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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狩魔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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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成绩如何,总之,活下来了。经历过,才知道,生命的珍贵!
山里的天气如婴儿的脸,说变就变。没过片刻,周遭就突生变故。只见那黑色的乌云如跑马一样的翻滚而来。惊雷就象从脚底下打下那般,亿万道电光在云端疾走,交锋,搏斗,激起一片震天动地的雷声,仿佛要把这座山区炸开。一场暴雨随时等候着雷公的派遣。
在一瞬间,雨犹如瓢泼一样从天而降,雨由小到大,整个山区在暴雨的密网里挣扎地摇摆着,好象要不几年的污垢洗掉的。在汇成的水流的大路上激起了泡沫和水花,狂风又把水花吹成了尘雾,巨大的雨气象个大罩子一样把所有人彻底盖严。
“哎呦喂,这雨来得可真大呀,还好咱们步子快,不然恐怕一个个的都成落汤鸡了。”
披着雨衣将所有东西都一股脑儿塞进了后备箱,葛杰边暗自庆幸边对这早已坐在车厢的几个人笑道。‘咔嚓’他踩下离合器,打起了火,发动机那里传来了悦耳的轰鸣声。平日里嫌它烦躁,此刻却极为动听,每个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有江海一人闷闷的丢下了烟头,瞥了眼老僧入定般盘膝的郑法融大师傅,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有话就说吧……”郑法融看出了对方心思,睁开了眼。
“大师,从刚才到现在,我的心里始终缠绕着某种不祥的预感,似乎,似乎……事情到现在为止,才刚刚是个开始!”
“哦?”一抹讶色在郑法融的眸子里稍纵即逝。
“看不出来呀,原来你的第六感如此之强。”他顿了顿。以一种奇怪的表情面向江海。
“老实说,我早就感觉到了,冥冥中,似乎总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后背盯着,跟着我们。可我几番想找到这个东西,却都徒劳无功。”郑法融叹了口气,直言不讳的说。
“原来您也……”
“不必说了,事情我自有分寸。”郑法融挥了挥手,打断了江海的话。
正当两人陷入僵局的同时,驾驶室里传来了徐宁宁的愉悦的笑语。“一场雨后,你们瞧这景色,这空气,当真有点‘空山新雨晚来秋’的意境喔!”
“呵呵。”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江海淡淡的道。
“那你是如何想的?不妨说来听听。”郑法融眼睛一眯,看来被勾起了兴趣。
“山雨欲来……”
“风……满……楼!”两个知心人话语投机,竟是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与此同时,谁也没看到,光天白日之下,一滩黑漆漆的影子,如水流般爬上了车子的油箱,随即消失不见。
第十九章 关帝庙疑云(1)
位于新湾区的关帝庙,坐北朝南。是云山市方圆百里内信徒最多的宗教场所,整日价香客拥挤,烟雾袅绕,是为鼎盛。
说了关帝庙,那自然要解释下这个庙里供奉的正主儿了。关羽,字云长,是三国时期蜀国著名的大将,据说跨下赤兔马,提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端的有万夫不当之勇!此人平生守信义,重然诺。纵使被俘也甘愿赴死,真可谓情义冲霄汉!故佛道两家都对其出奇的推崇,历代君王更是冠之以各类王侯武圣的头衔,很是荣耀,这怕是他生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吧?现在,关帝庙已经成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一个主要组成部分,民间喻之为忠义武圣,喜神,财神等,所以黑道拜把子建帮派都会供奉着二爷的塑像,二话不说纳头便拜。都市人也希望关羽的神灵能为自己驱邪避灾,招财进宝。目前在国内国外都十分流行,提到关二爷,没一个不是竖起大拇指的!
