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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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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然是非常古老的宅邸,但外墙和庭院都有仔细的保养。
赫密特以熟悉一切的表情向前走。
“这房子真是雄伟啊!当议员能赚这么多钱吗?”
西瓦娜这么一问,赫密特就轻轻地歪着头说:
“虽然不能说赚得不多……但这房子是埃尔西翁·埃鲁的遗产。达古雷议员离开他的家乡,跟我姐姐结婚后,就把这里当作他在首都的住处。”
赫密特的老家似乎位于其他地方。
(埃鲁家的资产还真是雄厚啊!)
西瓦娜以前就稍稍察觉这一点,这时则是有了确切的感受。那也就表示“生前的埃尔西翁对拉多罗亚的发展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
他广泛地从事各式各样的工作,是个多才多艺的人。
在建筑物附近,他们看到一位正在家庭菜园浇水的妇人。
她面带微笑,把水壶里的水洒在田里各处。
她有着一头与赫密特相同、带有光泽的黑发,将它绑在一边自然垂下,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没有任何架子。
她注意到西瓦娜等人,抬起头来:
“哎呀……?”
赫密特向前踏出一步。
妇人眯起了眼,优雅地挺直了背,迎向赫密特。
“……姐姐,我回来了。”
赫密特非常抱歉地说道。他像是感到非常丢脸,并无意把低下的头抬起来。
妇人笑嘻嘻地把水壶放在脚边:
“哎呀!你这个调皮鬼可回来啦!你到底跑去哪了呀?”
西瓦娜一眼看到她那愉快的笑脸,就对她很有好感。
妇人肯定较为年长,但表情又很奇妙地看来天真无邪,恰恰跟修奈克十分神似。
因此不需介绍,西瓦娜也立刻知道她是谁了。
赫密特还是低着头,小声地说:
“姐姐,真的很抱歉——我什么都没说就离开,给姐夫他们添麻烦“……”
“哎呀!你没有给他添什么麻烦呀!而且我也没有为你担心。你剑术这么强,运气又好,是兄弟当中最有作为的。”
她——希思卡·巴托鲁——如此说完,就以手示意宅邸的方向。
“这位客人也请一起进来,站着不方便说话,请先进屋里去。我先生不在,但应该傍晚就会回来。”
她轻快地走向宅邸后门,并对西瓦娜和赫密特招招手。
西瓦娜点点头,推了一下赫密特的肩膀。
赫密特隔了许久终于见到姐姐,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最后还是以松了口气的表情进了宅邸。
“不过,你突然回来,真是吓了我一跳呢!怎么不先写信回来呢?”
话虽这么说,希思卡脸上却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
赫密特摇摇头:
“没办法啊!如果我写信回来,就会让秘密警察发现。其实,我来这里造访也是很危险的。”
“可是,既然有客人一起来,我也应该准备点心。家里什么都没有呢!”
她所说的跟赫密特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但口气非常悠闲自得。
依照赫密特在途中所说,希思卡·巴托鲁的个性比修奈克更天真烂漫。如今亲眼见到,西瓦娜才总算深刻体会到。
“请您不必费心,我不算是身份高贵的客人。”
西瓦娜满不在乎地说。希思卡听了,不敢置信地歪着头回话:
“咦?不能算是客人——啊啊!难道你将要成为我的弟妹吗?”
那一瞬间,西瓦娜想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不禁露出苦笑。
这么说来,西瓦娜与赫密特年龄相仿。希思卡那不可能的误解还真是天真又怪异。
赫密特则慌张地加以否认:
“姐姐,别说这么失礼的话。她叫作西瓦娜,是我恩人的徒弟。现在我正协助她达成目标。”
赫密特的口气总是很客气,但在家人面前就比较不拘束了。西瓦娜对此微笑以对,同时以眼神向希思卡致意:
“我还未报上姓名,真是失礼了。刚才赫密特也介绍过,我叫作西瓦娜,是奥兹马·贝赫塔西翁的女儿,说到我父亲,跟你们应该也并非完全无关吧?”
