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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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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见到李金仙冲着玄武而去,其目的亦在毁去这半座城池,诛杀城中百姓。

宁中玄只得手中再起一道寒光,要来个以一敌二,而他手中寒光一动,空中仙宫也随之响应,将一道天地至清至纯之气笼罩四野,以增宁中玄法术的威能。

但凡金仙法术,必定是暗合天地法则,动辄祷天以成其术,故而实具毁天灭地之能。因此金仙之间斗法,那情形又是大不相同,等闲的法身之宝以及元魂化物,是无法抵御金仙级大法的,因此金仙对敌之时,稍有不慎,必遭沉重打击。

因此宁中玄虽是以一敌二,可若是气运极佳,修是所修神通恰好克制对手,也未必就不能取胜。

李金仙见寒光袭来,也不敢大意。忙将手中一柄法剑祭起,那法剑祭在空中时,就引来雷声四起,从四面八方汇来无数金线,急急聚在法剑之上,令那法剑光芒大盛,迅速变成一团巨大的光球。

那法术异兆变化说来繁复,变化之速却是极快,光球于瞬间形成,就与寒光撞到了一处。

两位金仙的大能法术于空中接触,自然是天地响震失色,两道大能法术无法向前,就只好急速向四周扩散开来,遂使得天上地上暗流汹涌,那废城若被极强的暗流触及,必定是碎裂无疑了。

幸好废城之上有宁中玄事先布下的一道黄幡,这黄幡牢牢护住城池,挡住空中袭来的强大潜流。只是废城仍是受到潜流的影响,下坠的速度更加快了些。

好在玄武,就算是废城的重量陡然增加数成,其身子仍是不动如山,废城急速沉降数丈之后,其速就慢了下来,仍是缓缓向地面沉降而去。

只是这玄武的辛苦,原承天心中知肚明,那城中的凡俗百姓何等脆弱,那城池只需轻轻一晃,就不知要损伤多少凡俗,也亏得玄武艰忍无比,虽受百般激荡,仍是记挂城中百姓安危,不肯让城池稍作动摇。

但以宁中玄一人之力,如何能应付得了两大金仙。原承天不假思索,就向那斗场掠来。元雪蝶与九珑相视一眼,也是微微将头一点,紧跟原承天而来。

其实以三修的境界,又如何能近金仙之身,那金仙也不需动手,只需将灵压施来,就可让三人于瞬间死于非命来。

但放着半城百姓在此,又怎能不救,这世间之事,实有不得不为之时,纵是明知身死就在即刻之间,也不能皱一皱眉头。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不过三人心中明白,若是贸然上前,那是求死之道,莽夫的行径,以三修目前之能,只能与宁中玄遥相呼应,略作牵制罢了。

因此离城尚有百里,原承天就将无界之剑祭到空中,将一道青毫神光引出,遥遥击向莫神机。

于百里之外祭施法术,以仙修境界本来绝计无法伤敌,好在那青毫神光乃是凝天地之力而发,而非原承天本体之术。说到底,青毫神光乃是天地之物,不过是被原承天洞悉了天地法则,故而可以借而一用罢了。

因而此光就在莫神机头顶形成,直直垂落下来。

莫神机口中“咦”了一声,灵识再往原承天方向一探,更是惊讶,一名仙修之士,怎的就有百里伤敌之能?

但不管对手是怎样的境界,那青毫神光毕竟是仙修之士的克星,若被此光罩到,哪有命在?

好在那神光的威能在金仙瞧来也只是平平,因此莫神机将手中法剑祭起,那法剑抵在空中,青毫神光如何能落得下来。

虽见青毫神光被挡住,可原承天能令金仙皱一皱眉头也是极其难能可贵了。

这时元雪蝶亦将一道青毫神光祭出,此道神光与原承天祭施的神光相比,自然又是略弱了一些。那边的李金仙袖中飞出一件法宝,也将这道青毫抵住,自然是毫不费力。

就在原承天与元雪蝶祭施青毫神光之时,九珑已将瑶琴取出,就在空中盘膝而坐,双手抚琴不绝。那琴声入耳,原承天已听出是一曲《落花》。

那琴声初发之地离城虽有百里,可九珑所抚之琴,实有穿石之能,便是隔着百里之遥,亦是声声入耳,莫神机与李金仙听到这里琴声,忽的微微一怔,心道:“这琴声倒也好听。”

