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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傲江湖-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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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哧”利爪入肉之声。

  血水迸溅,一颗还在收缩颤动的人心捧在了易天凡手中。

  “砰”人影跌落在丈外的草石丛中。

  昏暗的月光照亮了人影惨白的脸,露着血水空洞的胸脯、还有手中执着的长钓竿,冰河独钓古一丈!

  他是奉闽少南之命,来监视杜云魂的,没想到撞上了易天凡。

  江湖从此没有了独钓怪翁。

  魏公府又损失了一员得力的干将。

  “阿弥陀佛善哉”一声低沉摄人,震憾天地的庄严佛号,从捧着血淋淋人心的易天凡口中吐出。

  魏公府后院,停放关培南棺木的书房。

  四支熊熊燃烧的大蜡烛旁,又增添了同样数量的蜡烛。

  烛光照亮了闽少南的英俊脸庞。

  他表面上很镇定,内心却是十分惶乱,头额挤出两道深深的皱纹,嘴角不时在悄悄地独缩。

  自从十八年前,神鹰门门主胡大鹏突然解散神鹰门,向他交出金陵宝刀之后,武林中再没有人敢向他的“金刀”外号挑战,数年后,他封刀习练霞玄功,功力猛进,更是无人可敌,而且他又意外地获得了一份金陵宝图,从此便卷入皇祖圣命的秘密活动之中。

  他这位已被先皇太祖废去了禄位的王爷,心中又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为了培南儿,他将不遗余力地去做一切事。他要重新夺回王爷的禄位,甚至将皇帝的龙袍玉带交给培南儿。

  近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做着黄梁美梦。

  现在,美梦破灭了。

  培南已死,他还有何希望?

  闽佳汝?他冷冷地一笑。

  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

  他目光盯着棺材中的关培南,咬磨得牙齿格格直响。

  他伸出颤抖抖的手,摸向关培南的脸。

  当他的手触到关培南那冰冷而僵硬的面部肌肉时,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目光。

  他伸手将关培南的衣襟撩开,并移过一支蜡烛到棺上。

  他仔细检查关培南的腰部左内例处发现了个小黑点。

  他立即断定,关培南在徐天良用剑之前,先中了暗器。

  因为尸体已存放多日,加以防腐处理,肌肉僵硬,要取出暗器必须用刀。

  他等待不及,咬咬牙,二指运功一捏,居然捏下了一块肌肉。

  一颗小小的呈三角形的寒钉,剔去肌肉后,在他手心闪着幽光。

  他捏住了寒钉,脸色变青,变蓝,变紫。

  积蓄在心底的愤怒,丧子的悲痛,被欺骗的侮辱,一齐充斥他的头脑,复仇的意念像猛烈的洪水,冲击着他忍耐、理智和冷静的堤坝。

  他眼中充满着一种野兽临死前的绝望,咬牙桀桀地嘎声道:“杜云魂,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不能断定这颗寒钉是不是杜云魂使用的暗器。但,他能确定杜云魂是杀关培南儿的真正凶手!

  不管是真正的凶手,还是间接的凶手,不管是杜云魂,还是徐天良,都得为培南儿偿命!

  他盛怒之下,已运动紫玄功,棺木板在他掌下吱吱发响,痛苦呻吟。

  蓦地,他掌往回一带,烛光猛然摇曳,人已掠出书房外。

  他卓立院坪,满脸煞气,沉声道:“是谁竟敢擅闯魏公府?”

  没人回声。

  他提高声音道:“既然来了,何必缩头缩尾?”

  “魏公王好耳力,果然名不虚传。”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闽少南心中陡然一惊。

  敢擅闯魏公府,就绝非等闲之辈。

  能在三庭卫士不知不觉中,闯入后院,必是武林超一流的高手。

  连自己也只能听到其它的响声,而无法辨定其方向,其轻功远在自己之上,实令人匪夷所思。

  闽少南蓦然转身。

  五丈外的后院花圃丛中,淡淡的月光下映出一个娇俏的身影。

  是一个女子。红色的绯水泛波红衣裙,一袭红披风,高髻云发,一块红纱蒙面巾,叫人看不清花容月貌。

  尽管如此,闽少南仍被这女子傲立花丛中的雍容的绝代风华所惊呆。

  他不觉一时怔住。

  女子格格一笑道:“天下闻名的金刀闽少南,难道连小女子也不认识?”

