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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 黄易-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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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进手招数,那时谁都不敢肯定生死胜败会否决定于十招之内。颉利顾虑的当然是突利,可推断他和突利间当有不得伤害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的协议,若给毕玄击杀跋锋寒,他将难以向突利交待。果然颉利叹道: 武尊勿要见怪,我仍有为难之处,少帅可有更好的提议。 寇仲心中大骂颉利狡猾,一句话将责任全推到他身上,如若他答应,事后突利很难怪到颉利头上。他求助的望向徐子陵。徐子陵苦笑道: 我们其中之一可否代他应战? 毕玄微笑道: 两位终有一天有此机会,不过却非这星光灿烂的动人黑夜。 仰首观天,双目射出深刻的感情,油然道: 因为两位与本人并没有杀徒之恨。 寇仲道: 事关人命,且是我们好友之命,我们可否私下说两句话? 颉利点头答应,寇仲把徐子陵扯到一旁,以内功束裹声音道: 这事真头痛,怎办才好? 徐子陵头痛的道: 若我们代老跋拒绝,恐怕他会气得干掉我们。 寇仲断然道: 我明白哩!老毕既主动挑战,我们根本没有选择,老跋也别无他选。 走回去昂然道: 我们决定接纳武尊的恩宠,只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大汗验明拜紫亭的正身后,我们可把他的遗体运回龙泉安葬。 颉利爽快的道: 两位均是我颉利尊敬的人,这点面子我怎都要给你们,就这样决定吧! 呐喊声再次轰然响起,传遍镜泊平原。宗湘花花容失色道: 这怎行? 她的反应代表龙泉将领的心声,因为 武尊 毕玄乃大草原上无敌的代名词,既以十招之限,无人敢不相信他有此本事。换言之,大祚荣将难逃被突厥大军俘走的凄惨命运。寇仲和徐子陵不禁大感头痛,适才已答应毕玄,且把话说满,偏没想过龙泉诸将合乎情理的反应。客素别摇头道: 我们情愿殉城死战,四位为我们尽过的心力,我粟末族永远不会忘记,唉!颉利是从不肯放过反对他的人,你们的兄弟突利实是与虎谋皮。 跋锋寒一对虎目亮起来,却出奇地没有说话。长风一阵一阵的拂卷立在城头商议的各人,城外则是漫野的敌人和火把,气氛沉重。徐子陵心中一动,道: 各位请听在下一言,只要我的兄弟跋锋寒肯答允以救回大祚荣作最高目标,这将是最佳解救龙泉城的方法。 宗湘花愕然道: 可是毕玄曾和跋兄交手,对跋兄的武功路子理该摸通摸透,故有信心在十招之内杀死跋兄,这一仗如何能打。事关重大,四位勿要怪我坦言。 客素别和十多名将领均点头同意宗湘花的看法。跋锋寒嘴角逸出一丝笑意,仍不说话,予人高深莫测的感觉。寇仲欣然笑道: 此正是最精采之处,只要老跋肯如陵少所言,必可成功过关,将事情解决,待日后再与毕玄分出生死。因为跋锋寒再非当日初战毕玄的跋锋寒,他亦将毕玄摸通摸透。哈!你们定要继续信任我,想想吧!以我寇仲的为人,会否推自己的兄弟出城去送死? 跋锋寒洒然笑道: 知我者莫若徐子陵寇仲,不过你们有否想到,若我只是抱着捱过十招的心态出战,可能真的只是去送死? 寇仲赔笑道: 当然不是这样被动,而是该攻时攻,应守时守,凭你老哥的偷天剑,必可给老毕一个惊喜。 徐于陵见客素别、宗湘花等仍是一脸狐疑之色,诚恳的道: 与其玉石俱焚,何不行险一博?