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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天堂-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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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愚蠢到在君前写什么“超前”策论,考虑了现在大楚的实际,也说些常理就是,因此再稍一凝神,细细磨着墨,动作就是一丝不苟,平静如水,然后下笔如有神,一笔挥就,一刻时间,就完成了。
完成之后,他也没有任何动作,恭谨低头,不说不动,这可是在殿上!
但是虽是如此,能于第一次面圣时,还能心静如水者,气定神闲者,又有几人,顿时在场的大员都注意到了他。
其实这种策论,是很短的,一篇不过三四百字,再加上贡士不过六十,如此,皇帝才能亲阅亲选。
时光流过,没有多少时间,就有礼官上前,说着:“时间到,贡士封笔离座!”
离座之后,就被领着去了别的小殿。
这时,酒席已经准备好了,两排共六十张小桌,每张桌前,可坐一人。
“皇上有旨,午间不必拘礼,即时开宴!”就有着礼部的人,上前传达旨意,而众贡士都一起谢过天恩,这才夹菜进食。
菜是十二色一桌,放得满满的,有甜点、汤、正菜、消食等,甚至还有着酒。
不过,当然谁也不会多喝,等会下午还会面圣,宣唱进士排列,因此哪怕最喜欢的,也不过是喝上几口,以表示没有错过。
而在这时,满朝文武已经退下,只留下一些重要干臣。
贡士可以吃宴,但是这时,连皇帝在内,内阁大臣都不得不稍用些点心,就自开卷阅读。
内阁先阅,分得三甲,一甲十份,二甲二十份,三甲三十份,然后再由皇帝亲阅。
皇帝很是认真,稍喝了点汤茶,就开卷阅读,并且笑地说着:“这一科,举子无病无灾,平安来回,而舞弊的事情,也少了,礼部办差尚属尽心啊!”
说着,就阅卷开读,一份份地细细看过,看过一甲十份,已是略有疲倦,毕竟已经是四十五岁的人了。
在古代皇帝中,这年纪已经不错。
“皇上,龙体要紧,还是先休息为好。”宰相贺良平拱身说着,其实内阁亲近大臣,如果经常跪来跪去,还作得成事?因此除了上朝大礼,平时都是鞠身就可。
皇帝看了他一眼,叹地说:“这朕知道,不过,这里每个贡生,都是未来朝廷命官,朕还是不得不慎重一些。”
虽说如此,皇帝还是看得就不这样仔细了,略略看过就是了。
虽说如此,看完六十卷,皇帝还是觉得很疲倦,连忙放下卷子,闭目休息,心思却总平静不下来,太子年幼,才二岁半,自己至少要再撑十五年啊,不然的话,只怕朝廷更替,少者风波不可少,多者,只怕有大祸。
有此觉悟,皇帝甚至已经减少了女色,减少了工作时间,颐养身体,为太子铺路。
稍过片刻,缓了过来,皇帝就又说着:“将李睿的卷子拿来见朕。”
“是,圣上!”礼部尚书连忙躬身应着,取出那卷,给皇帝看了,这字字写得圆润端正,神韵十足,理辩甚清,上下论证,融合转换都如斯完美,对具体事情的看法也甚是老练,但是正是这种,使皇帝略有些担心。
“端真是人才,这批第一啊!”皇帝不由想起密报来,此子文才武功都如此之盛,用得好的话,当是国家栋梁大柱,用得不好,也会折了皇朝气数,最关键的是,此子才十八岁,这等文武全才之人,活到八十岁不算希奇。
而且,还和鲁侯相从甚密,当然,鲁侯也不算一等一的世家,如果早上十年,皇帝一点不会担心,可是在太子年幼,自己已经趋向年老时出现,这就有些隐忧了——皇帝也没有担心到造反的程度,皇朝开国才百年,再怎么样说,二百多年总会有的。
想了想,就叹地说着:“头名状元,就取曹菲柏罢!次名榜眼,就取李睿,三名探花,就取裴许宣,二甲传胪,就取周立华,其他排名,就按照卿家所议而定,还有,当场授官地官位,也给予现在安排!”
