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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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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回轮到徐子陵躺回堤坡去,闭目道:“我要睡觉了!回来时唤醒我吧!”

    寇仲拿他没法,只好自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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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第五章 诡幻多变

    大唐双龙传 。35hf。 经典文学(第十七卷)

    第五章诡幻多变——

    寇仲解开缚在树旁的马儿后,策骑赶赴宋金刚的约曾。

    街上景况依然,但他已有点意兴阑珊的感觉。

    王世充终是成不了大器的人,只可做个地方性的霸主,而不像李密、李世民之辈,

    乃争天下的人物。比之杜伏威,他亦远未能及。自己虽算无遗策,但始终因他的窝囊难

    以畅展抱负。

    李密现在有千百个理由须来攻打洛阳,但以他的忍功,只要知道王世充仍能控制大

    局,他就不肯犯险。

    否则纵使战胜,李世民大军由关西掩来时,便是为李密敲响丧钟的一刻。故李密宁

    愿让王世充多风光一会,好为他挡着李世民,而手下大军将尽量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

    并补充军员,好恢复元气。

    难道对付李密的大计就这么功亏一篑?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就等若明知手中的牌

    可稳赢时,对手却忽然掷牌不赌般令人遗憾。

    洛阳现时的形势每刻都在变化中,谁都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幻变。

    铁勒人的撤退,独孤霸的被杀,会令独孤阀产生什么新部署呢?

    忽然间寇仲脑际灵光一闪,豁然而悟。

    以沈落雁对李密的忠心耿耿,绝不会因私怨而杀死独孤霸。

    只看独孤霸亲自到铁勒人的巢穴,便知独孤霸纵非在独孤阀内的亲铁勒派,至少也

    该是负责穿针引线的接头人。

    沈落雁杀他,正是要破坏独孤阀和铁勒人的关系。

    跋锋寒迫走曲傲,实是帮了李密一个大忙。

    假设能让独孤阀的人知道杀独孤霸的真凶是谁,会有怎么样的后果?思索至此。旋

    又大感颓然,心知独孤阀绝不会信他的话。

    马儿此时来到天津桥的最高处,往下踱去。

    街上虽满是行人车马,但寇仲却感到无比的孤独,就像彼此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

    他的思潮转到李世民身上去。

    他的实力确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强大,天策府的高手无不是智勇双全之辈,随便点几

    个出来都要叫人吃不完兜着走。

    现在跋锋寒走了,他两人实力大减,虽解决了师妃暄的问题,但却补出个令他同样

    头痛的李世民,使他觉得随时会有杀身之祸。

    在这种情况下,应否立即撤走,趁李世民未返关中之前,起出‘杨公宝库’。抵洛

    阳后,他还是初次心萌退意。

    想到这里,猛一咬牙,掉转马头,下决心先往皇城设法找虚行之,连宋金刚的约会

    都置诸脑后。

    ※※※

    “徐子陵!”

    徐子陵把秘本合起,纳入怀里,头也不回的冷冷道:“今趟又要怎样害我们呢?”

    沈落雁来到他旁,盈盈坐下,叹气道:“苍天为何如此作弄人,将你和我安排在敌

    对的立场上?”

    她一身素白,消瘦了的玉容于清丽中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楚楚动人的风韵。

    徐子陵忽地怒气全消。

    她说得对,际此天下大乱之际,不同立场的人拚智斗力,无所不用其极,等若在赌

    桌上的人每个都竭尽全力想把所有钱都赢到自己袋里去。这有什么可怪别人的。

    沈落雁淡淡道:“走吧!王世充气数已尽,迟点你们连走都走不了。”

    徐子陵仍回味着刚才从鲁妙子的钜着中得到的天文知识,心中一片宁和,思虑清明。

    从容道:“告诉我,我怎样才可分辨你的提议是恶意还是善意?”

