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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如是秋水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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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没想到他还当真了,满头黑线的看着他把自己浑身上下仔仔细细的都检查了一遍,才点了点头,说:“还好,没撞坏。”
“呵呵……那就好,那个……你能先放开我吗?”我动了动胳膊,示意他放手,他却好像根本没感觉到一样,还在那里自说自话:“天寒地冻的,姑娘怎么一个人走在街上?跟家人走失了吗?”顿了顿接着说道:“没关系,不如姑娘先和在下到一旁的酒楼里等一下,我手下的人自然会帮姑娘找回失物,当然,姑娘的家人,他们也会帮你一并找到的。”
我现在是彻底无语了,这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根本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心中警铃大振,我用力的扭动着胳膊向后退去:“不用了!我没和家人走失,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我们随便走动,我怕公子的下人回来之后找不到我们,不如还是在原地等吧。”开玩笑!这么个古怪的人,要是真跟着他进了酒楼,还保不定会有什么后果呢。
看着他微笑的脸,我突然觉着那笑容是如此的肤浅轻佻。他伸出一只手想要定住我的肩,我微微侧身闪了开来,他轻轻的‘咦’了一声,接着安慰道:“不用怕,在下在酒楼有个包间,我们在那里等,即暖和又舒适,姑娘的嘴唇都给冻的发紫了,在下看了真是心疼啊。”说罢居然想抬手碰触我的双唇,这已经不是失礼,而是赤裸裸的非礼!
我咽了口唾沫,算是明白了,这是……遇上色狼了啊。还是个包着恩公外皮的流氓!马上,我连玉佩也不想要了,就算被他攥在手中的腕子已经有些火热的疼,也还是用力的挣扎着,锉着牙根说道:“那东西我不要了,你给我放手。”
他挑了挑眉,黑眸中跳跃的火光闪烁着戏谑,心情愉快的说道:“那正好,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情,不如和在下入内小酌一杯如何?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如此良辰美景若是没有美人相伴那将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啊。”
心中越发肯定他是要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图谋不轨,方才追小偷的时候都没喊‘抓贼’的我,现在一点犹豫也没有的尖声叫道:“色狼!你快放手!”
周围的人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们,可惜没人有插手的意思。眼前这个跟黑铁塔一般高壮的男子,突然一反刚满脸正经的样子,面露悲戚的说:“娘子,这贼为夫也替你抓了,这艳遇的戏码为夫也与你一同演了,马上就午时了,咱们先用过午饭再玩,好不好?不然,你的身子吃不住的。”
驻足的人群中仅有的几个面露忧色的人也被他的一席话给赶走了,临了还责备的扫了我一眼,那眼中再清楚不过的鄙视让我怒火中烧,可惜仰着头骂人太没气势,只得狠狠的踢了他一脚,骂道:“混蛋!谁你娘子?放你的狗臭屁!”
他又要抓着我,又要手忙脚乱的躲开我飞踢过去的一脚,居然还能露出一张愁苦的脸,说道:“好好好,娘子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一会到了没人的地方为夫任你打骂就是。”
说罢居然一把抄起我的腰,我只觉的眼前一花,等对好焦距,看到的居然是他的背,整个人就好像麻袋一样被他抗在肩上。我用力的想要从他身上挣扎下来,他的手则死死的扣住我的腰,居然还顺便拍了下我的屁股,笑嘻嘻的说:“好啦,为夫这就带娘子去用饭。”
我连抓带咬也没能挣脱出来,路边的人都以为我是个满脑子奇怪想法,需要自己丈夫大白天的陪着玩角色扮演的荡妇,摇头叹气者有之,不屑咒骂者有之,就是没人上来质疑一下。
等再回过神时,就是被他丢到床上的时候了,我顺势飞快的往床里滚了两滚,躲开他飞扑过来的身子,头一次见到有人能在笑的这么淫贱的同时,还能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撩了撩头发,抛了个眉眼,挑逗道:“来,美人,不要怕。一会你就会知道我的好处了。”
我啐了他一口:“无耻。”之后,眼睛飞快的扫视着周围,他高大的身子把床的外侧当了个严严实实,结实有力的双腿支在床上,一点逃跑的缝隙都没留给我。我眼尖的看到他的靴子里插了把匕首,猛的飞扑过去,却在还差一个指间的距离时被他一把按回床上。
就见他飞快的扯下腰带把我的手绑到床头上,动作之娴熟不是只做一次两次便能练的出来的。虽然大势已去,可我还是尽可能的团紧身子躲开他。他一面喘息着用力掰我的腿,一面说:“乖,放轻松,但凡女人只要跟我睡过一次,就再也离不开我啦。”
他粗重的喘息喷到脸上,让我觉着恶心,就在我几乎已经要认命的闭上眼时,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咣铛一声砸到墙上,一个在我听来仿若天籁的声音吼道:“怀仲卿,别玩女人了,快滚出来帮我找……娃娃!!!!!?”
