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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剑傲江湖-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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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叹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在江湖上已没有了朋友,即算是林中有强人,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囚车后的远威镖局副总镖头郑屏全,在马上扬起了手。
两名趟子手立即策马上前。
“远威——借光啰——”高亢、洪亮的呼喊声,响彻了小道上空。
这是镖局向江湖强盗发出的,有礼貌的借路信号。
凭远威镖局的名声与同行的官府兵丁,谅百果林即使有想劫车的强人,也会知难而退。
两名趟子手不断地扯长嗓门喊着。
囚车在趟子手叫喊声中,驶进了百果林。
小道在林中穿过。
树木并不很高大,但很茂密,林间雾气氛围,一片寂静,充满着静温与祥和。
沙渺渺闭起了独眼。
如果自已死后,能埋葬在这种安静的地方,也就心满意足了。
突然,囚车抖动了一下,停住了。
沙渺渺静开了眼。
他虽然只有一只有眼,但眼力却是出奇地好。
树荫掩遮的小道上,站着一个身穿灰色素准,手拎红穗长剑的蒙面和尚。
和尚正正地挺身站在了小道中央,执着剑鞘的左手斜横空中,恰将道路封死。
看和尚这架势,便知是来者不善!
黄公梦总兵脸色一变,正欲上前,却被远威镖局副总镖头郑屏全拦住。
一名趟子手跳下马,踏步上前,双手朝和尚施了个礼,客气地道:“借问大师贵寺法号,扬哪道魔?”
这是江湖上先礼后兵的问话,以便交手前弄清对方的身份与企图。
和尚唬着脸,冷冷地道:“贫僧无号和尚,无寺无庙,扬无字模。”
这蒙面和尚便是徐天良。
徐天良阻截在小道上,潘壮仕和十名手下则依照他的指示,埋伏在两旁的树林中。
趟子手微微一怔,旋即道:“大师为何拦在这道路中央?”
徐天良淡淡地道:“为向贵镖局化缘。”
“原来是这样。”趟子手浅浅地笑笑,手往后一扬,“副总镖头,有人化缘。”
郑屏全眉头皱了皱,即扭头向身后的一镖丁呶呶嘴。
镖丁跃下马,从马鞍上取下个小木盘,然从包铃中取出两绽银子放在盘中,捧盘走上前去。
镖子手拱起手道:“区区十两银子,不成敬意,望无号大师笑纳。”
徐天良冷然一笑,根本没有理睬。
趟子手拉长了脸。但脸上还接着一丝笑意:“敝镖局虽然名扬四海,威震天下,但做的却是利微的血本买卖,还望无号大师通融,不要让小人为难。”
徐天良凝目注视着趟子手没答话,斜扬在空中的在手仍未放下来。
此时,郑屏全已到队伍前面,凝重的目光盯着徐天良,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道:“这是一百两银票,请大师借一条道。”
施银百两,超过江湖规定最高镖局施银的两倍,再三谦让近似乞求,这威镖局的忍让已算是到了极限。
徐天良目光扫过两侧。
说话间,潘壮仕及手下已悄然将囚车队伍的后路阻死。
是该动手的时候了!
徐天良冷哼一声道:“贫僧向贵镖局化缘,并非是为了银子。”
郑屏全胡须抖动,脸颜变色:“大师意欲如何?”
徐天良左手中的剑鞘,倏地朝囚车一指:“请郑总镖头留下囚车中人。”
郑屏全心陡然一跳。
这和尚好大的胆,竟敢劫囚车!
渺渺的独眼睁得溜圆。
这和尚是谁,为何要救自已?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四十五章 真假狼帮崽头
郑屏全沉声道:“这办不到。”
徐天良冷冷地:“阁下可愿听贫僧一句忠告?”
郑屏全耐住性子:“请讲。”
徐天良正色道:“阁下若想活命,就请带贵局的人迅速离开这里。”
郑屏全字字铿锵地道:“远威镖局还从未有弃下镖车逃走的镖师,过去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徐天良凄傲的目光一闪,深吸了口气道:“即是如此,贫僧只有送你们上西天极乐世界了。”
他带着几分叹息的冷厉的声音,在阴冷、沉寂的百果林里,犹如冥界判官之声。
郑屏全顿觉一股寒意从背脊掠过,不觉冷楞楞地打了个冷噤。
此时,黄公梦拍马上前,厉声喝道:“大胆秃驴,竟敢劫囚车,可知还有王法?”