  那笑声甜蜜蜜得格外迷人,那声音毫无任何修饰却勾人心魂。

  闽少南不觉一震:“你是逍遥仙宫宫主羽裳仙子廖小瑶?”

  廖小瑶笑道:“魏公王果然消息灵通,不仅知道小女子的名号,连姓名也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闽少南沉下脸道:“你是来找佳汝的?”

  廖小瑶摇摇头:“不,本宫主赠他的逍遥令牌有三个月的期限,时间还早着呢。”

  闽少南凝目道:“你擅闯本府,究竟为了什么?”

  廖小瑶娇言道:“找你。”

  闽少南眼睛陡地放亮:“找我?”

  他显然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廖小瑶仍是娇声盈盈:“找你讲个人情。”

  闽少南立即领悟到了她的来意,但感到有些困惑。

  他皱了皱眉道:“你是特意来替徐天良讲情的?”

  廖小瑶点头道:“不错。”

  闽少南想了想道:“你为什么要替徐天良讲情?”

  廖小瑶浅笑道:“我为什么要替徐天良讲情,这是我的事,你只须回答我,你买不买本宫主这个面子?”

  闽少南沉静地道:“我为什么要买你这个面子。”

  廖小瑶道:“你想不想知道杀死你培南儿的事情真相?”

  闽少南身子一抖:“你知道事情真相?”

  廖小瑶抖抖披风道:“知道一半。”

  闽少南唬起脸道:“你想耍我?”

  廖小瑶格格一笑:“我犯得着耍你吗?你是个聪明人,只要知道我知道的一半,就一定能知道你要知道的另一半了。”

  她故意念绕口令,一股*的调皮劲。

  闽少南抿唇不语,暗中猜测着对方的真实用意。

  廖小瑶道:“我知道关培南是你与姨妹杨子燕的私生子,你最疼他,难道你不想查出杀害他的真正凶手替他报仇?”

  闽少南沉默了片刻:“好,我答应你,只要能查出真正的凶手,我决不再追杀徐天良。”

  其实,他已答应西门复暂时不追杀徐天良了,只是这是一袋烟功夫前的事,廖小瑶不知道罢了。

  廖小瑶轻拍掌道:“魏公王果然是豪爽之人。”

  闽少南冷声道:“少罗哆!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廖小瑶不慌不忙地道:“本宫得到线报,关培南并没有约徐天良去野花坡比武,而是闽佳汝令霍枝然在灯会上劫持钱小晴后,派人去通知关培南,叫他到野花坡去会徐天良的。另外,在赴会之前,杜云魂曾与闽佳汝在县城小客栈中秘密会晤过。”

  闽少南一双发亮的眼睛,盯着她道:“你是说杜云魂和闽佳汝,是杀害培南儿的真正凶手?”

  廖小瑶又是格格一笑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告诉了你一些事实,你可以根据这些事实。自己猜想判断。”

  闽少南原本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并不感到吃惊,但这些事由廖小瑶口中转弯抹角地说出来,却使感到格外的难受。

  他咬住嘴唇,全身因痛苦而痉挛着。

  “你没事吧?”廖小瑶柔声问,但柔声中带着几分嘲笑。

  闽少南右袖一抖,一道黑光射向廖小瑶。

  廖小瑶没闪没躲,只是身子微一倒,玉臂轻舒,五指一扣,将黑光抓在手中。

  一股巨大的劲力从手臂透入体内。她忙使出魔宫的移化*,将功力引向足下。刹时,她双足没入地面五寸,但身子却凝然不动。

  两人同时吃惊不心。

  闽少南能在一块小小的逍遥牌上如此强劲的内力,悄然移化,身形丝毫不动,其功夫确是邪乎得出奇,令人不可思议。

  两人默然相对。

  良久,闽少南道:“你赠给佳汝的逍遥令牌,现已物归原主,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佳汝了。”

  廖小瑶浅笑着,将逍遥令牌收入袖内:“闽佳汝没来逍遥仙宫赴约,原来是你收缴了他的逍遥令牌?”

  “不错,”闽少南沉声道:“我不会允许我的儿子,去那种邪魔的地方。”

  廖小瑶冷然道:“你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还是个孝子?”

  闽少南额上攒起皱纹:“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廖小瑶道:“如果你先时让他来我逍遥仙宫,这时留在你身旁的就是你真正的儿子。”

  闽少南速然脸色煞白,怒道:“你……你敢侮辱我?”

