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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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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那多的脑袋里,继续进行着损益计算。

就算让本国的人得知来访者的事,他也有自信可以加以应对。不过,要是因此而引发对阿尔谢夫的战争,自己可是会被追究责任的。

另一方面,如果能免费得到四成辉石,也可以将其中两成转交给塔多姆。若再另外编列预算将佛尔南批发给商人们的辉石买下,应该还可以再掌握一成左右吧。只要进到吉拉哈的辉石能有五成,贪婪的吉拉哈神官们应该都愿意接受这个条件。

当然,还有许多其他应该考虑的方向——但尚有检讨的余地。

“然后,只要我们能够履行这些约定,也希望吉拉哈能像以前一样,不再干涉佛尔南的自治——这就是交易的内容。除了来访者以外的事项,我们可以用白纸黑字来交换约定。而关于来访者……若要将他们的事写在纸上,你也会很困扰的吧?关于这部分我打算灵活变通。”

菲立欧淡淡地说道;卡西那多凝视着他,心里暗暗叫苦。

老实说卡西那多相当意外。菲立欧在某种意义上还很青涩,没想到他竟是可以做出这种政治让步的人。

他应该很憎恨杀了国王的犯人。就算不是,身为王家的人,也应该是不能放过杀死王族的犯人才对。

但为了神官们,这位王子竟然说可以默许。

(这个王子——出乎意外地不能小看哪!)

或者这也有可能是外务卿拉希安出的主意。

卡西那多以尖锐的眼神窥视着菲立欧的双眼。为了试探他的真实心意,他整理了几个问题:

“……您会做出这种程度的让步,真是教我意外。要将四成的辉石交给我们,对阿尔谢夫来说应该是很屈辱的……菲立欧王子,我有个疑问,佛尔南神官对你们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值得敬爱的朋友。”

菲立欧立刻回答。

“朋友因不白之冤被囚禁,而且很有可能被带走——阿尔谢夫无论如何都要保护他们。卡西那多司教,若你们不打算回应这个交涉,我们也有准备要解救神官,将这神殿从吉拉哈的手中解放出来……因为神域里也有我们王宫骑士团的骑士在。”

“这怎么可能?恕我失礼,听说王宫骑七团仅是一支百人左右的部队,就算加上小兵——再加上目前塔多姆入侵国境——士兵的调度应该并不顺利,在神域的战力估算来也应该只有五百人左右……而在这神殿里,配有神钢装备的神殿骑士高达约六百人。再说,您应该也注意到,神域之街亦有神殿骑士在四处活动了吧?要以没有受过精良训练的一般装备士兵来对抗这些骑士,应该需要高达数千人的兵力吧?”

卡西那多刻意将事态说得很危险。

菲立欧的表情有点僵硬。

一旁的丽莎琳娜看见他悄悄地按住了袖子。

菲立欧点了点头,似乎是成功地压抑了情绪:

“镇压神殿再怎么说也是最后的手段。不过如果有必要,我们将会采取行动,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菲立欧说着,过了一会儿又转开话题:

“卡西那多司教!我今天见到了某位来自拉多罗亚的剑士,并听闻那里目前的状况。拜此所赐,关于吉拉哈与拉多罗亚的国境现状,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卡西那多凝眸注视着菲立欧。

国境上持续有小纠纷发生。有时是神殿骑士们多管闲事、有时是对方多管闲事,或者双方都——虽然没有演变为大规模的纠纷,但纷争也已拖延甚久。

地处大陆更内部的拉多罗亚详细情报,就算卡西那多也很难得到。虽然他派去潜入的无名氏们有所联络,但也是时有时无,其中几个人甚至下落不明……

菲立欧继续说:

“那位剑士跟我们约定要给予协助。他是对拉多罗亚中央相当了解的人,透过其情报,我们也得以重新认识对方。因此今后的阿尔谢夫也会继续关注拉多罗亚的动向。我们交出四成辉石,也算是支援就近感受到拉多罗亚威胁的贵国。”