上一趟毕玄既杀不死锋寒兄,令趟且有十招之限,怎会例外? 跋锋寒哈哈笑道: 无论你们怎样想,我和毕玄此战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正是寇仲和徐子陵最担心的事,以跋锋寒的性格,根本不会理十招的限制,所以必须令他以助粟末解困为最终目标,才肯让他出战。宋师道看穿其中关键,向宗湘花等龙泉将领道: 龙泉十多万人的性命,就在你们手上,我信任少帅和子陵的判断,你们若和我相反,将错失关乎贵族日后能卷土重来的天大良机。 宗湘花移到跋锋寒身前,伸出纤长的玉手,神情严肃的道: 跋兄勿要见怪,我想知道跋兄的状况。 客素别等均点头称善,因为据传闻跋锋寒曾被毕玄重创,若他现在仍内伤未愈,此战将必败无疑。跋锋寒露出不悦神色,似要拒绝时,徐子陵叹道: 老哥你可否看在秀芳大家份上,破例一次呢! 跋锋寒微一错愕,看看徐子陵,又瞧瞧寇仲,苦笑道: 你两个确是迫人大甚,不过我仍是心中欢喜。 说罢伸手与宗湘花相握。宗湘花娇躯一震道: 这是没有可能的,跋兄竟无丝毫内伤之象。 客素别移过来大讶道: 难道传言有误? 跋锋寒放开宗湘花的手,叹道: 既有初一,自有十五。 改握上客素别递来的手。客素别立即催发内气,只觉跋锋寒手硬如铁箍,体内真气深广如汪洋大海,深不可测,骇然道: 我明白哩! 他明白的非是跋锋寒决战毕玄而没有负伤,而是为何寇仲和徐子陵均力主跋锋寒出战。跋锋寒微笑道: 客相的内功想不到如此精纯。 客素别收手退开。寇仲拍手道: 哈!事情就这么决定。老跋请记着只是十招,若你继续打下去,我们会出手破坏你的好事。 跋锋寒气结道: 真是我的好兄弟。
第六章 十招救城
城门敞开,跋锋寒在寇仲、徐子陵、宋师道和宗湘花、客素别等龙泉将领簇拥下,昂然出城应战。围城联军的另三位领袖……回纥的菩萨、黑水靺鞨的铁弗由、契丹的阿保甲均闻风而来,后两者应邀加入颉利的观战团,只有菩萨为表示对寇仲三人的兄弟情,与亲兵在西面观战。在灯塔火把光的照耀下,决战的场地明如白昼,清楚分明。可达志出现在颉利后侧的位置,却仍不见突利。城外的联军,城墙头的粟末战士,决战场两方对峙的人马,均是肃穆无声,于此曙光将露前的黑夜里,沉重的气氛像一条紧绷欲断的弓弦。毕玄首先跨步出阵,每个动作都是优雅得完美无瑕,不露丝毫破绽,悠然自若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大宗师风范,立时惹起视他为神的突厥战士轰天震地的呐喊助威,更添其本己迫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惊人气势。不论敌我双方,不论希望毕玄十招内得手或失手的人,均大感能目睹这垂名大草原近六十年的第一高手的风采,虽死无憾矣。跋锋寒仍是冷静如恒,嘴角且带着一丝散发着强大信心和斗志的笑意,昂然下场,先仰天一阵长笑,顾盼自豪的冷然道: 这是你犯的第二个错误,第一个错误是施尽全力仍杀我不死,第二个错误是今晚低估了我,毕玄啊!你能在大草原称霸的日子,已是屈指可数。 粟末一方的战士,受他不畏权威的豪情壮气感染,登时爆起漫空采声。突厥一方却人人大感意外,想不到跋锋寒这毕玄手下的败军之将,不但毫不怯场,其胆色霸气直能使他与威慑大草原的毕玄分庭抗礼,至少在气势对峙上毫不逊色。毕玄现出欣赏的神色,微笑下跨前数步,将两人的距离缩至五丈,油然道: 败而不馁,确是难得,少说废话,让老夫看你有甚么长进。 两人的对答以突厥话说出,针锋相对,丝毫不让,虽未真正动手,四方观战者已大感刺激紧张。跋锋寒在毕玄停步的刹那,倏地踏前三步,把两人的距离缩至四丈,右手按往偷天剑,剑虽仍在鞘内,但人却变得剑锋般锐利,涌起一股凌厉的剑气,朝这同族的武学大宗师激冲过去。