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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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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脚尖正中狼牙棒。
螺漩劲气透棒而入,破进房见鼎的真气内,房见鼎不但所有后着变化无以为继,还
阵脚大乱,迫得借力飞开。
心中不由骇然大震,为何忽然间会钻了个厉害至此的高手出来。
下跌的毛燥感到气漩压体,知道不妙,勉强压下经脉内翻腾的气劲,又吐出一口助
他减压的鲜血,右掌按往地面,真气吐出,就借那反撞之力,凌空侧滚,希望能避过这
可要他小命的两掌。
“蓬蓬”闷响,徐子陵的掌劲给曹应龙后发先至的掌风削个正着,劲度登时大幅减
弱,同时整个人被带得往回拋飞。这才知曹应龙之所以能成众寇之首,皆因功力实远胜
其它三大寇首。
曹应龙则浑身剧震,往后退了两步,亦暗叫厉害。
向霸先的夺命齿环由于连着细丝,此时经他把真气注入丝内遥控,两环改变角度,
如影附形的锲着徐子陵追至。
徐子陵一声长啸,闪电堕地,避过飞环。
矛枪刀斧,立时从四方八面攻来。
徐子陵知道若不把握机会,趁毛燥尚未回过气来,加以搏杀,那今晚就休想再有第
二个机会。
心中闪过寇仲的大头,暗忖有他在就好了。
念头才起,他已扑伏园内的草地上,双腿车轮般往四周狂扫,飞天神遁却从敌人脚
下的间隙无声无息的电射而出,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疾往落地又弹起的毛燥右脚眼抓去。
向霸天和房见鼎见徐子陵被己方十多个高手围着厮杀,暗忖先消耗他一点气力也是
上策,遂在外围押阵,蓄势以待。
曹应龙则缓缓朝战圈迫来,两手持矛,每踏下一步,地上都现出一个深达三寸许的
足印,显示他正不住提聚功力。
毛燥跳起来后,功力已大致回复过来,心中杀机大盛,正要报仇雪耻,忽地右脚踝
痛入心脾,骇然下望时,只见一只打造精巧的钢爪,活如魔手般五爪深陷肉内,还生出
一股强大的拉扯力道。
毛燥吓得三魂七魄各去了大半,忙沉桩坐马,右脚运劲回拉。
那边厢的徐子陵刚踢中两贼胸口,见毛燥果然中计,运劲反扯,正中下怀,就借毛
燥相赠的力道,身子箭矢般贴地往远在三丈外的毛燥射去,在众贼间强行穿过,不但撞
得众贼骨折肉裂,还使所有往他招呼的兵器落在空处。
如此奇招,该是武林史上破题儿第一趟的创作。
曹应龙、向霸天、房见鼎和众贼骇然大惊时,徐子陵已连续撞翻了七、八人,炮弹
般投至毛燥身前半丈许处。
毛燥知这是生死关头,四周虽全是己方兄弟,但却像孤零零独自存在天地间般,什
么都只能靠自己。
背上自己仗之横行的尘拂来到手上,正要拂出,蓦地脚踝钢爪传来五道螺漩异劲,
直攻心脉。
毛燥的尘拂虽勉强扫出,但由于至少分了八成真气去应付沿腿而上的敌劲,威势登
时大减。
徐子陵左掌拍地,改变方向,变得斜冲而上。
在众人看不清楚的高速中,两人擦身而过。
毛燥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整个人往横拋飞,拂尘脱手甩跌。
直至此时,曹应龙等仍弄不清楚徐子陵为何能如此破出重围,又如此轻易把毛燥收
抬,骇然往徐子陵扑去。
眼看徐子陵要落入重围,他竟改前冲为横掠,借神遁抓着毛燥尸身之力,倏地横移,
连功力强绝的曹应龙亦扑了个空。
徐子陵哈哈一笑,施展手法收回神遁,跃上一棵大树横探出来的粗枝上。
此时不走,就以后都不用走了。
正要射出神遁,娇叱传来。
徐子陵骇然瞧去。
只见商秀珣孤身一人由小屋冲出,杀得众贼人仰马翻,鲜血激溅。
徐子陵心中叫苦,暗察身上正在淌血的三个伤口后,毫不犹豫地朝商秀珣射去。
※※※
一方面是气势如虹,另一方面却是阴谋败露,心虚胆怯,此长彼消下,实有天壤云
泥之别。
加上寇仲初尝螺旋真劲的惊人威力,可惜刚才囿于形势,未能找到全力试刀的对像。
现下却是心生杀机,欲把李天凡结果,好让宋阀和瓦岗军的政治婚盟一了百了,又
