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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钟响彻惑星-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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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敌三毕竟胜算不大,若是面对一般人还不算什么,伤脑筋的是这三个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都使用神钢之剑。
艾美悄悄地抚摸手环。
手环所引发的“雷击”无法连续使用,还会剧烈消耗体力。那虽然可以用来当作最后的致命招或逆转情势的一击,但并非可以随意使用的技术。
若是弄错了使用时机,就会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只是——面对这三个人要是不想想办法,她可就危险了。
艾美伸出右手,默默地把意识投注在手环上。
“啊——!”
“喂!那手环……这家伙是来访者的……”
那一瞬间,负责警戒的人感到胆怯了,他们似乎多少知道“手环”的存在。
‘……再会了。’
艾美在心中低语,发动了“雷击”。
效果只会持续一瞬间。
从她手上激射而出的放射状闪电,会让碰到的人触电。而不规则扩散的强光,则是只要在她身旁就无法闪避的强力武器。
艾美迅速地挥舞手臂,刺耳的声响接连响起,剑士们当场陆续倒下。
电流也会因流向地板而减弱,因此难以形成致命伤,但只要对手因触电而无法动弹,再多人她都可以用短剑刺杀。
就在她冷静地要给这些剑士致命一击时——
突然有人影逼近。
“——这位刺客,还有我这把老骨头在哪!”
这沙哑的声音带有斩击的气魄,让艾美听了背后一阵发寒。她虽然知道有“某种东西”逼近,却无法以视线确认其身影。
在吓了一跳并向后跳开的艾美眼前,掠过了直直劈下的刀刃。
一瞬间飞跃过来的,是一名双手握着短刀的矮个子老人。
艾美曾在国境见过这号人物。
他就是老将巴罗萨·亚涅斯特——
那些死在艾美等人手下的间谍,也是由他一手栽培。
“你用的似乎是种奇妙的绝技——但如果‘没空使用’,又该如何呢?”
这么说着的巴罗萨,突然地消失无踪。
艾美虽感惊讶,却没有停下脚步。
她还未看见对手身影,就凭直觉往后跳开。
巴罗萨把身子放得更低,对准艾美的脚踝横向劈过。
‘他比刚才那名女子——还要快!’
见到他那浑然不像老人的迅捷举动,艾美不禁瞠目结舌。她虽想加以反击,巴罗萨挥动双刀的速度却比她更快,就像两个不同的生物般分别弹跳着。
艾美屈居防守的一方,继续向后跳。
然后老人又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在我背后!?’
她的直觉之灵敏,也许称之为奇迹更为恰当。
巴罗萨以优于艾美这个暗杀者的脚程,就像变魔术似的移动到了她背后。
之后,艾美的短剑弹开了舞动的双刀之一。
另一刀则掠过她的侧腹。
艾美感到又痛又热,就要向前倒下,但在千钧一发之际站稳脚步,在墙边重新面对巴罗萨。
巴罗萨的步法突然又有了变化。
他那压迫的气势消失了,改为像在摇晃般静静站立。
当艾美注意到时,已被引到远离倒卧剑士们之处。巴罗萨似乎是为了阻止她刺杀他们,才追赶艾美。
接下来——就要认真决战了。
这位老将比暗杀者更不带感情地眯起了双眼,反手重新握住双刀。
艾美感到畏惧了:
‘……我赢不了他……!’
这是她第一次对西兹亚以外的人产生这种想法。
绝对的死亡恐惧让她四肢动弹不得,她一想到老人手上的刀刃接下来将切碎自己、贯穿自己、掏挖脏腑,就害怕得喘不过气来。
在此之前——艾美也杀过好几个人,不过她从未当过“被杀”的一方。
而“这个时刻”现在到来了。
巴罗萨毫无空隙地缓慢逼近。艾美觉得不管以短刀掷向他身上何处,都会被他回手砍杀。
艾美没有注意到——让她觉得“赢不了”的理由除了单纯的实力差距外,还有其他因素。
老练的巴罗萨累积了不少实战经验,艾美却年纪尚轻。两人的经验差距彻底压倒了艾美。
巴罗萨左右摇动着身体。
艾美眼中不知为何看到了好几个巴罗萨。她完全被这种扰乱对峙者眼睛的步法迷惑住。
‘不要……我不想死——!西兹亚大人!’