趴在我身上死命啃着我脖子的这个男人,手上动作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扯着我的衣服,一边不耐烦的说:“老三,你没看我正忙着呢吗?要找什么,让敖广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怒极的阿尘拽着领子一把丢到墙角,这么大的一个人,阿尘就好像在丢盘子一样,随便一扔,就不再看他,一把扯下床帐后,急忙过来解我手上的腰带:“娃娃,没事吧?他弄伤你没有?”
我只是秉着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床顶,没有反应。阿尘被吓得连连轻拍我的脸颊:“娃娃?娃娃?”
我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面孔,眼眶中的泪水飞快的打着转聚集着,猛地扑到他身上,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开始大哭。人就是这样,单独面对危难的时候往往坚强若磐石,可一旦身边有可以依靠信赖的人,又会一下子变作一个晶莹剔透的冰人,轻轻一碰便轰然倒塌。
阿尘放任我在他怀中痛哭,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拥着我轻轻的摇晃,直到我渐渐的平静下来之后,才放开我,抬手抹了一下我眼角的泪珠,说:“你先等等,咱们一会就走。”
我微微点了点头,看他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剑,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怀仲卿!”之后,一扭脸就冲着刚才那人被甩出去的方向走了过去。我一边哽咽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床帐扒出一条小缝,往外看去。
方才还一脸的急色鬼模样的那人,现在马上又换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愧疚模样,膛黑的脸上泛着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激情未退,见到阿尘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赶忙摇着手说:“老三,老三,你冷静点!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女人!我……”
阿尘二话不说一剑劈了下去,也算是这人手脚利落,虽然姿势难看,但终究还是躲了过去。
阿尘一击未中,马上又横扫一剑,那人七手八脚的举起凳子来挡,惊叫着:“老三!我是你亲哥!你还真要为了个女人杀了我不成?!”
阿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勾着嘴角露出个冷笑,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还真是杀不得你。”
那人听阿尘这么说,仿佛安心了一般的放下凳子,上前拍了拍阿尘的肩膀:“就是嘛,不过是个女人。”
我在一旁心叫‘不好!’,阿尘露出那种表情,可见已经是出离愤怒了。果然,阿尘‘唰’的一下抬起剑,剑尖顶着那人的脖子,轻轻向里一压,便有一颗血珠翻滚着迅速变大之后顺着那人的脖子滚了下来,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没关系,我不杀你。来,告诉我,你哪里碰过我的娃娃了?”轻声慢语中还带着些诱惑,阿尘的剑尖先是移到那人的唇边,问了句:“是这儿?”接着移到那人的手腕处,又问了一句:“是这儿?”不等那人反映,马上又移到那人的腰下,作势要刺进去:“还是这儿?”那声音仿若来自阴间的修罗恶鬼,阴狠恶毒又充满怨愤。
那人的腰带早就已经拿来绑的我手了,方才不过是一直用一只手死死的拽着裤子而已,一看阿尘的剑抵了上去,立马连面子都顾不上了,赶忙伸出双手护住下身,哀叫着:“老三,这是误会!误会!二哥不知道她是弟妹……你……你手下留情,二哥后半辈子的幸福可都捏在你的手上了。”说完了可怜兮兮的看着阿尘,一双高挑的凤眼中满是泪水,委屈的仿佛是被丈夫责打的小媳妇一般。
阿尘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久之后,一字一顿的说:“下次再犯,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到草甸里去喂狼!”说完收好剑,一把扯过他丢到地上的黑色裘皮披风想要把我围住。那人的气味扑面而来,让我不自觉的往后躲了躲,阿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把丢开那披风,解了自己的给我穿上。我乖乖的任他摆弄,最后看他想下床,我轻轻的扯住他的衣袖,说:“我……我脚软,走不了,”然后在阿尘满是温柔的眼神中伸出双手:“抱我。”
第三卷 天都篇 第五十七章
更新时间:2008…9…4 21:22:10 本章字数:4026
第五十七章
回到客栈的不仅是我跟阿尘,还有那个登徒子怀仲卿,他那样一个人真是辜负了这么一个好名字!本来他死皮赖脸的非要跟我和阿尘挤一个屋子,结果被阿尘直接踹去普通客房,跟下人们住到一起。
回来了许久都没见到巫马青岚,我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自打一进屋就歪在软榻上看书的阿尘,抿了下嘴唇,行至榻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青岚呢?怎么不见他?”
