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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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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教踏出房门。菲立欧因为完全不明白事态演变而感到困惑不已。
“高司教,您到底——”
“菲立欧大人,‘失去’某物——是非常痛苦的。”
夏吉尔的高司教轻轻地将手放在菲立欧肩膀上,走到走廊上。
卡西那多和其他人也跟随他的动作,开始快步地回到先前过来的路上……
菲立欧一边前行,一边窥伺高司教的侧脸。
“辉石是种非常棒的东西——你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菲立欧点点头。高司教继续沉稳地说:
“正因为有辉石,才有今天的丰饶——在佛尔南拥有肥沃的土地,在札卡多可以精炼出坚固的神钢,在涅迪亚可获得清净的水,在加鲁尼耶有利用风力的机关,甚至存在可以自由地在天空飞舞的道具。不过,在佛尔南应该没有见过——”
菲立欧摸了一下以前乌路可送他的项链,配饰上的生命辉石,具有可以提高所有辉石效果的性质。
高司教突然将视线落在远方:
“如果某天,那些辉石突然没有了——身为执政者的你们,将会如何呢?”
菲立欧完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有”辉石是理所当然的事,只要等待,就会比下雨更确实地得到一定的数量——阿尔谢夫的经济是以这个前提在运作。不,不只是阿尔谢夫,这片信奉着神殿的大陆东部全区,都是以这个前提而存在。
如果没有辉石——会变成什么样呢?
菲立欧真的不知道。虽然可以预测到几种情形,像是经济和人心的混乱、随之而来的状况恶化等,但会演变至何种程度,则无法想像。
高司软以沉痛的表情说着这种不吉利的话,继续快步走着。
“现在开始——我们要让御柱‘停止’。”
菲立欧一时之间无法理解——高司教到底在说些什么。
*
骑士团与从御柱涌现的敌兵对战,并确实地守住了现场。
看在异国剑士赫密特的眼里,他们的行动相当出色。
相对于敌人涣散的行动,骑士们采取两人或三人组成一组,联合对抗对手的战法。
他们面对的敌人全都独自任意应战,想当然耳,骑士们在一场一场的战斗上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不过——面无表情的敌兵们依然继续增加。
在尸体不断累积中,我方也出现了死伤者,这样的消耗战无穷无尽地持续着。
骑士们已经几乎沐浴在敌人的鲜血中。
其中像神殿骑士贝里耶等人,因为沾满鲜血,将全身都染红了。
他挥舞着狂乱的刀,在隔着御柱的另一侧,一边露出满面笑容,一边持续战斗。
他每次有所动作,敌兵的手脚或头颅就轻轻地飞舞在半空中,鲜血四溅。
这光景让人理解到:神殿骑士团团长贝里耶·弗米利恩——其真正价值就位于战场上。
赫密特一边对其姿态感到不寒而栗,一边淡然地继续与落下的敌人作战。
在这种局限空间中进行的小规模战斗,是由几位高手在左右战局。
支配主要战场的,是以贝里耶、威士托和赫密特为首的十几名好手,其他人则以他们为中心持续战斗。
威士托的战斗姿态已是炉火纯青,他灵巧地使用神钢巨剑,确实而迅速地解决敌人,技术已达到艺术境界。
就赫密特所见,威士托的剑术大多包含了自成一派的要素,但基础还是拉多罗亚的剑术。
