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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天堂-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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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费时间的,还是那厚厚的雪,以及各个角落中隐藏的雪尸,方信扫目而看,一一看在眼中,对人皇之道,又有新悟。
不过,要不是棱堡这个大杀器,要不是有着萧红琴组织的商业队运粮,就靠军屯,也没有这个力量来安抚流民。
想到商业司,不得不说,商业司的力量越来越大,这三年来,已经开始吞食许多商行了,来之帝国的力量,正式介入。
其中有失败,有成功,但是发展还在继续。
方信为什么能不受位面排斥,这点已经被有心人特别注意,纳入视线,并且研究,而六书之论,也是研究的重点。
对这些研究,方信以五阶之能,并且有着萧家的意思,隐隐知道,现在研究者的结论是——方信按照本位面的规则来,在位面允许的方式里扩大影响力量,慢慢攀登,是以排斥力最低。
这也算是一部分对的,却不是真理,这种方法,最多只能在其他位面活得舒服一点,但是想作人皇,主导数百年历史,对位面产生深刻的影响,却还是不足!
方信能达到这个程度——既在于方信天地人三书,再加上玉如意凝聚的道果世界珠,为自己镇压气数,更在于“可能解决”了位面发展的最大瓶颈,方信已经隐隐明白,自己自提出为位面解决关键的突破问题后,这个位面,顿时天眷在己,支持着自己的气数,所以方信才敢竞争人皇。
方信之策虽然算无遗策,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无天运支持,也不是如此容易!
想必,等自己解决了这事,将会进一步看清未来的道路,漫步于六阶了吧!
六阶之道,在于过去现在未来,对方信来说,就是彻底解决过去现在将来的社会发展方向的问题,而七阶之道,才在于向诸世界传播自己的道。
长途漫漫,却已经见得一些究竟,其心却不知是悲是喜,只是若有若无,自是运转。
第169章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大策已定,当然要开始准备,发向天下的这一批批人,都要先培训或者安排,先必须从军中编制中借故提出来,而去向,正是讲武风适作讲武堂的山长,有许多事情,不得不经过他,却是得见了一些蛛丝马迹。
幕府开始挑选着一些士兵和低级将领,选到了讲武堂,美其名仅仅是剿匪,这些当然是要文书来往,风适一一看过档案,写完了调令。
恰在这时,一个低级幕府武官吴少峡进来,才进了房间,风适便招手笑地说:“你来了,我正要叫你呢!这是已经准备好的文书,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怎么有这样多的人调到讲武堂来,两省交处的落井山有些匪害,这我也是知道,多是饥寒交迫的百姓被逼上山为匪,也没有多少实力,为何沈大人如此重视呢?”
“山长,这是长吏大人下达的命令,受主上签押,至于有什么用意,我区区一个队正,实是不知道,也许是料理附近一些匪帮吧,不过这似乎是缉捕司的责任。”
风适因此说着:“没事,就是问问,你把文书带回去吧!”
说罢,就将一叠文书推了过去:“喏,你拿着,归幕府记档!”
吴少峡拿了去,稍点头,就离开了。
而风适见他出去,喝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撂在桌上,也不办公,只是沉吟不语。
落井山离着这里,有三百多里,几百上千的流民罢了,实际上根本不能产生什么威胁,再说,就算真的要剿匪,指令出一军就可,或者通知缉捕司的八品缉捕使安多丞就可,现在这个情况……
风适对政治极是敏锐,当下就站起身来,在房间内徐徐踱步。
各司都有规矩,他当然也干涉不得,甚至窥探不得别地衙门的行事,但是如果细细想来,把一些蛛丝马迹串起来,那就难说了……
想了半刻,倒串起了一些线索,却对这个最后目的无法了解,不过,又走了几步,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这落井山,处于安昌省到鲁南省之间,难道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要先剿匪,又逼着匪徒流串到鲁南省,而借机入兵?