阿尘眼皮都没抬一下,哼了一声之后说:“看个人都看不好,这种没用的东西还是比较适合怀仲卿那个废物,给他了。”
“啊?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他给人?”对于他这种把人当作物品来看的行径,我是相当反感的,更何况下意识里我还是把青岚当作自己人,把他送给那个色鬼,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容忍?
“怎么不能?让仲卿调教一下,才能拿来用啊。”阿尘悠然的翻了一页书,似乎这是一件小到不能在小的事情。
我一听到‘调教’两个字,脑海中立马闪过很不纯洁的画面,巫马青岚一个十四五岁的纤弱少年跟一个当街绑女人的色鬼大叔……这画面怎么想都好看不了。额头有些冒汗,一把抽走阿尘手中的书,我急急的说道:“不……不行,你得把青岚要回来!放在你二哥那里会出问题的!”
“你也知道会出问题!”阿尘一把揽过我,我本来站在地上,上身被他这么一拉,差点扑到他身上,只得伸出手来扶住他的肩,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才是那个犯了错误的头号要犯,这会子却还担心巫马青岚的清白问题,真是……该说我心眼太好呢?还是说根本就没心眼?
讨好的笑着,战战兢兢的说:“这不是没什么事嘛。”
“你还想要有什么事?”阿尘眯了眯眼睛,我马上了然,用力的想要从他怀里挣出去,可惜没成功,被他两手一用力把我面朝下按到腿上,一把扒下我的裤子,恶狠狠的说:“要不是我去的早,要不是你碰上的是我二哥,你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他每说一句,就打一下,清脆的啪啪声回荡在屋子里,没有很疼,可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还被人打屁股,这种屈辱也足够了我红了眼圈,吼了回去:“你不带我出去,还不准我自己去?都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你还打我!”
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已经不是啜泣,改为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统统摸到他的裤子上。阿尘帮我穿好裤子,扶正我的身子,没好气的说:“你还有理了?我临走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你这丫头,到底什么时候能学会听进我的话去?”
本也就只是因为觉着难堪,他既然不打了,我自然也就收了眼泪,抽了几下鼻子,闷闷的说:“你要是带我出去不就没这么多事情了?”
“是,每次都是我错!”阿尘白了我眼,摇了摇头。
我拉过他的衣袖,擤了擤鼻涕,说:“这个问题就不要争了吧。我什么时候错过?你什么时候对过?”
面对我的无赖,阿尘直接把我扫到一边,取回方才的书继续看。我窝在他身旁,平静下来之后,又想到巫马青岚的问题,扒着他的胳膊,为难的说:“那……青岚。”
阿尘瞟了我一眼,道:“仲卿只对女人有兴趣。”
“呃……”我无语了一下,不死心的接着游说:“可是,青岚长的很秀气很漂亮的,难保他不会动心啊,你想他都能当街绑女人了……”
“秀气?漂亮?”阿尘好看的眉毛扭作一团,语带醋意的说:“那更得丢到他那边去了,留你身边就是个祸害,哼。”
……这个……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再次无语,这话好像接不接都不合适啊。
“怎么没声了?”阿尘见我眼珠滴溜溜的乱转,眼中又开始酝酿危险的风暴。
我见状赶忙谄媚的说道:“怎么会!有你在身边,我哪还看得见别人?”
