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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谈社-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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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总得为我的安全着想吧?”竹竿一脸委屈。
“放心吧,真有事有我在前头顶着。”石头盯着无风却依然飘动的窗布,一字一句地说,“就算是鬼,我也要撬开他的嘴,让他告诉我‘初九’到底藏在什么地方!”
“可是根据那些传闻来看,应该只有陈老爷子一个人知道关于初九的秘密,现在人都死了……”
“那不见得。”石头沉思了一下,“没有一个人知道陈家被灭门的真相,怎么能说只有陈老爷子一个人知道呢?”
“反正不管怎样,所有死于这个宅子里的人,都是因为知道‘初九’的秘密,对吧?”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石头,‘初九’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有什么秘密,需要死这么多人?”一提到这两个字,竹竿脸上就露出很困惑的神情。
这一路上,只要他一问起有关“初九”的事,石头就立刻闭口不言,嘴巴像钉了钉子,对这两个字讳莫如深。
“我不知道。”果然,又和前几次一样,石头很生硬地甩下这四个字,然后就扭头走开了,再也不跟他说一句话。
【3。魅影】
夜幕降临以后,雾也越来越浓了,院子里一片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屋内,石头和竹竿靠在墙角静静地等待,石头在心里一遍遍苦想:初九、初九……到底会被藏在哪里呢?
“竹竿,”他推了推身旁在打盹儿的家伙,“我到楼上去找找,你坐在门口帮我留意院子里的动静。”
石头原本是打算先开棺验尸的。他想过了,陈老爷子瘫痪多年,连床都下不了,所以像“初九”那么重要的秘密,一定是贴身藏着最为妥当。而且,开棺可以最直接地检查出死因。可是,他打听了很久,竟然没有人知道陈家那十一口人埋在什么地方。也许,那些尸体还在这老宅里。
可是楼上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床头柜和一张床。
石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楼下没有,院子里没有,楼上也没有,那些尸体自己跑了吗?或者是有人把他们埋了?
此刻也顾不上想太多了,石头立刻开始动手,连墙上的砖头缝都抠了一遍,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环顾四周,这屋子里似乎再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了,奇…书…网难不成东西在吊顶上?
陈老爷子瘫痪多年,是没有能力把东西藏到吊顶上的。这么说,一定是有人代劳。石头突然想到了那些失踪的尸体,肯定是这个“代劳的人”,不只帮老太爷藏好了秘密,而且替他们收了尸。那么,会不会就是这个代劳的人杀了他们呢?
石头边想边举着蜡烛在吊顶下面来来回回地走,仔细地向上打量着,果然发现有一处横梁后的木板似乎有被翻动过的痕迹。难道真的在上面?他心里一动,立刻下楼去找了架梯子上来。
好在这种木质结构的老房子都不会把上梁吊得太高,石头站在梯子上,一伸手,正好可以够到那块木板。他抠住那木板两侧的缝隙,一用力,木板“吱呀”一声被掀开,在一片迷蒙的飞灰中,一只腐烂的手臂突然从木板后面直直垂落!紧跟着,“叮——”的一声,有一样东西掉到了地上。
石头被那个黑洞中冲出的腐臭气息熏得一阵头晕,再加上突然受惊,身体差点失去重心,只好先从梯子上慢慢下来。待回到地上后,他捡起了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样东西,竟是一枚精钢袖扣。
莫非他也是……?石头心中一惊,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拿出里面的另一枚袖扣,两相对比,他的眉头倏地紧蹙:哥哥要找的人,果然在这里!只可惜,人已经死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楼下的竹竿发出一声惨叫,似乎是受到了袭击。
他快速奔到楼下,只见竹竿已经倒在了地上。窗外的浓雾中,隐约有个瘦长的影子一闪而过。
【4。多了一具尸体】
过了好一会儿,竹竿才悠悠醒过来。幸好,他只是被打晕了而已,没被击中要害。
“石头,抓住那个兔崽子没有?”竹竿一睁开眼,就一把拉着石头问。
“哪个?”石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把我打伤的人。”竹竿挣扎着爬起来将窗子推开一条缝,把脸贴过去,一双眼睛警惕地打量着院子里弥漫的浓雾,“真邪门儿!那人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静悄悄地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甚至连他的影子也没有看到,只是突然闻到了一股很臭的味道,就像死人身上发出来的一样。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湿漉漉的人站在我身后,那个人猛地抬起手,不知用什么东西打中了我,然后我就晕倒了。”
“你说那人‘湿漉漉的’?”
