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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绕在命运之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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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另一个人云淡风轻地说,金发青年恨恨地瞪着他。
辛格尔做了个手势,「你准备一直在这里躺着?不来喝杯咖啡吗?」
夏兰慢吞吞地从床上站起来,扒了扒长发,一边嘀咕,「你请我喝多少咖啡,也弥补不了我在自己航舰上被囚禁的心理损失。」
「我能请你喝很多,反正有得的是时间,文希。」辛格尔轻声道,向中央温室走过去,他的房间在那里,夏兰不情愿地跟在后面,为為这句话满怀警惕。
尾随在后的希林美人正充满敌意地瞪着他,这种敌意打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没有断过。而那位可恨的首席飞行员一副搞不明白状况的样子,虽然他一手造成了自己被囚禁的事实。
夏兰挠挠长发,很久没碰到这么糟糕的旅行了,他想。
第八章 夏兰法斯
在穿过中央温室时,正碰到栽种兰花幼苗的杰里梅德,那人旁边放着个小小的塑胶桶里,里头放着泥土和花苗,正细心地把这些婴儿栽进土里。
他抬起头,看到走过来的夏兰,眼睛一时有点发直。
他无意识地站起来,死死盯着那个走过来的人,夏兰看到他,挑了下眉毛。
「嘿,中午好啊,美人,好些年头不见了呢,都长这么大了。」他走过他跟眼前,拍拍杰里梅德的肩膀,摸摸他的脸。
对方终于叫了出来,「夏兰法斯!天哪!我不是幻视的吧?我想我也没有老到会发生幻视的地步——」
「你们认识?」希林忍不住问,指指杰里梅德,这可是在宇宙另一个角落南星公国的第三军军长——当然,他后来还当过很多其他职业,什么军务尚书、议员,甚至当过一阵子国王军总司令,但所有的人提到他时,都习惯地称之为為「第三军军长」。
「我不确定……」黑发男子说道,仍在用一副诡异的表情看着夏兰,「如果有,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看起来……一点也没变……」
辛格尔挑了挑眉毛,「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文希。」
「我什么也没干。」另一个人哼了一声。
「嗯……只是一面之缘,」杰里梅德茫然地澄清情况,「我那时还年轻,和一班宇宙海盗单挑上了,他和那些海盗是一伙的……」
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
「我只和他们喝过几次酒。」夏兰辩解,「我不过我爱和谁喝酒跟你们也没关系,我可没向任何人汇报的义务吧。」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夏兰?」杰里梅德问。
「我是被人逮来的,既然你现在这么厉害,能不能考虑帮兄弟我一把——」夏兰说,好哥们一样揽着杰里梅德的肩膀。
「你到底是谁,夏兰法斯?」他听到希林在身后问道。
你到底是谁?夏兰想,除了年岁,这兄弟俩的思路倒是差不多,以前,辛格尔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当辛格尔这么问时,夏兰正坐在他的沙发上,吃着他那位美丽厨子的点心,心满意足。
「我是文希?.夏兰法斯。」夏兰说。
另一个人叹了口气,「你上一次也是这么回答我的,所以我就用你的名字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叫这名字的还真不少,查到了一个修理工、一个球员、一个画家,还有一个混黑社会的,名字写在逮捕记录上……」
「还有呢?」夏兰感兴趣地说,两眼发亮地看着他。
「这不是重点。」辛格尔说:「我给这名字找到了个最早的出处。」他停了一下,可是对方只顾着吃东西,他只好接着说下去。
「这个名字最初属于九百年前那个传奇王朝中的某个人,实际上,大多数人提起那个人时,不会叫他的名字,他们管他叫『法塔雷斯的那柄剑』,或是『那位首席执行官』,那个时候間,他们提到『首席』这个词,并不像现在这样代指首席飞行员,它只指一个人,那就是文希?.夏兰法斯,那一代霸主法塔雷斯的朋友、臣民、影子,他手里最利的一把剑。」
「九百年……那么久了啊。」夏兰嘀咕。
