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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如是秋水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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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以前吃过烤包子吗?”怀浩仁扬起小脸好奇的问道。
“呃……”怎么办?说你三婶我上辈子吃过?“我听我大哥说的,他走过好几趟丝路。”随手拉了傲蓝的衣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果然……祸从口出啊……祸从口出。
小家伙一脸受不了的看着:“三婶!女孩子怎么可以没有手绢?”
小姐我以前用的都是纸巾好不好……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说回来,这么多年大概先是生活在山脚下,后又到大海边,就算是夏天也不会很热,再加上我这种能不动就不动的性格……手绢……还真是比较少用。
斜里伸出一只手递了块月白的绢帕,傲蓝那一如他蓝色眼眸般清澈的声音:“给你,小公子说的对,还是带一块在身上吧。”
幸好这时买东西的侍卫回来了,我一手接过烤包子,一手拿过傲蓝的手帕塞到怀里,拉着他就往一边走。嘴里塞了满满的包子馅,怀浩仁口齿不清的叫道:“三婶,等等啊,要拉也应该是拉我啊。”
谁要理你?哼!我带着点坏心眼的七钻八钻,‘一不小心’就把怀浩仁给甩开了,连带身边的侍卫也只剩下两人,其实这样的环境带不带侍卫根本都是一样的,一会人就不见了,除非像我跟傲蓝这样死死的拉着。
不远处有个比较清净的卖匕首的小摊子,正好可以用来等等怀浩仁他们,我拉着傲蓝挤了过去。木板支起的货架上满满的堆放着很多匕首,直的弯的、金银鞘的、牛角鞘的,各种各样,看起来精致又霸气。
随手取了一把银色镶红色宝石的弯刀,扭头问道:“喜欢吗?”
傲蓝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又拔出来扫了眼刀刃,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也不会用,还是不要破费了。”
拿近了一看,刀鞘粗糙,刀刃也不是什么好钢,还没开刃呢,就缺了一块,把匕首放了回去,这时那一直招待另外一对客人的小贩,听到我们的话,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这位小姐一看就是南边来的贵人,怎么样看上什么,我给您算便宜点。”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好不容易带着侍卫挤到我身边的怀浩仁便气喘吁吁的说:“这种货色,怎么比的上三叔家兵器库里那些。”说完还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我说三婶,你可别再把我甩开了,三叔会扭掉我的脑袋的。”
“这位小公子说的就不对了,我们赤铁斋的生意可是做遍了南北两地,就连咱们赤狄的右贤王都来咱们这里买兵器呢。”店小二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怀浩仁,一副你知道什么的样子。
年纪小就是禁不住激,怀浩仁一见那店小二小看他,立马挺直了腰板吼了回去:“你胡说!”
店小二有些不屑的瞥了一眼怀浩仁:“怎么会事胡说?”扭过头来又谄媚的笑着对我说道:“咱们右贤王的未婚妻,璎甯郡主就是在咱们家订了一批铁器呢。郡主那么一个天仙一般的人儿也直夸我们的东西做得精巧细致,这位小姐长的这么漂亮,配上我家的东西一定更英气,我看你家官人也是个俊小伙,不如一道买个成对的,讨个好彩头。”
心底滑过一抹抽痛,拦住还在叫着“你胡说”的怀浩仁,对着店家悠然一笑:“照您这么一说,倒真是得买了。你说随不对,官人?”扭头看着一脸铁青的傲蓝,我笑得越发灿烂。见他只是张着嘴说不出话,便直接对着他身后的那个侍卫说道:“都买了,回头都给我摆房间里去,也好让‘别’人知道知道,这璎甯郡主的品味有多高。”
深呼了几口气,可心里还是觉得憋屈,再一次拉着傲蓝挤了出去,留下还在跟摊主理论的怀浩仁,走到更远处的一个卖簪子的摊位。簪子这种东西在北狄算不得常见的事物。在这里寻常未婚女子大都是梳辫子,嫁了人的倒是会梳发髻,只不过多用丝带,而不是簪子。但也许是赶上过节,今天这摊位前竟是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眼前的这群人,我指了指前面,头也不回的说:“走,陪我看簪子去。”说完才发现方才居然松了下手,赶忙又握了回去,拉着他往里钻。心底的那股躁动让我一直叫着劲,好像只有用力的发泄出来,才能舒服一点。
摊子上都是一些常见的货色,金的、银的、玉质的,雕工算不得精细,不过却带了一股草原上独有的粗犷豪气,花样也多是些北狄才见得到的东西。我拿起一只白玉簪,簪头是我没见过的一种花,尖尖的五个花瓣向外延展着,既不华丽也不娇媚,却在圣洁中透出一股坚韧。有些好奇的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向那个忙的不可开交的中间妇女问道:“掌柜的,这是什么花?”
