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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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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和祝仲引路,表面看确难猜到香玉山会躲到这么一所前后只有叁进的中等人家的宅舍中。
叱喝连声,宅旁左右各奔出十多人,往他扑来。
这可说是杀死香玉山的最佳时机,因为巴陵军最厉害的人物,不是守在以云玉真为饵的
那个陷阱处,就该是往保护更重要的人物萧铣。只要能解决正从后方追入门来的解祝两大高
手,他便有机会对付香玉山。
徐子陵一声悲啸,不进反退,刹那间嵌进解奉哥和祝仲两人间的空隙去。
解祝两人立时魂飞魄散。
他们重整阵脚,穿门追来时,已想过几个会面临的可能性,但都估不到他会改进为退。
那绝非他们蠢至想不及此,而是因对自己的眼力和判断过於自信。
任何人在疾冲的高速中,若要反向后退,必须经过换气、减速、止冲叁个阶段,纵使是
第一流高手,可使所有步骤发生在眨数下眼之间,但仍会有迹象可寻,那时解祝可立即作出
应变。岂知徐子陵源自《长生诀》与和氏璧的真气,完全不依常理,顺逆随意,要退便退。
两人的反应已是一等一的快捷,掩月剑和齐眉棍迎势攻去,希望可凭联手之力,把徐子
陵拒於剑棍圈外,再部署攻势。
徐子陵的背脊似是长了眼睛般,仅以毫之差前晃一下,避过祝仲的齐眉棍,待他招式使
老,背脊硬撞在棍子中央处,螺旋劲沿棍涌攻,震得祝仲惨哼一声,横跌两步,露出足够的
空间,使徐子陵闪过直刺背心的掩月剑,嵌到两人间稍后少许的死角位置。
看似简单轻易的一个动作,其中实包含极高明的战略、智计和玄妙的绝艺,也决定了解
奉哥和祝仲两人的命运。
“砰”!
“蓬”!
徐子陵在解奉哥骇然避闪前,身子往他挨去,左肘重重击在他胁下。
解奉哥掩月剑脱手甩飞,胁骨断折,断线风筝的横抛一旁,重伤倒地。
徐子陵另一手闪电探出,抓祝仲试图为解奉哥解围匆急下扫来力道不足的一棍,扭身起
脚,在拖得祝仲失去平衡时,左脚撑在他的小腹处。
祝仲被徐子陵以巧妙绝伦的手法抓到棍身时,已知大事不好,待要弃棍逃命 。35hf。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徐子陵的
螺旋劲却像只随棍而来的魔手般把他抓个结实,骇绝欲死下,小腹像给个万斤重锤击中,全
身经脉似裂,鲜血狂喷下轻飘飘的离地倒飞,直跌出院门外去,再爬不起来。
徐子陵暗叫侥幸,只看自己全力出手,两人仍是只伤不死,便知他们功底如何深厚,之
所以有此骄人战果,全因早先曾对他们有深入的观察,又肯以命博命,否则若缠斗下去,胜
败仍是未知之数。
一声长啸,徐子陵再次前冲,把拦截的二十多名大汉杀得左仆右跌,手下竟无一合之
将。
虽在盛怒之下,但徐子陵在动手时,心灵自然而然晋入井中月的境界,在刀光剑影中飘
闪进退,敌人的兵器总是以毫之差而沾不上他半点边儿,使他如入无人之境。
“砰”!“砰”!
两名敌人应拳飞掷,抛在台阶处。
他此时杀至台阶下,四名本守在宅门外台阶上的劲装大汉猛扑下来,刀剑斧矛,四种兵
器声势汹汹的杀至。
“砰”!
宅院上方夜空处爆响烟花火箭,显是香玉山知情势危急,发讯求援。
这四人身手高明,远胜其他守卫,且精通联击之术,若给他们硬拒於门外,那时不要说
杀不了香玉山,连逃命 。35hf。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都怕有问题。
对於应付群战,徐子陵是经验丰富,狂喝一声,竟冲天而起。
那四人兵器刺空,尚未弄清楚徐子陵到了上方何处,“卜”的一声,大门处挂那唯一照
明的灯笼倏地熄灭,由明变暗,四人刹那间睁目如盲,徐子陵已落在四人身后。
惨叫连起,四人纷纷倒在台阶上。
“轰”!
大门破裂,灯光透出。
守在大门后是香玉山武功最高强的八名近卫,待要一拥而出,一名晕倒的大汉已给徐子
陵以重手法掷进来,登时撞得他们滚作一团,溃不成军。
徐子陵旋风般冲入宅堂里,再击飞两人后,大喝道:“香玉山何在?”