细品琴中之韵,面前好似落红阵阵,恰是暮春之景,那空山寂寂,唯我一独立于天地之间,心中自然而然,就生出无限萧瑟之意来。偏偏那空中微雨悄然而落,自是更增愁绪。

不过那九珑的琴技,却是因人而施,此琴声只择准了莫神机与李金仙,因此二人听到琴声,心境皆是大动,就觉得人生百无聊奈,不如意者实为八九,任你如何挣扎,也瞧不出丝毫希望,倒不如就此袖手罢了。

可在原承天等人听来,也只是觉得那琴音动人罢了,怎有乱心惑意之事。

本来这场中诸修斗法,杀伐之气充塞天地之间,却被九珑以一曲《落花》,惹得莫神机与李金仙二人毫无情绪,那场中的杀机,也就无形中消散了不妙。

以莫神机与李金仙的境界,本不该为九珑的琴声所动,可那九珑琴技,着实是天下无双,二修心中几乎同时生出一个念头来:“若是阻了此女抚琴,日后如何能得聆妙韵?”

明知那九珑抚琴,意在乱了自己二人的心境,其目的仍是那半城百姓的性命。可二修却大有心甘情愿之意,便觉得若能闻此琴声片刻,就算放过满城百姓又有何妨?

更何况就算玄武将那座废城安然置于地上,以二修之能,那是随时可将这废城毁于一旦。至于三名仙修之士,在这二人瞧来,实与蝼蚁无异。

宁中玄见二修停了手,自然也不便动手了,若是将二修从这琴声中惊醒了,实不知该如何了局,只盼那废城能安然落地,城中百姓尽数逃出才好。

眼瞧着玄武离地还有百丈了,莫神机忽的笑道:“今日得聆妙韵,也算不枉此行,九珑仙子,我等自不敢得罪你,只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亦盼仙子体谅我等的苦衷。”

手指向那玄武一点,空中法剑就急急转向,向玄武激射而去。

那金仙的一击,又是何等厉害,何等快捷,诸修皆是措手不及。玄武急忙摆起蛇尾,要挡这口法剑,只可惜玄武法像只不过是借了玄武本体的一点法则之力罢了,怎有玄武本体的千分之一的威能?

就法剑一到,蛇尾就被绞个粉碎,其后整个玄武庞大的身躯,也被这口法剑击成了万道光芒,那光芒在空中四散,却又迅速凝成一束,遁入原承天的身体之中。

而玄武法像经此一挫,则需原承天花费极大力气,才能重新祭施出来,对原承天自然算是莫大的挫折了。

玄武法像既被毁去,废城无人承托,自然急速落将下去,原承天只瞧得双目通红,却是无计可施,自己虽然还能再祭青龙,朱雀法像,可承担重物,却非二大法像之能,勉强祭出,也只是徒然无功。

元雪蝶和九珑瞧见废城急堕,更是泪水如注,此城若是落实地面,城中千万条性命,那是一个也别想留了。

宁中玄亦是悲愤莫名,奈何自己的系天索已被打断,手中再无法宝能救得了此城了。但当此之境,若是自己不救,又能指望谁?

没奈何,只得大喝一声,那身子只一闪,就到了废城之下。先将一道法诀往足下的白云一指,那白云立成坚铁一般,宁中玄就此在空中立得稳了。

这时废城已然落到,宁中玄将头一偏,让过脑堕,以左肩耸将出来,那肩头生出青云数朵,就听得“轰”的一声,此座废城就被宁中玄托在了肩头。

莫神机与李金仙却不来动手,只是负手冷笑道:“宁中玄,你便是大罗金仙不坏之身,又能承托到几时?”

