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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 黄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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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称春园。对称排列了十幢楼房,只招呼有头有脸和肯花钱的客人,其中名为春园的那幢房子,是任少名专用的,是他每趟来九江必到之地。 寇仲叹道: 我的奶奶,就是这里了。 徐子陵道: 牛叔真有办法,有关春在楼的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寇仲道: 以任少名在此地的权势,大可把看上的女人纳入私房,为何任得她留在那里让其它人也可分甘同味呢? 香玉山道: 这是任少名的特点,就是不会让任何女人缠身,免致影响争霸大业。 寇仲又问道: 你们是否有眼线在那里?否则如何能对春在楼这般了如指掌的。 香玉山点头道: 这个当然,我们早有心刺杀任少名,只不过全无下手的机会罢了! 徐子陵道: 任少名迷上霍琪,是否街知巷闻的事呢? 云玉真摇头道: 刚刚相反,此事极端秘密,除春在楼部分人外,就无人知晓。 寇仲喜道: 这就更理想了,谁给我带路到春在楼去。 香玉山忙道: 当然是小弟哩! 徐子陵道: 香将军留在这里吧!我们只须有人引路便成。
第十二章 大闹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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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徐子陵两人到达春在楼时,又改了一副样貌,只像两个普通的武林人物。这是云玉真的提议,若发生了什么意外事,只要事后扮回米商,就可掩藏身分了。在陈老谋的妙手下,寇仲变成个年纪在三十五、六间的小胡子,徐子陵被加浓了眉毛,涂黑了皮肤,好遮盖他出众的文秀之气。又黏上五绺长须,即管熟人都难把他认出来。像他们这种普通样貌的武士,每天出入于青楼都不知多少,所以初时把门的龟奴一点不在意,到寇仲塞了锭金子到他掌里,才知来的是大阔客,忙打躬作揖的恭迎他们进客堂内。寇仲凑到徐子陵耳旁道: 希望今趟的运道会好一点。 徐子陵叹了一口气,想起以前每逛青楼,总没有一次是有好结果的。龟奴这时拉了个眉花眼笑的鸨母白娘来招呼他们,今次寇仲加重了出手,塞了两锭金子给她,才道: 我们今趟是慕霍琪姑娘之名而来,白娘你至紧要不让我们失望啊! 白娘欣然笑道: 两位大爷出手这么阔绰,奴家怎都会识做的!不过琪琪晚晚都忙得不暇分身,奴家要想尽办法,才或可使她过来唱上一曲,好稍遂大爷们的心愿。 寇仲那还不会意,再慷香玉山之慨,多塞了块金子给她,道: 若只是匆匆过场,实在太没味道了,不若白娘给我和琪小姐预约明晚…… 白娘 啊哟 娇呼,截断他道: 明晚更不行,连奴家都没有法子了。唉!你也不知琪琪多么红,若奴家不是见两位大爷这么好人,怎肯挨骂都要为你安排呢! 接着又道: 两位先在这里喝口热茶,待奴家为大爷在内院找间有体面的别院,为两位挑几位声、色、艺俱佳的标致人儿,再来领两位大爷进去。 在闹哄哄客堂内的一组桌椅坐下后,接过小婢奉上的香茗,寇仲和徐子陵都蛮有兴趣的溜目四顾。堂内靠壁处摆了十多组桌椅,坐满了人,人人都惟恐声音不够大的样子,吵得喧声震天,有若巿集。寇仲呻了几口热茶,叹道: 身在此间,谁想得到中土正战火连绵,生灵涂炭。 徐子陵低声道: 你要小心,靠门处有两个人正盯着我们。 