想到当作姊姊和老师般仰慕的人,艾美不禁闭上了双眼。唯有那一瞬间,她并非残酷的刺客,而恢复了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样子。
然而——巴罗萨的刀却没有朝她砍下。
相反地,眼前的空气流动瞬间改变。
巴罗萨大大地跳开,重新调整备战姿势。艾美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将视线转向庭院。
那里有一个她熟识的男子——
他在高举单手的状态下嗤笑。
那戴着圆眼镜、肌肉发达的男子是西兹亚的部下,也是艾美的伙伴。
“……哎呀!就算是对手不好,你认命的模样还真是可爱哪?艾美。”
“晓、晓……?”
艾美茫然了。晓应该已经跟西兹亚等人一起回拉多罗亚了才对,她完全没接到晓跟随梅比斯行动的报告。
操纵空气之刃的他边跑边攻击巴罗萨。巴罗萨灵巧地架开理应看不见的刀刃,却无法接近。
晓背对着艾美在她面前站定,嗤之以鼻道:
“真是个可怕的老头子啊!我的风刃应该没有那么容易‘看穿’才对……”
巴罗萨以锐利的眼神盯住晓:
“我已经从女儿那里听说你这项杀害我部下的绝技了。”
敌方的后援出现在大厅。
卫兵和骑士的人数增加了,其中也夹杂着对方曾见过的人。
“晓!你竟敢跑到这里来……”
忿怒高叫着的正是北方民族说书人戈达·托雷思,他同时也是炼金术师,会在战斗中使用好几种奇妙的药品。在他身边的是弟子——也是玄鸟操纵者的西瓦娜,她以不输其师父的凶恶表情瞪着艾美等人,两人手上都握着好几个药瓶。
晓露骨地咂嘴道:
“这情势对我们也太过不利了哪——艾美,有话晚点再说,我们先撤退吧?这个精力充沛的老头子和那些人,连我也觉得很棘手。”
晓对着艾美轻轻地扬起下巴。
艾美察觉到此,立刻跑向庭院。晓也一边以风刃牵制对手,一边跟在她身后。
“怎么能让你们这些恶徒跑掉!”
戈达高声叫道,同时抛出了装有药品的瓶子。
晓的风刃在半空中击碎了药瓶,里面的药品还没有飞散到艾美等人身上,就四处散落。
艾美从庭院跑向森林,并小声地问:
“晓,梅比斯大人他——”
“喔!你不必担心他,他说自己一个人比较好办事。”
晓的表情正如他所言,看来一点都不担心。
他将笛子放在嘴边,呼叫玄鸟。
‘我得救了’——艾美总算体会到这个现实,深深地叹了口气。
“晓,你救、救了我。”
“咦?喔!什么嘛!你今天还真是坦率啊!刚才有那么可怕吗?”
晓嗤笑道。
但是就算被笑,艾美也不可思议地完全没有生气。毕竞她输得很彻底,被笑也是无可奈何,而且现在内心满怀活下来的轻松之感。
她虽然对晓的突然出现感到奇怪,但还是应该先满怀感激才对。
她奔跑过王宫内的树林,同时缓慢而悠长地叹了口气。
*
在戴着面具的男子将双手高举到脸部的高度后——
菲立欧确实感到了激烈的耳鸣。
周围的士兵们似乎也相同,他们一起面露困惑神色,并皱起眉头。
然而,这异常只不过是个开端。
“——就邀请各位前往‘迷宫轮’吧!你们抓得到我吗?”
