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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天堂-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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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直盯着张阳说着:“乱世用重典,你巡检司,这些天要重视起来,百年来汉夷混居甚多,说不定有些人给蛮司通风报信,你给我把他们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而且,本县要建司法曹,并且已经上报到郡中省中,你现在就兼任代理司法曹,这事办好了,自然就可正位,明白了吗?”

县中有权建立司法曹来管理治安和监狱之事,当然,要省中批准,现在这个机会提出,断无不准之理,因此实际上,就等于直接任命张阳为司法曹。

不过,张阳原本就是从九品巡检,这时任正九品司法曹,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因此诸人并无反对意见,顿时张阳“啪”的一声跪下,说着:“谢知县大人提拔!”

“还有,刘觉明!”

“卑职在!”刘觉明连忙上前,跪在地上。

“既然建司法曹,那狱官也要立,你一向为班头,也当了六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去当这狱官吧,不管怎么样说,也是从九品官,是个出身了,我把你,在建司法曹这事上,一起报上郡中省中去。”

刘觉明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自己当班头,再好,也不是官,这时弄个出身,就完全不一样了,虽然有些舍不得班头衙兵,但是也立刻应着:“谢大人提拔!”

“吴杰,这衙门班头,就由你来当了。”方信说着。

“谢大人!”吴杰连忙应着。

宋文晨顿时眼巴巴地望着,但是这就不容易了,就算方信是知县,也没有办法把他提拔到正九品司仓曹的位置上去,毕竟他原本连从九品也不是。

通过这次人事调整,方信在上任第二年后,终于也算是相对掌控在心了。

“那就这样吧,诸大人先回去作准备,异日我们一举破贼!”方信扫看四周,说着。

“是,大人!”诸人躬身回答地说。

第097章 准备

方信回去,此时已经是夜中了。

循着小路到了内园,沿途经过一处园中竹林,夜风轻拂,丝丝凉意就渗透了进来,转过了小竹林,却是一呆,原来,一个少女正静静在林中冥想。

月光如水,她身穿黄衣裙,只感觉到点点自然气息在渗入她的身体,一片绿光隐隐而现。

“噢,原来是大人!”受到了惊醒,艾贝尔睁开了眼睛,虽然没有旁人,但是她还是称呼方信为大人,以免不经意泄露了秘密。

“戴贝,你的力量恢复了?”他们降临到现在,也差不多有一个半月了。

艾贝尔起身,说着:“大概恢复了六成。”

方信凝神看去,见其梳着发鬟,一个半月的营养生活,使其饥寒之色尽去,竟然还真有几分清丽,此时八月,虽说入秋,但是也很炎热,因此她穿着单薄,隐隐见得里面的肌肤,心中就不由一动。

“那,你能在丛林中找到路,并且查知埋伏不?”方信问着。

“当然可以,怎么,大人要想要我做事?”艾贝尔起身,笑地说话。

德鲁伊自然有着一些特殊的本事,越是在森林和深山中,越是有些本事,方信也就因此笑地说:“是啊,有些事情想让你帮忙呢,我想问一下,你们德鲁依有什么本事?”“我们能从自然中获得力量,但是根据位面不同,我们的力量表现也不同,这个位面的束缚度,还是相当大的。”艾贝尔有些遗憾地说着。

方信记起原本地球上的传说,就问着:“那你能变成动物不?”

“这怎么可能?你是从哪里听说德鲁依有这本事?”艾贝尔略吃了一惊,见他无动于衷,又说着:“古老时代,是有这个传说,我们要变成动物,起码必须是五阶吧,而且这并没有多少意义。”

“那你们能治疗伤口不?”方信又问着,这也是关键,治疗伤口,这种能力非常珍贵,等于无限继航能力。

“有是有,但是很罕见,特别是和神失去了联系后,这种珍贵的能力就越发难以形成了,我大概要花费一周的时间,才能形成一次治疗,这还是这个世界束缚相对薄弱的情况,在原本世界,不到五阶,是施展不出来的。”艾贝尔认真地说着。

“那你现在的能力?”