眼前的这个关帝庙面积不是很大,但却给人以肃穆的感觉。庭院里种满了参天的古松,排列有序,看布局应该是按着某个阵法图案有意布置的,真是用心良苦。石阶前有四对石狮子,昂首威猛,神气各殊。中央空地上立着个大圆鼎,两个铜耳朵上插着红色金边的香烛,雾气袅袅,呈现祥瑞态。
天日昭昭,晴空当头。一辆崭新的黑色别克轿车在寺庙外熄火,接着一个穿着炭灰色外袍,手戴佛珠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他正是刚刚回来的郑法融,此时的他再不复先前的红润姿色,眼窝深陷,下巴的肉松弛的搭了下来。而且不知道是近日劳顿还是怎地,神色里竟是出奇疲惫。就跟大病一场刚刚痊愈似地。
“师伯,您来了。”门口的小道童极为恭敬的对郑法融鞠了个躬,嗓音清甜,不失礼仪。
“嗯。”郑法融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
“你师父在吗?”
“回禀师伯,吾师正在里屋打坐,我这就去通报。”
“不必了。”郑法融挥了挥手。“你去忙吧,我自去找他。”说完,也不待小道童言语,他便自顾自得顺着鹅暖石道儿走去。
正殿里,挂满了几百个请愿牌,多是附近的乡人,祈求保佑自己,或是想实现什么梦想,自己写在竹片上,来庙里许愿的。刚踏进门槛,郑法融便有些苦笑不得了,因为他旁边两个胖大的妇女正在喋喋不休的争执。
“关二爷啊,保佑我今晚上打麻将回回都能糊一把。让王春花那个贼女人输得光光蛋。”一个满脸麻子的胖大妇女,趴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一听她这言语就知道她昨晚肯定被那个望春花赢得很惨,实在输不过来祈求神灵帮忙了。
郑法融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转过了她的身子。但又有一个更胖的妇女弓下的身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神灵啊,保佑我今晚一定再赢,明天我就送香火钱。这回还叫那个麻子贴本,嘿嘿。”这个胖女人嗓门很大,所以不偏不倚的飘进了后面那个麻子的耳朵里。
“王春花,原来你也在这,而且……而且你还敢咒我!”这还了得,这麻子女人立马活蹦乱跳了起来,手指着那个王春花,破口大骂。顿时间污言秽语弥漫大厅,惹得其他香客纷纷侧目,但随即厌恶避让开来。
“唉!”郑法融摊了摊手,有些哭笑不得。
这时,一个扎着道髻,戴着眼镜,挺斯文的小道士挤出人流,走到了郑法融身侧,听到对方的叹息后,他展颜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心诚则灵,心不诚万事作罢。”
“自然的了。”郑法融似乎认识他,同意的点了点头。他接过小道士递来的高香,自然地插进了神像前。接着双手合十对那尊怒目圆睁,栩栩如生的关羽塑像恭敬的拜了九拜,很是尊重。
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小道士笑了:“师伯且进右边的第一间厢房,我师父等候您多时了。”
“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郑法融眉宇间多了份讶色。
“这个,做弟子的自然是不知道的了。”小道士讪笑着退到了一旁。郑法融也没再问,就转进了小道士指引的那间厢房。
“吱……”一缕新鲜的阳光随着门缝透入,照在屋里人的袍子上。郑法融随手拿起个蒲团坐在那人的身边,眉宇间舒出了许久未现得惬意。
“清静无为,修仙问道。澹台师兄倒是自在的很呐!”
“好说,好说。”中年道士微微睁开了眼,他挽了个规矩的道髻,白丝带扎着黑纱太极袍子,两道卧蚕眉,像是用笔画上去的;一双褐色的长眼,目光深邃。若是脱下这身装束,也不失为一个中年帅哥。
“我是提前来庙里还愿的。”郑法融凑过头说。
“我知道。”澹台灭明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过,你我年纪差不多,一声道友便足矣。不须唤我师兄。”他微微一笑,甩了下拂尘道。
“那哪里使得?”郑法融赶忙摆手,看来这个中年道士身份不容他小窥。“澹台师兄在字辈上高了我三辈多,叫你师兄还算起来是我占便宜了。呵呵”
“算了算了,繁文缛节你我就免了吧,对了,本地道教协会的事宜怎么样了?”