“臣等遵旨!”这就是正式拟旨了,立刻有中书舍人上前拟旨,先把这四名写上,然后又按照内阁刚才顺序,一一登录,奉给皇帝,皇帝扫了一眼,就命上玺。
上玺而定,吏部立刻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官位拿了出来,也是一道圣旨,就欲把这些人,按照规矩依次写上去,这是第二道圣旨。
“慢,李睿所授何职?”
“皇上,按例,是进翰林院,为正七品编修!”
翰林其实就是中央的内阁预备班,特别是一进去就是编修者,更是提拔起来快,皇帝想了想,就说着:“现在还有哪县县令有空缺?”
内阁大臣不由面面相觑,吏部尚书就上前,说着:“皇上,上月,安昌省,有固明县县令死在任上,皇上也是知道,可是,那里……”
安昌省处于西南,那里可是野蛮之地,乱民甚多,到那里当县令,可不是很好的差事,让一甲榜眼去,太过委屈了他了。
“那就如此决定,由他任固明县县令,恩,千里遥远,朕可特许,让其家人留在乡里,朕再息会,现在是几时?”皇帝断然决定着。
“皇上,现在是未时二刻(下午2点左右)!”
“那就到申初时(下午3点),再召新进士上殿颁旨,下午还要游城夸官,晚上还要上得桂花宴,不可多等了。”皇帝有些疲倦地说着:“朕稍休会,等时间到了,就叫朕醒来,就去殿上主持。”
这话,不但是对内阁说,也是对近侍太监说,太监孙宏不由心一酸,他自小服侍皇帝,自当年为晋王时,就在府中,已经经过了三十多年,也眼见这雅致温润的皇帝,现在体弱神虚,当真是世事无常。
“是,皇上!”殿中有躺床,就上前睡去,盖上薄被,没有多少时间,皇帝就沉沉睡去。
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之间,就是申初时,顿时,殿上,以黄钟、大吕、太簇、萧、笙、簧、笛、琴、筝,这就是正乐了。
皇帝少睡了片刻,似乎恢复了些精神,他含笑地上殿就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新科进士们一齐叩下头去。
皇帝含笑向新进士点了点头,然后向宰相示意,宰相向前一步,向皇帝行礼,恭恭敬敬接过黄金卷轴圣旨,大声说着:“周立华!”
“臣在!”周立华猛地一惊,但是随之立刻明白,自己已中了二甲第一名,连忙应声而出,虽是金秋,但是额上立刻出汗,不过,幸亏他出身官宦之家,懂得礼仪,上前跪拜,定着神来,让宰相还是觉得不错。
宰相说着:“奉旨,由你传胪唱名!”
“是!”周立华恭迎捧过圣旨,又向皇帝行个礼,才站起来,直立着对着下面跪了一地的新进进士,打开圣旨,清朗读着:“明文十六年八月,殿试一甲第一名进士曹菲柏,赐进士及第!”
三十三岁的曹菲柏,顿时头“嗡”了一下,连忙出班,跪到了指定的第一批位置上。
“明文十六年,殿试一甲第二名进士李睿,赐进士及第!”
方信也连忙出班,跪到第一批位置,只是稍和曹菲柏错开位置。
“明文十六年,殿试一甲第三名进士裴许宣,赐进士及第!”裴许宣也是年少英俊,此年也是十八,当下就跪了上去。
下面,就是一个个二甲进士,三甲进士,这跪礼就成了。
“礼成,谢万岁!”周立华唱完,交回圣旨,也跪到自己的位置中,然后随着礼官的唱礼,六十名新科进士,一起向皇帝行礼。
至于一甲三人,还需要特殊地,由赞礼官引着,向皇帝跪伏谢恩。
但是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就是这个“当场授官”,宰相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进士一眼,又徐徐张开圣旨,说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进进士,特授官职,以牧万民,殿试一甲第一名进士曹菲柏,入翰林,授从六品修撰!”