想到这里,他皱起眉,之前他就觉得李睿现在羽翼丰满,现在更是觉得。
军屯五万户,现在虽然人丁还少,稍过几年,就是五万大军,而且还不断的增加中。
李睿练兵之狠,他是亲眼目睹的,身为二品大员,还亲临军营,一起操练,这在太平时光就太过招嫌了,在这种乱世开端,真正知道者,想不起疑心都难。
他曾经入得军中一观,只见军中秩序森严,号令无二,特别是大练兵时,除了操练时的命令和军歌,既然再无异声。
这已经是一等一的强军,风适当时,深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令行禁止,闻鼓则进,闻金而退,果已经得孙子风火山林之要。
得天下者,士、军、粮。
西南虽然粮食不足,但是军屯也解决了一半,而且,现在商务司暗接数百商家,连南达北,流入大量粮食,这对许多人已经不算是秘密,这粮已经基本上解决了。
军之字,在风适看来,除了蛮司骑兵外,天下能与之匹敌者并不多了,可称一等一的虎狼之师了,虽然数目还不足,但是这也日后可增。
至于士子之心,李睿著得六书,名传天下十数年,虽然未必是人人都赞同,但是也是声隆士林,日后士这方面,根本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他隐隐明白了这次调兵的用意,心中也不由战栗,毕竟大楚二百年正统,深入人心,等闲那敢如此。
他眼神阴晴不定,再走了几步,却想起了朝廷。
想到朝廷,他就心中一叹,现在朝廷,高明统挟天子以令诸侯,而诸王却奉诏不退,联军进逼帝京,已经打了大半年,再继续下去,这社稷的国本,就难说了……
想起皇帝才一岁,才起的一点心思,就冷了下来,皇帝才一岁,那就算他日后二十岁能真正掌权,也必须等二十年。
自己三十五岁了,潦倒之身,哪能再等二十年,多半是幼主登基过后数年,就是高明统进行禅让登基……按照现在的形势,朝廷是万难撑得过二十年。
罢了,既然自己受请出幕,这李睿与自己有着知遇之恩,而且他也有着问鼎天下的实力和可能,年纪也不大,三十六岁,正是男人黄金岁月——这也是天意。
风适怔了半晌,已经下了决心——遇明主,襄大事,垂青史,荫妻子,大丈夫之平生所愿,而一国亡,必有一国兴,躬逢其时,也算是百年不遇之机。
渐渐的,心思就变了,把自己和李睿定位修正了一下,这一修正,许多迷糊不清的地方,就渐渐通明了。
有了奉明主而立大功之心,他却细细思考,慢慢地,他说着:“哎,此时还不到,吾当要劝劝主公!”
“来人呀!”他就朝外喊了一声。
没有多少时间,进来一个亲兵,风适就笑地说:“我这会就去拜见抚台大人,有什么人来找我,就如此说罢!”
“是,大人!”
见他应了,风适也不迟疑,就出门找了一辆马车,直向着幕府门口开去。
到了门口,以他的身份,自然直进府内,问了人,却说抚台大人正在办公,当下直到了门口,问了好,得以进入。
“哦,风适,你有何事……哦,有事要私下禀告?等会吧,一起用餐再说罢!”
方信执笔在批示着文书,身为一省数十万军民之主,这文书自然也很多,一边批着,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你稍等会,就在那边坐。”
“谢主上!”风适这二年来,到这里也来过许多次,但是此时心态一变,就不敢直直而坐了,只是斜签着身子坐下,以示着恭卑之要。
他是读书人,深知礼法的重要,上位者的宽容,并不意味着下位者的不恭,只是坐在这里了,不由想起读书人十年寒窗,梦魂萦绕以求的金玉满堂、起居八座——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此人真有暗吞天下之志,那与之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正寻思着,就听见咳嗽一声,收神看去,见方信已写完了公文,就笑地说着:“风适,你等久了,走吧,一起吃餐。”
说着,就下了身,到了一处侧殿,方信生活很有规律,见他进去,就立刻有侍女上前。
方信吩咐地说着:“今日,风大人有话与我说,就不要一起来了。”
侍女应了一声,片刻之后,宴席就摆好,二人入座,风适不动声色,目光一扫,见得桌上,不过七八道菜,式样也多是家常,当然,这不是怠慢,大家都知道,方信以前好美食,但是自上任巡抚,掌一省军政以来,就如此用餐。
二人拿箸,略喝酒吃菜,方信就笑地说着:“风先生一向有大才,平时处事也素明快,这次专门来找我,想必有大事与我说来。”
“是,主上,今日下官前来,是冒死说话,想与主上说今世之道。”
方信漫不经心的笑意,顿时凝固,并且转为端容,慢慢将箸放在桌上,不喜不怒,不疾不徐说着:“愿闻其详!”
