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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微风邀澐轩-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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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把剑,两个人;相染的血终于相溶,相拥的身体终于心通。人死前是否都会把一生回忆,或许只有他们才会知道。但至少,从俩人脸上的表情,在场没有一人会否认他与他的感情。
  回眸已晚枫与落,淡连往事如风念。
  “三皇子不幸被刺身亡,萧大人护主身亡有功,追封忠孝公。”蓝念阔有条不紊的交代着:“宇桐,去通知黎青,今日参与的所有叛党……杀无赦!调回宫外风将军手下精锐五千,不要让宫中之事流出丝毫!”
  “属下领命。”
  “那么。”转身,看着坐于主位上的人。蓝念阔脸上砌满了模不可辨的笑意。“父皇,接下来便是你我间的事了,嗯?”
  蓝臻只是淡淡扫了眼念阔,便将视线转移向手中。那里,握着一只精致的锦囊,多年妥善的随身珍藏,让它看起来完好如新般。
  蓝念阔的眼神渐渐深邃,然而刚欲走近的步伐因脖颈边的冰凉而停住。
  侧脸,微微的钝痛让念阔知道架在颈边的剑有多锋利。照理该是害怕的,可他却允自笑了:“怎么,还是沉不住气了?”
  “让我杀他。”沙哑的声音,难听的犹如颇锅被干刷摩擦般,叫人听的不由皱眉。黑影想必也知道自己的声音难听,所以只是简单的四字,便打了住。
  微微的挑眉:“你确定?”像是知道对方不会回答他般,蓝念阔退开几步,站到一旁。空出一条路,任由对方上前。“请。”
  黑衣的蒙面人提剑而上,每一步都走的踏实,但若细看,不难从他的眼神看出些微的激动,他的身形微微颤抖。
  “看来能报仇真的对你很重要呢。重要到不惜与我母后做交易常年派人潜伏宫中,伺机下药对付他;不惜牺牲属下的终身幸福,甚至自身的尊严。可怜了璃兮一代美人对你痴心一片,委屈你一代枭雄,江湖霸主却要对南阳狗贼下跪叩拜。”
  黑衣人的身影只是片刻停了,甚至没有回身,便继续向前。
  “啊,还有。你甘愿为了报仇与我合作,甘愿放弃名利抛弃身份委身于人。只不过。”声音陡地转冷,带着咄咄逼人之势:“你不该处心积虑的瞒了他三年!不该从接近开始就设下重重全套!
  不该利用他一而再再而三!更不该让他为了你那虚假的身份而锒铛入狱,差点自毁前程!
  祁非,不!或者该叫你曜澐轩?只为你祁家当年被我父皇判罪抄斩,你便如此处心积虑!若非我与父皇得知你的阴谋,你是否还想怂恿涧月亲手弑父!背负不忠不孝天打雷劈的罪孽!你……当真好狠!”
  黑衣人此刻已经走到了蓝臻面前,奇怪的是蓝臻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只是看着手中之物。伸手而探,才惊觉原来对方的下半身早已被废?此中有古怪!
  同一时刻,身后传来蓝念阔依旧清晰的声音:“你不想说什么吗?那是你承认了吗?你敢拉下面纱露出真面目吗?你敢转过身吗?”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转身之人的话只说出一字便再无声音。
  四目相对,万般皆空。莫华的担忧、蓝念阔的阴冷笑意,周遭被遣散的侍卫……一切都无法再入眼。只因他的眼中有了另一个脸色苍白的削瘦身影。
  “澐……轩?”
  是风涧月。

  宫变(下)

  “澐……轩?”
  是风涧月。
  黑衣人的唇缓缓紧抿,垂于身侧的手更用力的握住手中剑柄。
  涧月借由闭眼微拢心绪,再睁开时,眼底多了一份佯装的平静。“澐轩,是你吗?”
