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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傲江湖-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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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名彪形大汉走至闽佳汝面前,垂手待命。

  闽佳汝目芒一闪,右手陵然伸出,打出两莲花指。

  莲花指尖戳在两名彪形大汉的前额上,两人如遭电击般抖震了一下,瞪圆了眼,仰面倒下。

  红的血,白的脑浆,淌了一地。

  闽佳汝沉哼了一声,阴沉地道:“此事关系重大,在下不能不小心谨慎行事。”

  杜云魂淡淡地道:“王爷此举,甚为明智,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闽佳汝翘翘嘴:“将这尸体处置好了。”

  “是。”喻老板躬身道,“请王爷前面歇息,酒菜已经准备好了。”

  “很好。”闽佳汝显得很高兴向杜云魂做了个请的手势,即迈步走向前屋。

  前屋小卧房里。

  一张八仙桌上,堆满了菜。

  闽佳汝与杜云魂对面而坐。

  没有侍者,佣人,两人自斟自饮。

  闽佳汝兴致很高,已经喝了很多酒。

  能听到这样好的消息,他实在是高兴。

  他按捺不佳,又喃喃地道:“狼崽是死定了,无论如何他都……死定了……干杯!”

  杜云魂住酒杯道:“王爷怨在下多嘴,我早就说过,你不该请苗鬼王符灵兮去杀徐天良,万一此事被教主知道……”

  闽佳汝不知是因为过于高兴,还是因为喝多了酒,胆量特别大:“不要紧的,他知道了怎么样?大不了与他干一场。再说,这件事我做得很隐蔽,他怎么会知道?”

  杜云魂缓声道:“尽管如此,还是小心为妙,小不忍则乱大谋,一要沉得住气。”

  闽佳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复用手捂着酒杯,盯着杜云魂道:“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白衣圣使能否答应?”

  杜云魂抿起嘴:“请王爷吩咐。”

  闽佳汝凝眉道:“请白衣圣使将此消息暂压几天,再向教主禀告。”

  杜云魂似觉为难:“这……”

  闽佳汝眼中闪着怨毒的光:“如果教主得知此消息,一定会派人阻止徐天良入山取宝,那时,咱们的计划就将前功尽弃,只要能拖过三五天,再将消息禀告教主,教主就是想救他,也来不及了。”

  杜云魂低头不语。

  闽佳汝音调突然提高了八度,且有些颤抖:“我是易天凡的儿子,徐天良也……是,你究竟是帮他,还是帮我?”

  杜云魂抬起头,目光凝重:“在下谨从王爷吩咐。”

  “好!”闽佳汝抓起酒杯:“干!”

  杜云魂住他的手:“王爷,时辰不早了,请回府,以免闽少南起疑心。”

  闽佳汝睁着眼:“怕那老家伙干什么?”

  杜云魂道:“王爷,大局为重。”

  闽佳汝喷喷嘴:“不错,应该大局为重,咱们走。”

  出了万福长生店。

  闽佳汝往左回魏公府。

  闽佳汝往右绕道出了天津城。

  杜云魂在居住的农舍后篱笆墙下,呆立了许久。

  他在思索万全的良策。

  彭宗佑吐出的秘密,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良久,他定下两密仇,从鸽笼中取出两只信鸽。

  他将两只信鸽同时抛向空中。

  两只信鸽盘旋一圈,然后分开,向各自的目标飞去。

  一只信鸽,飞向圣火教的秘密站。

  另一只信鸽,则飞向西子庄的联络站。

  闽佳汝回到仙霄阁。

  闽楼上,钱小晴卧房的灯还亮着。

  他今天格外地兴奋,心情很好,见到灯光,他才想到自己已经有好些天,没有去看过钱小晴了。

  他虽然已不能近女色,见到女色人肉体便感到厌恶,但他仍然深深地爱着钱小晴。

  他明白,他对她的爱将永远不会改变。

  他踏步上楼,步子有些蹒跚。

  他今夜是喝得有些过量。

  “王爷!”侍候在楼口与卧房门前的丫环向他施礼。

  他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

  他举手推门。

  门是虚掩着的,应声而开。

  他早听候钱小晴的丫环说过,钱小晴每夜都不曾拴门,在等候着他。

  他不觉感到有些内疚。

  房内布置得十分豪华,九盏棱形的宫灯在缓缓地旋转,放射着夺目的光华。

  钱小晴坐在梳妆台旁,显然,她已准备睡觉,但还未睡。

  他走进房中。

  钱小晴仍背对着他,没有动。

  他走到她身后站定,伸出手,但皱了皱眉,又将手缩了回来。

  钱小晴仍背对着他,没有动。

  钱小晴轻轻地道:“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他带着几分歉意地道:“对不起,这几天太忙,我没有来看你。”

