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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后太妖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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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暗器一靠近车厢又如长了眼睛般找到了来时的方向,一时间,数道穿刺肉身之声不断地从空中传来,闷哼声过,周围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走吧!”车内传来低低的男音,若潺涓细流,抚平与暗夜相突兀的一切浮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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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068乐正彼邱
    东楚大帝中秋节遇刺的消息于几日后传遍了九州大陆,因着从刺客身上搜到的令牌,南昭国无疑成了第一嫌疑人。

    未等东楚大帝宇文睿有所行动,南昭国君主南宫邪于第一时间向之投递了文书,言明南昭国向来友亲睦邻,更遑论派人刺杀东楚大帝,极力撇清南昭国与刺客的关系,直呼必定是有人陷害!

    其他诸国隔岸观火的同时,纷纷趁机燃了一把火,暗示南昭早就野心勃勃,此番只不过是行刺败露。

    天下的百姓在纷纷揣度这一事实,甚至有人已经做好了东楚大帝愠怒之下发兵南昭的准备,却在南昭国师一纸书页为南昭澄清的时候,一致又站在了南昭国这边,皆求东楚大帝查明事实,还南昭一个清白。

    东楚朝野上下得知百姓的舆论后纷纷变幻了脸色,此事在陛下的沉默之态下逐渐被搁浅。

    全天下的人都在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极寒北宜地,日喧南昭来。

    南昭国四季如春,水天一色,澄澈清蓝。

    有人说,南昭国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惬意地让人如同品了一盅美酒,佳人广招袖。

    有人说,南诏国迎面吹来的风都是温和的,如柔软的羽毛轻拂脸庞,全身舒畅,脉流通透。

    还有人说,世间的一切都抵不过南昭国国师的一抹温笑,淡唇如出尘软玉,令天地动色,万物失容。那凝露般的眸子带着洗涤一切罪孽的慈悲,令人见之就想剔骨重生。

    传言他谪仙似的容颜只教人看一眼便自惭形秽地恨不得拆血剥肉重铸颜面。传言天下凡是见过他的女子无不相思深埋,不望宫华转盼仙缘…

    世人论断的天下第一美男却在一辆通身木色的马车轧辄东楚皇宫门前,见到从车中下来的一座木色轮椅上的男子的面容时变得犹豫徘徊,到底谁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秋季的寒风呼呼刮过宫墙上插着的旗帜,金黄色的沉重威武面对下首毫无点缀的木色似乎也变得黯淡无光起来,流转的空气瞬时被淡淡的雪莲香所覆盖。

    皇城的禁卫见到面前的男子不禁晃了神,身为第一大国皇军的骄傲,素日坚硬的语气也软了几分,“来者何人?”

    异国的车马静静地停驻在宫门口,众来者格格不入的衣着在男子的气质下也变得异常赏心悦目。轮椅旁站着的侍从刚要开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已然淡淡地回道:“北宜国,乐正彼邱。”

    未央宫中,纱帐轻撩,红香软卧。

    乐正锦虞斜躺在暖玉床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宇文睿方才派人送来的一支墨玉钗,墨玉本就难寻,尤其是玉体通身毫无瑕眦的更是千金难得。墨玉钗上只简单地雕刻着一株莲花,原本清新淡雅的花朵却因染上了墨色而变得风致妖滟,在她的指间浓烈地绽放着,与身上的红裳竟出奇地融洽。

    宇文睿的心思越发难猜,自那日后宫妃嫔群聚未央宫之后他便愈发光明正大地日日来她这儿,后宫的反应自是不必说,连带着朝堂上的氛围也变得微妙起来。

    除却她能畅通无阻地出入龙泽宫之外,她甚至在昨日装作不经意地试探道想去国库看看,宇文睿竟也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谁都知道国库之于国家的重要性,他那般不迟疑的答应却让她自个儿退缩了。

    他却隔天就在国库中找到了这支墨玉钗给她送了过来。

    乐正锦虞正把玩手里的钗子沉思不已,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心中压抑得厉害,异常烦躁地连带着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沐雨本静静地伺候在一旁,见她原本沉思的面容忽然变得有些痛苦,便立即上前问道:“太后,您怎么了?”