“我们和自然合一,从自然灵性中获得力量,因此我们能听见人类对自然,特别是森林留下的痕迹,而且我们能驾御一些动物,使它们效劳。”艾贝尔对能力的问题如此回答:“而且,我们凭着本能,就能找到水和路,并且知道哪些植物可以吃,哪些植物不可以吃。”

厉害,方信如此想着,知道她还有一些保留,不过这无所谓,当下点头说着:“这次战争,可能要用到你的这些能力,你可以和你地队伍商量一下,是把报酬转换成筹码,还是折换成你们现在所需要的东西。”

“恩,我会通知队中的。”

得了这个,方信也就笑笑,说着:“那我不打搅你了,你且去睡罢。”

月光之下,方信星眉朗目,身上却凝聚着一种深邃迫力,这种洒脱和威严结合起来,使她心中也不由一动,见得他离开。

回到了房间,又有人送上清香扑鼻的热茶,以及一些果子点心,方信拿起一块,慢慢地吃着,心中沉思。

其实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兵力不足,县巡检、班头、厢兵,也不过是四百二十,把衙门内可战之人全部武装起来,再上新来的一营军队,也不过是七百人。

区区七百,就算自己再怎么样未雨绸缪,消除老弱,填补亏空,使所有人都是青壮,也到底是新兵,暂时还没有战斗力。

当然,如果自己全权统帅,有着艾贝尔的帮助,抵消了对方的丛林优势,自己就敢于入林出战,就算没有艾贝尔,也可通过玉如意,消耗功德来查看。

本县蛮司总共不过二万,最多能出五千可战之男,如此,自己七百虽然少了点,但是各个击破,还是很有一些把握。

但是,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有数年,自然知道规矩。

十八岁中榜眼,同年成知县,次年十九岁,就亲领七百厢兵深入敌营,连破十一座,镇压二万?

这种传奇,在小说中可以,但是在现实中,哼哼,以后就在朝廷的监视和猜忌中生活吧!

方信思量片刻,坐下来,给郡中省中亲自写公文,其中详述来县中情形,并且写着:“下官,已命县中防备,如是蛮司来犯,必守城不退,只是本县缺少冬衣,见此情况,蛮司来犯,必在深秋之后,还请拨得七百冬衣,以济守城之用,下官固明县知县,李睿惶恐拜上。”

写完了公文,掷笔放下,对着还伺候的仆人说着:“这明早,通过签押房,然后一式二份,就送到郡中省中去。”

“是!”仆人就应命。

“回来,你现在就送去,看看宋文晨有没有走了,如果没有,就喊他进来。”签押房书吏,实是要害,刹那间方信改变了主意,刚才注意到他的一点情绪,叫进来说说也好。

仆人才出去,果然,没有多少时间,就见宋文晨快步趋入。

方信已经上了坑,直到宋文晨恭谨行礼之后,才说着:“宋文晨,刚才我提拔三人,就是没有提拔你,你可心有怨气?”

宋文晨脸上顿时冷汗而出,连忙“扑”的一声,跪在地上,说着:“卑职哪敢,卑职不过是一书吏,大人能留任卑职,已经是莫大恩典,卑职安敢有怨?况且,大人建司法曹,正是抵御叛贼所用,小人怎敢因此而有怨,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方信木着脸,让他连连磕头,直到鲜血磕出,才盯着他说着:“你知道就好,乱世用重典,此时建司法曹,正是时候,而张阳本是从九品巡检,在任已经十一年,郡中都知,因此当正九品司法曹,也是理所当然,你不可与他比,明白吗?”

“卑职当然明白,这是朝廷的体制!”