话音刚落,宁中玄身子便是一顿,腰身已弯将下来。饶他是金仙之躯,只凭肉身之力,毕竟承受不住这半城的重量。眼瞧着他的身子越来越弯,偏偏脚下白云又被法术变得坚硬无比,只怕下一刻,宁中玄便要肉碎身殒了。

宁中玄只恨手中无宝,所修法术之中,又实无大能神通能承托这般的重物,口中叫道:“杨老祖,中玄无能,今日终究救城中百姓不得,中玄这就去了。”

一口真玄无法接续,那废城忽的又降下一尺。九珑与元雪蝶怎忍去瞧这惨烈的情景,早将身子扭了过去。

莫李二人哈哈大笑道:“宁中玄,你可记得,这半城百姓,皆丧在你宁中玄之手。”

原承天恨得咬碎了银牙,心中暗暗发誓道:“承天无能,今日难救半城百姓,但有一日修得绝大神通,必将这二人之首祭城。”

便在这时,空中传来一道声音:“仙族弟子相残,奈何殃及无辜?”一道紫光忽的从空中落下,将整座废城完全罩住了。

原承天一探那紫光中的修士,原来亦是一位金仙大士,等他探到此修的相貌时,则是身心剧震,暗道:“不想却在此处遇见了他。”

第1317章惊悉秘事心如碎

原来紫光中的这位金仙大士与风敬博有七分相似,此修不是风宗逊又是谁?

想那风宗逊自凡界飞升以来,已历千年,在昊天就是三百年,以三百年的修行而得以位列金仙境界,可算是大灵慧,大福缘了。却不知风宗逊为何来到此处,其人来到昊天之后,又是怎样的经历。更遗憾猎风不在身侧,就此错过这大好机缘。

就见风宗逊掌中托着一颗紫珠,紫珠中射下一道紫光,就将废城稳稳定在空中。虽然宁中玄的缚天索亦能定住废城,可在方家眼中瞧来,两者则是大不相同。

那缚天索乃是一件实宝,除了本身法宝威能之外,还需宁中玄动用本身真玄灵识,方能托住废城。风宗逊此宝,却只是射出一道紫光罢了,瞧其神风举止,却是浑若无事,因此风宗逊与宁中玄境界虽是相同,修为则是大相径庭。

莫神机与李金仙见到有不速之客前来,同时喝道:“道友何方高人,莫要管此间闲事。”

同时将手中法剑向风宗逊祭来。想那风宗逊要托住废城,怎能容出手来斗法,而两大金仙同斗此修,难不成还讨不得好去?

这时宁中玄已从废城下遁了出去,奈何刚才被废城压得狠了,全身真玄耗尽,眼瞧着莫神机二修祭出法剑,却是无法相助,只能大叫道:“道友小心。”

却见风宗逊不慌不忙,口中道:“不妨。”将手中紫珠一抛,此珠仍将紫光照定废城,却是缓缓下沉,道道紫光,好似无数根缚天索一般,那废城在紫光的照耀之下好不稳固。

用这紫珠稳住了废城之后,风宗逊屈指一弹,那指风便作一声尖啸,三道无形风刃就向两件法剑迎去。

原承天细瞧风宗逊的神通,实与他人不同,便是以原承天的玄承,也瞧不出风宗逊修了怎样的功法,只知道风宗逊所修功法定是至寒功法,那指上弹出的三道风刃,可比寒域中风刀强得多了。

便见三道风刃初起之时,空中两口法剑已然罩上一层薄冰,等到三道风刃与法剑撞到一处,两口法剑已是增大了数倍,原来其上已被裹了半尺厚的坚冰了。

这世间的诸多功法,修到至高境界,其实都是殊路同归,风刃虽是最寻常不过的法术,可在风宗逊手中,则是大不相同。三道风刃冻住了两口法剑之后,两口法剑威能尽失,就从空空直直坠了下来。

想那莫神机与李金仙是同样的境界,却在这一招之中,被对手毁去了法宝,双方差距之大,几乎不可相像了。

这也难怪当初风宗逊便是与风老祖相斗,亦是不落下风,更将林天弃打落了一个境界,此人修为之强,已是惊世骇俗。

莫神机二修既修成金仙境界,怎不知机,见到对手高明如斯,吓得转身就逃,将那金仙遁术使开,就于数息之间,逃了个无影无踪。

这时废城在紫珠的承托之下,缓缓落到实地,风宗逊直等到废城完全落到实处,停了个稳当,这才将紫珠收起。那城中百姓将此番情景瞧了个明明白白,就在那城中齐齐跪倒,向风宗逊千恩万谢。