寇仲皱眉咕哝: 照计我们该没有露出破绽,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又不是青楼的红阿姑。 徐子陵苦笑道: 很快可以揭晓了,其中一人正朝我们走过来。 两人诈作茫然不知,直至那人来到桌子对面坐下,才装作醒觉地朝来人望去,一见下立时魂飞魄散,差点起身就跑。竟然是扮成男装的东溟公主单琬晶。这时她玉脸含霜,狠狠盯着两人道: 即使化了灰我也认得出你两个小贼。 寇仲惊魂甫定,想起自己确实偷了她的东西,给她骂作小贼实难以反驳。尴尬的道: 公主你好,不见久了,想不到你不但漂亮了,还更成熟了。 东溟公主单琬晶眼中满盈杀机,沉声道: 死到临头还敢贫嘴,只要我大叫一声寇仲或徐子陵,保证你们永远离不开这所妓寨。 接着目光射向徐子陵,语带讽刺的道: 想不到高傲自负的徐公子不但是贼,还是个淫贼。 徐子陵凝神瞧着她的瓜子脸儿,嘴角逸出一丝苦笑,耸肩道: 公主爱把我当什么就当什么吧! 寇仲笑道: 公主似是特别着紧我这位兄弟,所以连骂都没小弟我的份儿。 单琬晶微一愕然,秀目闪过令人难辨的复杂神色,然后沉下脸来,道: 我的确着紧你们,不过却是你们两条狗命。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被我揭破身分,一是随我出去把我们间的问题解决。 寇仲回复赖皮本色,笑嘻嘻道: 公主有多少随从呢? 单琬晶冷笑道: 要收拾你两个小贼,还须人帮手吗? 寇仲伸了个懒腰,微笑道: 公主自问比之你的跋情郎如何呢? 单琬晶大感愕然,呆了一呆道: 什么跋情郎,噢……你们…… 徐子陵淡淡道: 我们确曾与跋兄交过手。且请问公主今趟来九江,有何贵干呢? 单琬晶似气得七窍出烟的道: 我的事与你们何关?你连知道的资格也没有。 接着狠瞪寇仲,气鼓鼓道: 跋锋寒只是个谈得来的朋友,丝毫不牵涉男女之私,你莫要含血喷人。 寇仲摊手道: 那李阀的李小子又是否只是你另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这问题是我代小陵问的。 徐子陵自然知道寇仲正利用自己和单琬晶的微妙关系,希图渡此难关,故不以为忤,只是默不作声。单琬晶娇躯微颤,气得玉脸铁青,咬牙道: 满口胡言乱语,我今天若不宰掉你们,誓不为人。 寇仲赔笑道: 公主息怒,凡事我们都须看后果。例如打架本非好事,但若打得化敌为友,就是好事;我承认偷东西本身不是好事,但假若偷的后果能弄死那昏君;你的另一位好朋友李小子又有争霸天下的机会,就由坏事变作好事。嘻!公主大人有大量,我和小陵向你赔罪好了。 单琬晶默然半晌后,轻轻道: 任你舌粲莲花,今晚亦休想脱身的了。由现在起,十息内你们若不随我离开这里,我就大叫寇仲和徐子陵在此,看看又会变出甚么好的后果来。 两人立时头皮发麻,但却一点办法都欠奉。若说堂堂东溟公主没有随员,杀了他们都不会相信。但这仍不是他们担心的原因,他们最头痛的是此战只能挨打,难道他们可恩将仇报地击伤东溟派的人吗?七息、八息……寇仲和徐子陵交换了个决定博他娘一铺的眼神。九息!十息。单琬晶双目精芒烁闪,蓦地娇叱道: 寇仲、徐子陵在此。 她这两句话含劲而发,声震大堂,传到每一只耳朵内。大厅倏地静至落针可闻,百多道目光全集中到他三人身上。寇仲出人意表的哈哈大笑,长身而起道: 原来寇仲和徐子陵这两个小子在这里鬼混过,但兄台又何必要撑大喉咙大叫大嚷呢? 话尚未完,单琬晶已一掌隔台印来,强烈的气劲,像箭般刺向寇仲宽阔的胸膛。寇仲保命要紧,顾不得泄露身手,游鱼般滑到徐子陵身后。大厅仍是鸦雀无声。现在只要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或多或少听过两人的事;不单因头上有两张追杀令,更因盛传他们知悉';杨公宝库';的秘密。徐子陵双目射出前所未有的神光,瞪着东溟公主单琬晶,一字一字地缓缓道: 你可知自己做了些什么事? 