以理念来说,拉多罗亚剑术的重心在“技术”。
赫密特在旅行的过程也了解到东方的剑术,他不认为西方与东方的剑术有何者特别优秀,但相对于拉多罗亚剑术追求技术,有神殿存在的东方剑术则大体上较重视威力。
最为显著的就是武器。像赫密特一样使刀的剑士即使在拉多罗亚也很少见,但至少比东方多。也就是说,拉多罗亚以刀、单刀剑或突刺剑为主,整体而言是细长的剑较多;相对地,在神殿这边则重视巨剑或骑士剑的使用。
而威士托除了拥有扎实的技术,还能灵活地运用威力十足的巨剑。换句话说,东西方的剑术在他身上完美地结合。
他在这里似乎曾被人誉为“剑圣”,赫密特对此也颇能理解。乍看之下,威士托的剑术并非东方产物,但看起来也不像属于西方。看在只了解其中一方剑术的人眼中,威士托仿佛是将剑术发挥到极致,这并非不可思议之事。
不过威士托本人应该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已达到“极致”了吧。剑术这条路并不像登山一样有最顶峰,只能在绵延不断、永无止尽的漫长道路上一步一步向前迈进而已——赫密特认为这才是剑的真理。
而威士托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在战场上,其他骑士的奋战程度虽然也很惊人,但就击毙敌人的数量,还是以赫密特等人拔得头筹。
不知是不是受到对手并非人类的影响,他挥动剑的手臂已经习惯于斩杀敌人,对夺人性命的罪恶感也逐渐麻痹。
一边砍下拿着短枪袭来、面无表情的老人首级,一边沭浴在大量鲜血中——赫密特感到莫名的不协调感,突然有点疑惑。
不知是不是对血感到头晕,他抓住一旁中年骑士的肩膀。
“赫密特大人!您哪里受伤了吗?”
这位骑士是威士托的部下,他单手挥舞着剑,同时递补赫密特的位置。
“这里暂时由我来支撑,请您休息一下。您从刚才作战到现在,可能太累了。”
这位看来耿直的中年骑士往前踏出一步,双手重新拿好剑,继续与敌人对峙。
赫密特接受他的好意,微微往后退,喘了口气。
若在平常,这个时间就感到疲惫也未免太快了。赫密特虽然身材瘦长,却具有持久力和爆发力。他并不认为自己疲劳,所以重新确认自己四肢的感觉。
肌肉连一点疲劳的感觉都没有。
倒是——身体轻飘飘的。
不协调感的真相并非不适,而是太舒适了。
难道是他淡然地持续杀敌,身体太暖和了吗——赫密特明显地觉得心情亢奋。
然而这种亢奋感对赫密特来说却不太习惯。
作战之于赫密特绝非快乐的事,若以此为乐,就会变成像贝里耶一样的战斗狂。对赫密特而言,武器只是保护自身及伙伴的工具,他不喜欢无谓的战争。
当他发现这样的自己——对“杀人”有亢奋感,虽说仅是轻微程度,但仍感到愕然。
他轻轻地用手擦拭被像水一样稀薄的血溅湿的额头。虽然令人不快,但他的肌肤沾染上了敌兵喷出的血,嘴里也吃进少许。那血虽无味无臭,但却有点粗糙感。换言之,跟人类的血比较起来,很明显是不同的东西。
某种讨厌的疑念闪过脑海。
赫密特奔向倒在附近的年轻敌兵尸体,确认其血液。
不知是不是挥发性高,当他用手靠近冰冷的血滩时,可以感觉到冰冷的湿气。
他将脸凑近血滩,大大地吸了口气。
当飘散的空气透过肺流到整个体内,那种接近晕眩的亢奋感又增强了。
赫密特慌忙地抬起脸,环顾四周,仔细观察作战的骑士们。
威士托依然平安无事,贝里耶也还是老样子,但因为距离很远,所以赫密特只能从敌兵的空隙间偶尔瞥见他的样子。
然后——他注意到,在前线的其中一个王宫骑士团骑士,边带着浅笑边砍倒敌人,于是高声叫道:
“不能被他们的血溅到!叔父!马上往外退!”
