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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傲江湖-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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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绢闻言，从惊愕中苏醒，她也觉得自已确实过份了一点，但她怎会在无号和尚在面前认理亏？
她扬起秀眉，眸光闪烁着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毒吗？就是他刚才准备用来对付你的天乐虫，如果不是本姑娘刚才制住他，现在这副模样的人就是你，而不是他！”
徐天良扁扁嘴，顿时语塞。
“杀……了我！求求你们……”严索魂仍在抓叫着。
徐天良眼中棱芒一闪。抢步上前，天神剑似一泓秋水泻入了严索魂左胸。
徐天良收剑回鞘，一抹血水在剑锋隐没。
严索魂虽然已看不见了，但他仍能感觉得到这解脱也痛苦的一剑，是徐天良刺出的。
他居然在生命的最后眸间，绽出一个笑容，对徐天良道：“无号大师，谢谢……”
话未说完，身子往上一挺，两脚一蹬，已然断气。
徐天良迈步向前，未回头，却胸后掷去一句话：“你跟我来吧。”
白素绢一怔，随即追上前去：“你让我跟在一道走了？”
徐天良沉声道：“不错，从现在起，你就是狼帮的军师。”
“哈！”白素绢笑靥如花，“这就对了！咱们现在已说服了黑风堂与*堂，这去钱塘的路上还有西凤帮、蓝鸟帮、无旗门、六号门、红袍会、老字会……”
徐天良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
他在思考另一个重大的问题。
少林寺的情况怎么样了？
天然方丈对他的信将会如何回答？ 他须要待少林寺明确答复之后，才能全面展开行动。
他坚信少林寺一定能获胜。
因为千百年来，还没有人战胜过少林寺，同时师傅曾经说过少林寺的十八金佛阵，是没有人能破得了的阵式。
然而，事实会是怎样？
嵩出，地居中州，山峦秀拔，气势十分雄伟，被尊为五岳之中的中岳。
嵩山西峰为少室山，北麓五乳峰山势险峻，崖岩横亘，直耸白云之中，少室岩峰宛如莲房，五乳峰则似莲叶，环而绕之，其趣盎然。
少林寺则在五乳峰下，而对群山，傲然耸立。
少林寺是武林泰山北斗，少林派的总坛与发祥之地，有达摩面壁，汉三石阙等胜景，眼下这都是少林练功的密地。
今天，天气不太好。
一片乌云掩住了太阳，罩在少林寺顶空上。
乌云遮日，阴影罩头，这不是好兆头！
寺内，钟楼上钟声在响。
洪亮而带着几分滞重的钟声，显得有几分怆凉。
钟声悠悠荡出数十里外，在群山中隐隐回荡。
此刻，时近正午，并非晨钟暮鼓之时，寺内为何响起如此钟声？
寺外，山道两旁立着身穿灰袍的寺僧，数百名灰袍寺僧仗队，直排到寺门外。
寺门敝开着。
寺内。百名身着袈裟的寺僧，相对肃立，整齐地直排到大雄宝殿的空坪前。
空坪上，百名敝裸着半条胳脯的武僧，成两个方阵，立在坪的两侧。
大雄宝殿台阶前，站着十八个赤着上身，身上涂着有铜粉的武僧。
台阶上，第一级站着七个身着皂袈裟，双掌合十的佛面僧。
第三级站着六个身着黄底描红袈裟，双掌合十的佛面长老。
第六级站着五个身披红底缀金袈裟，双掌合十的佛面尊者。
第九级，也就是最高的一级台阶上，站着身着深紫镶红袈裟的少林寺方丈天然大师。
天然大师左右站着两个小沙弥，左小沙弥捧着一个小巧的紫金檀香炉，右小沙弥抱着一块碧玉玉喋。
少林寺的精英，已全部集中在此，除了已在雁荡山殉难的十八金刚罗汉之外。 如此隆重的礼仪，如此威严的阵仗，少林寺多年来已不曾有过。 是迎宾？
谁有这等资格。能让少林寺满寺人等如此恭迎？恐怕当年赐匾封神的唐太宗李世民到少林寺，也不过如此。