  比起刚才平稳许多的声音,没有了颤栗,也没有了间隔与停顿的休止。
  脚向前踏出一步倏地便停了,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眼角的余光向周围一扫后,穿过黑衣人落于其后主位上的那个男人身上。
  是父亲,却只是这幅躯壳的父亲。且不说为何让自家孩子流落在外,单就自己的心来说,对蓝臻这名父亲也没有多大的感情。若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存活到现在,会怎么想?只是现在这副身体属于自己,属于现在的风涧月。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涧月不信命,但现在由不得他不信。当日在永隆华清山上大师说的话又在脑中响起,涧月心底苦笑:是非终于因吗?可惜现在我已不信天定的因缘。
  一切的真相不过在此瞬间,即便没有彻底揭晓,但眼前黑衣人给自己的感觉却越来越熟悉。自己心底的一份感情,这几年来日夜点滴的情谊,乃至对于曜澐轩付出的真心又算什么?涧月的痛逾深。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可笑——他甚至不知道祁非与澐轩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存在。
  此一刻,懦弱冒出水面,让涧月差点抓狂,竟然想退缩。
  是不是不知道一切比较好?情愿真相被埋没,自己被蒙在鼓里。宁愿自己做一个傻瓜,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矛盾在体内翻搅,扯出的是无法抑制的恨意。
  恨蓝臻、恨蓝念阔、恨萧后、恨月璃兮……恨最终的那个人。
  “我……”沙哑破篓般的嗓音才出口,便被身后异样的动静打断。
  转身反射性地出剑,强烈的杀意顿时弥漫了整个殿堂。然而下一刻才发现,对方手上的匕首根本没有出鞘。怔愣的停在原地,有点茫然的看着蓝臻,那个龙蓝之主。
  被骗了,这是黑衣人最先明白过来的事。
  手中剑无情的穿透主座上蓝臻的身体,深深的钉入其身后的王座。
  一片死寂散开,诡异的很。现场没有一人发出惊呼,仿佛早就料到了此情此景会在此发生。
  蓝念阔的不惊不乍是源于他的心机。如果说此一时皆有他在暗中操控半敛也不为过。
  莫华的无动于衷是因为他本就知道今日会有这一幕,知道圣帝活不过今日,会命丧于此。
  而除了他们,还有几名侍卫。他们同样漠然地看着眼前上演的一切。这是因为他们本就是非楼按插而入的内应或知晓今日计划的太子心腹。
  那么,涧月呢?
  他的父皇,被自己所杀后的反应该是如何?他竟然如此的淡定从容吗?
  煞那间,就觉得很可笑。自己处心积虑想隐瞒,到头来自己最在乎的人却不在乎自己以为他会在乎的人……
  不敢看,也因为所杀之人满脸的笑意。微微开合的唇无言的吐露着字句。由于角度的关系,这些字句唇形唯有黑衣人一人可见。
  当主座上之人终于合眼,黑衣人退败地退后几步,甚至连收回剑的力气也已然丧失。
  “为什么?”低低轻喃的自语,无人能听见除了自己。输了,即便杀了蓝臻,报了仇,自己却依旧是个输家。
  若自己够冷静,就不难发现身后人的异动——不过是在引自己出手而已。
  “涧月。”
  突兀的声音又是何人?目光转移间,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跃入眼眸。
  “澐轩?”
  曜澐轩的脸容出现在门口。背着门外的风雨,无月的夜显得阴暗,带着潮湿之意。让涧月看着说话之人竟生出恍惚来。
  “不可能。”像是终于回过神,目光在黑衣人与门口之人间来回。心里的混乱让他无法做出下一步。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如果门口的是澐轩,那么黑衣人到底是谁?
  像是想回答涧月的问题般,黑衣人一把扯下了黑巾。
  同样的面容,不同的表情。
  同样的身形,不同的人影。
  “栖玄,够了。”黑衣人淡淡的说了声,倒是门口之人诧异的睁大了眼。随后似是察觉了什么,伸手往脸上一扯,露出了一张也是熟悉的脸来。
  祁非,不,该说是栖玄正淡淡的扫了圈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蓝念阔身上。怪不得他起先要硬闯是阻碍重重,而刚才突然之间又撤去了所有的阻碍,让自己顺利进了这正宵殿。原来一切他早就安排好了!