卡西那多表情依旧不变,凝视着菲立欧。

在这个时间点,他应该不是认真地说出“支援”这个字眼吧?不过,如果卡西那多答应了这项交涉,以结果来说,就是阿尔谢夫的决断成了对吉拉哈的支援。

“我们已经掌握拉多罗亚与贵国的关系,也了解塔多姆突然展开侵略的理由。不过——阿尔谢夫并不甘于遭受两国的蹂躏。若是你们前来侵略,我们会保护人民。希望你能好好着眼于今后的演变。”

菲立欧低语般地说着,眼里有着锐利的光芒。

“你们似乎认为我国会输给塔多姆。但是,塔多姆至今已然数度策画侵略阿尔谢夫、并且屡战屡败。虽然这次吉拉哈予以支援,以镇压神殿的方式对阿尔谢夫造成压力——就算有了这层援护,他们这次还是会失败的。”

菲立欧这带有怒气的气魄,不只让卡西那多、连他身旁的维尔吉妮也畏缩了一下。注意到她后退了半步,卡西那多才知道不是只有自己被菲立欧的气势所震慑。

菲立欧的声音虽然沉静,但却包含着坚强的意志,令人想像不到他仅仅只是一名少年。

“阿尔谢夫不会侵略其他国家,那并不是因为对自己的国力没有自信——与其胡乱地扩张国土,还不如倾全力专注内政。所以这个国家要防守起来是很坚固的——我的皇兄雷吉克虽然不相信这份力量,但我相信。塔多姆的侵略,只要他们不放弃,恐怕会持续很久。在此期间,阿尔谢夫有自信会一直守护着国内。说得更清楚一点——你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国家的情况,不过将来应该就会体会到了。”

卡西那多继续沉默着。

——他什么都无法说。

菲立欧站起身来:

“我不要求你立刻下结论。不过,既然有拉多罗亚的威胁,你应该也不认为东侧的混乱长久下去是件好事。现在还来得及,请找个时机释放神官们吧!这让步不只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你们自己。如果不释放神官们,阿尔谢夫不惜一战,也要把他们救出来。”

——这听起来并不像是恐吓。

菲立欧说完立刻走出了办公室,他的随从丽莎琳娜也行过一礼,跟着走了出去。

卡西那多默默地目送他们的背影。

在菲立欧与丽莎琳娜这两个“敌人”离去后,他才发现到自己手心满是汗水。

他受到威胁了——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除了神殿骑士团团长贝里耶以外,能让他感受到威胁的对手并不多。

他并不是受到菲立欧这个人的威胁,而是在他背后可窥见的、阿尔谢夫这个国家的真正实力——透过菲立欧让他感受到威胁。

在沉默过后,卡西那多对身旁的维尔吉妮低声说道:

“——派无名氏去打听国境附近的详细战况,然后……暂时延后护送神官这件事。”

“您要答应他的要求吗?”

维尔吉妮惊讶地看着卡西那多。

卡西那多把手肘支在桌子上,交叉手指:

“——在决定之前,多少还要花点时间吧?国境附近的战况,到底是那个王子在逞强,还是——不论如何,他的提议确实有考虑的价值。今后十年,把四成辉石交给我们,而且不追究来访者的事——考虑到目前的状况,他们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就算发展不如预期,若能使对方让步到这样的程度,我们对神殿采取强硬政策也算是有价值了。那个王子的态度虽然很无礼,但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卡西那多说着,陷入了沉思。

被逮捕的神官们,是为了阿尔谢夫赌上性命。

而阿尔谢夫为了救出神官,则是拿国运做出赌注。

与这双方为敌,卡西那多无所畏惧。

虽然毫无所惧——但如果没有必要与其为敌,这样倒也是一件好事。原本,他的前提就是当塔多姆侵略阿尔谢夫束手无策时才出手。

“维尔吉妮,我们现在要争取时间。至于怎么处理神官,等到情势更明朗再决定也不迟。这个国家说不定确实是——比我想像中还要强大。”