    沈落雁幽幽道:“让我告诉你一件事,独孤霸的尸身已被发现,从他身上的伤痕,

    几可肯定是你和跋锋寒下手的。”

    徐子陵微一愕然,旋即醒悟过来,苦笑道:“好一条嫁祸的妙计!”

    沈落雁对他没有勃然震怒大感奇怪,好半晌才垂首低声道:“每趟要害你时,我心

    中的痛苦实不足为外人道,你明白吗?你还是走吧!”

    徐子陵大感不妥,偏又不知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沈落雁若非有把握在这场东都之争中有必胜的把握,是不会以这种语调神态和自己

    说话的。

    他直觉感到她是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才来劝自己离开,还透露了绝不该让他知道

    的阴谋。

    独孤阀若不顾一切为独孤霸报仇,又在他们全无准备下,他和寇仲的小命确是危如

    累卵。

    沈落雁抬头美目深注的瞧着他道:“要说的话已说了!连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大丈

    夫能屈能伸。子陵保重!”

    最后一句声细如蚊蚋,说罢沈落雁便似要逃命 。35hf。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的走了。

    徐子陵霍地站起,深吸一口气。

    他现在唯一该做的事,就是找到寇仲,看看应如何应付盛怒下的独孤阀。

    ※※※

    寇仲正思量着如何可以不惹人注意的找到虚行之,宋蒙秋在后面叫着他道:“寇兄

    弟,尚书大人正要找你。”

    寇仲在尚书府入门的台阶上停下,转身施礼道:“宋将军这两天定是很忙,否则我

    怎会有像很久没见过宋将军的感觉?”

    宋蒙秋来到他旁,挽着他的手朝内走去,入门后才停下来道:“这些日子我们连睡

    觉的时间都没有,所以连尚书大人都要找些东西来松弛一下。”

    寇仲从开始便对这人没有好印像,总觉得他圆滑虚伪,口不对心。不过为了找虚行

    之,心想从他入手怎都好过直接问王世充,不得不先敷衍道;“我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情

    可令我们这些没一觉好睡的人能忘忧无虑。”

    宋蒙秋故作神秘的凑在他耳边道:“当然是女人,还得是最标致的美人儿,声色艺

    俱全,美得能令人连老爹姓什么都忘掉。”

    寇仲差点忘掉虚行之,大奇道:“谁家美人儿有这种魅力和威力。”

    宋蒙秋欣然道:“当然是有天下第一名妓之称的尚秀芳,除了她谁还配称声、色、

    艺俱全呢?”

    寇仲忖道原来是她。

    伏骞第一次约战曲傲于曼清院时,王薄本请了她来当众献艺的,却给他和徐子陵、

    跋锋寒三人破坏了。而他们亦因要带走上官龙,致和她缘悭一面,对她是否有过表演都

    弄不清楚,想想都觉得好笑。

    宋蒙秋得意道:“王大人知她明晚唱完荣凤祥那台戏后便要入关中,所以千方百计

    把她请来,还摆了两桌酒席,所以嘱我们找你去趁热闹。”

    寇仲摸着肚子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我刚刚饮饱食醉,想塞多半个包子都无能为

    力。”

    宋蒙秋那知他是想趁王世充不暇分身之际去找虚行之,哑然失笑道:“寇兄弟是否

    在说笑,醉翁之意,岂在酒菜?尚美人出名爱睡午觉,所以若要约她,只能在未时之后,

    来吧!”

    寇仲陪他走了两步,停下来道:“我要先去方便一下。免得入席后看得精采之时却

    欲离难离就不妙之极了。哈!”

    宋蒙秋只好点头道:“那待会见吧!”