“不瞒你说,每天都要打通上下级关系,跟那些官员打交道还真是累得慌啊。有些事情表面上是说不得的,你得去稍微拨一下,各自心知肚明才是最佳效果啊。言到于此,还真是羡慕师兄你喔!至少没我这么……唉!”郑法融摇了摇头,倒起了苦水。
“交际公关,这也是你的专长嘛!人才自然要用在合适的刀刃上,才算不可惜。你为道教协会做的事情,大家都明白,也知道你的苦劳。你看像我这种木讷的人干这个就实在不行,连最基本的台面都上不了。”澹台灭明安慰道。
“不过这几年师弟你的名气可是上升了不少,前几天和听到香客们谈论到你呢!”说完他语带戏虐,讥诮的瞄了下郑法融。
“别……可别挤兑我了……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半瓶子水到处晃悠,没准哪一天就碎了。”郑法融脸色潮红,尴尬的回应。
“师弟谦虚了。”澹台灭明也笑了,但笑容刚刚衍生到了嘴角,就僵直了起来,一双眼睛陡然爆出了一团精光。
“师弟,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他死死的盯紧了郑法融的天庭,将那个‘差’字的发音拖得老长。
“怎么了?”郑法融对上了他的眼睛,一脸的不解。
“你印堂上黑气缭绕,五官失神,似乎不是个好预兆。”
“那……那该如何是好啊?”郑法融急了,他知道这位道士相术很是了得,给人解命十来九准,既然看出了问题就不会错的,难道真招上那个了?
澹台灭明沉思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着对策。郑法融眼皮发跳,在旁边惊慌的如坐针毡。
“别的先不用考虑,且容我一探!”说完,澹台灭明信步走到一座红彤彤的神位前,从香炉下取出了六枚被镇压着的清代铜钱,圆形方孔,绿色的锈迹斑斑驳驳,历尽沧桑。
“你掷个卦象。”他伸出手,递过了铜钱。
“好。”郑法融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接了过来,五指一拢再一松,随手往那半空里就是一投。‘叮叮叮叮’一连串脆生生的金属撞击过后,那六枚铜钱已经乖巧的躺在了水泥地上,三正三反,阴阳参半,却不知是凶是吉。
“咦?”看到这一幕,澹台灭明原本就纠成一团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瞥了眼郑法融,淡淡的道:“拾起来,再投一次!”
“什么,再投一次?”
“这不合规矩啊。”郑法融顿感大惑不解,他也研习过易经算术,自然知道这算卦历来都是一次定因果的,绝没有两次三次的道理。
“我让你投你就投,这般动作自然是有原因滴。”澹台灭明连声催促道,语气焦急中透着三分惶恐。
“那,好吧。”郑法融不情愿的摇了摇头。
就这样,他连连投了三次,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次的结果都是三正三反同一个卦象,就像这些铜钱,一半只有正面,一般只有反面那样。
“奇怪!”