那女人大概是忙的已经顾不上了,正想再问一遍,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这是高山火绒草。”
我被吓了一跳,举着簪子猛地回身,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身后,而本该跟在我身边的傲蓝却没了踪影,弯弯的眉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稍微有些鹰勾的鼻尖却趁着一对略显厚的嘴唇,虽是张看起来就很精明的脸,却还不至于让人觉得讨厌。
这人伸手取走我手上的簪子,别在我发间,满眼赞赏的看了许久才说道:“你带,很好看。”
从来没被一个男人称赞过好看,就算是阿尘他只是说我可爱,我有些害羞的拔下那簪子,放回摊子上,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到自己居然还拽着人家,触电一般的甩开他的手,强装镇定的说道:“抱歉,我弄错人了。”
那人取了被我放回去的簪子拿在手里把玩,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你知道高山火绒草所代表的意思吗?”
我眨了眨眼,本来先抓着人家不放的就是我,现在要是我转身就走,似乎也太过分了些,只好硬着头皮接道:“不是很清楚。”
他咧嘴一笑,有些憨厚:“这是只有在雅拉达择的山顶上才会生长的一种小花。最初鬼方族的男人们成年的时候就会爬上那座山,摘下一朵高山火绒草,让他心爱的姑娘,让她帮自己别在胸前,代表自己已经是一个英勇无畏的勇士了。再后来,就变做每次大战前,男人们都会让自己的女人帮他们别上这种花,希望能在战争中得到神的庇佑,平安返家。”
那声音低低的,听着很悦耳:“我是白丹泽仁,美丽的姑娘,我能否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第三卷 天都篇 第六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8…9…4 21:22:13 本章字数:4093
第六十四章
名字其实是人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一个知道名字的人和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己度人,如果只是萍水相逢,我很少会告诉别人自己的名字。再加上之前曾经有过怀仲卿事件,所以最近对这种初次见面就对我显示出浓厚兴趣的‘男’人,虽然眼前这个看起来英俊又老实,可那双眼睛实在是深邃的让人很难不起戒心。
随意的笑笑,向后退了一步:“我与公子萍水相逢,这名字还是免了吧。”
“我与姑娘既然不是天涯沦落人,相逢自然是要相识。”他笑得诚恳,可却探过手来想要拉住我。我是不知道北狄的男女之防是否不像南边汉人那样严重,也许对他们来说男女之间拉个小手算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对我来说却是本能的在排斥与男性有肢体接触,当然,熟悉且能让我卸下戒心的男人除外。
周围的人太多,我躲了一下没有躲开,抬起手来护住自己,手腕被那人牢牢的抓住,有些不高兴的皱着眉:“公子,请自重。”
他乖乖松开,举着手表示自己没有敌意:“在下并无轻薄之意,只是想知道姑娘的名字。”
这人还真是执着,都这么明显的拒绝了,居然还不放弃。我皱了皱眉头,随口说了个名字:“我姓花,名馨竹。”说完了才发觉自己竟然一不小心就把小三给出卖了,小小的汗颜一下之后,想到反正这俩人一南一北,人海茫茫,碰上的几率大概也就像火星撞地球那样。小心翼翼的包裹起自己的愧疚心,给了白丹泽仁一个灿烂的笑,又重复了一遍:“我叫花馨竹。”
“很美的名字,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