她这么一说,希思卡就瞪大了眼:
“啊!奥兹马大人不就是威士托叔叔的老师——?这位小姐怎么会来到这里——赫密特,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
“姐姐,我会再慢慢解释给你听的,另外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其实,我在吉拉哈也见到修奈克了。”
“咦!?你见到修奈克了?那孩子好吗?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希思卡一听见自己儿子的名字,便如连珠炮般问了好几个问题。赫密特带着笑容点点头,同时打开了像是接待室的房间的门:
“嗯,修奈克他很好呢!我会说给你听的,先坐下来再聊吧!”
被带到接待室后,西瓦娜在听到“请坐”,就悠闲地坐上了椅子。
赫密特坐在她身边,希思卡则是探出一半的身子坐在他正对面。
佣人们注意到有访客来而前来探视,希思卡吩咐他们去准备饮料。
“那么,你说你在吉拉哈见到修奈克,那孩子在做什么呢?”
“我也吓了一跳呢!修奈克正在与吉拉哈的神官交涉派遣使者的事宜。我跟西瓦娜没有等交涉结果出炉就前来拉多罗亚,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有结论了……”
“结论怎么样都无所谓,我只要那孩子平安归来就够了。”
希思卡完全是一副母亲的表情,放心般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的眼光与西瓦娜交会,开心地眯起了眼:
“也许身为母亲的我这么说很好笑,那孩子从以前就非常聪明……明明个性和容貌都还很孩子气,但想法却奇妙地很像大人。这次的旅行也是一样,我本来认为以他的年纪不适合前往,但他自己和我先生却兴致勃勃……不过还好最后平安抵达了。安洁莉卡果然没有辜负修奈克的信赖呢!”
看见希思卡开心的样子,西瓦娜也露出笑容。
然后赫密特开始对她说明大致的事情经过。
像是在神殿,生产辉石的御柱发生了异常变化。
而这异常变化的起因似乎来自拉多罗亚。
自己则协助西瓦娜等人对应这次异常变化。
接下来,他也简短地叙述自己在阿尔谢夫和吉拉哈的所见所闻。
在他叙述的过程中,西瓦娜也适当地搭腔,同时依两个人的对话再次确认了埃鲁家的内情。
已故的父亲鲁思塔为前国家元首,长子拉杜卡·埃鲁也当上议员,而长女希思卡是议员之妻,在政治上可说是一脉相传,但赫密特那纯朴的样子,却让人不太有这种感觉。
他们的亲戚似乎为数众多,看来埃尔西翁·埃鲁的后裔已经确实地在拉多罗亚的土地上深深扎根。
“对了,阿尔塔德哥哥回来了吗?”
希思卡听见他这么问,就耸了耸肩说:
“阿尔塔德吗?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父亲的葬礼上。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又不像你是被秘密警察盯上,却连一封信都没有寄回来过。这孩子真让人伤脑筋啊!”
希思卡虽然以开朗的口气笑着这么说,但其实内心非常担忧,眼神也相当不安。
赫密特细心地对西瓦娜低语:
“阿尔卡德是我二哥,他一边画画,一边浪迹天涯,很少回来。就连他在不在拉多罗亚都不知道……”
“喔?画画呀?埃尔西翁·埃鲁好像也很会画画呢!”
听到画画这件事,西瓦娜突然想起赫密特说过“丽莎琳娜的肖像”这件事。
“对了,你当初见到丽莎琳娜时会感到很惊讶,就是因为那幅画吧——那幅画也在这里吗?”
赫密特点了点头:
“那幅画应该在我恩师那里,但不知道他处理掉了没有……你想看吗?”
