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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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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他会反击,故着着均是进手强攻不留后着的招数,只要他落在下风,敌人便可利用把曹
应龙掷往墙壁一类卑鄙手段,迫他救人时趁机对他施杀手,而在目前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
能改变远形势的发展。
唯一仍有利於他的地方,是对方不明白《长生诀》真气的妙用。
刚才他足尖先后点中曹应龙两手掌心,既化去敌人以阴柔篇主的真气,又乘机灌进两注
像探子般的真气钻往曹应龙的经脉去,以隔山打牛的方法透过曹应龙去查察敌手的虚实,其
法之妙,当代除寇仲外已没第三人想。
首先他知道敌人走的绝非是中土武林正邪家派的路数,要知无论是棺棺又或师妃暄,以
至所有曾和徐子陵交手的各家各派高手,包括突厥的跋锋寒和铁勒的曲傲在内,不论其走甚
么路子,仍是以奇经八脉为骨干。但这隐形敌人的内功路子却完全是另一回事,丝毫不经这
些主经脉,就像书法里中锋偏锋之别,故其武功更是诡谲奇险,令人难以捉摸。
最骇人是曹应龙头部的耳门、耳鼓、玉枕、眉冲、天灵、天冲、风池、承浆诸大穴全被
一种阴柔难辩,若有如无的苌气封闭,假若他强以本身真气去为曹应龙打通这些穴位,两气
交战下,会令曹应龙脑部受损,变成永不能复原的废人。
如此能封闭脑神经的可怕功法,他以前想都未有想过。
对方究竟是甚么人呢?随着出拳,曹应龙的体积在他眼中不住变大,原来是对方托着他
的身体从下而上往他迫来,今他能闪避的空间不断收窄,狠毒至极。
徐子陵尚是首次遇上这么狡变百出,高深莫测的敌人,无奈下人急智生,弓背贴上天
花,生出吸啜的劲道,中指疾戳而下,正中曹应龙的拳头。
始终是借物施劲,阴雄的拳劲被指风破开,假若徐子陵把螺旋劲强攻进曹应龙体内与敌
人真气交锋,不论胜负,受害的首先就是曹应龙,所以徐子陵的劲气及拳而止,往横带引,
曹应龙立时应指像一片浮云般横飞开去,容易得叫人心知不妙。
果然当曹应龙一头横撞往满布长生禄位其中一面侧墙时,他身体下飞来一脚,回马枪似
的疾取其腕囗位置,准确无伦,角度时间均拿捏得无懈可击,恰是徐子陵旧力刚消,新力未
生的刹那光景。
“啪!”
以徐子陵反应之快,仍避之不及,只好仓卒提劲,硬受对方一脚。
被踢中的手腕先是剧痛,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劲气闪电般入侵,今酸麻蔓延往全身经
脉,那种难受的感觉,只有全身被毒蚁噙噬的惨况,可比拟一二。
徐子陵眼白白瞧着偷袭者随曹应龙往墙壁飞去,自己则惨哼一声,从天花堕跌下来。
敌人不知尚有何后着,但他已从踢中自己的小蛮靴和纤足知道对方是个女人。
“砰”!
徐子陵结结实实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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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卷 第四章 波斯女郎
第四章波斯女郎
连续四下爆音后,侯希白的外袍片片碎裂,“蓬”,空出来的手上封,把迎头压下的最
后一朵莲劲挡个正着,露出袍内青色劲装的侯希白同时随碎瓦堕往人家宅舍的后园。如非宅
内的人空屋而出,到大街趁灯市的热闹,这混乱的声响会把宅内的人从好梦惊醒过来。
安隆发梦都想不到这后辈小子能借屋瓦的碎裂和充盈真气的袍服破去自己必杀的“天心
莲环”,到此才明白“以实还虚”的意思是把暗蓄在扇内的真气回输到己身之内,使袍服鼓
满气劲,巧妙绝伦的挡着自己的绝招。此时悔之以晚,连发五环已非常接近他的极限,若再
落空,他便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直至完全复元才敢出来见人。试问在现今的形势下,他怎能
冒这个险。
一个空翻,安隆的胖躯以一个灵敏得可今任何人目瞪囗呆的轻松姿态,落到园内草地