    乐正锦虞想开口却也变得吃力起来,心中的异样越来越甚,恍惚间有道模糊的影子在脑中旋转,斜坐着的身子陡然一倾,人却在瞬间又清醒过来。

    沐雨赶紧将她扶起,“太后,您没事吧?”

    乐正锦虞摇摇头,就着她的手将身子坐好,沉重的呼吸重新变回原来的轻松,她正疑惑着自己那一瞬间的异样,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热闹的动静。

    沐雨见她无碍便松了口气,耳朵里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轻轻放下乐正锦虞的手臂,问道:“要不要奴婢出去看看?”

    乐正锦虞本想说不必,但又想了想后点头道:“去吧。”

    沐雨立即走出了殿门。

    不多时又快速走了进来,“启禀太后,奴婢打听到,是北宜国的二殿下来了东楚,永溪阁的琼美人正在去往瞻阳殿的路上。”

    乐正锦虞轻握的手掌不自觉一收,虽无意却差点将手中的墨玉钗给折断。

    乐正彼邱?

    乐正锦虞皱了皱眉头,记忆渐渐浮现在脑中。

    可能命运还是公平的,乐正无极一共育有七子,但是前后都相继殒命,最终就只剩下了一个二儿子,还是终日只能坐在轮椅中的乐正彼邱。

    乐正彼邱与乐正锦瑟乃一母同胞,皆为秦贵妃所生。她记得他比自己长了三岁,自她懂事起便一直见他坐在轮椅上,印象中他性格寡淡,十分沉默。

    因他是北宜国所剩下的唯一一位殿下,乐正无极对他很是宠溺,连带着秦贵妃母女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尤其是秦贵妃甚至几度已然威胁到母后的地位。

    北宜国终年冰雪,乐正彼邱的身子骨不好,乐正无极便将他送往了他处调养,她记得自己在十三岁之后便再也未曾见到过他。

    那般金贵孱弱的身子居然不远万里来到东楚?乐正锦虞笑了笑,乐正无极还真舍得让他的宝贝儿子车马劳顿?

    乐正锦虞的拇指不断地拭着墨玉钗顶端的花瓣纹理,从那日宇文睿告诉她北宜国要来人时,她便知道乐正锦瑟果真如自己所想,传书回北宜国寻求庇护了。

    只是她未曾料到来的人竟然是乐正彼邱。

    “那陛下呢?”乐正锦虞随口问道,北宜国二殿下不远万里前来东楚,宇文睿应该早已准备好为他接风洗尘。

    果不其然,沐雨如实回道:“陛下已在瞻阳殿等候北宜国二殿下了。”

    乐正锦瑟正在永溪阁安胎静养,忽然听说乐正彼邱到了东楚,立即欢喜地出了殿门。

    她自是知道乐正彼邱此番是为她而来,他们虽说自小不亲,但毕竟血脉相连,他的到来还是让她心中升起了万分愉悦。

    她来东楚已经两个月,要说思国思乡是必然的,这个宫里,除了她与春月秋霜,便只有乐正锦虞是北宜国的人,她与乐正锦虞的关系自是不必说,若不是为了腹中的胎儿,她也不会拉下脸去求她,现在父皇与母妃知晓她的孕事,必然更加关注她在东楚的地位。

    想着能够见到自己的亲哥哥,乐正锦瑟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许多。

    “娘娘,娘娘,您慢点。”春月秋霜小心地扶着她,如今乐正锦瑟已是双身子的人,自然处处要小心,不能有丝毫大意。

    “您要是摔着了怎么办?”秋霜情不自禁地埋怨道。

    乐正锦瑟此时心情愉悦,也不在意她埋怨,“好了,本宫慢点便是。”