他问道。
西瓦娜点点头,并垂下了眼:
“嗯,等稍微安定下来后,我想看看。不过以后再看也好。”
到时——他们说不定也跟丽莎琳娜在这里会合了。
西瓦娜虽然也对那幅画有兴趣,但她主要是想让丽莎琳娜看看义父的遗物。
希思卡也说:
“你们说的画,就是你从仓库拿出来挂在墙上的那幅女孩的画像吗?你找到很像她的人吗?”
西瓦娜跟赫密特在刚才简短的说明中,对“来访者”的存在隐而未提。
因此他们也无意老实回答希思卡的问题。
“是啊!非常相像呢!刚看到时还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什么偶然,连名字都相同。”
赫密特装傻地说,希思卡听了,歪着头说:
“哎呀!连名字都相同吗……?嘻嘻!还真巧呢!我最近也在街上发现一个跟那幅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呢!她虽然是短发,但脸长得一模一样——”
她的口气虽然像在闲谈一样,但西瓦娜听了却全身一震。
“我是在两、三天前看到的吧……?我先生忘了带便当,所以我就帮他送到金线党总部去。就在那时,我正好看到那个女孩要坐上杰拉得元首的马车——她是地方议员的千金吧?虽然表情严肃,但非常可爱,所以我的印象很深刻。”
西瓦娜什么都没说,跟赫密特对望了一眼。
那个女孩肯定是“依莉丝”没错。
不知道依莉丝是去议会厅观摩、还是正好有其他的事,不过她似乎能无拘无束地上街。事实上,他们刚刚也才在大马路上看见她。
来访者们在神殿时,因为其所拥有的知识而行动受限。
但在拉多罗亚则相反,被要求积极地利用其知识。
这个差距在神殿和拉多罗亚间就产生了文化的差异。
神殿仰赖“辉石”,因其效果而受惠。而拉多罗亚则仰赖“知识”,文明才得以进步。
来到拉多罗亚的来访者似乎不只有埃尔西翁·埃鲁。更古早的历史不得而知,但夏吉尔人也说过,另外还有好几位来访者。
这样的差异多少也导致了两个阵营之间的裂痕。
“夫人!夫人!不得了了!”
走廊响起女佣惨叫般的呼喊。
这位年纪尚轻的女佣喘着气跑进来后才注意到有访客,因此羞红了脸。她手上还提着篮子,刚才似乎是外出购物。
希思卡悠闲地歪着头问:
“哎呀!怎么啦?你怎么那么慌张?又弄丢钱包啦?”
“不、不是的!老爷他……不,是议会厅……”
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好,一口气灌下另一位女佣从旁递给她的水。
“议会厅被‘亡国派’的人占领了……!老爷和拉杜卡议员也在里面被当成人质!警方现在包围了议会厅,但还是无法出手……”
赫密特猛然自椅子上站起身,希思卡则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另一方面,西瓦娜则眯起了眼,沉痛地深深叹了口气。
——她也曾经从赫密特口中听说这类的事,毕竟拉多罗亚本身还是有层出不穷的问题。
在“迎接来自吉拉哈的使者”这件事上,达古雷·巴托鲁的存在正是关键。
对于达古雷这个人被卷入的危险事态,西瓦娜有种不祥的预感。
*
“……什么是‘亡国派’?”
在议会厅包围网的一角,依莉丝对戴着面具的男子询问这个陌生词汇的意义。
目前还维持胶着状态,不知作为人质的议员们是否安全。
被称为亡国派的闯入者刚开始虽然宣称其目的是“为了说服杰拉得,欲与其对谈”,但以结论来说,他们的要求非常明白易懂,就是释放被捕的伙伴。
他们要求天黑前给予回复,并在一天以内释放;若是不释放,他们将不惜把作为人质的议员们逐一杀掉。
官员们正在研究他们的要求。
而身为秘密警察的干部,戴着面具的男子梅比斯则被迫来处理这“不祥之事”。
依莉丝也跟来访者伙伴们一起来到在附近建筑物所准备的应对总部。
既然庇护依莉丝等人的杰拉得·梅森也成为人质,他们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你问什么是亡国派吗——这很难用短短几句话解释清楚呢!”
