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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怀缱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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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虽小,缱绻却不知从何找起,只得站在冷宫内庭环顾周围。还好此前小升子告诉自己,陈舒莲居住的屋子在东南角方向,很容易辨认。
月光虽浅,但缱绻略微看仔细了,便发现东南角有间屋似乎透出了些淡淡的微光。缱绻笃定,那便是陈舒莲的寝屋了吧。
轻移莲步,缱绻的粉底儿掐银丝小羊皮靴在地上发出声声闷响。
站在门前,缱绻却犹豫了。抬起柔腕,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勇气叩开那扇破陋的木门。
“呼——”
深深的呼了口气,缱绻抿着薄唇,双目澄澈,似是渐渐褪去了不安和犹豫。手一推,木门便也就这样开了。
“何人?”
一声焦急的女声唤了出来。
衬着豆大的烛火,缱绻看到了端坐在床榻上的陈舒莲。
没有回答,缱绻只是静静的打量着陈舒莲。她仍旧是一袭鲜红的衣裳,只是变得有些皱皱的、旧旧的。青丝披散在背后,只是用了一根碧色挽带护住,却难掩散乱。曾经晶亮的双眸,此刻,借着烛火看,早已不复了神采。从前的丰润身姿已经消失不见了,看来真是清减了不少。
无论曾经是多么的美貌,无论从前是多么的丰腴,此刻的陈舒莲,只叫人心酸……
“是我来探你了……”半晌儿,缱绻终于吐露了几个字儿出来。
“你是?”背靠床榻,陈舒莲借着烛火是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模样的,只是喃喃道:“难道皇上派人来接我出去?”
似是突然间欣喜了一般,陈舒莲的声音从喃喃到嘶叫,不住的大喊道:“难道真是皇上来接我了?”
“不~”缱绻只得说完这一个字,就无法继续了。
看着陈舒莲黯淡的双眸中瞬间迸发出的神采,缱绻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急急从床榻上起身,陈舒莲匆忙间也没有顾得上穿上绣鞋,赤着双脚就向缱绻冲过来,一边还大叫道:“皇上啊~,臣妾冤枉啊~,臣妾不是那样善妒的女子啊~”
说话间,陈舒莲已经离得缱绻很近了。
缱绻也不敢动弹,只是深深的望着陈舒莲,眼里有着无奈。
突然,陈舒莲就这么停下来了。也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儿,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的不解。她略微的歪着头颈,似乎在思考着,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似的。
“陈舒莲,我不是皇上派来的人。我是——”
话里有着迟疑,缱绻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出自己是谁。
“我知道,你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饶命啊,皇后娘娘您好心饶了我罢。我,我——”
适才的欣喜完全不见了,陈舒莲“扑通”一声,就这样脆生生地跪在了冰冷的石地上。这冷宫不似后妃们的寝宫,地上均铺有绒毯,只是青石铺就,冰冷搁脚。
陈舒莲就这样跪在地上哽噎抽泣着,话里喃喃的,似是犯了疯病般,“我的孩儿啊,我可怜的孩儿啊,还我的孩儿来啊……”
“你,你这是——”缱绻有些急了,听她话里有着“孩儿”二字,便想伸手拉起陈舒莲问个清楚。
却没想当初陈舒莲在桷兰树下就曾经轻易的欺压过自己,虽然现在的她已不复以前的神采,却是力道远远超过自己的,缱绻冷不防被陈舒莲挥舞的的手臂一扫,就这样踉跄着向后跌去了。
“砰!”地一声,缱绻被重重的摔在了半开的木门上,后背被门脊梁咯的生疼。缱绻一双柳眉绞在一起,只得“唔~”的一声,也不敢大声呼痛,霎那间,额头便沁出了细细密密的薄汗。
勉强扶起身来,缱绻只觉得头昏昏的,像是要向旁边倒去似的,不注意,身子就突然地被人给一把搂住了。
感觉是那样的熟悉,缱绻抬眼一看,便望见了一脸焦急和充满责备的龙怀庭。
“告诉你不要一人独自前来,若是本王不随你来,你肯定要被这疯妇弄伤的。”龙怀庭压低声音,愠怒道。
想到龙怀庭到底还是来了,缱绻不由得粉脸泛起一丝暖笑,低声道:“你到底还是来了……”
“你——”龙怀庭也不知说什么好,放开手臂,扶正缱绻。
“唔~”只觉得背上传来生疼的感觉,缱绻又忍不住呼出了声。
“疼么?”龙怀庭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低声道:“回宫我给你一瓶儿消肿祛瘀的药,仔细涂抹三日便可愈合。”
感受到了龙怀庭的关心,缱绻也觉得后背没那么疼了。只是先前额上沁出的细密薄汗此刻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着些灿灿的微光。
龙怀庭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臂,用手指捏扯了衣袖,轻轻地为缱绻擦拭起来。
觉得不妥,缱绻侧颈,想躲开龙怀庭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道:“我自己来罢。”便扬起素手,扶上了额头。
便转头望向下跪之人,龙怀庭问:“她就是陈舒莲?”
