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陛下靠边站:逃出未央宫-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只见四方拔出弯刀,冷笑着从屋顶跃下,慢慢向凌筱逼近。
他不急着杀凌筱,他想慢慢享受凌筱在死前的慌乱,看着猎物死前无助的挣扎,会让他嗜血的灵魂得到极致的快感。
可凌筱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年的武功也不是白练的。她手拿流星镖,趁四方不注意,手指一用力,射了出去!
可流星镖在雨水的压力下,放慢了速度,四方很轻易就躲了过去。
凌筱没有停下来,转眼间又有数枚流星镖脱手而出,旋转着向四方飞去,四方冷哼一声,弯刀一挡,流星镖悉数向凌筱方向射去!
凌筱一惊,施展轻功,向身后一跃,流星镖刺入地面,紧接着四方一个跃身,举起弯刀,眼看就要落下!
凌筱大骇,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
'32'少主子的身份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四方的弯刀落下的时候,一道身影倏地出现,长剑一伸,挡开了四方的弯刀,还震得他向后倒退数步,脚下踉跄。
凌筱定睛一看,竟是赵德!
四方稳住身体,一脸的怒容,以及不可置信。自出师门,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狼狈。杀气顿起,他一个欺身向前,凛冽的刀锋砍向赵德,赵德也挥剑迎战,一时剑花四舞,雨帘在刀光剑影下缺了口子。
凌筱正看得聚精会神,忽然被人从背后掩住了嘴!
“唔!”凌筱挣扎,正想运功射流星镖,却听得背后人低声说:“是我!不要出声,跟我走!”
刘彘?!凌筱一愣,停止了挣扎。刘彘放下手,转而拉着凌筱向小巷跑去。
待远离战场,凌筱才傻傻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我如果不在这里,你估计早就没命了。”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你让我来的。”凌筱怒。
“我是叫你来捉人,不是叫你来送命的。”
“我不正在捉吗?”
“正在捉?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能捉得了他们?”刘彘也怒了,她究竟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要是来迟一步……刘彘不敢想下去。
“那麻烦太子殿下告诉我应该怎样捉?”凌筱甩开刘彘的手。
“既然已经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就应该直接通知官府。”
“……那你还叫我来做什么?”
“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笨。”
“……”凌筱一时气结,“那我现在去通知官府。”
“不用了,我已经吩咐张彬去做,现在,我们有另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
刘彘停下,凌筱这才发现他们身处偏僻的巷道里,附近的房屋都很旧了,估计住着的都是穷苦人家。
“那少主子不是汉人,据赵德查得,那名唤七赢的人这几日都在一户人家附近徘徊。”
“呃,不是汉人?难道是间谍?”
“也许,不管是不是,他曾经想伤嫣儿,我定容不下他。”刘彘正容道,“等下你不要出声,一切有我。”
凌筱点点头。刘彘看她全身湿透,刚才拉着她跑时就觉得一阵冰冷传来,不由轻叹,举起手,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未几,木门打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年轻少妇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脸的疑问。
“你们……”
“大姐姐,我和我小妹来这里探亲的,一时贪玩,忘记了回去的时辰,也与下人们走丢了,现在天下大雨,大姐姐能让我们进来避一避吗?小妹自小身体不好,我怕淋坏了。”说完,刘彘轻掐一下凌筱,凌筱配合地咳了几声。
“这样呀,”少妇不忍,“快进来吧,小小姐身娇肉贵,淋坏了就不好了。”
“谢谢大姐姐。”——
求收藏、推荐~各位亲们就动下小手,让我稍微兴奋一下嘛~
'33'毛骨悚然的敲门声
进屋后,少妇拖着身子,帮刘彘他们准备替换衣服。
“我这里是穷苦人家,只得几套舍不得扔的旧衣裳,小少爷和小小姐不要嫌弃。”
“不会,大姐姐肯让我们进来避雨已经很感激了,又怎么会嫌弃呢。对了,怎么不见大姐姐的相公?大姐姐这般貌美,想必大哥哥也是俊朗不凡吧。”
人都没见着,就叫大哥哥了。凌筱腹诽。
少妇咯咯笑了起来:
“瞧小少爷这张嘴,可真会哄人。我家相公到镇上给我找稳婆去了,要明天才回来呢。”
“哦?那大姐姐是要生了吗?”