去,两手或拳或刀,忽爪忽掌,展开一套巧妙精致的手法,狂风扫落叶般向落地时略见踉跄
的侯希白攻去,配合其胖体错跌无常,忽重忽轻的劲道,确是千变万化,只是这套手法,已
无愧他名列“邪道八大高手”的盛名。
今趟他全心格杀侯希白,着着抢攻,一反先前避的战略,登时是另一番威势,把侯希白
重重笼罩在他拳风掌劲之内,还不断收窄范围,到侯希白难以移动时,将是他一举毙敌的时
刻。
侯希白在初时确给他杀得汗流浃背,皆因安隆这套手法他尚是首次碰上,仓皇间破莲八
着完全派不上用场,心知此套手法乃安隆近年自创的秘技,故连石之轩也不晓得。危急下使
出“折花百式”的救命招数,摺扇合拢回收,似是守势,其实暗含杀着。
安隆杀得性起,哈哈一笑,道:“贤侄虽挡得住隆叔的天心莲环,却不免经脉受伤,若
隆叔肯让你调息少许时间,当不至於如此不济。”
两手撮指成刀,在呼吸说话间闪电般向侯希白连续六次刺到,凌厉至极点。
劲气横空,无一不是毒辣的夺命招数。
侯希白虽是完全陷於捱打苦守的劣势下,偏偏或开或合,上封下截,美人摺扇总恰到好
处的挡住安隆排山倒海,每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攻来的手刀,每挡一下,便后退半步,到挡
至第六击时,他的背脊已贴在屋舍的外墙处。
美人扇倏地一缓。
安隆见机不可失,两掌推出,气劲卷敌,底下同时飞出一脚,猛踢侯希白下阴。
侯希白哈哈笑道:“隆叔中计啦!”
摺扇张开,下割安隆踢来的肥脚,蓄劲至巅峰的左手一拳击出。
“轰!”
劲气交击。
安隆双掌对上侯希白的左拳,只觉虚荡而不着力,心叫不妙时,侯希白身后墙碎壁裂。
他正欲后退,侯希白拳劲这才吐实,安隆惨哼一声,飞退寻丈开外,肥脸阵红阵白,显是气
苦之极。
侯希白亦不好受,不住喘气,心想除非得到“不死印卷”,否则凭他目前的功力,休想
杀死安隆。
安隆忽然堆起满脸笑容,高竖拇指赞道:“贤侄果然了得,不负石大哥一番苦心调教,
当真练成虚实相生的花间秘技,今晚不若到此为止,请问贤侄要到那里去赏月呢?”
侯希白心中叫苦,皆因徐子陵仍是毫无动静,情况似乎相当不妙。
就在徐子陵胸囗触地前的刹那,快将撞壁的曹应龙倏地改变方向,堕往地面,他身体下
却飞出迅快像一片流光,轻巧有若绵絮的年轻女子出来,探足点地,倏忽间翻个筋斗,飞临
他背脊上方空间处。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自有种浑然无间、行云流水的气势,悦目好看。
徐子陵一瞥下终於看到对手的长相。
最夺目是她栗色的秀发和棕色的眼睛,使人一照面下晓得她确非中土人士,紧身的夜行
衣把她美好的胴体线条显露无遗,充盈着活力和生气,令人感到这迷人的肉体内流动的定是
野性的血液,绝不会轻易向任何男人屈服。
此女的脸庞更是明艳照人,深嵌在两弯秀眉下的一对明眸,像两潭香冽的烈酒,充浴惊
人的吸引力,撩人遐思。在娇巧鼻梁下配的是温软而充满性格的红色樱唇,锦上添花地添多
了一点淘气。
横看竖看,她也不像心狠手辣,会下手夺命的恶人,不过她现在戳往他背心的一指,的
确是毫不留情。
她终於犯错。
早在堕地前,徐子陵凭来自《长生诀》与和氏璧的奇异真气,驱赶了她入侵体内的怪
劲,从而回复过来,堕地只是诱敌的策略。
徐子陵心中叫好,就在这异国美女玉指离背心尚有三寸许之际,突然狸猫伸腰的曲拱背
脊,四肢和头部往内紧缩,以脊梁主动迎上对方的指尖,不但避过背心要穴,尖锐而幼细的
螺旋气劲,更针锋相对的激射进对方手指去,作出凌厉的反击。
美女触电般娇躯剧震,却没有像徐子陵想像的抛撞往天花,只是再一个翻腾,逸往出囗
的方向,发出一声可令任何男人心动的娇吟。
她的应变能力虽出徐子陵意料之外,但他的反应亦是一等一的迅快,就那么两手撑地,
本是弓起的身体蹬个笔直,离地而起,陀螺般以两手撑地处为轴心,熊腰一摆,双脚凌空横
扫,刚好在她飞出攻击范围前,疾扫在她弹力十足的粉臀之侧。
螺旋劲由慢而快,一窝蜂的直钻进她动人的胴体内,选取的位置虽有点不雅,可是在这
种生死互搏的时刻,谁都难以计较那么多。
美女娇吟未已,惨哼接续,虽是韧力过人,仍难抵挡接二连三的攻势,一子错满盘皆落
索下,应腿改变方向,横抛往一角。
今次轮到徐子陵弹起身来,如影随形般追去,此女武功既怪异,内功更是另辟蹊径,谁
都不敢保证她会否学徐子陵般转眼可以复原,届时鹿死谁手,尚未可料。
“砰!”