或者是今后将会变得更强大——

若真是如此,卡西那多的方针也有必要调整。

卡西那多深深地倒进椅子里,叹了口气。

虽然政治往往伴随着这样的迷惑,但总是必须做个决断。那决断完全没有必要对阿尔谢夫有利,但只有对吉拉哈,必须是绝对有利的。

当下他所关心的是国境的状况……只是,等到无名氏们的报告送达,最快也需要一个星期以上的时间。

这时间对现在的卡西那多来说,感觉特别漫长。

*

“……然后,王子跟公主就永远过着幸福的日子——好啦,讲完了。”

乌路可读完老旧的绘本,抚摸着膝盖上西亚的头发。

书是在神殿图书馆里、给神官的孩子们看的。虽然是一点都不希奇的童话,西亚却听得十分陶醉。

“太好了,西亚!王子跟公主都可以得到幸福。”

“——嗯。”

西亚眼睛没离开绘本的插画,点了点头。

乌路可微笑。

跟西亚在一起以来,这已经是第六个夜晚了。

刚开始西亚还显得生疏和疑惑,但现在已经很黏乌路可了。

乌路可也对此感到高兴,简直把西亚当成真正的妹妹一样疼爱。

西亚是个坦率、温柔,又纤细的孩子——

有时她会露出担心丧失记忆之乌路可的样子,那时乌路可就会觉得她很可怜。

‘……你好像可以想起来一些事?’

西亚抬头如此问道的关心方式感觉有点逼不得已,有时也让乌路可感到不可思议……西亚似乎对乌路可丧失记忆的事感到非常忧虑。

为了排遣她的忧虑,乌路可才会为她读绘本。

果然,还是个孩子的西亚完全被故事所吸引,现在乌路可的膝上已经成了她最喜欢的地方。

“那么,西亚,我们也该睡了。”

“嗯。”

西亚似乎还沉浸在故事所带来的兴奋感,以一点都不想睡的声音说着,点了点头。乌路可笑了。虽然现在是如此,但等西亚上了床没多久,就会乖乖地睡着了。

在吹熄吊灯前,乌路可开始用梳子梳理着西亚的头发。

西亚的头发是漂亮的黑色,但好像是用染料所染出来的。她真正的发色是闪耀的金色,仔细看来,发根已经长出未染色的金发了。

乌路可侧头不解:

“明明是这么漂亮的金色——却故意染成黑色,真是太可惜了。”

“……依莉丝说这样在神殿里太过显眼了,因为……神殿里有很多人知道来访者带着一个金发小孩……”

“是这样啊?那么我们去吉拉哈后,就恢复原来的颜色吧!虽然黑发也很可爱,但原来的金发一定更适合你。”

“……乌路可你的头发也蓝得很漂亮。”

西亚说道。乌路可报以微笑:

“谢谢。来,睡吧!熬夜可是会长不大的。”

两个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乌路可以双手抱住了西亚。

不知为什么,抱着西亚也让乌路可松了口气,总觉得好像保护着某人,自己也会稍稍变强的样子。这也许只是个错误的想法,但是对于没有记忆的乌路可来说,是个很大的依靠。

‘本来我想帮助西亚……却是被她帮助了啊——’

她甚至会这么想。

西亚把脸埋进乌路可胸前,平稳地呼吸着。

她真正想见到的,似乎是那个叫做丽莎琳娜的女孩。乌路可也想早点让她们见面,但是现在她自己和西亚的行动都因为各种理由而受到限制。

不单是神殿骑士们在她的房间周边警戒,乌路可也不知道那个叫做丽莎琳娜的女孩现在究竟在哪里。

不只是西亚,乌路可自己也很想再旦丽莎琳娜一面——

她似乎知道乌路可丧失记忆前的事,而且乌路可还是很挂心那名叫菲立欧的王子……

“……乌路可,你在想什么?”