  廖小瑶平静地道:“我决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说事实。”

  闽少南是江湖上知道逍遥内幕的极少数几个人之一,此时不愿得罪逍遥仙宫,只得忍住心中怒火,冷声道:“你要说的,我都已明白,你可以走了。”

  廖小瑶歪起头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放过徐天良了。”

  闽少南点点头:“你走吧。”

  “谢魏公王。”廖小瑶笑了,笑声犹如翩翩彩蝶在花圃中回旋。

  闽少南皱起了眉头。

  廖小瑶敛住笑声,含着笑意道:“魏公王如果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让闽佳汝到逍遥仙宫来,那将是一个很好的了结。”

  闽少南突地嘶吼道:“滚你给我滚!”

  “哈哈哈哈!”一阵调皮的笑声,掠过后院花丛。

  一阵清风裹着一道淡淡的红色流光,在空中一闪而逝。

  闽少南凝视着流逝而去的红光道:“佳汝现在是我唯一的儿子了,无论他过去做过什么,我都将原谅他。”

  他说罢,转身踏着沉重的步子,走进了书房。

  花圃园远处的花丛里,露出一张脸,脸上一对闪烁着异光的眼睛。

  接着,站起了一个人。那人就是闽佳汝。

  天气突变。

  阴沉满天,细雨蒙蒙。

  一连三天下着雨!

  清晨,雨还未停。

  冰凉的雨丝,无休无止地从天外飘来,洒落在水月轩的池水里。

  注入池水的山壁小溪,因为连日来充沛的雨水哗啦地奔流。

  徐天良独立在凉轩栏旁,眺望着水月轩的景色。

  远处,山影模糊,真幻莫辨。

  近处,荫郁的小林,假山亭角,在绵密的雨幕中朦朦胧胧。

  天地间,一片雨色,但充满了静温与祥和。

  如果能有这样一块宁静之地,与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那该多好?

  但,世是真有一块这样的宁静之地么?

  谁又能说,这块宁静之地里没隐藏着杀机?

  世外桃源,胡思乱想。

  宁静之地,天方夜谈。

  这种梦幻中的天堂,只有在师傅教的那些诗词中,才能找得到。

  普天之下,哪一块天地不是日月交替,相生相克?这一处不是一切生灵,相互残杀,强存弱亡?

  眼睛宁静的池水里,鱼虾就在相互吞食,树林之中,一条青蛇缠住了一只老鼠,走廊檐下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啄食着虫儿。

  到处都在杀生,到处都弃满着杀气。

  人也是一样。

  三日已过,他将赶去西子庄接受杀人的命令。

  他并没有感到激动,也不是感到害怕,只是觉得有些调伥。倜伥什么,他却又说不上来。

  他的心是冷的。

  因为他的生命不属于他自己。

  他的血是热的!

  因为他已杀过人,不仅有杀人的经验,还有一种潜在的,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曾觉察到的野性嗜血的冲动!

  他表面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心中却一片混乱与迷茫。

  他虽然才踏入人群中不久,但他已经变了,这是他师傅和培训他成为狼崽的主人,所不曾料到的。

  他受过师傅另一方面的极好的教育,懂得礼义,他在等待钱振宇到来,以便向他辞行。

  不辞而别,是对水月轩主人的不敬。

  三天里,他在水月轩受到了极好的招待。在与钱振宇的交谈中,他获得了不少行走江湖经验。同时,他对钱振字的博学多闻和精湛的棋艺,也十分佩服。

  三天内,他没见过钱小晴,但他并不觉得遗憾,因为他已决定在完成皇祖圣命之前,不再见到她,他很清楚,这样做对她和铁血堡与自己,都有好处。

  但,他却感觉奇怪。

  水月轩昨天出现了异样,堡里一片紧张兮兮的气氛。

  昨天傍晚,钱百灯和宋志傲,都相继神色匆匆地离开了水月轩。

  他怀疑这是闽佳汝派来的杀手,找到了水月轩。于是,以“解铃还得系铃人”的事由,向钱振宇提出自负责任。

  然而,钱振宇却告诉他,经西子庄调解,魏公王闽少南已答应不再追究徐天良失手杀关培南之事。

  既然魏公府已不追究此仇了,铁血堡还怕什么?

  故此,他感到奇怪。

  他打算在辞行时向钱振宇问个明白,是否魏公府把杀培南之事,迁怒到铁血堡头上!