是迎敌？
谁有这等本领，能让少林寺十八铜人亮相，十八金佛台阶侯阵？
钟声蓦地停止。
满寺一片静寂。
空气沉重得令人几乎窒息！
突然，山门外，响起了一片喧号声，
“阿弥陀佛！”喧号声肃穆庄严，直冲云霄，震撼天空。
在喧号声中，西门复带着钟奉法，伍奉旨及十八名青衣汉子，走进了山门。
山门内，号佛声又起，一浪盖过一浪，犹似海潮一般。
西门复面含微笑，神色坦然，在号佛声中稳步走向大雄宝殿。
钟奉法，伍奉旨和十八青衣汉子，神情冷漠，对号佛声仿佛未曾听到一般，显然，他们内功修为已非一般火侯。
西门复踏至殿坪前站定，两道冷沉的目光射向站在台阶上的天然方丈。
天然方丈举起手中禅杖。
满坪满寺，旋即寂然。
天然方丈瞧着西门复，缓缓放下禅杖，双掌合十道：“西门施主果然守约。”
西门复目光徐徐扫过四周，带着几分嘲弄的口气道：“少林寺如此礼仪接老夫，老夫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站在第三级台阶上的苦心大师，厉声喝道：“西门复，这是少林寺，由不得你放肆！”
西门复浅浅笑道：“老夫与天然方丈说话，岂有你说话的份？”
苦心大师脸色顿变：“你……”
站在第六级台阶上的天佛、天净和天因大师正欲说话，却被天然方丈阴住：“西门施主，老衲有一句话，不知西门施主可否愿听？”
西门复淡淡地道：“请讲。”
天然方丈缓缓地道：“武林霸主，天下第一，唯我独尊等等，皆是虚幻之名，胜败辱，只不过是水花镜月而已，西门施主何必要强人之意，下这什么朝圣令？依老衲之见。不如……”
西门复冷声打断他的话：“老夫来少林寺并非是听方丈说教的，老夫是为下朝圣令而来。”
“阿弥陀佛！”天然方丈合掌道，“西门施主今日是非要与少林寺一见高下了？”
“不错。”西门复断然地道：“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事。”
天然方丈又道：“西门施主能否看老衲一面，收回成命？”
西门复沉地道：“老夫只身前来赴会，以比武下令，已经是给方丈面子了，请方丈不要再多言。”
天然方丈尚未回话，苦心大师抢口道：“十八金刚罗汉遭你暗算，这笔帐少林寺还没有与你算呢。”
提到十八金刚罗汉，少林寺僧皆露出忿忿不平之色，坪中气氛骤然紧张。
西门复冷冷一哼：“这是少林寺咎由自取。”
天然方丈脸色微变。
天佛大师接口道：“此话怎讲？”
西门复冷笑道：“出家人该视钱财如粪土，没想到少林寺的高僧，居然也贪恋金陵宝藏那虚无之财，十八金刚罗汉如果不动贪财之心，怎会下地狱？”
殿坪一片寂然，没有人再答话。
谁说西门复说的没有道理？
天然方丈面露愧色，心中充满了内疚。
十八金刚罗汉是奉了他的旨令，才去取金陵宝藏的，这一份罪孽全在他身上！
西门复突然提高声调，大声喝道：“少林速接朝圣令！”
声音震撼坪空，众僧只觉心惊肉跳。
天然方丈毅然抬头，目露神光：“西门施主若能闯过本寺十八铜人阵，及十八金佛阵，少林便奉接朝圣令。”
“很好。”西门复浅浅一笑，那神态仿佛本未把少林这两个阵式放在眼里，“请方丈布阵。”
天然方丈手中禅杖抖了抖，但未举起来，凝目道：“如果西门施主闯不过本寺两阵，当要收回所有朝圣令。”
“当然。”西门复爽快地道：“老夫若降不住少林，还怎能号令武林？” 天然方丈不再多说，手中掸杖举起，在台阶上重重地墩了三下。
“冬冬冬！”三声巨响，石坪震动，轰然有声。
“十八铜人阵！”天然方丈喝喊出声。
台阶前的十八铜人武僧，呼地跨步上前，在坪中布开了阵式。
十八开僧铜粉装身，闪亮的肤色，冷铁般的眼光，冷峻的神情，钢铁般的架势。
这是少林三大阵式之一。
凡到少林学艺人，艺成后必要闯过以机械人镇守的木人阵或十八铜人阵后，烙上青龙火印，才能下山。
大多艺成弟子，多愿闯木人阵而不愿闯十八铜人阵，可见十八铜人阵的厉害。
十八铜人阵，名震天下。
西门复却似没在意地摆摆手，对钟奉法与伍奉旨道：“闯阵。”
西门复派两名手下闯阵？
天然方丈与众僧既感有些惊讶，也感到气愤。