威士托表情严肃地回过头来:
“赫密特,你在说什么!?哪有在这种状况下撤退的——”
“不是要撤退。先到出口附近布阵吧!这个房间的空气很危险,这些敌兵都因为施打了大量的尸药失去理智——而溶解在他们血里的药物成分挥发,弥漫在这个房间里。如果不先到通风的地方,我方人员很有可能也会失去理智。”
听见赫密特的话,威士托绷紧了睑。
周围的骑士们似乎也突然警觉到自己的异常。王宫骑士团绝非战斗狂集团。虽然他们保有强大的战斗力,但成员全都是威士托所赏识的人。就算其中有人并不适合王宫骑士这种头衔,也没有任何一人认同残忍杀戮。然而在这些骑士中,也开始出现对现在的战斗乐在其中的人了。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空气的流通也受到限制。结果,血液中的成分经过挥发化为雾状笼罩全场,而空气就变成了稀薄的“药”。
赫密特对尸药并不太清楚。根据他以前在拉多罗亚所获得的情报,这种药的效果是因人而异。第一阶段会带来亢奋感,并增加对战斗的专注力;第二阶段会让欲望一发不可收拾;第三阶段似乎会麻痹痛觉。
其后渐渐失去理性与感情,化成只听从命令的傀儡——最后的结果只有变成废人。
只吸入现场的空气,效果最多到第一阶段或第二阶段,不过若是体质适于发挥药效的人,就算因而变得狂暴也不奇怪。
在隔着御柱的南侧通路上,突然传出临终前的惨叫声。
赫密特惊讶地注视该处。
骑士团团长贝里耶陆续劈倒敌兵——甚至将周围的部下都变成他的剑下亡魂。
“贝里耶司祭疯了吗——”
连威士托也呆呆地说道。
贝里耶沾染鲜血的脸上浮现笑意,从远处也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并不寻常。他比威士托等人更早到达现场,开心地沭浴在敌人的鲜血中,说不定药效因此更快发挥出来。
贝里耶将自己投入对战斗的渴望,狂暴不已。
“怎么啦?谁都行,来阻止我啊!”
他像嗜血的野兽般喊叫着,看得出来是因为过度亢奋而麻痹了正常的思考力。
狂暴化的不只贝里耶,也有其他神殿骑士的神智不清地陶醉于战斗中。因为前方几乎都是敌人,所以他们目前还在跟敌人作战——不过就算他们开始跟周围的伙伴作战,倒也没什么不可思议。还保持清醒的人们注意到这个情况,于是开始慢慢跟他们拉开距离。
神殿骑士中血气方刚的人,就算不跟伙伴相互竞争——也非常有可能会袭击原本敌对的王宫骑士团骑士。特别在东西侧的通路,夹杂着王宫骑士团与神殿骑士团的骑士。那里若引起骚动,战况应该会一口气恶化。
赫密特对着身为指挥官的威士托叫道:
“叔父,请做出决断——”
威士托不再迷惑,立刻点点头:
“我知道。王宫骑士团全员撤退到这座大厅的出口附近!即使是神殿骑士,意识还清醒的人也遵从这项指示!就这样把出口附近封锁起来,不要让敌人出去!”
威士托以严厉的声音,下达了痛苦的指示。
如果让大家散往四方通路,就很难指挥全体了。虽然如此,若继续留在现场,连还保持清醒的骑士们都会受到药效的侵害。
“神殿骑士团的人也不要轻忽生命!我们虽然暂时逃开,但只要重新调整态势就好了。总之继续留在现场很危险!”
那是响彻大厅每个角落的巨大音量。
隔着敌人、另一头的贝里耶瞪大了眼耻笑道:
“要逃吗?威士托,你说要逃吗?亏你还是剑圣!你可是把人生奉献给战斗的人!你要是现在逃跑,我可是会看不起你!”
那高亢的声音很明显地让人感到异常。
威士托在赫密特身旁不快地回答:
“贝里耶司祭,你是因为药效而失去了理智!不要沉浸于暴力,冷静下来!”
但这样的劝说无法打动现在的贝里耶。
“你说是药效!?那不是很好吗?这很好啊!只要能让我战个爽快,不管是什么药我都很欢迎!我好久没打得这么爽快了,剑圣。不管是谁都好,我想统统劈倒。如果对手是你,那就抱歉啦!不好好享受这瞬间,人生还能享受什么?嗯?”