“臣曹菲柏,谢万岁!”曹菲柏跪拜而喊。
“殿试一甲第二名进士李睿!”说到这里,宰相停了一下,然后才说着:“补安昌省固明县正七品县令!”
虽然在殿上,但是进士还是一阵骚动,这可是万万想不到的事情。
方信却脸色平静:“臣李睿,谢万岁!”
“殿试一甲第三名进士裴许宣,入翰林,授正七品编修!”
“臣裴许宣,谢万岁!”
宣旨,又读了半个时辰,才算礼成,由内阁大臣亲送到宫门,而帝都第一知府又迎接上来,亲自扈送三鼎甲,这时,宫门之外地东长街上,朝廷搭就彩棚,无论官民都可上前吃酒,并且观看新进士的风采,当然,夸官完毕,又会回到内城,换上各自官袍,然后就等待晚上的桂花宴!
方信在状元之后,也是锦衣金花,却是心中苦笑,皇帝这一手非常厉害,就看同年进士对自己异样眼神就可以知道了。
第087章 知县
姑且不说桂花宴同年进士的异样眼神,就说宴后次日,方信就去吏部报到。
帝国总共有一京十五省,总共一千一百四十一个县,安昌省固明县属于西南,和现在的家乡相距一千里,而且那里是南蛮人(也就是土著)集居的地点。
太祖起兵统一天下,命安昌国臣服,安昌王拒命,于是楚军攻入安昌,云南王自焚而死,朝廷在安昌建立了36个县,在这基础上,又建5个郡,后又建安昌省,但是就算这样,百年以来,人口不足内地三成,面积倒非常广大,一县相当内地数县,又有丛林和瘟疫,确实不是一个理想的任官之地,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按照朝廷法令,一旦接到圣旨,三日内就必须去吏部报到。
到了吏部,登记核对,审查身份无误后,由吏部尚书亲自发下“旨授”。
这必须是由皇帝签字、宰相签字、吏部尚书签子,并且盖上玉玺,宰相印,吏部主印的圣旨,凡七品以上,都必须三者合签才算合法——上面指明了授某人为某职。
并且还要领取“官碟”,上面证明身份,有着详细资料甚至还有容貌的描述。
然后就可领取官服,七品官服,每年朝廷发两套,但是自己也可以做。
接到了“旨授”,方信又必须三日内离开帝都,必须在二个月内就赶到安昌省报到,过期就要受到惩罚,轻者一省行政长官布政使打你十棍,重者甚至可以当场革职。
同年进士,都可以在帝都活动一段时间,走走门路,结识人脉,方信只有灰溜溜地先跑路,因此他离开时,竟然只有少数几个进士前来送行,一点也没有榜眼应该有的待遇,也不由苦笑,只得吃过送别宴,一一道别,就此离开。
当然,官道沿途都有驿站,上任官员,按照级别不同,可获得不同待遇,七品官员,甚至可获得官马,按照制度,还可带两个私人武士随从,沿途负责一切食宿住行,以让新官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任所。
固明县其实属建成郡,上任程序也不一样,先去省城,拜见了布政使,验过身份,又在“旨授”上盖上安昌省布政使大印,然后又奔向建成郡,在郡中拜见了知府,又盖上了建成郡知府的大印,如此五印都全,才可前往固明县,当然,知府会先宴请方信,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介绍本地情况,也同时派人通知县中。
固明县资料,也知道了,面积非常大,足有五千平方公里,在内地已经是二个甚至三个县的面积了,但是户口只有四千户,总人口大概是二万余人,等宴后次日,方信就要早早起身赶路,按照朝廷法令,新官按照级别来迎接里数——九品一里路,八品三里路,七品六里。
所以,方信到了固明县城外,一处驿站,时间是巳时一刻,果然,没有多少时间,远处的官道上就可看到近百人前来缓缓而行。
“这位就是新来知县李大人?哎呀,恕罪恕罪,我等拜见李大人!”来的是一个中年官员,看服饰,是县丞,这是从七品官,后面有两人,就是主薄和县尉,这是正八品官,而再后面,就是数个九品官员。
说完,这些人就跪拜在地,行大礼参拜。
方信见了,倒还可以,总算这批人,没有人敢于有这种杀杀新来县令自信威风的意思,态度也算是恭谨,要不然,方信毫不在意生杀予夺。
能抓个当众蔑视上司甚至抗命的辫子,自是最好,除非被抓之人手眼通天,不然就可或贬或逐,毕竟官场规矩是要维护的,不能抓到辫子的,阳奉阴违,也可暗中杀之,有的是办法死得无声无息。
现在这开局,还算可以,但是方信终究是初来乍到,因此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内心想着,于是就说着:“各位大人请起,本县初来乍到,许多事情还要你等辅助!”