  好汉做事好汉当,他决不会让铁血堡,为自己背这个黑锅。

  他仰面看看天空。

  天空虽然是一片昏暗,但时辰已经不早了。铁振宇也该来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倏然转身。

  站在他身后的是水月轩的管家黄老头。

  “徐公子,”黄老头躬身向徐天良施了个礼:“堡主有急事出府去了,特叫小人来送公子,并请公子见谅。”

  徐天良目光四下扫了一眼:“钱三叔和宋公子呢?”

  黄老头欠欠身道:“他俩昨天奉堡主之命去办事了。”

  徐天良抿抿嘴,沉声问道:“水月轩发生了什么事?”

  黄老头闻言,急忙道:“没事,没事。堡主打算送小姐回堡,所以叫他俩……”

  徐天良冷声打断他的话,道:“是不是魏公府的人找上门来了?”

  “不是。”黄老头断然地道:“绝对不是。”

  徐天良眯起眼:“真的?”

  黄老头认真地点点头。

  徐天良仍不放心:“你敢发誓?”

  黄老头正色道:“皇天在上,在下以堡主的名义发誓,如果欺骗徐公子……”

  “好了。”徐天良堵住黄老头的话:“我相信你。”

  钱振宇这种人,把名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黄老头既然以钱振宇的名义发誓,那就不会假。

  他放心了。

  除了魏公府外,据钱小晴往日所言。决无人敢找铁血堡的麻烦。

  即使有人找,也与他杀关培南的事无关。他将扪心无愧。

  “徐公子请。”

  “谢黄管家。”

  他在黄老头的陪送下,出水月轩洞门。

  他离开水月轩。

  他心中仍有一丝奇怪:“既然不是魏公府找上门,水月轩为何如临大敌,有惊慌失措之态?”

  他无须去思考,在黄昏申牌时分,他必须赶到西子庄。

  他加快了脚步。

  在加快脚步的瞬间,他回头瞥了雨雾中的水月轩一眼。

  他断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不会来水月轩,或许,这一辈子他也无法再来水月轩了。

  申牌时分。

  徐天良赶到了西子庄。

  庄门仍然破旧,西子庄的横匾仍斜垂门坎上。

  荒草与野花伏首在泥泞之中,更添几分凄凉。

  徐天良步入庄门。

  他虽然具有狼一般的野性,但回想起上次进庄的情景,血面怪魔崔天命惨死的恐怖面目,仍禁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他毕竟初入江湖,只是一只无畏的狼崽,要变成一个好杀、嗜血、无情,狠辣、残忍的杀手,还需要一个过程。

  他踏入长满荒草的石坪,转身向左,走到竹林阵旁。

  他正待施展轻功绝技,掠竹梢林入阵,忽见竹林哗哗一阵响动,露出一条小道来。

  他没再犹豫,立即大步踏上竹林小道。

  不过十几步,便到了石亭前。

  他抖了抖已被雨水淋湿了的衣衫,登上了石亭。

  石亭内与上次一样,仍不见一个人影。

  奇怪,难道西子庄确已被放弃?

  他不复多想,曲跪在地,朗声道:“大漠鹿子原死亡坟地狼崽徐天良,奉命来到。”

  亭外,竹林又是一阵响动。

  正面对着徐天良的竹林露出一块平地。

  平地上浮现出一座拱形的皇陵古墓,墓碑上“吴王张士诚”五个大字赫然醒目。

  墓前一条皇陵道,道旁青松掩映,直达蹬蹬天际。

  皇陵道墓前石阶上盘坐着一人,黄袍,黄褂,黄扎带,黄布鞋,这是个额骨高耸,目光炯炯,十分褴褛的老人。

  左边一人,身高八尺,极单极瘦,一双扫帚眉,两只吊睛眼,手执一根金光闪闪的权杖。

  右边一个,身高四尺,胖乎乎的,棱形脸,络腮须,手捧一只碧玉如意。

  雨霆之下,三人犹如罩上一层雨花,但三人衣裳却丝毫不湿。

  这正是师傅常教他的皇陵圣灵之景!

  他立即跪伏于地,叩首道:“徐天良叩见皇祖圣灵!”