“对,朝廷的体制,你并无功名出身,也没有足够资历,所以一下子想当正九品司仓曹,断无可能,不过,也不是没有缓机,你且起来说话。”方信说着。

“谢大人!”宋文晨这才起身。

其实签押房书吏,掌握一县公文的最后审批,虽然小了点,但是实际上和内阁,或者军机处类似性质,实是权重。

但是虽然权重,却不入流,不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因此,他的前途甚至生死,实在方信一念之间,所以才如此谦卑。

只要有最低官位从九品,方信就不能生杀予夺。

“你也不必太惶恐,本县来后,用了你,你能干精炼,在签押房居中调停,不但衙门内诸般杂务有井然有序,而且来往公文政事,都办得不错,你挑选的几个签押房小吏,也都是精明强干之人,县衙一切政务都井井有条,你实是能吏。”方信这时,温言说着。

“大人!”听此一说,宋文晨竟然心中一酸,一丝雾气就上来了。

“以你之才,如非朝廷有体制,不然,就当主薄也可,罢了,此处无人,你就不必多礼惶恐!”见他立刻变色,有谢罪的意思,方信摆了摆手,说着:“你想要个前程,本县也会许你,但是,官员入身,明名非常重要,刘觉明身后还有些关系,这次又是搭上了这车,才得以入身,而且狱官,也难以再升了,你就不一样了。”

“是的,小人明白。”宋文晨快四十岁的人了,听了这话,眼睛都是一红,就算身有才华,但是没有出身,就卡在那里,已经蹉跎了十五年。

人家羡慕他身为签押房书吏,位虽卑,权却重,但是清楚官场的他,却知道,自己再怎么样有权,也不过是一条狗,可用,可弃,更难以爬上去。

如果他有一个从九品出身,那这十五年,就靠才干、资历、人情,也应该爬到正八品的位置上了。

“本县说,也不是没有机会,这不是虚言,你现在代管仓库,大家都看在眼中,这次流贼侵城,只要能守住,就是大功,如你能办好差事,趁此,本县在上奏时,提你一笔,想必也没有人反对,那你弄个从九品司仓副曹,也不是不可能,再过三年,也可转正,司仓曹是国家正官,与狱官不可比,日后前途自然远在其上,你明白吗?”

“啪”宋文晨一听这话,顿时跪在地上,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与我有再造之恩,卑职一定效死大人!”

“本县用人,从不吝啬,何况你还真有才,而且,你效忠的,应该是朝廷,这话且收声,让人听见了不好,你且下去,好好做事吧!”方信说着。

“是,大人,卑职告退。”等着宋文晨恭谨地倒退出去,方信才舒了一口气。

其实论治政才华,方信拍马也赶不上此人,可是这四十岁成熟有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只如面团,这就是权力的力量了。

不过,掌控县中,不经意中,也算是真正稳固了吧!

虽然省中,还没有批下来,刘觉明还是就任这个从九品县典狱官去,当然带走了他的心腹手下们,而吴杰就任二十人的衙门班头,他本是世代公差,在县中上下,有一些小弟兄,自然立刻就挑选强悍的,批上了公衣上任。

有了这批人,方信顿觉得得心应手了许多,只是也要他们懂得规矩。

当下,人人作准备,军营更是日日喧闹,训练士兵,工匠铁匠,也自日夜打造武器,还有县城,也在进一步查可修补。

巡检派出大批人员,不断监视蛮司动向,并且每日一报,而情报也越来越紧急,这蛮司十一族,共推大族首脑达可丁为大土司,共集兵万人。

方信立刻毫不犹豫,快马向郡中省中报告,并且奏报:“敌势已大,县中兵仅六百,奈何御敌?还请拨军拨粮!”

公文上去,虽然也很快指示下来,带来了一批一千二百件的冬衣,还有五百石粮食,但是却无一兵一将,最后一行说着:“许你自筹团练,以卫县城,如是失土,三尺王法,必将问你之责!”