  她转过身,容气平静地道:“不要紧,我不在乎。”

  她本来红润的脸,显得有些蜡黄,精神也有些憔悴。

  他瞧着她,轻叹了口气道:“你嫁给我,算是委曲你了,我练此功……”

  她仍是极其平静地道:“我说过了,我不在乎。”

  点点头:“这就好。”

  她抿起嘴道:“你来找我有事吗?”

  “没有,我只是来看看你。”他瞳仁深处突然闪过一道光亮,手指也不自觉地颤了颤:“我本来有个好消息要……”

  话到此蓦然中断,他脸上露出兴奋与激动的表情。

  钱小晴脸上掠过一抹芒然的神色。

  他有什么好消要告诉自己?

  他为什么这么兴奋与激动?

  难道……

  她的心蓦地一跳。

  没有任何事再能让她动心,除非是徐天良的生死?

  她的故作镇静,装着无所谓的样子,随口问道:“是关于狼崽的消息?”

  “是的!他……”闽佳汝自知失言,急忙顿口,但表情仍有掩不佳的喜悦。

  她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不知徐天良出了什么事?

  她此时才发现闽佳汝喝了很多了酒。

  她心一动,但未出声,缓缓站起,走到房间小桌旁坐下。

  桌上搁着酒壶,酒杯。

  她抓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一口吞下肚。

  闽佳汝走到桌旁:“你也喝酒?”

  她抿唇浅笑,毫无*之态:“与你一样。”

  “好!”他豪性大发,一擦衣袍,在椅子中坐下,抢过酒壶,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凝视着她道:“你还从未与我这么喝过酒。”

  她沉静地道:“你想喝?”

  他没出声,他今夜喝的已不少了。

  她眯起了眼:“你不敢?”

  她一步一步地,把他往自己布下的陷阱里诱引。

  她要设法灌醉他,从他口中套出真情。

  他被激怒了,冷哼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他抓起酒壶。

  “慢。”她伸手拦住他。

  他笑了道:“你不敢?”

  她与他一般地昂起头:“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这酒要换过。”

  他诧异地道:“为什么?”

  她瞧着他:“我有一坛纯正的女儿红,是爹爹从铁血堡带来的,今日让你见识见识。”

  他又激动起来,拍掌道:“好极了,快取来,本王爷到要看看铁血堡的女儿红,是否能胜过本府的十里红!”

  钱小晴回到桌旁坐下,故意发嗔,也没有说话。

  钱小晴亲自起身,走出门外,招来了环低声嘱咐了几句。

  丫环匆匆退下。

  她跟随爹爹熟读兵法,这一着为“欲擒故纵。”

  闽佳汝果然坐立不住,几次扁嘴,想说什么,但终忍住没开口。

  她明白还未到火候,于是耐心地等待。

  闽佳汝不说话,便喝酒,须曳,酒中酒已经饮尽了。

  此刻,他尚未醉,但已有了八分醉意。

  丫环送来一坛泥土封口,火漆封条压盖的铁血堡“女儿红。”

  闽佳汝拿起酒坛,伸指削开坛盖,斟出两杯酒。

  杯中酒,清醇,浓烈,馥香,血一般殷红。

  还未喝,他更赞喝了一声:“好酒!”

  钱小晴端起酒杯:“请!”

  未等闽佳汝说话,她已仰脖将酒饮下,先干为敬。

  闽佳汝兴趣盎然:“干!”

  话音刚落,酒杯已空。

  钱小晴抓过酒坛,正欲再斟酒。

  闽佳汝蓦地夺过酒坛,兴奋地道:“让我来!今夜我们夫妻对饮,不醉不散。”

  她默默地点点头。

  酒过三巡。

  旋转的宫灯光下,钱小晴的脸红扑扑的,两颊像有火焰在燃烧!

  她已经不能再虽喝了,再喝就会醉的。

  闽洼汝脸色变幻异常,刹时红、刹地白、刹时青。

  他已经醉了,再喝就会瘫倒。

  他摇晃着手中的酒坛,咕噜着道:“喝……喝!干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

  钱小晴眸子中闪过一道光亮。

  该是时候了!