    寇仲暗叫天助我也,脱身而去。

    ※※※

    徐子陵来到马儿旁,一边怜爱地抚弄马儿的颈子,一边思索该如何着手去找寇仲。

    要找寇仲,首先要弄清楚宋金刚现下在洛阳的落脚地点,此事惟有联络青蛇帮的任

    恩,在洛阳他总比自己有办法。

    正要飞身上马,有人迅快接近。

    徐子陵别头望去,只见一个作仆役打扮的年青瘦小子,从远处迎面走过来,眉清目

    秀的,颇为眼熟,却一时省不起曾在那里见过。

    那青年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待来到他身旁才道:“徐爷不认得彤彤了吗?那天徐

    爷和刘帅见面时,人家还给你斟茶哩!”

    徐子陵这才记起是与刘黑闼重逢后在他落脚处见到的清秀女子彤彤,她现在改穿男

    装,所以一时想不起来,否则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怎会忘记。

    论艳色,她当然及不上沈落雁、宋玉致那种有倾国之色的美女,但胜在单纯秀丽,

    爽朗可人,令人感到易于亲近。另有一股独特气质。

    微笑道:“你的装扮术是否诸葛德威兄亲传?一点没有女扮男装的破绽。我还记得

    刘大哥赞你的飞刀了得呢。”

    彤彤一对明秀的美目亮了起来,欣然道:“想不到徐爷这么没有架子,初见你时,

    人家还有点怕你哩!”

    徐子陵一呆道:“我有什么可怕的。”

    彤彤兴奋地道:“不是真的怕,只是觉得徐爷是那种不爱说话,永远都要和别人保

    持一段距离那副样子的人。你知啦!徐爷的名气又那么大。”

    徐子陵见她神态天真,给勾起童心,笑道:“那只是我装出来唬小女孩的。”接着

    皱眉道:“你没有随刘大哥北返吗?这样留你下来太危险了。”

    彤彤此时才彷佛记起什么以的,环目一扫,道:“此处太露形迹,徐爷可否随彤彤

    到别处说话?”

    徐子陵一来有点不忍心拒绝这清秀的美女,二来心想说不定可从她处探得宋金刚的

    住处,点头道:“没有问题,不过我有要事须处理,所以不能花太多时间。”彤彤雀跃

    道:“只一会使成。马儿可留在这里,我们自有人为你看管。”

    听她这么说,徐子陵立知她并非一个人留在洛阳,欣然随她去了。

    ※※※

    寇仲来到尚书府设宴的正厅入门处,心中暗叹,才跨门内进。

    门卫肃然致敬。

    刚才他东闯西撞,差点问遍所遇见的人,最后才从一位俏婢口中得知虚行之亦是有

    份参加这迟来午宴的座上客。

    换了从前,他必会因虚行之益受王世充重视而欣悦,现在因心中已打响退堂鼓,这

    情况只能平添烦恼。

    就算有方法通知虚行之他作好的决定,两人同时或先后借故离席均是不很妥当的。

    厅内果是筵开两席,此时差点坐满人,并列于厅堂南端。

    在这华丽大厅东侧处,十多位乐师模样的男女肃坐恭候,显是为尚秀芳伴奏的班子。

    加上侍候的婢仆,全厅虽接近五十人,但大多数人都是严守安静,纵席间有人谈笑,

    也小心翼翼,有种官式应酬的味儿。

    寇仲的来临,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居于主席的王世充哈哈笑道:“寇先生请

    到这里来!”

    寇仲似乎尚是首次给人称作先生,立时浑身翌起鸡皮。在诈作和各人打招呼时,目

    光迅速与位于另一席的虚行之传递了个不知他能否明白的讯息,才朝王世充的一席走去。

    坐在主席的八成是熟人,只有两名男子是不认识的,却不见尚秀芳,也没有董淑妮。

    王世充吩咐下人拉开与他隔着一张空椅子的座位,打趣道:“还以为你会错过这个

    盛会,见你这么有缘,就赐你坐这凤座旁的龙位,近水楼台,打后就要看你的造化!”