风宗逊摇了摇手,道:“你等莫要谢我,此间修士皆有维护之功。”说罢就向宁中玄与原承天一指。

宁中玄道:“仅以我二之力,如何能维护这满城周全。且在下身为杨氏辅族弟子,本就有守城之责,若非大修出手,已然是千古罪人了。还盼大修留下高姓大名,便是大修远去,我满城百姓亦可思慕有处。”想起刚才情景之险,思之犹是心悸不已。

风宗逊道:“在下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等相逢便是有缘,在下这就去也。”最后二字还在空中飘荡,那身形已去了千里,却不肯留下名姓来。

原承天本想与风宗逊一唔,将猎风一事略略述及,那也是他曾答应过猎风的,然而自己离城尚有千里,风宗逊又去的极快,且金仙的遁术一起,自己哪里能追得上,只恨自己与风宗逊缘浅罢了。

因此望着风宗逊去的方向,唯有嗟叹而已。

这时宁中玄向原承天三人立身的方向遥遥一望,揖手道:“九珑仙子,元大仙子以及这位道友,还盼暂停片刻,等在下处理完城中之事,再来与三位叙话。”

既然九珑与元雪蝶都露出了真身,二女又皆是面满天下,此修如何不识,只是不曾见过原承天罢了。

此刻城中仍是斗法甚急,但为首谋逆的两名金仙既去了,又如何能支撑得下去,宁中玄也不需动手,只需在城中现身,定可让一众谋逆之徒望风而逃了。

却听宁中玄道:“杨氏弟子听真,今日莫刘李三族谋逆,我杨氏怎肯轻饶,城中谋逆之徒,绝不可放走一个。”

就站在空中监视,但有想逃出城去的,只需手中寒光一闪,便是人头滚滚而落。

这时城外亦是风云滚滚,原来是诸多忠诚于杨氏的辅族弟子闻讯赶到,双方在城中的实力很快就是颠倒过来。

本来莫刘李三氏趁杨氏不备,且又预谋已久,在城中实力大大超出杨氏守城的修士,不想两名金仙之士却被击退了,正所谓蛇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一众谋逆之徒被诛杀了小半后,余下之众毫无斗志,只好弃宝认罚。

等到城中斗法稍停,宁中玄见大局已定,将将身一纵,刹时来到原承天三修面前,就见那九珑双目微红,玉容中泪痕犹在,元雪蝶与原承天皆是低头叹息不止。

宁中玄略一沉吟,已知其故,微笑道:“此战若非三位援手,尤其是这位道友的玄武法像,着实出了大力,非则实是不可想像了。”就在那峰顶处坐了。三修亦是坐下相陪。

原承天叹道:“惭愧,实不相瞒,我等此次前来,本也存了一点私心,不想惊睹云顶城之变,此刻心中,着实是心乱如麻。”

那边九珑触动心事,更是泪如雨下。事已至此,以九珑的灵慧,又怎能瞧不出来,杨氏辅族之乱,若无绝大势力在其后撑腰,又怎敢如此?

且此次谋逆与自己的计划严丝合缝,可见自己的行动心思,早被高人瞧破,这两者结合起来寻思,除了苏氏之外,谁有如此大能?

那苏氏是为自己的出身之地,平日所见族人,哪一个不是一团和气,口中所言,无非是仁怀天道,却不想包藏祸心,竟至如斯,九珑心中之震惊,着实是无法形容了。

九珑来到宁中玄面前,盈盈一礼,双目清泪长流,口中道:“前辈在下,此次云顶城之变,晚辈难辞其疚,还请前辈将九珑囚于城中,以定其罪。”

原承天道:“珑儿,此事全因我要灭刀君魂灯而起,怎能怪得了你,便有天大的罪过,自该由我承担才是。”就在宁中玄面前半跪为谢。

宁中玄慌忙将二人扶起,道:“两位维持云顶城有功,便有天大的罪过,也可揭过不提了,何况此事着实怪不得你等,便是你等为刀君而来,那也是中了我杨氏老祖的计策罢了。”

元雪蝶惊道:“前辈此话怎讲?”