得寸进尺!外加睁着眼睛说瞎话!几根破竹子有什么美的,再说了,这名字怎么念怎么像是‘花心主’,小三当初可是为了这个一下子就击中她本质的名字郁闷了好久呢。不过……反正都已经卖了,干脆卖个彻底好了:“我家在徐方国酆都城揽苍苑,是做药材生意的,公子日后若是有意做草药生意不妨来我家谈,绝对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嗯,顺便给自己家做做广告,万一在徐方国混不下去了,咱们还可以举家北迁嘛。
白丹泽仁的眼睛一亮,颇有兴趣的说:“哦?姑娘家中是做药材生意的?正好在下最近想要进一批药材,不如……”
“我不管生意上的事情的,公子不妨派人去酆都九芝堂,报上我的名字,自然会有人帮您把事情办妥。”一听他还有要深入接触的意思,我赶忙把自己避清。
“这样啊……也好,不知姑娘现住哪里?在下在天都有套别院,如姑娘不嫌弃,不如住到在下的别院中,若是碰到什么药材方面的难题,在下也好就近请教。”
又是一个几句话不出就想把人往家拐的色猪!我举起袖子貌似娇羞的掩住半张脸,垂下眼睑挡住眼中鄙视的光芒:“公子不知,我这次是同我家官人一同出来游玩的,听闻天都万神节祭奠甚是盛大,才慕名而来。现在家夫正在前方的翔天楼里,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你嫁人了?”白丹泽仁一脸不可思议,很认真的看了看我的发式,肯定的说:“你骗我,汉人家嫁了人的女人可不是姑娘这样的发式。”
……姑娘我就爱装嫩不成啊?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公子有所不知,家夫偏爱我少女时代的妆容,故而不许我梳髻。公子若是不信,不妨同我一起去翔天楼,只是不可过近,不然我家官人是要生气的。”
“有何不可?”白丹泽仁自信满满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八成是认定我在骗他。
我走在他前面,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小鼓,心说:傲蓝啊,你可一定要在那里等我,能不能甩掉这条色狼可就全看你了!
远远的就见翔天楼灯火通明,大门处客人络绎不绝,可就是没有那个清瘦纤细的身影。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已经开始思考怎样把后面的那只引到楼里再甩掉了。
背后探过一只手想要搭上我的肩,我侧身一闪,严厉的看着一脸愉悦笑容的白丹泽仁:“公子,请自重!”
“果然是在骗人,你根本就没嫁人。”说完他略微皱了一下眉,又说道:“你不会连名字都是在骗我吧?”
我一惊,这人……反应好快!只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我家官人是什么身份?自然不会在门口等我,公子随我上楼便是。”转身才走了一步就钉在当场,辉煌的灯火中伫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白发红衣,周身似乎都散发着朦胧的光,数不尽的妖媚道不尽的霸气。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用尽全身力气却无法让自己移动一下脚步,仿佛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那如织的行人,而是浓的化不开的岁月,四周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在一片宁谧中,我平静下来,回应着他眼中那温柔的笑意,心底一个声音轻轻的说:这样也好,走不到一处,便是这样对视千年,也总过好过对面不相识。
阿尘向我伸出手的一瞬间,仿佛魔咒被打破般,嘈杂的声音打着转挤进我的耳朵,深深的吸了口气,双脚不受控制般的奔了过去,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可就是想要这样,想要冲进他怀里狠狠的抱住他,想要……只想要待在有他的地方。
无视那只手,一头扎进他怀里,闷闷的唤了一声:“阿尘……”
他顿了一下,才笑了笑:“怎么?才几个时辰不见,就想我了?”
我用力在他衣服上来回蹭了蹭,不肯说话。心底涌上一股甜蜜又酸涩的感觉,我知道,这个在我心底的人,再也抹不去了,或者……从来也不曾被抹去?