他的脸容变得无比冷酷,双目闪耀着凝然如有实质的强大自信,身体像拔天而起的傲松古柏,使人生出无论遇上任何风暴,他仍将屹立不倒的感觉。后方的寇仲和徐子陵同时放下心来,知道他的自信完全从上一趟的惨败恢复过来,回复高昂斗志。毕玄眼内讶色闪过,全身衣衫先是在剑气的冲击下波纹般卷拂飘扬,忽然又变得纹风不动,不动声息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对手的剑气,立即引起他那一方战士的呼叫打气。跋锋寒嘴角逸出一丝充满奇异魅力的笑容,目注剑柄柔声道: 此剑再非斩玄,而是偷天。 说罢右肩后摆,左脚出步,然后移左肩,另一脚踏出,到右肩甫后移时, 锵 的一声清响,右手从鞘内拔出偷天剑,完全没有停留犹豫的气贯剑锋,人剑一体,化作长虹,横过四丈的远距离,把握杂的动作串成一个简单的整体,令人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人剑合一的笔直朝毕玄射去。此剑不但手、眼、步配合得天衣无缝,且令人感到他的剑凝聚全身全灵的力量,意透神聚,除非功力、眼力都全面远胜过他者,否则任谁都不敢硬撄其锋,只能采退避之法。毕玄却是挺立不动,双目射出深邃无边、秘不可测的精芒,罩定对手,冷哼一声,右手负后,另一手撮指成刀,朝前疾劈。看似简单的一掌,但高手如寇仲之辈,均看出其中实含参透天地造化的玄功,既无迹可寻,更无隙可乘,无论跋锋寒剑招如何变化,最后只余硬撼一途。身在局内的跋锋寒却有另一番滋味,他一点都感应不到毕玄的炎阳奇功,却又知他的炎阳大法正全面展开,故能不为他催发的剑气所影响。上一趟毕玄是以变化克制他的变化;今趟却是以不变应付他的多变。只是简单直接的一记劈掌,偏能笼罩他偷天剑每一个可能的攻击点,令本有偷天之妙的一剑,立时变得再无出奇之处。在寇仲和徐子陵眼中,事实上跋锋寒已有长足的长进,因其身法、步法的浑然天成,巧妙至令毕玄不敢以变化对变化,改为以静制动,以拙破巧,迫跋锋寒硬拚一招,便知毕玄此时对因换日大法而得 重生 的跋锋寒,再不能看通、看透。 霍 的一声闷雷般的劲气甫响,跋锋寒应掌触电般后撤,偷天剑边退边生出精微的变化,布下一道又一道的剑气,使凝立的毕玄终因剑气的阻碍,没法乘势追击。没有任何喝采声,但双方战士的呼吸均变得沉重急促,没有人想过跋锋寒竟能与毕玄硬拚一招不现丝毫败象。跋锋寒感到所处空间变得灼热沸腾,对方的炎阳真气将他锁紧罩死,幸好他每送出一道剑气,均令对方可怕的真气热度下降少许,否则若让炎阳真气积蓄至巅峰,那时大罗金仙亦不能令他在毕玄手下逃生。他直退至四丈外的原处,始停下来,偷天剑遥指对手,双方回复先前隔远对峙的局面。毕玄保持右手负后,左掌劈前的姿势,欣然笑道: 痛快痛快!跋锋寒你不但内伤尽愈,且功力尤有精进,令人感到后生可畏,如你不急于求胜,我的确没法在十招内致你于死。 粟末一方的人先是一呆,接着爆起震耳欲聋的欢呼。毕玄无论眼力气度,均令人心折,只一招就看出难以在十招内取跋锋寒之命,又肯大方承认自己原先估计有误,正代表他之所以能攀上武道大宗师位置的广阔襟胸气度。当连颉利一方也以为毕玄会就此罢手收兵,毕玄却从容笑道: 尚有九招,跋锋寒你最好小心点,免招致永不能痊愈的伤势。 震耳的喝采声竟不能掩盖他柔和的声音,人人听得一清二楚,决战场倏又肃静下来。跋锋寒正催发剑气,抵御他的炎阳真气,力压那股不断上攀的热度,更晓得毕玄的气机把他紧锁,令他陷于绝对的被动,只能觑机反击,仍是丝毫无惧,微笑道: 偷天始能换日,我跋锋寒正全力以待。 说罢偷天剑稍往左移,再沉肘拉后。