    除了玲珑娇外,席上所有男人都发出暧昧的笑声,连欧阳希夷都不例外。

    王世充此举可说给足寇仲面子。不过因他屡建奇功,又是客卿身份,兼之近来在洛

    阳声威大振,谁都不会认为王世充这安排不妥当。

    寇仲甫坐下便故意埋怨道:“看来王公仍非那么够朋友,若王公肯在今早告诉我约

    得尚小姐,那即使独孤峰合家老少拦在皇城入口,我也要打进来哩!”

    他的说话登时惹起一阵哄笑,打破先前严肃的气氛。

    王世充不知如何心情极佳,故意叹气道:“小仲你有所不知了,秀芳姑娘是直至个

    许时辰前才通知我肯来赴宴,你说我今早能通知你什么呢?”

    众人附和的笑声下,坐在寇仲对面的王玄应欣然道:“爹现在的面子比天还大,本

    来秀芳小姐今趟到东都来是只肯唱两台的,其它一概拒绝。今次破例,肯定会招来很多

    人的羡慕哩!”

    寇仲这才知道尚秀芳的架子这么大,不由也生出要一睹芳容的好奇心。

    王世充听了儿子的奉承老怀大慰,道;“顾着说话,差点忘了给寇先生引见。”

    在他介绍下,原来那两人分别为显洲总管田瓒和管州总管杨庆,乃王世充驻守洛阳

    外围城巿的得力手下。

    这两人当然不会专为听曲而来,可见王世充正不断招回手下,作出部署。

    席上其它人还有王玄恕、王弘烈、王行本、玲珑娇、杨公卿和郎奉。加上未到的尚

    秀芳,刚好是十二人。

    却不见可风道长和张镇周。

    前者大概不愿出席这种声色场合,而后者则可能离开东都,往某处负责某一军事行

    动。

    另一席是较次级的官员和像虚行之那类幕僚,寇仲对其中数人曾点头打过招呼。

    坐在寇仲旁的欧阳希夷见王世充与旁座的杨公卿密语,凑近少许道:“仲小兄该怎

    样谢我?”

    寇仲一呆道:“前辈为小子做了什么好事呢?”

    欧阳希夷笑道;“你的座位是老夫特别让出来给你的,你说该否谢我?”

    寇仲心中一阵感激,这前辈高手对自己实在呵护备至,连忙道谢。

    乐队忽地弦管并奏,悠扬的乐韵,绕梁回荡。

    尚秀芳终于来了。

    ※※※

    徐子陵和彤彤穿过外铺,重回当日与刘黑闼聚晤的房子。

    坐下后,彤彤奉上香茗,坐在他旁道:“独孤霸是否徐爷下手的呢?”

    徐子陵苦笑道:“我本想般他,但下手的却是另有其人,但现在怎都脱不了关系。”

    彤彤若无其事道:“独孤霸臭名远播,他的死讯只会大快人心。但此事最奇怪处,

    就是不觉独孤峰似有什么显著行动,令我反更为徐爷担心。”

    徐子陵心中不妥当的感觉更强烈了。

    究竟是什么理由,可使火爆暴躁如尤楚红着控捺得住?若看不透敌人的部署,他和

    寇仲可能要一败涂地。

    沉声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独孤霸尸身的?”

    彤彤答道:“该是昨天三更时份,他的尸体被巡更的人发现,吊在天津桥。”徐子

    陵心中一震,沈落雁这嫁祸之法确是非常毒辣,任谁都会想到是他们故意悬尸于此,好

    报复较早前在桥上被围攻的仇怨。

    彤彤续道:“有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徐爷和寇爷最好先发制人,否则必会吃亏。”

    徐子陵苦笑道:“我正要找寇仲商量此事,你知否宋金刚落脚的地点?”

    彤彤点头,并爽快说出地点。

    徐子陵讶道:“你的消息倒灵通。”

    彤彤喜孜孜的道:“这正是我们留在此处的任务。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须知会

    徐爷,照我们猜测,王世充的阵营中该有一个与独孤峰暗中勾结的内奸。”

    徐子陵愕然道:“何有此言?”