“砰砰”!
两个悍不畏死,从大门追进来的大汉,硬给徐子陵以凌厉无匹的隔空拳,震得旋转抛
飞,直跌出门阶外去。
此时门内门外遍地死伤,徐子陵挺立如山,确有不可一世的气概。
脸色苍白如死的香玉山退至后进入口处,十多名手下挡在他身前,人人脸露惊容,竟没
有人敢冲前动手。
徐子陵双目杀机森森,遥瞪人墙内的香玉山,一步一步逼过去。
“砰”!
他看也不看,飞起后脚,撑中朝他掷来的长矛尖上,长矛闪电般倒飞而回,插入偷袭者
心脏要害,狂猛的冲力,带得那人身仰后抛掷,撞倒另一个想冲进来的敌人身上,两人同时
滚往石阶下,情况惨烈至极点。
香玉山再按捺不住心中的恐催,一声发喊,掉头便走。
“轰”!
徐子陵腾冲直上,被瓦而出,一个空翻,疾电般投到两进间的天井去。
“砰砰”!
徐子陵发出连续几记劈空掌,击倒香玉山左右护卫,落到香玉山之旁,长笑道:“香玉
山你可想到有今天一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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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卷 第六章 一剑之仇
第六章一剑之仇
香玉山大骇横移,手上短剑电疾急刺,又狠又毒。
徐子陵猛一旋身,衣袂飘飞下生出一股强大的气漩,迫得其他人踉跄跌退,这才从容不
迫的一指点出,正中刃锋。
所有的愤怒不满,尽於指劲之内。
香玉山短剑甩手堕地,人则抛跌开去,背脊猛撞在天井的西壁处,眼耳口鼻全渗出鲜
血。
徐子陵如影附形,劈手抓他胸口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提得离地数寸,压贴墙上,众手下
见主子被制,都不敢攻来。
“子陵不要!”
云玉真的尖叫声从后传至。
徐子陵状若天神,双目威四射,直望进香玉山的眼睛里,头也不回的喝道:“闭嘴!”
香玉山全身经脉受制,幸好尚有说话能力,忙道:“徐大哥请听小弟一言,这纯
是::”徐子陵内劲透入,香玉山登时说不出话,脸上一片死灰色。
徐子陵一对虎目射出深刻的仇恨,一字一字缓缓道:“枉我们还当你是兄弟,你却打开
始便居心不良;要对付我们,放马过来好了,为何却以卑鄙手段去害无辜善良的素姐。”
云玉真在他身后丈许处颤声道:“素素是自己染上恶疾,与玉山没有关系。”
徐子陵发出一阵充满悲怆的笑声,然后冷冷道:“素姐的病是怎样来的呢?放心吧!今
天我只报一半的仇,先取他半条命,另半条人命,会留给寇仲。云帮主最好找远一点的地方
躲起来,因为寇仲绝不肯放过任何害死素姐的人。”
说罢腾身而起,香玉山则浑身剧震,贴墙颓然滑坐地上。
叱喝四起,刚闻讯赶来包括萧铣在内的巴陵军高手纷纷追截,却是迟了一步,给徐子陵
凌空换气,横移往空虚处,消没不见。
云玉真抢前扶起仍不住抖颤的香玉山,急切问道:“你怎样啦?”
香玉山惨然道:“他好狠!竟把我打回原形,变回他两人治好我伤势前的恶劣情况。”
云玉真立时头皮发麻,首次认识到徐子陵的真正实力,这种手段比之当年治好香玉山的
伤势,更要加倍困难。
***
商议好攻打东海后的叁天,汇集在下邳的少帅军密锣紧鼓,整军备战。
这天早上,寇仲在宣永和焦宏进的陪同下,巡视只有五艘较大战船的薄弱水师,登上其
中一舰时,寇仲指船帆道:“水战以火烧为主,不过火箭力强,射上帆席时一径透穿,往往
烧不起来,但只要在箭身处用竹枝扎他一个十字交叉,可留附帆上,烧他根的片帆不留。”
众皆称善。
焦宏进心悦诚服的道:“这么简单的方法,我们偏是想不到,少帅的脑筋实超乎常
人。”
寇仲暗村这只是鲁妙子的脑筋超乎常人吧!当然不会说破,欣然笑道:“还有更厉害的
玩意儿,比火箭更厉害,是一种凭手力掷出的引火暗器,就叫『火飞抓』吧!”宣永对水战
并不在行,讶然问道:“那是甚么东西?”