可伤透李密的心,一举三得,气势之盛,自是一时无两。
井中月画破虚空,虽是简单至极的一刀,配合着他游鱼的身法,确如鸟迹鱼落,勾
留无痕,滚旋翻腾的刀气,随刀先往李天凡冲去。
李天凡既得李密真传,这数年又跟父亲转战天下,实战经验无比丰富,但还是首次
应付如此厉害的一刀。
但见黄芒闪至,对方的长刀已临头上,隐然有股莫之能抗御的霸气,自问纵能挡格,
接着的数刀也非常难捱,大喝道:“杀!”自己却往后退去。
他左边扮商震的沉落雁座下大将陈天越,乃华山派高手,闻言与李天凡另一边的年
青好手夏心泉一剑一刀,同时从两侧拦截,上扎下刺,要教寇仲穷于应付。
在策略上他们完全正确,皆因谁都看出寇仲这一刀有种一去无回的霸道气势,绝不
宜硬撄其锋。
李秀宁等全体掣出兵器,迫前而至,使敌人难以形成围攻寇仲的形势。
寇仲哈哈一笑,游鱼般往两旁各晃了一下,陈天越和夏心泉的一剑一刀竟然落空,
贴身擦过,就是那寸许的距离,决定了两人的命运。
黄芒电闪。
夏心泉功力至少差陈天越两筹,首先中刀,打着转跄踉跌开,鲜血激溅,连他自己
都因对方刀快而不知被命中何处。
陈天越变成单独面对寇仲。此时李天凡、沉落雁等无不往外退去。骇然下正要闪退,
寇仲的刀气已把他完全笼罩在内,只见井中月在眼前忽现忽隐,变化无定,咬牙凝聚功
力,一剑削出。
自出道以来,他还是首趟在完全把握不到对方招数变化下,盲目发剑。
“当!当!当!”
陈天越连续变化了三次,加上不住避退,才化解了寇仲这一刀。
寇仲亦心中喝采,但刀下却毫不留情,井中月幻起满天黄芒,狂风暴雨般往已发出
喘声的陈天越杀去。
此时李秀宁等已赶至,沉落雁和李天凡交换了个眼色,知道今晚的阴谋全面败露,
兼且又是在敌人势力范围内,若还不趁机逃走,休想有命,一声扯呼,过快飞遁。
陈天越的惨叫声自后方传至。
李天凡和沉落雁别头后望,只有李秀宁等如风追来,寇仲竟失去了踪影。
※※※
徐子陵像大鸟般由树上斜斜投往商秀珣的途中,向霸天和房见鼎同时腾跃而起,在
半空拦截。
曹应龙则人矛合一,往商秀珣扑去,化成一团矛影,声势凌厉之极。
他暗忖只要能把两人分隔,再逐一击破,纵使失去了毛燥,亦得回代价。
商秀珣此时正被三柄长刀和两枝长枪,从四方八面狂攻,近打远击,令她一时间亦
要改攻为守。
这刻见曹应龙杀至,知道不妙,忙施展浑身解数,左手使出精妙绝伦的手法,抄着
一枝朝左胁刺来的长枪,猛一吐劲,持枪贼寇立时咕咚一声跌坐地上,眼耳口鼻同时溢
出鲜血,不吭一声便仰后倒毙。
右手剑则连使黏、引两劲,带得一名使刀大汉迎上从后面刺来的长枪,惨叫声中,
长枪贯胸而过。
她同时往后飞退,不但避过另两把袭来的大刀,还趁身后持枪者误杀了自己人,心
神散乱且又收不回长枪之际,以刀柄狂撞在他胸口要害处。
那人整个往后倒飞。
接着倏又冲前,幻出千重剑影,两名持刀的贼几乎是同时中剑,就此了局。
曹应龙这时刚飞临她上方,见她剑法高明至此,知道休想能把她生擒活捉,铁矛全
力下击。
劲气狂,迫得其它贼寇纷纷退开,腾出大片空地。
“蓬蓬”连声,徐子陵在半空中毫无假借地与向霸天的双环和房见鼎的一对狼牙棒
硬拚了一招。
他虽胜在下冲之势,仍给两人合击之力震得口喷鲜血,右腿更给房见鼎右手的狼牙
棒擦去了一小片皮肉。
不过两大寇首亦吃了苦头,给徐子陵奇异的手法和螺旋劲压得施不出后着,还要旋
转着身子往两外拋跌,狼狙之极。
这边的曹应龙仍采凌空下击之势,每一矛都是迅急无伦,偏又闪烁变化,灵劲无匹,
不断借矛剑交击的震力弹上半空,又以千斤之力下堕,占尽了战略上的便宜。
身为飞马牧场场主的商秀珣,始终欠了曹应龙的丰富实战经验,至此才知中了奸计。
不但要支持曹应龙整个人的重量,还要应付四方八面袭来的劲箭暗器,吃力的情况,可
想而知。不一会已多处受伤。
香汗淋漓时,徐子陵来了。
曹应龙亦是心中骇然,想不到自己有如骤雨暴风的攻势,仍收拾下了这看似娇滴滴
的美女。
正待不惜受点伤也要痛下杀着时,旋转着的劲气冲空而来。
曹应龙暗叫可惜,猛提一口真气,化巧为拙,冲天而起,挥矛往徐子陵的拳头迎去。
奇异的事发生了,徐子陵本身竟旋转起来,且愈转愈快,到拳矛交击时,他已化成
一道急旋的影子,看得在场的百多名贼寇人人瞠目结舌。
曹应龙别无选择,全身功力尽聚矛尖,激射在徐子陵的拳头处。
“轰!”