  明白了,一切都无需再多言语。涧月低垂的头让人看不见表情。而祁非的眼色也化为了淡然与冰冷。
  是结束的时候了吗?他与他,必须有一人先开口吧?
  “你……”
  “你……”
  同时开口的默契未变,而今却成了再再的讽刺。
  没有了愕然,涧月只是化为一笑:“祁非亦或是曜澐轩。”他依然在赌,赌对方的回答。是否定以往的一切,或者试着去挽回。
  不过瞬息,一眼万年。再开口,殇终就。
  “祁非。”
  果然吗?这才是真正的你。“祁非么。那是说曜澐轩死了?但我风涧月还欠了他,所以今天,我一并奉还。”
  从来没有曜澐轩这个人,但涧月的心底却不想抹杀那陪伴自己出生入死三年的身影。即便不过是虚假的存在,不过是有目的的接近,涧月也知道那些为点滴并不是全然虚假。
  很奇怪的事,涧月此刻心底竟平静的叫自己也骇然。
  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的蛟龙剑,目光自祁非的脸上转像手中剑。轻抚剑身,口中的语气是渐渐的淡离。
  “当年远都郊外,你在庙中救我一命。那次左腹的伤口差点让我丧命,若非你便没有了今日的风涧月。所以,我还你。”
  挥剑。刺入、拔出,丝毫没有拖泥带水。鲜红的血液自涧月的左腹滴滴溅落。
  “月弟!”
  “涧月!”
  蓝念阔的吼声,莫华的喊声统统在涧月的眼神下消失。没有再敢上前,也再没有他们介入的余地。
  “东厥之战,我军腹背受敌,突破重围之时惊险万分。一路过关斩将,杀出血路。你替我挡下的那背后一箭,挽回了我军几万将士的生命。而你却在时候军营躺了月余。”将在外便是全军士气所在。而他风涧月,更是军中众人心中的依托。他若有死伤,大军必定溃败。
  转剑,出手。利落地在自己的胸前留下深红的血痕。“……所以,我还你。”
  “平关太元山之战。你为救我而手臂负伤,当日我还庆幸并未挫伤筋骨,烙下病根。”涧月自顾自的说,因而忽略了对面而立之人——祁非的脸色。
  “所以……我还你。”毫不留情的挥剑,避开了迎面组织而来的一只手,毅然的在手腕经脉处留下了可能一辈子无法挽回的一剑。而身体故意迎上,让对方的一掌袭击上了自己的胸口。
  原本阻止之意转眼成了伤害之实。
  涧月晃了晃身形,而后扯开嘴角的笑容,“噗”地一口血忍俊不住咳吐而出。冰冷的眼神让所有人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靠近。
  以剑支地,撑着自己身体。“南蛮之战曜澐轩为我受了内伤。这一掌,算我还你。”
  呼吸沉重,但心头的话还是逐字逐句的蹦出来。“自此……曜澐轩之情,我风涧月……皆已还。恩怨俩清,再无情谊,陌路之人,本改如此!曜澐轩在我心中已死……”闭了闭眼,翻涌的血气和全身的 痛苦让涧月几乎无法再保持现状。
  “我并非大义阔肚之人,再见之时……莫怪我翻脸无情。”是错觉吗?为何自己看见了祁非苍白的脸色?不,不会。他一直在利用自己不是吗?就算他救过自己,谁知道这不是为了利用自己的一个环节呢?