接着一掌拍在台面,整张坚实的楠木桌立时寸寸碎裂,木屑洒遍地上。徐子陵大喝道: 寇仲、徐子陵在此,那个要取我兄弟颈上人头的,就过来动手,否则就请出去,免得我兄弟误伤旁人。 当桌子砰的一声变成碎粉时,包括徐子陵自己在内,三个当事人全吓了。徐子陵所以大吃一惊,是他原本只是想拍这一掌以泄出心中愤恨。因为单琬晶这么一句话,不但使他们立陷险境,最可恨的是等若把他们整个刺杀大计破坏了,偏是他们又不能下手教训单琬晶。那想得到自己的掌力厉害至此,竟可硬把整张楠木台粉碎。寇仲大吃一惊,一方面是因徐子陵突如其来的掌劲,另一方面却是从没见过徐子陵发这么大脾气。一时间反将因身分暴露而引起的种种问题拋到一旁,暗中比较杜伏威当日掌碎酸枝台的相似情景。东溟公主单琬晶芳心剧震,除了从没想过徐子陵的功力已到了如此境界,更被徐子陵威猛无俦的气势深深震撼着。且惹得徐子陵反应这么激烈,她心中不由有少许儿后悔。一时间三人呆看着地上的木碎,徐子陵和单琬晶还对坐椅内,隔着碎屑,情景怪异之极。大堂内占了大半是来自各地的武林人物,初时还有人对擒杀两人颇为意动。到徐子陵露了这石破天惊的一手,登时人人噤若寒蝉,接近三人的几桌客人均纷纷避往远处。寇仲首先回过神来,指着单琬晶哈哈笑道: 各位!这位是女扮男装的东溟公主单琬晶,她今趟到九江来是要刺杀';青蛟';任少名。 单琬晶大怒而起,戟指道: 你胡说什么? 寇仲眨眨眼睛低声道: 你可以胡言乱语,我们自亦可以胡言乱语,这事公平得很。哈!不拖你下水捱捱麻烦就是正蠢材一个呢! 此时堂内众人闻得 刺杀任少名 之语,无不色变。胆小的商人和侍候客人的婢仆首先惶然散逃,接着是那些江湖人物,谁都知接着会发生什么事,不想牵涉其中。只半晌工夫,本是闹哄哄的大堂鸡飞狗走后,变得人去堂空。只剩下一个人独坐在近门那一桌处。此人身型雄壮如山,容颜俊伟,青色劲装外加披风,有种说不出的慑人魅力,正是近来轰动武林的突厥青年高手跋锋寒。寇仲和徐子陵这才记起当日博君瑜说跋锋寒约了单琬晶,原来见面的地方竟是这风风雨雨的九江城。跋锋寒长身而起,大笑道: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想不到徐兄掌力如此强横,今晚与两位兄台有缘相聚,跋某人欣慰之极。 寇仲 锵 的一声拔出云玉真送他的精钢长刀,以刀锋点了点跋锋寒,豪情万丈道: 相请不如偶遇,更难得跋兄这么好兴致,让我两兄弟先送跋兄上路吧! 单琬晶眼中闪过奇异的神色,娇叱道: 寇小贼你当我不存在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跋锋寒杀机大盛,表面仍是带着微笑,淡然道: 现在不只是琬晶想宰掉你们,连跋某都忍不住手痒,琬晶请让小弟打头阵好吗? 徐子陵猛地立起,冷冷道: 公主的事,我们稍后自有交待,但跋兄实是欺人太甚…… 单琬晶哂道: 他是欺人太甚,你们却是人多欺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寇仲心中叫苦,要知他们对付跋锋寒的唯一方法,就是联手之术,假设单琬晶硬要插在其中,先不说单琬晶本身是第一流的高手,只是不能对她痛下杀着这要命的一点,已可注定他们必败无疑。徐子陵完全冷静下来,淡淡道: 既是如此,就让我和跋兄单打独斗一场,看看是谁欺谁好了。 单琬晶完全没法掩饰她的玉容微变,怒道: 你是在找死? 寇仲给她破坏了刺杀任少名的美梦,早恨不得把她按在膝上痛揍粉臀,遇此良机,故作诧色道: 这岂非大遂公主心意吗? 接着又向徐子陵道: 小陵!我都说公主表面恨你,其实心中却是向着你的,呵! 锵! 单琬晶长剑出鞘,绕过徐子陵,化作点点寒光,盛怒下向寇仲出手。寇仲见她剑法既精妙绝伦,又是凌厉之极,那敢怠慢,倏地退开。单琬晶卓立徐子陵背后,把寇仲迫在大堂的另一边,叱道: 徐小贼你既不知天高地厚,就给本公主去送死吧! 锵! 跋锋寒亮出长剑,登时生出一股强大无匹的劲气,朝两丈外的徐子陵直冲而去,把他笼罩剑劲之内,使对手就算想退缩亦有所不能。