有这公文,方信毫不犹豫,命全县各乡村:“各乡练村队,集于县城,如是不来,以私藏兵甲,意图不轨来论,大敌在前,还敢推延,你等岂不知破家知县否?”

顿时,各乡各村,不得不各出人手,就算想保留实力,以卫家乡,也出得几兵,一时竟然集兵二千,全部由齐志青来指挥训练。

如此争分夺秒,尽一切办法来增加力量,稍过半月,就在这时,有人报了上来,说县学舍,已经建成了。

方信因此笑地说:“这是大事,走,我们去开舍。”

当下,方信带着吴杰和宋文晨,前往县舍,学舍位于县城北边的城隍庙附近,才到了门口,就见得县学教谕张谦和从九品教导潘正凡两人迎接而来,后面却只有寥寥十几个读书人,两人一脸尴尬,但是方信却好不在意。

开学堂,奉孔孟圣牌,又奉天地君亲师之牌,方信率领人等,拜见上香,然后正式开门,各学子都发到一套儒衣,五斤肉,一袋米。

“哎,县中学子,养志养气者几何,老朽真是痛心啊!”才进去房中坐下,县学教谕张谦就说着,他已经老朽,没有几年活了,自然也就坦白了。

“就是,就算本县偏远,但是县中学子,也有一百之数,开县舍这等大事,本应该拜天地君亲师,可是个个惊慌失措,推辞不来,真是羞同为读书人!”潘正凡绷紧嘴唇,强抑着怒气,冷笑一声说着。

“在此时,蛮司贼乱已成,而各乡各村都在思图防御,预先作准备,这等人有些心思,也是正常。”方信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眸子幽黑发亮:“建学舍,拜天地君亲师,本是大德,当年,孔子不是说,吾宁知不可为而为之,就算今日,只来一个二个学子,这学舍也必须开着,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到这地步。”

县学教谕张谦无声透了一口气,他已经年老了,但是阅历就多了,眼前这个年才十九的知县,这种涵养气度,已经隐隐有大臣风度,越过此关,前途不可限量啊。

“这次来,其实本县还是有其他事和两位大人商量。”方信再喝了一口茶,说着。

“大人请说。”

“要传圣贤书,必先有圣贤书,两人认为如何?”

“这个当然!”两人都立刻说着。

“恩,可是内地运书运纸进来,甚贵呀,本县家乡,一本书为一百文,到此地,要一千文,如此贵重,读书不易啊!”

“正是,正是!”说到这个,两人都有同感。

“那造纸,印刷,两人大人可认为有辱斯文?”方信说着。

顿时,两人都明白方信的意思了,想了想,县学教谕张谦就说着:“这哪会是有辱斯文,蔡侯造纸,天下闻名,千载之下,还有余德,大人想怎么样作?”

“具体造纸,当然不必我们来作,但是本县自家乡得了三卷造纸术,第一卷,就是活动帘床纸模,如是用这个来制,可以反覆捞出成千上万张湿纸,提高了工效,二卷是桑皮、藤皮、稻麦秆、竹来制纸,特别是后面二项,都是本地常见,本地丛林,多见竹,而竹生长甚快,真是大利,虽然竹纸工艺复杂,但是如等制出,实是上等明宣纸。”

“还有一卷,就是印刷术,这在内地已经盛行,在本地却是罕见,如能自产纸张,又印刷圣贤书,那就是教化之功了。”

“大人之意,我等已经明了,大人尽管吩咐就是。”

“恩,本县想成立一个书局,专门印刷,就挂在县学的名下,而造纸之法,却还要县学学子,配合工匠,传播到乡村之中,由他们来作,等乡村会造得纸,择优而取,不但可教化,还使百姓也得了利,如何?”