“兴许就在这几天了,”少妇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脸的温柔,“这孩子不爱动,看来是个静性子,日后和他爹一样做个读书人。”
“不知大哥哥高姓大名?”
“我家相公他……”正说着,忽然屋外传来敲门声,一下一下的,在这雨夜竟给凌筱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一紧张,捉住刘彘的手。刘彘知道她怕什么,以眼神示意别怕,有我在。
“难道是相公回来了?”少妇对刘彘他们说,“我去开门,小少爷和小小姐先到房里把衣服换了。”
“嗯,我和小妹这就去,大姐姐先忙。”
少妇转身出去,刘彘忙推凌筱进去换衣服,自己虚掩着屋里的大门,向屋外望去。
少妇再次打开院里的木门,面前站着一个十四岁左右的秀气少年,头发随意用玉簪子挽着,雨水打湿了垂下来的青丝,修长且白皙细腻的手指撑着伞,透明的雨滴自两旁滑落,他的眼睛如一汪清泉,又如一池春水,让人只看一眼就舍不得移开,那般温暖,直入心脾。
少妇意识到失仪,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认识公子,不知公子是……”
“天雨,我想进来暂避。”他的声音很好听,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更是格外动听。少妇不觉又是脸上一红,没有意识到他的话中连询问语气都没有,分明就是不容拒绝。
“那公子进来吧,只是舍下贫寒,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刘彘在屋里把一切收于眼中,他关上门,见凌筱已经换好衣服,就上前低声说:
“是那个少主子。”
凌筱大惊:
“是来杀我们的吗?”
“不知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原本刘彘以为这户人家是那少主子的人,暗地里行通敌卖国之事,没想到少妇会不认识那少年。
“那怎么办?”凌筱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你先进去换衣服,不然湿漉漉的会让那少主子起疑,我去应付他。”
“不行!”
“不要啰嗦,他只见过我背影,认不出我的,我自有办法。”说完,推刘彘进房,再把湿了的头发揉开,勉强遮住半边脸。
'34'下毒
吱丫一声,屋里的大门就被少妇推开,笑盈盈地领着少年进屋。还没等少妇出声,凌筱抢先道:“大姐姐,家里来客人了吗?那我出去沏壶茶!”一边说,一边低着头冲出去。
“这孩子。”少妇笑道,也没有阻止,毕竟身子不方便。少年没什么表情,径直找到席子坐下,轻甩伞上的水迹,心里却在想七赢并没有回报那人家里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妹妹。
而那边凌筱瞄了瞄屋内,少年背对着她,看不清样子。然后她飞快拿出刘彘给的那包毒药,虽然淋湿了,不过,反正都是要混着水喝,都一样,只要能把他迷晕就行。想着,手下更利索了,三两下就沏好了茶,满上一碗,然后回到屋里,依然低着头,放在几上,说:
“好了,大哥哥快试下,可以驱寒呢。”
少妇一笑,心想这个小小姐还会沏茶,没半点小姐脾气。而少年看着低着头的凌筱,湿漉漉的头发,看不清样子。眉头一皱,拿起碗,手腕一动,碗里的茶水就悉数从后面洒向屋外,一滴都没有落在屋内。
少妇脸上一阵尴尬,而凌筱则惊叹好功夫,不知道那毒药洒在地上会不会像电视里那样冒白泡?不过,在大雨的冲洗下,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是看不见的了。
这时少年悠然左手拿起放在几上的另一个干净的碗,右手拿起茶壶,倒了半碗,慢慢喝了起来。凌筱在心里贼笑:你以为倒了那碗茶和换了碗就行了吗?整壶茶都被我下了药!