劲气交击,狂四泻,迫得人人往外退开。
曹应龙毫无刺中实物的应有感觉,就像刺上一股庞大无匹急旋着的能量峰尖处,把
自己的真气迫得倒卷而回。
他也是了得,一个车身,往侧翻去,更喷出鲜血,好化解对方绝顶怪异的气劲。
徐子陵的情况只比他好一点,停止了旋转,喷出第二口鲜血,却是一个翻身,落到
商秀珣之旁,只一个踉跄,便立稳脚步。
曹应龙结结实实坐到地上,再滚动寻丈,才跳了起来,厉喝道:“蠢材!还不动手。”
众贼如梦初醒,朝徐子陵和商秀珣攻去,震耳喊杀声,再次直冲霄汉。
※※※
寇仲坐在崖石之上,脱掉面具,凝视着下方正掠至山边的两道人影。
由于他曾跟踪李天凡,故能在这“快捷方式”上早一步恭候他的大驾。
心中无惊无喜,冷漠平静得连自己都不明白。
他不会滥杀,但对敌人却绝不会有不忍之心。
在知道李天凡乃李密之子后,他已下了决心不让他活着回去见李密。
但对沉落雁,他却始终有份感情,难以辣手摧花,当日在巴陵郡外,连“美人鱼”
游秋雁他也可以放过,何况是沉落雁!
月照之下,李天凡和沉落雁迅速接近。
打从他们由十多人变成现在的两个人,便可知为了应付李秀宁的衔尾追击,付出了
惨痛的代价。更可看出李天凡和沉落雁都是自私的人,牺牲手下来换取自己逃生的机会,
若他们不是只顾逃走,李秀宁、柴绍等想收拾他们的手下当非易事。
两人终发现他的存在,愕然止步。
寇仲提起井中月,跃将下来,拦在斜坡顶处,冷笑道:“走得这么容易吗?”李天
凡双目闪过森寒的杀机,狠狠盯着他道:“你的拍檔在那里?”
沉落雁的美眸倏地现出炽热的神色,但迅即消去。
寇仲哂道:“收拾你这小子,只我一人就足够有余,人家是文武兼资,你却是躲逃
并备,还加上一项轻易舍弃手下的本领,真不愧李密的儿子。”
李天凡淡淡笑道:“你想激起我的怒火吗?没有那么容易,何来这么多废话,手底
下见真章吧!”
寇仲见沉落雁从发际处拔出夺命簪,却不见李天凡亮出武器,心中大讶,难道他像
徐子陵般爱耍弄拳脚。
不过此际无暇多想,迫前一步,井中月遥指两人,催发刀气。
李天凡冷笑一声,不容他蓄满气势,两手一番,露出两把长约尺二的短刃,往他上
扎下刺,手法凶厉之极。同时笑道:“右名射目,左名月照,能断金削玉,寇兄小心了!”