徐天良声冷如冰:“尔等这些狗官,也配与贫僧说什么王法,沙渺渺投靠朝廷,沦为鹰犬,为尔等卖力效命,他背信弃义,出卖朋友,以数百人血肉之躯想求一官半职,结果却落得这够下场,这就是尔等的王法么?”
黄公梦涨红了脸,一时语塞。
郑屏全沉吟不语。
沙渺渺面色灰白,头上冷涔涔。
“当!”黄公梦赤红着脸,拔出了在马鞍上的大刀,一双浓眉上挑,喝道:“看我搏杀此獠!”
郑屏全左手一伸,抓住了黄公梦坐骑的马头缓绳。
“你想干什么?”黄公梦厉声斥喝。
郑屏全沉声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待在下来对付这和尚,大人保护囚车要紧。”
黄公梦闻言,略一犹豫,即勒马后退。
官兵与镖丁已将囚车团团护住。
郑屏全跃身下马,从马鞍旁摘下一对双钩,跨前数步。
徐天良冷峻的目光,盯住他的脸,一字一顿地道:“你已决定了?”
郑屏全沉着地点点头:“实不相瞒,在下别无选择。”
徐天良冷声道:“动手吧。”
郑屏全平举起双钩:“在下动手前有个请求,不知无号大师能否成全?”
徐天良眉头微皱:“请讲。”
郑屏全端然地道:“请大师摘去脸上的蒙面巾,在下素来不与蒙面人正式交手。”
徐天良冷冷地道:“恕贫僧不能从命。”
郑屏全凝眉道:“为什么?”
徐天良沉声道:“贫僧与阁下一样,事关重大身不由已。”
郑屏全肃容道:“如果是这样,倘若在下死在大师剑下,将会死不瞑目。”
徐天良淡淡地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武林中死不瞑目的人还少吗?”
郑屏全冷硬一僵,随道:“请大师留意,在下出招了。”
一声沉喝,从郑屏全口中送出,两道耀眼的寒芒,像利剪一样,剪向涂天良咽喉。
徐天良凝身未动,左手的剑鹊仍横在空中,两眼里闪烁出了灼炽的绿芒。
他悟性极高,为了掩人耳目,他已把神谷门门主燕神飞“倒悬天地”的杀式,由直撑地面改成了斜横空中。
他静静地看着对方剪来的双沟中的一线空隙。
燕神飞的神剑秘笈没有说错,高招即有破绽,只要他抓住了对方的破绽,对方就死定了,这就是无招胜有招的倒悬天地杀式的精妙之所在。
不过,用无招胜有招的人,必须要有超人的定力,精深的内功和绝妙的杀式,否则无异是如同伸着脖子等刽子手砍头的犯人。
徐天良现在已集三项绝学于一身,在武林中已是罕见的高手了。
郑屏全见到徐天良眸中的绿芒,心中不觉一凛,双钩中的路线缝隙更大。
钩尖巴剪细了徐天良的喉门。
一道青莹的光茫,从双钩尖的剪缝里穿过,一闪即没。
郑屏全只觉脖子上一凉,身子已从徐天良身旁擦过。
徐天良旋了个身,躲过了那一股从郑屏全颧颈主动脉管里喷射出来的鲜血。
他在旋身的刹那间,向郑屏全撒开了脸上的蒙面巾。
郑屏全看清了他的脸。
“狼崽徐天良”他想喊,却已喊不出声。
他晃了晃身子,仰面倒了下去,鲜血溅在了自己身上。
他模糊之中,不知道血是徐天良的,还是自己的,也弄不清楚是自已在倒下,还是徐天良在倒下。
“砰!”他重重地倒在地上,一下子就断了气,没有任何痛苦。
他溅满了血点的脸上,表情很冷静,双目也安然闭上。
他死得很爽快,很潇酒,也很平静,因为他已知道杀他的人是徐天良,狼崽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已能瞑目了。
徐天良转回身,脸上仍垂着那块蒙面巾,双良闪着悸人的冷芒。
镖丁们个个痴呆地望着徐天良,手巾的刀都垂下了。
黄公梦也双眼发直。
堂堂的远威镖局副总镖头郑屏全,居然在一招之下便成了这无号和尚的剑下之鬼!
沙渺渺更是惊骇万分。
这和尚武功的剑式倒有几分像徐天良,但其内力与速度却更胜徐天良数倍!
黄公梦手中大刀一挥:“杀!”