寇仲道:“那等若一个木制的大爆竹,作棒槌形,自顶上用刀将内中挖空,装满爆竹烟
花的火药,周围共雕七八个孔用以出火,加以倒须钉钉之,外糊油纸以防水湿,临敌时点燃
药引,用手掷去,或高钉帆上,或钉在舱板,保证可烧得敌人只懂喊救命。”
宣永和焦宏进同时动容。
此时叁人登上船楼望台处,寇仲朝东望去,深吸一口气道:“东海郡乃临海大郡,守军
必长於水战,其人数规模更非我们能望其项背,所以如果我们似是蠢得以水师全力进犯,李
子云和童叔文必会倾巢以迎,那时我们这些把戏就可派上用场!”
宣永和焦宏进恍然大悟,至此方明白为何寇仲要检阅根本不足一观的水师舰队。
寇仲苦笑道:“我们的水师船是用来作牺牲用的,哈!该是找李星元那家伙的时刻
啦。”
***
追上卜天志和陈老谋等人后,徐子陵没说过半句话,终日坐在灵车内陪伴素素用药泡浸
过的遗体,只是间中去看望另一车内由婢子和奶娘侍候的小陵仲。
每次看到这失去母亲的孩子,他的心都在滴血。
素素凄惨的结局,他和寇仲要负上全责。伤心、绝望、自责、悔恨的情绪,像潮水般冲
激蚕食他心灵的礁岸,使他痛苦之极。
极度的失落和痛苦,使他很想借酒消愁暂作逃避,但又知必须振作,以应付等在前途的
任何危险。
人死不能复生,无论他如何悲愤,始终不能改变铁般的现实。
到抵达淮水,登上接应的叁艘巨鲲帮战船后,他的心才安静下来。
起航后的翌日黄昏,他首次离开停放素素灵柩的舱房,来到船尾处,迎风默思。
黑沉沉的浓云垂在低空,几只寒鸦在岸旁林上盘旋哀鸣,更增添他的忧思。
卜天志大胆子来到他身后,关切的道:“人生谁不是难逃一死!子陵最紧要节哀顺变,
不要郁伤过度,坏了身体,影响得之不易的修为。”
徐子陵艰难地哑声道:“我很想远远离开这个地方,到没有人认识我的地域去,甚么都
不去想,忘记一切已发生的事。”
卜天志恻然道:“我明白子陵的心情,但逃避并非办法,每一个人都会有难以避免的凄
酸经历,或者可以因日久而淡忘,但总会多多少少留下不能磨灭的痕迹,人生就是这样的
啊!”
徐子陵记起师妃暄所说炼丹僮的故事,苦笑道:“我非是逃避,而是在追求一种理想,
跋锋寒曾告诉我:西域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大漠,至热至寒的天气,长年冰封的山川,闪烁
无垠的沙海,当你孑然一身踏足那些世间最奇怪的地方时,你会感到舍自己外世上再无他
物,大自然会令你忘掉一切,包括自己在内。”
顿了顿,叹道:“人的最大负担就是自己,是这个『我』!”
凉飕飕带水气的河风从船首方向吹来,刮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卜天志怎想到他因忆起
炼丹僮的故事有感而发,他的思考远及不上徐子陵的深刻和透彻,一时间再不知说甚么话才
好。
幸好徐子陵岔开道:“副帮主是否准备正式和云玉真决裂?”
卜天志冷哼道:“如此不顾仁义的人,怎有资格当我们帮主,以后我们就随寇爷去打天
下,干些轰轰烈烈的大事。”
徐子凌皱眉道:“我始终觉得云玉真的本质非是如此不堪。所以那天我明明有杀她的机
会,最后都无法狠下心来,不过我看寇仲绝不肯饶过她。”
卜天志叹道:“这两年她变得很厉害,否则我们绝不会生出离意。”
徐子陵不解道:“她是否受到香玉山的影响?”
卜天志眼中射出古怪的神色,不答反问道:“子陵觉得『多情公子』侯希白此人如
何?”
徐子陵愕然反问道:“难道你觉得问题出在他身上吗?”
卜天志叹道:“这个我只是怀疑,却不敢肯定。自云玉真与他凑巧的碰上后,云玉真便
失魂落魄,性情大变。江湖上像侯希白那样在花月丛中打滚,游手好闲的人比比皆是,但似
他般守身如玉,又以护花使者自居;武功高明至那种地步,偏又出身来历秘而不宣,这都是
只他独家一号。你说我该否怀疑他呢?”