他闻言如盛开的鸢尾花一般娇艳清丽的一笑:“这还差不多。”
我这下是彻底无语了。幸好阿尘心情转好,自动回答了我的问题:“仲卿只要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姿色稍微上乘一些就恨不得立马扑上去,不过他对男人是真的没兴趣。这两天他那边手紧,我派了青岚过去帮忙而已。”说完还拍了拍我的脸蛋。
我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放下心来。调整了一个姿势,舒舒服服的靠在阿尘身上,过了一会,迷迷糊糊有些睡意的时候,突然好奇的想到怀仲卿当时说的那些话,捅了捅阿尘,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嘛?女人跟他睡过之后,就离不开他的?”
阿尘的脸当时就绿了一半,紧皱着眉头看向我,问:“他还说什么了?”
我半合着眼,满意的感受到暴风雨已经近在眼前的压迫感,哼哼唧唧的回答:“哦,他还说一会我就会知道他的好处了。”
阿尘猛的起身,低声咒了一句:“混蛋!看我不宰了他。”之后狂风一般的刮了出去。
他起身的时,我原本靠在他身上的头滑到软榻的褥子上,不轻不重的磕了一下,虽然不疼,倒也足够让我清醒的了,眨巴了眨巴眼睛,心想:算了,在午睡之前,就为可怜的怀仲卿默哀一分钟好了。
大概阿尘他们之所以停在鬼侯城就是为了等怀仲卿,现如今人来了,自然没有再呆下去的理由,第二天一行人就启程了。
对于怀仲卿,虽然谈论起他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可一旦他站在面前,那异于常人的身高,宽肩窄腰,气势不凡的身影,都会令我回想起昨天的经历。在心理阴影还没完全消除的现在,我还是会下意识的躲开他。可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明明是骑马来的,却偏偏非要跟我和阿尘挤到一辆马上。他这样的体型,一上车就充满了压迫感,原本我们俩人坐着都显得很宽敞的车厢,现在加上他,局促的就好像鸽子笼。
阿尘看着我手忙脚乱的躲到他身后,恶狠狠的对怀仲卿说:“你给我滚下去!”
怀仲卿可怜兮兮的说道:“不要这样,外面很冷。”
阿尘踹了他一脚,说:“滚!你冷不冷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怀仲卿哀叹着往外挪了挪,挡在车门处,死活就是不肯下去。
我不想阿尘因为我跟自己哥哥闹翻,便拽了拽阿尘,说:“算了,我没事。”
阿尘指了指车厢内的小方几,没好气的对怀仲卿说:“你身上哪块过了界,我就把那块剁下来当午饭!”
怀仲卿笑嘻嘻的用当地话说了一句,阿尘白了他一眼,回身给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不再言语了。
我这人在上辈子就有个很好的习惯,只要是一上车,晃悠一会我就能睡着,不管是汽车,火车,还是自行车……今天也不例外,走了没几步,我就窝在阿尘怀里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意识逐渐回炉,眼睛还懒得睁开,耳朵里就听到一堆叽里呱啦的鸟语。叫着劲跟阿尘身上蹭了蹭脸,顺便伸个懒腰,抱怨了一下:“你们的话真难听,北狄话都是这样吗?”
耳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我睁开眼看着靠在车璧上的怀仲卿,一腿放平,一腿支起,整个人潇洒又随意,那笑容没有赤裸裸的淫荡之后,满是豪气,我得承认,这是个很男人的男人。
他笑了几声,见我看着他,便说:“什么北狄语,弟妹真会说笑,应该叫鬼方语。这狄人,不过是你们汉人的叫法,我们是向来很少用的。最早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就是我们鬼方族人,说的自然是鬼方语。”
刚醒过来的我脑子还有点慢,愣愣的‘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头文阿尘:“你叫怀什么尘?”
怀仲卿听了又轻笑一声,却在阿尘冷冷的注视里,乖乖的闭上了嘴。阿尘抬手帮我整理了一下方才睡乱的头发,说:“不是怀什么尘,是怀叔虞。”
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阿尘,他爹娘究竟是怎么起得名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跟长相个性差这么多?
一旁的怀仲卿不甘心被忽略,唯恐天下不乱的叫道:“不是吧老三,你连家底都没给人家姑娘透,就把人给抢回来了?真不愧是我弟弟。”说完不顾阿尘杀死人的眼神,扭过头来对我说道:“弟妹,我跟你说,跟着这小子算是你压对宝啦,他可是当今赤狄汗王的三哥。”虽然阿尘急匆匆的扑了过去,想要堵住他的嘴,可还是慢了一步。
我正咽了口茶水,听到最后一句,那口茶不上不下的刚好卡在嗓子里,半天动弹不了。阿尘见我的脸越来越红,用力的在我背上一敲,我呛了一口,开始猛烈的咳嗽。一边咳,一边不可思议的来来回回的看着他们俩,阿尘是一脸的焦急和不高兴,怀仲卿则是一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样子。
好不容易缓了一下,我艰难的说道:“那你就是王爷了?”