痴立着的官兵被总兵大人这一声怪叫的命令惊醒,齐声呐喝向徐天良扑来。
徐天良眼中绿芒顿织,身形一旋,迎着官兵射来。
冷芒激荡,血雨在小道上空迸发,惨号声顿起。
徐天良形如飞箭射向囚车。
护守在囚车旁的镖丁,扔下手中刀,哄地窜入两旁树林中。
黄公梦掉转马头,往后逃窜。
在这个年代,总兵大人丢盔弃甲,临阵逃脱的事已事空见惯,不足为奇。
沙渺渺拼命地趴缩着头,唯恐这和尚在他的头上砍上一剑。
徐天良射至囚车,足在沙渺渺头上重重地一点,身子再次腾空射起。
黄公梦马快,徐天良身子更快,只见身影一闪,徐天良已跃过马头,折了回来,马背上的黄公梦已没有了脑袋。
马匹还在往前奔跑,林中斜里冲出一条人影,一手挽住马笼头,一手将没了脑袋的黄公梦扯下马来。
徐天良返回到囚车前,将黄公梦的人头摔在地上,目光冷冷地扫过四周。
十八名官兵八横严在小道上,殷红的鲜血像小溪在流尚。
他背对着沙渺渺,没有理他。
沙渺渺扁着嘴,翕动了几次,想说话但终究没有开口。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好意思说。
潘壮让朝徐天良施了一礼道:“全都解决了,剩下了两名趟子手。”
徐天良冷沉着脸,没说话。
两名趟子手见到满道上的尸体,溢流遍地的鲜血,脸都白了,不觉膝一软,跪倒在地磕头道:“大师慈悲,饶命!饶命!”
徐天良抬头凝视着林梢枝叶间灰蒙的天空,喃喃地道:“迟了……全都迟了。”
两名趟子手不明白他的话,仍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无号大师……”潘壮仁靠近前去,刚开口说话。
徐天良突然一声冷哼,天神剑再次出鞘,电芒似的剑锋从两名趟子手颈脖上削过。
“啊!”两声撕人肺腑的尖声嚎叫,趟子手颈脖中迸溅出来的鲜血,喷了徐天良与潘壮仁一身与一脸。
徐天良没有闪躲,故意让血喷到自已身上,以平息心中还在燃烧的熊熊的嗜血*。
潘壮仁想躲却躲避不及,刚挪动半步,便让标溅的血往喷个正着。
两名趟子手瘫倒在地上,一阵痉挛后便寂然不续。
林中一片宁静。
蓦然间,响起了几声清脆的鸟鸣声。
这鸟鸣声,与林间卧的尸体,淌流的鲜血,极难以调合。
徐天良昂着头,冷傲地站着,目光凝视着天空,墨一般黑的瞳孔清水般的透澈,瞳孔两旁的血丝却像红虫一样在游动,令人不敢直视。
天空阴暗,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与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机。
血顺着徐天良脸上的蒙面布往下滴落。
潘壮仁与十名手下,皆被徐天良卓越的武功与凶残的杀人手段,及杀人后冷静的态度所怔住了。
徐天良的这种冷静,远比疯狂更令人感到恐惧。
良久,徐天良转回身,冷厉的目光盯着了沙渺渺。
沙渺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徐天良没说话,手缓缓地按住了天神剑剑柄。
沙渺渺全身一阵哆咳,头额渗出了冷汗,颤着嘴唇道:
“大师……”
“锵”天神剑出鞘。
沙渺渺闭上了独眼。
凉风掠过头顶。空中飘散一缮发丝。
接着,囚车被劈开,沙渺渺身上的铁链,脚镣,皆被削落。
徐天良收到入鞘。
潘壮仁与两名手下,立即上前,小心地取下穿锁着沙渺渺手脚的铁丝。
沙渺渺被搀扶到徐天良身前站定。
他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用手推开搀扶他的庄丁,独眼目光灼灼,恍若又恢复原先的光彩。
他定定地瞧着徐天良沾满鲜血的蒙面巾,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笑容。
徐天良朝潘壮让立即领着手下,退至三丈之外。
为了慎重起见,尽管挑选出来的义勇队队员个个忠实可靠,但仍只有夏世炎与义勇队的十个头目,才知道徐天良的真实身份。
沙渺渺翘翘尖嘴,缩着鼻孔道:“狼崽,你要杀我就请动手吧。”
徐天良目光闪烁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是狼崽?”
沙渺渺坦然地道:“你的眼神,你有一双无法掩益的狼崽眼。”
好厉害的贼眼!