——听到贝里耶这番开门见山的话,赫密特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贝里耶并不是因为“药效”而发狂,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疯了。药物虽然也助长了他的这种意识,但贝里耶是出于自我意志而沉溺在这种效果中,他根本不打算抵抗这种欲求。
贝里耶独自缓慢地走过来。
他以穿过敌阵中央之势,将左右敌兵像玩偶一样地劈倒,然后凝视着威士托走了过来。
(……那个男人的脑子里只有战斗吗……?)
看着他的模样,赫密特感到不寒而栗。
赫密特非常了解,这世上有人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战斗,只是纯粹地热爱战斗这回事。
这个名为贝里耶的男人,那种倾向似乎极端强烈。
步行中的贝里耶根本是把周围的敌兵都当作小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他的神经特别灵敏,剑无虚发,在敌人陆续接近的同时,他也连续予以砍杀。
那流畅、强而有力的作战姿态,压倒了所有观众。
作为一个剑士,赫密特对自己的剑术拥有适度的自信。但如果要和现在的贝里耶对战——还真不知道鹿死谁手。
“剑圣!别逃!跟我交手啊!”
贝里耶边笑边高声叫着,并以剑击退接近的敌兵,慢慢地走过来。
“你害怕了吗!?不会吧!我很清楚,你跟我是同类啊!反正我们只不过是杀人凶手,再怎么用华丽的辞藻述说剑理,剑就是用来杀人的道具,我们都是让这所魅惑的人。战斗吧!威士托!你也很想战斗吧!?像我一样坦白一点啊!”
赫密特将视线从狂热地叫喊着的贝里耶转到威士托身上。
这个被称作剑圣的男人并没有动摇,只是用某种哀伤的眼神看着贝里耶。
那双澄澈的蓝色眼眸,像极了赫密特的父亲——如今已身亡的鲁思塔·埃鲁。他们是兄弟,也许这算理所当然,但赫密特再次从威士托身上看到父亲的面容。
威士托用低沉但相当响亮的声音回答: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男人——我才无法舍弃剑。”
贝里耶夸示着剑,开心地笑道:
“就是这样!你应该也想跟我作战吧!‘这个’是无法舍弃的啊!这个的乐趣是从其他事体会不到的。你不断地锻炼自己的剑术,也是因为对‘这个’乐在其中吧?”
威士托的眼神变得很锐利。即使在跟贝里耶对话,他还是在一瞬间将来袭的拉多罗亚士兵劈成两半,对自己的出剑毫无疑惑。
然后威士托将剑尖指向贝里耶。
“——贝里耶司祭。我之所以无法舍弃剑,并不是因为乐在其中。要不是有像你这样把剑当作暴力工具的人——我早就舍弃剑,选择过着和平的生活了。”
威士托的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近似怒气的气魄:
“我是为了保护才使剑,为了保护才挥剑。这是我的自傲,也是我之所以得到剑圣这种名不符实之称号的理由。贝里耶司祭,我对这把剑起誓,不想像你一样,也无意斩杀你。我现在只是‘为了保护神殿’而战。”
威士托只说了这些,就把视线从贝里耶身上移开,催促已经渐渐撤退的部下们:
“全员立刻退到出口附近!退到不会吸入药物、通风良好的地方!暂时会是场艰苦的作战,但至少要拖延时间,好让神官们避难!”
中央的敌兵开始向四面八方分散,形成追击遵守指示的骑士们的态势。在这期间,追加的敌兵又从御柱降下,赫密特和威士托等人一面防守这些人,一面急着离开现场。
然后,新的敌兵增援,形成隔开威士托和贝里耶的壁垒。
赫密特不再理会遭敌兵埋没的贝里耶,慢慢退到出口之际,他看见了叔父苦闷的侧脸。
“叔父——”
“……剑士也是因果啊!连那样的男人都这样看我。不过——这也是所谓的报应吗?”