阿尘闭了闭眼,一副不想提及此事的表情,顿了顿,还是说道:“是,我是赤狄右贤王。”
我张着嘴愣在当场,在我的意识中狄人也好,汉人也好,越人也好,就算是海上的贼寇都可以简单的规划成一类人——老百姓。可一旦扯上皇家啊,王爷啊之类的事情,我就会自动自发的把他们跟无尽的阴谋诡计和钩心斗角联系起来,这样的人我是根本不想招惹的,就当他们是生活在异次元的外星人就好。可现在,我不光见着了,还是一次就见着两个,一个是才见了一面就想把我压倒的怀仲卿,另一个就是把我拐骗出来的阿尘……或者我该叫他怀叔虞?
阿尘见我面色复杂的看着他,揉了揉我的发顶,我的头在他宽大厚实的手掌下轻轻的晃了晃,他用从没有过的诚恳语调说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得,我是你的阿尘就好,就只是你的阿尘。”
我歪了歪头,认真的思考着阿尘的话,他静静的等待着我的回答。我从与他的初遇,想到离开前的最后一晚。一直以来我都当他是个落魄杀手,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至少在家世上是强于他的,并不是说这是什么值得自豪和炫耀的事情,只是最终离开的时候,我想到的是:如此一来我们终于也算是同一种人了,没有家族背景,形单影只。可是突然间他就冒出了一个二哥,还有个基本等同于皇帝的弟弟,就好像一个原本站在你身边的人一下子就跑到高台上,让你不得不仰起头来看着他,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又变的再次不对等起来。
但是事到如今,除了跟着他,我能选择的道路几乎没有,至少也要等到了天都之后再做打算。颓然的瘫倒在阿尘怀里,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不跟你出来了。”
阿尘苦笑着应了一声。
第三卷 天都篇 第五十八章
更新时间:2008…9…4 21:22:11 本章字数:4314
第五十八章
既然知道了阿尘的身份,再得知怀仲卿是那个左贤王的时候,也就没什么可惊讶的了。与阿尘的沉默相反,怀仲卿显然觉得向我一个外人展示他们鬼方族特有的宫廷体制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拉着我一直说,就连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有休息,絮絮叨叨的就好像一个老太婆。
他拉拉杂杂的说了一下午,我只归结出对我有用的三点。第一,他们一共兄弟四人,分别是老大怀伯成,老二怀仲卿,老三怀叔虞和老四怀季野。呃……他们老爸就没想过万一再生出一个来要叫什么的问题嘛?
第二,目前的汗王是老四怀季野,至于为什么前面有三个哥哥还能轮得到他来做主。用怀仲卿的话说就是:老大懒,老二色,老三母家太弱,所以就这么阴错阳差的轮到最小的儿子来当家。我想这其间一定还有什么故事,只不过现在还是不是挖掘的时候。
第三,所谓的右贤王实际上就有点像徐方国的大将军,统领赤狄所有兵马。而左贤王就是相当于宰相的存在。我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内心的震撼简直不是可以用语言就能表达得了的。一个大将军,在别国境内做杀手。一个宰相,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一个上了战场如果不带面具就会被对方将军调戏的三军总帅,一个人高马大拿着斧子站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的英武宰相……不能想了,越想越恐怖。
而当我问道他们有没有妹妹的时候,怀仲卿只说了一句:“无以计数到可以忽略不计。”我当下闭嘴,不再追问。
自从知道了阿尘的真实身份之后,我与他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无形的膜,当然也可能只是我单方面的问题,因为他依然粘在我身边,每天允许我的离开他视线的时间不过区区几刻钟而已。
离开鬼侯城的第四天,我们住在雅拉达择山脚下的驿站里。等明日翻过这座山,再行几天,就能到达天都——布日固德。这些天来阿尘和怀仲卿总会在晚饭之后聚在一起商量一些事情,通常这个时候我都会自己跑出去溜达。大概是因为营地里基本上都是自己人的缘故,阿尘也不再限制我的活动范围,只要不走出营地,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
上次的偷跑大概给巫马青岚小弟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他这几天只要看见我远远的就会躲开,我觉得如果使用紧迫盯人战术的话,八成就要重现当初他刚到揽苍院时的情形了。
总追着一个不想和你说话的人,其实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何况我的脸皮也没有怀仲卿那么厚。所以只得摸摸鼻子,灰溜溜的走开。晃来晃去的就居然给我晃到了傲蓝的住处。从半敞的窗户中可以看到他正在秉烛夜读,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很显然,阿尘并没有把他当作囚犯在对待。
敲了敲窗户,傲蓝闻声回过头来,很诧异的看到趴在窗台上的我,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我就着烛光看着这个矛盾的少年,啊,不应该叫他少年了,他应当是与楚云天差不多岁数的,如果是正常人家,早就应该娶妻生子。可他却在暗无天日的镜池下度过了那许多年,柔和的朝他笑了笑,说:“一直都想来看看你,可是总是没机会。”