西亚从她胸前双峰间抬头问道。乌路可微笑着回答:

“我感谢今天,并且祈祷明天也是美好的一天。西亚,你也会祷告吗?”

西亚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乌路可紧紧地抱住了她。

她突然想到——

自己与西亚的关系,是自己帮助西亚、还是西亚帮助自己呢?也许并不是这么回事。刚开始她是因为西亚很孤独才想要救她,但是现在一想,没有记忆的乌路可自己也一样孤独。

说不定两人因此才会互相慰藉。

“——乌路可,我祷告完了。”

西亚小声地说道。

乌路可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到不可思议的矛盾——

是她帮助西亚、还是西亚帮助她呢?

是因为她孤独才想救她呢?还是自己也很孤独呢?

她觉得过去发生过完全一样的事。

当然,她无法回想起明确的记忆,不过却可以感觉到某种东西在胸中盘旋不去。

当她快想起某事时,开始有点头痛。

她不禁用指尖按着太阳穴。

“……乌路可?”

“啊……我没事,西亚。那么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嗯,晚安。”

西亚睡着了。

躺在白色床单上,乌路可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思索起刚才所感受到矛盾的真相。

她不明白,这点令人十分心急。

只是——自己以前也曾经像这样跟某人相依偎——

不知为何,她强烈地感受到这一点。

*

丽莎琳娜就暂时住在分配给菲立欧的亲善特使办公室。

房间并不大,但以暂住来说是相当足够的了。

佛尔南神殿里也准备了丽莎琳娜的房间,不过,既然她是以菲立欧的随从、而非神官的身份留在这里,使用那个房间就不太妥当了。最重要的是——在不知道依莉丝等人何时会来袭的状况下,菲立欧是不会让丽莎琳娜一个人独自应付他们的。

而现在丽莎琳娜正待在菲立欧的卧室里,她将简易的床铺搬到他旁边,在同一个房间里展开了生活。

同室还住有骑士莱纳斯迪和黛梅尔,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即使如此,丽莎琳娜还是很紧张。

离睡觉还有一段时间,骑士们在隔壁房间玩起了纸牌。

寝室里只剩她跟菲立欧。

丽莎琳娜一边偷瞄着坐在桌边的菲立欧,一边感到有点困惑。

明明想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在吊灯的灯光下,菲立欧默默地面对着信纸。虽然不知道那信是写给谁的,但看来并不急着完成,他的笔从刚才就几乎没有动过。菲立欧一边推敲着字句,一边频频偏头思索。

“呃——”

坐在床上的丽莎琳娜小声地说,菲立欧立刻把脸从信纸上抬起来。

彼此的目光交会,光是这样,就让丽莎琳娜又变得难以启齿。

“啊,对不起,如果你要睡了,那我就熄灯啰!”

菲立欧似乎将她的沉默误会成别的意思了。

他正要把手伸向头上的吊灯,丽莎琳娜便慌张地否认:

“不,不是这样的。因为你从刚刚就没有再下笔,所以我有点在意——”

菲立欧低下头:

“……嗯,我也不知道该写什么才好。”

丽莎琳娜走近他身边……才发现菲立欧正在写给乌路可的信。

丽莎琳娜一察觉到此,就屏住气息。

信还在打草稿的阶段,信纸上几乎是空白一片。

菲立欧露出苦涩的微笑,让丽莎琳娜有点心痛。

“既然她继续逃避我,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才想来写封信——不过还真难呢!乌路可已经把我忘掉了,我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好。”

丽莎琳娜可以感受到菲立欧的困扰——

“你以前——一直跟乌路可大人通信吧?”