    许是要做母亲了,乐正锦瑟的骄纵脾气稍微收敛了些,她轻轻抚了抚自己还未凸显的肚子,这是她的全部希望,自然要多加呵护。

    瞻阳殿建立在御花园的南面,与琼筵殿相隔百步,是东楚用来单独接待各国来人的地方。

    瞻阳殿虽不若琼筵殿那般宽敞,却因阳光的充足比之更加明亮,通往殿宇的走廊上栽种着长长的紫藤萝,灰褐色的枝蔓如龙蛇般蜿蜒,紧紧地攀附在廊架上,因秋季的缘故,叶子早已灰黄凋零,偶尔残留的几片皆无力地垂在枝干上。

    见乐正锦瑟脚步轻缓下来,春月和秋霜松了口气,慢慢将她放开。

    迈上走廊时,乐正锦瑟不知踩上了什么,脚步忽然一滑,整个人往前倾去,春月与秋霜大惊失色,欲伸手去扶她,却未及她倾倒的速度快。

    眼见乐正锦瑟就要摔落在地上,不知为何,整个人被无形地托扶起来,身子重新站稳。

    乐正锦瑟心慌未定地摸着自己的前胸,春月与秋霜人已经被急哭了,见她无恙,提着的心才又落了下来。

    乐正锦瑟茫然地抬头,下意识地转头寻望,便看到一座精致的木色轮椅出现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轮椅上的男人毫无表情地看着她,北宜国的侍卫围站在他身边。

    荣安不动声色地瞥了乐正彼邱一眼,心中已经掀起了汹涌的波涛,这北宜国的二殿下虽然看起来孱弱寡淡,却如此深不可测。只凭他方才轻易地借助气流将琼美人托扶起,便可看出他身手了得。

    乐正锦瑟心下一喜,也顾不得之前差点就要滑到,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转身朝着乐正彼邱的方向走去。

    “哥哥。”乐正锦瑟娇唤了他一声。

    依旧是那张令女子都自惭形秽的绝世面容,如烟的眉目似取最精华纯正的墨水细细地描绘而成,堪比雪莲般雅致的玉容如盛开在最遥远的雪山,孤离俗世,拨开远山晨雾,隔绝钟啸,寻觅千年才撞入世人眼前。

    乐正彼邱薄唇微抿,却是淡漠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星眸璀璨,即使再冷淡,依旧难掩从日月处窃取而来的光辉,令世人深陷而不得出。

    “奴才见过琼美人。”荣安敛下心头的思绪,他方才见到这北宜国二殿下时,第一眼就发现他的眉眼竟与乐正锦瑟未有丝毫相似之处。

    但自古以来,龙生九子,形貌不一,也就不稀奇了。

    乐正锦瑟早已对乐正彼邱的态度习以为常了,她丝毫不介意地走到他面前,柔声问道:“皇兄这一路可曾安好?”

    乐正彼邱身边的侍从主动替自己的主子回答,“回六公主,一切安好。”

    却是不提前面在聊城遇到的刺杀。

    “二殿下,陛下早已在瞻阳殿等您多时,您看——”荣安低声提醒道:“琼美人与二殿下叙旧也不在这一时。”

    乐正锦瑟这才想起宇文睿正在瞻阳殿内等着乐正彼邱,遂道:“公公说的是,皇兄,咱们一块进去吧。”

    乐正彼邱依旧未回答她,白皙透明的手指动了动,侍从便轻轻地推起轮椅,跟着荣安往瞻阳殿的方向而去。

    乐正锦瑟讪讪地笑了笑,心头强烈的喜悦慢慢减退下来。

    春月与秋霜看出她的心思,柔声劝道:“二殿下性子一向如此,但他终归是娘娘的兄长,刚才娘娘您差点跌倒,还不是二殿下出手相救…”