梅比斯露出苦笑回答起依莉丝的问题。
他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以傲慢的态度将手肘撑在桌子上:
“该怎么说呢——对了,依莉丝,就像你所知道的,这个国家的体制类似‘小国的综合体’。虽说如此,在吸收和合并的过程中,不可能完全和平地进展。当然也有过纠纷、采取侵略的形式,也曾历经过相当凄惨的过程——这你能了解吧?”
“……嗯,我可以想像得到。也就是说——”
梅比斯点点头:
“——被庞大的拉多罗亚所吸收的小国、灭亡的国家——位居这些国家权力位置的人或其子孙,对现在的拉多罗亚怀恨在心。他们在暗中活跃,要让反政府思想根植于一般民众心中,现在已经发展成不可忽视的势力。拉多罗亚阴暗面之一——如今已灭亡国家的余党,正是‘亡国派’。”
依莉丝按住了眉间。
经过梅比斯刚刚那番简单的说明,她已经大致掌握了状况。
就连在一旁听的邦布金,也摇了摇他那颗沉重的头,又好几次点了点头:
“不论何时何地,人们所做的事都大致相同哪!只要有体制派,就会有反体制派存在。只要有多数人,就会产生利害不一致之状况,此乃世间常理。”
邦布金说着达观的话。梅比斯听了,则是在面具下露出微笑:
“这些人其实很让人伤脑筋,他们满脑子都是被害妄想,即使所作所为违法,也主张那是他们的正当权利。如果政府加以取缔,他们就说这是非法打压,对作战的自己深感陶醉……这是议会厅第一次被占据,抓住人质加以威胁是很罕见的。”
这一点都不有趣的实情,让依莉丝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大国总会发生复杂的事……简单说,他们也对杰拉得元首心怀恨意吧?”
听见她这么问,梅比斯就笑嘻嘻地回应:
“我们是稍微玩弄了他们一下……有很多人因为这样被逮捕也是事实。只不过,要是我们太过大意,他们就会开始散播对自己有利的流言蜚语,所以不能放任不管——拉多罗亚政府刻意将他国设定为‘外敌’,企图使国内思想统一,这过程多少也出于这些人的影响。换言之,政府主张‘因为有外敌威胁,此时不适合国家内斗’,用以牵制支持亡国派的人。也许双方所做的事根本很相似吧!”
依莉丝觉得很不愉快。
她也不是把拉多罗亚当成理想的国度,只是这种冗长的政治故事,老实说她已经听腻了。
“……那些人反对战争吧?他们好像说过这种话。”
她为了谨慎起见问道,梅比斯就摇摇头说:
“虽然不尽然如此,但也很复杂——下面应该有很多如此盲目相信的人,但高层应该是希望开战。”
“什么?”
依莉丝不明所以,不禁惊叫出声。梅比斯换了个方向翘脚,用手指咚咚咚地敲着桌面。
“这件事很简单啊!他们只要让现有政权引发战争,就可以主张‘自己反对其开战是正确的’,企图趁政局混乱时扩大支持度,这才是他们的真正想法。也就是说,他们虽然嘴上高喊反战,但他们正是主战派实际上的后盾呢!如果战争没有爆发,那就是他们这些人从事反对运动的功劳,但如果开战,他们就可以追究主战派的责任——不管怎么发展,他们都不会有损失。”
梅比斯指出这一点,依莉丝就叹了口气,总算完全明白了。
“简单说,他们是骗子吧?”