徐天良抬手摘下蒙面巾,两眼勾勾地了着沙渺渺,阴冷地道:“果然是无人可比的老贼。”
沙渺渺眨了眨眼,并不在意徐天良的嘲弄,活动了一下手脚道:“想不到你在雁荡山金陵宝穴洞中不仅未丧命,似乎还有奇遇,武功内力又增进了不少。”
他并不知道徐天良在胡大鹏那里,练习了混元金刚练气接与金刚掌的同时,已将少林大归内气法练成,功力已大有长进。
徐天良冷哼一声:“你还有心注意到我?”
“哦!”沙渺渺语声有限道:“你以为我已无心关注别人?”
徐天良冷声道:“是的,你应该关心的是自已的命运。”
沙渺渺苦笑道:“我还能关心自己什么?我已经说过了,你若想杀我就请动手。”
徐天良皱起剑眉:“如果我想杀你,你早就没命了。”
沙渺渺目芒一闪,心中浮起一线希望:“你不打算杀我?”
徐天良阴沉着脸,没答话。
沙渺渺阅历丰富,经验老道,立即道:“老夫这条命值多少银子,请你开个价。”
徐天良冷冷地:“我不要银子。”
“要什么奇珍异宝,请开口。”
“奇珍异宝,我也不要。”
“……”
“我要你替我请一个人出山。”
沙渺渺右眼一连翻了翻:“谁?”
徐天良一字一吐:“易容世家慕容若真。”
沙激渺讶然道:“幕容若真?”
徐天良点头道:“不错,我要借用他一个月,在一个月内,他必须无条件地听命令,替我办任何事情。”
沙渺渺为难地嚼起了嘴,脸上扯起纵横交错的皱纹。
片刻,他才道:“你为什么要借用他?这老头脾气古怪,很难……”
徐天良沉声截断他的话:“这是你性命交换的代价。”
沙渺渺耸耸肩:“老夫已别无选择?”
“有!”徐天良声冷如冰丸,“你可以选择死。”
沙渺渺眼中闪着诡涌的光:“你真会救我,而又杀我?”
徐天良瞳仁里闪出绿焰:“只要你说出一个不字,就知道我是真还是假了。”
沙渺渺心中冒出一团团冷气。
他明白徐天良说的是真话,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徐天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可恶的狼崽!
他无奈地叹口气道:“老夫答应你。”
徐天良端正地道:“你可有把握?”
沙渺渺咬着牙道:“拼着舍弃全部家财,老夫也要请出慕容若真为你服务。”
徐天良道:“好,七天后,你带慕容若真到风阳云霞岭仙女湖来见我。”
“七天?”沙渺渺摇头道:“时间恐怕太仓促了,老夫身体……”
徐天良冷声打断他的话:“事情迫在眉睫,我没有多的时间给你,就七天。”
说话间,突然出手捏住沙渺渺的尖嘴下额,往他口中塞入一颗药丸。
沙渺渺扁扁嘴道:“你这是干什么?”
徐天良目露凶光道:“你已服下了我的毒九,七日之后若不及时服下解药,便会毒发身亡,这是西域的异门奇毒,发作起来是很难受的,比剐刑还要痛苦数倍,希望你不要误了时间。”
沙渺渺刚嘴苦笑道:“你对老夫也来这一手?”
徐天良沉脸道:“我现在已不再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是你?”
沙渺渺哭丧着险,扁了扁嘴:“时间紧迫,老夫就此告辞。”
沙渺渺跛着脚,身子一旋,已逝出数丈之外。
潘壮仁等人暗自吃惊。
这个老贼刚卸去刑具,锁骨之伤还未好,身手居然还如此敏捷,真令人匪夷所思。
突然,刚逝出去的沙渺渺又蓦地一个旋身,退了回来。
徐天良带血的蒙面巾挂到脸上,倏然测转身子。
林中小道的西口,出现了十余条人影。
人影停在小道路上,将西端的路封死。
为首是徐大川,身旁站着花容容,其后是金童与银童和十余名手下。
他们是奉姚天霸之命,前来接应黄公梦囚车的。
有消息说有人想劫囚车,徐大川不信,现在武林各派元气大伤,如同一盘散沙,谁还有胆子来劫沙渺渺的囚车?
当然,他还是来了。
没想到真有人劫囚车,而且还将押车的官兵与远威镖局的镖丁,全都给杀光了!
谁有这般胆量?
他目光扫过全场,盯落在徐天良脸上。
那双犀利的,闪着绿芒的眼睛,使他的心格登一跳。
狼崽徐天良!这……怎么可能?
