼,抬手抚向他的脸颊。顔子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慢慢握紧放在胸前的位置。
外面开始变得躁动和吵杂,渐渐的有兵士走动的声音,接着有人在帐外轻唤太子。
西晏心中一滞,明白情况开始有了变动。顔子昭却依旧环抱住她,没有离开的打算,轻声道:“我已经离开了北岳很多年,军中的势力始终交给三弟,我一向知道三弟和我亲厚,他为人也义气,可是就在刚刚,我接到密报,三弟暗中抽回了派来跟随我的人马,现在我们能倚靠的,只有近身的十几人。”顔子昭的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待会儿我出去,你趁乱换装逃走,一不要回宫,二不要往南川的方向跑,两国交战很危险,远离南北两国交界,往西走,沿着淼河往上,没人注意到你。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一定去找你。”
西晏心中恐慌,使劲儿抓住顔子昭的胳膊,想确定他是不是一句玩笑话。
顔子昭松开她的手,轻轻安抚了她,而后起身,整了整衣服朝外走去。
“顔子昭!”西晏急忙叫他。
“抓紧时间,记住。”顔子昭走到帐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惊慌失措的西晏,“纪尧尘应该不会去追杀你,你应当能顺利逃脱。并且要告诉你一件事,也许你二姐也蒙在鼓里,前方有探子来报,南川这次神秘的主帅,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畏罪潜逃,后又中了褐红镖奄奄一息的二驸马——常洛清。”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中秋节快乐!全文应该不超过20万字吧,我向来文章都不算太长,最长的也就彼岸那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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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初解真相 。。。
西晏穿着一身平民男子的衣服,骑着快马一路按着顔子昭说的方向走,周围一片荒芜,沿着淼河往上,很多村落被毁,有的已经完全没有人烟,奔出几十里,不断有北岳的逃兵,三三两两,大批的百姓往淼河上游迁移,到处民不聊生。
西晏惊讶于顔子昭竟然就这样让她走了,如果他真的就这样放了她,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活不到和南川决战的那一天。
晚风很凉,找了个过夜的地方,竟是在一个小镇上的破庙里,那里聚集了十几个和她一样的流浪者,尽管她有盘缠和贴身的细软,可在这样的年月,露财等于自寻死路,更何况根本没有机会花销。
那群流浪的人燃起了篝火,无精打采的围在一起,其间有两个身着破旧的北岳兵服的男人,一个倚着另一个,看来已经奄奄一息。旁边有个老妇人一直在呜咽,依偎在她怀里的小男孩有气无力的喊着饿。
西晏终于看不下去眼前的悲凉情景,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块干粮递给男孩,却被兵士一把抢过去塞到自己嘴里,接着本来无力的依靠在破庙的各个角落的人似乎看到了希望,慌忙站起来,纷纷过来抢夺,一起涌到西晏面前拖拽她的包袱。她死死的抓住手里的东西,却架不住一群人的撕扯,包袱散开来,里面有衣服,有银票,有随身带的干粮,一瞬间被大家争抢殆尽。西晏扯着嗓子叫喊,上前想要抢回自己的东西,最后却只拿回了一块撕破的包袱皮。
“你们这是强盗!”她惊的快哭出来,气愤的叫喊,周围人冷漠如冰,没人关注眼前这个瘦弱的“小子”。
倒是旁边的妇人看着儿子吃上了干粮,心中感激,才愧疚的冲西晏开口道:“小哥儿,如今这世道,朝廷只顾打仗,逃难的百姓太多了,一点吃的也没有……”