威士托不快地低语,眼神有点游移。对讨厌暴力的威士托来说,像贝里耶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他轻蔑的对象。说不定他也曾被那种男人挑衅,因而感到困扰。
在骑士们移动的同时,南侧的防御也瓦解了。
本应身为指挥宫的贝里耶随意地行动,其他斗争心强的人又因为药效,将意识从防守转向攻击。剩下的骑士们似乎无法抵挡趁隙进攻的敌兵。
通路外侧应该有交班的人员在待命,但人数并不多。从神域带来的步兵部队,应该还正在赶往神殿,但很难认为他们会有与这种异常敌兵交手作战的勇气。
“传令下去上让在外面的人赶往南侧!组织他们和游击班,追击突破包围的人!”
在威士托追加指令时,贝里耶的狂笑声从御柱下响起。
战场正在变化,无法在此加以克制,让战乱正扩大到神殿内。
对方“数量”庞大,对我方不利。赫密特咬紧了牙关,重新握住刀柄。
第七卷 二十九.追捕者与被捕者
依莉丝等人回到了离神殿有段距离的自己房间。
进入房间,迎接她们的是正在开心地转圈跳舞的南瓜头。
“……邦布金,你为什么在跳舞?”
依莉丝打开门,同时确认他的姿态,稍稍板起了脸孔。
邦布金一边踏着轻快的节奏,一边回过头来:
“噢!依莉丝唷!听着吧!吾人现在不只身体,连心也在跳舞。其实就在刚才,吾人——”
邦布金夸张地转过头去,还张开着双手,只有头大大地倾倒。然后他不可思议般地将视线移向依莉丝背后:
“……咦?汝背后看来像是乌路可司祭与西亚。”
“……没错。”
依莉丝冷淡地回应。
站在后面的乌路可直眨着眼,对邦布金的舞蹈感到惊讶,并以手指掩住嘴。那茫然的样子,不像是在笑。
穆司卡和西亚、凡尼斯和卡多尔虽然也在身后,但他们对邦布金的奇行怪状早已习惯了。
邦布金无言地当场呆立。
“丽莎琳娜也抓到了。凡尼斯,把她绑起来带到里面去。”
凡尼斯还扛着丽莎琳娜,听到指示,经过僵住不动的邦布金身旁,消失在里面的房间里。
邦布金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只配合着凡尼斯的动作转动头部。
“你刚刚从神殿骑士的手中把乌路可救出来是吧?辛苦了。”
依莉丝如此说道。
“不过,后来做得不怎么好就是了——”
邦布金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依莉丝的牢骚——不久,他用手拖着下巴,茫然地仰望天花板。然后他极轻地从南瓜内侧说: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
邦布金双手抚摸着那颗大头:
“这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写好的剧本全乱了,那可是吾人最满意的作品——”
“……剧本?等一下,你在说什么?”
无惧于依莉丝的冷淡视线,邦布金朗声歌唱:
“正是,吾人刚刚才发现了模仿古典剧的乐趣。勇敢王子与美貌司祭携手逃出,但司祭已失去往昔的记忆,而王子的身旁,则有一位与王子心灵紧紧相系的异世界少女——啊啊!”
他的声音高亢地在房间里响起。
对这突如其来、妄想般的话,依莉丝茫然的发不出声音。
邦布金毫不顾忌地继续高声歌唱:
“——司祭即使失去记忆,不知为何还是受到王子吸引。还有愈是了解王子,就更加难以分离的异世界少女。互相牵制的这两个人,不知何时产生了友情,然而就在此时,王子面临了不得不选择其一的命运。究竟他将选择何人当其伴侣?他为了保护心爱的人,是否能打倒吾人呢?这个超越生与死、美丽爱情与丑陋憎恶的故事结局将会是——!”