“是啊。我想,他一定是在门外的大雾中躲了很久了。”竹竿关好窗子,转过头来看着石头,“说不定,咱们两个老早就被他盯上了。你猜,什么人胆子那么大,敢跟着咱们进入这座凶宅?”
“我想,这个人的目的也许跟我们一样。不然的话,一座闹鬼的荒宅,有什么可以吸引人来的?说不定,他就一直躲在陈家老宅里。”石头顿了顿,“他也许早就猜到会有人来找‘初九’的,所以他一直在这里等待,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对了,”竹竿伸手冲楼上指了指,“你到上面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石头这才想起那只干枯萎缩的手臂,“顶梁上好像有一个夹层,有尸体藏在里面。”
两个人又一前一后上了楼,一阵摸索,推开了几块木板,齐齐探头上去,顿时惊骇得说不出话来——陈家老宅上下十一口人的尸体,竟然全被塞在这里面!
【5。中计了】
天快亮的时候,院子里的雾渐渐地散了,石头也在这个时候渐渐地开了窍——他发现陈老爷子的死相有蹊跷,就是那三个向上竖起的手指。他知道,老太爷临死前比画的这个“三”一定和“初九”的秘密有关,陈老爷子是绝对不会让关于“初九”的秘密陪着他入土的。
石头在屋里一圈一圈来回地走着,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陈老爷子僵硬的手上那三根直直向上竖起的手指究竟是指什么?想着想着,他突然停下脚步,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他走下楼来,推醒了还在熟睡的竹竿:“喂,竹竿,快起来,咱们该走了。”
“这么快走?事儿办完了吗?”竹竿揉着眼睛。
“嗯。”他点点头,不由分说拉起竹竿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到了旅店,赶紧睡觉,休息好了立刻接着赶路,那秘密带在身上会惹祸的。”
“东西这么快就找到了?”竹竿非常诧异地看着他,“快让我看看,那‘初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别说了,快离开这儿,到旅店再说。”石头紧紧拉着他,冲他使了个眼色,“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人说着就来到了门外。
竹竿并没有发现,石头出门的时候悄悄地将一样东西顺手扔在了身后。那东西,是一枚精钢袖扣。
随着院门关起,一双阴鸷的小眼睛立刻紧紧贴到了门缝上,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两个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当石头和竹竿看到小西旅店的招牌时,已经是夕阳西沉了。
三个月前,那个离奇死亡的信差住的就是这家旅店。巧的是,这次石头他们住的房间正好是信差死前入住的那间房。
“石头,这屋里有一股奇怪的腥味,看起来好久没人住过了,咱们跟店老板说说,换一间房吧。”竹竿吸了吸鼻子,心里老大不高兴。
“不行,咱们换来换去,动静太大,会引起别人注意的。”石头推开窗子往外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可疑人潜伏,这才把竹竿拉到一边,对他悄悄耳语了好一阵。
竹竿边听边点头,然后,两个人就和衣睡下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天全黑了。一个瘦长的影子像幽灵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旅店的走廊上。他轻飘飘地向前移动着,停在了这两个年轻人的房门外,趴在门缝上,睁着一双阴鸷的小眼睛朝里面窥视。见屋里的两个人正蒙头大睡,他忍不住冷笑一声,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打算用三个月前杀死信差的方法杀死这两个人。
虽然他还没有完全确定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但知道他们一定也是冲着“初九”来的。更何况,他还看见了其中一个人掉在院子里的那枚精钢袖扣。而从这枚袖扣反面的编号看,应该是属于那个死去的信差的——因为他也有一枚这样的特制的精钢袖扣,那是他小时候,父亲留给他的。
单凭这枚袖扣,这两个人就该死了。
他这么想着,一步一步挪到了床前,忽地掀开被子,却发现中计了——床上躺着的只是两个包裹而已,那两个人早跑了。
【6。提线木偶】
这个时候石头他们已经又潜回了陈家老宅子,石头已经明白了陈老爷子那个手势的含义。信差曾经说过,陈老爷子在死之前写过一封信,那封信是写给信差的父亲的,信上说情况突然出现变故,他有性命之忧,恐怕活不了几天了,并再三叮嘱信差的父亲一定要“携此信前来,当面授机宜”云云。他不知道信差的父亲其时已去世,于是信差就来了。
这封信现在就在石头身上,他已经看过了,信纸上的第三行字写的是:“情势危急,望弟谨观颐以听。”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陈老爷子的那个手势指的就是第三行的这句话。“颐”另有一种解释,就是“嘴巴、下巴”的意思。陈老爷子说务必“观颐以听”,意思也许正是……
其实他一直不回答竹竿那个问题,是因为他也不知道“初九”到底包藏着怎样的秘密。信差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委托他,说:“如果我一去不返,你一定要找到初九,为我报仇。”并给了他那封信和一枚特制的精钢袖扣。
石头曾经问过信差,“初九”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信差的表情却异常凝重,摇了摇头,似乎有难言之隐。
“石头,我真是不明白,你不是说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动这些尸体?”竹竿看他一直在低着头想心事,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竹竿,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了。我要去楼上找一样东西,你仍然在楼下帮我把风,这次一定要警惕点,知道了吗?”