“瞧你这小哥儿细皮嫩肉的,准是个书生,而且是个有钱的书生。”那两个兵士塞着干粮,反而愿意开了口,粗俗的指着西晏,“怕是家道中落,跟着前些日子朝廷抄家的那批书生有牵连。”
西晏也听说过前不久北岳处决了一批企图谋反的书生,说他们到处散播,鼓吹南川的风俗文化,集中拉到城门前斩首示众,其家人也受到了严酷的责罚,甚是悲惨。
“那又怎样?你们还不是朝廷的逃兵?一样是罪人。”西晏没有否定他们的猜测,反而接招,“如今北岳和南川战事在即,你们不图报国,反而私自逃脱。”
两位兵士对于西晏的说法极为不屑,嘲讽的朝他笑了笑:“朝廷哪里是要打南川,分明是要起内讧,大殿下集结了褐红镖要对付太子,我是大殿下这边的人,而我弟弟是太子的人,这岂不是让我们兄弟俩自相残杀?军队我们是回不去了,早晨我带着我弟弟,趁乱就逃走了。”
“刚刚听一队过路的人马说,北岳的军队死了很多人,都是用褐红镖伤的,褐红镖是众所周知最毒的暗器,凡是中镖的人会大量流血,最多不过三日即会死去。”一个流浪者接着他们的话说道,“幸亏我们在淼河上游,倘若在下游,连水也没的喝了,都染成了红色,还有一股腐臭味,让人作呕。”
“那大皇子和太子两派到底那一边得胜了?”西晏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心中莫名涌起一阵紧张。
“谁晓得,死伤无数,不管哪一派得胜,我看北岳都要完,南川军离这里越来越近了。朝廷的军队根本不是南川的对手。”兵士看来已经灰心丧气,搂着瘦弱的弟弟,嘲弄的摇摇头,“还是逃命要紧。”
西晏不知道是喜是忧,南川是自己的故国,她当然希望自己的父皇能统一天下,可想到顔子昭,她又觉得很复杂。一夜断断续续睡的不安稳,一闭眼仿佛就看到顔子昭被无数支褐红镖射伤,掉进冰冷的淼河,染红了整片河水……
震惊的醒来,额头和手心直冒冷汗,看着外面的夜色,浓深中竟开始泛红,甚至能隐约听到远处交战的厮杀声,她判定也许军队离这里很近。裹紧衣服走到外面,隔着淼河,远处的雾气和月色笼罩,清冷弥漫。站了许久,直到听见擂鼓的声音。南川的鼓和北岳的不同,制作工艺特殊,于是每次擂鼓时,鼓音比平常的战鼓声音厚重。西晏已经从鼓声判定出南川军已经相隔不过数里。
所有人都跑了出来,趁着夜色思量着出路。这次西晏没有犹豫,直接上马朝着来时的路奔去,少了包袱,贴身的东西已经全无,好在身下是匹良马,虽然奔波的很久,依旧能支撑。
奔过一片树林,擂鼓的声音越来越响,甚至能嗅到空气中血腥的味道。
西晏感觉浑身每一根毛发都竖了起来,沿着山路爬到半山腰,天色已经微亮,雾气朦胧中,能明显的看出山下的河水已经染红了,血腥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更增添了几分悲凉和恐怖。
硬着头皮再往前,厮杀的战场已经清晰在眼前,号角声,嚎叫声,战鼓声,刀枪剑戟声,统统混合在了一起,从横七竖八的战旗中,西晏看出是南川和北岳两国交战。
山路陡峭,尤其下山的路更难走,战场看着在眼前,走起来着实花了两个时辰。到达那片战场时,一切已经偃旗息鼓,只剩废墟和硝烟,尸体横陈,乌鸦在枝头哑然的叫着。西晏看着这种场景,嗓子猛然一紧,控制不住想要哭出来。
身后有一队轻骑弛来,逐渐接近这片废墟,她茫然的回头,走近了才看清,为首的竟是常洛清。
西晏被带进了南川军的营帐,几员大将纷纷过来参拜公主,言谈中对找寻回公主表示甚为欣慰。只是她如何也笑不出来。
“常洛清,不是听二姐说,你中了褐红镖么?这种暗器如此凶猛,要涂上寒冰膏,呆在冰窖里尚且能缓解一时,世上难寻解药,你如何能痊愈?又如何回到南川?这简直匪夷所思!”西晏绷着脸质问,事到如今,她已经分不清是常洛清骗了二姐,还是他和二姐合伙骗了她。
常洛清似乎猜到她的质问,轻轻坐到营帐中央的座位,神色凝重:“褐红镖的毒并不是不能解,皇上派人到处搜寻解药,用了上千种药材,集结而成一味药,弥足珍贵,他派人找到了藏在冰窖里的我,给了我解药,只有一个条件,现在南川将领缺失,帅才空虚,如果我拼了这条命助他完成统一大业,他就赦免西暖的罪责,甚至连常家也一同赦免。试问畏罪潜逃和将功补过,哪一个更能吸引人呢?”