“天下崩乱,先帝早崩,遗诏说高相弑主,虽不中,也不远矣!”风适也放下筷子,静静地望着方信。
方信端坐,凝神倾听。
就风适说着:“先帝仁孝诚敬,明理精一,如是能亲政,或可治乱于阴阳运行,然无论何因,却已早崩,这或是天意!”
方信听到这里,顿时上了心,身子一倾说着:“风先生,你说下去!”
“下官读书数十年,也曾略明圣贤之道,昨日读书,却翻到了孟子一章,里面说着——仲尼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下官仔细揣摩,掩卷叹息,是有少明,这句,却正是今世之道也!”风适认真地说着,眼睛直盯着方信。
听到这里,方信就心中一惊,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出于《孟子·梁惠王上》:“仲尼(孔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为其象人而用之也。”
难道此人暗中得知一些消息,却来责与他?不过方信却也一时不动声色,听他继续说下去,看他到底有何要意要说。
“高相不顾明宗之恩,专权横行,更至于危害先帝,可所谓失道,致使天下纷乱,百姓流离失所,道死者不计其数,其是始作俑者,待得日后宇内重新混一,其人必遗臭千年,其族必覆灭耳。”
“无论先帝之死,与之是否有关,都不免此祸,现虽行机密,然后世安能不知?大人可见篡权者能长保乎?何也,得国不正,天下不服矣!”
听到这里,方信却是点头,的确,高明统的权力基础,来自于朝廷,反过来篡权篡位,自古以来,从没有长久的,这个世界也知道的王莽、曹操、司马懿、杨坚,都是如此。
这个世界不知道的赵匡胤,虽然杯酒释兵权,瓦解了危机,但是却也导致国运不昌。
“今诸王并起,创宗室起兵之大例,主上,下官冒死而说,战与不战,都并无多少区别,何也,诸王如是少动,等高相若行大逆,那时震臂一呼,讨伐不臣,天下响应,而此时,先帝之子登基,天下观望者多矣,胜,入京置幼主何地,不胜,天下宗室拔起,大楚根基摇也!”
“今天下未曾大乱,始作俑者,必无后乎!下官冒死进言,唯本心故,望主上明见!”说罢,风适起身,长跪在地。
方信仔细揣摩着他的话,突然想起了自己欲派人领导起义的事情,顿时灵光一闪,冷汗淋漓而下,如果单说圣旨的事,这事隐秘性强,也许可掩得天下人之眼,但是如果派大量人员领导农民起义,为害天下,姑且不说功德的因素——单是现实来说,却怎么也不可能不泄露。
如果天下人都知道自己一心谋乱,导致生灵涂炭,那深受其苦的地方土豪门户,岂不恨死了自己?安能收天下之心?
就算一时隐瞒了,夺取天下,但是后世千百年后,自己也要背上个“枭雄”二字,那时,自己著的李氏六书,以“仁”为道,反成为了历史的笑话!
想到这里,冷汗湿了背,虽然风适说的,和他理解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他还是连忙亲手扶起风适,说着:“若非风先生所言,吾必成大错,先生大才,必有教我!”
这时,君臣的心意都已经明白了,聪明人不必多说,风适略加推辞,就是说着:“主上著六书,士林虽童子也知其名,而且十数年来为官清正廉明,处处造福一方,这为政之道,足矣,现所欠者,唯军望耳!”
他的意思是,方信现在,在政治方面(文官)方面,已经很足够了,谁不知道著六书的李睿这人呢?日后一旦时机成熟,投靠的士子不要太多!
“军望,莫非我军不强?”方信略有些奇怪。
“非也,主上八万军,精兵强将,虽人数稍嫌不足,单是军论,天下无几人可匹,只是,此还非主上之军!”
见方信还有些迷惑,他从容而说:“主上得此军者,来自先帝之旨,虽主上英明,处事果决,前几日也有小胜,依附者日众,但是综其全军而言,尚未全归心,安能大用之?”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了,方信一细想,的确如此,虽然由于自己权谋,分化,控制,吸取,已经控制了全军,就算造反也可勉强用之,但是如果说全心全意服从自己,却还差上了许多火候。
“治军者有三,权、势、心,主上已得其权,却还未得大势,何也,天下虽乱而正统还存,凡动者都是乱臣贼子,而其心也是,安昌百万军民,其心在何处,杀蛮司,复家园,主上也没有能办到,不可谓已归心!”
“那先生的意思是?”