正喝着,少年手突然一顿,碗掉在地上,瞬间摔碎。凌筱以为得逞,正想抬头,但颈上一痛,原是那少年以掌代刀,用力劈下!只是或许是药力发作,这一掌只有平时三成功力,凌筱只是痛晕过去。而少妇大惊失色,害怕地道:
“公子,你……”
少年再次出掌,想向少妇劈去。恰好刘彘闻声从房里出来,看见凌筱倒地,少妇就要中掌,当下大惊,也马上施展轻功,提气运功,替少妇化去这一掌。少年也以掌相迎,只是脚下虚浮,全身力气开始慢慢减退,在与刘彘对招中讨不到半点好。少妇在旁吓得花容失色,忽然下腹阵痛传来,额头冷汗直冒,呻吟出声。
凌筱毕竟有了武功底子,且刚才那掌又是在少年中毒后,不消一刻钟,凌筱就慢慢醒来,进入眼帘的是正忍受着痛苦的少妇。而刘彘他们早就由屋内打到了屋外。
该不是要生了吧?!凌筱心惊,古时女人生子其实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有稳婆在时尚且如此,更何况现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道声音在屋外响起:
“少主子!卑鄙,你们下毒!”竟是七赢赶到!
那洪留他们呢?该不会?!正想着,就传来洪留的声音:
“殿下!”
“殿下?”七赢疑惑。少年不发一言,他只觉喉咙如被火烧般难受,可能是刚才运功将毒药逼在喉咙的缘故。
转眼间,赵德和四方也赶来了。远处,还有着一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在这雨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少主子,官兵来了。”四方道。
“此地不宜久留。”七赢护着少年,少年身子已经越来越虚弱。
“怕什么,看我不把他们全杀了!”
“不要冲动,现在为少主子医治要紧。”
“什么!”四方终于发现少年的不对劲,头一转,恶狠狠地道,“青山依旧,绿水长流,你们这些汉人都给我记住!”说完,丢给七赢一个眼神,七赢会意,当下两人提气凝神,施展轻功,带着少年逃离。
赵德见状,正想追去,却听得屋内凌筱大叫:
“小彘快来,大姐姐要生了!”
'35'接生(1)
刘彘眉头一皱,看着少年他们消失在雨夜,道:
“传令下去,严守城门,发现可疑者一律收押。”
赵德领命,刘彘方才进屋去,只见少妇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风采,冷汗把头发都打湿了,而在她身下更是有一滩水迹。
“找稳婆吧。”
“来不及了,羊水已经穿了。”凌筱咬一咬牙,道,“我们来替她接生吧。”
刘彘一愣,正想拒绝,凌筱已经开始吩咐:
“洪留,帮我把她抱到塌上,一定要轻。”
“是。”
“刘彘,你去叫人准备热水,越多越好,还有干净的布,剪刀,对了,我还要烈酒。”
“啊?”我没听错吧,她居然在命令我?
“还愣着做什么?人命关天,你那些该死的架子都见鬼去!”凌筱急了,声音突然拔高。
“哼。”刘彘拂袖,转身出去吩咐。
洪留把少妇抱上塌后,凌筱把少妇的裤子脱下,然后把她的脚曲起,尽力打开。洪留不禁红了脸。
“找块小点的软布塞住她的口,能让她不至于咬着自己的舌头就好,不要喘不过气。”
“是。”洪留低声应着,稍作思考,就在被褥上撕下一小块布塞进少妇口中。此时刘彘也吩咐完毕,进了房里。
“洪留,你出去,刘彘,你留下帮我。”
“是。”洪留应声出去。
“我留下不大好吧……”
“他们都是大男人,如果你不留下就没有人帮我了。”
我也是男人呀。刘彘在心里想。
“你捉住大姐姐的手,不要让她乱抓。”
“哦。”刘彘不情不愿地应着。
“大姐姐,听得清我讲话吗?”
此时少妇脸上一片惨白,早无半点血色,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连刘彘看了也心骤然一紧。
“那大姐姐按我的话去做,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好不?”
少妇依然艰难地点点头。
“好,那大姐姐听着,我叫你吸气时就吸气,呼气时就用力,懂不?”