“这个当然,还请大人上轿回城!”县丞说着,当下,众人拥戴之下,方信上了四人大轿,这轿特地去了屏障,以让沿途百姓看见新县太爷,六里,也其实就是三千米,并不太远,不多时,就进了县城,从县城穿过,就来到了县衙之中。
方信上堂,知县大印恭谨奉上,然后下面一一跪拜,报上姓名。
“卑职固明县县丞郑永泽拜见知县大人。”
“卑职固明县主薄乔杰颖拜见知县大人。”
“卑职固明县县尉古庆斌拜见知县大人。”
“卑职固明县司户曹沙平依拜见知县大人。”
“卑职固明县司仓曹葛冶拜见知县大人。”
”卑职固明县司田曹鲜希宜拜见知县大人。”
其实,平时是不必如此大礼,毕竟品级相差不大,只要鞠躬行礼就可,但是第一次上任,却必须大礼参见,以示尊卑之分。
大县之中,会设“法、仓、户、兵、士、田”六曹,对应中央六部职责,都是正九品官员,但是实际上,中下县,各按自身需要,增删六曹,所以此县只有“户、仓、田”三曹,也非常正常。
参礼完毕,县丞郑永泽就不再说话了,由主薄乔杰颖领着,巡查整个县衙,这县衙,前后占地十亩左右,分前、中、后三等。
前面住的是杂役,也就是衙门内外办理杂事的人员,杂役众多,统一拜见,竟然发现有二百人左右,据说大县,往往有千人。
而从九品巡检也上前拜见,巡检其实就是公安局局长,管理当地的治安,手下有三十个公差,而县尉的性质稍微不一样,他算是民兵将领,一县一般可建三百左右的厢兵。
另外,知县还有十人左右的专属衙役,平时是仪仗,升堂时是堂下护卫和执法人员,法定人数最多可扩大到二十人,这算是直接从属于知县的武力。
至于库子、仓夫、门子、禁子、厨子、扫殿、鼓夫、马夫、水夫、纤夫等等,就不必说来,方信看了,才真正明白,原来,一县就等于一国,这叫麻雀虽小,五脏都全。
至于中院,就是各曹的办公地点,而后面,就是县令家眷内院。
当然,重点地区更要介绍,县令升堂听讼断案的是大堂,大堂左右两侧廊房,住的就是衙役,现在人数十人,而实际上,真正办公的签押房,这是县令处理公文的地方,不得奉令,即便是县丞和主簿也不准入内。
附近,甚至还有着衙神和狱神的祠庙。
晚宴的时候,新县令自然要招待群僚,于是,县丞、县尉、主薄、各曹官,包括巡检张阳、现在的班头刘觉明、县学教谕张谦都参宴,还有县政厅书吏宋文晨。其中,衙役班头刘觉明和县政厅书吏宋文晨最是隐忧。
原因很简单,衙役班头和签押房书吏,都是不入流的官,县令随意就可任免,偏偏这两个职事,非常重大,一个掌着县衙的武力,一个等于是市长秘书处主任,控制着实权,一般知县都会任用自己人担任。
宴后,刘觉明和宋文晨立刻赶来签押房见方信,一进来,就扑通跪下,叩头说着:“卑职拜见知县大人!”