“大人有命,我等怎敢不从,只是现在……”

“当然不是现在,等贼兵退后,再行也不迟。”

“如此,恭谨受命。”从九品教导潘正凡接过了三卷,说着:“大人放心,不等贼退,下官先研究出来,一旦退去,就可造纸印刷,以济全县士子之望。”

安昌省道路难行,只要自己能产纸出书,自然可占全省这方面的市场份额,方信微笑,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见外面一阵喧闹,然后一个巡兵直扑进来,进了门,就匆忙一跪:“大人,贼兵出动了,直扑县来!”

两个学官,顿时大惊失色,方信却是不动,低下头来再喝了口茶,轻轻放下,说着:“本还想和二位大人说些话,现在看来,却是没有机会了。”

“知县大人守一方百姓,这自然是大事,不必为我等所忧。”两人连忙说着。

方信起身,等到了门口,就说着:“二位大人不必远送,就请回吧!”

说完,又对着衙兵说着:“召集诸大人,立刻议事,我倒要看看,这达可丁,能集万人来犯,却又是何等人物!”

说话之间,如冰玉交击,清亮凛然之气,就此一言可见。

二人不由神为之夺,一时说不出话,见他乘轿远去。

方信回到县衙,就又见人人都到了,方信才进去,就立刻说着:“乔主薄,你立刻通报各乡各村,就说贼兵已来,全部迁入城中。”

县主薄乔杰颖躬身,才应了一声“是”,却又听方信狞笑地说着:“贼兵过万,要从凉沟山过来,起码也得三天到五天,这段时间,也应该由得他们撤了,命他们带上粮食,其他东西,全部抛弃,如是三令五申,再也不来,就是自寻死路,不可活!”

诸大人都是明白,汉夷矛盾甚大,时有仇杀,蛮司大军而来,再不入城,下场可知,但是就是有人要守得家乡,不肯入城,那就只得由他们去死了。

却见县主薄乔杰颖迟疑了一下,说着:“是不是派兵催促一下?”

“派兵催促,我们有什么兵?分散下去,和他们先闹火拼吗?而且,全县数百里,到时候蛮司前来,来不及召集,又拿什么来守城?”方信诧异地望着他,好象看一只怪兽。

“是,是下官孟浪了。”县主薄乔杰颖顿时脸一红,退后半步。

又听见方信咬着牙笑地说着:“现在是九月八日,只要守上三个月,就是天寒地冻,我看这些蛮司,拿什么来攻,朝廷鼎立旺盛,天时在我,地利方面,我有城,他有林,算是平分,现在我们要齐心合力,来占这个人和,县尉古庆斌,营正齐志青!”

两人立刻一齐站起身来,拱手说着:“在!”

“齐志青,你等立刻整顿军队,把附近乡村的火油之物全部收了,巨石擂木,也要整顿,以后二千军队,全由你来指挥,明白吗?”

“下官明白!”这种凛然之气,让齐志青几以为在军中面对将军,立刻回答地说着。

“古庆斌,还有,如是百姓入城,全部壮丁都挑选出来,编成数队,轮流上墙守卫,以代替军士在非战时轮值,让军士有个休息的时间,必要时也可上阵御敌,你明白吗?”

“下官明白!”古庆斌也立刻应着。

“张阳!”

“下官在!”

“你这一百巡兵,就为督战队,如战时,有人骚乱,立刻杀了,有人后退,立刻杀了,有人逃跑,立刻杀了,无论是谁,哪怕是本县,敢于逃跑出城,你也把我杀了,明白吗?”

“是,下官明白了。”张阳听了这话,木无表情,就是应着,诸人不由战栗,这个张阳,可是真的做得出的。

“其他等人,随我一起,调度安排,共御敌贼!”