“娃娃,那人是谁?”阿尘紧了紧搂在我肩上的胳膊。
“不知道。”我侧过脸,让自己的呼吸能更顺畅一点,很没道德的说。
阿尘低低的笑着,胸腔的共鸣震着我的半边脸有些麻,他俯下身来轻声说:“娃娃,你再不松手,我可要抱你进去了。”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干了这么丢脸的事情,一把推开阿尘,红着脸往他身后躲,他轻笑着拉住我的手,说:“来吧,怀浩仁那小子都快急哭了。”
我乖乖的跟在他身后,任他拽着走进翔天楼。没走几步就被他按到一张凳子上,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还是一楼,看了他一眼。阿尘了然的点了下我的鼻尖:“这次就先委屈我的公主坐大厅,我们先吃点东西,一会还要带你进宫呢。”
“进宫?现在?天都黑了。”
“小笨蛋,谁说天黑就不能进宫了?”阿尘倒了杯茶递过来:“我本来也想明天再说的,可老四那家伙说他等不了了,后来问了府里的人,知道你在外面玩,就想,也好,省的你明天还要往外跑。”
“哦。”撇了撇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眼角闪过一个泪光涟涟的桃子脸,吓了我一跳。转头一看,怀浩仁正泫然欲泣的看着我,一张小脸皱得好像一颗酸梅,所以说,事实证明,除非你除了掉眼泪不再做多余的动作,否则不管是美人还是正太,哭起来……都是很难看的。
“三婶!你不讲义气,说好不乱跑的!”怀浩仁哽咽着说,那双圆眼中的哀怨堪比怨妇。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轻咳了一声,心虚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你就是!”小豆丁开始拉着我的袖子耍无赖,还得寸进尺的说:“三婶要补偿我受伤的脆弱心灵!你不要嫁给三叔啦,嫁我爹啦。我爹的性子比三叔好太多了,才不像他那样阴晴不定呢。”
他刚说完就被阿尘拎着一直耳朵揪了起来:“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三婶,你看你看!三叔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打人!你要是嫁给他早晚也会被他打的!”怀浩仁犹自不死心的叫道。
呃……已经被打过了,而且还是很丢脸的方式,我有些尴尬的捋了捋头发,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我们这桌,赶忙按住阿尘的手:“别闹了,人家都看着呢。”
阿尘‘哼’了一声:“你赶紧给我吃,吃完快点滚!”随手塞给怀浩仁一个包子,就不再理他。
想起刚才他说一会还要进宫,我也低下头来赶忙吃东西,阿尘时不时的往我碗里夹青菜,还嘱咐道:“多吃点菜,天气干燥,小心上火。”
我塞了一嘴的白菜,点了点头,正想问‘怎么没见傲蓝’,隐隐约约的就听到不知道哪桌飘过来的谈话声。
“听说了没?赤狄右贤王过了万神节就要娶妻了呢?”
“就是那个把白狄打得节节败退的右贤王?听说他长的太漂亮,结果两军对垒的时候被白狄的将军调戏呢。”
我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的阿尘显然也听到了,塞过一筷子羊肉,没好气的说:“快吃!”
“嗐!谁说不是啊,不过听说那将军最后被他砍了头,吊在百尺竿头,给风干了呢。”
“诶,草原人就是这样啦,再怎样也去不掉那根深蒂固的蛮气,怎么比得上咱们的顾大将军。”
“听说顾大将军的独子也是个人物,没靠他爹的关系,自已一个人生生从一个百夫长做到现在的车骑将军呢。”
“唉,就是可惜了,被皇帝给贬到边疆去了。幸好是在凌凤关,不然啊,咱们这些南北两地跑的商人恐怕就要提心吊胆喽。”
“可不是嘛。听说右贤王这次要娶就是白狄的郡主,赤狄白狄本就是一家,再这么一和亲,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哪,要不是顾老将军守凌凤关,还真是……唉。”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的不是很清楚了,只一直想着那两人说的话,右贤王要娶白狄的郡主,是方才在匕首摊子上听到的那个璎甯郡主吗?
阿尘轻轻掰过我的头:“不要胡思乱想,等过了万神节,咱们就成亲。”
我定定的看着他,良久,点了点头。是了,市井流言本就传的邪乎,指不定是哪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除非亲眼看到,否则我是不会相信的!
吃过了东西,阿尘让侍卫送怀浩仁回府,自己带着我准备进宫。出门的时候那个白丹泽仁居然还站在那里,见我们出来,一脸坚定的看着我:“你嫁人也好,没嫁人也罢,我看上的,就一定会到手!”
阿尘在马上居高临下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连句话都懒得说,直接弯腰将我抱上马,转身便走,我靠在阿尘胸前,只听那白丹泽仁叫道:“花馨竹!你今生注定是我的人!”