戴着黑色面具的男子梅比斯小声地低语。
距离他最近的丽莎琳娜当场跪倒在地,包围他的士兵们也陆续开始不自然地摇晃身躯。
菲立欧也立刻出现了这般症状。
在耳鸣之后,视野跟着无力地摇晃,宛如从水底仰望地面般的不安定景色包围了四周。
接着平衡感也跟着丧失,甚至无法好好站稳。
‘……这、这是怎么回事……?’
菲立欧将刀鞘抵在地上,勉强撑住身体。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个名叫梅比斯的男子以手环封锁了菲立欧等人的行动,却是无庸置疑的。
菲立欧就连方向感都失去了,尽管这是他熟悉的场所,感觉却像迷路一样,无法掌握周围的状况。
士兵的包围也失去了意义。
因为耳鸣的关系,梅比斯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
“那么——该怎么办呢?带走这么美丽的小姐也不是件坏事。幸运的是她还戴着手环……对了,在西兹亚的报告里,那个名叫依莉丝的小姐也坚持要抓到这位小姐呢!”
菲立欧察觉梅比斯正走近丽莎琳娜。
‘唔——我的眼睛……’
他想稍微向右看,却偏得太过右边;转看左边,又觉得左右摇晃。再加上上下的晃动,根本无法好好睁开眼睛。
菲立欧虽然觉得脑袋里像被搅拌一样,还是勉强翻出窗外。
他无法在草地上站稳,跪倒在地。
“——不准你对丽莎琳娜出手,我来当……你的对手——”
他就连舌头都无法运转自如,至于其他士兵,则已是无法动弹。
梅比斯的手环连战斗能力都可以完全封锁,菲立欧对此感到战栗不已。现在菲立欧了解他为何可以表现得一派轻松了。只要有这种力量,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包围网都足以瓦解。
梅比斯轻轻地拍了拍手:
“真是惊人哪!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行动到这种地步,尽管运动能力也同时被剥夺了……总之,你是无法战斗的,死心吧!”
梅比斯轻轻地拾脚踢向菲立欧的肩膀。
仅此轻轻一脚,就让菲立欧摔倒在草地上。
“对了——我本来好像打算先解决你喔?只要你乖乖地不动,我就干脆地切断你的喉咙。”
菲立欧握紧了刀柄,拚命摸索对手所在的方向。在摇晃的视野里,他确实看见了梅比斯,只是完全无法掌握距离感和方向。
他胡乱挥刀,刀却挥了个空。
丽莎琳娜呻吟了一声:
“不、不行——我、我不会让你杀菲立欧。”
菲立欧感觉到她想要起身,在他扭曲的视野里,仍可确认她手上笼罩的模糊光芒。
看着她在无法作战的状况下还想打斗的模样,菲立欧不禁诅咒自己怎么那么没用。
四肢完全不听使唤,这让他相当不甘心。
梅比斯露出苦笑:
“偶尔也会遇到像你这样凭意志力行动的不可思议之人呢——在拉多罗亚也有一位使刀的麻烦剑士,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当梅比斯无比怀念地如此说着时——
有人从旁打断了他:
“——如果你是在说我,我就在这里。”
菲立欧突然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在这绝妙时间点出现的“拉多罗亚剑士”,于周围的人连站都站不住的状况下,正缓慢而确实地逼近、同时以刀尖对准了梅比斯。
“梅比斯……梅比斯·弗仑岱特!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国家?”
赫密特·埃鲁那怒气冲冲的声音,在现场强而有力地响起。
梅比斯对此也大感惊讶,声音微微颤抖:
“你是赫密特……赫密特·埃鲁吗?这可真让人惊讶!没想到我会在这异国土地上见到你这舍弃国家脱逃并遭通缉的危险分子——原来真的有奇缘这回事啊?”
梅比斯的语气听起来相当开心,与赫密特恰成对比。
“赫密特,你认识他吗……”
菲立欧以沙哑的声音问。赫密特看来正以稳健的步伐前进着,难道他不受到梅比斯手环的影响吗?