这两个一高一矮的怪人，也配闯少林寺十八铜人阵？
少林寺的人也太心高气傲了，但他们也是有底谱的。
不是少林弟子，不是武功绝顶的高手，不熟悉十八铜人阵的变化，怎能闯得过十八铜人阵？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一高一矮的两上怪物，却恰恰是当年被少林寺逐出山门的少林败类太心大师的徒弟。
他俩习的武功大多是少林武功，经已故师傅当年指悉，他俩对少林十八铜人阵虽未见过，却已是熟悉，而且伍奉旨还得以太心大师在玄武宫中，练成的击毙少林大悲大师的大悲手绝掌功夫。
这就是西门复为何让他俩，闯少林十八铜人阵的原因。
钟奉法与伍奉旨双双闯入十八铜人阵中。
两人刚入阵内，十八铜人立即旋动起来，三十六只掌一齐挥动。
十八铜人阵式一动，钟奉法与伍奉旨立即没有了进退之．路。
两人此时才－感觉到，十八铜人阵并非像太心大师当年解释的那么简单，实际上阵式的变化要复杂得多。
钟奉法出刀了，一柄快刀使得风声如雷。
伍奉旨与其配合，掌夹在刀影之中频频击出。
两人虽然觉得十八铜人阵式与太心大师说的并非一样，但仍照太心大师年所授的步伐移动。 天然方丈与几位少林大师呆了眼。 西子庄这两位护法，为何会熟知少林十八铜人阵式？
钟奉法与伍奉旨前左右，进退横移，十八铜人挡不住他们，但他俩几次冲突，却冲不出去，仍在阵式包围之中。
半个时辰，在悄然中过去。
两位护法与十八铜人阵斗了个平手。
西门复皱起眉。
想不到熟知十八铜人阵的两位护法，居然破不了铜人阵。
天然方丈唬起了脸。
半个时辰，十八铜人还不能将对手击倒在阵中，如何还能接手下一阵？
钟奉法向伍奉旨丢了眼色。
久战不下，西门复一定十分不满，只有冒险以求一胜了！
险中求生，诈中求胜，是两位护法的绝招。
钟奉法刀走偏，一刀劈斜。
一铜人见机会到了，跟进一掌“砰”地击中钟奉法左肩。
钟奉法跟身即倒，铜人抢掌逼进，伍奉旨突从侧面弃了正面铜人，朝逼进钟奉法的铜人发出了大悲手。
“砰！”正面铜人的掌击中武奉旨背心。
“蓬！”伍奉旨大悲手击中铜人左胁下。
怪喝声中，十八铜人阵式倏散，人影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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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怒动天狮子吼
钟奉法、伍奉旨和一个铜人同时倒地，复又跃起。
倏散的十八铜人阵复又重合，前后三十六道掌风击空，交撞在一起。
忽然，后面两道掌风突地消失。
后方九人功力因此稍微一滞，钟奉法和伍奉旨知是阵式缺口，立即旋身掠出了十八铜人阵。
钟奉法和伍奉旨终于闯出了十八铜人阵，但他们出阵的方向，不是朝着大雄宝殴，而是朝着西门复。
因此，他俩只能说是退出了十八铜人阵，而不能说是闯过了十八铜人阵。
西子庄的两位护法与十八铜人阵仍然是平分秋色。
但实际上，情况并非如此。
钟奉法和伍奉旨各中铜人一掌，嘴角渗着鲜血，但伤势并不严重，甚至可以说是毫无碍事。
可那铜人中了大悲手。情况就不同了，血气翻腾，面如淡金，心脉似要爆炸开来。西门复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于是，他衣袍一甩，踏步上前，就要闯十八铜人阵。
此刻，他要破这已有了缺口的十八铜人阵，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铁臂大师走到天然方丈身旁，低声说了一句话。
天然方丈的脸色变了。
玄武宫当年挑衅少林时，击毙少林大悲大师的大悲手。
太心那厮！
看来西门复此行，已早有准备。
他们是否还有其他阴谋？