观战者全生出奇异之极的感觉,这连串的微细动作,本应怎都威胁不到远在四丈外的毕玄,但偏是无人不感到这两个高手间似有着无形连系,连动个指头也会影响到战事的发展。寇仲、徐子陵、宋师道、颉利等人,此际始真正明白跋锋寒的高明处,因为若他任由自己处于被动的形势下,由于功力修养仍与毕玄有一段距离,如此真气相持下,情况只会愈趋恶劣。他的动作正代表他的反击,牵引和渲泄炎阳大法气场的变化,迫毕玄主动出手,虽是风险极大,却是唯一解救当前因境的妙法。果然在气机牵引下,毕玄冷哼一声,大步跨前,左手下垂,收在背后的手一拳击出,双脚弹离地面寸许,顿似离地飘行,姿态优美至无懈可击的地步。跋锋寒忽觉虎躯一轻,压体劲气消失得一滴不剩,全身虚虚荡荡,没有着落得使他差点要啧血。随着对方出拳,一般铁柱般的热劲奔袭而至,若让其及体,等若给结结实实重重一击,任何护体真气亦救不回他的小命。跋锋寒一声长啸,偷天剑发出嗡嗡异鸣,斜刺而出,同时往左移开。劲气爆破,发出闷雷般的巨响。跋锋寒微一跄时,毕玄以鬼神莫测的高速越过三丈多的距离,掠往跋锋寒右侧,举肘劈掌,横斩跋锋寒右颈侧,动作行云流水,有若天成。两人终于短兵相接。跋锋寒猛扭雄躯,偷天剑在怀内爆起一团因反映灯塔火光而烁动流转的剑芒,似幻实真的迎上毕玄的劈掌。毕玄哈哈一笑,掌化为指,变化出玄奥无伦的招数穿破该是没有空隙的剑芒网,以神乎其技的手法,点往跋锋寒眉心处,就像跋锋寒的偷天剑只中看不中用,全无防守能力的虚幌子。跋锋寒却是临危不乱,就在寇仲方面人人不愿目睹结果的刹那,偷天剑芒撤去,剑把回撞,在最后关头硬封毕玄这能夺天地造化的一指。 轰 !剑芒再盛,化作漫天虚虚实实幻影,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往快速收指的毕玄攻去。被动的防守而非主动的进击。但因两人动作太快,眼力低者自生错觉。毕玄冷喝道: 第四招! 双手盘抱,一股劲气旋卷冲出,照头照脸的往跋锋寒涌去,视他的偷天剑似若无物。跋锋寒有如置身火海热浪中,心知肚明面对的是毕玄一生功力所聚,若再正面硬撼交锋会是不死即伤之局,问题是倘继续退避,将再难争取主动,那时能否捱过余下的六招,恐怕包括他自己在内谁都没有答案。跋锋寒双目精芒大盛,往横疾闪,漫天钻动如火蛇狂舞的剑芒还原为偷天剑,老老实实的一剑横扫,本是平凡不过至乎有些笨拙味道的一剑,却令所有观战者生出千军万马厮杀得血流成河、尸横片野、日月无光那种惨烈的感觉。寇仲和徐子陵忍不住齐声叫好,这才是跋锋寒的真功夫。 砰 !剑锋扫中毕玄盘抱气劲的锋端,真气激溅,跋锋寒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竟不退反进,唰,唰,唰连攻三剑!毕玄随手扫拂,瞧似漫不经意,却着着封死偷天剑攻势,最后更硬把跋锋寒震退三步。毕玄没有乘势追击,两手摊开,淡淡笑道: 这几剑非常不错,足令你凭之纵横草原,还有两招。 跋锋寒横剑而立,一点不似曾喷血负伤的人,颜容平静无波,双目神光湛然,凝视毕玄,沉声道: 这是武尊唯一杀我的机会。 毕玄仰天长笑,点头道: 好!新长的草茁壮嫩绿,若我余下两招不能取尔之命,下一次就由你拣日子时间吧。 众人差点连呼吸都忘掉,既佩服跋锋寒视死如归的胆色勇气,又敬仰毕玄的襟胸气度,更是谁都晓得即将看到毕玄的压箱底真功夫。寇仲和徐子陵至少放下一半心事,因为跋锋寒的说话显示他决定将全力保命,不让 武尊 在余下两招得逞,故有这两招是唯一杀他机会之语,之后他会全力准备下一场与毕玄的决战,并有信心可雪前两战之耻。毕玄瞧透他这年轻敌手的心态,故有此豪情壮语,事实上亦是迫自己将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宗湘花一方人人色变,跋锋寒先前喷血受伤,乃铁铮铮的事实,受创的跋锋寒,是否能安然捱过余下两招,顿成疑问。