——在这段接二连三且明显不寻常的话语后,沉默了约三秒——
邦布金蓦地颓然垂下肩膀。
然后他转向依莉丝,困惑般地歪着头:
“……就是这样,把乌路可司祭送回去,过一阵子再强迫菲立欧王子做出选择,这就是吾人所发现,今后的大乐趣。”
被人擅自设定为出场人物的乌路可也僵住不动。
他所说的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依莉丝思考了一下,愤怒地转开目光。“这个”南瓜头恐怕是认真的。
“我才不管你想做什么呢!”
她不禁高声叫道。身后的乌路可吓了一跳,耸了耸肩。
“邦布金,你该不会是故意让乌路可和西亚逃走的吧!?照事情的发展来看,就算是你也——”
邦布金快速地左右摇摇头:
“不不不。依莉丝唷!丰富的人生是需要悲剧和喜剧的。必须认真地培育这芽苗,等待结实的那一天到来。而诞生的会是喜剧还是悲剧呢——这跟有剧作家的舞台剧不同,结局端看演出者选择。吾人热爱有出色演出者的美丽故事,为了必要且有效的演出,多少做一些让步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邦布金滔滔不绝地述说着依莉丝难以理解的思想,像是征求同意般地摊开双手:
“所以现在已经不能把丽莎琳娜和乌路可司祭两个人送回去了吗?”
“当然不行!你说话前先动动脑筋吧!”
邦布金丝毫无意否定他背叛,何况对他来说原本就没有“背叛”这回事。
依莉丝猛然对提出不可能提案的邦布金叫道:
“在人生里追求戏剧,根本就是妄想!拜托你不要将它付诸实行啦!”
“汝竟说出此等怪事!将命运创造为戏剧作品,乃具有公认的艺术价值,今宵吾人是想用自己的手开创现实的命运,并观看结果。那是以人生为名、逼真、丝毫不假的真实。吾人想亲眼观看郡并非以让人观看为目的,纯粹由思想所造就的成果——若汝无法理解这个愿望——依莉丝,汝尚年轻。稍微学学吾人吧!”
南瓜头挺起身子和胸膛,大放厥词到了极点。
依莉丝咬紧了牙关,一手盖住自己藏不住愤怒的表情。
“…………我真把你埋进附近的南瓜田。”
“嗯嗯,倘若吾人的脸填满整片田,孩子们会很开心的。”
邦布金这愚弄人的回答,让穆司卡在背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依莉丝随便想像了那副光景,心情差到不能再差,狠狠瞪了穆司卡一眼。这位肌肉发达的巨汉慌张地假装咳嗽,将视线停留在邦布金身上:
“邦布金,任性就到此为止。别说这了,为了帮助乌路可大人,你好像跟神殿骑士对战……你把他们解决了吗?”
穆司卡边问边走进房间。依莉丝也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乌路可和西亚跟在他们身后,最后由卡多尔关上房门。
听到穆司卡的问题,邦布金拍拍手回道:
“正是。我也疑惑该怎么办才好,我想,要杀他们随时都可以下手,所以只伤了他们、将之击退而已。神殿骑士团副团长里卡德是主嫌,其他约有十个人藏身在一旁,恐怕是有计划的犯罪。我本来认为他们是乌路可司祭的护卫,其实是非常可恶的人。”
“……那些家伙真是差劲,竟然想靠暴力对女人乱来。”
依莉丝打从心底动怒。
她虽然不太了解这个名叫里卡德的男人,但知道他是个讨厌的色鬼。尽管她对邦布金搞笑的言行感到生气,不过就乌路可平安无事这点,她不得不认同他的本事。
邦布金歪着头问:
“但是,汝等连丽莎琳娜等人都带回来了——那位王子呢?”
“菲立欧王子一开始就不在她们身边。他注意到神殿发生异常,就将乌路可司祭交给丽莎琳娜,前去观察状况。”
穆司卡回答的都是从乌路可那里所得知。
“异常变化吗?嗯——那就是跟‘魔术师之轴’所发生的现象一样吗?教授?”