宁中玄叹道:“事到如今,也瞒不得你们,就在一年前,那昊天传言便起,说是我杨氏要取代苏氏,我杨氏细查谣言根源,却见那桩桩件件,疑与苏氏有关。”

说到此处时,九珑已是娇躯微颤,满面通红了。

宁中玄又叹道:“说来也怪苏氏不得,我杨氏近年虽是不闻外事,却因后辈弟子苦修精进,遂有杨氏百仞之说,那是指我杨氏的太虚之士有百人之多,这样的实力,也难怪苏氏忌惮了。”

元雪蝶道:“此事我也常听府中弟子们提及,皆言以杨氏实力,百年之后,昊天仙修界必有惊天巨变,那苏氏虽强,也只是强在金仙大罗境界罢了,一旦诸位老祖飞升了去,以杨氏百仞的实力,又岂能甘于人后。”

宁中玄苦笑道:“杨氏百仞,那是不争的事实,便是我为苏氏老祖,但为子孙计,也不会无动于衷。我杨氏便因顾忌此事,因此在这次仙会之中,就不惜逼迫刀君碎体,以得污名,想那掌执天下者,必定是具备大德大能不可,我杨氏自污声名,实盼苏氏明白我等的苦心,知道我杨氏毫无争竟之意。哪知苏氏仍是不肯善罢甘休,却又奈何?”

元雪蝶道:“仙族之间互相争竟,本是常情,那争竟正道,乃是勤修内务,苦心培育弟子才是,若是只知以势压人,施展那阴谋诡计,雪蝶也是心寒。杨氏在前,元氏在后,却不知苏氏何时会向我元氏动手了。”

原承天虽知元雪蝶所言乃是实情,可九珑听了此言,心中的痛楚,实不知该如何劝慰了。不忍去瞧九珑的神情,只好转过头去。可心中却又是放心不下,忍了片刻,还是将目光转向九珑。

却见九珑目中泪痕虽在,神情却没了凄楚之色。就听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苏氏若真是如此,九珑不才,实不愿与之……。”

心中虽是想得决绝,可“同流合污”四字,哪里能轻易说得出中,苏老祖两世孺慕之情,苏氏合府上下多年的抚育怜爱,亦是发乎真心,哪里能说断便断了?

一时心乱如麻,实不知身在何处。

第1318章人生聚散是常情

原承天知道九珑方寸已乱,心中更是难过,他知道以九珑之智,非惑于事,乃惑于情罢了。苏氏养育之恩断难割舍,而心中天道亦需极力禀持,如今两者冲突不休,其中的孰是孰非,怎能分得明白?

宁中玄亦是老于世情,怎能瞧不出来,他道:“九珑仙子,那亲情道义,若是互不冲突,自是世人之福,可若是有朝一日不可两全,也是世之常情,仙子无论怎样选择,都不算错。仙子此刻方寸已乱,切莫轻下决心,以免日后悔恨。”

九珑恭身一礼,垂泪道:“前辈之言,九珑没齿难忘。”

宁中玄又转向原承天,凝目瞧了片刻,面上就露出一丝微笑来,道:“以九珑仙子之灵慧,尚且如此,刀君烈火之性,自然更是为难。而我杨氏为了一已之私,迫其碎体,则我杨氏与刀君已是无缘。而以道友之才,刀君跟随了道友,亦是她的造化。日后修成道果,威凌天下,方是我杨氏所望。”

原承天知道宁中玄此言,已是将刀君托付给他了,杨氏此举,着实是心怀天下,不计自身得失,可敬可佩。而以宁中玄的身份,本无资格向他人托付刀君,可见那是杨氏老祖的本意了。而推敲宁中玄话中深意,杨氏似乎已隐约猜出他世尊主魂的身份来。

他缓缓的道:“既蒙重托,承天敢不竭尽全力,载培刀君,得成道果。”