  她端起酒杯,迎上酒坛,装出醉诚:“喝。”

  他抖着手,给她杯满酒,自己却抱着酒坛,一阵猛喝。

  她伸手按住了酒坛。

  酒落在他的胸衣上,他瞪圆着发红的眼:“你干什么?”

  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道:“你刚才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的……”

  她故意把语音拖得很长。

  酒能壮胆,也能乱性。

  他忘记了她现在可能还爱着徐天良。

  他扁着嘴,断断续续地道:“不错,……我要告诉你,狼崽他……完了,真正的完了,谁……谁也无法救他……”

  话未说完,他的头已趴倒在桌上。

  酒坛打翻了,酒液顺着桌面流淌,流过他的脸,沿着他的脖子和桌角往地下洒落。

  她压抑着狂乱蹦跳的心,凑近他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吧哒着嘴,一边吮吸着桌面流淌的酒液,一边嗫嚅着雁荡山……

  她的脸刹时变得有些惨白,呼吸也骤然急促。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想问个明白。

  “是……是……”他咕噜了两个字,再也发不出声来了。

  他已醉得瘫倒了。

  他已在他耳旁呼唤,摇着他的肩头,他已全无反应。

  她站起身,拍拍手。

  两名环应声而入。

  她吩咐环服待闽佳汝在床上躺下,收拾好房间,然后退去。

  她站在窗前,推开窗靡。

  月光,夜风,扑入她的怀中。

  怎么办?

  怎样才能向徐天良警告?

  闽少南若是主谋,一定会派入暗中在监视自己,要出府报信,是万万不能。

  魏公府没有一个可靠的人。

  爹爹钱振宇也不可靠,他不知对徐天良安的什么心。

  得有个万全之策。

  但是时间紧迫,已容不得她多考虑。

  必须当机立断,立即采取行动,否则想迫上徐天良都不可能。

  忽然,她心一动。

  三叔钱百灯。

  对,马上去找三叔!

  她衣襟一扎,身子托地跃起,如同飞燕,穿窗而出。

  城效古口关。

  月色下静如巨龙的古山寺,默然地趴立在黑夜里。

  没有灯笼,也没有油灯。

  整个寺院里一片漆黑。

  后寺院的天井里,站着六不和尚。

  月光照着他冷青的脸。

  他的对面站着闽少南。

  六不和尚如同寒剪的目光,投在闽少南的险上。

  闽少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黑布,双手捧呈到六不和尚的胸前:“你要的东西,老夫送来了。”

  六不和尚接过小黑布包,打开看过。然后收入怀中,仍沉着脸没说话。

  闽少南抿抿嘴道:“老夫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请苗鬼王符灵兮去截杀徐天良,而且还在内库私自取走了鬼城三宝。”

  六不和尚冷冷地道:“是吗?”

  闽少南显得非常沉静:“老夫的确不知。”

  六不和尚也不追问,只是冷声道:“闽王爷,你既然已经介入了此事,就只能一于到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后果怎样,你自己明白。”

  闽少南沉声道:“老夫清楚。”

  “这样就好。”六不和尚道:“再不能有任何并错子,闽佳汝正在查府外三十六路人的花名册,你要小心。”

  “请放心。”闽少南胸有成竹地道:“老夫这件事办得很干净,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即使让他发现了,老夫认为他除了高兴之外,也不会泄露出去,因为他比我们更希望徐天良死,再者,他始终在老夫药力控制之下,决不会出什么意外。”

  六不和尚不以为意地道,“你不要忘了他是易天凡的儿子,他或许会禀告易天凡,或许会在兴奋时会说露嘴,同时他身旁还有个怀有异心的钱小晴。”

  闽少南一怔,随即道:“老夫知道该怎么办。”

  六不和尚仰面向天道:“只要再过三天,一切都将成定局。”

  闽少南须发微翘,目光如炬。

  六不和尚目光转注到闽少南的脸上:“可知符灵兮打算在何处下手?”

  闽少南摇摇头:“老夫无能,这些苗鬼城的人,像旷野里的飘曳的幽灵一样,根本让人无法捕捉。”

  六不和尚沉声道:“如果苗鬼王符兮灵这次截杀成功,你就死定了。”

  话毕,转身就走。

  “老夫还有一事请教。”闽少南唤住六不和尚。

  “请问。”六不和尚未回头。

  闽少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显然不满,但未发作,仍带着几分恭敬的口气道:“沙渺渺为何给老夫一个空盒子?”

  “那是给你的一个警告。”

  “警告?”