  一个幽幽的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已经见到圣灵了,从今天起你便是皇祖圣命使者。”

  “谢主龙恩。”徐天良依照师傅吩咐回话。

  “抬起头来。”声音在亭内震响。

  徐天良抬起头。

  墓前老人左手将杖持在手中,右手碧玉如意高耸空中。

  老人嘴角蠕动,声音却在亭中说起:“看清楚了,执此碧玉如意便是你的主人,今后你的行动都得听主人指挥,违命者便是皇陵叛贼,日后化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此誓言,皇天后土,神人共鉴。”

  “遵旨。”徐天良顿首应答。

  这一套礼节及答话,徐沧浪已说过多次,自然不会出错。

  “现在最后第一道旨令,旨令在石亭桌上,依令执行不得有误。”

  “是。”徐天良再次抬起头来,已不见了平地上皇陵古墓。

  竹林响动,平地迅即被林枝掩住。

  徐天良缓缓站起身,面色凝重。

  他知道,从现在起他已是皇祖圣命使者,即西子庄的一名真正杀手了。

  这是一个新的起点。

  他将忘掉一切,开始刀口舔血的血腥生涯。

  鹿子原死亡谷,丰县外客店,献县城状元灯会,水月轩……这都已成为过去。

  师傅,狼群,钱小晴,宋志傲,这些有感情纠纷的人与事,都将在他记忆中消失。他要变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

  他强迫自已变,唯有变,才能活,才能胜任皇祖圣命使者杀手这个职务。

  这是师傅徐沧浪一再告戒他的。

  他明白这是一条死路,所以他的生命不属于自已,但他若能越过这条死路,却完成皇祖圣命之后,便能获得新生。

  这是师傅以皇陵圣灵的名义,给他的许诺。

  他将竭尽全力去完成皇祖圣命,以求新生。

  他目光触到石桌上一张杏黄纸条。

  那便是主人给他下达的圣令。

  他打开纸条,脸顿时扭曲了。

  杏黄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圣令:水月轩杀钱振宇,取铁血令旗,即日动手。”

第三十三章 第一道旨令
漆黑的天空,闪起了稀疏的星光,一轮昏灰的下弦月在二层中时隐时现。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还飘浮着微寒的水雾。

  徐天良接到旨令后,立即从西子庄,鼓返水月轩。

  此刻,他已站在水月轩的洞府门前。

  今天,不,准确地说是昨天,他刚离开这里,现在又回来了!

  他是怀着十分敬佩和几分欣慰的心情,离开这里。

  他却又怀着十分的杀气和无奈,重新来到这里。

  他没想到,钱振宇害怕的对手,居然会是自已!

  他终于明白了水月轩为什么会如此惊慌失措。

  西子庄能摆平魏公府,其势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强大得多,在武林各派中没有任何一派能单独与西子庄抗衡。

  他感到有些为难,没想到主人的第一道旨令,就要他去杀钱振宇。

  但,他没犹豫。

  他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主人的命令,即便是命他杀自己的爹娘,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动手。

  这是十八年来,主人精心培训他的结果。

  完成皇祖圣命,是他的天职,没有人能使他背叛皇陵。

  现在他已是皇祖圣命使者了,他是肩负圣命而来,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

  他沉下脸,眼中闪烁着冷厉的绿芒,一掌拍开了水月轩洞门。

  门是虚掩着的,一掌拍去,门扇大开,砰然震响。

  响声震动了石壁,整个水月轩都在颤栗。

  不见任何回声,也不见任何人影出现。

  难道水月轩洞的人已闻风而逃?

  心念闪动之间,他已掠入水月轩内。

  四周一片漆黑,一片沉静。

  钱振宇是否还在水月轩?

  如果在,他会在房中?

  偌大的一个水月轩,要仔细搜索,一个人确是有些困难。

  他不懂,为什么主人不给他派些人手。

  蓦地,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点火光。

  他先是一怔,随即迅速断定这光亮,来自水月轩的凉轩亭。

  他没有迟疑,身形骤起,电射而出。

  凉轩栏杆上点着一支蜡烛。

  栏杆旁的石凳上端坐着钱振宇。

  钱振宇身着铁血堡堡主的袍服,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面含微笑,神态十分安祥,仿佛并不知灾难即在眼前。

  徐天良见到钱振宇,心中一块石头放了下来。

  钱振宇没有逃走,他可以顺利完成旨意了。

  他心中的担扰放下后,又升起一股淡淡的倜伥,却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因此,他定定地瞧着钱振宇没有说话。

  只听得池塘溪流的流水声,如同万马奔腾般地响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尖锐、恐怖。

  钱振宇打破沉寂:“你终于来了?”

  徐天良冷冷地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钱振宇目蕴笑意道:“我想他们一定会派你来,果然不错。”

  徐天良的声音如同寒潭之水,冷酷得令人心悸:“你知道他们派我来干什么?”