    彤彤肃容道:“这是从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坦白说,宫城内也有我们的眼线,

    例如杨侗的大臣元文都一向贪生怕死,可是即管王世充枕重兵于皇城,他仍是照样风花

    雪月,谈话间不但显得毫无忌惮,还曾说过晓得王世充的整盘计划。”顿了顿续道:

    “只看独孤阀要不择手段地对付寇爷,便知独孤峰清楚是寇爷为王世充运筹帷幄了!”

    徐子陵终于色变。

    若事实如此,那不但他和寇仲陷身险境,连翟娇等人也随时有杀身大祸,甚至可牵

    连到宋鲁和宋玉致等人。

    徐子陵倏地立起,断然道:“我要立即去找寇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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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第六章 绝世名妓

    大唐双龙传 。35hf。 经典文学(第十七卷)

    第六章绝世名妓——

    当尚秀芳像从梦境中的深邃幽谷来到凡间的仙子般出现于众人眼前时,整个大厅之

    内,不论男女,目光都不能从这颠倒众生的名妓稍稍离开。

    她令寇仲同时想到师妃暄和婠婠。

    尚秀芳既能令人想起前者清雅如仙的天生丽质;同时亦拥有后者那种迷迷蒙蒙的神

    秘美,合而形成另一种毫不逊色于她两人的特异风姿。

    最使人倾倒的除了她那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外,更动人的是她那

    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确是没有男人

    能抵挡得住的。

    寇仲瞧得差点连此行的目的都忘了。

    此时乐音忽变,一身素黄罗衣,浅绿披肩的尚秀芳,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载歌载舞起来。

    寇仲此时才看清楚她玉脸没施半点脂粉,可是眉目如昼,比之任何浓妆艳抹都要好

    看上千百倍。更不知她是否刚从浴池走出来,没有任何簪饰就那么随意挽在头上的秀发,

    仍隐见水光,纯净美洁得令人心醉。

    只听她唱道:“珠泪纷纷湿绮罗,少年公子负恩多。当初姊妹分明道,莫把真心过

    与他。仔细思量着,淡薄知闻解好么。”

    她唱腔透出一种放任、慵懒而暗透凄幽的味儿,别有一番无人能及的清绮情味,声

    腔技巧均没半点可供挑剔的瑕疵,配合动人的表情,谁能不为之动容。

    “洞房深,空悄悄,虚抱身心生寂廖。待来时,须祈求,休恋狂花年少。

    淡匀妆,周旋少,只为五陵正渺渺。胸上雪,从君咬,恐犯千金买笑。”

    歌声把在场诸人引进了一个音乐的奇异境域里,她那婉转诱人的嗓音,透过不同的

    唱功腔调,呈现出某种丰富多姿,又令人难以捉摸的深越味道,低回处伤情感怀,彷如

    澎湃的海潮般把所有人心灵的大地全淹至没顶。

    但最使寇仲不能自己的,仍是她那种“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不经意地流露

    出来放任自然的美态。

    一曲既终。

    乐声倏止。

    隔了好半晌后,全场才发出如雷掌声,不自觉地纷致颂赞欢辞。

    王世充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不知小姐此曲是出自何人手

    笔。”

    尚秀芳轻垂螓首,显露出如天鹅般优美的修长粉项,柔声答道:“尚书大人请勿见

    笑,此曲乃妾身所创。”

    王世充欣然道:“我早便猜到,只是要由小姐亲口证实吧!果是名不虚传,尚小姐

    请入席。”

    除玲珑娇和欧阳希夷外,众男土纷纷离席少许,待这天生丽质,才艺双全的绝色佳

    丽坐好后,始敢重新入席坐下,以示尊敬。

    给她坐在伸手可及的旁席,寇仲也不由心跳加速。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她身上,可是却没有人敢露出色迷迷的样子,一来是被