“我不算认识这个男子,但他是拉多罗亚的秘密警察干部。我以前……也跟他交过手。”
赫密特的口气听起来很凶恶,其中所包含的强烈憎恶,很难想像是平常温厚的他发出的。
反观梅比斯,面对赫密特时也表现出跟面对菲立欧等人时不同的紧张感。
菲立欧一边看着这意外的事态发展,一边靠着刀,拚命地用力撑住下半身。
*
对赫密特·埃鲁而言,这个面具男子——梅比斯·弗仑岱特,是个明确的“敌人”。
他是拉多罗亚的秘密警察干部,当赫密特还在拉多罗亚时,梅比斯正以狠毒的手段扫荡国内的危险分子。
赫密特也曾因他的搜查而受苦。
虽说是搜查——其实接近暗杀。梅比斯调查危险分子的住处,强行侵入其住居,或是在没有人烟的路上将其杀害,也就是所谓的公开暗杀。
当然,其存在也是政府中不公开的秘密,可说是拉多罗亚的黑暗部队。赫密特不知被曾是新闻记者的好友骂过多少次:“跟那种家伙结下梁子,你实在是个傻瓜!”
后来——那位当新闻记者的好友马修,恐怕也是死在他手上。
赫密特对此心怀恨意。
“——你这个恶徒,连这和平的国家也想要践踏吗?”
赫密特问道。梅比斯听了,轻轻耸了耸肩:
“没想到你这个前元首之子在亡命天涯后来到这东方之国——怪不得我们在周边国家怎么找也找不到。不过——”
梅比斯在笑,而赫密持知道他为何而笑。
现况很明显地对梅比斯有利。
他手环的效果也确实影响了赫密特。
在这股效果的影响下,赫密特只能限制自己的感觉勉强行动。
他闭上眼、采寻敌人的气息,专注地集中精神,并有意识地移动身体各部分——这就是抵抗梅比斯技巧的唯一方法。
他的行动当然很缓慢,而且闭着眼睛不论攻守都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如果不这样做,就无法集中意识、移动身体。
赫密特不停地鞭策快要虚脱无力的四肢,举刀对准梅比斯。
主动攻击实在很困难。但为了菲立欧和丽莎琳娜,他不能逃走:既然如此,就只有趁对手攻来时再反攻了。
赫密特下定决心,便对菲立欧高声叫道:
“菲立欧大人,要对抗这个男子的技俩,只有尽全力集中意识移动身体。平常即使不特别意识也可活动四肢,现在情况相反,只要强烈命令它们‘动起来’就可以动了。反应虽然会很迟钝……但只有这样才能活动了。”
“说来容易做来难……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做得到呢!”
梅比斯逼近。赫密特察觉他伸出了手,于是挥刀砍去。
只是,这无力的斩击被干脆地架开,反而遭对手逼近。
梅比斯手上笼罩的光之刀,对准了赫密特的脖子劈下。
就在此时,另一把刀从旁突击而来。
这把奇袭的刀挡开了梅比斯的手刀,并将他逼退到一旁。
“菲立欧大人!”
赫密特瞠目结舌。
前来救援的,竟然是刚才还动弹不得的菲立欧。
他虽然稍稍睁开眼睛,露出感觉仍十分混乱的痛苦表情,却仍持刀挺立在那儿。
而他的刀同时也用力地击中梅比斯的手环:在这一击之下,迷宫轮被关闭了。
藉着这个机会,赫密特当然不用说,其他人也恢复了知觉。
这下轮到梅比斯焦急了:
“唔——我太过大意了吗……!”
梅比斯第一次说出不甘心的话,而总算恢复正常感觉的赫密特则立刻向前挥刀,菲立欧也同时有所反应。面对来自不同方向的攻击,让梅比斯的防御捉襟见肘。
阵势瓦解的他,遭刀尖挑中面具,剥落的面具飞舞在半空中。
梅比斯突然遮住了脸,激烈地呻吟道:
“我的面具……可恶!我的伤……”
赫密特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赫密特!一口气攻过去!”