“知道。”竹竿见他的神情明显不同于前次,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些什么?”
石头来不及跟他说太多了,一转身噌噌噌地跑上了楼梯,一眼就看见那十一具尸体还放在地上,一点儿也没有变样,看样子没有人动过他们。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不顾弥漫于尸体四周的阵阵腐臭,冲上去将老太爷的尸身拖了出来,掰开嘴巴,将手指伸进去掏了半天,又将尸体的舌头抬起,前前后后找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奇怪,怎么没有?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就在他有些泄气的时候,托着陈老爷子下巴的左手突然感到一丝异样,好像碰到了一道疤,鼓鼓囊囊的,里面好像塞着东西一般。
他赶紧扳起陈老爷子的下巴,用马灯一照,果然看见下颌骨的边上有一个纺锤形的突起,疤口的线脚缝得很隐蔽,不凑近去看根本看不出来。石头忍不住浮起一丝窃笑——“观颐以听”,他果然没有猜错。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石头从口袋里掏出小刀,仔细地割开那道疤,果然看见一个卷得很紧的小油皮纸卷。
这个就是“初九”?正当石头想把这个纸卷展开看个究竟的时候,突然听到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竹竿,是你吗?”他转过头望着楼梯口。
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而脚步声还在继续,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像是边走边想着什么事情。
石头觉得有些奇怪,竹竿平时不是这样的!于是他站起来喊了两声:“竹竿?竹竿?”
话音未落,便看见竹竿缓缓走上来。“竹竿,叫你为什么不答应?”他见竹竿不回答,又问了句,“你突然跑上来干吗?”
竹竿仍然没有回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又继续往前走,似乎打算直挺挺地从他身上撞过去。
石头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可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竹竿已经撞到了他身上,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下了他手里握着的那个小纸卷。
“竹竿,你干什么!”他惊呼,伸手想把那个纸卷抢回来,可是竹竿已经迅速地闪躲到离他一丈远的地方,仍然直挺挺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瞪着他。而竹竿现在站的这个方位,正好使柜子上那支蜡烛的光亮全照在了他脸上——竹竿的眼睛就像死鱼一样凸着,他的脸、他的眼睛、他全身上下都不会动,走路的姿势僵硬而可笑,像一个提线木偶。他根本已经死了。
“你不是竹竿!”石头盯着对面的“人”,握紧了手里的刀子。
【7。绿松扳指】
“我当然不是。”竹竿的身体像一件没挂好的衣服一样滑下,露出了依附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人。
“你是谁?”石头盯着这个瘦长的人,想起了昨天晚上消失在浓雾中的那个影子,“你就是昨天晚上袭击我们的人?”