“所以熟知内情的人才会称他们为‘亡国派’,这个名称隐含两种意义,一个是‘已灭亡国家的残余党羽’,另一个意义,是表示他们的目的为‘让现在的拉多罗亚灭亡’……当然,他们无意让拉多罗亚毁灭,却想让现在的政治体制崩溃,自己取而代之成为掌权者。因此,像达古雷议员那种真正的非战派,反而讨厌他们这些人。”
依莉丝带着打从心底感到的惊讶,凝视着窗外。
在夕阳照耀下,议会厅已经开始染上了红色。
尽管有百来位警备员驻守在议会厅,却没有发挥其应有的功能。听说在他们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慌了手脚时,议员已被当作人质,警备员们就这样垂头丧气地被赶出了议会厅。
而为了调整人质的数量,已有数百位议员被释放,但还有约一百五十位留下。
犯罪集团的人数还不到一百人,但也算相当多。他们的武装都是短枪、剑,顶多就是弓箭之类的原始武器;但被俘虏的人质也一样,交手时一个不小心,人质甚至可能遭到杀害。
(如果没有人质,光凭一般卫兵就可以把那些人赶走了……)
依莉丝正思索此事而没有开口,邦布金便代替上司说:
“梅比斯,依适才汝所言,其上下在想法上有所差距——目前占据议会厅之人,乃是依‘高层之想法’而行动?抑或仅只起因于基层人士失控?”
他这么一问,梅比斯便深思地抚摸着下巴:
“恐怕是后者吧!秘密警察的警戒网也没有察觉此事,所以我想应该是阶层极低的人擅自行动。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补这句话也许很悲哀,但我们真正的感想是:‘真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么蠢的事来。’”
听见这梅比斯语带讽刺的说法,依莉丝感受到了一种弦外之音:
“……教唆他们的不就是你们吗?你们的目的是把那些亡国派当作坏人,好让杰拉得元首这一派正当化——”
与坏人对立的人很容易被视为正义的化身。实际上,善恶之别乃是出于人们的主观判断,而且与恶对立的经常是另一种恶。然而,许多人都是光凭表面印象就对事物做出判断。
“怎么可能?我们才没有这种闲功夫呢!这次的事件完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
梅比斯苦笑着回答,但依莉丝又问:
“——那我问你,那亡国派高层跟杰拉得元首没有串通吗?”
过了一会儿,梅比斯才回答:
“……依莉丝,我刚才也说过,政治这种事非常扑朔迷离。比如说,有人为了要趁人之危,会假装站在你这边,不能说这样的人不会为了获得信赖而便宜行事。”
他不否定也不肯定地如此说。
依莉丝以冷淡的眼眸凝视他:
“……你是说,这或多或少是政治上的手段,是吗?”
“我的意思是,这可能是因为我不知情。我也不可能掌握杰拉得元首的一切,或是拉多罗亚的所有机密。只是,关于这次的事,我判断并不是一场骗局。”
虽然梅比斯这么说,但他眼见主人正身陷危机,却也没有丝毫慌乱的样子。
看不出来梅比斯有任何忠诚之心,对他而言,杰拉得的性命仿佛根本就微不足道。然而就得到杰拉得的庇护得以方便行事才追随他这点来说,其实依莉丝等人也一样。
因此,依莉丝等人多少也有意保护这位庇护者。
“——梅比斯大人,我来晚了。”
未发出脚步声就出现在房间入口附近的,是熟悉的刺客西兹亚。
依莉丝也大致料到她会出现,所以一点都不惊讶。
西兹亚等人似乎分布在位于郊外的“死亡神灵”周围,梅比斯之所以把他们叫到这里,理由只有一个。
这位一身黑衣、用面纱掩住嘴部的暗杀者,以娇媚的眼神环视依莉丝等人,并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晓、吕岳和艾美也来了,另外还有十五名出身于北方民族的人——请您一同予以指示。”
梅比斯站起身,微笑道:
“西兹亚,谢谢你。我等你们好久了。救援作战很简单,你们闯进去把那些危险分子解决掉,救出各位议员。那些危险分子杀了没关系,如果有生还者,就留下来做实验。至于议员最好是毫发无伤……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有几个人丧命也无谓。因为这是意外,算是无可奈何的事。”
依莉丝感到战栗不已,但梅比斯这不怀好意的指示,正如他一贯的作风。说不定他正想藉这个机会杀害妨碍他的议员。
“你也要去吗?”