菲立欧高声叫道,并将刀高举过头。
赫密特则是将刀横劈,两人的攻击就像在画十字般。
梅比斯虽以光之刃招架,但那一瞬间,他露出了真面目。
出乎意料的,梅比斯有张娃娃脸,是个让人颇有好感的青年。他那原本戴着面具的脸上,有个从额头划到鼻梁的十字型伤疤,除此以外没什么特征,容貌相当普通。
然而——有个人在看到他的脸那瞬间,当场脸色大变:
“啊……!”
发出小声惊呼后就发不出声音的,正是黑发的来访者丽莎琳娜。
赫密特和菲立欧没有确认她惊讶的理由,正打算直接乘胜追击,空中却突然传来振翅之声。
那是他们早已听惯的声音,却带来从头顶笼罩大地的不祥压迫感。
“糟了!是玄鸟!”
菲立欧发出警戒之声。一只黑色羽毛的巨鸟从急降而下转为水平飞行,梅比斯立刻跑了出去,抓住从玄鸟身上垂吊下来的绳索。
鸟背上坐着两位刺客,看来像是他的部下。
赫密特等人目睹这一瞬间的逃亡剧码,却无计可施。没有弓箭兵在场,只能目送敌人飞上天空扬长而去。
“可恶……!逃走了啊!”
菲立欧心有不甘地说道——赫密特却觉得菲立欧和丽莎琳娜都平安无事,已经是太幸运了。
菲立欧大大吐了口气,目送玄鸟远去,然后转向丽莎琳娜:
“丽莎琳娜,你没受伤吧?”
丽莎琳娜难得穿上的礼服虽然到处都有破洞,但在赫密特看来,她并未受到什么严重的伤。
只是,她茫然地——只是茫然地眺望消失在夜空中的玄鸟。
那眼神像在祈祷,也仿佛想把已远去的玄鸟叫回来。
然后,丽莎琳娜以极小的音量自言自语:
“……爸……爸……爸爸……?”
从她唇中茫然吐出的单字,让赫密特和菲立欧听了瞠目结舌。
*
乘在飞上天空的玄鸟背上,艾美只感到全身瘫软与疲劳。
由晓操纵的玄鸟有如在阿尔谢夫的夜空中滑行。他们四望警戒西瓦娜的玄鸟是否自王都追来,但目前看来没有。她恐怕是把玄鸟留在别处。
被敌人挑下面具的梅比斯,又戴上了从怀里取出的替代用面具。
那面具并非只是装潇洒或新奇之物,对他来说似乎定不可或缺的东西。
“……晓,你也救了我一命呢!把你叫来果然是正确的。”
梅比斯冷冷地如此说道。虽然晓轻轻点了点头,但艾美仍无法理解。
“……我完全没听说晓要过来,为什么没有先告诉我呢?如果有三个能使用手环的人,说不定就有其他作战计划了……”
晓一边握住玄鸟的操纵索,一边摇晃肩膀:
“你可别误会咯!我这次的任务只是担任你的护卫,大姊要我在有万一时帮助你,所以我才悄悄跟着你。”
“西兹亚大人她……?”
艾美歪头不解。西兹亚应该正在与那批来访者一起回拉多罗亚的归途上,既然如此,就让晓加入我们这一边不就好了?不知道为何要刻意隐瞒。
晓对困惑的艾美抛以一瞥,一边抓住玄鸟的操纵索,一边小声地低语:
“唉,大姊会派我来这里,一方面应该也是因为我把那个叫安朱的小鬼推下去,被来访者的小姐讨厌了……不过就算没发生这件事,应该也会有人藏身保护你。实际上,大姊在这方面是很疼你的。”
艾美仍不明所以。
然后晓像是在窥探梅比斯的神色般说:
“……对了,梅比斯大人,表现如何?”
梅比斯高傲地扬了扬下巴:
“嗯,虽然有点乳臭未干,不过想到她的年纪,已经完全‘及格’了。还有个性也不坏,我很喜欢这孩子呢!”
“……咦?”