那人冷笑了两声:“昨天之所以没杀你们,那是因为我没摸清你们的底细,也没有找到我也在找的东西。但是现在不必再等了。”那人说着扬了扬手上的精钢袖扣,“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个东西是你故意扔下的。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也有这等心计。虽然这个招数有些拙劣,可我当时还是上了你的当。幸好,我来得还不算晚。”
“是吗?”石头心不在焉地回应着,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把那个纸卷抢回来。
“看年纪,你应该是那个信差的弟弟。你们两个人长得实在太像了,简直就像同一个人,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既然你已经猜出了我的身份,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是谁?”石头恶狠狠地盯着对面的这个人,已经知道哥哥就是死于此人之手。
“我?”那人冷笑了两声,“我叫老关,我是来取回我自己的东西的。三十年前,你们的父亲和陈家这老头偷了我爹的东西。他们该死!”
“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杀我哥?”石头攥刀的手藏在背后,悄悄往前挪了两步。
老关冷笑了一声:“他该死。他半夜进入陈家老宅,说明他也脱不了干系!”
其实这一点石头早就猜到了,从他看到那枚从老太爷尸首上掉下来的精钢袖扣时就明白了,他想到了哥哥给他的那枚同样的精钢袖扣。其实他与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确切地说,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他才被接到父亲家。为避免他在家里受到冷遇,父亲把他送到省城里念书。他很少回家,甚至连放假都不回去,他坚持认为那不是他的家。哥哥唯一一次主动来找他就是出事前的那次,托付给他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来陈家老宅找到“初九”。
“究竟是什么东西,值得你杀了陈家上下十一口人?”
“看来你还真是不明白……”那人顿了顿,决定让石头在临死前知道真相。
原来,陈家老爷子陈炯在解放前是匪窟里负责管账分金的小头目,在政府的一次剿匪行动中,他眼看大势已去,瞅准机会,和看管财宝仓库的石达、鲍清河一起连夜把库存财物秘密运了出去,从此隐姓埋名在酉水镇落了户。
但他们并不敢大肆分赃,以免其中的一人暴富露财,引人怀疑,从而牵连出其他人,因为无论是残匪还是政府都一直在找他们。
为此,他们商议后,分了小部分钱财,将贵重的财物都藏在陈炯房子背后的茅岩洞。陈、石、鲍三家各抽出一人来共同看守,实际上是互相监督。
这样一直相安无事了一些年。
这一天,又到了他们三家共同清点财物的日子。可他们发现里面最珍贵的一颗绿松扳指不见了。
@奇@陈炯怀疑鲍清河偷了绿松扳指。因为陈、石两家是儿女亲家,石达自然也跟着说肯定是鲍清河动了手脚。
@书@陈炯、石达联手,鲍清河不敌,被绑住押到他家里搜查,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他们严刑拷打鲍清河,问他把绿松扳指藏到哪里去了,但他只是不停地说“初九”。最后鲍清河被活活打死。鲍家仅有一女,早在九岁那年不幸夭折。从此财宝就落在陈、石两家之手。
鲍清河死后不久,陈炯、石达便分了财物。陈家人丁兴旺,后人依然居住在酉水镇。石家到外地去做生意,举家迁移。
而老关则是当年匪首的后人。他一直惦记着他娘死前念念不忘要他找到陈、石、鲍三人,并特别提到了绿松扳指。
“经过多年的暗中打探,我终于得知陈炯一家住在酉水镇。当我听说陈老爷子病中念叨‘初九’的消息后,便立即猜测出这与那颗绿松扳指有莫大的关联。于是当天晚上我便潜入了陈家,可是没想到,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死了。”
“什么?不是你干的?”石头有些吃惊。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一点线索也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留下,那个杀手好像一下子从人间消失了。”
“会不会这件事情还有知情者?”石头说着又悄悄往前走了两步,握着刀的手已经出了汗,他咬了咬牙,决定动手了,但他还对一件事感到很疑惑,于是问,“‘初九’到底是什么?又与绿松扳指的下落有什么关系?”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老关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纸卷,凭手感他心里已经有底了,不由得一阵暗自欣喜。
突然,老关把头往旁边迅速偏了一下,斜眼盯着石头身后,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
“怎么了?”石头见老关这副表情,也回头看了一眼,但身后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没什么。”老关干咳了两声,像是故作掩饰,“可能刚才是我眼花……”
“你是不是没有把握杀得了我,所以不敢贸然把‘初九’的秘密告诉我?”石头冷笑了一声。
老关知道石头这是在用激将法,止不住哈哈大笑:“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要杀你,你根本就跑……”
可是这次,他再也无法说下去了,他此刻的反应就和陈家老爷子临死前的表情一模一样——双目圆睁,一脸惊恐。他指着石头身后,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他……”
石头立刻警觉地转过身去,可他仍然什么也没看见,后面只有一扇光秃秃的窗子反射着灰白的月光。
难道刚才窗外有人?石头快步冲过去推开窗子,上下一通扫视,但仍然一无所获。
“你刚才到底看到什么了?”他扭过头去狐疑地问道。
但是他听到的不是回答,而是“呃”的一声闷哼——老关已经倒在了血泊中,脖子上皮肉外翻。
“你怎么了?”石头大惊失色,冲过去扶起老关,“刚才有人进来了吗?”