    乐正锦瑟的心情这才又好了些,她点点头,“本宫与皇兄是一母同胞所出,他自然护着本宫。”便不再计较乐正彼邱接二连三对她的冷漠无视。

    前方的人将乐正锦瑟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乐正彼邱淡漠未变,星眸在阳光的照耀下若三月春晖。

    只是走到乐正锦瑟方才差点摔倒的地方时,眸子淡淡地瞥了地面一眼,却又瞬间移开。

    秋季的枯藤因着他的到来,似乎重获了生机,在无人可见的地方,紫藤萝上那几片耷趴下的叶子竟随着阳光重新抬起头来。

    荣安领着乐正彼邱片刻就来到了瞻阳殿。

    轮椅进入殿内后,空气中龙涎香的气味逐渐减弱了下来。

    宇文睿静坐在殿首上,见乐正彼邱进来,似乎阳光都围着他,冷冽幽深的眸子几不可闻地动了动,俊逸的面容提上一抹笑容,“二殿下远道而来,辛苦了。”

    乐正彼邱同样回视上首的帝王,金黄色的帝袍加身,整个人霸气威严,带着睥睨天下的骄傲,冷冽的黑眸深邃如海,略显苍白的薄唇轻启,似流水动听的声音响起,“彼邱见过陛下。”

    “见过东楚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随行的北宜国侍卫都恭敬地跟着行礼。

    “二殿下无需多礼,来人,上茶。”宇文睿开口吩咐道。

    立即有宫婢上前为乐正彼邱奉茶,微低的面容上浮起了阵阵红晕,她以为陛下足够俊美,没想到北宜国的二殿下竟如此绝美出尘。

    她自是知道乐正锦虞傲视众艳的美貌,没想到北宜国的皇子也不遑多让。心里早已泛起了剧烈涟漪,手中端着的茶盏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她期盼地将身子更加倾了倾。

    侍从却是先伸手接过茶杯,随后才递给乐正彼邱。

    宫婢失望地转身退下。

    “臣妾参见陛下。”后面的乐正锦瑟也跟着进入了殿内。

    “免礼。”宇文睿淡淡地让她起身。

    乐正彼邱如画的眉毛动了动,忽然开口道:“彼邱身处僻壤之境,素来听闻东楚的金碧奢华,方才路上更是领略到了楚宫的宏伟壮丽,心下惊叹之余,竟发现楚宫连走廊的建造也是与众不同。”

    “哦?二殿下何处此言?”宇文睿也挑眉笑问,乐正彼邱性子寡淡,他不信他方才所言只是单纯地想表达赞美之意。

    “玉柱雕琢之精妙,紫藤缠绕之蜿蜒不必说,竟连足下之地也由蜡铺就,彼邱乃井底之蛙,让陛下见笑了。”乐正彼邱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霎时冰玉之颜如雪莲盛绽,融了千年寒雪。

    乐正锦瑟心中一惊,想起了自己方才经过走廊时差点滑倒的场景,当时脚下确实很滑,可在被乐正彼邱托扶起后,她将全部的心思放在了才见面的乐正彼邱身上,并未深究脚下的异样。她以为只是自己不小心而已,没想到竟是有人在上面涂了蜡!

    她立即咬牙盈然而拜,“求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宇文睿深深地看了乐正彼邱一眼,见他收敛了唇边的笑容,又恢复到初见时的淡漠,心头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可名状的感觉。

    “来人!给朕彻查!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宇文睿瞥了乐正锦瑟一眼,“给琼美人赐座。”

    荣安立即带人退了下去。

    走廊就设在御花园与瞻阳殿的交界处,来来往往的人多而繁杂,定是有人得知乐正锦瑟要路过那里而动的手脚。

    乐正锦瑟也是得到乐正彼邱来到东楚的消息后才出了永溪阁,事情突发,不可能提前准备好,必是有人仓促间涂了那蜡,因为时间短暂的因素,很快荣安便查到了那段时间所有经过的人。

    一番排查下来,矛头竟指向了一个素来都不得宠的嫔妃。

    闻言,宇文睿眉头也不皱地吩咐道:“传旨下去,谋害皇嗣者废黜份位,立刻赐死。”

    “臣妾谢陛下!”乐正锦瑟楚楚地看向宇文睿,眉宇间扬起一抹得意,陛下杀鸡儆猴,如此一来,看谁还敢再害她腹中胎儿!