「那个王朝虽然一统了整个宇宙,是那么的强大,可是他消失后,留下的记录却少得可怜,无论是那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还是那些现代人永远无法了解的科技。我们分裂成了那么多小国家,争斗的过程中失去了太多的东西。」辛格尔柔声说:「不过传说中提起夏兰法斯这个人的时候,他几乎是『超强杀手』的代名词,他同样是个精神变异者,却不知用什么方法,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甚至一个人毁灭掉了几乎一个星系。」
他看着夏兰,对方也看着他,仍在继续进攻盘子里的甜点,那双眼中没有一丝阴霾,仍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副清澈又狡猾的样子,天知道他怎么把这两个特点统合得这么好。
「这故事听起来怎么样?」辛格尔问。
「还行,就是听起来有点像叙事诗。」夏兰说:「还有呢?有提到什么艳史吗?」
「没有,不过还有一件和猎艳一样,让大部分人感兴趣的事,就是宝藏。」辛格尔说:「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找到过那庞大王朝的财产,传说中法塔雷斯把它们全部交给了夏兰法斯。而他的那柄剑,竟从来没有文献资料提到过他的死亡,一直到很多年后,那一代的战士全部已入垂暮之年后,曾有人说,看到了如少年般的夏兰法斯独自站在城堡之上,金发飞扬,仿佛一把出鞘的剑,这次却如此孤独。」
他继续盯着夏兰,那人也看着他。
「还有传说,他那身出神入化的精神变异能力,来源于昭统王朝的某项危险的科技,但到了后来,根本没有人能够控制它,他变得太过危险。于是法塔雷斯为為他制造了一个封印,在没有说出暗语时他和普通人一模一样,什么能力也没有,但一旦说出那句话,他就会变成一个天下无敌的超级杀手人。
也是因为為那件事,人们把他称为為『法塔雷斯的剑』,但他只是那位皇帝一个人的剑,法塔雷斯没有把这个暗语告诉任何人,直到他死。我想在他看来,夏兰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剑,甚至和他的王朝都毫无关系。」
「我知道那暗语。」夏兰说。
辛格尔死死盯着他。
「你不是想问这个吗?」金发青年笑眯眯地说,和以往没有任何两样,「我是文希.夏兰法斯,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这名字好些年头了。」
「我一点也不关心你是谁。」辛格尔慢慢说。
夏兰挑挑眉,另一个人却意外地避开了那个严重的话题。
「我只关心你到底什么时候走,文希,」他死死盯着他,话题立刻跳到了另一件事上,「我受够了你那副『夜半来,天明去』的样子,我只想知道你在哪里,你每一次走,我都以为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并不过分——」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和我一起走不就行了。」夏兰说。
「什么?」另一个人怔在那里。
「和我一起走,辛格尔,这宫廷快让你发飛疯了,我看得出来……你的头发全黑了。」夏兰说,停了一下,这位洒脱的金发青年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为為难和迟疑的神色,「真见鬼,我是在邀人同行吗,我真是疯了……」
他直视辛格尔,这一次,辛格尔想他确实有一瞬间抓住了这个男子的灵魂,他看上去如此的温柔而且……深情。
「但我希望你和我一起走,辛格尔,不管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我想和你在一起……该死的,我不擅长说这些,我只是想表达……一些意思。」他沮丧地说。
辛格尔深深地看着他,这是他这辈子最难的抉择。那令人措手不及的极度的快乐,带着令人心悸的痛苦。
人从不需要在那样的快乐和痛苦之间选择的,但痛苦却代表着另一个东西:责任。
「你知道……我是不能离开菲斯的。」他艰难地说:「这是我的国家,我属于它,这是注定的,我这辈子都不能背弃。」
夏兰轻轻笑起来,这次却有些落寞。「我就知道是这样。」他喃喃地说:「其实在问出来之前,我就知道了。」
「文希……」
对方抬起手,做了个「别说了」的手势。「没事的,辛格尔,知道吗,你最帅的时候,是你在谈到菲斯时的眼神,你是位真正的王者。」他又笑起来,却带着苦涩,「我只是有点……落寞,我很久没这样过了,当你的心被留下来时,你就开始能感觉到疼,而且疼得心甘情愿。」
那人深深地看着他,那双眸子深得、忧郁得一点也不像他了。辛格尔抿紧唇,告诉自己一个字也不要说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
他一直希望,看到这个仿佛从无真心的男子认真的样子,可是当他真的看到了,他发现他并不真的那么想看。