大部分人则大惑不解,决战之初时,毕玄曾下判语,表示因跋锋寒不但旧伤尽愈,且功力大有精进,故无法于短短十招内杀死他。现在似乎又务要办到,教人摸不着头脑。两人正面对峙,相隔不过十步,两对目光像闪电般交击,不论气势精神,均毫不相让。毕玄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摊开的两手颤震起来。钹锋寒立即感到四周的空气灼热起来,知毕玄正提聚炎阳真气,若给他积至顶峰全力出手,必成无可抗御之势,心中冷笑,暗忖自己怎容他在这情况下攻击,接着又灵光一闪,以对方的武学修为和智慧,怎会让他有这抢先出剑的隙缝,显然是诱他出手之计。想到这里,暴喝一声,偷天剑缓缓探直,再高举过头,另一手亦握上剑把,变成双手持剑之势。不过三十斤的宝剑,他却似举轻若重,凝尽全身气力,带起一股强劲凌厉、聚而不散的剑气。热浪潮水般在他两旁翻滚不休。跋锋寒又再大喝一声,功力较低的观战者给他喝得心寒胆颤。当偷天剑似欲照头往毕玄疾劈时,炎阳真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跋锋寒立生出要往前仆跌,无处着力的难受感觉。如非他早有预感,看破毕玄诱敌的手段,此刻唯一的选择将是舍命进攻,掉进毕玄精心布下的陷阱去。此际却是不惊反喜,偷天剑稍往前劈,即改变方向,逆转剑势的在头顶画出一个完美无瑕的正圆形,动作似缓似快,心意清楚分明,但玄妙处却令旁观者均不明所以。宋师道、寇仲和徐子陵则同声喝采。毕玄双目闪过讶色,发觉对方把催迫过来的剑气一下子全收在头顶剑圈间的窄小范围内,敛而不散,显而不逸。要知高手相争,全赖气机感应,跋锋寒此刻束收劲气的手法,与毕玄撤消炎阳气场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不让对方从气势的分布强弱变化决定进攻退守的策略行动,若没有两招余额之限,毕玄大可用种种手法迫使跋锋塞暴露破绽状况,但在仅余两招下,毕玄再难好整以暇,不得不全力出手。由此可见跋锋寒再非初战毕玄时的吴下阿蒙,打开始就有力难施,着着错失,而是有办法及能力和毕玄分庭抗礼,至少尚有反击之力,不是像扯线傀儡般任毕玄要他往东就往东,往西便不能移南或避北的窝囊,致棋差一着、缚手缚脚。毕玄冷哼一声,冲天而起。跋锋寒全身真气全束聚在头顶剑圈内,毕玄掠往他身子上方,他只要因势乘便,发出把剑气积聚至顶峰的一击,等若毕玄自动献身送上门来受剑。不过世上当然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尤其对方是一代宗师。且他自知和毕玄仍有一段距离,故一心保命过关的跋锋寒长笑道: 日子时间任我挑,对吗? 长剑闪电劈下,到胸腹前方的位置蓦然凝止,斜指毕玄,使人摸不清他是攻还是守,但均感到此招攻守兼备,神妙不可揣测。毕玄一声长啸,竟从半空急坠,到离地寸许的刹那,一拳轰出。
第七章 通灵猎鹰
毕玄忽然往左右迅速晃动,幻化出几个虚实难辨的身影,就如化身千万,即使石之轩的幻魔身法,亦不外如此。跋锋寒立即止步,偷天剑凝定平伸,剑锋遥指两丈外的毕玄。寇仲和徐子陵同时叫糟,知跋锋寒看不破对方的虚实。毕玄哈哈一笑,双手合拢成拳,往身前空处猛轰一记,发出 蓬 的一声闷响。两丈外的跋锋寒却如受雷殛,剧震一下,后退半步,偷天剑发出 锵 的一声。毕玄洒然笑道: 最后一招就这么了结吧!你回去好好练剑,下一趟勿要让我把你宰掉。 