徐子陵心中却是静如井中之月,没有生死胜败之虑,更没有任何杂念,把真气提至极限,对抗着跋锋寒惊人的气势。两大年青高手,终于到了决一生死的局面。单琬晶紧咬银牙,强忍着回头一看的冲动,只希望事情能尽快结束,而事后则努力把这一切彻底忘掉。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徐子陵在她芳心中占的是个怎样的位置。寇仲却是心念电转,想着如何利用腰间的长鞭,好一举制着单琬晶,那就有机会和徐子陵去掉跋锋寒这个劲敌了。跋锋寒的心神全贯注住徐子陵身上,没有半丝波荡,手上则不断摧发剑气,无孔不入地寻找他的弱点。但对方在他的强大压力下,仍是站得稳如山岳,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气吞河岳,无隙可寻的气势,一时间竟不敢轻率出手。他不出手,寇仲更不敢动手,一时间四人分作两对,均是对峙之局。蓦地破风之声由四方八面响起,显示正有大批好手朝这里赶来。跋锋寒正要趁这间隙,全力出手取徐子陵的小命时,出奇地单琬晶舍下寇仲,掠往跋锋寒,娇叱道: 我们走! 寇仲大喜,冲到徐子陵旁,大叫道: 我们也扯呼啊! 跋锋寒无奈下收回劲气,由于他掌握了主动,故能收发自如。门窗人影连闪,铁骑会的高手蜂拥而至。四人分作两组,同时冲天而起,撞破屋顶,到了瓦面之上。只见下面火把处处,也数不清包围的人有多少。寇仲大笑道: 公主和你的跋情郎,后会有期了。 向徐子陵打个眼色,横过空中,两人一先一后朝后院方向投去。他们对春在楼的形势了若指掌,逃起来当然非常方便。另一边的跋锋寒和单琬晶,知道若不趁敌人未完成包围,阵脚未稳时逃走,那就只有力战而死的结局。他们岂敢怠慢,朝反方向杀去,落荒而逃。兵器交击之音连串响起,接着是追逐之声,逐渐远去。
第十三章 兵行险着
当晚铁骑会和守城的楚军在全城展开逐家逐户的搜索行动。寇徐等人置身的兴发隆亦不能免。幸好各人有正式出入文件,加上牛方才又暗施贿赠,终能平安过关。敌人走后,香玉山断然道: 今趟事情败露,任少名已有防范,我们再无机会,最要命是他已看破我们意图于春在楼下手这一着。 众人心中明白,除非像在春在楼那等公众场所,又能精确把握时间与地点,否则根本没法进行刺杀。云玉真叹道: 我们明早立即离城,此地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陈老谋正为寇仲包扎逃走时伤了小许皮肉的右臂,点头道: 能安全离开,是很幸运的了。 徐子陵淡淡道: 你们明天走,但我和仲少定要留下来。 卜天志愕然道: 这是绝不明智的做法。 寇仲笑嘻嘻道: 总之我们一天未死,便仍有成功机会。 香玉山苦笑道: 那大家都不走好了。且暂时我们的身分都不会有问题。 徐子陵断然道: 不!你们明天定要离开,我们则装作留下来谈生意。若你们不走,我们一旦要溜起来会有很多顾忌的。 云玉真脸色转白,沉声道: 这个险值得冒吗?和送死有何分别。 寇仲哂道: 美人儿师傅你看我们是肯眼白白去送死的傻瓜吗?乖乖的回巴陵等待我们的捷音吧! 云玉真咬着下唇坚决地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 卜天志露出奇怪的神色,瞧了自己的帮主一眼后,才道: 两位公子不若把计划说出来,假若帮主认为可行,而她又知道离开会有利两位的行动,说不定使肯先一步离开。 这番话合情合理,寇仲叹了一口气道: 原因很简单,就是任少名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内。 徐子陵接口道: 就算他真的顾忌我们,也绝不想让别人知道,又或让手下晓得。所以他必会装作丝毫不会介意的仍到春在楼去找霍琪。 寇仲笑道: 当然啦!就算他和霍琪上床,亦必会把那对流星锤塞在枕底,哈!这样的枕头倒是怎么睡呢? 