邦布金说的,也是依莉丝等人所理解的。
对于御柱的发光现象本身,依莉丝等人并未具有太大的危机意识。在她们原本的世界,与御柱非常类似的“魔术师之轴”也屡次对外部的刺激有所反应,发出极为相似的光芒。
穆司卡等人具有这层认知。
“嗯,恐怕是相同性质的状况,但也很难说,我们并没有轴与御柱几乎相同的确切证据,暂时先仔细观察看看吧!”
听穆司卡这么说,依莉丝也点点头。
目前这个阶段并没有必要神经兮兮,而且现在也顺利捕捉到了丽莎琳娜,还有更重要的事等他们去处理。
依莉丝将视线转向脚边,在那里的是幼小的女孩西亚。
她紧紧拉住乌路可的衣摆,默默地以严肃的眼神听着大人们的对话。
那样子像是胆怯——但相反地,她虽然幼小却非常勇敢,看起来像是要保护乌路可。
依莉丝笑了。西亚的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
“那么——”
依莉丝轻抚西亚的头。
西亚吓了一跳,肩膀发颤,以颤抖的双眼仰望依莉丝。
“……那么,西亚。你对乌路可用‘辉之眼’。”
西亚咬紧了牙仰望依莉丝——没有回答。
另一方面,依莉丝脸上还挂着微笑。
乌路可听不懂话中含意,交互看着依莉丝与西亚。
“依莉丝?什么是辉之眼……”
“乌路可,你不必担心。来,西亚。‘你应该知道吧?’”
依莉丝说着,以视线示意隔壁房间。
那里面有被限制行动的丽莎琳娜,还有凡尼斯监视着。西亚虽然年幼却很聪明,应该非常了解依莉丝的话意味着什么。
证据就是她发起抖来:
“可、可是,依莉丝……”
看不下去的穆司卡从中插话,这位秃头巨汉有着跟他体格不相称的温柔眼神。
“——依莉丝,这件事晚点再说也可以吧?对了,我们应该先将乌路可可祭的事告诉卡西那多司教,也许他现在正在寻找她的下落——”
“教授,你闭嘴。”
依莉丝断然地说道,弯下腰,笑嘻嘻地看着西亚的脸。
但她却绝对不与西亚视线相交。
“西亚,丽莎琳娜会遭到什么待遇,就看你的选择了——你懂吧?还是要我实际做给你看?像是手指、手臂或脚……”
她在小女孩的耳边低语。
西亚的脸色变得苍白,牙齿在紧闭的嘴里咯咯作响。
“位莉丝,不要再说了!”
恶狠狠叫着的——不是穆司卡,而是乌路可。
乌路可用纤细的手臂抱起了西亚,让她离开依莉丝身边,紧紧地拥抱她:
“依莉丝,你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做什么?如果不方便让我知道,你不用说也没关系。不过,我要说清楚一件事,我离开房间全都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跟这孩子没有关系。如果你做出什么让西亚哭泣的事,我会讨厌你的。不要责备这孩子。”
这话虽然没有抓住要点,但乌路可的纯蓝色双眸却绽放出真挚的美丽,像是要射穿依莉丝般地瞪着她。
依莉丝察觉那眼神里已不再有友情和信赖,眯起了眼。
她让西亚使用“辉之眼”,是打算问出乌路可的真心话,关于有无关于菲立欧的记忆、对自己这些人是否感到信任、乌路可自己的想法——
不过似乎已经可以省略那个阶段了。这虽然是已经预测到的事,但“这个机会”如果在很早的阶段就来到,说不定反而更好。
“……我说乌路可。”
依莉丝笑咪咪地说道。
乌路可手里还抱着西亚,露出警戒心地瞪着依莉丝。
依莉丝毫不介意地慢慢说道:
“我本来还想说可以跟你当好朋友,真的唷!即使是‘作作样子’,朋友还是朋友吧?”
“喂、喂!依莉丝……”
穆司卡慌张地想要打断依莉丝的话,但她无意住嘴。
反正,她接下来打算消除乌路可的记忆。而让西亚答应再做处置的方法也准备好了,如果西亚不配合,那就用“只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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