“主上,只要吸流民,深屯田,以收民心,又修兵甲,以聚实力,暂观中原变化,而以大军收复安昌,以扫其贼,安昌蛮贼虽强,但毕竟人数不过六十万,而且十数年来,壮丁死者多矣,攻时还可齐心,但若是反而守之,其蛮各部,各有领地,各有私心,安能共图?主上可各个击破。”
“先帝委主上之任,就是收复安昌,如是能为之,千古之下,尽其臣职,无愧于大楚,并且百万军民得以归家园,岂不归心?而盘居于安昌全省,有草原养马之利,一旦时机而至,十万铁骑可横扫天下,岂不易哉?”
方信这才知道,何所谓纵横之国士了,这个时代,交通、信息极不方便,一个书生,一个小吏,能得到的消息很少,又以讹传讹,互相矛盾。
能透过这些迷雾,将天下大势把握得如此准确,又说出了自己的隐患,果是了得,当下闻言大喜,绕席执风适之手:“风先生真国士也,吾以前还怠慢于你了。”
这话一出,以风适的修养和沉静,脸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一丝喜悦。
君也择臣,臣也择君——不过,他立刻收敛了精神,从容跪下,侃侃而言说着:“主上不以臣为卑鄙,拔臣于草莽之中,臣当效死以报!”
“恩,先生大才,不过讲武堂,你还不能退,先委屈着一段时间,等日后位置多了,就好安排了!”方信笑着:“想来想去,先只得如此,不过先生以后可直入幕府,专书可直送于我,今之大功,先记下,日后再赏!”
风适笑地说着:“主上这心,正是老成谋政之心,金石之言,臣如果仅是说些冒言,就得恩上进,也是作了小人了!”
两人都是一笑,起身,方信笑地说着:“说来这样多,却还没有吃饭喝酒,今先生就多喝一杯。”
“主上赐之,下官安敢不受?”
于是两人就一起吃着,嘴里嚼得又响又脆,但是虽是气氛热烈,方信却也不是听了别人的话,就全盘相信的人,他仔细想来,中原的确还没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至少要等得天下大乱,让高明统废了小皇帝篡位才可——那时,他起兵,就不但不是乱臣贼子,反而是清天下了,后世谁也说不上错来。
但是要打安昌蛮司,的确是战略上的路线,这安昌蛮司很像地球上的满清,因此方信一直有些顾忌,不过给他一点穿,说的也是。
满清当年,努尔哈赤是以十三副铠甲,部众三十人起兵,逐渐吞并了其他部落,降服建州、海西、“野人”数以万计的女真,建立后金国,登上女真王的宝座,因此是打下的江山,其满清八旗编制相对森严。
但是这个世界的安昌王,却是因为汉蛮矛盾而推上去的,虽然此人英明神武,但是终因为不是打出的江山,所以下面还是各个部落,只是共奉他为主。
如果再等三十年,经过他儿子甚至孙子辈,不但人口繁衍,而且权威也根深蒂固,说不定可与满清相比,但是此时,远远不如。
关键就是,必须使安昌王转攻为守,一旦能如此,安昌王的权威下降,各部落都有自己的地区,不可能同心而守,自可各个击破——虽说如此,七万蛮司兵,就算其中只有一半是骑兵,自己也必须十万兵才可达到这个效果!
自己派人直接乱天下的政策,是不行了,但是仅仅派人主持对各地各个势力的渗透,却也是未可厚非,这谁也说不上什么来,那计划就要修改了,方信一念如此,顿时有感,当下抬头而看,却见得虚空之上,本来冲天的血光,顿时减了七成。
这却是因为方信不再祸乱天下,自然这罪归不到他的身上,至于先前圣旨的事,这作已经作了,也没有办法了。
等一餐用完,方信又赏了百两银子给他,然后就立刻召见了长吏沈轩,实际上方信这事,长吏沈轩岂是不知,他恭谨地听完了方信的原话,观察着方信脸色,揣摩着心意,等听完了,心中已经有数了,立刻起身跪下谢罪。
“何如此?”
“臣一是谢罪,没有考虑到主上的千秋之誉,险些误了大事,其次是恭喜主上,得此良才,是主上之福!”这句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方信都心中暗暗佩服,叹地说:“起来吧,你之才,你之心,我是最信的——那你觉得如何?”