“是!”诸人深深拜下,应命。

第098章 夜战

夜幕深深。

黑云连绵,几乎看不见光,大地一片黑暗,一支千人的队伍,却在急行军,向远处无边的黑暗跑了上去。

在这支队伍中,领头的,是默默的几人,他们都没有穿着盔甲。

偶然一片月光从云中透出,就看见,领头的是一个中年土著,个子很高,穿着土著那种衣服,身体壮实。

后面是一个老者,看样子不像是战斗人员,已经五十岁左右了,再后面,却是一个年轻人,身上却穿着汉人的衣服。

“父亲,快到了,还有十里就到县城了。”这个穿着汉人衣服的年轻人却说着。

“那我们,暂时不要再往前走了,就在这里歇息计议,现在还早,等二刻时间后,我们就冲入县城,阿扎,你的人确定已经在里面吗?”

“是的,城中有二千兵,但是真正可战的只有七八百,这我们早就打探清楚了,城中还有一支我们的队伍,人不多,也有五十来个,关键时打开城门,还是可以的,这也是跟汉人学的!”年轻人说着。

“罗卡土司,大神说了,汉人太多了,我们不可能消灭他们,但是现在汉人的运道要衰了,我们要趁时而起,把汉人赶出去,安昌是我们安昌国的!”老者咳嗽一下,声音苍老,但是口气斩钉截铁:“我们没有别的出路,只有集中我们的全部人,这一次,要打败汉人,让他们加快衰落下去!”

“我知道,这是土司大会上早就定下,就不知道安昌王那里,乌珠县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攻下了。”领头地罗卡土司说着。

“那边有班木丁,他是大神指定的英雄,能打下的!”老者连连咳嗽。

“嘎桑祭祀,你还好吧!”

“没事,没见到把汉人赶出去,我是不会死的,这次,夜中袭击,一定要把城拿下,配合其他土司,汉人兵多,如果拖长了,调兵上来,我们就要吃亏了!”

正说着,远处就有一阵脚步声渐渐近来,众人看去,立刻警惕起来,立刻有亲兵上前,但是片刻后,都回来了,这人似乎是一路快跑而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却挣扎地说着:“罗卡土司,我是错达,我们已经在城中准备好了,南门,有我们的人,只要你们一到,就可冲入,杀得汉狗片甲不留!”

“父亲,的确是错达没有错!”那个汉服的年轻人仔细看了看,说着。

罗卡静静地听,眯着眼,眸子中闪着幽幽的光,只是笑着:“你是嘟果家的儿子吧,这样大了,在汉人中辛苦了吧,准备得不错!”

“为了大神,为了安昌,不算辛苦,我还读了点书,这就是跟着汉狗学来的!”错达这时缓过来了,笑地说。

“那好,我们今天就破了这城!”罗卡咬着牙狞笑地说着。

县衙之内,方信突然之间惊醒,冷汗淋漓,当下摸索着下了床,然后就点了灯,灯火一点青焰闪烁着。

穿上衣服,在房间走了几步,方信突是一激灵,就推了门出去。

衙门内院,可不是皇宫,这样晚还有人,大部分全部睡了,方信也不叫人,一路走一路看,穿到了外面衙门,却见衙兵厢房那里,还有一些灯光,当下就过去。

就见两个衙兵,正在守夜,拿着一些薄酒,一碟花生米在吃着,方信就沉着脸,推门进去了,两人抬眼一看,发觉竟然是县太爷,顿时吃了一惊,“扑”地跪下:“大人,大人,我们只是稍微喝点!”

“去,把衙兵全部叫上,还有吴杰,叫他出来见我!”方信沉着脸,说着。

两人面面相觑,连忙出去,衙兵厢房就在附近,当下就听见两人进去喊人,又有被惊醒的骂声,但是这些声音立刻消失了,想必告诉了自己在内,方信又在房间中度了度,没有多少时间,吴杰就连忙赶了过来,啪的一声行了礼,喊了一声:“大人!”

方信此时却不说话,凝视着豆油的灯光,片刻后才摆手让他起来,说着:“今晚我心神不宁,所以叫你起来。”

“大人,这时有什么大事?您也不必太忧心国事了。”吴杰说着,一说,他就要打自己的嘴巴,这简直说方信没有事情找事嘛!