寇仲见他给自己如此出言辱骂,仍能保持风度,心中懔然,井中月迅急扫砸,凭着
重器长兵之利,务要取得先手之势。
黄芒暴长,确是威不可挡,刀气狂,刮得李天凡浑身衣衫猎猎狂飘。
李天凡却夷然不惧,欺身而上,与寇仲短兵相接。
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沉落雁出奇地只是袖手旁观,似对李天凡充满信心。
转眼间,寇仲以游鱼般灵动万分的身法,从不同的角度向李天凡连环疾攻了十多刀,
杀得他由攻变守,从硬拚变为闪躲。不过李天凡的射日月照两刃,招法精巧细腻,配上
奇异的步法,每当寇仲刀势稍缓,立即采埋身搏斗的方式,迫得寇仲要很吃力才可保持
全攻之势。
至此才知李天凡果非犬子。
沉落雁的虎视眈眈,亦给他造成很大的威胁。
寇仲想起鲁妙子的“遁去的一”,但实际上却仍未知如何运用,惟有以螺旋劲气贯
满井中月,变成一道道黄芒般的激电,不住朝李天凡疾打过去。
李天凡开始不断后退,刀圈更不断收窄,眼看要血溅寇仲刀下时,忽然舍刃不用,
竟横臂挡格。
寇仲大奇,暗忖对方该尚未至于这种舍命地步,忙收起三分力道。
沉落雁出手了,夺命簪疾刺寇仲右胁空门处,身法快如鬼魅。
“当!”
井中月砍在李天凡右臂上,却发出金铁鸣响。
寇仲知他必是在臂上戴上神奇的护甲,心知要糟,更明白了沉落雁为何会拣在此时
施袭,忙往横移开。
李天凡哈哈一笑,刃势剧变,凭着双臂不怕劈削之利,展开一套狂攻近打的招数,
从寇仲刀势的隙间无孔不入的攻进去。
沉落雁则娇叱连声,绕在寇仲四周不断施出彼退我进的突袭。
寇仲优势全失,若非对方要花上大量精力应付他的螺旋真劲,恐怕早已败北。寇仲
见势不对,一声长笑,倏地退往坡顶,同时一刀劈在空处。
这一刀实是给迫出来的奕剑法。
李天凡和沉落雁忽然惊觉到这一刀把所有能进击的空间都封闭起来,一切后着变化
都无从施展。
骇然下两人往后退开。
寇仲露出个阳光般的灿烂笑容,还刀入鞘,像对老朋友般亲切地道:“今天玩够了,
请代小弟向密公问好。”
再哈哈一笑,向沉落雁眨眨眼睛,就那么翩然去了。
给他这天马行空的一刀震着了的李沉两人,竟不敢再启战端。
※※※
徐子陵和商秀珣背臀紧贴,应付四方八面一波接一波而来的攻势,两人都生出一种
生死血肉相连的奇异感觉。
四周伏尸处处,他们身上的伤口亦不断添多。
曹应龙、向霸天和房见鼎三大寇立在屋檐之上,居高临下指挥 。aikanxs。 第一时间更新手下展开对两人的围
攻。
蓦地东南方杀声四起,迅速接近。
曹应龙跺足色变道:“这是怎么弄的,怎会给人来到这里才知道。”
房见鼎怒吼一声,正要扑下去先手刃徐子陵两人,给曹应龙一把拉着,喝道:“小
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立即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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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第六章 第一滴泪
大唐双龙传 。35hf。 经典文学(第十卷)
第六章第一滴泪——
“砰砰彭彭!”
鞭炮在院落间轰天响起,加上欢呼吶喊的喝采声,把寇仲和徐子陵吵醒过来。寇仲
跳下床来,移到窗前往外瞧去,叫道:“小陵快来,这串鞭炮比得上过年时扬州码头烧
的那串。”
徐子陵发出一声呻吟,转身再睡,没有理睬他。
寇仲回到床沿坐下,叹道:“早劝过你的了,若肯听我的话,先联手处理了李天凡
的事,再去找四大寇晦气,你就不用现在身负大小伤口十八处了!”
徐子陵失笑道:“你何时养成对人幸灾乐祸的坏习惯?”
寇仲若无其事地道:“就在你昨晚拋弃我这可怜孤儿那刻开始的,你说是谁害人不
浅?”
徐子陵盘膝坐起来,淡淡道:“你该感激我才对。否则怎会像如今的意气风发,噢!
不!该是意气发疯才对。”
两人狠狠互瞧一眼,分别把头转往相反方向去。可是各自拉长了脸孔不过半晌光景,
又同时捧腹大笑。分别只在徐子陵是笑中有泪,因为牵动了正在痊愈的伤口。
寇仲喘着气笑道:“其实我是中了你的奸人之计,什么李秀宁是你的,自该由你仲
少去英雄救美。那沉落雁难道又要算入我的数吗?除了你徐师傅外,谁更该去英雄惩美
呢?”