“现在中原的确未曾大乱,但是却已经不可挽回了,如臣说来,最多只有三年,主上收复安昌,以收百万军民之心,是至理,退为社稷之臣,进可以此窥天下,却最是适宜,但是也必须在五年之内,不然错失良机。”
“以臣来看,如行此策,唯在于军屯,主上可大举派人引得流民进安昌,进行军屯,只要军有十万,就可彼消我长了,况且步步为营,就算到了中途,也可防御,并且出兵于中原!”
沈轩到底不愧是老臣,不加以辩解,却立刻想出了办法。
方信大喜,就命修改计划,等写完,以推行之!
第170章 今吾策民来
五月春夏之际,昨晚下了一场雨,还有几分凉意。
方信亲策骑而行之,此时,亲骑除了军中传令,集中的也有二千,都是八万人中提拔出来的悍士,毫不比蛮骑逊色,甚至过之,可惜的是数目太少了。
骑兵人人带着骑枪,马匹上又有弓矢,二千骑踏步于荒野之上,方信扫地而看,只见野花丛丛、芳草连绵,低丘平原之地,原本是良田所在,却空野寂寂,不见人迹,偶有几个小房,也隐没在隐蔽处,一路而来,见得也不过十数户。
堂堂建成郡,想不到变成了这个模样了?方信见此也不由产生感慨。
突地,远处出现了数骑,这很明显是蛮司骑兵的探子,方信熟视无睹,只是望向了更远处的那片土地——那里,本应该是郡城所在地。
可是现在,郡城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城墙都倒塌了,虽然才二年时间,但是却已经在城中缝隙中,长满了草,使这废墟,染上了绿色,并且不时有着动物出入。
“主上,那就是郡城了,当年建成郡城中,有十六坊,户三万户,如今,却已经变成了一片黄土了。”说话的,是姜清柏,三道子县县令,从属于建成郡:“却是主上先前利用县城抵御,蛮王下令将附近县城和郡城全部销毁之致!”
“恩!”方信收敛了自己的心情,这连绵百里荒芜人烟,也可,白纸之上,正好绘图,在这一片静寂原野上,心中却涌现出豪情。
经去年一役,蛮王之兵,倾其兵,不过七万,而身后,已经是六万虎狼之师了。
想到此处,心中一片平静,淡然说着:“令大军至此扎营,本抚倒要看看,蛮王敢于出兵否?”
调集七万兵,并不是那样容易,特别是各部损失很大时,方信这次出击,相对突然,如果直扑而攻其要害,各部为了生存,快速动员是可能的,但是现在,只是出了一百里,因此利益上,涉及到的部落寥寥,蛮王想集众而攻,没有一个月是不行的,除非是蛮王率少数精兵直扑,以突袭来获胜,但是在方信对此早有准备的情况下,这只是徒然。
“是,主上!”姜清柏应着。
二千骑返回营地,策回二十里,就见得了数万军营连绵。
大军扎营,自有章法,军营四周,扎起临时木墙,取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
并且军中,以营为单位,二百五十人一营,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而各营中,二百五十人都是相互认识,因此陌生人根本无法深入,立刻被擒下——那种小说中,伪装成士兵混入靠近主营的作法,只是一种笑话。
方信没有直接入营,直观其后的流民营,这个流民营的规模是一万,建设就粗拙了许多,但是规法还是军法而行,所以还是井井有条。
规模一万,是经过计算的最好方法,其中还有一千工匠,真正的户数只有3000户,分成了十二个棱堡,由于地处前线,因此密集度相对大,以相互防御支援。
流民营粗拙,幸亏这时春夏之际,又因为长途跋涉到本省,老弱病残都被淘汰掉,剩余的多是精壮,所以就算是粗布刷上油脂,又削杆为支的简易帐篷,也可使到达这里的百姓得以存活下来。
才到了流民营门口,就见得一群人涌了上来,行礼:“拜见大人!”
一眼扫去,大部分是蓬头垢面,衣袍破烂的难民,这时正是中午,大多收营吃饭,因此啃着粗饼,喝着杂菜汤,唯有眼前数人却相对整洁。
其中一人,叫袁程,据说是孤儿,幼年被收养在一道观中,也不多言,相貌也不怎么出色,但是衣着整净,特别是其气清明,虽经过沿途疾苦,但是眸子还是明如亮星,此时行礼,神情淡然无物,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也使方信暗叹,并且由于道士的身份,时有些符水治人的神通,在难民中有着很大的威望,方信上次遇到此人后,就立刻提拔成了这次难民营的主官。
至于他身后这人,姓名杨霆,年近三十,据他所说,是七拱县中的主出身,少时颇有才名,被乡里视为神童,秀才之后屡次未能中举,从某友人处得知方信的事迹,决心变卖家产,举家投靠……
七拱县到此,有二千里路,沿途艰难自然不用说,此人带着家人家仆前来投靠,实在不可思议,让方信也不由生出几丝迷惑——自己何时有这个威望了?让人千里来投?