“不是,肯定有事。”方信断然说着,他对自己的预感,还是相信,想了想,说着:“你带队和我一起,出去巡查一下。”

“是,大人!”吴杰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召集衙兵,再过片刻,二十个衙兵就全部起来了,穿着整齐,上了腰刀,然后就跟着方信向外走。

此时,夜已经深深,八月底,夜深气凉,又阴着天,所到之处,县街上都已经四门紧闭,才转过一个弯,就听见一声吆喝:“什么人?站住!”

“是我!”方信眼睛锐利,看过去,就见是巡检司的巡兵,说着,一手按剑大踏步过来,对方有些看不清楚,走来,拿起灯来一照,才吃了一惊:“大人,小人请安,小人这就去叫我们的张曹!”

“张阳还没有睡吗?”

“回禀大人,张曹和几个捕头,都轮流值勤,正好,这下半夜,正是轮到了张曹!”说着,此人就吩咐一下,有人跑回去报信了。

没有多少时间,张阳就过来了,他穿着新得的牛皮甲,腰上带着腰刀,真是威风凛凛,迎了上来,就行个简礼,说着:“大人,你怎么出来了,真吓我一跳!”

“今夜我感觉不是很好,所以出来看看,现在巡查的情况怎么样?”方信微微一笑说着。

张阳这才发觉自己失态,语气变得庄重,认真地说着:“下官已经日夜巡查,还没有发觉动静。”

“公事就应该是这样,你向来勤谨,万事做得不错,我也没有什么信不过的道理。”方信笑了笑,说着:“不过今夜我心神不宁,就和你一起巡看,这里无人,有什么想法,也跟我说说,现在大敌当前,能多点主意,也是好的!”

张阳听了,怔了一下,只得一笑,对方信说着:“大人,下官有主意的话,早就说了,不过,最近进来的流民,有些杂乱,已经和县尉古大人说了说了。”

方信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动,转到了一处城墙上,说着:“这倒也是,进来的百姓也有数千了吧,里面的确要整顿一下了,不如明天你……咦!”

他突然之间立着不动,张阳有些诧异,正想上前说些什么,却被他一声禁声的手势,直盯盯地看着一方,张阳顺着他的眼,看过去,却见下面一处街道,黑黑的一片,没有发现什么,耐着性子再仔细看,才模糊地见得,一行人穿着黑衣,正偷偷摸摸地走着,手中拿着东西。

等偶然一丝月光而下,那些东西顿时一亮,张阳立刻看清楚了,正是兵器的反光,他顿时大惊,又无地自容,他一向办事谨慎,自以为清理得干净,想不到知县才一出来,就抓着了大事,当下就低声说着:“下官有罪,这些盗贼,下官立刻把他们拿下。”

“慢,这些人不是盗贼,看他们去那里了?”

张阳看了过去,顿时吃了一惊:“南门?”

“走,我们在城墙上走,看个明白!叫下面的人,别出声!”方信脸沉如水,只是吩咐地说着,然后带头就走,就赶到了南门上面的楼塔上。

到了楼塔下,方信也不说话,直直地上前,登上了楼塔。

县墙虽然普通,也有10米高,这楼塔,又是10米高,登了上去,上面只可容纳二人,方信和张阳上去,只觉得秋风寒意直透。

方信沉着脸,凭着感觉向外望去,这时,本来乌云黑黑,这时偏偏露出一些缝隙,让月亮露出来,照得大地上一片清亮,居高临下,几千米内清楚可见,看了过去,他就冷哼一声。

张阳望了上去,顿时面如土色,那里,城外不远处,黑压压一片,缓缓而来,仔细看了看,还真有上千之数,正偷偷地潜伏过来。

方信二话不说,直接下了楼,才一凝思,立刻发号施令:“吴杰!”“卑职在!”吴杰低声上前,说着。

“叫醒齐志青,他的兵不就是在城墙下扎营吗?要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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