两方战士同时力竭声嘶的高声喝釆叫好,粟末方面的将士当然是因跋锋寒成功过关,保着他们的少主大祚荣;另一方面则因毕玄在占尽上风之际放过跋锋寒,且谁都知如再放手相搏,跋锋寒最后必败无疑,故毕玄没用尽第十招,不但无损其威名,且表现出其有容乃大的宗师胸怀。呼喊声响彻龙泉城内外渐渐转白的天空,悠长凶险的一夜终于过去。寇仲在宗湘花陪同下,神情木然的策着千里梦驰出朱雀宫门,往东门并骑而去。尚秀芳婉拒他一起乘船返回中土的好意,坚持要在塞外过一段流浪的日子,更不把他对大明尊教的指责放在芳心上,显示她对烈瑕这文武全材的邪男有一定的崇拜和好感。想到知己难求,烈瑕精通音律,又曾对塞外各民族的音乐下过工夫,对她自有极大的吸引力。宗湘花低声道: 少帅对粟末族人的恩德,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颉利的大军依约立即退走,由双方均信任的菩萨负责监察粟末人拆毁城墙,交出赔债,并由菩萨送往突厥。龙泉正举城哀悼逝去的拜紫亭和伏难陀,城民遵命尽量留在屋内,故街上行人稀疏,清冷寥落。寇仲朝宗湘花瞧去,道: 宗侍卫长可知阴显鹤是把你错认作失散多年的小妹子? 宗湘花为之愕然。寇仲解释一遍,见她心不在焉的听着,知她心情恶劣,安慰她道: 大王最后能作最聪明抉择,牺牲自己保全族人,嬴得所有人的尊敬。所以只要你们好好扶持大祚荣,必有东山再起之日,宗侍卫长不须将一时得失放在心上。 宗湘花叹道: 今趟我们损夫惨重,以后还要应付突厥人的苛索。颉利只因你们和突利、菩萨和古纳台兄弟的关系暂时放过我们,但他仍可暗中支持其他人压迫我们,令我们难在东北容身。 寇仲正容道: 这正是我说你们可东山再起的原因之一,你们为生存,必须自强不息。以前大王的路子的确走对,只是手段不正确,兼误信妖人。你们所占位置在大草原上是得天独厚,渤海湾有那么多海港码头,使你们掌握海运的命脉,只要肯大做海运生意,必能继续振兴。我回去后会把情况告诉大小姐,她可在互惠互利下为你们带来大量的利润,有财就有势,怕他甚么阿保甲、铁弗由。至于突厥人,他们眼前的主要目标是联结大草原各族,然后大举入侵中土,你们如能充份利用这天赐良机,必可有一番作为。 东门在望,徐子陵、跋锋寒、和宋师道牵着马儿在等他。宗湘花听得精神一振,秀眸生辉,点头道: 多谢少帅指点,我们定不负少帅所望。 寇仲拍马加速,大笑道: 宗侍卫长不用送哩!若我没有战死洛阳,宗侍卫长到中原来游山玩水时,定要来探望找。 宗湘花勒马抱拳送别,瞧着徐子陵三人翻上马背,与寇仲旋风般驰出东门,消没在午后阳光灿烂的大草原上。(笔者按:粟末人为满族女贞人的先祖,大祚荣后来果如寇仲所料建国。玄宗时受唐玄宗册封为忽汗州都督、左骁卫大将军、渤海郡王,遂改国号为 渤海 ,完成拜紫亭的宏愿。)四人全速策马,往小龙泉驰去。草原在马蹄起落下迅速飞退,四人均感神舒意畅,有不虚此行的痛快感觉。宋师道高呼道: 你们真的立即便走,不和突利打个招呼吗? 寇仲狠狠道: 相见不如不见,我怕自己忍不住要和他大吵一场。 跋锋寒哂道: 有甚么好吵的?吵一场可改变些甚么? 徐子陵首先驰上一座小山丘,勒马停下,遥望小龙泉的方向,昨天早上他们就是在这树林边沿的高处研究进攻小龙泉的大计。三人纷纷收缰,来到徐子陵左右,后者叹道: 除非我们改从陆路回山海关,否则非见突利不可。 三人定睛一看,只有同意的份儿。原来小龙泉石堡四周漫野竖起新的营帐,在夕阳斜照下,黑狼军高竖的大纛正随海湾吹来的长风 霍霍 拂扬。突利竟在此恭侯他们的大驾。跋锋寒叹道: 想和你们多聚一会都不行,请代我向大小姐问好,洛阳再见! 寇仲一震道: 这么说走就走,哈!他***熊,今趟大草原之行确是极之痛快,照我看毕玄没用尽第十招,只是想遮丑。 跋锋寒冷哼道: 希望守洛阳之战不会令我失望,只要再有一年的修行时间,我将会令毕玄后悔他的豪气。 