宁中玄点了点头道:“刀君若想重铸刀体,需得大费工夫,幸好我杨氏培育刀君日久,也算有些心得,如今自然要交给道友了。”说罢将一卷竹筒自袖中取出。

那竹筒古意苍苍,显非俗物,原承天仍以半跪之姿抬手接了过来。

宁中玄道:“道友,有件事需要说的明白,诸人皆知刀君为七界刀器之祖,却不知那刀君真正的来历,刀君日后若有缘修成道果,实为天下神兵之祖,世间杀伐之宝,若遇刀君,则杀气顿消,若能如此,则天下无兵不克,道友仗此以成大业,也颇是令人期待。”

原承天心中一怔,那七界刀君的名头,已是天下无双的,怎的刀君还另有来历?竟然是比七界刀君还要有来头?不过此事显然已涉天机,宁中玄也不敢直言,只能看日后与刀君的造化了。

要知道便是以世尊之身份,其万千分魂也只有一道能成就大业罢了,刀君的来历再不凡,若无绝大磨砺,也会泯然众人矣。如此说来,刀君此次碎体,不过又是一劫罢了。

原承天接过制筒之后,就从袖中取出两件物事,正是布云旗与镇妖印。他默默无言,捧着两件法宝,向宁中玄呈上。

宁中玄点了点头,亦不多言,收了两件法宝,便已飘然而去。此事说来计中有计,各家皆有无数盘算,又怎能强分对错?细究起来,也不过是仙族之间的争权夺利罢了,却将九珑承天不幸卷入其间。

等宁中玄去后,原承天三人也起身离去,九珑一路上默默无语,泪光不断,面上时现愧色,可见其心中的心结,着实难以解开了。

元雪蝶瞧了瞧九珑,对原承天道:“承天,那仙会虽是未了,可与你已是无关,你却要到哪里去?”

原承天道:“我与北原禅修有约,自该前赴北原,以了此诺。”

元雪蝶道:“珑儿,既是如此,何不随承天前往北原,听说那北原风景奇异,颇可一观的。”

九珑勉强一笑道:“九珑此刻无颜见天下人矣。”

元雪蝶本想相劝,可那九珑是具大灵慧之人,若是她心中纠结不下,谁能劝得过来?原承天一路上也不曾说过片言只语,想来亦是深知九珑的性情,故而不肯便下说词了。

想到这里,心中难过之极,垂泪道:“珑儿,珑儿,你何必自苦若此,那苏氏的罪孽,怎可由你一人承担?你既不去北原,难道还要回去苏府吗?”

九珑缓缓摇头,道:“我也不回苏府。”

元雪蝶顿足道:“我可真正服了你了,你既不随承天而去,又不肯回府,难不成此后就要浪迹天涯不成?”

九珑勉强一笑,道:“承天,雪蝶,你二人就且容让着我一回。只因我心中有个计较,若不能完成此事,只怕一生也是不安。至于究竟为何事,却因涉及天机,我也不便妄言。且许我十年之期,到时无论成与不成,我自会前赴北原,与大伙儿见面。”

原承天心中一紧,道:“十年之期虽不算长,昊天仙乱必生,其后这十年,便以昊天之大,也是无方寸净土了。可珑儿若不能稍加说明,我与雪蝶怎能心安?”

九珑想了片刻,也明知若不略加交待,原承天与元雪蝶怎能放自己独自去了,便从袖中取出两根香来,让原承天与元雪蝶一人持了一根,道:“此香倒有个好听的名目,叫做相见欢,每根香制出来便是一对,这两根香皆是一对中的一根,若有朝一日,你二人发现手中香忽的燃了起来,便是我九珑有急事见招了,还盼望着昔日情份,相救则个。”

她此刻勉强开了个玩笑,原是盼能逗得原承天与元雪蝶一笑,哪知那原承天双目已然泛红,元雪蝶更是哭出声来。

九珑如此决绝,谁人能劝得过来。好在留香为警,就算有缓急之事,哪怕九珑在天涯海角,以原承天与元雪蝶之能,必可迅速赶至。且九珑有神算之技在身,自然会预知危险。不可能等到大祸临头时,才会点燃奇香示警,因此倒也可以放心。