  风涧月,别傻了。不要再轻易去相信了。够了……经历的一切都足够了……
  身体滑落的瞬间,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意识的最后是蓝念阔焦虑的双眼与愤怒的表情。
  脑中突然就想起来他曾经说过的话。那些所谓的喜欢……也罢也罢,真的无力再多想其他。至少现在,他与自己还有着血缘的羁绊。能信之人,也唯有他。
  “让……他们……走。”
  涧月相信蓝念阔不会为难祁非,至少现在还不能。祁非是什么人?手段、人脉、势力。而宫中大乱之时,外患内忧扰人。蓝念阔新皇登基前便忙于此,而今后怕是要走的路还长。祁非不是他现在能顾及处理的。
  “你赢了。”蓝念阔听着祁非的话,却丝毫不觉得欢乐。
  是的,自己安排了一切,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让涧月彻底与祁非断绝来往。自己也顺势除掉了登基的所有阻碍。然而看着全身是血的涧月,自己却开心不起来。甚至还有着深深的心痛。
  “马上离开。”命令的口气不容人质疑。
  久久看了蓝念阔怀中昏迷之人半饷,祁非举步朝着殿外走去。连自己心爱的剑也忘了取回。
  “师兄!”栖玄内心的不安更重。急忙追了上去。
  莫华想举步跟上,却听得蓝念阔突然开口:“若是出了这正宵殿,自此你便不再是萧家之人。若是留下,我便权当以往之事未曾发生,你将会是本王将来欲拜为的左相。”
  去或留,由他自己决定。
  莫华内心不定,但在看见重伤的涧月后,最终漠然的低下头,倏地单膝跪地,朝着蓝念阔拜了下去。
  答案揭晓。
  片刻后宫外一处密林。疾行的身形猛地顿住,而后栖玄赶到时见到的便是此生难忘的场景。
  大滩的血渍在地上晕染而开,深陷入泥土的双手,手背的青筋仿佛要跳脱皮肤般的根根暴突。跪伏在地上的狼狈身影显的那么凄惨而悲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泪流满了面颊,心痛到只能嘶喊。充血的眼,嘴边的血犹未干。似乎的发了狂般,突然捶打起自己的心口,一下下,不要命般。
  “师兄,师兄!”上前紧紧抱住祁非,那模样哪还有半分自己熟悉的影子?栖玄不敢置信,更多的是连带的心疼。他的师兄啊……为何会走到今天这般。
  “呕——”一大口血呕出口,抓着栖玄的指甲深陷入对方的皮肤还不自知。“呕——”大口大口的呕血,止不住,仿佛要把心也吐出来般。
  疼,疼到想就这样去死。可是不能。不甘心,不服输。他的涧月啊,上天入地,碧落黄泉,誓死相伴的人……曾经的承诺一一上心头,而今的感受唯有痛之一字。
  “师兄。”栖玄默默的红了眼。他的师兄,为风涧月做了那么多的师兄,为何那人不多想想,要如此伤害彼此呢?
  栖玄不懂。相爱不就够了吗?风涧月的反应不像是在乎蓝臻死活,既然如此,师兄做的一切隐瞒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师兄为的也不过是风涧月啊……
  但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怪自己不小心中了蓝念阔的诡计,打乱了师兄的步骤。若非半途来寻自己,师兄不会和平阳王翻脸,失了助力,从而选择了与蓝念阔坦白并且合作。也不会晚回京中,失了先机。
  风云变,系往事千秋岁月,转瞬已歇。
  异世缘,引天下几多变迁,峥嵘连天。
  郁孤台,清江水,流尽多少离人泪,一曲染风烟。
  昨日情,今日别,爱恨不过瞬息间,笑指问苍天。
  昔日狼烟起,谈笑论穷途,几许生死共度。
  东风落,染心花夜烛,举杯邀影醉月如。
  凤箫声先动,清角拨弦离,情丝难断相依路。
  阴谋诡计,不过一朝一夕。
  再相见,已是仇恨起,难湮心中痛悲戚。
  是非对错,惟以一心。
  晚晴初,空雨别,意与连江客。且听微风吟,不甘独邀醉明月。
  露花倒影,往昔不过转瞬间;鸾觞禊饮,你我共醉红尘里。
  策马啸西风,笑看九州,不羁我少年意正浓,何人与我并肩同。
  马坐的卢飞,追兮梦离,挥剑断天涯,只守千古承诺,陪你遍天下。
  往事皆空时,方知情丝难断痛亦然。
  “师兄,我带你回燕陵国!”