他感到惊异,困惑与不解。
花容容瞧着徐天良,眼中闪过一抹迷茫的神色,喃喃地道:“是……徐天良……他还没有死……”
徐大川跨前数步厉声道:“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抢囚车,抢走朝廷钦犯?”
徐天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徐大川,一边思量对策,一边道:“什么人敢来此趁火打劫,管不该管的闲事!”
徐大川冷声:“在下西子庄狼帮帮主千面郎君虎徐大州。”
徐天良冷哼一声:“我问的是阁下的真实身份。”
徐大川爽快地道:“皇宫大内总管姚其顺。”
徐天良睹声道:“原来是朝廷的一条狗。”
“妈的!”金童和银重拔出长剑,就要动手,却被徐大川斥退。
潘壮让等人执刀披上、也被徐天良阻住。
徐大川沉静地道:“请问大师宝寺法号?”
徐天良抿抿嘴:“无寺无庙,无号和尚。”
徐大川哼亭道:“我问的是大师的真实身份?”
徐天良没有丝毫的犹豫:“大漠死亡谷狼崽徐天良!”
他知道徐大川在一瞥自已的时候,已怀疑自己了,于是以攻为守采取了“以真乱假”的战术。
潘壮仁楞住了。
徐天良怎能随意暴露自已的身份?
十名义勇队队员傻住了。
这无号和尚就是狼崽徐天良。
徐大川皱起了眉头。
这和尚一定不是徐天良,否则他怎么直言不讳地告诉自己?
花容容却发出一声欢叫:“狼崽!我就知道你没有死!”
徐大川沉脸吨道:“大阳的秃驴!竟敢冒充徐天良抢囚车,可知该当何罪?”
徐天良坦然承认的态度,反倒使徐大川起了疑心,这正中徐天良下怀,他故意喊起嘴道:“贫僧是不是狼崽徐天良,你出手试试,不就知道了?”
“很好。”徐大川轻轻一跃,已跃至小道中心,离徐天良不到三丈距离。
徐天良身形一晃,双肩未动,足下双脚未移步,身子已飘到了徐大川面前,在一丈远的地方站定。
徐大川心中暗自吃惊,好身手步法!
看她表面上不露声色、左手一挥,命金童,银童与花容容击退。
勉知道对方身手不见。不愿让手下作无谓的牺往,他现在还是用人之际。
金童和银童技着花容容退出五丈之外。
徐天良办挥手示意潘壮仁等人退后。
潘壮仁虽然极不愿意,但不敢违命,也只得带着手下,退后到破碎的囚车旁。
徐大川锐利的目芒死盯着徐天良的眼眸,仿佛要透过他的眸子,看透他心中的秘密。
徐天良目光清亮,英气内敛,冷静地迎视着对方,将对方的目光融化于自已的目光之中。
良久,徐大川轻而激昂地道:“待会我摘下你脸上的蒙面巾时,一定能知道你是谁。”
徐天良沉冷地道:“你那张人皮面具里一定是张丑恶的脸。”
徐大川浅浅一笑,侧身拔剑。
他虽无战胜对方的把握,但自信要挑下对方的蒙面巾,并不会太难。
徐天良左手斜横起了天神剑。
没有吆喝,也没有客套,两人同时出剑,撞在了一起。
徐大川欲先发制人,是以快剑抢先出手。
徐天良恐对方识破自已身份,便以快剑对快剑,同时抢招。
耀目的光影泛起一道刺目的激流,流闪的寒芒交织成网。
尖厉的金刃破空之声刺耳锐啸,令人心惊胆颤。
两人闪掠在生死一线的冷芒激流之中。
徐大川自诩快剑天下无敌,今日想不到遇上了对手。
他咬咬牙,一个倒翻身,空中拧腰挺身,一剑横劈,左手五指抓向徐天良蒙面巾。
他情愿拼着左上臂挨上一剑,也要揭开无号和尚的真貌。
徐天良跟着剑一沉、左手化学,朗徐大川一指拍下。
他情愿用右臂换徐大川的左手腕。
徐大把自己的手腕看得比徐天良右臂重要、急切换招长剑回旋,左手五指改掌,与徐天良对掌一拍。
“蓬!”两掌拍实,徐天良坠地立身,形若泰山。
徐大川身如飞篱,倒飞出数丈外,真落在花容容身旁,晃摇不已。
少林金刚掌!混元金刚练气法!这无号和尚怎会少林不传的秘功?