少妇眨了眨眼睛,示意明白。
“那开始了。吸气——呼气——”
凌筱强迫自己驱除心头的紧张,此刻的她需要镇静,需要引导大姐姐顺利生产。而少妇也尽力配合着,只是毕竟是头胎,少妇没有经验,凌筱也是半吊子,下腹的疼痛一波继一波袭来,且一波比一波痛,汗水早已经湿透了少妇的衣裳,鲜血把床单都染红了,刘彘也看得心惊胆战,不由自主地跟着喊:
“吸气——呼气——”
“啊!我看见头发了!大姐姐努力!”凌筱喜道。
刘彘也是心头一喜,尽管他的手已经被少妇抓伤,鲜血在往外渗。
就在大家以为要迎来曙光时,少妇两眼一翻,竟痛晕了过去!
'36'接生(2)
“大姐姐,不要晕,快醒下!怎么办,凌筱!?”此刻的刘彘似乎比凌筱还要心急。
“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刘彘,用力拍大姐姐的脸,拍醒她!”
“什么?!这怎么行!”刘彘反对,少妇已经这么痛苦了,这无异于虐待。
“快!再慢点孩子就要窒息了!”凌筱急道。
“这、这……”刘彘一咬牙,用力往少妇脸上拍去,一下又一下,终于在第五下时,少妇醒了!
“真的有用呢,凌筱!”
“废话!审问犯人时就是这样做的!大姐姐,我们继续,你就能看见你的孩子了!难道你不想抱下他吗?”
孩子,我的孩子!少妇又有了精神,继续配合着凌筱的节奏,用力呼气。
一整晚,洪留跑来跑去,一身的轻功全用来送热水和送干净的白布,那些赶来的官兵在屋子外列队守着,大气也不敢喘,怕惊扰了里面的贵人。
凌筱和刘彘的精神都紧绷着,他们从没有像今晚这样合拍过。少妇也痛晕了几次,稍微恢复意识就继续用力产子,那丰腴的脸蛋被刘彘打得通红,刘彘的手也是火辣辣的痛。
一切的一切,只为守候一个新生命的降临!
终于,屋里传来凌筱喜悦的声音:
“出来了!孩子出来了!是个男孩!”
“太好了!太好了!”刘彘大声道,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喜悦。少妇精神一松,瘫在塌上,两行清泪自眼角旁缓缓流下。
“奇怪,这孩子怎么不哭呀?”刘彘问道。
对呀,这孩子怎么不哭?少妇开始急了。凌筱略一思忖,就猛地用力拍男孩的屁股!
“你做什么?!”刘彘大惊,少妇也挣扎着要起来。就在这时,“哇”的一声,男孩的声音破空而起,下了一夜的大雨忽然停了,一丝曙光自东边射出。
屋外一片欢呼,明明都不知道这是哪一家的孩子,可官兵们还是煞有介事地互相道喜。
“不要傻愣在那里了,去用烈酒洗一下剪刀,我要剪脐带。”
“哦、哦。”刘彘放开少妇的手,去用烈酒洗剪刀,只是不慎洒在手上,伤口隐隐作痛。
凌筱剪完脐带后,先把男孩放在一边,然后对少妇说:
“大姐姐,还不能歇息,还要加把劲,把胎盘也产出来。”
“什么,还有?”刘彘惊道。
“这个很简单的,信我,大姐姐。”
“嗯。”
不一会儿,胎盘也出了来。凌筱仔细检查了一下胎盘,看下是否完整。而一旁的刘彘却是起了鸡皮疙瘩:这个脏丫头,拿着了血淋淋的东西,也不嫌脏。
待确认后,凌筱偷偷用白布包着胎盘,拿给刘彘说:
“拿出去煮汤,不要让大姐姐知道。”
什么?!
“你怎么给大姐姐吃这么恶心的东西!”刘彘低声道,不自觉远离凌筱几分。凌筱也不恼,毕竟在古代,很少人知道胎盘的营养价值是如此地高,要搁在现代,自己的胎盘还要事先跟医院说好才肯给你呢!
“叫你去做就去做,昨晚下来你见我有哪件事做错了?”