“嗯”,略微点头,缱绻道:“她的疯病,你看看能治么?”
蹙着眉头,龙怀庭渡步上前,伸手强扯过陈舒莲的手腕,陈舒莲也没反抗,只是怔怔地望着龙怀庭的脸发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惊心
卷三 第五十九章 惊心 感到门外呼呼直往里灌风,缱绻转身将陈舒莲的屋门关上,然后静静的立着,看着龙怀庭熟练的为陈舒莲把脉。
微蹙着眉头,龙怀庭道:“她的身体极为虚弱,似乎——”
摇摇头,“不可能啊——”,龙怀庭不敢相信自己的诊断。
“怎么了?她的疯病能治么?”
缱绻急急上前,蹲在龙怀庭身畔,问道。
“失心疯是一种癔病,既是癔病就要看形成的原因。今夜诊脉,我却摸到了一些无法确定的东西。”龙怀庭侧脸,望向缱绻道。
“什么东西?”缱绻问。
“她,她似乎是滑过胎的……”龙怀庭有些不敢肯定:“她的脉息紊乱,是失心疯的脉象,而脉象乃虚,她的脉搏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明显的气血不足,很像是落胎的痕迹……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缱绻脸色苍白,猛的立起身来,喃喃道:“刚才她——,她还说——,说让我还她孩儿。”
“孩儿?”
龙怀庭略挑俊眉,道:“前段日子里,也没听说皇兄有妃子曾有孕啊。”
“我也没听说过陈舒莲有过孩子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缱绻只觉得由下到上,背脊骨直直发凉,连寒毛都一根根立起来了似的,心中一紧。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陈舒莲怀了龙子,而被人害得流产的?”冷不防,缱绻道,话里透着一丝颤抖。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没等龙怀庭回答,缱绻就自顾自得说了起来。
缱绻不再理会地上抽泣的陈舒莲,对着龙怀庭道:“当日她来婀娜宫找我,欺我,后来又被皇帝撞见,被贬了宝林。之后再被皇后软禁悦俪宫,再后来陈舒莲被贬来了卸华宫。这一切是多么的巧合啊——”
“呵~”缱绻呼吸有些急促了,只觉四肢都发麻了一般,细密的冷汗又开始往外冒了“我不是她被贬的原因,她的疯病也不是因为胸中愤恨所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腹中怀了皇上的孩儿,而被人害得滑胎后,才有了失心疯的啊——”
缱绻的话音急切而颤抖,俏脸变得有一丝惨白,银牙紧紧的咬着薄唇,似乎都渗出了点点的血痕。
转头起身,龙怀庭有些迷惑的看着缱绻,道:“不对,中间有个很大的破绽。”
“什么破绽”,缱绻仰头,问道。
“假设当初有心人告诉了陈舒莲皇帝每逢黄昏必到婀娜宫寻你,而这个人又巧妙的勾起了陈舒莲对你的恨,结果是皇帝正好撞见陈舒莲欺你,而被禁足与悦俪宫。而那个有心人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陈舒莲不得诞下龙子,对吧?”龙怀庭细细分析。
“嗯,应该是这样没错的。”缱绻听得心里一阵发寒,不自主的点点头。
“但若陈舒莲只是被禁足与悦俪宫,恐怕能下手害人的,只有兰昭仪无二了罢。”龙怀庭说到了重点。