徐子陵不理众人有何反应,续下去道: 在刺杀行动前,牛叔那方的人必须全体离开,因为我们必须利用现在的身分行事。 香玉山皱眉道: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恶憎艳尼必会贴身保护主子,你们就算有下手的机会,也绝伤不了任少名半根毫毛。 牛方才亦点头道: 任少名的手下更会大幅加强保安,这情况下,恐怕你们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寇仲苦笑道: 若非事情凶险至此,我们怎须费尽唇舌劝你们先走一步呢? 徐子陵道: 只有全无后顾之忧,我们得手后才可有机会逃命。 寇仲一唱一和的道: 别忘了我们是逃生的顶尖高手,否则已不能坐在这里劝你们好好合作了。 卜天志同意道: 我们明白了。 转向香玉山和云玉真道: 我们不若移到上游等待两位公子,只要他们能回到船来,就可安然离去了。 云玉真无奈下怏怏道: 你们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的。 言罢愤然回房去了。香玉山失去了云玉真的支持,亦只好屈服。商量了事情的细节后,各人才回房休息。寇仲追着徐子陵入房,搭着他肩头笑道: 你那一掌是怎么弄出来的,吓得整个大堂的人都溜了。 徐子陵思索道: 这事真奇怪,就像当年在学艺滩那无意的一击,事前想不到,事后怎也难以重复;可能我们仍有潜力未发挥出来。 寇仲叹道: 你与风湿寒对站作势时亦非常精采,哼!看那臭公主和跋小子还敢否小觑我两兄弟。 徐子陵奋然道: 终有一天我会击倒风湿寒的。 寇仲奇道: 你少有这么着重胜败的。为何对跋锋寒却是例外? 徐子陵坐了下来,沉吟道: 或者因为我觉得他是在玩弄瑜姨的感情吧! 寇仲在他对面坐下,俯前低声问道: 真半点都与单琬晶没关系吗? 徐子陵没好气的道: 当然没有关系,我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 寇仲挨往椅背去,以手拍额道: 臭公主若听到你这句话,必会伤心欲绝。她对你可是爱恨难分,否则就不会硬插到你两人中间,好迫跋锋寒鸣金收兵。 徐子陵有点心烦地道: 夜了!我们都该休息哩。 寇仲无奈地起身离开,到了门前转身道: 小陵!我真的很感激你,若非你肯留下对付任少名,我就只有随大队回去一途,那将成为一个永不能弥补的遗憾。 这才推门去了。徐子陵弹灭***,整个人融入了房内的黑暗去。蹄声不断从街外传来。明晚此刻,他们是否仍能好好的活着呢?
第一章 计划周详
次日城内的气氛仍然非常紧张,街上时见铁骑会的战士和林士宏的楚军策骑来回巡逡。幸好牛方才与把守城门的将领关系良好,故而云玉真、香玉山等一众才能无惊无险的离城登船,使寇仲和徐子陵松了一口气。牛方才回来后,取出九江城的形势图,向两人细说其详,道:“九江处于南北方交通的中心,由南往北的旅人,多从水路乘船至此舍舟登陆,取道北上,故城北的石码头有南船北马之誉,非常兴旺。”寇仲道:“今趟林士宏和任少名大事张扬在九江结盟的事,正是含有同时向南北诸雄展示实力之意。唉!争天下真非简单的事。”牛方才续道:“九江南连洞庭,北系大江,水道纵横贯穿,主要部分是旧城区,城墙高十五丈,设四座城门和三道水门。我这兴发隆和春在楼都是在旧城区内,只不过一南一北,分处北门大街和南门大街之端,而两条大街则被位于城心的院署‘镇江楼’分隔了。”徐子陵道:“十五丈那么高的墙,得靠勾索一类的辅助工具才可攀过去。”寇仲道:“或者可考虑从水道溜走。”牛方才道:“水道口有双重的钢闸,非常牢固。兼且三个水道口均特别设有监察的岗哨和定时有人巡逻,想预先破坏亦难以实行。”徐子陵问道:“牛叔知否城军巡逻的时间和岗哨更换的时刻呢?”牛方才欣然答道:“这正是我们的主要工作,全部有纪录,他们共有十个不同时间表,每五日换一次,周而复始。”寇仲双目亮了起来,道:“只要我们准确掌握更班和巡逻的时间来进行刺杀行动,便可在敌人发现前,破闸而出,但这当然须有特别的工具了。”