刘彘想想也是,于是拿着胎盘出了去。
'37'接生(3)
凌筱这才有空帮那个刚出生的男孩好好洗去身上的血迹。洪留换了几盘血水,小男孩才终于露出干瘪的皮肤,整个小东西都皱巴巴的。待帮少妇也换了身衣裳时,刘彘才捧了一碗汤进来。
少妇正满心欢喜地看着怀里的孩子,一脸的疲惫也掩盖不住母性的光环。
“大姐姐,先喝汤,要补一补。”凌筱接过孩子。
“这孩子怎么皱巴巴的,好丑哦。”刘彘话一出口,顿知失言。
凌筱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解释道:
“新生的小孩都这样,待喝了几天奶水后,皮肤就开始变得饱满了。”
少妇闻言,才放下心来,安安静静地把碗里的汤都喝了,刘彘想起那血淋淋的胎盘,心里一阵恶寒。
“哈,这孩子对着我笑了呢。”凌筱乐道,“真不枉我这么辛苦呀。”
“真的吗?我也要看看。”刘彘俯身向前,果然看到男孩咧开嘴笑着,眼睛都快笑没了。
“嘿,小样儿,再给哥哥笑一个。”刘彘伸手去摸男孩的脸,没想到男孩竟突然哭了起来!
“看,你把他弄哭了。”凌筱嗔道。
“哪有。”虽然嘴硬,刘彘还是有点坐立不安,不知如何应付,只有放轻语气,一个劲的说:
“乖,不哭不哭。”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吵杂声,洪留进来回报,有个自称这是他的家的男子在门外不肯离开,身后还带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少妇闻言,喜道:
“该是相公从镇上找稳婆回来了。”
“快让人进来。”凌筱道。
“是。”
不一会儿,就进来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一身的儒雅,想是读了不少书。
“娘子!”
“相公,我们的孩儿出世了!”
“真的?!”男子原本还有几分忧虑,闻言喜上眉梢,凌筱连忙把手里的肉团轻轻递给他。嗯,那眉毛,那鼻子,确实有几分相像。
男子高兴地抱着孩子,嘴笑得合不拢:
“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娘子,你当娘了!”
“嗯。”少妇应着,眼睛开始湿润。凌筱和刘彘也是相视一笑。
忽然,男子从喜悦中醒过来,担心地问:
“娘子,你的身体没事吧?为什么有一群官兵把这里围了起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他指了指凌筱和刘彘,“他们又是谁?”
“呃……”怎样的开场白才比较合适呢?凌筱思忖着。少妇倒出声替他们解了围:
“是我不好,让那贼人进屋,伤了小小姐,后来小少爷帮我打跑贼人,没想到孩子竟在这个时候出世,好在有小少爷和小小姐,还有外面那些差大哥帮忙,我才顺利把孩子生下来。”说完,留下两行眼泪,男子看着大为心痛,向凌筱和刘彘作揖道:
“小少爷和小小姐的大恩大德,在下铭记于心!还望有生之年和拙荆为小少爷和小小姐添香祈福!”
我还没去见如来佛呢,用不着烧香。凌筱心里想着,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话:
“那倒不用,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大哥哥还是先帮小家伙起个名字吧。”
少妇闻言,一脸期待:
“叫谦儿可好?我希望孩儿能像相公那样做个谦谦君子。”
男子略一思忖,然后说:
“还是叫‘迁’吧,迁儿。”少妇又怎会不明白自家相公的心思——这‘迁’,既有高迁之意,也有迁徙之意。于是点头,笑道:
“好,就依相公。”
“迁儿?好听。你说是不是呀,迁儿?”刘彘逗弄着男子怀里的迁儿,迁儿也咧开嘴笑,放佛在表示自己喜欢这个名字。
“迁儿呀?那全名是什么?”凌筱好奇道。
“在下复姓司马,我的儿子自然是司马迁。”男子笑道。
哦,司马迁呀。凌筱点头。
啊?!司马迁?!凌筱猛抬头,一脸的震惊!
我刚刚和汉武帝一起帮司马迁接生了!!
'38'归途(1)
“你、你就是司马谈?”凌筱问。
“在下正是。只是不知道小小姐如何得知?”