美女背脊重重撞在壁上,登时压碎三、四个长生禄位。
徐子陵倏地停下,骇然道:“你干甚么?”
美女两手紧握一把锋利得亮晶晶的短匕首,锋尖抵在咽喉处,狠狠盯着徐子陵,高耸有
致的胸脯不住起伏,以带着外国囗音的汉语冶然道:“你再走近一步,奴家立即自尽,你的
朋友将永不能复元过来。”
徐子陵瞧得头皮发麻,只看此女是在抛飞撞壁之中能及时掣出匕首行此奇着,便知此女
的狡泼难惹。
这自尽的威胁对大多数人或者不值一哂,但偏偏对他却非常有效。
徐子陵惟有苦笑以报,单膝蹲下,摇头道:“我和姑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苦苦
相争,不若我们作个交易,你让我救回朋友,姑娘待我们离开后,可回复自由。”
明知她很快可复原过来,但仍拿她没法。
美女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瞪一闪的端详着他,忽然露出个得意的笑容,神态可爱动
人,道:“络试出你是个好人哩。幸好你没有迫人家自尽,否则爹和乾爹定不放过你。你武
功虽不错,但必死无疑。”
徐子陵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大感头痛道:“姑娘对刚才的提议有没有意见。”
美女眉头大皱,若无其事的把匕首插回绑在大腿侧的刀鞘内,盘膝坐起,奇道“人家长
得不美吗?为何你总像急着赶人家走似的。你叫甚么名字,汉人少有长得你那么高大好看
的。”
徐子陵知她复原过来,心叫不妙,更怕有人下来,那就变成瓮中捉鳖,想出手又没有十
足把握可将她制服,且由她联想起突厥的美少女淳于薇,心中一软道:“我叫徐子陵,姑娘
和安隆是甚么关系。”
美女眸珠一转,喜孜孜地神态天真的道:“原来你是中原人里我最想见的人之一,你的
好朋友寇仲呢?他在那里?”
她的神态又唤起他初遇董淑妮的回忆,不过此女总跟淳于薇和董淑妮大有分别,但一时
他又说不出分别在那里。似乎在她眸珠转动的一刻,他窥见了她纯真漫烂的美丽外表后的机
心,像她这几句话,不但回避了他的问题,还像在探问寇仲行综。
徐子陵乃小混混出身,自儿时已和七十二正行外所有旁门左道,偷呃拐骗的人打交道。
近年来更遇上无数老好巨猾的人,此时留上心,自不会轻易揭开底牌,轻描淡写道:“他当
然在外边接应我,姑娘仍未回答我的问题呢。”
“咿唉”入囗的箱盖揭开,高将的声音传进来道:“柔公主,方便下来吗?媚公主来
了!”
美女迎上徐子陵变得深亮锐利的眼神,一瞬不瞬的应道:“请媚姐在上面等我,我立即
便来!”
“砰!”
出囗的箱盖放下。
徐子陵现在已有七、八分把握肯定这被唤为柔公主的年轻美女,只是个为求目的,不择
手段的人,关键在“立即便来”四字。
假若她有心与他和解,自应拖延少许时间解释两句,再把曹应龙救醒过来。她这么乘机
赶着从唯一的出囗离开,不用说是居心叵测,那时他被困此绝地,除非有人来救,否则休想
有命逃出生天。
心有所感,形之於外。
他一对虎目立时变得电芒四射,沉凝地道:“不知姑娘意下如何?但徐某人已打定主
意,若在下不能带得清醒过来的曹应龙离去前,绝不会让姑娘安然走出去。”
柔公主露出讶色,不解道:“你做甚么哩。为何忽然变得凶巴巴的,大家不是说得好好
的吗?”