有些恶意的勾起嘴角,心说:你去商都找小三吧,到最后,谁是谁的人……可还不好说呢。
阿尘好笑的对我说:“娃娃,你不乖哦,居然陷害你姐姐。”
我咯咯的笑着,开心的想:小三,你可要谢谢我啊,送了个草原壮男给你呢。
第三卷 天都篇 第六十五章
更新时间:2008…9…4 21:22:14 本章字数:4705
第六十五章
高高垒砌的基座,宽广的屋檐,散发着凌然不可侵犯的高贵。夜幕中那层层叠叠延绵不绝的深蓝色屋顶,就好像这座城市给人的感觉一样,恢宏庞大,沉稳内敛,一阵微风吹过,黑暗中不知从何处飘过清脆的风铃声,在这沉重上增添了一笔轻快的色彩。
赤狄的皇宫较少有亭台楼阁之类的建筑,远远望去最高处不过是皇宫最里面小山上的一座三层楼而已,阿尘偷懒,不肯好好介绍,只说那差不多就类似供奉列位祖先的皇家祠堂,所有与皇室有关的重大庆典都在那里举行。
很蓝色的围墙一堵一堵的从眼前闪过,我已经昏昏欲睡的放弃了记路,准备跟阿尘怀里眯上一觉,刚要闭眼,他却停了下来,推了推我:“别睡,下面的路就要用走的了。”
我一点头,他就知道我要睡觉……这人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随着阿尘跟在领路的青衣小童身后,长长的走廊两旁是高大的树木,时不时有黑影闪过,盯了好几次,才发现那是种不知名的鸟雀,乌黑的眼睛在月光下反射出诡异的亮光。
就在我快被周围相似的环境模糊了时间和空间感时,前方猛的豁然开朗,差不多二十多节的汉白玉石阶上是一座与之前见过的都不同的宫殿,宽阔的屋檐向外延伸着,边沿处微微卷起,尖尖的四角也高高的翘起,仿佛展翅欲飞的雄鹰,每个檐角下都挂着铜铃,时不时发出幽幽的碰撞声。这明显是极南方的建筑,只有在多雨的地方人们才会把屋檐建成这个样子,为了把雨水甩出去,借以保护建筑物,使之不至于太快被雨水侵蚀,放在干旱多沙的赤狄倒显得多少有些格格不入了。
“这是我母妃的住处,她是南越人,嫁来着寒冷又干旱的北地本就水土不服,勉强生了我之后,没过几天就过世了。这是当初我父汗为了讨好她而修建的,她走后,父汗还经常带着我到这里来。”
阿尘望着眼前的宫阙,眼神有些迷离,我靠了过去:“你爹一定很爱你娘。”
他低头看了看我,轻叹一声:“也许吧,不然怎么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
“我们要在这里见你四弟?”
“是,还有天妃。”他拉着我的手走上那反正荧光的雪白阶梯:“这里现在是天妃的住处。”
“天妃?”
“就是你们那里的太后。”阿尘想了想说。
“……她怎么能抢你娘的住处?你弟弟也不管吗?”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包含着珍贵记忆的地方被别人占据,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傻丫头,人都死了,还要住的地方做什么?”他笑着搂了我一下:“何况我从来没见过她,自然也没什么感情。”
“可是……”我仰着头还想反驳,阿尘却玩闹似的抱着我往上跑了几步:“好啦,你把心都放在我身上就好,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不然我可是会吃醋的。”
“你……被醋缸淹死算了!”这个霸道的坏蛋,连他娘的醋都吃!
阿尘哈哈一笑,干脆打横抱起我跑了上去,我满脸通红的推着他的肩:“快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呢!”
本来只是为了让他停下来而随口说说的,没成想脚一落地,却发现我们站着的这个类似于门厅的地方居然真的有很多侍女。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整理衣服,阿尘却一脸无所谓的说:“有什么关系?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知是谁飘出一声轻笑,我大窘的踹了他一脚:“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你不是?”阿尘弯下腰,探过来的脸几乎要贴上我的,呼吸间还带着我们方才吃过的食物的味道,让我想起一些很不纯洁的事情,心跳突然加快了几拍,连反驳都顾不上,直接一把拧了上去。
阿尘夸张的扭到一边,摆出一副小媳妇的面孔说:“好嘛好嘛,你不愿意做我的人,那我做你的人好了。”
气急的正想上去拍他,旁边飘出一个年轻的声音:“王爷,汗王陛下和天妃殿下正在内殿等着两位呢。”那声音里的忍俊不禁让我又羞又恼,偏偏这么多人看着,又不好做什么,正好阿尘一把搂过我,我就势钻到他怀里,用力在他肋下又掐拉一把,他皮皮的笑着握住我的手,俯在我耳边说:“娘子莫气,等一会回了府里,为夫任你打骂便是。”那表情跟怀仲卿简直是如出一辙,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又好穿过几个典雅的房间,才行至一处较大的门前,两个侍女恭谨的挑起纱帘。宽敞的大厅内上座一个年轻的男人,身型与阿尘很相似,都是修长又结实,浓黑的长眉下是一双凤眼,此时正审视般的上下扫视着我。略微有些高的颧骨配上有些鹰勾的鼻子,让他精致的面孔丝毫不显的女气,平添了一份严厉,虽是很随意的歪在椅子上,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威严的王者气势,使人不敢轻易冒犯。
他右边的软榻上斜着一个腰肢柔软的美女,圆圆的脸蛋上一双杏眼半睁半闭的透出一股慵懒。见到我们进来抬眼看了我一下,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老三,这就是你看上的媳妇儿?倒是个俊俏的娃娃。虽是个汉人,不过这模样,做小倒也够了。”
我正研究那个男人究竟是像阿尘多一些,还是像怀仲卿多一些,听了这女人的话,敛回了心神,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地板。
“天妃说笑了,娃娃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这样啊,那让她做大,璎甯做小好了。”那美女无所谓的动了动肩,她身后的一个女子,却不依的叫道:“姨娘!”