  第二卷完

  祁非(澐轩)番外

  家中巨变那年,我才五六岁。虽不知道为何皇帝要杀了我爹和我娘,还连带的把我全家赶尽杀绝。但小小的心中恨意却已经留下。
  是师父救出我,并把我带在身边随他习武学文。师父不许我自称祁家人,每次我无意间这么说,总会被他的眼神吓着,然后便是严厉的责罚。我并不是师父唯一的弟子,师父是名浪人,至少在我所认知的范围内,他只是名浪人。他所到一处便会停留一段日子,然后起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我的师兄弟们直到我八岁那年才真正见了个全。我才知道原来师父周游各国,师兄弟们都并非出自一个国。但这并不能阻碍我们几个人间的交流与感情。
  大师兄比我们大上好几岁,所以最是沉稳。不知为何,每每师父训诫我们师兄弟时,他总会流露出一股忧心。
  我终于知道大师兄的忧心为何而来。那是在我十岁冬天的一个日子。师父把我招进房里,给了我一个任务。
  “曜,你跟着为师有些年了吧。”
  “是。”在师父面前我向来不多言,因为言多必失,师父又是极为苛刻的一个人。
  “好,虽然你才十岁,可是我相信你能完成任务。”
  任务很简单,杀人。杀掉师父要我杀的人。十岁,别的孩子还在街坊游玩,在爹娘的陪伴下欢快成长,可我却不得不屏息举剑,搏命般完成师父的命令。若失败,我不敢相信结果会是什么。
  其实这只不过是一次试炼,对方并非武艺高强之人。不过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师命不可违,当我日日夜夜反复做着被杀之人前来索命的噩梦时,接二连三的任务开始出现。
  我在被杀与杀人间生活着,我不知道为何独独我被师父派去做这样的任务。可每当我不甘的看向他时,总能发现他得意的笑容与冰冷的眼神。他是我师父,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始终不明白。
  我们师兄弟几人学的东西各有特色,除了武功,涉足的领域也各不相同。但惟独我师父只是一味要我练武,日夜不停的练,没有一天休息。连出任务的日子,师父也会在闲暇空余让我抽时间补足。终于,我忍耐不住了。
  那一次,我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忤逆师父,我甚至要离开他。结果……我拖累了师兄弟。我第一次看见师父残忍的表情,绝情的神色,犀利狠绝的话语。
  “你以为我为何救你?你大仇未报可曾明白?”
  “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你能反抗的过我?”
  “我让你做什么便是什么,少质疑。还是你想看着他们在你面前痛苦的模样?”
  “记住你的仇恨,记住你已经不再是龙蓝人!”