“快……走……”老关挣扎着说出这两个字,然后又抬起一只手,指着对面的窗户,艰难地张了张嘴,突然眼睛一翻,什么都没有再说出来就断了气。
“嘻嘻。”就在这时,石头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轻笑了两声,那笑声里竟然满是戏谑的味道,笑得他浑身一哆嗦。
这院子里难道还有别人?他慢慢地扭过头去,看见一张古怪的脸紧紧地贴在白花花的玻璃窗上,对着他笑了一下。
石头还没反应过来,头部突然遭到重击,有粘稠的东西从头顶流了下来,他瘫软在地上……
【8。初九】
转眼又过了三年。
这天是农历九月初九。夜晚,大雾。
一个夜间赶路的外地人无意间经过陈家老宅。突然听到里面隐隐传来一个女子凄凉的啼哭声,哭声中似乎还有一个古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爹,初九一直记着,初九终于给您报仇了……”
外地人禁不住好奇,试着推了推院门,没想到紧闭的大门“吱呀”一声慢慢敞开了。他隐隐看到院内有一丝亮光透出,似乎有人在里面,于是便壮起胆子走了进去。
只是他没有发现,一双露着凶光的小眼睛,正躲在门后死死地盯着他……
第二天,九月初十,这一天恰好是陈家十一口人的忌日。一个长发及腰的纤瘦女子孤零零地坐在陈家空置已久的老宅里,默默焚起一炷香。一张古怪的脸,一对闪着凶光的小眼睛,一脸的凄然与无助……
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发出啜泣声,一遍遍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初九、初九、初九……”
事实上,“初九”是她的乳名。她爹鲍清河临死都没说出绿松扳指的所在,他只是一直挣扎着呼叫:“初九、初九、初九……”
因为他早就知道了会有那么一天。当陈、石两家成了儿女亲家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于是他要想法保护初九。在她九岁那年,他把初九送去了山上的尼姑庵,又从外地找了个夭折的孩子的尸体,让陈、石两家以为他没有后人了。
初九从怀里掏出那枚绿松扳指,看了很久,古怪的脸上又浮现出哀伤的表情。
不要放过我
「文/郎芳」
【1。行刑图】
秋生已经是第九次画这幅画了,可还是怎么都无法完成,这是他最失败的一次经历。
他要画的是一幅行刑图:一个面容憔悴的宋朝女子,被缚于木柱之上处以剜目之刑。可是邪门儿的是,每当他准备画那女子被剜去双目后只剩两个血洞的眼眶时,仿佛就能听到绑在那女子身上的铁链子“哗哗”响个不停,画中女子的脸突然在他眼前痉挛不已,她声嘶力竭地高呼:“不要放过我!不要放过我!”而每当此刻,女子身旁的刽子手就会露出惊恐的神色,他盯着女子的脸,似乎想说些什么……
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于秋生的一个可怕的梦境。他租下这里是为即将到来的毕业画展做准备,却在第一天晚上就做了这个极怪异的梦,他惊醒后深深被梦中的情景所震撼,于是决定将它画下来送去参展。可是,那女子的脸却始终无法画成,每当那幻境出现,他就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分不清梦幻与现实,好像有一股强大的引力指引着他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可是,有一件事却让他很好奇:眼睛要被剜去,那女子为什么不喊“救命”,却在喊“不要放过我”?而这样的幻觉,为什么每次都在他要给那女子画眼睛的时候出现?