西晏急躁:“可二姐还在北岳,她还在找你,她找不到你是不会回来的!现在到处烽火连天,民不聊生,你怎么舍得瞒着她,把她自己丢在那里?!本宫还以为你是个好男人……”
“你以为我不想他回来?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如果我现在告诉她,会让整个计划遭到毁坏,她不会让我这么做。但是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派了人专程保护她。今天这一战,南川往前推进了几百里,按照这种速度,不到半个月,北岳的都城就会在我们的掌握中!南川一统天下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常洛清言谈间额上青筋凸显,看起来甚为激动,“在外流落的日子,有多辛苦没人能体会,西暖从小养尊处优,我不希望她跟着我吃苦受累,从前她是有罪,可如今既然有了赎罪的机会,如何不能让我一试?”
西晏无言以对,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女人的想法不同,不过二姐虽然不希望你去冒险,可如果她知道你的毒解了,会很高兴。无论如何,你要保住性命,等待团聚的一刻。北岳皇城坚固,内有多重机关,易守难攻。”
常洛清点点头,记下她的话。见她情绪不好,面色憔悴,知道这两天过的不好。西晏似乎和当初在南川宫廷里的那个小女孩有了很大差别,眼神里时时的闪现出一种决然和看透世事的神色。
“看你的样子,像是逃出来不久,看来顔子昭对你还不错,没让你和他一起去死。”常洛清的话里意味深长,语气像感叹又像调侃。
“他死了?!”西晏惊的美目圆睁,心里的害怕聚集。
“他没死,北岳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被人射杀了,就是今天早晨的事,还死了一些部将。另外,似乎还搭上了一条无辜的性命,就是五公主。”常洛清一直在注意西晏的神情,似乎想窥到些什么。
西晏确实被震住了,昨日一早,顔子昭分明的告诉他,他的近身随从只剩十几人,他有什么办法用这稀少的人对付了大皇子的千军万马?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居然已经死了,心中顿时骇然。
“大皇子的心腹纪尧尘临阵倒戈,率部将杀了大皇子和四皇子,顔子昭站出来,以太子之名宣布两位皇子谋反之罪,就地正法。”常洛清说的轻松如常,一副看准了好戏的神情。
“纪尧尘追随了顔子昭?”西晏简直不敢相信,虽然顔子昭说过他的筹码都压在了纪尧尘身上,可西晏想不到纪尧尘有什么理由倒戈。
“五公主被杀了,就在被顔子昭带出来阻止大皇子使用褐红镖内讧的时候,四皇子派人杀了自己的妹妹,为了断绝纪尧尘的顾虑。不过这似乎更促使了纪尧尘倒戈,据听说,他看到五公主尸首的那一刻,眼睛通红的像血一样。”常洛清摊手,沉声叹了口气,“正是北岳的内讧,我军才得以一夕之间推进了几百里,他们损兵折将,而我们士气正浓,所以要趁热打铁。西晏,你只管好好的呆着,十天后,北岳的都城就会插上南川的旗帜,到时西暖就可以风光还朝。”
“可北岳的内讧仅仅死了两位皇子和一个皇女,尽管有部将枉死,可重兵未损,良将犹在。”西晏对他的设想有所质疑。
常洛清忽然笑了起来,透着意味深长:“那如果北岳的良将是南川的人呢?”