他的忧郁、他的落寞、他的痛苦、他的为為难,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东西。他想看到他快乐、他自由自在、他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脸。
而那些,偏偏都是他不能给他的,不管他有多想。
之后的那段时间,虽然夏兰的存在总能让他感到轻松和愉快,但其实他知道,他是不该把他留在这里的——菲斯面临的几乎是亡国的命运,整个王都都处于一种压抑而粗暴的氛围之中,当人们没有了安全感,一些奇怪的劣根性就会冒出来。
夏兰就住在那样的宫廷里。他和这阴郁如此的格格不入,以至于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回头看他一眼,因为為即使是只凭走路的姿态,他就是和这里截然不同。
而那位会做很好吃千层糕的女侍,爱上了这个金发青年。
可天知道她的爱为為何会如此的疯狂,和不顾一切?辛格尔有时会想,如果是在一个和平安定的年代,她的父母没有在战争中死去,她仍有可以期待的未来,她也许不会那样。
她请他带她离开,而夏兰可不是个会带人旅行的人。唯一他希望带走的人拒绝了他,于是他只能选择留在这里,虽然这里的生活糟透了。
夏兰记得她还给他写过一封信,很短,说她始终是粘满了油灰的、被忽视的厨余,构不上鸟儿飞翔的羽翼什么的,然后某一天,她爬到了最高的塔楼上,把一根绳子系在风向标上,另一端在自己的脖子上打了个活结,穿着她最漂亮的白色长裙,在上头大声叫夏兰的名字。
夏兰当时已经穿惯那件不舒服的礼服了,他正在参加一个露天的PARTYarty,并忖思着食物的味道怎么不对了。然后他回过头,看到那女孩在高高的塔顶,对他露出甜蜜的笑容,大喊着,「看着我,文希,我只要你看着我——」
然后她就跳了下来,那绳子几乎把她的脑袋扯下来。
夏兰站在那里,怔怔看着那场面——她的确让他看到她了,以某种过于震撼的方式。
当天晚上,辛格尔找到了他。
「离开这里吧,文希,你这种人……不该待在这种地方。」他说。
「你是说我走,你自己留下来?」夏兰说,觉得这点子一点也不有趣。
「是的,我现在还没疯,但如果你再碰到这种事,我早晚会被弄疯!」辛格尔说:「我没权把你留在这个鬼地方,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菲斯了,我刚才听到一个贵族说,他理解那女孩的做法,因为為『陛下那个朋友身上,有一种令人发疯的东西』,我说不上来他理解那个意思是什么,但我知道我快疯了!」
「你最好去警告那些贵族,不要再来骚扰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夏兰说。
「骚扰你?他们骚扰你?」辛格尔提高声音,「老天哪,整个菲斯都疯了!我保证,以前这里不是这个样子,但现在你真的不能……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不想看到……文希,天哪,中午时我看到你站在那里看着她尸体时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我干了件什么糟糕透顶的事!我把你留在这里!我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之一,就是让我的朋友脸上流露出那种表情——」
「我还没纤细到那地步,辛格尔,我看过更糟糕的事,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夏兰轻声说,拍拍他的肩。
「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文希,我曾很害怕,但现在已经不怕了,我知道不管怎样,我都会尽我全部的力量去做,即使要的是我的命。也许我什么也做不了,老天,我有时候甚至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是……但是只有想到你时,我会觉得不一样。」辛格尔说:「如果我真的什么也做不了,那么请至少让我知道,文希,让我知道你在自由的飞翔,你过得很好。」
他走过去,紧紧拥抱住他,「离开这里,文希,我一定要知道你过得很好。不然,我真是要疯了……」
夏兰记得自己当时紧紧拥抱住他,在他耳边说:「如果你希望这样的话,辛格尔。」
你希望我做什么,我就会去做。夏兰可不经常这么好说话,但对于辛格尔,他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听从——至少那个时候是的。
爱上一个人,像某个美好与可怕掺杂的梦,梦中你无法把握,但梦醒之后,夏兰还是希望能离它远一点。
是的,他曾以为為自己的心留在了菲斯的宫廷,留在那个拥有温柔笑容和强势眼神的年轻人身上,再不能自由飞翔。可是,事实总是和想象中不一样,当他离开那个王朝都时,他也曾以为為一切已经毁灭,但后来他还是生活得不错。