  “不错。”

  “沙渺渺也是咱们的人?”

  六不和尚没回答,迈步走进了后殿。

  关世杰还在犯疑,为何闽少南中了沙渺渺的隐形毛虫后不搔痒?原来那只小盒子根本就是空的。

  后殿的吊灯与蜡烛亮了。

  六不和尚穿中殿,走出前殿。

  中殿与前殿也亮起了灯光。

  六不和尚走出寺院大门。

  寺院大门檐梁上亮起了两只大灯笼。

  灯笼光刚亮起,一只若大的蝙蝠从远处向灯笼光扑来。

  这灯笼光,就像农夫在荒野里搁放的灯火,吸引着那些嗜光的生物。

  飞蛾扑火,那怕是死它也不会改变这个习性。

  蝙蝠怕光,更怕火,怎么它也扑火而来?蝙蝠扑到灯笼光下,在六不和尚身前站定。

  原来这并非是一只真正的蝙蝠,而是尖嘴猴腮,身着异装的独眼通天沙渺渺。

  未等六不和尚开口,沙渺渺即道:“符灵兮携鬼城三宝,率鬼城全部人马,连夜赶到仙人谷口去了。”

  “哦!”六不和尚步起了眼:“难道他们打算在幽莫荒丘动手?”

  沙渺渺转动着左眼珠道:“我看准没错。”

  “走!”六不和尚沉喝一声。

  沉喝声中,两人同时跃起,一前一后。如同百里流光般,向前射出。

  闽少南还呆友在古山寺盾院天井。

  他的心有些沉,血液也似乎凝结了。

  他耳边还在响着六不和尚的话:“那是给你的一个警告。”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上并不相信自己?

  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出差错了!

  如果皇上不相信自己,是死,如果让武林各派知道雁荡山的秘密,也是死。

  六不和尚说得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除了一干到底,已别无退路。

  此时,金龙从后殿奔进天井。

  “奴才叩见王爷……”金龙气喘吁吁地边说,边向闽佳汝施礼。

  闽少南手一挥,唬着脸:“免礼,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不是发生了紧急情况,金龙不会上这儿来找他。

  金龙贴近他耳畔,说了几句。

  闽少南的脸色倏变,立即道:“速传我令,命聂民鉴立即到黑风岭来见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七章 死亡绿棺
古山寺东去五里,但是黑风岭。

  黑风岭上有个黑雨坡。

  坡腰有一荒草坪,叫雷电坪。

  传说这里曾是个美丽的村庄,后来出现了一条孽龙,这条孽龙卷起黑风,刮起黑雨,把村庄夷为平地,村里一对男女青年同神指点,自愿献身化为雷电,将孽龙劈死……

  于是、有了这黑风岭,黑雨坡、雷电坪。

  坪旁,有一条深不见底的,长满着荒草的深沟。

  那是当年雷电击死孽龙时,留下的痕迹,故此叫屠龙沟。

  此刻,五更将尽,东方曙光渐透。

  天空虽然还接着一轮明月,但却光辉激敛,呈现出一片死人脸色的惨白之色。

  晨色吹过荒坪,荒草在风中打摆子般的颤抖、瑟缩。

  黑雨坡三尺来宽的碎石小径上,走来了一人。

  此人没背包袱,没拿禅杖,右手抓着个酒葫芦,一身白色衣袍,十分惹人注目。

  他行色匆匆,仿佛是在赶路。

  天还未放亮,就过黑雨坡的人,当然是在赶路,而且还是在赶急路。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眼里闪过一抹悸人的冷凌。

  见目芒可知此人是超一流的武林高手。

  荒坪三丈远的小路中央,站着魏公府的第一号杀手剁饼武大郎聂民鉴。

  聂民鉴冷声地道:“钱二爷,早。”

  白衣袍人原来是铁血旗二旗主钱百灯。

  他受托钱小晴之托,趁着五更交鼓之时,溜出魏公府打算去追赶徐天良,阻止徐天良上雁荡山。

  他没想到居然会在黑风岭遇上聂民鉴!

  钱百灯举起了酒葫芦喝了口酒,瓮声地道:“聂头领为何会在此地?”

  聂民鉴扳着脸道:“等你。”

  钱百灯眉头一皱,目光如同炬电:“是闽少南,还是闽佳汝佳你来的?”

  聂民鉴冷冰地道:“这你就不必多问了,问也是毫无意义。”

  钱百灯果然没再说话,右手的酒葫芦移至左手,右手在肩背上轻,轻一拍。

  当地微响,他已然抽出青芒流灿,宛如秋水般的宝刀。

  钱百灯接住刀,沉声问:“你带了多少人?”