“我的王妃只会是她,无分大小,只有她一人。”阿尘揽住我的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什么?你一个堂堂右贤王怎么能只有一个女人?还是这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汉女?搞不好生个孩子就能要了她的命了!”原本斜倚在软榻上的美女听了阿尘的话马上激动的坐直了身体,紧紧的绞着手上的手帕,就差冲下来拽着阿尘的衣领晃上几晃了。
虽然有些诧异赤狄的太后是个这么年轻的女人,本来有些可怜她这么年轻便做了寡妇,可现在这赤裸裸的侮辱让我仅有的一丝同情也荡然无存,状似无意的靠在阿尘身上。阿尘大概以为我被她吓到了,有些不高兴的说:“我娶妻的事情,便不劳天妃费心了。”
“你……”那女人被阿尘堵得满脸通红,她身后的那个璎甯郡主向前走了一小步:“叔虞……你……真要娶她?难不成你忘记对我说过的话了吗?”
心上一紧,手也死死的攥住阿尘的衣摆。话?什么话?深呼吸了几下,我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直视那个让我刺心的名字的主人。就像小摊贩说的那样,璎甯郡主的确是个美人,只是看年纪倒是跟阿尘不相上下,早已不是个少女了。与慵懒的天妃不同,是个面颊红润、充满活力的女人,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挺拔的胸部,包裹在合身的衣料下,显露出很有生命力的线条,典型的北方美人,矫健又高挑。巴掌大的圆脸上杏眼柳眉、目若朗星,娇俏的红唇此时正被她咬在贝齿间,眉目间的幽怨看的我一阵心痛,指甲透过阿尘的衣衫深深的压进手掌中,就像心一样的痛。
“你谁啊?”阿尘大概发现了我异样,用力的握着我捏着他衣摆的说,转过头不再理会那个泫然欲泣璎甯。
这时那个自打一开始就没出过声音的男人说道:“你们当朕是不存在嘛?”简简单单一句话,震得原本有些嘈杂的屋子一下子鸦雀无声,就连想发难的天妃,也咬着牙硬把话吞了下去。就见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三哥的婚事,是朕允了的,天妃不必再多言。今个儿也晚了,散了吧。”
阿尘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往外走,转身的时候眼角闪过一抹温润的白光,我呼吸一窒,死死的盯着璎甯发梢的饰物——一朵由细小的乳白色珍珠穿成的牡丹花,花心处点缀着一颗浑圆的黑珍珠,此时正好似嘲笑般的闪烁着,正是当初在商都时阿尘从我手里硬抢走的那朵珠花。
她大概也发现了我视线,刻意挺了挺胸,扬起发梢朝着我挑衅的一笑。我废了好大的心力才让自己定在当场没有扑上去,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任阿尘拉着我走了出去。
一路上阿尘不停的告诉我他要娶的、会娶的只是我,甚至还开玩笑似的摸了摸我的胸:“那老女人岁数大了,眼也瞎了,我的娃娃哪里没有胸?等将来有了小娃娃,还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呢。”
心中烦闷,眼前总是闪过那朵珠花和璎甯得意的笑容,我把头埋在阿尘怀里,硬硬的说了句:“别说了!”
察觉到我的坏心情,阿尘不再言语,只是把马匹催动到极致,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右贤王府。
一下马,我不发一言的扭头便走,阿尘跟在我身后,直到进了房间才一把扭过我的肩,皱着眉头说:“娃娃,你在闹什么脾气?难道你到现在还不信我?”
“我的珠花呢?”我看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
阿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心虚,眼神飘了一下:“你问它做什么?”
“我想带,你把它找出来。”拳头再次握紧。
“大晚上的,你要带它干嘛,明儿再说吧。”阿尘笑着把我往里屋推:“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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