八年,原来已经足够改变这么多。
「我忘了你从来都不是笼子里的鸟。」辛格尔苦笑。
「我当初确实犯了点傻,你犯不着这么多年后还把我绑架过来嘛,你是有时间了,要我待在这里不如杀了我吧把——」对面的青年抱怨,八年后,辛格尔发现那人一点没变,而自己却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和另一个年代恍如隔世。
他坐在一个遥远星球房间的客厅里,有着正规平民该有的两室一厅,分为為卧室的书房,外头的景色是温室的一角,很多年来,他对这之前从未有过的生活很满足。那个青年的腿跷在桌子上,仍是那么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拖长了声音在抱怨。
辛格尔失笑,他错过了那一次他认真的样子,想看,就再也看不到了。
但还好,他并不真的那么渴望看到这个人的痛苦,即使那副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让他难受,但也比再看到他另一种眼神好。
「把腿放下来,我正在和你说话呢。」他温和地说。
「你不会这么多年后,还是那么喜欢管别人的坐姿吧。」夏兰说,看到对方的眼神,警惕地把双腿放下来,他可在这件事上吃够了亏。
「好吧、好吧,你到底想干嘛?」他嚷嚷。
「我只是很想见见你,文希。」另一个人说。
「你现在见到了。我没有少胳膊也没有少条腿,我可以走了吗?」夏兰问。
「你现在走不了,我印象中你的飞行技巧可不够好,如果那位首席飞行员先生不带你走,你在小行星带里不会有比百分之三更高的生存率。」辛格尔微笑道,帕伦去整备他的战机去了,这个人从来到开始就一心想着回去,这也难怪,再过两个多月,就是希林的继位大典了。
「所以我才待在这里,问你想让我干嘛,辛格尔,不然我早自己走了。」夏兰抱怨。
他总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辛格尔想,但这次他似乎还真来了个够封闭的好地方。
「不会太久的,」他柔声说:「菲斯的继位大典快开始了,费尔必须在那之前回去。」
「你确定回去的人里会有我吧?」夏兰警惕地问,不知道这个人在打什么主意。
「我们两个都会在。」辛格尔说。旁边希林的眼睛亮了一下,虽然他来就是为為了寻找辛格尔并带他离开,可是到了这里后,他还真不确定他会不会跟自己走。
「我想看费尔继位,但这里的视频下载成功率总是低于百分之五十。」辛格尔说,温柔地看着希林,在菲斯王室,七十岁是皇帝的法定退位年纪,但这条款已经不再适用,因为為人类的寿命已经延伸到相当程度,法律理应也做如此修改。
而这种修改,在属于费尔?.希林的时代,一定将会实现。实际上,之所以比伦斯在位期间没有修改它,仅仅是因为為和自己的一个约定——他会自己载上制御器,而那个人必然要按规定在七十岁退位,辛格尔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菲斯交至希林手中。
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了,他当然应该去看看的。也许他永远也不能再回到菲斯,但他已经把它交给了一个完全放心的人,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吧。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文希?」你问那个金发青年。
「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对方说,倒很像他的回答。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有时候間会忍不住想,流浪的生活是否很快乐。」辛格尔说。
「只是习惯罢了,或者是像宿命之类的。像你当初死活不离开菲斯……」夏兰说,然后警惕地闭上嘴巴角,换了个话题,「那你准备到哪里去。」
「那要等到你确定以后了。」辛格尔说。
夏兰讯速坐直身体,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神色警惕。
「菲斯不再属于我,虽然我永远属于它。但我想,现在我已经完成了必须去做的事……」辛格尔说。
「等一下。」夏兰摆摆手,示意他停下来,不理会旁边对他打继辛格尔感慨,一脸不满的希林。「你该不会是说……你想和我一起上路吧?」
「你还真是了解我。」辛格尔说。
「我不同意!我坚緊决不同意!」夏兰法斯用力摇动一头金发,「让我带个人一起旅行,你杀了我吧!」
「我想,辛格尔,」一边的希林冷冷开口,「有些人用语言是说不通的。」
夏兰法斯警惕地看着他,他们两人对对方的好感度一向不高,其理由也可以理解。
希林转头看着另一个人,「辛格尔,继位大典之后,我便能取得菲斯皇帝的一切权限,到时我便有能力解开你身上的制御装置了,到时……」他瞟了夏兰一眼,「那就算真是只凤凰,只要还在这个宇宙内,就休想能飞出你的手掌心。」