澹台灭明冉冉的背着手镀起了圈子,嘴唇紧闭,愁眉不展。而郑法融此时却如同被人在大冬天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面色青紫,坐在那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那两只手还停在刚才投掷的动作上,哆哆嗦嗦。他知道,这个叫澹台的道士以天塌不惊著称,在他的记忆里,对方还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惊慌过,他也知道,天下更没有如此诡异的巧合,三次卦象都是一模一样,看来他的命运已经板上钉钉了,不是平步青云,就是死无葬生之地!平步青云,哼哼,想都别想。那就只有……想到这,一条条冷汗劈头盖脸的淌下。
第二十章 关帝庙疑云(2)
良久,澹台灭明取回了那六枚铜钱,在手心上掂了掂,才迟疑不决的解起卦辞来:“二十四卦金钱课,分八八六十四门,此为第四十门:山风蛊卦!正所谓:卦中象如推磨,顺当为福反为祸。心中有数事改变,凡事尽从忙里错。”
最后,他补上一句道:“切忌,出行无益,行人未回,走失难见,诸事莫为。”
“啊?怎么会这样!”郑法融腿一软,膝盖磕到了水泥地上。一双眸子惊恐万状的望着澹台灭明,企图从他的瞳孔里找到答案。
“师弟,如是我闻,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谨慎方妙啊!不然免不了血光加身,死于非命!”澹台灭明叹了口气,说话停停顿顿,带着很多顾虑,但还是吞吞吐吐的说了个大致。
“这……能通过什么法子避过此劫难吗?”郑法融紧紧的攥住蒲团的一角,把布匹都攥的纠出诸多皱纹,牙关抖动。
“我……怎么说呢?这卦象出奇的怪异,连续三次尽皆如此…就仿若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得手来操纵的一般,闹得我也搞不明白了。”澹台灭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反正切记:诸事不宜。”说完他瞄了眼安安静静躺在手心的六枚铜钱,心力交瘁的道。
突然,叠在最下方的那片铜钱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地爆出了一团火花!紧接着从方孔中钻出许多若隐若现的黑色触须,细如蚊针,就像女子梳洗时掉落的头发一般。只一恍惚,那些触须就尽数缠满了澹台灭明的整只手掌!
“啊!”
澹台灭明脸色一白,手就如电打了般的刺痛,惊慌失措中来不及多想,第一反应就是赶忙将这堆铜钱甩脱出掌心,‘哔哔波波’铜钱激射在墙上,又弹回到地面,起起落落,直响个不停,当真有些珠落玉盘的味道。
不过他到底是一方能人,关键时刻立即将右手手背弯成一个弧度,大拇指和食指相交,呈‘紫府大道君咒’,飞速的点在了刚才被刺伤的手背,顿时,被触须刺伤的肌肤发出了一阵烧焦米饭的糊味,还伴有‘兹兹’的沸腾音符。一团黑色幻影不断的绕来绕去,但始终逃不开澹台灭明道教咒印的禁制,最终化为乌有。
“荷……荷”澹台灭明喘了两口粗气,一抖系在腰板上的拂尘,警惕地巡视着四周,要找出始作俑者。
“什么东西!”他短须颤动,声嘶力竭的呵斥道,回答他的是一阵揪心的摩擦声。原本亮如白昼的密室突地一片漆黑,转过脸来他才知道,那扇用作敞开通风的窗子,竟然在这危急时刻自动关闭了。
要说这种窗子设计极为巧妙,应为作为机关的木楔安在了里面,所以也只有屋里人才能随意开合,但现在屋里除了自己还有郑法融,亦没有其他人了。那会是谁?