“但是,但是,也不合情理啊?”缱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妥,出言道:“若真是兰昭仪要害陈舒莲,何苦又告诉我前来探望陈舒莲的法子。若陈舒莲无意透露自己曾怀有龙子的事实,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而且”转念,缱绻又想到了一处破绽,“而且,贬了陈舒莲来西冷宫的,并不是陈舒莲,而是皇后啊。”
“如果是兰昭仪借刀杀人呢?”龙怀庭插话道:“陈舒莲本来就是兰昭仪悦俪宫的人。最能知晓她是否有孕的也只有她。若是她在皇后面前告状,说陈舒莲疯了,整天辱骂皇上和你,你说皇后能不借机直接把陈舒莲送入冷宫来么?”
还是摇头,缱绻道:“那兰昭仪也犯不着让我前来冷宫探望陈舒莲,而泄漏了她曾经怀孕的事啊……”
龙怀庭蹙眉,觉得缱绻话中有理,若真是兰悦梓设计陷害了陈舒莲,却也不能涉嫌让缱绻前来冷宫探望陈舒莲的。如此想来,漏洞百出,却抓不住任何的重点,龙怀庭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隐隐的,瘫坐在地上的陈舒莲传来阵阵细微的抽泣之声。缱绻和龙怀庭都同时望向了陈舒莲。
缱绻看着陈舒莲憔悴痴傻的模样,心里悔恨极了,往前就想扶起她。
“我来罢。”龙怀庭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一把抱起了陈舒莲,两三步就走到了床榻前,将陈舒莲放在了上面。
“皇上~”
没想来,一直怔怔地盯着龙怀庭的陈舒莲,突然又开口了。
“皇上,你还是来看臣妾了……”话里没有了一丝疯癫的模样,陈舒莲尖瘦的面庞也多了一丝微笑,道:“皇上,臣妾一直等着你呢。”
龙怀庭望向缱绻,不知该如何处理。
缱绻怕惊动陈舒莲,扯过龙怀庭,在他耳边低声道:“就由着她吧。”
龙怀庭点点头,走到陈舒莲床榻边坐下,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臣妾日夜思念皇上,只想着能再见皇上一面,告诉皇上,臣妾该死!”陈舒莲道。
“为何要说自己该死?”龙怀庭赶忙问道。
“臣妾没能保住腹中孩儿,愧对皇家。”脸上挂着一股极为悲凉的表情,陈舒莲此时竟丝毫看不到疯癫的样子。
“告诉我,是何缘故,你没了孩儿。”龙怀庭急急问道。
双眉不由自主地搅在了一起,陈舒莲的脸上从平静突然变得惊恐而狰狞,只是张着口,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啊……”
随着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参加之声,缱绻不由得双眸浮出了水雾,不敢再看陈舒莲,转身便夺门而出了。
看到缱绻离去,龙怀庭也顾不得眼前的陈舒莲了,匆忙从怀中淘出一颗药丸,喂在陈舒莲嘴里,随即点了她的睡穴,便抽身离开了。
只觉胸中郁闷难解,缱绻疾步向西冷宫外走去。不想此时天上竟又飘起了细细的雪花儿,落在缱绻脸上,缱绻只觉冰凉透心,迷茫无助。
“等等——”
远远身后传来了龙怀庭的呼唤,缱绻却没有停下脚步。踏着月色,缱绻直直往前走去,也忘记了来时的路,就这样,苍茫的飞奔在被也夜色完全笼罩的九掖城里。
看到缱绻是越唤越跑,龙怀庭顿住身形,深吸了口起,便提起身子,双脚点地,速度加快了,纵身往前奔去。
没两三下,龙怀庭便追上了缱绻。
一把拉住缱绻的衣袖,龙怀庭急急道:“你这样没头的乱走,小心被守宫的侍卫撞见!”