    “二殿下想来一路风尘仆仆,车马劳顿,朕早已命人准备好膳食,来人,摆宴!”宇文睿将方才之事揭过,命人传膳。

    “爱妃也一起用膳吧!”宇文睿不看她面上的得意,淡淡地说道。

    侍从立即推着乐正彼邱入了席位。

    待众人皆落座,乐正彼邱忽然开口又道:“彼邱已经有几年未曾见过太后,不知她如今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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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夜凉如水
    雪莲香气淡淡地萦绕在瞻阳殿内,乐正彼邱坐在轮椅上淡然地开口道:“算起来,彼邱已经有五年光景未曾见过太后的尊颜。”

    宇文睿幽深的眸子紧紧地将轮椅上飘渺若仙的男子包裹住,似乎要将他的心思看穿。

    乐正彼邱倾世的容颜上隐隐地浮动着拒人千里的淡漠,与方才清冷地拐弯道出有人刻意暗害乐正锦瑟的事情相比,此时的问候添了分真切与温润之感。

    宇文睿因他几不可寻的神色转变心下一动,虽紧盯着他,却无法猜出乐正彼邱的真实想法。

    乐正锦瑟脸上的兴致与得意一下子被乐正彼邱出口的话给打消了下去。自他们见面开始,二皇兄与自己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现在为何会突然问起乐正锦虞来?不是应该亲疏有别才对么?她才是他的亲妹妹!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乐正锦瑟想往深处想,记忆却模糊地怎么也想不起来。

    乐正锦瑟面上瞬间浮起了一丝不悦,却碍于宇文睿的在场又快速地收敛了下去,她笑盈盈地开口回道:“太后在东楚自然过得很好,”似是为了强调什么,她又道:“前呼后拥,尊华无比。”

    乐正彼邱闻言,眉间的淡漠重新聚拢,倏地又闭了口不再言语。

    宇文睿早就听闻乐正彼邱的性子冷淡异常,却也不知他竟冷漠到了如此地步。宴席后来乐正彼邱几乎再未曾开过口,偶尔只客气地回了自己的几句问话,若不是期间乐正锦瑟刻意活跃殿内的氛围,场面恐怕会一度变得清冷。

    宇文睿发觉这一顿洗尘宴下来,他竟丝毫未能看穿这个北宜国所剩的唯一皇子的思想。

    乐正彼邱自始至终皆淡然自若,就算面前是坐着的是东楚大帝,一切在他眼里也仿佛再平常不过。

    乐正锦瑟见他又恢复了这般,心里才松掉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占有欲又或者是其他,潜意识中她一点也不愿意乐正彼邱与乐正锦虞有任何瓜葛。

    未央宫中,寝殿内金色镂空香炉静静地燃烧着,如画的屏风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闹,乐正锦虞依旧懒散地蜷缩在暖玉床上。手里原本握着的墨玉钗被她随意地放在了一边,三千发丝垂披于肩胛处,红色束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大红色的宫袍从肩膀处滑落到了前胸,裸露出里面小片胜雪的肌肤,额间的朱砂灼艳华贵,整个人窝在那里如同一只慵懒性感的猫儿。