无边的黑暗扩散在这间密室的每个角落,死神伸出利爪,紧紧的勒住所有人的脖子。
咚,咚,咚,门外不断的有脚步声响起,却又没有推门进来的迹象。好象有人在“原地踏步”。
“冤有头债有主,这时间也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既然你来了,何不坐下说个明白?”澹台灭明眉毛倒竖,一指房门。似乎已经知道了来的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但脚步声却真的停了下来。一时间,房间里沉寂的连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让人臆想连篇。
门的把手开始扭动,好像外面有人在用钥匙开门……
“好,那贫道也不怕你!”说完,澹台灭明不想再纠缠下去,当下拂尘一扫,雪白色的正气凛然的喝道:“清心远虑,安定其衿袍!”一道金光亮起,光亮铺洒在房内。
以此同时,门锁‘咔嚓’一声,接着轻轻的被推开。一声明明灭灭的叹息透入心底。
“咯咯,咯咯。”来自女性独有的笑声若有若无,时大时小。一会儿飘忽在左耳道,一会儿又荡到了右耳道,让人捉摸不透,毛骨悚然。随着笑声的扩散,一条黑漆漆的影子有生命般的爬到了墙上,可惜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屋里人睁大了眼睛,也只能隐隐的看清一件沾满血污的长袍,还有条瀑布般披下长发。
“魑魅魍魉之徒怎么可能在关帝爷的道场里出入自如,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澹台灭明两片唇儿发着抖,眼睛大如鸡蛋,尖声的叫道。
那件白袍子没有回答,只是对着澹台灭明慢慢的转过了脸……
“啊!”澹台灭明眼球血红,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定,看他那扭曲的发青的面颊,刚才肯定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
“咯咯咯咯咯……”
“撇擦!”密室中大风忽起,悬在屋子正中的一卷杏黄色八卦横幅立即掀的老高,正好隔在了那个影子和澹台灭明的中间……接着那影子慢条斯理的飘了出去,幽怨的就像一首伤心的歌。接着屋子里的大门毫无预警的再关上……
“好强大的怨气!”澹台灭明望着自己那两根已经被染成乌黑的手指,呆若木鸡。
“师兄,你……你看!”郑法融突然拿手指着墙壁,一张脸白如金纸,目光里满是被人捆绑住将要凌迟时的极度恐惧。
屋子雪白的墙壁上,此时已经多了三个血淋淋的繁体大字:第一个!
“我看到了。”澹台灭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师弟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绿油油的翡翠,递向郑法融。上面雕着关帝爷的半身肖像,时不时还散发出不易察觉的缕缕金光。
“你拿着。”
“嗯?”
“这是贫道随身的物事,跟我沾染了十几年的念力,或许能对你有的一用,今日有难,就赠予你了,望平安。”
“这……那个师兄你能想办法帮我渡过这一劫吗?”郑法融赶忙抢言。但澹台却已经假装入定,机械样的打起了坐。任郑法融如何叫唤,都不再回应。
唉!郑法融想了想,还是郑重其事的把那枚玉佩挂在了脖子上,接着深深的看了眼澹台,一言不发走了。
他走之后,澹台灭明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神态中有些悲戚和无助。
“此物视庙宇竟如无物,根本就不是贫道所能对抗的了得。郑师弟,千万别怪我心狠,我也是……力不从心啊。”
“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见到你。”
“无量天尊!”说完他擦了擦蓄在眼角的泪水,道号虽好,难平的,是起伏不定的心绪。
鼓钟悠扬,飘响天籁。只有关二爷的一对凤丹眼,怜悯苍生。
第二十一章 血色涂鸦(1)
作为《鬼谈》第一任组长的林伟正,现在正兴致致的坐在办公桌前品味着那罐自己珍藏了10年都不舍得喝上一口的茶中之王:大红袍。但见他专业的用釉色茶盖在雾气中刮了刮泡沫,等到那气息浓了,烈了。才小心翼翼的捧起喝了起来,轻轻一抿,当真是口齿留香。
这‘大红袍’不同于其他的茶叶,无论是采摘还是炒制,都是工序严谨,毫无粗制滥造可言。只见那汤色橙黄明亮,叶片红绿相间,透着沁人心脾的兰花香,让这位爱茶人欲罢不能,彻底沉浸在自我的小屋中。
林伟正组长在电视节目的行业名士里,一向以沉稳著称,既然今天如此反常,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不,他刚收到了一个振奋的消息,此次远赴他省的摄制小组不但超额完成了工作计划,还意外的拍到了某些很有研究价值的第一手资料,甚至引起了国外科学研究者的注意。收获之大,成果之丰,可谓罕见。
精心剪辑过的纪录片再搭上女主播荆城垣那天生的解说才能,使这个名为《X咒怨》的纪录片在播放当晚就得到了空前的反响!仅仅相隔几个小时,就获得了大量的铁杆粉丝,更有甚者团团围在了电视大楼门口,苦求小组成员们的签名,保安已经苦着脸打电话给附近派出所寻求支援。俗话说人得名,树的影。不怕一个人炒作,就怕千千万万个人给你炒作!经此一宣扬,该节目立马咸鱼大翻身,收视率一涨再涨,一跃成为了国内顶尖的娱乐节目。让林伟正在其他几个虎视眈眈的组长面前,好好的扬眉吐气了一把。说到荆城垣这个小丫头,林伟正不由自主的笑了:呵呵,我倒是挖到宝了!