  对,师父痛恨龙蓝,只要是龙蓝人,他都不会有好脸色。所以我开始真正明白师父救我的原因——利用。
  但我无可奈何,他用师兄弟牵制我,而我的确没有反抗他的能力。所以我开始顺从,更为寡言沉默。我知道在没有十足把握前我不可以反抗他。
  终于,当我接下暗杀楼,改名非楼的那刻起。我彻底脱离了他。我还记得当初看他满脸错楞时心底的畅快。
  “我不杀你,你终究是我师父。”是的,我不会做个忘恩负义之人,但从此以后,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来活,不会再任人摆布。
  几名师兄弟中,大师兄爱琴乐,在非楼建立后不久便云游四方去。二师兄喜欢马,所以去了关外。小师弟和我最亲,而他的另一个身份也只有我才知道。
  燕陵国的小皇子。他说他被奸人所害差点丧命,幸好师父路过救了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便收了他做徒弟。
  我们师兄弟都知道那人的为人,他绝不做亏本生意。小师弟天资聪颖,特别是在玄学方面,展现出千年难得的天分。这样的人他不收也是他的损失。
  虽然栖玄小师弟身份特殊,可是我却丝毫没有对他另眼相待。我知道他需要的不是一份维诺,而是一份手足情谊。然而事情发展太快,随着非楼的日益壮大,我了解到的也更多……包括我自己。
  “表哥。”
  “我不是。”
  “你是。”
  “说了我不是!”我忍不住吼人。心里更多是忐忑。虽然那老头早说不能把自己算作龙蓝人,可自小的印象加上对老头之后生出的反骨让我潜意识的依然只愿当个龙蓝人。而这一声表哥出自燕陵小皇子之口,我实在担不得。
  就算是事实又如何。大仇未报,我甚至不算是个祁家人。恢复了祁姓只为反抗老头之命,但心底仍旧是放不下的。
  “三师兄。”
  看来硬的不行要来软的,那我也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恩?什么事先放着,非楼有事要处理,我先回去。”
  我原以为报仇之事虽不易,但只要我细心安排终能成功。另一方面,虽然不想承认,但老头之前提议找到失踪的风涧月加以利用的方法的确很不错。
  我没想到如此轻易的便能获取对方下落。而期间还要感谢一个人——曜云轩。
  姓曜,不错。当年师父要我姓曜,是因为曜姓不是龙蓝内的姓氏,算是外姓。而真正的曜姓便是在燕陵,在那里,曜姓算是个大姓。
  当年我改姓曜,可我却没有名。因为师父没取,也因为我不想要。所以,唯有一个曜字,我用了十几年。
  那一次,我初遇云轩,他是名大夫。我被江湖上的小人埋伏而受伤,而他救了我。之后,我发现了天下间无奇不巧的一件事……
  “曜,你名唤曜还是姓曜?”
  “曜,一字。”
  “呵呵,你我真的很有缘分。你说是不是老天的安排?若是外人来看,定当说你我是双生子。何况你还有和我同样的姓。”
  “……”
  “你似乎不喜欢说话?怎么老是冷着脸?”
  “……”
  “说来我最近老是碰上你这类的人。前几日我意外救了个小子,没想到一醒来不谢我就算了,还冷着脸逞强不顾我劝阻的直接离开。哎,医者父母心,我也是关心他啊。”
  “……”
  “啊,你别不说话,我觉得好闷。”
  他一直在笑,满脸的笑意仿佛有着蛊惑人的魅力,渐渐让我放下心防,慢慢接受他。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笑脸迎人比佯装的冷漠孤寂更能感染他人。
  “啊,那小子叫风涧月呢。名字挺好吧。”
  我不由自主的一震,双唇开合间不知名的句子便出了口:“清风不羁,皓月如镜?”
  “啊!妙!果然与我见解相仿。”
  我没有理会云轩自顾自的拍手叫好。只是平静的心湖被掀起层层涟漪。风涧月,我终于找到你的下落了。
  “曜,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我看着一脸憨厚笑意的他,依旧保持着沉默。
  “其实可以的话,我更想和你做兄弟。可你一定不……”
  我看着对方挠头抓耳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个悬壶济世的斯文大夫。但口中的回答却突兀的冒出:“好。”
  “所以说你……好?你说好?!”
  连嗓子都升了调,睁大双眼看着我,有那么夸张吗?“做兄弟。”我点了点头。肯定的回复他。
  但我没想到这一句话,却让我后悔不已。若不是和我做兄弟,他便不会被我牵连。云轩是个简单的人,他云游四海悬壶济世,为的就是遵从他师父的教导,多行善事。这样的一个人,本该被神灵庇护,安然的度过幸福的人生。是我,都说我毁了这一切,是我害了他。
  “曜……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
  我抱着他,我第一次流泪。甚至当年得知爹娘全家被斩时,我也未曾流出的泪。因为云轩而倾泻。
  我怎能不流?对他。为了救我不惜舍命的人。“明知杯里的毒酒无药可解,你为何要喝!”