难道跟你说因为你是司马迁的老爸?见刘彘也投来询问的目光,于是凌筱诌道:
“因为我进县城时就听说过这里住了个复姓司马的人,很有才华,祖上还是做史官的,刚好大哥哥也姓司马,所以我猜的啰。”
“那是祖上的威名,在下现在只是在官府里做文书工作,实在不应该再辱没祖上。”司马谈说时,隐隐带着一点不得志的悲凉。
“难道大哥哥不打算再入朝廷做史官,光宗耀祖?”千万不要呀,您老要是不进朝廷,司马迁去哪里子承父业?
“哎,想我学天官于唐都,受《周易》于杨河,习道论于黄子,在下又何曾不想一展所长呢?只是……”
“只是什么?想做就去做呗。”
“哎,”司马谈再次叹气,“小小姐,朝廷复杂,你是不会懂的。”
凌筱正想说话,一旁的刘彘插道:
“我们确实不懂,你饱读诗书,却不争取报效朝廷,造福万民,反而畏惧那虚无的权力争斗,难道学黄老之道学得多,让那无为思想把你禁锢了吗?大哥哥才二十岁出头,难道输不起吗?”
刘彘说话时的气势,把凌筱和司马谈都镇住了。良久,司马谈大笑:
“小少爷说的是,想不到我司马谈学富五车,却自己把自己困住了。哈哈……”
司马谈在笑,襁褓里的司马迁似乎被感染了,也跟着笑。
凌筱看了看刘彘,刘彘也看了看凌筱,终是不发一言。
是么,你也觉得,权力争斗,尽是虚无。
当日,刘彘他们就要赶回长安城。临走前,凌筱给了一块金叶给司马谈作为信物,叮嘱他收好,不要让外人知道,他日如果来长安城,就拿着它到韩府,自然有人接应。司马谈自然是迂腐了一番才收下。
马车渐渐远离夏阳县,车上的气氛有点沉闷,凌筱想逗下刘彘,没料到刘彘先开了口:
“凌筱,你懂黄老之道吗?”
啊?凌筱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不懂,没研究过。”
她以为接下来会被刘彘嘲笑,没想到刘彘却说:
“我也不懂,也不想懂,太后却信这个。”
嗯,窦太后对黄老之学是迷得很。
“刚才你那句话说得很好呢。”
啊?哪句呀?凌筱疑惑,我刚才说了很多话。
“想做就去做,你倒说出了我的心声。”刘彘淡淡扫了凌筱一眼,接着说,“是不是因
为无为而治的思想已经深入朝廷的骨髓,所以才明明有那么多的弊端却没有人愿意去破除?
明明有一腔热血、满腹经纶却不愿入朝为官?明明匈奴数次掠夺我大汉边境却只能一味用和亲去隐让?”
他是在以一个帝王的身份跟我说这些话吗?凌筱难得认真起来,在她还在想着自己那点破事的时候,刘彘已经站在另一个高度,他依然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贵气,像八岁那年见到他一样,只是那时的他是想着如何逃开刘武的追杀,想着娶陈阿娇来巩固自己的储位。可现在,他想的却是朝廷,是家,更是国。
刘彘的形象忽然高大起来,他用带有坚定、不容置疑的声音说:
“总有一天,我要革除这黄老之学,要觅得天下良才,要教那匈奴再动不了大汉一草一木!”
'39'归途(2)
这是来自王者的声音,振聋发聩。凌筱只觉全身血液沸腾,一个劲地往脑袋冲去。她仿佛可以看到,几年后,刘彘入主未央宫,指点江山,群臣跪拜,谈笑间,匈奴灰飞烟灭,何等意气风发!
只是,那时,自己已经不在这里。
想到这里,凌筱心里一阵黯然,不过,她还是不忘握住刘彘的手,刘彘也不推开,反而加重几分力。
刘彘是在表明自己的决心,这些都是与现行的政策背道而驰的,他需要得到支持,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握手。
在路上,赵德说起,凌筱才知道原来韩嫣生辰第二天刘彘就快马加鞭赶来,竟比他们还快一天到达龙门县,然后展开部署。
凌筱奇道:
“你是太子,怎么可以随意离开长安城?”