听丽莎琳娜这么一问,菲立欧点点头:

“所以才更难写。写得太过亲密,只会更让她困扰,而写得太客气又……感觉很糟。”

丽莎琳娜凝视着那写了一半的信。

几乎没写什么字,不过她觉得那已经包含了菲立欧的无限心意。

“我听说乌路可大人和菲立欧你小时候玩在一起——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丽莎琳娜终于把至今想问、却又问不出口的问题问了出来……她并不清楚他们两个人以前的事,虽然想问,问了又觉得痛苦,但还是很在意。

菲立欧倒没有太逞强,很干脆地答道:

“是在我才八岁的时候吧……有一位伟大的司教从威塔神殿来到阿尔谢夫,那就是乌路可的父亲马汀司教。他好像是为了来谈辉石的事,那时乌路可也一起来了,在阿尔谢夫待了一年。所以我们并没有相处很久,不过……一定是因为很合得来,才会变成好朋友吧!”

菲立欧无限怀念般地说。

“乌路可那时是个很漂亮的小孩哦!我却以为她是男生,这样说也许很奇怪——不过真的很漂亮。刚开始她还给人很难接近的感觉,但其实是我自己难以接近她……”

在接下去前,他沉默了一会儿。

丽莎琳娜凝视着他。菲立欧微微低下头去:

“……伟大的司教是以国宾的身份前来,受到王家的隆重招待。不过,当时就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没有出席晚宴或典礼。正好威士托等人又有事到国境去,父亲他们也很忙,所以我都是一个人……当我在庭院里挥剑时——见到了乌路可。”

菲立欧的脸颊上浮现了微笑。

“她好像迷路了,却表现出不是那么回事的样子,看起来很悠闲、也很沉稳。然后乌路可问正在挥剑的我:‘您那么拚命挥剑,是要砍什么东西呢……?’”

丽莎琳娜发现,在吊灯照耀下,菲立欧的眼睛正凝望远方。菲立欧像是要唤醒回忆般,慢慢地说道:

“……我回答不出来,因为从没想过自己要砍什么。不过我想,如果使剑能更接近威士托一些,说不定我可以变成像他那样的人……由旁人眼中看来很奇怪吧?八岁的小孩,身边没有任何人,却一脸严肃地拚命挥剑——这样的我,才会让乌路可想要跑来跟我说话。其他同年纪的贵族子弟们,见了我都装作没看到一样。”

菲立欧的侧脸看起来很寂寞,同时也似乎很开心。

丽莎琳娜听说菲立欧是第四王子,而且母亲早已亡故,所以受到皇兄们和其母后们的排挤。她虽然只认识目前这个坚强的菲立欧,但他应该不可能从小就这么刚强。

菲立欧闭上双眼,一旁的丽莎琳娜非常清楚,他在眼里描绘着谁的面容……

“那时的乌路可一定是觉得‘放着我不管很危险’吧——确实如此,那时的我只是为了排遣寂寞而莽撞地挥剑罢了。从那之后,乌路可就每天跑来看我练剑,我们也开始交谈。刚开始我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就像亲人般地跟我聊各种话题,才会愈来愈要好……”

菲立欧看着远方,深深地叹息。

“乌路可是我第一个同年纪的朋友,那时虽然有威士托陪在我身边,但我还是很寂寞。威士托他们自己也有任务在身,不可能经常待在王宫里——而乌路可来到阿尔谢夫后也是一个人,说不定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加合得来。”

菲立欧开始收拾起桌上的信,他似乎已经无意写信了。

“还有,乌路可的立场特殊,她是神姬的妹妹,对吧?”