    “太后,奴婢刚刚听说有人在琼美人经过的走廊的地面上涂了滑蜡,但已被陛下查出,赐了一死。”沐雨低着头,不敢直视眼前这幅美人卧床图。

    乐正锦虞浑然不自知自己这副样子足以对人产生致命的诱惑,朱唇轻齿,懒懒地问道:“陆太医来了没?”后宫里的那些人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可没想到却只是使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被赐死可怨不得他人。

    “陆太医早已等候在殿外,太后要不要让他进来?”沐雨抬起头,目光围着乐正锦虞的身子不停地打转,太后这副模样见御医似乎有些不妥。

    “是否要奴婢为太后更衣?”沐雨大着胆子问道。

    乐正锦虞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扫望自己,待看清身上松垮裸肩的衣裳,轻笑一声,随手将衣肩提了上去,娇媚地笑道:“让他进来吧。”

    陆太医得到吩咐后立即进入了殿内,垂首跪道:“微臣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起来罢!”乐正锦虞凉声吩咐他起身,轻描淡写地问道:“这些日子,琼美人的身子骨可有何不适的地方?”

    “回太后,一切安好。”陆太医恭敬地回道。然后却是锁住了眉头仔细地想了又想,忽然开口又慢慢地说道:“只是,微臣觉得有些奇怪——”

    “哦?”乐正锦虞在沐雨的扶持下缓缓将身体坐正,冷声问道:“可有何奇怪之处?”

    陆太医自然不敢直视于她,张了张口,也不确定地回道:“臣觉得奇怪,按理说琼美人已怀孕月余,脉象应该显稳才是。臣近几日为其诊脉的时候却有几次竟发现那胎象若隐若现,甚至有好些时候完全探查不出,但待臣事后重新再探时却又恢复如初。”

    他犹豫地看了乐正锦虞道:“所以臣才觉得奇怪…”

    乐正锦虞拧了拧眉,脉象若隐若现?这是怎么回事?“可是琼美人身体有恙?”

    陆太医摇了摇头,肯定地回道:“琼美人身体十分良好,未曾有任何不妥之处。”

    乐正锦虞沉思片刻,“除此之外,其他可有何反常之处?”

    陆太医如实答道:“回太后,其他一切安好。”

    乐正锦虞点点头,“哀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陆太医立刻背着药箱退了下去。

    待陆太医走后,乐正锦虞琉璃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她将脸转向一旁的沐雨,问道:“沐雨,你怎么看?”

    沐雨定定地站着,“奴婢也不知道。”她只是暗卫,并不精通医术。

    沐雨是宇文睿的人,琼美人身怀的是龙种,她自然也有所关注。她一开始原以为乐正锦虞会对那孩子下手,未想到她非但未曾有所动作,反而日日关照陆太医好生为乐正锦瑟保胎,这让她疑惑不已。

    乐正锦虞似猜出她心中所想,眸子里涌上一层晦暗不明的光泽,瞥了她平静的稚嫩面容道:“放心,哀家现在才不会动她。”

    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沐雨的身份,这些日子虽说沐雨还算尽心尽力地伺候自己,但是自己的一举一动也皆在她的监视之下。这也正是她至今为何迟迟未曾有所动静,去找寻那东西下落的原因。

    这个未央宫中几乎都是宇文睿的人,她若是轻举妄动,难免不会打草惊蛇。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便是耐心。她已经在这东楚熬了三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光阴。

    可是她却知道南宫邪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早日能够取得那东西,尤其是最近南昭国还卷上了刺杀宇文睿的那件事里。

    就算宇文睿目前未曾对之采取任何行动,但是不可避免地在心里已经埋下一根刺。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南宫邪动的手,那日的刺客单单绕过她只袭击宇文睿一个人,这足够让她有理由产生怀疑。但是这几日宇文睿竟不顾朝野上下的神色,来她这未央宫里越发来得勤快,让她想与南宫邪取得联系也没有机会,更何况还有沐雨每时每刻不离身的盯梢。

    乐正锦虞面色颇有些恹恹地问道:“瞻阳殿那边散了没?”