依莉丝这么一问,梅比斯就颇感遗憾地摇摇头:
“不,要是议员发现我的长相,以后可能有所不便……就交给西兹亚等人去办。”
话虽这么说,但依莉丝察觉,梅比斯不出动其实是另有理由。
他所戴的手环虽然有让周围的人运动中枢神经麻痹的效果,但其作用范围并不广,而且在那范围内,就连自己的伙伴都会动弹不得。
如果人质很少就算了,但梅比斯的能力并不适合营救一百多人;再说,他应该也不想让营救的对象、也就是那些议员知道这项能力。
“诸位来访者要去吗?”
梅比斯这么一问,凡尼斯就在依莉丝耳边低语:
“小姐——如果这次事态真的非常危险,说不定趁机做个人情给元首也不错,这是个获得他信任的大好机会……”
依莉丝点了点头。
不用凡尼斯说,依莉丝原本就有相同的想法。相反地,就算这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事件,杰拉得也会以依莉丝等人是否前往救援来试探其忠诚度。
“我当然要去,凡尼斯和卡多尔也来。至于邦布金——你太引人注目了,就跟安朱一起在此待命吧!”
安朱·薛帕德正待在这栋建筑物的另一个房间。
依莉丝与梅比斯等人见面时,不希望安朱在身旁。心眼耿直的他,对依莉丝帮助梅比斯等人感到很不愉快。
邦布金不服气地直摇头:
“吾人留守乎?如果汝以为吾人过于醒目,那吾人就于暗处或天花板像蟑螂般爬行,在掩人耳目的情况下完成任务即可!”
“你的形容太过真实了,所以还是别闹了……我们的目的是把议员救出来呢!卡多尔是不用说,我跟凡尼斯可以用布或什么的把脸遮住,但你根本就无法让人不看见那颗头,同时保护重要人物吧!还是你要把那个头套脱下来?”
“嗯,此事不可行。”
邦布金立刻回答。
依莉丝也没见过他把这南瓜头套脱下来的模样,基本上,邦布金就连检查或修理机械部分时,还是会把南瓜戴在头上,就连睡觉也是一样。
依莉丝也曾想过,看邦布金那南瓜从不离身的样子,说不定那头套真的跟维持生命有关——但他的头套虽然具有多重功能,却也并非生活必需品。
依莉丝经常觉得,邦布金还真是个难懂的男人。
“好了,你就待在安朱身边吧!但西兹亚的部下说不定会惹你讨厌。”
依莉丝如此说,瞪了西兹亚一眼,后者则是眨了眨一只眼。
“关于这一点,晓也确实反省过了,你不必担心。虽然他有点鲁莽,但绝对不会违背跟我的约定。”
依莉丝对西兹亚这番话仿若未闻,就走向房间出口:
“梅比斯,请给我议会厅内部的配置图。西兹亚,总之我们要并肩作战,来讨论一下吧!你们对这方面很专业——但我们在原本的世界对这个领域也相当专精,尤其卡多尔更是厉害!”
她那隐形的部下随即跟在她身后。
依莉丝现在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如果他完全消去自己的气息,就连她也无法感觉到卡多尔的存在。
卡多尔在来访者中虽然是最不醒目的存在,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战术上的价值可说是数一数二。
(要是杰拉得元首死了,那就伤脑筋了——)
傍晚过后,室外渐渐变暗了。
到了夜里,犯人也会更加强戒备吧!