宋师道欣然道: 视武道为修行,确是精采。今趟你们大草原的修行,将奠定你们在塞内塞外的崇高地位,但最使人震撼的仍是锋寒与毕玄限十招的生死决战。 跋锋寒微笑道: 不过最快乐的人却不是我或寇仲,而是陵少,既曾与师仙子共堕爱河,现在又万水千山的送玉箫予另一位石仙子,踏上另一段快乐的旅程。 徐子陵失声道: 我最快乐? 宋师道有感而发道: 随遇而安,不将得失放在心上,不把自己与别人比较的人,时间总会易过一点。 寇仲动容道: 二哥这话内中深含哲理,发人深省。不知此间事了后,二哥会否回岭南打个转? 宋师道摇头道: 若我回家,恐怕永远不能再踏出家门。 寇仲向徐子陵打个眼色,着他想办法,徐子陵心中一动,道: 二哥能否先助我去对付人肉贩子,再回去小谷陪娘呢? 宋师道叹一口气,淡淡道: 我明白你们的用意,唉!让我想想吧!你们真了解我。 跋锋寒笑道: 兄弟们!我走哩! 勒转马头,一声呼啸,催骑而去。寇仲看着他没入林内的背影,问徐子陵道: 老跋伤得重吗? 徐子陵道: 有换日大法在身的人,只要死不去,甚么伤势都难不倒他。在你入宫见尚秀芳时,我曾助他疗伤,已好得七七八八,不用担心。 寇仲欣然道: 既是如此,我们走吧! 三人穿营过帐,见到他们的突利亲兵无不呐喊施礼,态度尊敬亲切。他们直抵主帐前空地,突利正和古纳台兄弟和越克蓬、客专等人说话,见三人来到上立时双目放光,大笑道: 我的好兄弟来啦! 宋师道与他在洛阳曾碰过头,已是旧识。三人甩蹬下马,寇仲和徐子陵均发觉自己脸上的肌肉忽然变得僵硬,挤不出半丝回应的笑容。突利排众迎来,看他姿态本要和两人拥抱,可是见他们木无表情的样子,忙止步改口道: 锋寒呢? 寇仲冷冷道: 他走啦! 古纳台兄弟和越克蓬等感觉到双方间异样的气氛,知机的留在远处,让他们说话。突利叹道: 你们在怪我? 宋师道和他打过招呼后,迳自往古纳台兄弟等人处走去自我介绍,剩下三人你眼望我眼,气氛沉重尴尬,均有不知说甚么才好的难受感觉。寇仲摊手道: 你想我们该怎样对你?辛辛苦苦和你打败颉利,你却摆摆尾的便去和颉利修好讲和,昨晚我们想倚仗你去和颉利谈条件,你却躲到小龙泉来休息,任我们自生自灭,还开口兄弟闭口兄弟,这样算他***甚么兄弟? 突利苦笑道: 天下间恐怕只有你寇少帅这样痛骂我而我突利不生反感。唉!他娘的,你可知我受的压力。毕玄亲自来找我,要我在和战之间作出选择,表明如我不肯讲和修好,颉利将全力支持拜紫亭这蠢货。我有能力打一场两条战线的全面战争吗?一个不好!给拜紫亭统一靺鞨诸部,那时我应顾那一边才好?若与拜紫亭斗个两败俱伤,占便宜的肯定是颉利。 徐子陵不想寇仲和他闹得那么僵,且在突利来说已非常容让,甚至低声下气作解释,点头道: 我们倒没想得这么周详。 突利叹道: 假设呼伦贝尔之战胜的是跋锋寒而非毕玄,我定会设法说服族人与颉利作战到底。可是事实刚好相反。我与颉利的议和条件,首先是他不得再对付你们,就算你不当我是兄弟,但在我突利而言,你们永远是我的好兄弟。 寇仲睑容稍松,只有少许气愤难平的道: 那因何明知我们在龙泉,仍与颉利挥军来攻,差点累死我们? 突利哭笑不得的道: 请恕我无知,你***,我怎晓得你们想保存龙泉百姓,还以为你们要和拜紫亭斗个你死我活,来围城是帮你们。 寇仲叹道: 好!这一笔算你过关,但昨晚你老哥故意不现身又怎么说? 突利苦着脸道: 你可知我和颉利讲和的其中另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把龙泉夷为平地,将拜紫亭和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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