方信把玩着知县大印,又在案上放了一把剑,也不说话,过了片刻,才说着:“前任蔡知县病故?”
“是,蔡知县染上瘟疫,所以病故。”宋文晨磕了一下,说着。
“恩,假如本县也染上瘟疫病故,那就是一年中病故二个知县了,你说,朝廷会怎么样看呢?”方信突地冷笑地说着。
这一句话一出,两人顿时冷汗淋漓而下,宋文晨勉强笑着,回答地说着:“大人福大命大,哪会如此?”
“那你可知,本县哪怕没有带着仆人家人,又为什么没有在郡中借得一些兵来呢?不多,临时借来一队,应该也不成问题吧!”方信放下知县大印,握上了剑。
这时,连宋文晨也不敢回话,只有连连磕头。
“本县还有一问,你们两人,可是朝廷命官?”“小人尚未入流,哪敢当得朝廷命官两字?”宋文晨苦笑地回答地说,朝廷命官,起码必须是九品。
“恩,那本县革了你们,甚至杀了你们,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啊!”说着,长剑抽出一寸,一股青气直逼而出,宋文晨立刻扑地伏在地上,而刘觉明也身体僵硬,连动也不敢动,在他们的感觉中,这种杀意已经几成实质。
宋文晨虽然伏在地上,但是还是艰难的抬头,惨笑地说着:“小人不过是贱吏,大人要革要杀,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
“哼哼,所以说,你们很幸运,本官没有带仆从家人,这两个位置,暂时还是你们的,蔡知县是怎么样死的,本县不关心,但是却关心你等身家性命,切要等日后,本县熟悉了,就换得人来。”方信收回了剑,又拿起着知县大印说着。
“卑职明白,卑职以后唯大人是命!”两人都是聪明人,一齐叩下头去。
方信又盯着刘觉明说着:“刘觉明!”
“卑职在!”
“你下去立刻整顿衙兵,把他们召集起来!”方信说着。
“是!”刘觉明立刻出去,没有多少时间,就见得了一批衙役全部来了,总共十一个,个个都算是老衙役了,知道规矩,上来,就拜见方信。
方信笑着:“很好,以后你等,就是本县的衙兵了,明白不?”
“是,小人明白!”十一人都伏在地上说着。
“本县当官,也不差饿兵,这是本钱赏你的,你们拿下去分吧!”说着,方信就取出了一包碎银,刘觉明接过一看,却是三十两,要知道,衙兵一年,就算不折扣,也只有四两半银子年薪,现在十个衙兵,就有这样多,这就是厚赏了。
“是,卑职明白,卑职以及全体衙兵,都感大人恩典!”刘觉明又叩下头去,见方信没有说了什么,就把钱发了下去,顿时,人人欢呼。
等欢呼平息了,方信又说着:“本县是朝廷命官,你等都是衙门中呆久的人了,不会不知道规矩,本县向来宽厚待人,但是不服从本县,甚至意图不轨者,本县就要抄家灭族,明白吗?”
“小人明白!”诸衙兵哪不知道里面的关系,磕头说着。
这事暂时算办了,不过,首先必须清点县衙仓库和钱仓,这可是非常关键的事情。
“宋文晨!”
“卑职在!”