艾美皱起眉头,搞不清楚两人对话的含义。
梅比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艾美,真不好意思瞒着你,这次的事全都是为了让你成长所进行的‘考验’。”
这出乎意料的话,令艾美顿时哑口无言。她原本以为梅比斯又在开玩笑,但他的口气却不带一丝笑意。
“我想正好有机会,也差不多该让你体验一下何谓‘绝境’了——西兹亚就是怕把你留在她身边会宠坏你,才把你交给我。”
艾美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她潜入王城,在舞会大厅打倒了负责警卫的人,然后——差一点就死在那个叫做巴罗萨的老人手下。刚才那段记忆太过鲜明,仍紧紧盘据她的心头。
即使告诉她那场战役全是一场“考验”,艾美仍不愿相信。
“那、那么,该不会全都是——?”
梅比斯点了点头:
“是啊,是为了训练你才这么做的。优秀的间谍只凭自己就足以颠覆一个国家——如果你对‘倾城的西兹亚’抱有憧憬,就必须继续加强实力。不过,嗯——你肯定是超出我想像的人才,我也明白西兹亚之所以疼爱你的理由了。来阿尔谢夫这趟果然是有意义的。”
梅比斯若无其事地说完后,就转过身去。
艾美绷紧了脸。也就是说,行动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让她面临危机——而晓后来之所以出手相助,也是判断那个老人的实力还在艾美之上。
“为、为了这个就如此大费周章——”
“不,如果真的让阿尔谢夫陷入混乱,那也没有损失。不过——能见到意想不到的老面孔,也算是另有收获。”
艾美感到彻底的虚弱无力,不禁夸张地叹了口气。那瞬间她确实体会到,什么是打从心底感到傻眼且无言以对的感觉。
虽然她感到可恨,但晓却戏谵似的笑说:
“大家可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喔?我也曾被这样捉弄过。不过这样一来,也证明你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独当一面了。最后虽然有点可惜,但已经算表现很好了呀!更接近西兹亚大姊一点了。”
晓难得地夸奖她,却没有让艾美开心起来。
艾美以充满恨意的眼神望着上司梅比斯:
“……这件事是有必要做的吧?”
“那当然。这绝对不是让我一个人开心,况且对接下来我们的行动而言——如果无法掌握你能发挥多大的功用,就放你单独实战也太愚蠢了。还有,你——应该已经明白‘对死有所觉悟’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们要是不跨越好几个这样的障碍,就无法真正变强,特别是面对接下来的工作时——”
梅比斯的口气很难得地相当真挚。
虽说如此,艾美还是无意完全相信他——而她就这样暂且被认定为有能力“独当一面”了。
四十四.身为兄长的选择
“国王”对着身为臣子的“剑士”深深地鞠躬道歉。
‘……威士托,对不起。因为我的政治实力尚未成熟——才会给你们添麻烦了。’
威士托慌忙扶起这位他所敬爱的君主。
‘陛下,您怎么可以对我这种人……’
即使如此,国王仍顽固地不肯拾起头:
‘真的很对不起——你为了无力的我、为了阿尔谢夫而决定留在此处——我却只能以这种形式回报,请你原谅我。’
看到不断道歉的拉巴斯丹王,威士托感到困扰不已。
预定嫁人格瑞纳汀家的贵族千金美丽雅·哈梅思——
国王决定“迎娶她为第四王妃”这件事,为贵族社会带来一阵紧张。
原因是皇家摆了有力贵族格瑞纳汀家一道——而考虑到现实状况,此举也的确蛮干。皇家挟权力从旁破坏已决定的婚事,并不是有心的君主该做的事。
不过,站在威士托的立场,却相反地对国王满怀“抱歉”的心情。
‘……我跟芙丽雅……芙丽雅大人都很感谢陛下的盛情厚意。我还未向陛下致谢,您没有理由向我行礼。请抬起头来。’
威士托一边为君主的这副模样感到痛苦,同时一个劲地扶起他的肩膀。
威士托本来已经打算“放弃”芙丽雅。