  聂民鉴扁扁嘴:“就我一个。”

  钱百灯嘴角绽出一丝笑容:“很好。”

  聂民鉴冷冰着脸问:“为什么?”

  钱百灯一字一吐:“老夫无须多杀人。”

  聂民鉴嘴缝里吐出话:“杀你一个醉鬼,本大爷一人绰绰有余。”

  钱百灯浓眉微扬:“老夫并不想杀你,请聂头领借条道如何?”

  聂民鉴阴沉地道:“你不想杀我,可我在此等候你的目的,却是为了杀你。”

  钱百灯翘唇道:“我们没得谈了。”

  聂民鉴冷冷地道:“今日你死定了。”钱百灯皱盾道:“其实凭你一身的武功,何必为魏公府的人效命?”

  聂民鉴正色地道:“在下世代受王爷恩赐,生是魏公府的人,死是魏公府的鬼。”

  钱百灯端然地道:“既然是这样,老夫今日杀了你,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你到了阴曹地府,可不要怪老夫。”

  聂民鉴冷然道:“我看不起你们铁血旗这些软骨头的坏种,今日我是存心要杀你,你死后可在阎王地府告我就是,我不会怕。”

  钱百灯胡须抖竖,显然已被激怒,厉声道:“看刀!”

  他虽恼怒,但仍不失侠士风度,出手前先声警告。

  刹时,一片浩然澎湃的劲流裹着刀芒,铺天盖地压向聂民鉴。

  聂民鉴五短身躯一摆,舌绽春雷:“好!”

  随这声怪吼,虹流激射,斧影森森,乌光在刀芒圈中轰然暴溅!

  这一招是力量型的对抗。

  两人一触即分,各退十余步。

  荒草坪中,一块十丈方圆的地面,荒草尽已连根拔起。

  两人相顾骇然。

  显然,两人的实力都出乎对方的意料之外。

  钱百灯瞪圆了眼睛。

  这个矮鬼功力竟与自己不相上下,必须找个机会迅速脱身!

  他因重担在身,已无心恋战。

  聂民鉴咬紧了牙。

  这个酒鬼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如何才能置他于死地?

  他知道闽少南在监视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钱百灯举起酒葫芦,喝一口酒,再次扬刀发动攻击。

  一股窒人的压力迎面逼来,聂民鉴心一动。

  身形微侧,似欲躲又似俗战,犹豫之间,斧影中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破绽。

  钱百灯经验老道,立即抓住机会,身形腾空而起,左手的酒葫芦脱手射向聂民鉴敞露出来的空门。

  他只求借一条道,料定此招定能得手。

  不料,聂民鉴斧影一合,刹时酒葫芦变了碎片,酒珠像繁星在空中迸溅开来,射向钱百灯。

  钱百灯情知中计,视觉不禁模糊。

  聂民鉴双斧变线砍到。

  钱百灯空中折体,仓慌后退。

  高手相斗只争瞬息,怎容得他如此变招?

  “嗤!”脸上中一斧,血光顿视。

  “当!”宝刀随即坠地手臂肘腕已见殷红。

  钱百灯一个踉跄,单膝跪地。

  斧挟风织成一面致命的罡网,罩在钱百灯头上。

  钱百灯被砍翻在地,脸上血肉糊糊一片。

  他正准备作最后的死前一拼,也许还能捞上这个矮鬼作本!

  忽然,耳边响起了聂民鉴极细的声音:“为你好,别动!”

  他心陡然一震,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惜他来不信去猜想、思考,此时,聂民鉴一连三斧砍在他脸上,厉声喝道:“你去喂野狗吧!”

  聂民鉴一脚挑起,将钱百灯踢下荒草复盖的屠龙沟。

  朝霞此刻已洒满黑雨坪。

  荒草坪上是一片眩目而虚幻的血红,而只有地上的钱百灯的鲜血才是真实的。

  聂民鉴抹过双斧上的血迹后,将双斧插回背腰,然后取出囊中的小药瓶,熟练地去除却血迹的粉药,洒在地上的血迹上。

  身后响起了沉缓的脚步声。

  聂民鉴倏地转身,单膝跪地礼道:“奴才叩见王爷。”

  闽少南挥挥手,示意聂民鉴站起来,自己却走到深沟边。

  聂民鉴跟着走过来,躬身道:“请王爷放心,他已经死了。”

  闽少南没说话。

  一个被剁饼武大郎在脸部、头上,砍了十余斧的人,怎么还会活着?