“本县命你,立刻召集司仓曹,本县现在就要检查仓库中的钱米出入,明白吗?”方信冷笑地说着。
晚宴后,县丞、主薄、县尉,都会离开,他们有自己的小衙门,因此这时,县衙门一关,外面就算有几百人攻打,也难以成功,就里就是方信说了算,当然,方信也是自恃武功,所以才如此作为——这县衙中,区区几十可战之人,他一人就能全部杀掉。
没有武功,其实也无所谓,在郡中,他就会调上一队士兵随行,也同样有这个效果,但是这就打草惊蛇了。
宋文晨圆圆的脸上,冷汗连连,这才知道这个县令的厉害。
没有多少时间,衙兵就上来了,然后就是点了烛火,直接进了仓库。
这县仓非常大,有仓库五处,可容粮食,又有一间钱库,里面有书架一样的架子,上面放着收上来的铜钱。
东西厢房各二间,桌椅什物俱全,九品司仓曹一人,典吏三名,仓丁十五人。
等着方信进了仓库,衙兵也来了,司仓曹葛冶就上前,跪着,冷汗淋漓。
方信上任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查帐薄和库房,这不但是这些小吏是最能贪赃舞弊,他们在仕途上没有什么指望,也就不会多顾忌名声的恶劣,只要有机会,绝对是利字当头。
而且,最关键的是,不在上任几天之内,就把仓货清点干净,那就有口说不清了,谁也不知道,是你亏空了,还是前任亏空了——这样日后上司清点仓库,哪怕上司知道这亏空,主要不是你的罪,但是一个“查事失明,御下不严”的渎职罪,就可让自己丢了七品官。
“宋文晨,你先看!”方信见帐薄拿了出来,就说着。
这是给宋文晨的机会,如果他还敢于弄虚作假,他不介意当场杀了此人,毕竟此人,能做到签押房书吏(市长秘书处主任),不会算帐,不知道内情才怪。
反而是这九品司仓曹葛冶,就算有罪,也不可擅杀,只可拿下,上奏知府,由知府来决定,而且也要在省和朝廷备案。
就看这个宋文晨,是不是聪明人了。
宋文晨脸色苍白,磕头说着:“是!”
一抬头,就看见了司仓曹葛冶那怨毒的眼神,受这一眼神,他却一咬牙,就拿起帐薄,清朗地开始查实起来。
其实这情况,方信说得很明白,只要不造反,那你就必须听着方信。
姑且不说方信的武功,“假如本县也染上瘟疫病故,那就是本县中,一年病故二个知县了,你说,朝廷会怎么样看呢?”这句话,宋文晨是深知厉害,如果真这样发生了,那朝廷绝对会兴师动众来调查,自己这等人,一个也逃不了。
查到后来,整个帐薄和仓库,竟然只有三分之一是实在,其他的全部亏了。
方信也想不到到了这份上,他脸色阴沉,久久不言,只用一双锐利眼神死死盯着司仓曹葛冶,突然之间,方信猛地一拍帐保“葛冶,你可知罪?”
葛冶身子一下蹦起老高,一瞬间,就眸露凶光:“方大人,这可不是卑职贪的,以前知县和县丞,谁不拿着,就算是你宋文晨,还有你刘觉明,谁没有拿了?”
此后,葛冶就如竹筒倒豆子,把县衙中一些事情,说了出来,虽然只是只字片言,但是却顿时使整个仓库空间的气氛险恶了起来。
在蜡烛摇摆的光中,方信神色坦然,就冷笑起来:“怎么,你要煽动在场人杀官造反?或者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贪污最重不过斩刑,杀上官,就是造反,只有满族全诛!”
说着,就直盯着刘觉明,狞笑地说着:“你还不给我拿下此人,把官衣和官帽,给我全部剥下!”
刘觉明全身一颤,这可不是小事,要不就要杀官造反,可是周围典吏仓丁衙役数十人,只要有一人透露半点风声,就是灭族大祸,而且,刚才那句话,他现在也回过味来,这新来的少年知县,是真正点透了其中利害关系!
回头看见衙役一脸犹豫,他们可是在衙门中呆久了,都知道杀官的下场,因此叹了一口气,喊着:“拿下!”