他此时已无暇去想，更不能分心，于是深吸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朝铁臂大师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请西门庄主过阵！”他高声发话，如同号令。
西门复已站在阵前，闻声目芒如电，浑身泛起一股逼人的煞气。
然而，他泛出的煞气，竟被逼回来。
一股更滞重的煞气扑面而来。
煞气来自阵中。
十八僧人，头顶泛出一团白光。
毫无疑问，十八金佛阵是少林寺最厉害的阵式，十八佛僧是少林寺最杰出的精英。
他感到有些胆怯，心中原有的信心直线上落。
能否闯过十八金佛阵，他毫无把握。
但，事至如今，他已不能退却，但不知那位易凡所说的内应是谁，在不在十八金佛阵中？
他已意识到，那内应将是他今日获胜的唯一希望。
他踏入走入阵中。
十八佛僧依然未动，但阵中弥漫的煞气，令人心悸。
他在阵中走了一个圈，退了出来。
十八佛僧仿佛不曾看到他出入一般。
他是退出来的，而且是从入阵的地方出来，当然不能说是闯过了阵。
他之所以这么做，仅是一种对阵式的试探。
他再次踏步入阵。
十八佛僧，连头也没抬。
他在阵中拱起双手道：“诸位小心，老夫这次要闯阵了！”
他这么叫，也是一种试探，以乱十八佛僧的静心。
十八佛僧，好似全都没听到似的。
寂静，死一般寂静。
然而，寂静中有一股震耳欲聋的回音，在向他反击。
他觉得自己已有些心烦意乱，按捺不住。
他不再多想，踏步疾进，向大雄宝殿方向走去。
十八佛僧，纹丝未动。
大雄宝殿即在眼前，他只要跨出一步，就出阵了。
出阵就意味着获胜。
但，他料定这一步中必然充满着危险，或许这一步的代价就是生命的毁灭。
他依然跨出于一步。
没有阻击，没有任何危险，十八佛僧都没有动。
他走出了阵外。
难道就这么轻易地闯过了十八金佛阵？他简直不敢相信。
然而，更不敢相信的还在后面。
他走出了阵，但面对着的却是两位护法与自己的十八名青衣手下。
他依旧从进阵的地方，走了出来！
他蓦然回首，天然方丈在大雄宝殿的台阶上，朝着他在微笑。
他被激怒了，狂吼一声，冲入了十八金佛阵中。
他是个经验丰富的高手，他已明白若不打乱十八金佛阵阵脚，他决无法闯过此阵。
他出手了。
十八佛僧也出手了。
前面一僧，左右两僧，同是出手，头未抬，手一扬，凌空拍出。
巨大的力量，海浪般迎面而来。
西门复拍地一掌，硬掌相迎。
轰然一声巨响，殿宇震撼，大雄宝殿二百四十只风铃，一齐叮当发响。
西门复连连挥掌，强行直线前进。
他此举意在凭借纯厚的掌力，强行开路，以打乱十八金佛阵阵脚，只要阵脚一乱，他就会有可乘之机。
他攻出五、六掌之后，十八金佛阵式倏变，十八佛僧，合二为一，迎面列队，一掌硬击过来。
他连接数掌之后，发觉对面掌力每击一掌之后，都有加强，不觉眉头—皱。
似这般硬耗内力，自己怎能以一对十八？
他身形一晃，顿时挪闪开来，刹时形如一只飞鸟在阵中飞跃。
天然方丈暗自吃惊。
没想到西门复除内力精深之外，一身轻功，竟比鸟还灵活。
只要西门复飞出阵外，落到大雄宝殴石阶前，少林寺就输了。
十八金佛阵能否因得住西门复这只飞鸟？他还把握不准。
西门复换了九种派别的绝技轻功，掌上推出的内力，已到十成功力，几次就要掠出阵去，却仍被困在阵中。
十八佛僧并没有过多的挪动，但双掌交叉发出的掌力，在阵内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掌风迅若狂飙裹着西门复的身形旋转，使他根本无法挣脱其束缚，只是在网中横飞乱窜。
少林众僧看花了眼，眸子睁得溜圆。
渐渐地，天然方丈脸上又露出了宽心的笑意。
他已发觉，不，已断定西门复无法闯出十八金佛阵了。
西门复处境确实不妙，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那阵阵掌飙虽不能将他击伤，却逼得他速度不能不渐渐放慢，掌飙的压力愈来愈大，逼得他几乎要窒息。
再如此下去，用不了三十招，他就要栽倒在阵中。
内应在哪里？
为何还出现？
莫不是易天凡有意要加害自己？
他思索间，只觉得动作更缓慢下来，胸口闷得发悸。