被龙怀庭这样一扯,缱绻身形也停下来了。不想回头看龙怀庭,缱绻只是不语,思绪还没有从西冷宫里脱离出来,只是呆呆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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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落雪
卷三 第六十章 落雪 今夜的九掖城是寂静而清冷的。
月色迷蒙中,天空又飘起了细细的雪。无论是值守太监还是巡视侍卫,也都懒懒散散的,各自聚在一起取暖吃酒,无瑕顾及巡视内城。
远离内宫的西冷宫外,缱绻和龙怀庭就这样站着。缱绻背向龙怀庭,抬眼望着漫天飘散的雪花,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看,这雪落下来,竟是有声音的呢……”
龙怀庭放开缱绻的衣袖,绕道缱绻身侧,刚想开口斥责,却发现缱绻的脸庞上挂了两行清浅的泪痕。
缱绻仰头,玉颈修长,娇俏的下巴微微向上抬起,樱唇轻抿,双眸反射出一抹清浅的月光,显得迷离而哀伤。飞舞的雪花会悄悄地停在缱绻的鼻尖上,停在密密的睫羽上,也不融化,就那样停着,仿佛在歇脚一般,等会儿还会飞走似的。
看着月色下哀伤婉转的缱绻,龙怀庭心中没来由一阵抽痛,冲动之下,竟有种抬手为她拭泪的冲动。
“你说,雪落下是有声音的吗?”仍旧抬望着夜空,缱绻却又开口问了。
“有没有,要在乎一个人的心。”龙怀庭竟也抬眼,望向漫天飞舞的细雪,答道。
“如若一个人的心是柔软的,怕是听不到雪的声音罢。”缱绻喃喃道。
“一颗柔软的心,不会装上猜忌、狠毒、邪恶,它会一直软软的,犹如一团白云,任何事任何人,都不会让它感到不安和不解。雪花儿落下来,也只是淡淡的化了,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吐气如兰,缱绻又轻呼了口气,又道:“而坚强的心,才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罢。坚强的心会拒绝,会怀疑,会保护自己。它会一直把自己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当有雪花落下的时候,它不会放开心胸来接纳它,只会小心试探,这样,才会有声音的罢……”
低头,龙怀庭看着仍旧抬眼望向天空的缱绻,缓缓道:“每个人都要学会坚强。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不可害人,却同样要保护自己不被人害。平日里,你性子虽冷,却也要接受现实,学会坚强。我知道真相都是残忍的,但如若现在不对自己残忍些,以后就会有人对你残忍。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简单生活着的,他们有自己的目标,也有自己的手段。在后宫的女人,可比那天下间大多数的男人都要厉害的多……”
不再望天,缱绻收起高扬的玉颈,转头,对龙怀庭道:“俊王,你可也有目标,有手段,有秘密吗?”