画龙点睛的善后是有必要做的。为了给这组纪录片再做一个更为系统,也更有效果的推广,林伟正决定原本定于今晚的节目通通取消,改成《鬼谈》的周年现场交流会,而对象毋庸置疑,当然是荆城垣一组人了。他们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都堪称是整个栏目组的大救星,大功臣。
8月19日,市广播大楼。几台支着高架的摄影机划着轨道来回寻觅着最佳的拍摄点。大厅内,上百名各大媒体的记者齐齐站定,左手话筒右手钢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虽然市长大人一直在他们面前搔首弄姿,嘘寒问暖。但除了几个实在没办法的记者勉强客套了几句外,其他人干脆连正眼都没瞥他一眼。说实话,如果没有《鬼谈》的存在,这个市的破电视台根本就没有使他们兴师动众,千里迢迢赶来的任何理由。
视角往上移,葛杰,江海,荆城垣他们几个都已穿上了清一色的工作服,坐在了嘉宾席上休息。永远不要跟命运谈巧合,因为它会巧合的令你反胃。荆城垣和江海等人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以前都是他们屁颠屁颠的跟着别人采访,现在却彻底倒了过来,想想,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节目开始了。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主持人滔滔不绝的讲开了开场白,准确来讲,因该说是背才对。咦?他不是市女性卫生节目的主持人吗?好事者汗颜。
“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邀请本次旅行的顾问,著名风水大师:郑法融先生!”
“大家晚上好。”
哗哗的掌声和呼喊中,郑法融自后台款款而出,神态虽然还是略显有些苍白,但因为激动的缘故,红润了许多。没办法,面对这么多崇拜者痴迷的眼神,他心里舒坦啊。
“这才是人生的享受。”郑法融随意的对着一方观众招了招手,在闪光灯中自言自语。
坐在了自己的嘉宾席上,郑法融大腹便便,一抬头:“我想,我是谁,已经再不必对大家介绍了吧?在场的都是专业人士,也不希望把时间用在繁琐的无用功上,那么,主持人,直接开门见山吧!”他伸手,对金边眼镜做了个请的姿势,极有大师风范。
“哗哗……”郑法融的一阵脱口秀立马在场下走红。
就这样,无奈的金边眼镜把准备了一宿的稿子像扔炸弹那般不要命的狂抛出来,郑法融也充分发挥了自己娉美外交官得口舌特长,之说的天花乱坠,黄河倒流。到了最后,一场交流会几乎就成了他的个人专访,把荆城垣几个人看得脸上满是黑线,干坐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不已。
适当的带了几下其他人入话题,金边眼镜就将节目推入了高潮。
“请问郑先生,您是怎么么看待现代科学与这种‘封建迷信’之间的冲突的?”