丽莎琳娜点点头,所谓“神姬”是怎么样的存在,她现在虽然还难以掌握,但她知道那是一种宗教的象征。

菲立欧露出苦笑:

“我身为王室中人的立场虽然麻烦,但乌路可的立场一定更加艰难。因此,她似乎也很辛苦……而且,她漂亮到难以亲近的程度,说不定也很难轻松地跟周围的人交朋友吧——那一年我们两个同样寂寞的人玩在一起,真的很开心。现在的我能够如此,都是拜乌路可所赐。我当然也很感谢威士托,但如果没有遇上乌路可,我说不定会跟雷吉克皇兄一样人格扭曲呢!”

菲立欧这话带有相当的真实感。

丽莎琳娜再次感受到菲立欧与乌路可之间的羁绊有多深。

呼吸困难——

‘……我明明不想要嫉妒的啊——’

她讨厌如此丑恶的自己。若是被菲立欧发现,那就更加讨厌了,丽莎琳娜忍住快哭出来的冲动,保持微笑。

希望这两个人能幸福——这是丽莎琳娜的真心话。只是在另一方面,自己被菲立欧所吸引,也是她的真正心意。

丽莎琳娜一边为心中的纠葛感到痛苦,一边勉强挤出声音:

“——菲立欧,你不去见乌路可大人吗?”

“咦?”

菲立欧的反应显然有点意外。丽莎琳娜想做些什么来帮他抒发郁闷,而让两个人见面就是最好的方法了。

“就算你在信上什么都写不出来,不过要是见到面,说不定就可以说些什么话了。只要你诚心诚意地说出口,乌路可大人她一定也……”

“不,还是不要好了。”

菲立欧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地干脆爽快:

“现在还不行,等卡西那多司教回应我的交涉后比较好。再说,来访者那些人说不定就在乌路可的房间周围。”

“不过,要是你什么都不做,她可能就回威塔神殿去了……”

丽莎琳娜所担心的正是此事。想取丽莎琳娜性命的来访者们就算不能置她于死地,也迟早会往吉拉哈本国去的吧?而乌路可也无法永远待在此地。

“那时——我会追上去的。”

菲立欧若无其事地如此说:

“只要乌路可活着,我也可以到威塔神殿去……虽然大概要等周边国家都安定下来才能去,但没什么好焦急的。”

那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最为乌路可的事焦急的不是别人,而是菲立欧自己。但是以他现在的立场,也必须要求自己自制。

丽莎琳娜已经无法正视他的脸,连待在此都感到痛苦。所以她转身背对菲立欧:

“……我去拿点暍的来。”

她藉故离开了房间,就立刻看到骑士们的背影。

他们大概是在玩扑克牌,桌子的中央排起了纸牌山。

“好,革命。”

当黛梅尔把四张数字相同的纸牌丢出的瞬间,其他骑士也发出欢呼和惨叫声。

(……大贫民?)(注:一种扑克牌游戏,规则类似大老二)

丽莎琳娜歪着头——这个世界的这一点跟自己所在的世界真是不可思议地相像。

围着桌子玩牌玩得正开心的他们,是那么地无忧无虑。

其中一个骑士叫住了正要经过的丽莎琳娜:

“丽莎琳娜大人,您要不要一起玩呢?从刚刚开始都是黛梅尔大赢呢!”

“我不用了,现在要去给菲立欧拿饮料——”

她才刚温柔地拒绝,耳朵却突然捕捉到奇怪的声音。

“吱——”这声音引起了耳鸣,让她感到有点晕眩。

“呜……”

丽莎琳娜闭上了一只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咦?”

“嗯?”

“这是什么声音啊——”

骑士们似乎也同时感受到了相同的声音,略微皱起眉。

那不自然的耳鸣立刻就停了,丽莎琳娜与骑士们面面相觑。

莱纳斯迪皱着眉头:

“……丽莎琳娜大人您也听见了吗?”

“大家都听见了?”

如果只有一个人听见,那还可以解释成只是晕眩和耳鸣。不过,如果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就让人觉得很诡异。

(……是气压的关系吗?)

丽莎琳娜从房间窗户眺望夜空,天空很暗,又有乌云遮蔽,所以看不太清楚。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呢?”