没想到缱绻会这样相问,龙怀庭略微一顿,却也还是答道:“我也是普通人,不过有时候我自己都看不清楚我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人活在世,总该是有目标的。不过秘密嘛,但凡是人,恐怕都会有罢。”
说完,龙怀庭竟直视着缱绻的眸子。
看着龙怀庭黑眸中映出的一弯浅月,缱绻觉得那样的清澈眼神是不该有什么秘密的吧。
“都说俊王是个世外逍遥之人。”缱绻道:“却不想,俊王您也会有秘密的。”
不等龙怀庭答话,缱绻又道:“今日之事要多谢你了。还望俊王能保守秘密,并能抽身来为陈舒莲诊治疯病,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听到缱绻话里流露的冷漠无奈,龙怀庭却也无可奈何,道:“其实,她什么都想不起,或许才是一种解脱吧。若恢复了神志,少不了又要哀怨嫉恨了。”
“糊涂的活,和清醒的死,俊王认为,她会选择哪样呢?”缱绻反问道。
“唉——”龙怀庭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答应你,一定把陈舒莲治好。”
缱绻点头,低身福礼,便款款离开了。
望着缱绻离去的背影,龙怀庭有些失落。
或许刚才陈舒莲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是有些大了。平时她是那样的冷然清洌,如此直接地面对了后宫中最为黑暗的现实,恐怕她一时半会儿也是接受不了的。
再次发出了浅浅的叹气之声,龙怀庭转身一提气,便又飞纵出去,不见了踪影。
这厢,踏着薄雪,缱绻心里竟明了地记起了来时的路。疾疾而走,不一会儿,缱绻便绕回了婀娜宫。
走近了,发现紫儿和小升子还在宫外候着,两人的神色都异常焦急。
“是娘娘,是娘娘回来了——”小升子眼尖,接着昏暗的月光竟也看到了远远而来的苏缱绻。
抬眼,顺着小升子的手指望去,紫儿也看到了远远的一弯浅浅身影,不是自家小姐又是谁呢,便赶忙匆匆上前去。
“娘娘你可回来了。”轻轻拽住缱绻的臂弯,紫儿急急道:“上半夜末里,皇后娘娘遣人来说,要娘娘你明儿一早就去鸾秀宫请安,说是有事相商呢。”
“既是明早的事儿,缘何如此心急火燎的站在雪天儿里候着我呀。”缱绻话里虽是埋怨,却关心居多。
“奴婢看娘娘久去不回,心里担心么~”紫儿委屈,撅着嘴儿道。
“主子,她就是胆儿小,生怕主子出了去,就回不来了。”一旁,小升子打趣儿道。
“好了,这外面怪冷的。大家都进去罢。”
说完,缱绻便带着小升子和紫儿一同进了婀娜宫。
进了屋里,卸了身上的服饰,散了头上的发髻。紫儿帮缱绻换了身寻常俐落的褥裙,便抽身退出去了。
不一会儿,紫儿又端了个炭盆进来,边说道:“这天儿也竟怪了。都初春了,半夜里竟还飘起了雪,冷的慌。”
利索的放下了炭盆,紫儿拿出个小巧的丝竹团扇,在点着的炭盆边轻轻扇了扇,又道:“还好冬日里匀下些银炭,不然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斜卧在床榻上,缱绻还是忍不住又想起了西冷宫里陈舒莲的惨样儿,似是没听到紫儿说话似的,只是低头呆呆地望着着地上。
“我说小姐”,四下无人时,紫儿还是喜欢称呼缱绻为小姐。
“您在发什么神呀,是不是在想明日里皇后召见是为何事呀?”一边扇着火,紫儿一边问道。
“唔~”
偶然间听到“皇后”两个字,缱绻想突然醒过来似的,心下暗道:明日皇后召见,又该所谓何事呢?