“阿弥陀佛！”十八佛僧齐声发号。
少林的旷世武学，一怒动天的佛门狮子吼功！
是该制敌于死地的时候了！
三十六只掌一齐扬起。
西门复一声怪嗥，似狼鸣似虎啸，身形与掌影倏然突变。
恰在此时，空中乌云露出一缕阳光。
天地骤然倒悬，空中的阳光从地面射向十八佛僧。 十八佛僧的掌击了一空。
这是怎么了？
西门复一缕指风点向十八佛僧中的苦心大师，意欲借此对付红黑双魔头的绝招，闯出阵去。
苦心大师被指风逼后一步，阵式露出了缺口。
西门复抢身疾进。
不料，十八金佛变幻无穷，虽然刚才一击落空。阵脚却丝毫未乱，苦心大师一退，立即有天净，天因两位大师前来补空。
只要天净和天因双掌一封，西门复就必死无疑。他决无法经受第二次狮子吼功。
西门复知道自己只有这唯一的机会了。咬咬牙，拼尽全力，双掌猛然拍出。
这是拼命的一搏！
凭天挣与天因的功底，要接住西门复这一击，并不十分困难，即使受伤也于阵式无碍。
没人能闯得过十八佛阵，这不是什么吹牛的大话。
然而，此时却听天佛大师一声沉喝：“让贫僧来！”
天佛大师斜跨一卡，双掌迎向西门复。
天净大师与天因大师顿时被逼退一侧，这一退，使得十八金佛阵式阵脚大乱。
天然方丈惊傻了眼。
“蓬！”一声巨响，四掌拍实。
天佛大师登登连退五步。
西门复借力射空，快得如同急箭，射出阵外。
人影交错，与佛声再起，只是瞬息之间，十八金佛阵又已合围。
但，再快，也迟了一步。
西门复已卓身立在了大雄宝殿的台阶前。
西门复闯过了少林寺十八金佛阵！
少林寺败了！
天然方丈惊呆了。
所有的少林寺僧也全都惊呆了。
十八佛僧呆立着，仿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唯有西门复心中明白；少林寺天佛大师就是易天凡所说的那个内应，刚才那一对掌，实际上是天佛大师在把他送出阵外，没有天佛大师这一送，他决出不了十八金佛阵。
钟奉法与伍奉旨及西子庄的十八青衣汉，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
西门复朗声道：“天然方丈，老夫已闯过十八金佛阵了。你还有何话说？”
天然方丈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惊愕中苏醒过来，居然没有答话。
西门复又高声道：“少林想赖帐吗？”
“哗啦”一声，百余名寺僧涨红着脸，瞪圆着*的眼，亮出了兵刃。
“阿弥陀佛！”天然方丈高擎起手中禅杖。高声号佛。
听到天然方丈的号佛声，寺僧收起兵刃，垂下了双手。
殿坪中双归于平静。
天然方丈毅然地道：“少林寺从不食言，既然西门旋主已闯过了十八金佛阵，十八铜人阵老衲又已先行撤除，少林情愿认输，奉接朝圣令就是。”
众寺僧似是极不情愿，脸上都有愤怒之色，但却不敢犯上反对。
“少林派接朝圣令。十二月五日峨嵋金顶朝圣，不得有误。”西门复朗声宣令，并示意钟奉法递交令牌。
钟奉法跨步向前，高擎朝圣令在手。
天然方丈突然道：“请天佛大师接令。”
天佛大师闻言，梢稍一怔，即迈步上前。
“慢！”西门复冷沉的目光盯着天然方丈道，“朝圣令并非人人可接得，所以……” 天然方丈打断他的话道：“从现在起，天佛大师就是少林寺的方丈了。”
此言一出，满寺众僧皆惊，连西门复也不例外。
只有天佛大师镇定自若，毫无任何惊讶与高兴的表现，也没有要推诿的意思。
“方丈……”苦心大师和天因大师同时发话，“这可万万不行……”
天然方丈沉声道：“你等休要多言，老衲这么决定，自有理由。”
说着，手一扬，手中那种象征着少林权力的禅杖，飞向了天佛大师。
天佛大师右手一伸，轻轻将禅杖接住，立在身旁，神情十分严肃。 苦心大师等人见天然方丈这么说，自也不再说话。
西门复呵呵一笑，拍手道：“既是如此，就请天佛方丈接令。”
钟奉法手一扬，朝圣令牌落在了天佛大师手中。
天佛大师朗声道：“少林派奉接朝圣令，十二月五日峨嵋金顶朝圣。”
“哈哈哈哈！”西门复一阵狂笑，笑声突然断，“请天佛掌门派二十四弟子送老夫回庄。”