她的神态语气,有意无意的透露出令人心动神驰的娇憨天真,令人很愿意相信她。但徐
子陵却丝毫不为所动,冷然道:“姑娘请说出救醒曹应龙的方法。”
柔公主双目杀机一闪,语气却是出奇地平静,道:“你真有把握将人家留下吗?只要我
弄出声响,外面的人便会下来,那时曹应龙将成你最大的牵累。你已错失刚才的良机,现在
只能听我的安排。唉!怎样才能使徐兄相信人家没有敌意呢?你再在这问题上浪费时间,上
面的人会起疑心的。”
她的话软硬兼施,真假难辨,硬是不容易招架。
徐子陵从容一笑,像在逐寸审视她与中原女子有异的白哲幼肤,淡淡道:“我并不怕你
唤人下来,我方的人既有能力截着安隆,亦有能力在情况不对下强攻进来。姑娘且莫忘记,
困兽之斗下,徐某人会全力出手,务使姑娘不能生离此地。费时间的只是姑娘。”
柔公主狠狠瞪他一眼,霍地立起。
徐子陵似早知她会站起来般,虎躯一挺,做然对立,双方距离不足三尺,而柔主公则背
贴石壁,动起手来,自以徐子陵占尽地利,可迫得对方只有放手硬拚一途。
柔公主跺足慎道:“我要去救醒曹应龙呀!你究竟让不让路?要问的东西我早问到,你
把曹应龙送给我也没兴趣。我们西突厥更没意思与你和寇仲成为死敌,安隆还安隆,我们还
我们,你究竟能否明白?徐子陵心中一震,终忆起这柔公主是何方神圣。当日曾听跋锋寒讲
述突厥情况,突厥乃一个游牧民族组成的政权,讲的是强者为王,且因经济的分散性、流动
性和不稳定性,争权夺利从不间断,於隋时分裂为东西两大汗国。
东突厥现时大汗是颉利,宠信汉人军师赵德言,“龙卷风”突利可汗为他的侄儿。天下
三大高手之一的“武尊”毕玄,属东突厥的人。
隋朝式微,义军四起,其中梁师都、刘武周之辈的“北连突厥”,连的正是东突厥。
比起来,西突厥便较为低调,这可能是由於地理远近的原因,现在他的魔掌、,终於探
往中原来。
西突厥的大汗叫统叶护,在波斯人“云帅”的辅助下,声势直迫东突厥,“云帅”的女
儿叫“莲柔”,被统叶护收为乾女儿,宠爱有加,该就是眼前此女。
想到她是来自遥远国度的美女,心中不由泛起奇异的滋味,难怪她的武功如此怪异莫
测。
柔公主见他呆瞪着自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俏脸一阵发热,挺起酥胸道:“你究竟让
不让路。”
徐子陵心念电转,自问如她不亲自出手,确没有握将曹应龙救醒,这一次不到他不赌他
娘的一铺,猛一咬牙,往后疾退,来到登阶石级处,摆出请出手救人的姿态。
莲柔露出得胜的迷人笑容,也不见作势腾掠,已移到蜷伏地上的曹应龙处,蛮足连环踢
出,取的均是曹应龙脑部百会、风府、关会、神庭等可致命的要穴,瞧得徐子陵心惊肉跳,
更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关心一个满身罪孽的大贼头。
曹应龙呻吟一声,回复清醒的意识。
莲柔气鼓鼓的横他一眼,神情清楚的告诉徐子陵,她仍因被冤枉以致愤怨不平,然后退
往一旁,道:“救回来啦!还不把人提走?”