辛格尔同情的目光和夏兰法斯绝望的眼神相交。
「不,费尔,你知道这个制御装置是我离开菲斯的条件,」辛格尔柔声道,拍拍希林的手臂,「我想我能劝服文希的,谢谢你了。」
一边夏兰露出不赞同的眼神,辛格尔没理他。
希林叹了口气,「我去找安德烈了,从出来开始他就一直绷着脸。」他转身向外面走去,辛格尔跟在他后面,出门前使了个眼神让夏兰安分待着,不过谅他也没本事从全宇宙最孤立的星球上逃出去。
走到门外,希林停下脚步,漆黑的眼睛看着辛格尔。
「喜欢我的礼物吗?」他问。
「喜欢。」辛格尔微笑,「你总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我不喜欢他,不过说到底,你开心我就会高兴的。」希林说,瞟了那个房间一眼,仍对于辛格尔选择了这样一个家伙相当不理解。「准备怎么报答我?」他问。
另一个人笑起来,指指房间,「那个不是『礼物』吗?」
「我是说送你们离开。」
「送我们离开的不是帕伦吗?」
「他是我带来的。」希林撇嘴,看到辛格尔的眼神,不由感叹这个人的眼神可真是点太好了。
「是的,我喜欢帕伦,我承认,不抵赖。虽然这次溜出来,他可能又要因为為我进刑室了。」希林长叹,「我还是去找他好了,你的礼物还在等你呢。」他指指房子。
「对他好点,我想他也很喜欢你,不然可不会为為你冒这种险。」辛格尔在后头说,希林朝他摆摆手,示意知道了。
辛格尔看着他的背影微笑,曾经的少年已经长得那么大,是一个男人了。
他回到房间里,夏兰还在,正无聊地翻着桌上的一本杂志,看到这个一向喜欢无声消失的身影仍在,让辛格尔感到高兴。
夏兰听到他的声音,头也没抬,扬扬眉,「给你的小跟班上恋爱课呢?」
「他不是我的小跟班。」辛格尔纠正。「你准备什么时候上路?」他问。
夏兰站起身,「我肚子有点饿,你们这里没提供什么点心之类的吗……」
「别岔开话题,」另一个人冷冷地说:「我知道你一碰到不想说的话题,就东拉西扯想溜掉。」
夏兰哼了一声,但被拆穿了也不好走,只好不情愿地坐回椅子上,「再说吧。」拿起杂志随便翻着。
「你那么讨厌我跟着你?」
「我习惯一个人了,多出一个会很别扭。」夏兰说。
「我有时候会想,这么多年,不是几年,几十年,而是好几百年,上千年,你这样没有根的到处飘,不觉得孤独吗?」辛格尔问。
夏兰把腿跷到桌子上,辛格尔想这可能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改不了了。
「有时一些事情是相对的,辛格尔,我选择了流浪的生活,也知道我将为為它付出什么。就好像你选择了属于菲斯,而需要忍受它不再属于你一样。」
「我们曾经讨论过关于归属的问题。」
「是啊,你问我像风一样流浪是不是很偷快,因为為你从没有尝试过。我说还行,习惯了。你问我想不要想要个归属——每次你说到这个问题,都是关于要我留在菲斯宫廷的前奏——我说风不需要那玩意儿。」夏兰快速说,他并不特别想继续这个话题。
「但你不是真的风,说真的,想和我搭个伴吗?」
「我以前问过你同样的话,辛格尔。」夏兰懒洋洋地说。
「你是记仇吗?你知道我当时不能离开菲斯……」
「不是记仇。」夏兰挠挠一头金发,「只是过去了。你知道的,大部分人都会有一段关于迷恋的时期,虽然看上去年轻,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即使是小孩子,那么一段时间也总会过去的。」
是的,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如果他在记仇,那一切反倒好办,辛格尔想,可是夏兰从不记仇,当他喜欢时,他喜欢的那么真切,当他不再喜欢时,他的无动于衷让人感到心寒。
「还记得你让我离开时说的话吗?」夏兰说,眼神坦然而直接,「你说,在最后的时候,你至少得做一件你确定正确的事。你说,你至少把笼子里的鸟放了。」
第九章 分手与同行
八年的时间就是能改变这么多。
「实际上,你的行为為是对的,不理智的那个人是我。」夏兰说:「你总是那么個冷静,能看到以后所有的事,甚至感情覺的变化。你看得那么准,辛格尔,无论是希林,还是对我。」
是的,辛格尔早就看到了,再一次的。
很久以前,有人说他有大局观,当做决定时,总能抛弃个人的感情覺,那决定像机器做出的一样冷酷,但正确。但是现在,辛格尔突然感到懊悔,是的,他看透了一切,可是他此刻恨自己看透了一切。
看透了夏兰需要的是自由,看透了他不适合留在宫廷,看透了当得到了自由后,他会继续快乐地生活,过那些自己憧憬的日子。
而看到那一切的自己,放走了他,不管他有多么的不情愿。
他从没这么恨自己的冷静,他也许应该任性一点,让那个人留在身边,他会陪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刻,他们也许会一直在一起。那一刻的冷静,那让他放走了这个人,就再也找不回来。