徐子陵心中大懔。
他心知肚明自己有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凡事总向好处中去想,对侯希白亦然。
卜天志沉吟道:“能练成上乘武技者,都是心志坚毅,百折不挠,有理想有抱负的人,
侯希白能有今天的成就,绝非他现在表现出来的行为性格可以追求得到,表里不一,实是非
常诡秘危险。”
徐子陵点头道:“志叔这看法非常独到,我记起来哩,跋锋寒亦曾心中生疑,追问他美
人扇制成的质料。只是我当时听过便算,现在回想当时的情况,确有点问题。”
卜天志道:“陈公曾猜测他要对付的是师妃暄,但再想又觉不似,因为他到处留情,任
何女人也会觉得这类男人难以偕老。”
陈公就是陈老谋。
徐子陵皱眉道:“志叔所说的『对付』,是否指夺取师妃暄的芳心,那不大可能吧?”
卜天志沉声道:“此人邪门之极,我们绝不可轻忽视之。且迄今为止,侯希白仍是唯一
得到与师妃暄相偕共游这份荣幸的年青男子。假设侯希白确被我们不幸言中,那他定是出身
魔门,是外魔门中的新一代出类拔萃的高手。”
徐子陵苦恼道:“我真不明白世上怎会有专门做坏事的人,就算穷凶极恶的大盗,也总
有诸般理由为自己开脱,不会当自己在做坏事的。”
卜天志道:“我想魔门的人也从不会觉得自己在干伤天害理的事。这很可能是练功的法
门问题,又或与其信奉的教条或事物有关,才会出现慈航静斋和阴癸派的分歧。”
徐子陵双目精光烁烁,点头道:“不管侯希白是正是邪,我也要提醒师妃暄,她留
神。”
一阵劲风吹至,雨点随之下,淮水一片昏蒙。
徐子陵叹一口气后,低声道:“志叔回去休息吧!我还想在这里多站一会。”
***
七艘战船,开离下邳,沿沐水朝沐阳的方向起航。
寇仲卓立帅舰的看台上,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概,旁边的“小吕布”焦宏进虽亦是高
大威武,体型标悍,不过并肩相比,只能是衬托牡丹的绿叶。
这不单是寇仲特别的形相气质,更因为他稳立如山、渊亭岳峙的姿态和有如闪电而长驻
於眼内的锐利眼神,及其传递出来的强大信心。
对手下诸将兵来说,他既是一个战无不胜的统帅领袖,更是所向无敌的绝代刀手,这两
个看法加起来,使他这少帅像天神一般的受到尊敬和崇拜。
骤眼看去,船上满载兵员,事实上每船不过百人,合起来也未达一千之数自叁天前洛其
飞联络上沐阳的李星元,告知进军东海的大计后,驻在下邳的少帅军便作出弄虚作假的动
员,以骗过敌人的耳目。真正的作战主力是由宣永率领的一千轻骑兵和洛其飞的探子队,其
他人只是摆出佯攻的姿态,包括寇仲这支不堪一击的水师在内。
朝阳在前方缓缓升高,大地充满朝气和生机。
两岸田畴处处,绿野油油。
寇仲的心神似是飞越往眼前景象外的某一遥远处时,忽然问道:“你说童叔文会否中
计?”
焦宏进苦思片刻,答道:“若论实力,东海郡既有达叁十艘大战船的水师,总兵力又比
我们多上数千人,兼之我们是劳师远征,更不熟当地形势,全赖李星元这根不可靠的盲公竹
引路,假若我是童叔文,就算明知我们使诈,也乐於迎头痛击。”
寇仲点头道:“说得好!所以今趟我们致胜之道,全在险中求胜。除了奇兵和侦骑的完
美配合外,最重要是选择伏击的位置,届时再以秘密武器应敌。只要能破去东海郡的水师船
队,就可把东海郡李军的灵活性完全瘫痪,不但不能从水路迅速支援沐阳,还令他们的海防
崩溃,使我们能在水陆两路封锁东海城,哈!那时李子云和童叔文只有跪地求饶的份儿。”
焦宏进暗中舒一口气,庆幸自己不是寇仲的敌人。
任何超卓的统帅,即使是李密、李世民、杜伏威、窦建德之辈,其作战方式总是有迹可
寻。例如李密爱使诈用伏;李世民则是软硬兼施,擅於把握形势,以守为攻;杜伏威的江淮
军来去如风,以战养战。可是寇仲的作战方式却全无成法,彷如天马行空,教人全无方法测
度,既集众家之长,又别出枢机,胆大包天得叫人吃惊兼叫绝。
如此敌手,谁不生畏?寇仲摇头笑道:“假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敌人该待我们过沐阳后
出海之前的河段迎击我们,那时李星元断去我军后路,我们便只有全军覆没的结局。不过我
也正想到最好是李童倾巢而来,在两岸伏下重兵,那我们不但可轻易侦知他们截击的正确位
置,还可一举摧毁敌人的主力,那是多么理想!”