官僚们若是回答得太迟,犯人很有可能杀害两、三个人以示惩戒。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地就杀了身为元首的杰拉得,但什么事都有万一。
面对久违的实际作战,依莉丝毫不胆怯,毅然决然地面对这次事件。
*
被囚禁在议会厅里的达古雷·巴托鲁完全无法移动,一直坐在议会席上。
对有着庞然身躯的他而言,狭窄的议席让他很不舒服。而什么都不能做、就只是被拘束在此的现况,更让他感到痛苦。
在他身边,同事议员拉杜卡·埃鲁正叹息着。面临这样的事态,年纪尚轻的他就算慌乱也不足为奇,他却出乎意外地相当处之泰然。
甚至还打起了呵欠。这是埃鲁家人的自傲,还是反应迟钝呢?
(这小子虽然为了修奈克的事大为慌乱——面对这样的事却不为所动啊……)
达古雷觉得自己重新认识了这位小舅子的个性。
事实上,这是因为这次事件就算慌乱也没用,议员们刚开始虽然感到恐惧,现在也一副虚脱无力的样子。
闯入的人已经完全包围了议会,一楼有大约二十个手持剑或短枪的人,而记者和旁听者所在的二楼,则有约十个手拿弓箭的人守备。
不知道有多少人闯进议会厅,但像杰拉得元首那样的要人所在的房间也分别有好几个人进驻,再加上议事内部与外侧的警戒人员,闯进来的应该是接近一百人的集团。
老实说,以这样庞大的人数企图做这种无法无天的事,在付诸行动前竟然没有被人发现,这让达古雷感到很意外。
或者——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种可能性——秘密警察等相关机构的某人也许明知此事,却视若无睹。
(这件事说不定另有隐情——)
他虽然有此直觉,但在这个时间点,却无法得知这是谁、又是抱着什么样的企图所做。
总之,大约有一百五十位拉多罗亚议员被囚禁于此。
因为人质太多,半数以上一开始就已经释放,但达古雷和拉杜卡都不在其中。
当然,元首杰拉得这位最重要的人质早早就移到其他房间了。其他身负重要职务的议员也有部分被带至其他房间,但像达古雷和拉杜卡这种大多数的议员,就有如乌合之众般地囚禁在这个会场。
“……肚子饿了啊!”
听见达古雷低声说道,拉杜卡叹了口气。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就那么想念姐姐的料理吗?”
达古雷之妻希思卡是拉杜卡的姐姐。巴托鲁家虽然也有佣人,但希思卡对烹饪很有兴趣,达古雷所带的爱妻便当,在伙伴议员间相当出名。
那双层便当盒第一层是几个不同配菜的三明治,第二层则是副食类,装有意大利面、炖菜、肉和鱼等花功夫做的小菜,分成小份量紧密排在里面。
每天准备这样的料理,所花的功夫非同小可。
今天中午,达古雷也默默地打开了他的便当。
加了香草的煎鸡肉派是一道绝品,就算冷了也很好吃。
“希思卡做的菜很好吃喔!而这种母亲所生的修奈克,为什么会做出那种难吃到会死人的药,这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姐姐年轻时做的菜也很恐怖喔!”
拉杜卡板起了脸孔说着:
“被她拿来实验那些前卫的点心时,我跟赫密特都哭得很惨呢。我甚至觉得,二弟阿尔塔德早早就逃出这个家,说不定也跟这个有关。自从她跟你交往,才总算会认真地试味道,她的料理也因此突然变得可以下咽……”
“那就是所谓爱的力量啊!”
达古雷一脸正经地这么得意说道,接着揉了揉脖子。
困在狭窄的地方动弹不得,让他的肩膀酸痛不已。
拉杜卡则是喋喋不休,以让周围犯人们听不见的音量小声说:
“达古雷议员,你真是狡猾。请别忘记你所喜爱的亲手料理是建立在我们的牺牲之上啊。”
“可是我也被修奈克的药弄哭啊。现在听了你的话才知道,那小子的药那么难吃,说不定都要怪埃鲁家的血统吧?”
“别连这种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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