原承天更在心中暗暗发誓,今日分别之后,定要将那黄氏凌虚步法苦苦修习,只盼能早日修成凌虚步法第二重境界咫尺天涯,到时九珑一旦有事,片刻间就能赶到九珑身边。

不过心中更盼着九珑此去平平安安,心中大事可成,到时十年之后北原相聚。那么自己定要想个法子,将她牢牢留在身边,此生此世也绝不分离。

九珑留下两根香后,凝神瞧向原承天,目中柔情无限,只恨元雪蝶在侧,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着实不便说出了。因此只好将原承天瞧了又瞧,半晌方道:“承天郑重。”

原承天心中亦不知有多少话要说,可话到嘴边,也只是道:“珑儿,珍重。”

九珑嫣然一笑,身子飘飘然就去了远处,却哪肯就此离去,于空中频频回首,直到发觉面上已是泪水盈眶,生怕原承天瞧见担心,这才急急转身,化作一道金光,刹那间身影消失不见了。

那边元雪蝶已是痛哭失声。虽然九珑说好的十年为期,可此番离别,却是出人意料,元雪蝶深知九珑此刻心中也不知多悲苦,却是无人可诉,且九珑向来养尊处优,哪里知道今日就落了个孤身飘泊。

唯恨苏氏失德,使得九珑无颜面见天下人,此事之难,便在于无法解劝,天下大事风雨飘摇,一个人神通再强,也是身不由己了。

抬起一双泪眼来,元雪蝶问道:“承天,珑儿十年之后,真的就能想得明白吗?”

原承天亦不知如何回答,他心中之悲,怎比元雪蝶少了半点,对未来之事更因关心则乱,早就意乱如麻。九珑的心结,本就无计可解,只能寄希望时间无所不能,能够冲淡九珑心中愁绪罢了。

又不忍元雪蝶过于伤感,便道:“珑儿灵慧无双,十年之中必有明悟,还盼到时雪蝶务必前来一叙,到时北原聚首,岂不快哉。”

元雪蝶道:“十年之期,雪蝶便是粉身碎骨,也定是要来的。”

原承天惊道:“雪蝶,怎可这样说话,需知……”

元雪蝶破泣为笑,道:“罢了,罢了,我自知失言了,你也不必说我。我也去了吧。”将白鹤唤了出去,亦是随鹤而去。

原承天立在原处,久久不动,想起云顶城未崩之时,自己与九珑背靠而坐,心情何等静美。元雪蝶笑语解颦,那情景犹是历历在目。哪知刹时分别,天下间又剩下他独身一人了。

人生离别散聚,便是这般难以测度。一时间心中忽有所悟,创出禅言一字,乃是一个“伤”字,此字禅言一出,世间生灵必定心中大恸,伤己在先,伤人在后。但此字的妙处,就在于若是那不能明悟世情者,必定受伤更重,唯有瞧破红尘情事,方能在此字的威能下安然无恙。

这样看来,若是那穷凶极恶,心中只存利己之心,而无仁慈之念者,必被此字禅言重创。

原承天唤出金鹏,令其一直北上,自己则立在鹏背之上,反复推敲此字禅言,这也是借这修行忘掉心中哀苦罢了,那心中越是悲苦,原承天越是用心。直到此字天衣无缝,已达完美之境。

等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已到紫原边界的一座小城前。原承天度量此间地势,就见城中灵气冲天,内藏空间法则玄机,想来城中定是有传送台了。却不知这传送台是何家所有。

要知道北土为杨苏共有,那么这座传送台,其主人无非就是杨苏二氏罢了。如今苏扬二氏失和,却不知那争端是否也影响到此处。

正思忖间,就见城中火光冲天,无数人叫嚷起来。紧接着两道人影自城中窜出,就在那空中斗起法来。原承天的神识探到其中一人的灵息,不由的暗暗称奇。

第1319章此番冲玄不寻常

空中两位修士中,其中一人便是刚才那位李金仙了。可探此人身上灵息,却是强弱不定,一会儿是金仙境界,一会儿又是太虚大成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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