“自然是偷偷的,况且有姬先生帮我断后。”
“可你不是在夏阳惊动了官府吗?”
刘彘投去一个看白痴的眼神,道:
“我是太子,自然有办法。”
凌筱不做声了,忽而她又大叫出声:
“糟!我忘记给嫣儿买礼物了!”
刘彘撇了她一眼,道:
“回到长安城买也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就像你亲自从鼎湖山带回山泉水和在超市里买罐装鼎湖山泉水是不一样的。
刘彘忽然倾身靠近凌筱,声音很低:
“怎么不见我过生辰时你送礼物给我?”
呃,突然放大的俊脸,凌筱很不习惯,虽然刘彘才十二岁,还幼齿得很。她往后挪了挪,说:
“你是太子嘛,我的东西都是你给的,我总不能用你的钱送东西给你吧?”
“嗯,也对,”刘彘想了想,又靠近了几分,说,“你是我养的。”
什么叫“你是我养的”?怎么听怎么怪,虽然貌似是事实……
凌筱咽了下口水,转移话题:
“对、对了,你送了什么给嫣儿?”
没料刘彘神色一顿,深深看了凌筱一眼,看得她心里直发毛,然后退回去坐直了身子,一脸玩味地说:
“想知道吗?”
凌筱心里一咯噔,心里即时开了一围赌桌,该押想还是不想好呢?想还是不想,这是个问题。最后,她押定了,“想……”
刘彘贼笑,凌筱都看见他头上的恶魔角了,
“那本太子就偏不告诉你。”
“……”
'40'归途(3)
车厢内一度沉寂。
“喂。”刘彘按捺不住了。凌筱不理,自顾自地玩着发尾。
又过了一会,刘彘再次出声,声音里多了一丝凌筱听不懂的情绪:
“凌筱,说实话,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姬先生那么看重你,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破庙里的那个脏丫头。”
凌筱还是不理,依然玩着发尾,只是心里暗暗决定回到长安城前都不要和刘彘说话了。
“总是那么笨,当初练飞镖时连飞镖也拿不好,说的话也总是让人一头雾水。”
好吧,我的太子殿下,想数落我就尽管来吧,毕竟是“你在养我”,只是我拿不好飞镖的事估计是詹其告的密,回去有他好受!
“还老爱和我抬杠,明知道我是太子也不让一下,要是别人这样我早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了。”
凌筱不自觉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动作轻微,却让刘彘眼里染上笑意。
“可那天,我却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啊?凌筱愕然。
刘彘一笑,思绪陷在那天雨夜:
“那天在司马家,你明知道危险还是去想办法对付那个少主子,在司马夫人要临盆时,你又临危不乱,迅速吩咐好一切,明明自己也才豆丁大,却能让司马夫人平安产下孩子。你让我,刮目相看。”
咦,老板在赞自己,是不是要加工资啦?
“所以,我,你,还有嫣儿,我们三个一起做好朋友吧。”
我没听错吧?和汉武帝做好朋友?凌筱很想问刘彘是不是秀逗了,但是这样又太煞风景,而且她也被刘彘现在身上所散发出的柔柔的、暖暖的气息所吸引住,于是鬼使神差傻傻地答了一句:
“好。”
刘彘顿时笑了,凌筱还没见他这样笑过,似乎要把路上娇艳的野花羞愧得垂头,把那太阳彻底赶回老家去。
就在太阳要回到老家,在大地洒下最后一道光芒时,凌筱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时间风云变色——她恶狠狠地盯着刘彘,骂道:“坏蛋!”然后转过头去不理他。
刘彘如丈二金刚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还以为凌筱是翻着旧账,哪里知道凌筱是想着他以后对司马迁的所作所为而气愤不已。
'41'韩嫣的礼物
远远地,凌筱就看见韩嫣站在门口遥首相望,当下心里一暖。到可以回到现代的时候,恐怕最舍不得的就是韩嫣吧。
小菊向刘彘一福,对凌筱说:
“姑娘总算回来了,可愁坏了公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