“我说小姐啊,你出去一趟,回来怎么跟丢了魂儿似的,整个人傻了似的呀。”紫儿放下团扇,起身,来到缱绻床侧,声调升高了不少。
说话间,翠娘进了屋。“鬼丫头,没大没小的,小心娘娘剥了你的皮儿。”
“翠姨,您怎么就爱寒碜紫儿呢。”紫儿不答应了,气嘟嘟地道。
“好了,娘娘在外面一夜了,定是乏了。炭也燃着了,你就快些出去罢。”翠娘拉过紫儿的手臂,半推着将紫儿送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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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了然
卷三 第六十一章 了然
子时已过,宫外头虽飘散着薄雪,婀娜宫内却温暖如许。
银炭在炭盆里咝咝地燃着,偶尔发出“破”的一个声响,回荡在里屋。
缱绻在床榻上侧躺着,只是着了件薄衫和外袍,青丝微乱,用了根檀香木簪随意绾住,神情漠落,又似有万千的思绪在晶亮的眸子中流淌着……
见翠娘来了,缱绻从床榻上起身,开口道:“今夜,我去冷宫探望了陈舒莲。”
“奴婢知道,虽然你没让咱们跟着,但有俊王相伴,翠娘才放心让娘娘一人前往的。”翠娘道:“娘娘可曾想过,涉险带俊王去冷宫为陈宝林瞧病,该有多冒失啊。”
忍不住,翠娘还是有了责怪之意。
“我知道,可人心不是能全用道理来讲的,人心是有感觉的。”缱绻话里的寂寥和淡淡的哀伤,让翠娘不忍再责怪了。
“陈宝林情况如何?”翠娘问,转移了话头子。
“她~”
缱绻双眉微蹙,卸华宫内的一幕幕不禁又鲜活地浮现在缱绻眼前,“唉——”
轻叹了口起,粉唇微启,缱绻道:“我想她是被人有意陷害的。”
不等翠娘反映,缱绻又道:“想来,当初她到入婀娜宫欺我,到被禁足悦俪宫,再到被贬入冷宫,都是有人有意为之,目的……”
“什么目的?”翠娘问道。
“她原来已经怀有龙胎了……”缱绻喃喃答道,眼眸里流露出一股复杂的情绪,却又转瞬而逝。
“什么!”翠娘两三步并上前来,颔首又问:“娘娘如何得知她曾孕有龙胎呢?”
“呵”苦笑般,缱绻答道:“或许,这便是上天中冥冥的安排吧。”
说道这里,缱绻却没再往下说,只是抬脚从床上起身,放下了一双玉足,踏进绣花软鞋内。
缓缓起身,渡步到书台前,缱绻随手挑了一方自己曾写下的词阙,念起了纸上的诗句: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桥花榭,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
念罢,满室只留下寂静和缱绻与翠娘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而念罢了词的缱绻正怔怔的望着那阙《青玉案》,若有所思。
这词乃是著名词人贺涛之作,满词所寄皆为相思。缱绻觉得,这阙词所寄之情,正如那陈舒莲对皇帝,一腔的深情,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如虚幻般,如梦境般,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翠娘也不开口打搅,只是默默走到茶桌边,拿起鲜烧好的水,为缱绻斟了被暖茶。翠娘知道缱绻探望陈舒莲时肯定发生了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要仔细平复心情才能叙述出来吧。
放下纸,缱绻抬眼望向翠娘。
“娘娘若心情平复些了,便过来吃口热茶再讲吧。”翠娘递上暖茶,也递上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点点头,缱绻从书台前移步到了茶桌前,款款坐下,接过茶杯,素手捏起茶盖儿,拨了拨漂浮在水面的茶沫儿,放到嘴边,轻啜了一口。
感觉暖茶顺着口里,仿佛暖到了心里,缱绻这才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樱唇轻起,缓缓将自己看望陈舒莲的情形说给了翠娘听了。