这幅画,到底要怎么画才好呢?秋生懊恼地扔掉画笔,来到窗边。窗外不远处,有一片棉花田,几个戴着草帽的农民正在摘棉花,他们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身材也健壮得不可思议。秋生突然觉得,那几个农民越看越像是几只大猩猩。那种身材,实在不像一个正常的人,而且他也没见过手臂长得和大腿一样粗的人。
秋生决定到那片棉花田边上的小茶馆坐坐,去看看那几个奇怪的农民。
而他此刻丝毫没有发现,身后多出了一双毛烘烘的眼睛,那双眼睛幽幽地盯着画中的女子,带着怜悯的神色,转向看着他的时候,却变成了凶光。
【2。茶馆】
其实那个茶馆不过是个四面透风的茅屋,只有两张桌子,几把破凳子,大风一吹就会散架了似的。
旁边的小炉子上放着一壶水,一个头戴草帽的人正出神地看着那壶水,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老板,来壶茶。”秋生招呼道。
戴草帽的人赶紧过来给他倒水。“很少有人到我们这里来喝茶,更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喝茶。”沏茶的人边说边偷偷瞄了他一眼,声音哑哑的,露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为什么?”秋生问。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画画。”那人特别强调了“这个时候”四个字。
画画?秋生心里一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刚才不也是在家里画画么?
“他们画的什么画?为什么你那么肯定这个时候他们都在画画?他们又是谁?”秋生急不可耐地问了一大串问题,他隐隐觉得这些问题的答案都会和他有关。
“嘿嘿。”那人干笑了两声,“他们曾经是和你一样的人。”
他说的这句话里,每一个字都是重音,这让秋生更弄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说的那些画画的人,他们在哪?”秋生拉住那人的胳膊问。
“你不用急,你很快就会看到他们的。”那人又嘿嘿笑着,“我记得,那会儿他们是一起来的。”
那人说着抬起了头,秋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一张毛茸茸的脸,却长着人类的五官。
【3。棉花田的吼声】
到了晚上,秋生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老是听到那片棉花田里传出“噢……噢……”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哭,又像是动物的吼声。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声音,于是坐起身来给他的同学小伍打电话聊天。
“什么?你也到那里去了?”小伍在电话那头吃惊地大叫,“天啊,你胆子真大,你没听说过文老师的事啊?”
“文老师?”他想了一下,“是不是那个一直带毕业班的?他去年不是辞职了么?”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小伍压低了声音,“学校里早就传开了,文老师不是辞职,是因为他得了病,所以不能出门了。”
“病?什么病?”
“疯病!”小伍神秘兮兮地说,“文老师去年带了四个学生去写生,住的就是你现在住的那个画家的故居。因为当时那个画家还有一些遗留下来的画作放在房子里,文老师想让他的学生去观摩学习,谁知他们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半年后,文老师突然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可是那个时候他整个人都已经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嘴里整天净说些吓人的话。而且,他还总是喜欢站在窗口,对着远方,嘴里发出‘噢……噢……’的叫声。”
一说到那叫声,秋生立刻想到了刚才从棉花田里传来的吼声,紧张起来:“可是,以前咱们美院不也有人来过这里吗?听说这个画家的故居很有灵性的,来这里的人都能获得意外的灵感。”
“以前?那都是在文老师之前的事了。再说,你去的时候不对。”小伍特别强调了“时候”这两个字。
这让秋生想到了白天在小茶馆里那个奇怪的人对他说过的话,不解地问:“这个时候怎么不对了?”
“如果我没说记错的话,现在正是那片棉花田收割的季节,文老师他们就是这个时候去的。听说文老师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棉花絮,而且从那以后一见到和棉花有关的东西他就害怕,甚至连衣服都不敢穿。你说奇怪不奇怪?所以自从文老师出事以后,咱们学院再也没有人敢去那个画家的故居住了。”
小伍说的话、茶馆里那人说的话都跟秋生今天的遭遇有一种巧合,这令他对文老师的事件隐隐有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感知。他觉得,也许那四个学生仍然活着,而且离他不远……
“秋生,你那里就你自己一个人住么?”
“是啊。”
“可是我怎么听到屋里有一个人拖着铁链子在地上来回地走,”小伍在电话那头皱起了眉头,“不信,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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