他的眼神亮了亮,转身拉开房门,我走了进去,顺手拿起桌上的书,看了一眼,是本描写北狄风土人情的地方志。傲蓝站在我身后有些局促的说:“我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找来看看。”
放下书,随意的坐下,我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等到傲蓝也坐下了之后,才说:“没关系啊,我也没怎么出过门,大概除了太阳见得比你多些,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他听了有些羞怯的笑笑,不再言语。我们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的坐着,屋子里只有蜡烛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直到我实在受不了开口打破沉默为止,傲蓝都在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我单刀直入的问他:“你为什么跟着阿尘到北狄来?”
傲蓝愣了一下,随即眼神撇向左下方,一副思考的样子,想了好久,才说:“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要学的东西太多,尘公子他是个很好的老师。其实,那天晚上他们本来是要放我离开的,是我不肯走,”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我能去哪里呢?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有。”
我细细的琢磨着傲蓝的话,被楚家关了这许多年的他,确实是如他所说的什么都没有,如是他那时一个人离开了,估计就好像一尾热带鱼被突然的放到了水塘里,挣扎不了多久,就会死去。可是老实说我也不太相信阿尘会那么好心的放他走,费了这么大力气抢来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让他离开?欲擒故纵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的。
“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知道为什么会被关在楚家么?”我试探的问了问。
傲蓝有些悲戚的摇了摇头,说:“万叔有时候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从字里行间能听到一些,只是……打从有记忆起我就呆在地宫里,老实说,已经习惯了,也就不太想那些东西了。”
我突然感到悲哀,人都是有欲望的,而傲蓝,他的与世无争,他的天真纯洁完全是都是源自于他对外面世界的无知,因为无知,所以才会无所求。其实这样才更可怕,一个对外接一无所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人情世故的人,冷不丁的接触到这大千世界,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欲望很容易就会把他撑的变形。
有些担忧的看着在灯下宛如一朵纯白茉莉一般清纯的傲蓝,我叹了口气,说:“这外面的世界远不如想象中的美好,你记着,你的来历对谁都不可以说,对外人要有戒心,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人这种生物,付出了就会想着要回报。对爱人也好,亲人也罢,心中总要给自己留出一块地方来,全然的信任就是受伤的开始。”
傲蓝似懂非懂的看着我,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我抬手抹了把脸,有点心虚,就好像是在一片雪白的墙上留下一个黑脚印的淘气孩童,满是心虚。不过,对着傲蓝这样的纯白少年,我想只要是女人就会母性泛滥的想要保护他,只是如果一下子说的太多,他反倒接受不过来,因此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没关系,现在不懂就慢慢想,怎么也想不通就来找我。”
傲蓝点了点头,带着希冀如履薄冰般的问我:“那你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我豪爽的笑了笑:“当然!以后谁欺负你,就来找我,我罩你!”
很明显的,傲蓝并不明白什么叫做‘罩’,不过听到我说当然还会来看他,便笑得像个孩子一般。我心中有些黯然,不知道这少年在不久之后会被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给染成什么样子。
踱回房间的时候,看到隔壁阿尘的房间开了一条缝,怀仲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说老三啊,这女人如衣服,你也不必太执着。想当初为兄在十四岁之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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