“……所以,我想,陈舒莲被贬至冷宫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定是有人因她孕有龙胎而有意陷害。”说到末了,缱绻也把自己的猜想一并说给了翠娘。
“照娘娘所说,害陈宝林的人没想到娘娘会找来俊王前往为她诊病。所以是俊王把脉才知陈宝林有滑胎的迹象。”翠娘道。
“有时人算不如天算,若我没求俊王为陈舒莲医治‘失心疯’,便永远不会有人知晓陈舒莲曾被人还得滑胎之事了吧。”缱绻叹道。
“但娘娘切不可声张啊——”翠娘忍不住道。
“为何呢?”缱绻问。
“娘娘可糊涂了,若是有人怀疑,问娘娘是如何知晓陈宝林有孕又滑胎之事,岂不是有口难言么。”翠娘道。
“对啊,我还没想到那个地方去。只是反复想着到底是谁害了陈舒莲,却忽略了,就连我知道这个秘密也是个见不得光的过程了。”缱绻没来由升起一阵阵的悲凉之感,只觉心头苦涩难挡,郁郁不得舒畅。
“但却也不是全无办法。”翠娘转而一想,便道。
“什么办法?”缱绻问。
“无论是谁害陈舒莲,兰昭仪和悦俪宫总是跑不了了。反正也是兰昭仪告诉了我们探望陈舒莲的法子,有机会可找兰昭仪试探一番,看能得出些什么来。”翠娘道。
银牙轻咬着粉唇,缱绻略微思附,便同意了翠娘的法子,不由得轻点了点额头。
看着缱绻一脸的倦意,翠娘道:“娘娘别想了,也别操心了,陈宝林的事得从长计议才好,现在搁在心里,得多累心啊~”
知道缱绻放不下,翠娘也还是要出言相劝两句。
勉强面上浮起一丝微笑,缱绻道:“翠娘放心,我不再想就是了……”
“都乏了,先休息吧。”缱绻随即又道。
翠娘上前扶起缱绻来到床榻前端坐,想要帮缱绻放下床幔,缱绻却摇头示意不用,翠娘点头,转身吹熄了烛火,便离去了。
已过深夜,缱绻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过了不知多久,缱绻依旧无法安然入睡,便起身,想着到园子里呼吸些清新的空气,也好打发了胸中的杂念。
起身,着了件厚袍和披肩,缱绻便轻轻打开屋门,渡步来到了后院。
到了后半夜,雪已经停了。
只是经过了一场薄雪,月光也更加的皎洁明亮。因着前半夜下了雪,后院里的黄桷树也已经密密地积上了一层细雪,隐隐从雪间透出些绿意来。
“呵~~”
伸出双手,缱绻向手心儿里呵了些气,也觉得暖和些了。便移步来到了树下。
看着黄桷树,缱绻不由地响起了自己和龙天仰在这里打发的那些黄昏时光。两人没有任何嫌隙般地,聊诗、吃茶、品酒……
那时的缱绻,对龙天仰又恢复了些初见时的欣赏。天子的威仪和男人的霸道之外,龙天仰也有能融化人心的温柔时候。
但这种温柔,缱绻却觉得有些无法承受。就如陈舒莲和何凤瑶都因为自己被贬,那份深情的后面,不知隐藏了多少人的嫉妒与怀恨。这样的被深情所累,缱绻是却之不恭的。
深深的呼吸着空气中无比清新诱人的气味,缱绻的心也敞开了些……
正文 第六十二章 齐聚
卷三 第六十二章 齐聚
几乎是一夜未眠,缱绻第二日又起了早,脸色就不似平常的红润光泽了,泛着些憔悴和冷白。
仍旧是邀红紫儿进屋服侍了缱绻的梳妆和衣着。
站在镜前,缱绻柳眉微蹙,轻摇了摇头,道:“我这脸色如此憔悴,今日是皇后点名的召见,怕是不妥。”
邀红听了,上前,乖巧的福礼道:“娘娘多施些胭脂吧。”
“不~”
缱绻转身,想着昨夜在后院子里见的景色,突然有了主意。
“紫儿,你去后院看看,墙角有好些二月兰,给我摘些来吧。”
“是”,紫儿答应了。不一会儿,手上就握了几束二月兰进屋了。
“娘娘怎么爱这些个野花呢?”邀红看着紫儿手上的二月兰,问道。
缱绻莞尔,吩咐紫儿道:“把花瓣取了吧。”
紫儿照做,取完花瓣,用瓷碗装了,放到了缱绻面前。
缱绻伸出两指,挑了其中最为鲜嫩和形状最为圆润的两瓣出来,吩咐邀红道:“用这个做花細吧。”
邀红点头,上前,仔细的拿起花瓣儿,粘了些润膏,便在缱绻眉心上的位置,贴好了。
端看着缱绻眉心的花細,邀红还是有些不解,道:“虽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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