焦宏进点头应是。
表面上,他们的计划是分水陆两路进迫东海,以沐阳作支援。水师在出海后,会配合陆
路来的少帅军和李星元的沐阳军,把东海重重围困。但骨子里当然是另一回事。
寇仲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伸手搂焦宏进的肩头,叹道:“说不定后天晚上我们便
可在东海城喝祝捷酒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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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卷 第七章 江湖激战
第七章江湖激战
小陵仲在舱厅软绵绵的垫褥上被小婢和奶娘逗玩儿,不住发出阵阵嘹亮愉悦的笑声,坐
在一隅的徐子陵表面上含笑注视,心内却是绞扭作痛,呼吸不畅。
幸好此时卜天志来了,两人从旋梯登上望台,卜天志道:“收到最新的消息,仲爷把自
己正名为『少帅』,麾下的将兵将叫少帅军,十多天前攻取下邳,又大破窟哥的契丹马贼,
把以前本是附从徐圆朗或李子通的城乡收归己有,现在山东除了东海外,尽是少帅军的天
下,仲爷果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
徐子陵暗忖寇仲终於发威。看来天下间除李世民、杜伏威、窦建德、刘武周和萧铣这几
个特别出众的军事霸主外,碌碌馀子实难是他的对手。
问道:“那现在他是否仍在下邳?”
卜天志道:“这个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们正想改变行程,沿淮水东行,经洪泽湖和成子
湖后,北转泗水,再越淮阳后便可抵骆马湖,下邳就在骆马湖的西北处,如他己返梁都,我
们可折往西去。”
徐子陵皱眉道:“这样走路程会远了两天,更须闯过锺离城那一关,你有把握吗?”
卜天志微笑道:“李子通的水师力量本就薄弱,又屡受挫於杜伏威,故并不足惧。兼且
我们一向和他有交易往来,他怎都要卖点面子给我们。”
徐子陵道:“萧铣和李子通关系如何?”
卜天志道:“萧铣一直在暗中支持李子通,目的在拖杜伏威的后腿。但子陵不用担心李
子通做萧铣的走狗,因为李子通顶多只是一头自顾不暇兼绝不称职的走狗。我们虽然只是区
区叁艘战船,但都性能超卓,又有驾船高手把持,锺离的水师唬唬一般商船渔船或者绰有馀
裕,但却绝拦不住我们。”
若在平时,徐子陵根本不用考虑安危的问题,但为了小陵仲的安全和免致素素的遗体受
到惊扰,却不得不谨慎小心。他再问清楚卜天志种种应变之法,这才放下心来,点头同意。
当日黄昏,船抵锺离,出乎徐子陵意料之外,锺离水师没有留难,任他们扬长而过。
到达洪泽湖时,麻烦来了。
***
船队缓缓拐个弯,转入直道,河面突然收窄,水流变得急促。
寇仲的帅船领先航行,他和焦宏进立在望台上,凝视前方。
大地随西沉的太阳逐渐昏暗。
半个时辰前他们驶过沐阳,进入寇仲判断为最危险的河段,只要叁个时辰,便可通抵大
海,朝北沿岸再驶个许时辰,就是东海城。
在沐阳时,船队作过短暂的停留,跟登船的李星元商议进攻东海城的大计,互相欺骗一
番后,船队即兼程赶路。
焦宏进低声道:“这河面似乎静得有点不合情理,为何渔舟都不见一艘,这时该是出海
捕鱼的渔夫赶回家的时刻呢。”
左方灯光亮起,忽明忽暗,发出约定的其中一种讯号,显示敌人的水师正作某种部署,
并没有像预期的前来搦战。
焦宏进和寇仲脸脸相觑,均大惑不妥。
寇仲环目一扫,问道:“前面是其么地方?”