“与其说是声音,还不如说更像耳鸣吧!我的耳膜到现在还有点奇怪呢!”

骑士们一边咳嗽、伸着懒腰,一边各自确认耳朵的状况。

丽莎琳娜感到胸口一阵悸动,来到了走廊。

负责监视的骑士们也站在那里。他们绝对不会出手,应该是出于卡西那多的严厉指示。

伫立不动的他们,也正抓着自己的耳朵。

丽莎琳娜轻轻地点头致意,正想从他们面前经过。

“喔?丽莎琳娜大人,您要到哪里去?”

其中一位骑士出声问道,从后追来。

丽莎琳娜保持警戒,表面上还是温和地回答:

“我去那边的厨房替菲立欧大人拿饮料。”

“是吗?那么请让我跟着您去吧!”

年轻骑士笑咪咪地边笑边跟过来。丽莎琳娜虽然感到不快,但没有表现在脸上……只要不是那个里卡德就“很好”了。

骑士的年纪大约二十五岁以上,一头红色的卷发,眼神并不安分,举止让人联想到某条街上的不良少年。

黛梅尔也马上从房间追出来:

“等一下,丽莎琳娜大人,我也一起去。”

虽然厨房就在不远处,但黛梅尔的用意是不想让她落单吧!丽莎琳娜也不喜欢跟神殿骑士独处,所以正是求之不得。

三个人并肩走着。

“不过刚刚那声音——究竟是什么呢?”

黛梅尔边走边说。神殿骑士也一脸狐疑:

“咦……你们也听见了吗?”

“……是啊!只有一瞬间,所以还不太清楚——不过感觉很奇怪。”

黛梅尔十分冷淡地回答。

神殿骑士的心情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轻轻地哼了一声:

“果然是我太多心吗?从我驻守在这神殿,已经是第四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那种奇妙的声音。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真让人在意啊!”

这个男子似乎意外地多话。本来黛梅尔她们认为神殿骑士都是讨人厌的家伙,这男人却成功地跟她们攀谈了起来。

“嗯,现在很晚了,等到明天早上说不定就会知道真相了。重要的是——现在正是好机会。”

在距离其他监视的骑士一段距离时,这骑士以极低的声音说。

什么事呢?丽莎琳娜觉得很奇怪。

骑士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在丽莎琳娜的耳边说道:

“——听好,我是神殿骑士,也就是你们的敌人。不过,其实我自己是想要回本国去的,我在那边有家人。所以为了这样的原因,我现在要说一件事给你听。你想听就听,不过绝对不要说是我说的。”

丽莎琳娜歪头不解;黛梅尔斜眼瞥了骑士一眼,又开始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这骑士并不看向两人,只是叽叽喳喳地说:

“——我们的团长很好战,这点很让人困扰。那个人好像想把这一带变成战场,不过吉拉哈那边的动向是由卡西那多司教联络的,无法如他所愿。所以团长想做一些事,让阿尔谢夫主动挑起纷争。”

丽莎琳娜屏住气息;黛梅尔也挑了一下眉毛。

这位男骑士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自言自语到最后,面对着前方继续说:

“……我是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不过好像是说要杀了乌路可司祭、让菲立欧王子生气——这跟身为小角色的我没有关系——不过我们的团长和副团长是很有可能会出手的。”

男子毫不客气地说完,就闭上了嘴。

姑且不论这些话是否可靠——但不论对丽莎琳娜还是黛梅尔来说,这都是不可随便忽视的情报,他似乎是为了告密,一直在等待离开伙伴们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们?”

黛梅尔压低了声音,尖锐地问道。

骑士男子眯起了眼:

“我刚才说过是自言自语了吧——不过嘛……你们大概以为所有的神殿骑士都是像里卡德副团长那样的人吧?我虽然本性坏,但多少还有点人性。那位司祭小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不过要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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