「我后悔了。」他苦笑。
「怎么会后悔呢,兰顿,你总是看得最清楚,然后做出最符合大局决定的那个人。」另一个人说。
「符合大局的,并不总是最好的,不是吗!?」
夏兰停了一会儿没话说。「我得谢谢你。」他说。
「怎么谢,以身相许?」辛格尔苦笑,他没有收过这么苦涩的谢字。
「行啊。」夏兰干脆地说。
「什么?」
夏兰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我对美人儿的邀请,从来不会拒绝。」
辛格尔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此时指的「邀请」是指什么。
脑袋的某处动了一下,他突然提高声音,「等一下,你之前一直要我跟你走,不会是指……另外一种意思吧?」
「啊?」
「就是……不是单纯友谊的……另一种意思……」
夏兰紧紧盯着他,像要把这个人看出个洞来。
「你是说,你从来都不知道?」他慢吞吞地问。
辛格尔觉得自己完全处于失语状态,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找到自己的舌头。情况像来了个急转,进入到某个他完全不可想象的领域中去了。
「我以为為……只是纯粹的友情,你邀我当旅伴,从来没有想过……」
夏兰长长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坦白说,那时候你把我当朋友,我也是一样,只是很喜欢你这个人而已。只到了后来……是我自己有点思想出轨,不过我也只是想想而已,什么也没做。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满好的吗?最终你没有跟我走,我也没向你表达任何那一类的意思,这样多年后再见,那点想法没对事实造成任何影响。」
辛格尔盯着他,仍处于震惊中。
「我说你不用这副表情吧,纯洁的王子殿下,我都有罪恶感了。」另一个人嚷嚷,「我只是想了想而已,这种事情想想不犯罪的吧!」
「我只是想……如果我当时知道这件事,事情会不会有什么不同。」辛格尔喃喃地说。
「什么?」
辛格尔站起来,他的动作有点杀气腾腾,吓了夏兰一跳,下意识地想把脚放下来——他可不想再摔到地上了,可是辛格尔已经走到他眼前,俯下身,毫不犹豫地找到了他的唇。
夏兰觉得自己还是很可能跌倒,他的一只手死死抓住桌子,免得向后仰下去,可是另一方面,遇到的冲击力太大,以至于有点迷糊。
过了好一会儿,辛格尔放开他的唇,那双漆黑的眼睛近在咫尺地看着他。夏兰承认他数次设想过此类场面,没有哪一次冲击力这么大的。
「我可以把脚放下来吗?」他听到自己问。
「哦,当然。」辛格尔说,退了一点,夏兰连忙把腿放下来,刚才差一点又摔下去了。
那个人看着他,他并不太清楚他在想什么,那个人总有一种太过正直和认真,以至于他很难了解的情绪,他也曾属于过某个国家,為为之征战和狂热,但可从来没有像他那样子。
所以他只好试图猜测这家伙在想什么。
「你不用这样子的,辛格尔。」他慢吞吞地说,那个人的脸离得这么近,压力很大,「我当初希望你和我一起走,是因为為觉得你在菲斯一点也不快乐,当然后来我知道,并不一定快乐的生活,就是你应该过的生活。和……我爱上了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并不是因为為无法以情人的方式和你在一起,所以才不愿意和你同行的。现在你生活得很好,这样就好了……」
另一个人只是盯着他。
「我怎么从没想到呢?」他轻声说。
「什么?」
「做这种事,我怎么那样笨,从来没想过这么令人兴奋的念头。」那个人说,再次吻住他。
虽然夏兰觉得这位王子的吻技远不如自己——肯定是因为為他私生活太严谨了,这也能理解,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但他还是一动都没动,任他亲吻。他不确定自己想拒绝,可又知道不应该接受。
「我已经说过了,辛格尔。」这个亲吻结束后,他继续话说:「这种关系不是重点,我不是在拿它威胁你跟我上床什么的……」
辛格尔笑起来,「我没这样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你为為什么要做这种樣事?」夏兰理所当然地说。
辛格尔一手扶在桌上,一手扶在夏兰的椅背上,考虑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是觉得……」他停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这点子不错,很奇怪我以前为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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