焦宏进沉声道:“四里许处是毒龙峡,峡内两边山势陡峭,崖岸尽是礁石,水流湍急,
不过洛将军早派人埋伏在那里,敌人若有任何布置,绝瞒不过我们耳目。”
寇仲摇头道:“情况不妙之极,我们该是低估了童叔文这家伙。”
焦宏进皱眉道:“他们在前方既没有埋伏,水师船也没有开来搦战,能怎样对付我
们?”
寇仲神色凝重的道:“正因我们猜不破他的布置,所以才非常不妥当。”
接发出命令,船队泊岸。
焦宏造低声道:“会否是我们冤枉了李星元?他真的是想投靠我们。”
寇仲断然道:“我绝不会错看此人。咦!”
焦宏进跟他回头后望,在日没前的昏暗里,其他六艘船舰已随帅船减速,准备泊岸,河
道看来安宁平和。
寇仲忽然笑道:“好家伙,今趟我们的水师船要完蛋哩!”
***
洪泽湖上战云密布,弥漫紧张的气氛。
在星空的覆盖下,这名列中原第四大的淡水湖向四周无边无际地扩展开去。十多艘不怀
好意的战船以扇形阵势出现湖面上,形成包围合拢之势。
洪泽湖最大的特色,是芦苇处处,几乎遍布全湖,繁茂处连船只也难以航行,且湖底浅
平,坭坡起伏,最深处都不过两丈,一般的水深只在十尺之内,所以纵使跳水逃生,亦难避
过敌人的强弓劲箭。
敌人此举,显是深谋远虑,计划周密的行动。
至此他们才恍然明白,为何锺离城的李军肯这么轻易放行,因为来到这里只能在茫无边
际的平湖中作混战,而於敌众我寡,抵挡不住时即难以离水登岸寻路逃生,正是针对徐子陵
这特级高手而布的陷阱。
卜天志一震道:“来的竟是大江会的船。”
徐子陵皱眉道:“是否由『龙君』裴岳和『虎君』裴炎主持的大江会,而非郑淑明当家
的长江联?”
当年他和寇仲舍常熟的双龙帮“贼巢”运私盐入长江,给裴炎偕王薄的儿子『雷霆刀』
王魁介衔尾追来,全赖喷放黑烟,才能脱身,想不到今日再次遇上。
此时陈老谋来到徐子陵另一边,代答道:“正是『蛇犬二君』这两个无恶不作的家伙,
料不到他们竟蠢得会投靠李子通这走下坡的一夥,真令人难解。”
卜天志摇头道:“这两个小人最势利,投靠的只会是萧铣,哼!我们就和他们打场硬仗
吧。”
徐子陵道:“可否施放黑烟惑敌,再伺隙逃走?”
陈老谋摇头道:“风太猛兼又在湖上,放烟幕只是徒费精神人力。”
接振臂大喝道:“弟兄们!准备作战。”
战鼓立时轰鸣震天,远远传开。
***
寇仲凑到焦宏进耳旁道:“你看看我们的船身靠水的地方。”
接着大喝道:“继续航行,愈慢愈好!”
焦宏进定神看去,剧震道:“好家伙!竟在我们的船上弄下手脚。”
只见浸在水中的一截船身,沾满火油,不问可知是在沐阳附近某处,给人把火油倾倒河
上,船过时被沾上了。
焦宏进道:“若这是产自巴蜀的火油,可入水不熄,更不怕水浇。这一招果然非常厉
害。”
寇仲整个人轻松起来,笑道:“最厉害处是我们中招后仍懵然不知,不用说东海的水师
船队必是躲在沐阳附近的分支水道,现正衔尾追来,我们的计划只需改个方向便行,哈!准
备弃船!”
***
叁艘巨鲲帮的战船灯火倏灭,速度则不断提升,朝湖西的方向品字形驶去。
卜天志古拙修长的脸容冷静如常,淡淡道:“流往洪泽湖的河水集中灌入湖的西部,主
要有我们途经的淮河,其他则是濉河、汴河和安河,出湖的水道有叁条,分泄入长江和入海
的主要河道,敌人封锁我们东去之路,我们就和他们来个追逐战,比比谁对洪泽湖更熟悉,
看看谁的夜航本领更高明。”
陈老谋补充道:“洪泽湖的整个形状很像一头昂首展翅的天鹅,据古书所载,湖的前身
乃泄水不畅的低洼地,后渚水成湖,故湖底浅平多泥,是舟师作水战大忌之一。”
徐子陵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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