  钱振宇淡淡地道:“来杀我,取我怀中的铁血令旗。”

  徐天良沉地道:“即然你早已知道,为何不逃走?”

  钱振宇浅抿嘴唇:“在劫难逃,何必多此一举。”

  徐天良目芒一闪,手按住腰间织锦袋中天神剑剑柄:“你不要以为我会念在钱小晴的份上,饶过你。”

  钱振宇镇静地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他的确没有这么想过。

  他曾想以徐天良对抗魏公府,想以徐天良的人头,换得魏公府的信任,还想以钱小晴牵住徐天良与闽佳汝两条狼,但他失算了。

  可是,他从没想过徐天良会放过他。

  徐天良脸上泛出青冷的光芒:“拔出剑来,动手吧。看在你款待我三天的份上,我让你三招。”

  钱振宇淡然地道,“我已认命,无须动剑。”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褐色小三角旗,顺手一扬。

  “嗤”小三角旗钉入徐天良身旁石桩没至旗柄。

  小三角旗竿,乃是一根半小指粗的铁丝,能钉入石柱之中,深至旗柄,可见钱振宇内力之深厚,在武林中已属罕见。

  夜风吹拂,小三角旗展开放出光彩,光彩中一座城堡和“铁血令”三个字,耀人眼目。

  钱振字道:“这就是你要的铁血令旗,现在你可以动手了。”

  钱振宇内力精深,武功不弱,怎么会交出铁血令旗,自寻死路?

  徐天良心中顿起疑云。

  钱振宇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道:“西子庄代魏公府向铁血堡问罪,铁血堡纵有十旗人马,也根本无法与其对抗,为保铁血旗数百弟子生命,我只能出此下策,以自已一条命,换铁血旗数百条命。”

  徐天良沉声道:“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同情你。”

  钱振宇睁圆了眼道:“谁要你同情了?快动手吧。”

  徐天良目光寒冷如冰:“你真打算放弃抵抗的机会?”

  钱振宇道:“是的,我意已决,无须多言。”

  徐天良冷目中闪起绿芒:“好!我就成全你了。”

  话音刚落,身子却往后一跃。

  呼呼呼!风声掠响,火光晃动。

  十余名脸罩蒙面巾的执着火把的青衣武士出现在凉轩洞!

  原来主人已安排了接应人手!

  青衣武士中,走出一个身不满四尺的矮汉。

  因为蒙面巾遮着脸,徐天良无法断定,他是不是在西子庄皇祖圣灵中见到过的,那个侍立在皇祖身旁的矮子。

  矮子款款两步,摆在徐天良身前,亮出了手中的碧玉如意。

  徐天良立即躬身道:“皇祖圣命使者徐天良见过主人。”

  矮子低低地哼了一声,举起双掌,轻轻一拍。

  凉轩走廊里,火把骤然多了几支。

  火把光焰下,两名青衣武士押来了钱小晴。

  “爹”钱小晴哭喊着扑向钱振宇。

  “当!”两把明晃晃的钢刀,勒住了钱小晴的颈脖。

  徐天良冷如寒潭之水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

  钱小晴见到了徐天良,不觉退后一步,脸上展开一片惊诧。

  “天良!”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叫喊着,“快救我爹!”

  徐天良冷木着脸,不予理睬。

  她此刻看到的,是一张残酷薄情的男人面孔,那面孔上充斥着的是冷漠与孤寂,没有情感,也没有人性。

  矮子冷冷地对徐天良道:“杀了他。”

  “是。”徐天良身形微侧,手按住了腰间剑柄。

  钱小晴面现惊慌之色,惶然喊道:“不要……不要杀我爹。”

  徐天良冷如冰霜的声音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留他一个全尸,从今以后你我谁也不欠谁!”

  说话间,寒芒耀日,天神剑随着一声夜狼似的嗥叫声,刺入了钱振宇的左胸。

  一股喷溅的鲜血,将栏杆的蜡烛溅灭。

  钱振宇的身子晃了晃,砰然从石凳上栽倒在地。

  钱小晴的牙齿咬破了嘴唇,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淌。

  她的心也在流血。

  她心中仅存的一点缔思,一点幻想,已完全消散了。

  世外桃源的美梦,浪迹天涯的奇想,对未来的希望,对钟情人的依恋,这一切都随着残酷的现实,消逝在苍穹之中,永远的去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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