    她高贵的气质所慑,更怕是被她看不起;那就永远失去讨她欢心的机会。

    王世充首先介绍她与各人认识,轮到寇仲时,尚秀芳美目滴溜溜的在他脸上打了个

    转,娇笑道:“尚书大人不用介绍哩!那晚秀芳还为寇公子担心了好一阵子。幸好他终

    大展神威,把奸邪活擒而去。”

    她不但口齿伶俐,嘴角生风,且深懂讨人欢喜之道,捧赞得亲切而不着痕迹,不愧

    走遍大江南北的名妓。

    寇仲在近处观之,更觉她像朵盛放的鲜花,幽香袭人。而最动人是她的风姿,无论

    是甜美的声线,抑扬顿挫的语调,至乎眉梢眼角的细致表情,都有种醉人的风情,使人

    意乱神迷。

    旁边的欧阳希夷忽然发出一声低沉得只有寇仲才听到的叹息。

    寇仲登时清醒过来,连带记起此行的目的,随口应道:“若早知小姐的歌声比天籁

    更好听,那晚定要先听饱小姐的仙曲才动手。哈!”

    尚秀芳见寇仲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心中大讶。

    她今年虽只芳华二十一,可是自十三岁便满师出来卖艺,什么男人未见过?尤其像

    寇仲那年纪的男子,鲜有见到她而不神魂颠倒的。

    这时王玄应为了表现识见,竟跟尚秀芳讨论起当时流行的燕乐来。寇仲乘机凑往欧

    阳希夷细声问道:“前辈因何事叹息呢?”

    欧阳希夷眼中射出伤感神色,低回道:“太相以了!太相以了!”

    ※※※

    徐子陵以脚代马快奔抵目的地时,宋金刚那座房舍有位威武的大汉刚推门而出,两

    人打个照脸,同时大喜。

    此君赫然是云玉真的副手卜天志。

    徐子陵忙道:“原来是卜副帮主,寇仲是否在里面?”

    卜天志皱眉道:“寇爷并没有依约前来,我正想找他。”

    徐子陵的心直沉下去,暗忖难道他出了事?

    卜天志低声道:“徐爷,我们可否找个地方说两句话。”

    徐子陵见他神情严肃,虽心切寇仲的安危,只好点头道:“卜兄唤我作子陵便可以,

    万勿再称作什么徐爷的。”

    卜天志欣然道:“子陵虽已名满天下,可是情性态度仍和以前全无分别,只是这点

    便没有多少人及得上。”

    徐子陵把寇仲的事暂拋一旁,心想他自有能力应付危险。与卜天志并肩朝里坊出口

    的方向走去,淡淡道:“名是虚名,有什么可凭恃的。卜兄不是和云帮主一道的吗?”

    卜天志默然片晌,才摇头道:“帮主要陪心上人,怎有暇分身,只命我在宋金刚处

    等候寇爷,看看结果如何。”

    徐子陵讶然瞥他一眼,道:“听卜兄的语气,似乎对云帮主心存不满。”

    卜天志沉声道:“子陵和寇爷都是我卜天志心中佩服和信任的人,所以也不想瞒你

    们。我对云玉真的不满,已非今日始,帮中有这意念的更非只是我一个人。”徐子陵为

    之愕然无语。

    卜天志指着对街一间小酒铺道:“不若我们到里面稍坐再说。”

    ※※※

    尚秀芳随口答王应玄道:“所谓潮流,就是以新为美,以奇为佳。胡乐本身未必胜

    过我们中土源远流长的音乐,但却可供我们借镜。如天竺、龟兹、疏勒、安国、高丽、

    高昌和康国的音乐都各有特色异采,尤以龟兹乐境界最高。在北朝齐、周时传入,便出

    现不少把胡乐变化改编成带有浓厚外族色彩的佳作。”