徐大川双眼圆瞪,嘴张得大大的,惊骇的程度可想而知。
此人决不是徐天良,当立即禀报姚天霸,到少林寺查清这无号和尚的来由!
他当即立断,沉喝一声“咱们走!”
金童和银童是第一次见到徐大川战败,心中也很害怕,闻命立即率人退离林道西。
花容容还痴望着徐天良不肯走。
徐大川一把接任她,托身后退。
花容容挣扎着,嚷道:“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他是徐天良!”
徐大川道:“他不是徐天良。”
“他是徐天良?”
“他不是,徐天良怎会少林金刚掌?”
“不,我认得出他,他就是徐天良。”
“你再嚷嚷,我就杀了你!”
花容容果然不敢再叫嚷了,但她仍在心里不服气地呼喊着:“他是徐天良,他一定是狼崽徐天良!我绝不会看错!”
徐天良站立在小道上。
他没去追杀徐大川,原因是不想打草惊蛇,破坏了自已的“金顶”计划。
沙渺渺在他与徐大川交手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已悄悄地溜走了。
这个老贼!
他喂给沙渺渺吞下的那颗毒丸是假的,如果被沙渺渺识破,他会带慕容若真来云霞岭仙女湖吗?
如果请不到慕容若真,金顶计划就得告吹。
前程还凶吉未卜。
天空更见阴暗起来,一丝丝细雨从林梢顶上往下飘落。
雨点落在脸上,是冰凉。
他的心也是冰凉的。
沙渺渺是否会按时赴约?
金顶计划能否成功?
闽佳汝易天凡又有得吃亏?
钱小晴、廖小瑶和白素娟三女结局如何?
大漠死亡谷的狼崽与深山涧中育出的獒,有何争斗之举?
第一章 阎王娘娘宫抗令
太液芙蓉,浑不似,旧时颜色。曾记得,春风雨露,玉楼金阙。名播兰馨妃后里,晕潮莲险君王侧。忽一声,鼙鼓揭天来繁华歇。龙虎散,风云灭。千古恨,凭谁说!对山河百二,泪盈襟血,客馆夜惊尘土梦,宫车晓碾关山月,问短峨;于我肯从容,同圆缺?
华山,一线天峰。
一条崎岖的小道,蜿蜒从山峰夹石间穿过,似一条线悬在山峰上。
小道很窄,坡度极陡,路势异样险峻。
山顶上一座桃园,圆拱形的门是“阎王娘娘宫”五个桃花编写的字,在惨淡的月光下,依稀可辨。
桃园宫内,一楼绣阁。
廖小瑶静坐在窗前,凝视着夜空。
残缺的月亮,缘断了脊梁似的,苍白而沮丧地斜倚在半空中。
月光冷清,昏暗而冰凉。
她鬓发凌乱,神情呆木,长长的睫毛下闪着晶莹的泪光。她显得有些憔悴,但这又使她增添了一分凄楚之美。
雁荡山的一幕幕,在她眼前晃过。
被炸坍的半壁山峰,被深深埋在重重石岩下的金陵宝藏洞穴。
没有一人能从这里逃生。
炸坍的悬崖坪上,立起了一座坟堆,没有石碑,没有碑文,坟堆内也没有尸体。
她希望徐天良还没有死,但,这坟堆却是为他修建的,她不愿他成为无家可归的游魂野鬼。
她原已决心为他殉情,但是……
阁楼内充满了说不出的悲哀与宁静。
她的手缓缓下滑,轻轻按在肚腹上。
她已有身孕了,怀上了他的骨肉,为此,她不能死。
她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她不仅性格刚烈,倔强和高傲,而且还开朗大方,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中英雄。
她要养好他的儿子,要为他报仇雪恨,这才真正的小魔女!
她似乎觉得腹中的“他”在踹着她的肚皮,那个尚未成形的小生命已开始在蠕动。
她不觉笑了,但笑容尚未完全展开,即又冻结在脸上。
要战胜西门复,谈何容易?
武林遭雁荡山劫难之后,已无任何一个门派,能有力量,与有官府撑腰的西子庄分庭抗礼,大多数的门派都已无条件地接受了西门复的“朝圣令。”
逍遥仙宫不愿接受朝圣令,又不愿招惹宫毁人亡的厄运,只得迁宫到了华山孙三娘的阎王娘娘宫处。
据线报,西门复已决定亲自出马去少林和青城派下朝圣令,一旦少林与青城派接下朝圣令,整个武林就是西子庄的天下了。
唯一有可能与西门复抗衡的人,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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