牛方才皱眉道:“但那定会惊动哨岗的守卫的。”寇仲道:“那就顺手干掉他们好了。”牛方才苦笑道:“哨岗在城墙之上,若能到达那里,不如翻墙逃走好了。可是城墙和最接近的房子最少也有二十丈的距离,两位公子若现身在这范围内,立即会给发觉,只要他们居高临下向两位放箭,已极难应付。”徐子陵道:“这个倒不成问题,我们可长时间在水底不用换气,就索性由水道潜过去,在水底破闸而出好了。”牛方才同意道:“若两位确有这种通天的潜水能耐,确是可行之计,因为敌人怎都想不到你们可长时间藏在水内。”旋又叹了一口气道:“但最大的问题是根本不可能接近任少名所在的春园而不被发觉。这当然是假定任少名今晚会到那里去找霍琪哩!”寇仲沉声道:“我们就在他赴春在楼途中下手好了。”牛方才摇头道:“任少名因残忍好杀,致仇家极多,所以从不采取相同的路线到某一地点去,此法绝难实行。”寇仲灵光一闪道:“春在楼外不是有几颗老榕树吗?我们便在树上来个荡千秋,借力越过那三十丈许的距离,来到香园的瓦背上。唉!不过逃走就非那般容易了。”徐子陵淡淡道:“世上总难有两全其美的事嘛!”寇仲掏出春在楼那张图轴,在桌面摊开,先指着春园外西南面的一棵大树,接着指头移到靠北照比例该是五丈许外的另一棵树。兴奋地道:“假设我们能在这两棵树的树顶处系上一条又&;#65533;又有弹力的索子,逃走时借力弹起,噢!我的天,再假若我们能多布下这么样的几条高空借力索,不是可来去如飞吗?只是唯一要担心就是会给敌人先一步察觉。”牛方才动容道:“这确是妙想天开但又切实可行的方法,索子由我想办法,只要两头绑上包了布的铁钩,又染为黑色,加上远离地面,希望没有人能发现。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可瞒过敌人的耳目去作这些布置,还有就是两位公子能否毫厘不差的认准落脚点呢?”寇仲道:“这两个问题由我们去担心好了。”霍地起立,大笑道:“我们先去察看场地,任少名今晚除非不去春在楼,若去了必然没命离开。”※※※寇仲和徐子陵在酒楼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目光同时投往窗外。入目首先是可容五乘马车同时来往的宽敞街道,然后是面对酒楼正门的一排商店,占了五间是药店,可见由于九江一向多富豪,故有动辄倚赖药物的风气。其它还有粮行、油坊、布行、杂货店等等。道旁每隔七、八丈,就植有大树,遮道成荫。朝南望去,刚好可见到春在楼后院东北角的高墙,墙后林木间一片片的青瓦屋顶,形制宽宏,颇有气势。院内青翠苍翠的榆槐老榕,茂叶在清风中娑娑响着,似一点不知道今晚即将发生牵涉到天下形势的生死之争。寇仲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们先在街道这边的大树安装一号借力索,到了另一边街的树顶处时,才安装可使我们弹进院内的二号索,如此只需几个起落就可到达春园,走时依循原路离去便成了。”这时伙计捧来面点,寇仲忙乱说他语。伙计走后,徐子陵边吃面,边道:“我们最好能在任少名抵达前,早一步埋伏在春园外,就不用进屋内动手那么麻烦了,且逃起来也易一点。”寇仲点头同意,低首专心用&;#65533;,到连汤都喝掉时,忽然沉声道:“假若杀不死任少名,就是我们死,不成功就不走,明白吗?”徐子陵微笑道:“完全明白。若不立下死志,我们是绝不会成功的。”寇仲叹了一口气道:“这其实只是我的事,不应把你牵连进去。”徐子陵苦笑道:“你怎么忽然婆妈起来了?且成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挑战自然就有压力,以前你试过这么矛盾吗?”寇仲长长吁出一口气,俯前少许,道:“这将会是我两兄弟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捩点,倘能成功,立时可把整个南方的形势扭转过来,同时名震天下。