    乐正彼邱一来就为乐正锦瑟扫除了一个障碍,真是厉害得紧!

    她不禁嗤笑,她记得乐正彼邱对任何事情都是那般不屑一顾的冷淡,日日摆着那张寒若冰雪的容颜,与北宜国的雪山一般终年不化。

    到底是亲兄妹,那样冷情的性子也管起他国后宫的争斗来。

    乐正锦虞忽地想起十岁那年,她于雪山中玩耍时不慎踩空滑下山坡,当时他就坐在轮椅上那般静静地看着自己倒下去,若不是后来那人将昏迷的自己救回皇宫,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纤长的指甲猛地扣向自己的手掌,若不是那人将自己救回,后来她也不会落入那般田地,变成如今这样!

    急促的心紧了紧,乐正锦虞蓦地又讽刺起自己来,现在这般又有什么不好?虽说不若神明那般能够呼风唤雨,但也在这东楚后宫无人能左右。

    说起来,她还要谢谢那人才是,看清世间一切丑陋万象,什么父女?什么爱情?通通都只是一场笑话而已!

    沐雨见她周身萦绕着的气息一变再变,虽然困惑却是不动声色地回道:“现如今已是戌时,北宜国二殿下已被陛下安置在前面的友承殿中歇息了。”

    乐正锦虞抚了抚额头,璀璨的眸子倒映上殿内不知何时被点燃的蜡烛,“竟是戌时了,那便伺候哀家沐浴就寝吧!”

    “奴婢遵命。”沐雨上前将她从暖玉床上扶起,往浴池方向走去。

    许是还未走出中秋的欢庆团圆,夜幕上高挂的月亮虽然不若那般圆满,却也只是微微变椭了些,依旧明亮润泽地散洒着如霜似的银光。

    步入深秋之际,月夜变得更加寂冷起来,清凉如水地折射在东楚的每一寸土地,将其染上孤寥的澄澈。

    友承殿的外院中,乐正彼邱静静地坐在木色轮椅上,月光透过云层倾泻在他的身上,淡雾笼罩之下,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如雾般朦胧,玉质如雪的面容上是二十多年未曾改变过的冰冷淡然。

    他静静地抬起头仰望着天上的月亮,白如雪块的狐皮遮盖着下面状若透明的手掌,淡蓝色血管中的血液缓慢地流淌着,月光浸透膝上的狐皮,羸弱的光辉围绕在指间,如凝了抹温玉,堪堪碎了这一地的繁华。

    身后的侍从低声道:“主子,夜色太凉,早些进屋就寝吧。”

    乐正彼邱却是未低头,只淡淡地开口道:“再凉也比不过北宜之寒。”

    璀璨灼亮的星眸望着高挂桂枝的圆月,美妙如溪水的男音缓缓流向侍从的心间,“东楚的月亮也不过如此。”

    今晚,乐正锦瑟的肚子不知为何一直疼痛地厉害,陆太医心惊胆颤地留在永溪阁中为其诊治,却是无从下手。

    可乐正锦瑟服了止痛安胎汤药也不见得好转,龙嗣出了状况,陆太医不得已之下,只好派人将陛下请到了永溪阁。

    不同于灯火通明的永溪阁,此时乐正锦虞正安静地卧在未央宫中,寝殿内零星的烛火早已经熄灭,只剩下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寂寥空旷的大殿。

    有冷风轻轻刮过,窗牖拉开一道缝隙却在瞬间又闭合上,似有沁人心脾的清香传来,守在外殿的沐雨感觉异常地疲倦,不知不觉中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寝殿内的空气里隐隐地浮动着淡淡的雪莲香味,睡梦中的乐正锦虞直觉得非常好闻,格外安稳地沉睡着。

    梦中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岁及笄之前的无忧无虑,虽然不若乐正锦瑟那般被乐正无极宠着,想要什么便有什么。但是有母后,有那人,满满的都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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