    她以内行人的身份说出在行的话,登时惹起一阵由衷赞美之声。

    玲珑娇乃龟兹人,见尚秀芳对自己的音乐评价甚高,大生好感。

    可是尚秀芳的心神却暗系在寇仲身上,他和欧阳希夷却是席上两个没有用神在她身

    上的人。

    欧阳希夷已是饱历沧桑,年龄近百的老人,对她无动于中毫不为奇;而看来像风流

    种子的寇仲对她视若无睹,她却既不服气也生出对他的好奇心。

    寇仲此时正感受着欧阳希夷那浓得化不开的伤怀情绪,思忖着这令人尊敬的前辈高

    手,正因尚秀芳某一酷肖旧情人的特质和神态,致勾起满腔伤心往事。同时也记起石青

    璇传自乃娘碧秀心的动人箫曲,比之尚秀芳的曲艺亦毫不逊色。

    就在此时,尚秀芳甜美的声音传来道:“寇公子对胡乐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换了要徐子陵来答,必是坦白地自认无知。可是寇仲惯了胡诌,顺口答道:

    “当然是很好哩!”

    王玄应见尚秀芳主动逗寇仲说话,妒念大作,追问道:“好在那里呢?”

    寇仲登时语塞。眼角瞥见尚秀芳正期待地瞧着自己,心中叫槽,只好继续胡说道:

    “音乐和舞蹈,都是心中感受的抒发。只要想想边疆外广阔的草原、沙漠和雪山,遍地

    的牛羊鹿马,塞外民族驰马追逐的豪迈气氛,便知从这种种不同环境发展出来的乐舞,

    必是非常精采。”

    接着还怕王玄应继续迫害他,忙扯到正杏目异彩涟涟瞧着她的玲珑娇处,笑嘻嘻道:

    “娇小姐究竟是那里人,照我看娇小姐便像是个乐舞的第一流高手。”

    先前说那番话时,他是想着“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尚武游侠的跋锋寒和他对

    塞外的描述来说的,不由也勾起几分别绪离情。

    尚秀芳却听得芳心微颤,点头道:“寇公子这番话极有见地,秀芳尚是初次听到有

    人会从这么广阔的角度去评说胡乐。”

    王玄应却差点给气死了,心中不由对寇仲生出既恨且妒的意念。

    王世充笑道:“寇先生总能令人惊异,请问各位,谁想得到他对胡乐认识如此之深

    呢?”

    寇仲暗叫惭愧时,玲珑娇轻轻道:“奴家是龟兹人,对乐舞只是九流低手,以后不

    要再乱说了!”

    她的说话表面虽带有责怪之意。但实际上对寇仲的态度已有颇大的转变,至少肯告

    诉他自己是那一国的人。

    尚秀芳娇笑道:“原来娇小姐是龟兹人,真想不到哩!幸好秀芳没有班门弄斧,否

    则定要惹姐姐发噱。”

    欧阳希夷从深刻痛苦的回忆挣扎出来,接口向玲珑娇道:“听说贵国有种吹管乐器

    叫筚篥,以木或竹制成,上有九个按指孔,管口处插有芦哨,音色嘹喨凄怨,在草原上

    吹奏更如泣如诉,顿挫抑扬,圆转不断。不知娇小姐懂否吹奏?”

    寇仲暗忖这才叫懂得胡乐。

    玲珑娇不知想起什么心事,以要回答,旋又摇头道:“晚辈不懂。”

    杨公卿乃老江湖,只看玲珑娇的神情,便知别有内情,非是真不懂得。

    岔开话题问尚秀芳道:“近百年来,自外域传入的乐器,不知凡几,除夷老刚才所

    说的外,广为流传者尚有琵琶、五弦、笙篌、笛、胡茄、角、羯鼓等,秀芳大家认为比

    之我们的琴、瑟、笙、钟、方响、拍板分别在什么地方呢?”

    寇仲心想幸好问的是尚秀芳,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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