西晏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依旧一脸懵懂的盯着眼前的人。
“北岳的大将军,这几役死伤甚重,到了决战的那一刻,真正能当起统领三军重任的人,如今所剩不多。”
西晏蹙起眉头,心中担忧:“还有三皇子韶冲,他可是不可多得的帅才。”
“韶冲临阵抽回自己的部将,显然欲与太子为敌,此趟太子回宫,第一个要收拾的人恐怕就是他,除非他能夺得皇位,否则必会遭殃。到时能担当大将军重任的,只有纪尧尘一个。”常洛清故意将纪尧尘的名字说的清晰。
西晏定定的望着他,似乎震惊的不能言语,她终于明白常洛清所指向的地方。
“皇上向我暗示过,纪尧尘从来没有背叛南川,没有背叛你,一直到现在,他依旧在为南川效力。”常洛清低声将秘密告诉西晏。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石化了,睁着眼睛似信非信的看着前方,不能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这留言咋这么少捏?哎,我检讨,自己更新是有点迟,不过我一有空就在写了。大家冒个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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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兄弟反目 。。。
在西晏进了南川大营的第五天,传来了北岳勒彰帝驾崩的消息。在外人看来,一切都如常,一切都顺理成章,而这五天对于顔子昭来说却凶险非常。
经过一场内讧,加上对付南川的一役,北岳损兵折将。南川军的推进速度比想象中要快的多,步步紧逼,看来执意要攻陷北岳都城。
另一方面,北岳的皇宫已经被三皇子韶冲把持,连勒彰帝驾崩的消息也是从韶冲的人马嘴里传出。顔子昭知道现在的老三已经不是当年和他一同玩耍,一同患难,一同畅谈的兄弟了,而是要和他争抢大位,一心置他于死地的人。宫里宫外就是两重天。
“纪尧尘,如果你是我,你现在会怎么做?”顔子昭忧心的站着,忽然觉得身旁没有什么可以倾诉的人,反而这个隐性的情敌,沉默的站着,似乎和他一样,都在思考一些令人头疼的问题。
“太子,如果我是你,一早就会防着三皇子,绝不会到如今的地步。”纪尧尘的话语中竟还夹带着讽刺和惋惜,重重的插了长枪在地上。
“你一定从没有过真正的兄弟。”
“何以见得?”
“本王和三弟曾经一起经历过生死,那一年,就是董后得瘟疫去世的时候,本王和三弟因为偷偷到昌平宫去玩耍过,一起被隔离起来。本王在隔离的屋子里,感染了风寒病倒,所有人都以为我受了董后的传染而病入膏肓,当年锦太妃连同庆仪贵妃要将我送出宫去静养,其实就是打算借机除掉我,扶三弟上位。但是当时三弟死死的拦住要将本王抬走的人,誓死表示如果本王走,他也一并跟着,即使真的是瘟疫。”顔子昭觉得眼前忽的有些朦胧,喉头紧涩,“三弟哭闹不停,谁都拉不走,连太妃过来也不能改变三弟的决心,最后那些侍卫只得让本王留了下来。当时本王心中暗暗发过誓,一旦活着出去,这辈子三弟就是最好的兄弟,谁都不能破坏这份情谊。”
纪尧尘默默的听着他的话,竟觉得内心深处被某种东西触动,自己在纪家的二十几年,从不知道亲情为何物,只知道府里到处是争斗,是尔虞我诈。此刻顔子昭的话,虽然让他觉得感动,但终究也只不过印证了,从前的兄弟即使再好,一旦站在了利益的对立面,也会顷刻间变成敌人。
秦晓渔看出韶冲连日来的闷闷不乐,这男人似乎一直都不会笑,尽管他事事都依着她,让她摆弄府里的一草一木,让她欢天喜地的为他做南川的菜肴,让她尽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觉得这种日子快乐的不像真的,不用处处受人牵制,不用和任何人分享丈夫。
从很小开始,她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结果只有安安心心的嫁给顔子昭,本本分分的过完一生,却不料中间发生了太多事,从崖上跳下去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自己的人生该结束了。如今峰回路转,心境反而有了改变,或者该为自己活一回了,让眼前这个能给她幸福的男人登上高位,让曾经伤害过她的男人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是她现在最大的目标。
“晓渔,大王妃董氏如今已经算你的姐姐,而大哥和四弟已经被二哥处决,如果迎二哥回宫,那大王妃必将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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