两个老弟兄,就扑了上去,把葛冶扭转拿下。
“你敢,你敢,我死了,你也没有……”葛冶还在挣扎,就在这时,一块毛巾就塞到他的嘴巴之中,然后就剥下他的官衣和官帽。
“你们两个,跟着本县来!”方信这才起身,进入内仓,说着。
宋文晨和刘觉明,连忙跟上,他们都心惊胆战,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只见方信巡看着仓库,久久,才叹地说:“只有三分之一?这罪,葛冶都承担不了,你们说,怎么办?”
这一句话一说,宋文晨却立刻明白了:“大人,蔡知县……”
“是可以全部推到蔡知县身上,但是蔡知县毕竟死了,官场规矩也讲资历人情,让他背点,这是正常,全部背上,就要牵连到家属,就不行了。”方信很坦白地说着:“但是本县,又必须上报亏空,并且找个理由,不然就是本县来背黑锅了。”
“那大人的意思是,多少为适宜?”
“至少仓中有六成,那葛冶背上主要罪名,蔡知县再分担些,你等才可脱了关系。”
这时,二人就算是再愚钝木纳,也知道了这位新任知县大人的意思了,立刻跪在地上:“卑职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起来吧,你等说说,县丞、主薄、县尉,到底拿了多少?”
“大人,蔡知县的确是病死的,他拿了亏空的三成,而县丞拿了一成半、主薄、县尉,各拿了一成,其他的,都是小吏拿了,其中葛冶拿了大头!”
“还有你拿大头吧!”方信嘿嘿冷笑。
“大人,小人愿意全部拿出,以补上亏空!”宋文晨脸色苍白,扑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听着,你原本是签押房书吏,知道怎么样做事,按照朝廷规矩,粮仓有一成,是可以算是鸟鼠正常损失,本县上奏时,可说仓库雨漏,多加一成损耗!”
“但是还有四成五的亏空,葛冶九品官,可担了一成,而蔡知县七品官,人都死了,在不牵连家属的情况下,可承担二成,现在还有一成五,你明天就和县丞、主薄、县尉说,把拿到的,吐出四成来,填上去,这样的话,大家都可以过关,不然的话,本县也不会客气!”方信凛然说着。
“是,明白了,卑职一定会办得妥当!”宋文晨想了想,觉得完全可以办到,顿时露出一丝喜色,跪下来磕头说着:“各位大人也一定会同意如此化解此案。”
“只是,这样了结的话,这就不能由葛冶乱说。”方信沉吟地说着,这葛冶就是替罪羊了。
“大人放心,这事就交给卑职来办,一定会妥当。”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刘觉明恭谨地说着,他是衙门班头,自然有一套整治犯人的办法。
“别先弄死了,明白不?”
“明白!”
“这事,还必须和知府方面打招呼,不是本县一个人的事情,而是所有大人的事,现在秋收在望,工作繁忙,本县自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信叹了一口气:“明早,就和诸大人先通了气,然后就报到府中去!”
如果他有着根基,那其实这点亏空无所谓,但是他没有,因此必须和这事脱了关系,这是身家性命所在,如果诸位县内大人还不识趣,那就只有一锅端了——虽然一上任就大动干戈,违背了官场规矩,犯了大忌,以后取祸不浅,但是总比自己背黑锅,到头来死的不明不白好!
第088章 布靴
方信身为知县,自然必须按照官场规矩来。
当然,下面更必须按照规矩来,在宋文晨说明了新知县的立场和态度,并且申明了,此事就由此定论,不复追究后,三天之内,追的亏空就差不多弥上了。
然后方信就上表知府,说明了仓库亏空情况,这其实是表明,我接手的县仓是什么样子,知府知道了,见亏空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就顺水推舟地了结此事。
原本蔡知县已经死了,既然不太严重,自然就不追究了,而那个倒霉的葛冶,自然被当成替罪羊,根本不需要他的辩护,就这样被直报刑部,没有一个月,批文下来,就被斩了。
这些手段,自然被有心人看在眼中,做得不错。
九品司仓曹,县令就可任命,事后上报一下府中,方信一时也不任命,就临时由宋文晨兼管了,并且开始对仓库进行严格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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