不过,且不论方信怎么样想,人家千里来投,就算是千金买骨,也要礼敬,考虑到他并非难民,在难民中威望不高,却有着正式的功名,因此授了本来这营所在县——卫东县的县尉,这也是八品官,可所谓青云直上了。
不管怎么样,方信还是客气,翻身下马,扶着众人起来,而诸人又向着姜清柏行礼,大体上,此人就是建成郡的长官了,就算不直授太守,也会领着代理郡丞的位置了,他们全部是他的直属下属,当然要行礼了。
于是礼节性地说上一阵,顿时气氛就转好了,这时,方信才问着:“两位,不知建棱堡的情况如何?”
“回巡抚大人的话,砖窑三处,有一千壮汉为之,选合适土质之地,都已建成,每日可出青砖万块,并且还在增加中,又以二千壮汉运之,还余一千五百,先建一个棱堡,按时进度,不过十日就有大体规模,细处慢慢再来。”袁程身为难民营主官,展颜一笑,淡淡地说着:“如能得军中牛马之车运输砖块和糯米,并且调5000兵来,速度还可加快数倍有余,这3000户,十二棱堡,不过二月而已!”
实际上棱堡不大,按照方信的政策:“屯田与军相当,是五户一伍,十户一火,五火一队,五队一营,一营设一堡,二百五十户,每户十亩地,是以一堡三千亩地。”
这三千亩地,是指棱堡外面的田地,这棱堡本身,就是可容二百五十户居住的小堡,有一些仓库,总体面积,只有一亩上下。
关键是棱堡的设计很巧妙,由于面积不大,无论进攻方从哪个方向进攻,能攻上去的几百号人,而且没有死角,都会面临数个方向火力的攒射,没有任何可供掩护的掩体——除非自己挖战壕,而且随着进攻的延伸,战线越深入,面临防守方打击的方向就会越多,前进压力越大。
地球历史上,清朝康熙时,和沙俄时代打仗,在东北一个棱堡,才几百沙俄军队就防住了清军上万人的进攻,最后还是围了几个月,人家弹尽粮绝了,才投降,可见其防守方面的力量。
这实际上也算是作弊,不过却是这个时代允许的范围内。
方信听了,露出喜色,远望最近的,已经建了一半的棱堡,寻思调遣五千兵,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反而容易监控流民,当下就说着:“甚好,本官就下令,调五千士兵与你处听令,协助建堡。”
话说到这里,他又沉思了一下,又回头说着:“郑飞丹!”
“标下在!”一骑而出,这人三十岁左右,甚是剽悍,却是军中投靠方信的下级军官之一,正八品武官,这次随军出战。
“本官命你为临时调度使,节制这五千兵,配合袁先生,如是完工,当赏大功,明白不?”方信说着。
这人立刻明白了方信的意思,就算要军队参与建设,也不可能让一个才进来的外人染指兵权,五千兵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关键时出乱子,特别是和蛮司里应外合,说不定可以让全军大败——这种可能性再小,也不得不防。
“标下明白!”这人大声说着应着。
方信又稍拱手为礼,说着:“袁先生(难民营主管并不是正规官职,所以可客气地称先生),一营之后,还有一营,尽量在三月就完成,以成卫东县全县的编制,您要多辛苦了——杨县尉,以后二十四堡,就是你治下之民,如是今年能顺利开荒屯田,来年春耕后,本官就保举你为正七品县令,管这百里之地!”
这时,方信控制的,也不过二郡十县之地,授一县令,已经是非常看重了,直接掌六千户三万人,杨霆当然知道,一个体系内,这已经千金买骨到了极限了,听了,立刻跪下应着:“是,下官一定安抚百姓,做得更好!”
方信再说几句,策骑回去,而后面都行礼而送,等袁程抬起头来,却也有几分异色。
“西南龙气之起,十数年来,已为天下道门宗师所知,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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