而芙丽雅也顾虑到威士托和拉巴斯丹王的立场,准备要嫁入格瑞纳汀家。
当时,威士托还只是个“来自他国的流浪汉”。
他本来就不指望跟贵族千金联姻,更别说是已经与有力贵族订下亲事的千金小姐了。
威士托曾梦想带着芙丽雅到别的土地上过着幸福的日子——也考虑过和她私奔。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背叛“拉巴斯丹”这个好友。
拉巴斯丹既是他的君主,也是一个单纯、诚实,在怀抱理想的同时还能直视现实、无与伦比的政治家。
至少在威士托所认识的“王族”中,拉巴斯丹是他最有好感的人。所以当他充满诚意地邀请自己出仕为宫时,威士托才无法拒绝。
而威士托在那时就决定要“仕奉”拉巴斯丹了。为了贯彻这份意志,他正想放弃芙丽雅。
不过——
拉巴斯丹却不认同这样的作法:
‘其实你本来可以带着芙丽雅小姐私奔,而你却——选择了仕奉我的这条路。我无论如何都想报答你这份诚意,但是现在的我还无法让贵族们认同你们的婚事。你曾是流浪剑士,而芙丽雅小姐虽是没落贵族,仍是出身名门。如果我勉强为之,只会招致贵族强烈地抨击你。而我希望你将来——能成为在战地率领阿尔谢夫精锐部队的关键人物。’
拉巴斯丹王深深地向他鞠躬,之后更强制举行了“虚伪的婚礼”,并让威士托担任芙丽雅的护卫骑士。
就在那时——威士托下定了决心。
这位人品太过高尚的国王衷心盼望阿尔谢夫的和平,而自己又能——或该为他做什么呢?
追求个人的幸福,或许也是一种人生。但威士托决心效忠这位国王,成为阿尔谢夫这个国家的支柱。
在进行这场谈话的那一天,国王拉巴斯丹·阿尔谢夫一直面露非常抱歉的表情。
威士托也因为国王为了自己与她的关系说了不该说的“谎言”,而一直抱有罪恶感。
他担忧此事一旦曝光,这丑闻不只会动摇拉巴斯丹王的地位,就连他身为国王的资格都会被推翻。
威士托与国王约定,要将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中。
*
骚动的舞会之夜过去,隔天——
这天早上,阿尔谢夫王宫发生了一起悲剧。
隶属于军阀的有力贵族马格努斯·格瑞纳汀去世——这个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王城。
天亮后好一段时间仍不见马格努斯起身,觉得有异的警备兵前往他的寝室察看,才发现他已经在床上气绝身亡。
他身上没有外伤,依据施疗师的诊断,死因是“心肌梗塞”。
“他基于某种原因而持续处于紧张状态,就是这点成了导火线。”施疗师是如此诊断,而大多数人也可以接受。
马格努斯在过世三天前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席会议,也未参加舞会。
所有人都认为:‘他一定是在内乱结束后至今都太过操劳了。’
事实上——仍有极少数人会从他的突然死亡联想到“多余的事”。
王宫骑士团团长威士托·贝赫塔西翁便是其中一人。
‘马格努斯卿过世了啊——’
曾欲迎娶已故第四王妃芙丽雅·哈梅思的,正是马格努斯的父亲。威士托听闻其子亡故,不禁回想起了往事。
今天早上,菲立欧也跟丽莎琳娜在威士托·贝赫塔西翁的宅邸前练剑。
昨夜发生的惨事表面上看来没有留下什么影响,但看在威士托眼里,他们的举动很明显地有点不灵活。
丽莎琳娜有时显得心不在焉,而菲立欧也会因为意识到乌路可,而犯下不像他会犯的错误。
威士托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这三个人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异常,但内心恐怕分别起了变化——究竟是好或不好的变化,就无从判断了。
而乌路可则与丽莎琳娜、菲立欧不同,保持一如往常的平静:只是似乎因为拙劣的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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