唉!但我却知道你对这些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只是为了帮我才甘冒生命之险,你说我能不矛盾吗?”又颓然挨住椅背去,轻轻道:“只要你一句话,今晚的行动就作罢算了。”徐子陵淡淡道:“一切依计划而行吧!到了明天,一是任少名横死春园附近,一是双龙帮完蛋了。而第三个可能性只能是任少名根本没有出现。”两人离开酒楼,沿街朝春在楼的方向走,不觉有任何异样的情况。寇仲回复了平时的经松,挨着徐子陵笑道:“我没有说错吧!那恶公主对你很有意思哩!”徐子陵潇洒地耸耸肩道:“你忘了她约了风湿寒到这里来私会吗?她对我的意思就是要宰掉我,故而这意思是不要也罢。”寇仲哈哈笑道:“女人的心是最难捉摸的。或者她和跋小子好,只是想借他来忘记你,但到见看你时,什么湿湿寒寒都&;#65533;到脑后了。”徐子陵苦笑道:“你倒懂得代人自我陶醉。咦!似乎有人跟着我们呢?”寇仲亦有所觉,低声道:“你是否说那穿著青衣的小子,在酒楼门外就一直吊着我们。嘿!转左!”两人左转进入一条横街去,这是次一等的道路,只供人行,高墙深院,巷道幽深,与热闹的大街迥然有异,环境宁静。寇仲道:“没有跟来!”徐子陵使了个眼色,两人左右腾跃,分别没入两边院宅的墙内去。不片晌那青衣人飞掠而至,风声左右响起时,进退路都给寇仲和徐子陵封死了。后面的寇仲笑道:“这位兄台……”那人霍地转身,低呼道:“终找到你这两个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子。”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宋家大美人宋玉致。※※※三人步出小巷,来到一座架设在河上的拱桥,只见河水蜿蜒而至,向春在楼那一方流去。两岸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河边条石砌岸,门前踏级入水,景色甚为别致。但黏上二撇胡子以添阳刚之气的宋玉致却是脸若寒霜,在桥上停了下来,沉声道:“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无端端闹得全城都知道你们来刺杀任少名,把我们拟好的计划都给破坏了。”寇仲微笑道:“不知我们的约定是否还有效呢?宋小姐有否和令尊翁商量过?”宋玉致别转娇躯,怒气冲冲的低叱道:“商量过有什么用?在如今的情况下,谁都没有机会了。”徐子陵移到桥栏处,低头凝望河水,只是默默听着背后两人的对答。寇仲好整以暇道:“只要约定仍然有效就成了。小姐请立即离城,明早保证会有好消息。”宋玉致没好气的道:“你定是疯了,想死的话不若投河自尽好了。”寇仲笑嘻嘻的凑到她俏脸近处,涎着那“粗俗不堪”的假脸孔道:“不若再附加一个赌约,假若我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仍能成功,小姐就委身下嫁我寇仲好不?”宋玉致狠狠瞪了他一眼,嗔道:“你的假肚腩碰着我呢!”寇仲故意用假肚腩多挤她一下,这才挪开少许,嬉皮笑脸道:“小姐尚未答这有关你终身的问题啊!”宋玉致苦恼地道:“你这人为何总爱这么纠缠不清的呢?人家不是早告诉你爹已把我许了给人吗?而且我见到你又烦又气,没许人都不会看上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别头朝徐子陵的背脊道:“徐子陵!你也要陪他去发疯么?”徐子陵淡淡道:“今晚就是任少名的忌辰,宋小姐请立即离城。”宋玉致对徐子陵的反应大感愕然时,寇仲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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