“这个问题还真有点难住我了。”郑法融沉吟了一会,卖起了关子。
“这样吧。”郑法融清了清腔:“我首先要强调的是,‘封建迷信’与其说是个学术名词,还不如说它是政治斗争与阶级斗争的产物。
“从西方科学引进之初,‘封建迷信’就成为了糟粕文化的代名词,其他的先不谈,单论超自然现象与灵异现象,传统文化只是给这些现象一个模糊的、感性的解释。但古往今来,中国的那些高等位子上的专家们却把这些客观存在的现象当成了‘封建迷信’,之后对这些现象大加批判,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你认为这样,合理吗?”郑法融一口气蹦出一大段文字,目光如剑,盯着主持人,企图逼视出问题着答案。
“这个……呵呵,不大好说啊。”金边眼镜额后冒汗,不住的苦笑。显然一时间找不出措辞来了。
“不能否定,灵异现象里有很大一部分是人为制造出的骗局。”接着,郑法融话锋一转:“于是某些以偏概全的人声称所有的灵异现象都是骗人的,都是封建迷信,这种逻辑是非常可笑的。打个比方,烟酒市场里充斥着大量的假烟假酒,这些假货打着名牌的旗号坑害顾客,理应铲除,但某些人却可笑的声称市场里都是假货,没有真货,这样不仅伤害了商家与顾客的利益,整个市场秩序也遭到破坏。”
“总之,一句话。在我个人看来,有时候,过度相信所谓的科学,才是真正的迷信!”郑法融环视着场下,放下了发言稿,神态悠闲,紧接着,那几排记者在停滞几秒后立马掌声雷动,闪光灯打的跟什么似地,估计马上都会发生粉丝游行要签名艺术照的事情了吧?现在不光荆城垣他们愣了,主持人也晕乎了,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一样,就差再磕几个头了。这人还真不得了,口才相当相当的……
交流会一阵僵局,只有郑法融还在那一个劲的跟拥挤着上来的人群握手,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啊!这人有时候想要出个名简直比登天还难,抱个炸药包去炸白宫还不一定让人记得住你是谁,只知道那是个人体炸弹,具体啥编号,咱不晓得。但有时候出名也很简单,像自己,这一晚上下去,明天各大媒体的焦点保准就对着我喽。想到这,郑法融嘴巴冽的跟河马求爱似地,完全将澹台灭明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的他,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成名的感觉,真好!
忙完了该忙的,干完了该干的,辛苦而又充实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庞大的生命胶片,就由这一条条生命片段组成。当胶片断了或是放映结束,也就意味着死神要向我们敞开怀抱了。
归期在哪一天哪一秒?未知数。人生总是充满了悬念和惊悚。
归路又在何处?书上说:彼岸花,望乡台。万鬼哭嚎奈何桥!
唉,你这可爱又可恨的人生呐,就如同一面茶几,摆满了杯具!
当郑法融挥汗如雨的应酬完蜂拥而来的记者之后,已经很晚了,含笑的回绝了林伟正盛情的聚餐,郑法融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走出了大楼。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让自己疲惫的身心好好地放松一下。然后,待在家里恭恭敬敬的吃斋念佛,务必要躲过师兄口中的血光之灾!想到这,他赶忙掏出钥匙发动汽车,开向回家的路。
第二十二章 血色涂鸦(2)
夜很黑,车灯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多远的路。突然,车子猛的颠簸了一下,像是压到了大石头之类的东西,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不禁让人心惊。
‘咯噔’又是一下,这次颠簸的更是剧烈,惹得郑法融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要是没系安全带的话,恐怕这脑袋都要磕在玻璃上了。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郑法融气恼的解开安全带,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不管是爆胎还是抛锚,都是要查出原因才能排除故障的,所以他停下了车,借着毛茸茸的月光摸出车门,细心的检查起了车子。
“我叉……”忙活了半天,满头汗珠的郑法融从后轮中拉出了一只被绞死的黑猫,这东西也挺倒霉的,早不过马路,晚不过马路,偏偏在车子开过时屁颠屁颠的凑热闹,这下好了,热闹没凑到,自己倒给高速旋转的车轮搅碎了。
“真不走运……怎么带到了这玩意……不过还好,看样子只是只野猫。”他皱着眉头,一边抱怨一边把那摊七零八散的碎肉扔的老远,恶心的擦了无数遍的手,才又到了车上。
正当他发动引擎准备启动的时候,一张女人的面孔突然的出现在了窗玻璃上,他“啊”了一声。
郑法融闭了闭眼,再一看。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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