天佛大师没有犹豫，立即道：“罗汉堂慧源何在？”
一名皂白袈裟僧应声而出：“弟子在。”
在佛大师道：“挑罗汉堂二十四名弟子送西门庄主回庄。”
慧源扁了扁嘴，没有应声。
天佛大师手中禅杖一蹲：“你敢抗命？”
慧源瞟了天然方丈一眼，应声道：“是。”
在一片号佛声、钟声和西门复的笑声中，西门复一行人离开了少林寺。
西子庄终于征服了少林！
西门复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
只要少林去参加朝圣，少林派就决逃脱不了他的控制！
大雄宝殿殿坪，所有的人都呆立在原地未动。
一片静寂，静得能听到相互的呼吸声。
天佛大师手握禅杖，缓缓地转回身，灼亮的眸光，盯着天然方丈道：“紫金香炉和碧玉玉牌还在你手中，我这个接朝圣令的方丈是不算数的，你有话就请问吧。”
所有的目光都注视到了天佛大师的脸上，他们弄不懂天佛大师为何要说这番话。
天然方丈沉默了片刻，终于拿定了主意，沉声道：“你为何要背叛少林？”
这话不啻于是在坪中响了一霹雳。
十七佛僧和众寺都面露惊异之色。
天佛大师镇定地道：“我没有。”
天然方丈断然地道：“你能肯定你没有？”
天佛大师肯定地道：“没有。”
天然方丈目芒一闪：“你刚才为何抢接西门复的掌，有意错乱十八金佛阵阵脚，使西门复闯出阵外？”
天净大师与天因大师目光一闪，睑上露出一片怒容。
不说不知道，一说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正如天然方丈所说！
众僧脸色倏变，有人还按住了刀柄，捏紧了棍杖。
天佛大师不慌不忙地道：“方丈可知刚才十八铜人中的悟真中的是什么掌？”
这是什么问题？答非所问。
天然方丈脸色变了。抿着嘴没回答。
天佛大是师继续道：“若贫僧猜的不错，悟真已然丧命了。”
殿坪一阵肃然。 天然方丈默然片刻，肃容道：“悟真已经死了，他中的是悲手。”
“大悲手！”殿坪中有人惊呼出声。
天佛大师沉静地道：“方丈可曾看出西门复出阵时的那一掌，是什么招式，什么掌？”
若论武功修为，少林寺没入能胜过天佛大师。
天然方丈摇摇头，坦然地道：“不知道。”
天佛大师沉缓地道：“他那招式为神谷门门主燕神飞神剑秘笈上的倒悬天地。”
全场愕然，肃静无声。
天然方丈皱眉道：“你是说他那招神剑式，改成了掌式？”
天佛大师默默地点点头。
“不错。”苦心大师插嘴道：“当是我确实看见阳光从地面向我们射来。”
天因大师接口道：“难怪我们的掌都击空了。”
天然方丈脸罩冷霜：“招式是倒悬天地，那掌是什么掌？”
天佛大师微抿的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赤焰掌。”
“这不可能！”天然方丈厉声道：“西门复怎会金霞魔功？”
天佛大师沉然地道：“方丈不信？”
天然方丈没说话，但那表情显然是不肯相信。天佛大师执着禅杖没动，却对苦心大师道：“有劳戒律院主持苦心大师。到贫僧接掌退步的五块石条上看—看，便知道了。”
苦心大师目露疑惑之光，扁扁嘴，踏步向前。
他在天佛大师刚才接掌退步，踏过的石条旁站定。低头察看。
殿坪皆用花岗条石砌成，十分整齐，乍眼看去，这五块条石与其它条石一样，完好无缺，并无异样。
天佛大师道：“你用手摸摸看！”
苦心大师伸手摸向条石，手触之处，条石软如沙土，用手一抓，竟抓起一把粉末来。
苦心大师禁不住颤声道：“条石都成……了粉末！”
五块条石皆都如此！
天然方丈的脸色变了。
众僧的脸色也都变了。
如果这掌击在天净与天因大师身上，他俩还能有命？
天净与天因大师向天佛大师投去一个感激的眼光。
天然方丈脸色却变得阴沉：“天佛大师，你为何能接得下此掌？”
天佛大师沉声道：“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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