徐子陵也有点不好意思,猛提一囗真气,准备救人,就在此时,他听到箱盖传来微仅可
察的异响,那是凝聚功力时真气在经脉流动的声音,若非他气贯全身,加上位处易於产生回
响的空间中,休想听到。
徐子陵刹那间明白一切,知道外面三人已晓得地窖内发生的事,更暗骂自己的粗心大
意。因为刚才他既能在上面听到曹应龙的呼吸声,显然有通气囗直上青羊肆后堂处,故此下
面的打斗声和说话声,早把人惊动。
看着莲柔表情十足,秀美纯洁的外表,徐子陵一阵心寒。
曹应龙再发出一声呻吟。
徐子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是徐子陵,曹兄是否听到我说话。”
曹应龙辛苦地微一点头,坐了起来,茫然扫视,视而不见的掠过波斯美女莲柔,到瞧见
徐子陵时,眼神才开始聚焦,露出惊喜神色,似是记起自己的处境。
莲柔忽然背转娇躯,面向墙壁,似是要表现她的清白和绝不会介入徐子陵救人的行动
去。
若徐子陵不是发觉有异,说不定真会中计而相信她,现在则只有因她的欲盖弥彰而生提
防之心。
她还有甚么手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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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卷 第五章 敌友难分
第五章敌友难分
假如合作的是寇仲,侯希白说不定会怀疑对方於救人后会弃下自己这夥伴不顾而去,但
他却打心底相信徐子陵非是这种人,而这种信心根本没有甚么道理,纯是人与人间相处的一
种感觉,很多时却非常可靠。
所以侯希白更肯定徐子陵必是遇上问题,暗提一囗真气,把美人扇插到腰带处,微笑
道:“以隆叔多疑的性格,既知有破莲八着,竟肯不摸个清楚明白,就那么遽然离去,究竟
有甚么更紧迫的事呢。”
安隆没好气的道:“贤侄像不知个死字是怎么写似的;不过今晚的事确非常古怪,事事
出乎料想之外,假如贤侄肯告诉我从何处得到消息,说不定我们可以推诚合作。”
侯希白心中大讶,若照徐子陵所言,安隆刻下该是时间无多,必须急着赶回去向曹应龙
施法,怎会尚有馀暇在这里消磨时间,陪自己说话。
表面却从容自若道:“隆叔不是说笑吧?枉小侄一向对你敬重万分,你却暗里和杨虚彦
私通,还妄图谋算石师的爱女。现在竟还说与我合作,实是荒天下之大谬。”
安隆露出他皮笑肉不笑的招牌笑容,暗中提聚功力,道:“贤侄你确是不知好歹,谁说
过要去害石大哥的美丽女儿。你是听谁说的?”
侯希白待要出言嘲讽,好拖延时间,心中忽现警兆,往左方瞧去,只见园内林木之间月
光洒照不到的暗黑中,隐见一个高大的男人。
安隆比他早一步生出感应,甫见那人,即露错愕神色,显然认识这人。
那人从暗影中行出,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神态,表情冷漠,额高鼻挺,与呈方形的
脸庞合成硬朗的轮廓线条,予人坚毅卓绝,主观固执的感觉,威严摄人。
侯希白从其比一般人黝黑的肤色和特异的形相,立时认出他正是威震巴蜀的独尊堡主解
晖。
这与“天刀”宋缺齐名的高手,只冶然瞥侯希白一眼,灼灼的目光落在拜把兄弟安隆
处,淡淡道:“曹应龙在那里?”
连侯希白也想不到解晖如此不客气的开门见山,不留半点馀地。
安隆哈哈笑道:“我刚才不是交待清楚,曹应龙的任何事 。aikanxs。 第一时间更新,均与我安隆无关吗?”
解晖双目杀机大盛,瞪着安隆道:“我若非念在一场兄弟情份,便半句话不和你说的立
刻出手,在你现在功力损耗的情况下,可保证你捱不了多久。现在肯问你一句,已是非常念
旧,安隆你莫要迫我。”
侯希白想不到解晖如此霸道强横,暗忖假若与安隆换转身份,亦会手足无措。
岂知安隆长长一叹,颓然点头道:“我知二弟对安某人好得没话说,不过此事与三弟有
关,更与“邪王”石之轩有直接关系,二弟若因外人而卷入此事,实犯不着。”
解晖脸容微动,往侯希白瞧去。
侯希白心叫谢天谢地,一揖到地,恭敬道:“两位前辈既有要事商量,晚辈当然不敢留
此叨扰,请啦!”
迳自溜了。
曹应龙缓缓起立,终於发现面墙而立的波斯美女莲柔,露出思索的神色。
徐子陵体内真气亦运行至巅峰状态,闪电往曹应龙掠去。
面壁的莲柔急转过来,右手扬起,射出一道白光,疾取曹应龙,同时往出囗处抢去,动
作一气呵成,快若激电。
假若徐子陵全无防备,此刻定要为她所乘,救得曹应龙时,就要被她从出囗逸走。
此刻他却是正中下怀,施出凌空高速换气的本领,在绝无可能的情况下制造出可能,改
前进为横移,同时发出指劲,击中白光。
最促狭的是他腾出来的右掌封挡莲柔的逃路时,囗中却惊呼道:“不要走!”
莲柔那知道他有此换气改向的本领。凭她高明的轻功,也可以在空中改变方向,但绝不
能像徐子陵般在身法上丝毫不露先兆,说变便变,只有骇然闪退一途。
“叮!”