徐子陵伸手抚摸他大头道:“祖师爷有言,天地之间莫不有数,李秀宁注定是你那
遁去的一,不宜任何外人插手,我对你那么好,竟敢来怨我。而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
十有九,除李秀宁这遁数外,其它的数谁说得定没包括美人儿军师在内,怎知不可算入
你那条数内?”
寇仲奇道:“陵少今天的心情为何好得这么厉害?睡醒后便像思春的小鸟般唱个不
停。”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若你以为商秀珣会看上昨夜我扮演的刀疤大侠,那就是想疯
了你的心呢!我走时,她连我姓甚名谁都不晓得。”
说到这里,心中不由忆起与这美女背贴背携手与敌周旋的滋味。
寇仲笑嘻嘻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们走着瞧好了!哈!”
敲门声响。
小娟在门外嚷道:“除了你两个家伙外全牧场的人都起来祝捷,还不滚出来。”
只听她以前所未有的语调用词向他们叫嚷,便知她是如何兴奋忘形。
两人你眼望我眼,也看出对方欣然之意,只要令小娟这可爱的少女开心至此,昨晚
所有的辛劳伤痛,都是值得的。
两人出身寒微,故对婢仆阶层的小人物有特别的好感和亲切感。
小娟不待他们应话,续呼唤道:“快起床梳洗更衣,凯旋军快将回城,我们要到城
外迎接他们呢!奴家先去了!”
小娟姐走后,寇仲皱眉道:“我真不敢去想,昨晚一役赢来不易,更不知牺牲了多
少人。你说商秀珣会怎样处理陶叔盛和苑儿这对内奸呢?”
徐子陵沉吟道:“这两人都是有身分的人,陶叔盛更是非同小可,商秀珣应为此万
分头痛,此事亦必牵连到其它人。”
寇仲苦笑道:“希望这事能分了美人儿场主的心神,否则闲了下来,便会疑心到我
们身上,因为我们太多值得她怀疑的地方呢!”
徐子陵叹道:“拖后一天是一天,我的伤口没有三、四天休想能愈合得无痕无迹。”
寇仲一把将他从床上扯起来道:“那还不滚起来,现在至紧要是争取时间,更望李
秀宁能知情识趣点隐瞒我的事,使我们可跟鲁妙子多学点绝妙活儿。”
※※※
那天商秀珣和柳宗道都没有随队回城,领队的是大管家商震,他显然尚未知悉有关
苑儿的事,接受城民夹道欢迎时都不知多么顾盼自豪。
回城的主要任务是处置伤创之兵和捐躯者的遗体,可想象战争仍在城外进行着,对
四大寇的败军加以无情的追击。
那晚黄昏时分,两人摸到鲁妙子的小楼去。这天下第一巧匠出奇地精神抖擞,指着
放在圆桌上的一对天遁神爪道:“这对东西好用吗?”
两人衷心诚意地点头,赞不绝口。
鲁妙子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子陵竟能运用这宝贝干掉一个大贼头,你们两人又能
使牧场反败为胜,否则后果实不堪设想。三十年来,我从未试过像今天的高兴。”
说罢一手拿起台面那对神遁,抖手就掷出窗外,投往崖下的深渊去。
两人愕然以对。
鲁妙子漫不经意道:“我是不想你们重蹈我的覆辙,若你们惯了依赖这类巧器,休
想在轻功上再有寸进,起始时虽得其方便,最后则得不偿失,明白吗?”
两人虽有点舍不得,但明白鲁妙子是一番好意,都点头应是。
鲁妙子的目光投往窗外落日里的美景,触景生情的喟然道:“时间和生命间有着微
妙和不可分割的关系,像日夜的交替,便如生命般使人难以捉摸,又心生怅惘,难以自
己。就像成成败败,只是某一瞬间的事,并无不可逾越的鸿沟,到头来,一坯黄土会把
所有成败埋葬。你们终是年轻,现在会很难明白我这番话,但终有一天会有我同样的感
受,胜利的后面或者就是失败,两者合二为一。”
两人都听得皱眉深思。
鲁妙子脸上泛起回忆的神情,轻经道:“我生平只钟情于两个半女子,这么说你们
是否觉得奇怪呢?”
寇仲道:“那半个定是阴后祝玉妍了,先生究竟和她有什么轇轕?”