  他笑的无力,人更虚弱。我并不是要他的回答,我在自问也在自责而已。可他却固执的开口:“若我不喝……你便走不出那里。你……大仇未报……”
  原来是这样!是为了我,我早就知道的。可而今亲耳听见他的回答,让我怎能不自责!若我能小心行事,便不会中了奸人的诡计,被众人围困。若我能多带些人手过来……是我的愚蠢害了我,也害了云轩。是我!
  “人各有命……曜,你以后要快乐的活……一些事做了就莫要后悔……你永远是我的兄弟。”
  永远的兄弟。所以今天起,我会连你的份一起活。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成功,将来大仇得报,我便走遍山川,遂了你周游各地的梦想。
  曜澐轩。自此,我有了这个名。而我也凭着这个名有了与风涧月的初次相遇。三年多来的相处,
  我痛苦过,挣扎过,最终还是妥协。
  我面对了自己的感情,却不得不为此做出付出。我周密的计划全盘被打乱,我大仇依然要报却跌跌撞撞诸多不顺。但最后我得到的不过是满身的狼狈和心底撕裂般的痛苦。
  我已经不在乎了。因为“无名”之药的关系,也因为之前为了替涧月解毒。我的身体早就破败不堪。喉咙的剧痛每日益增,连说话都变的困难;身体每日的疲惫更甚,内力的流失越来越明显。这些都不算什么,我不在乎。报了仇,我剩下的便只有一件事——陪伴涧月。
  今日的突变叫我心寒。我能忍受自己的伤痛,却无法忍受他因要与我划清界限而自残的举动。那只手……可是武将的手,如果在今天之后无法再用,那我又如何能心安?
  内心焚烧着过往的痛苦,全部来自于涧月。我知道栖玄一直在我身边,当我全然失去知觉的时候,似乎听见了他的话。
  回燕陵国吗?也好,我不会放弃涧月,我一定会回到涧月身边。在那之前,我……不想死。

  身栖凤壁心随远 (上)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
  明代暂遗贤,如何向?
  未遂风云便,
  争不恣狂荡?
  何须论得丧。
  才子词人,
  自是白衣卿相。
  ——鹤冲天(上阕) 柳永
  龙蓝宫变,不过朝夕,江山易主,风云骤变。然而真正知晓内幕的不过朝中权臣,而此一些人中,活着的已然口风甚紧,死了的想当然的更不会泄密分毫。
  对外而言,市井间的流言总不会消散。就好比蝼蚁之细微无孔不入般,但掌权之人,居上位者若岌岌于闲言碎语也枉为一朝之主了。
  大局为上,新皇登基来。一系列的改制遂起,朝廷中一批老臣失势,新入宫的几位权贵渐渐担上了重位。
  新政推行后,在短短半年中取得了惊人的成果。不但解决了北方多处灾害的赈济,深得民心;还在税敛、征兵、律法等做了颇大的调整。龙蓝向来重武,而今在新任左相萧莫华的率领下,文官的地位亦渐渐提升。使得本来对龙蓝颇为心寒的一些文学世家大族打消了举迁求去的念头。
  “皇上,荣亲王和萧大人来了。”
  埋首卷宗的蓝念阔一身明黄龙袍,此刻的他闻言抬头,冷峻的脸因为挑眉的动作而稍显心绪。
  “传。”
  半年来,他登基为王,面对诸多困难阻碍。朝中的、国内的,日复一日的压力与疲倦使得他终于明白坐上这个位子的滋味并不好受。回想当初的执着,还真有些可笑。
  而今才知,原来蓝臻最宠的始终是涧月。他蓝念阔自以为是赢家,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一枚。蓝臻本就不愿意涧月坐上皇位,因为他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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