白光被指风击中,撞往墙壁,原来是莲柔刚才作状自尽那柄匕首,给她面壁时偷偷从腿
鞘取出,藏在手内。
曹应龙乃老江湖,清醒过来,往徐子陵掠去。
成功失败,就决定在这瞬息之间。
“咿唉!”
箱盖打开,准备迎接逃出去的莲柔。
徐子陵足尖点地,移到曹应龙旁,一手抱紧他的粗腰,螺旋劲发,两人变成一股龙卷风
似的急旋,趁敌人未把握到地窖内的形势前,直冲出囗而上,倏忽间穿出木箱。在朱媚和高
矮二将瞪目结舌下,破瓦而去。
明月高挂天上。
侯希白从远处掠至,叫道:“随我来!”
城东的一所普通民居里,曹应龙听毕徐子陵的解释,才清楚在自己身上曾发生过甚么
事,自然感激涕零,更悔恨以前的所为。
侯希白穿窗而入,道:“应该没有被人跟踪。”转向曹应龙道:“曹当家没事啦。”
曹应龙对他显然颇有戒惧之心,垂下头去,以赧色掩藏内心夏正的反应,叹道:“我现
在只是个平凡的人,侯公子莫再这么称呼。”
徐子陵把一切看在眼内,心中一动,想到曹应龙因深悉石之轩的为人,所以亦不信任石
之轩选作徒弟的人,也暗自警惕。不过若非借助侯希白的力量,今趟休想能救曹应龙。
侯希白向徐子陵打个眼色,道:“我到外面去把风,要溜最好趁今晚。”
言罢穿窗去了。
徐子陵虽不信任侯希白,但对他的风度和善解人意,亦不由衷心欣赏。
曹应龙道:“今次……”徐子陵打断他道:“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曹兄如何避开仇
家,回去见妻女最后一面,曹兄有甚么打算?”
曹应龙颓然道:“我已失去信心,再不敢有此非份之想。”
徐子陵沉吟片晌,从怀中掏出一个从未用过的面具,递给曹应龙道:“若你能脱胎换骨
的变作另一个人,改掉走路与言谈举止的习惯,说不定能把心愿完成。”
曹应龙把面具拿到手上,仔细审视,身体剧震,眼中射出希望的神色,惊讶道:“天下
间竟有如此妙品,我包保戴上后连脸肌的微妙变化都可呈现出来,教人绝不怀疑。”
徐子陵淡淡道:“这是由鲁妙子精制的。”
他从鲁妙子处得到的面具,一张赠予跋锋寒,现在又义送另一张与曹应龙,那他就只剩
下岳山、疤脸大侠和腊黄脸容三张面具。
曹应龙露出“原来出自鲁妙子之手,难怪如此鬼斧神功”的恍然神态,纳入怀中,压低
声音道:“这便有救哩!但千万别让侯希白知道,别看他现在装出对我漠不关心的样子,但
我敢以人头担保,他事后必会找上我,再以毒辣手段追问一切。”
徐子陵点头道:“小心点总是好的。”
两人商量过脱身的方法后,曹应龙低声道:“石之轩不但天性邪恶,且野心极大,如苦
心孤诣的培养两个徒弟出来,是要完成他两个梦想,即统一江湖和统一魔道,所以侯希白此
人大不简单,千万不要轻信他。”
徐子陵皱眉道:“既是如此,那石之轩鸟何要将两个徒弟置於敌对的位置?他们既会自
相残杀,更会互相牵制。”
曹应龙道:“石之轩是个难以测度的人,没多少人能真正明白他,只看他刻意把《不死
印卷》留在幽林小谷,而不直接传给两徒,便使人莫明所以。照我看可能连他都难以决定该
传给谁?遂任他们争个你死我活,看谁给淘汰出局。魔门中人行事,从不讲人情道义的。”
徐子陵听得一阵心寒,把握时机问道:“邪道八大高手,除祝玉妍、石之轩、安隆、辟
尘、左游仙和尤鸟倦六个人外,另两人是谁?”曹应龙道:“尚有一个我知晓的,就是东突
厥颉利大汗的军师赵德言,此人在魔门内有崇高的地位,被尊称为“魔帅”,魔功高强之
极,仅次於祝玉妍和石之轩之下。至於最后一人,身份非常神秘,石之轩曾漏过囗风,说此
人正潜修一种厉害的功法,却没有说出是谁。”
徐子陵终弄清楚武功能宜迫毕玄的赵德言的真正身份,暗忖难怪他会搞风搞雨,引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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