  聂民鉴又道:“屠龙沟是个弃尸的地方,方圆百里的野狗,一大早就往这里跑,不消一个时辰后,他就只剩下几根骨头了。”

  闽少南点点头:“你干得不错。”

  他知道聂民鉴说的是实话。

  聂民鉴垂首道:“为王爷效力,奴才万死不辞。”

  闽少南抿唇道:“回府上,本王爷自有重赏。”

  聂民鉴眼睛陡亮:“谢王爷。”

  闽少南目光扫过四围,缓声地道:“山腰林中有辆马车,你去把它赶过来。”

  “是。”聂民鉴点头皮诺,复又小心地道:“铁血旗已投王爷麾下,王爷为何一定要杀他?”

  闽少南犀利的目芒投在他的脸上,冷冷地道:“我要是你,就不会问这问题了,知之为不知,你还是不知的好。”

  “是,是。”聂民鉴头额渗出一层细汗,急急地躲身退下。

  闽少南站在深沟旁,凝视着东方渐渐升起的红日。

  也许,这却是血光之灾的凶兆?

  他无法断定,眉头深深蹙起。

  片刻,聂民鉴已将车马拉到荒草坪外。

  闽少南转身迈步,步履之问,深厚沉稳。

  他虽有顾虑,但仍在充满着信心。在这一场斗争中,他进可攻、退可守,将永立于不败之地。

  他钻进车内。

  “驾!”樵夫扬起了马鞭。马车向前缓缓地滚动。

  车后跟着聂民鉴。

  他唬着脸,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心中翻滚着不解的谜。

  钱百灯为什么要偷偷离开魏公府?

  闽少南为何一定要杀钱百灯?

  屠龙沟里。

  草丛悉悉地响。

  钱百灯在沟底,高一脚,低一脚地艰难地行走着。

  他脸上皮翻肉卷,已不成人形,伤势十分严重,但却已经不流血了。

  铁血堡的独门金创药,在关节眼上还是管用的。

  他很清楚,论他的伤势,他已无法追去雁荡山,但他只要能走出这屠龙沟,走到铁血旗的秘密联络站,他就可以派人去向宋志傲送信,在后叫宋志傲去阻挡徐天良入山。

  他脑子嗡嗡的,思绪很乱。

  魏公府交出金陵宝藏图内纱衣,果然不出其阴谋!

  可是大哥钱振宇那么精明的人,却为什么会相信?

  聂民鉴为什么手下留情,有意放自己条生路?

  还有钱小晴……

  突然,沟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狗吠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残阳如血,一抹马尾云长长地拖在天际。

  一望无际的荒草。

  一丘丘数不完的坟堆。

  断碑,残,露出土外的腐朽棺木,到处可见的白骨,透着阴森与恐怖。

  这里缺水。

  这防佛有些奇怪,而令人不敢相信,一个有草有植物的绿地,您会没有水?

  但是,这却是事实,这块绿地上就是见不到水。

  没有溪流,没有池塘,也没有泉水。

  地是潮湿的,或许在地上打个井就能找到水。

  不过,这里没人居住,没人居住的地方,决不会有井,因为并是人打出来的。

  这里就是幽冥荒丘。

  人们也称之为“死亡绿棺”。

  徐天良和十八金刚罗汉,行走在幽冥荒草与坟堆中。

  他们已经在这片荒丘上行走了四天了。

  千篇一律的景色。

  始终不变的坟堆。

  更可恶的是,找不到水。

  徐天良和大罗汉并排走在前头。

  虽然已经四天没吃没喝,水米未沾,两人居然没有丝毫的疲倦之态。

  他俩不是不感到疲倦,而只是良好的体质与惊人的毅力而已。

  大罗汉是少林寺武僧之首领,经历过罗汉堂、金刚堂和达摩院的苦行修练,其忍耐力自非常人可比。

  徐天良在狼窟中长大,有狼崽般的忍耐力,自能忍受非人的折磨。

  两人嚼一点草根水分,已能坚持,其余十七名罗汉,却已表现出明显的力不持之状,他们虽然还在行走,步子尚未乱,但已倦容满面,唇角干袭。

  无穷的草地,坟堆,仿佛没有尽头。

  徐天良知道这草地坟堆,并非没有尽头,他凭狼一样的敏感,感觉到水已就在前面,眼中所看到的只是落日与草地交融出来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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