鲁妙子笑道:“小子你倒很实际,找到机会便追问有关阴癸派的事。”
寇仲毫无愧色道:“小子只是想为先生讨回一个公道。”
鲁妙子点头道:“这正是我看上你们最主要的原因,若不害害这个妖妇,老夫死也
不能目瞑。”
徐子陵苦笑道:“先生放心好了,我们早与阴癸派结下梁子。”
遂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寇仲把经过事情道出,当说到婠婠能令体内没有半丝脉气的情
况时,鲁妙子露出凝重的神色。
寇仲最后得意地道:“现在这妖女该以为我们已魂游地府,你骗我,我骗你,多么
有趣。”
鲁妙子沉吟片晌,肃容道:“听你们这么说,这妖女确已得祝玉妍真传,成为阴癸
派从祝玉妍之后修成天魔功的人。”
徐子陵好奇问道:“天魔功这么难练的吗?,”
寇仲思索着道:“至少该有三个人练成,否则谁把天魔功传下来呢?”
鲁妙子拍案道:“说得好,不过创成︽天魔秘︾的人却非阴癸派的人,其来历更是
神秘莫测。不像慈航静斋的︽剑典︾般乃是开山祖师地尼所着。”
徐子陵像已明白的道:“那︽天魔秘︾就有点像︽长生诀︾了,历代虽有人修练,
却从没有人能长生不死,包括我们两个在内。”
鲁妙子欣然道:“和你们说话可省了很多时间,︽天魔秘︾、︽剑典︾、︽长生诀
︾和神秘莫测的︽战神图录︾,并称古今四大奇书,每本都载有关于生命和宇宙千古以
来的秘密,岂是如此容易被勘破的。”
两人齐声问道:“︽战神图录︾?”
鲁妙子道:“这或者是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的一本书,历代虽口口相传,却从没
有人见过,详情我也不太清楚,所以莫要问我。”
寇仲皱眉道:“假设祝玉妍和婠婠真学成了天魔功,那除了慈航静斋的人外,谁还
能与之匹敌?”
鲁妙子淡淡道:“就是你这两个小子。”
徐子和寇仲你眼望我眼,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寇仲抓头道:“我只是误打误撞练出了点门道来,事实上对诀内那些鬼画符
的怪字一窍不通,嘿!这也算练成吗?”
鲁妙子哑然失笑道:“︽长生诀︾一代传一代,也不知多少人练过,但从没有人能
练出武功来,偏是你们能办到。误打误撞也好,适逢其会也好,总之就是如此。且只看
连婠婠都害不死你们,便知来自︽长生诀︾的古怪武功,可抗衡天魔功法,否则我早劝
你们找个地洞躲起来,永远都不要再在江湖出现了。”
接着兴奋地搓手道:“好了!闲话休提,言归正传,有没有兴趣多知道点关于阴癸
派的事?”
※※※
次晨两人才返回宿处,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就给兰姑过来弄醒,不过今趟却是一番
好意,原来给他们安排了新居。
那是园众大师傅居住的宿舍,位于飞马园之南,共有四座独立房子。
两人的期望本来只是每人可各自拥有间象样些的房间,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兰姑领
着他们来到其中之一的门阶前道:“这屋子是前堂后寝,其它澡堂等一应俱全,屋子已
教人打扫好,你们可立即搬东西过来呢!”
寇仲和徐子陵尚是首次拥有一座独立的房子,心中都涌起异样的感觉。
兰姑出奇地和颜悦色道:“这几天人人都忙个不了,待梁副管家闲下来时,我会给
你们申请一位婢子,好侍候你们的起居。”
接着又眉花眼笑道:“记着你们是园的人,有机会见到场主时,至紧要多为园
说几句好话。”
两人恍然大悟,因为他们成了场主经常召见的红人,所以此妇才刻意巴结讨好。
兰姑又道:“宁公主方面派人通知我,着你们今天有空就到她那处去,她对你们那
天弄的糕饼,很是欣赏呢!”
※※※
黄昏时两人把无可再简单的行李财产搬入各自挑选的房间后,回到宽敞的厅子坐下。
寇仲伸了个大懒腰叹道:“这就叫权势了,就算园之内亦是如此。若不是商秀珣
另眼相看,我们仍要堆在那窄迫得可挤出卵蛋的小房里。”
徐子陵淡淡道:“李秀宁找你,为何还不滚去见她呢?”
寇仲斜眼兜着他道:“一世人两兄弟,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去见她吧?”
徐子陵失笑道:“你当李秀宁是洪水猛兽吗?她要见的只是你而非在下,我才不会
那么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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