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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修传-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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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约百里,前方修士一阵异动,有数名修士齐齐祭出法宝,击向空中某处。
原承天的神识已探得分明,原来是空中飞来两只灵虫,瞧其模样,像是飞虱,却比飞虱不知大了多少,竟有拳头般大。
诸修一路行来,地府中不见丝毫动静,但人人皆知,这洞府之中,必定有混沌生灵存在,那生灵晚出现一刻,就多了一份猜想,多一份惶恐,此刻见到这飞虱出现,诸修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那向飞虱出手的共有七名修士,但七修手中的法宝,却有三件刚刚祭到空中,就跌落尘埃,幸好另四件总算成功祭出,将一只飞虱砸得粉碎。
但另一只飞虱因无法宝抵挡,就扑到一名修士颈部,吻器如针,就刺进这修士的肉身中,刹那间那飞虱身体饱涨,颜色殷红,原来是吸了一肚子的鲜血。
那被咬中的修士口中念诀,想再祭法宝驱虫,哪知这次念出的法诀仍是失效,飞虱又趁机再吸一口。修士的身上又有多少鲜血?这修士被连吸两口,体内大半鲜血尽失,就此脸色苍白,身子仆地而倒。
四周修士慌忙再祭法宝,也有祭得起来的,也有祭不起来的,好在有三成法宝还是成功祭出,其中一柄法剑将这飞虱斩成两半,鲜血飞溅出来。诸修知道这皆是那修士的鲜血,只可惜再也回不去原来肉身了。
原承天掠上前去,去瞧地上的修士,只见那修士肉身萎枯,眼见得是不能活了。
这修士被飞虱要了性命,固然是令人惊恐,可最令诸修惊惶的,还是那法宝祭施失效一事,那法宝就是修士的性命,一旦法宝不能防身,诸修与凡夫何异?
诸修一时情绪激动,在那里议论纷纷,可大伙儿只见到别人张口,却听不到一丝声音,这才想起,这洞府的法则,是连声音也不能及远的,别人又如何能听到自己的话?
原承天略一沉吟,已知其理,便对诸修传音道:“此地声音无法及远,因此若是口念法诀,那法诀之音无法与法宝通连,咱怕就要失效了,唯有本体之宝,心神可御的,方能不受这里的法则限制。”
若论传音之术,也只能是传给单人,无法同时被诸修所知,原承天连传了数人之后,再让这数名修士向四周修士转述,如此费了许多周折,才使诸修都听到此言。
这时诸修又纷纷向原承天传言,有感激的,有不解的,有惊疑的,有恐惧的,种种不一,让原承天大费唇舌。
这时原承天再想起灭界之门一事来,依现在的情形,若想将这灭界之门的信息传达给诸修,也不知要花费多少精力。若是前方不是灭界之门也就罢了,若恰巧便是,又该如何说服大家?
仙修界中,原有天地诸道,法则第一,当时又怎明白其中奥妙,此刻方知,若是离了原先的法则,那真个儿是寸步难行了。
复又想来,当初创世大修手辟混沌,于一片极混乱之中,将世间法则一一定来,方有今日世界。那天地法则从无到有,又该是何等艰难?这其中又该遇到怎样的阻碍。若是那创世大修,没有那百折不回之心,大慈大悲之念,又怎能克服这重重难关?
此刻追慕世尊,方知自身之渺小,亦更增百倍之信心,便知前方就算有种种艰难,可只要沉下心来,从点滴做起,又何愁大事不成?
至于当前的困境,若是知难而退,又怎能算是仙修之士。想到这里,原承天心念动处,先将那域字真言祭出,这真言之域只罩住了元雪蝶与姬怜舞二人。原来原承天想试试这真言之域,能否抵得住这洞府中的法则。
域字真言祭出之后,原承天开口道:“大仙子,怜舞,只盼你二人能听到我说话才好。”将目光紧紧的盯住二女,心中颇有些忐忑。只因这域字真言创来也迟,未必就能抵得过这混沌法则了。
果然,那域字真言虽是祭将出来,二女又见他开口动唇,可仍是满脸迷茫,这显然是听不到原承天的话了。
原承天并不气沮,混沌法则强过真言之域,本就在意料之中,但域字真言既然能够形成,说明这后来的法则,亦可与古法并存,只要仍要受到古法影响罢了。自己则需另想方法,将这古法的影响降到最底便可。
想到这里,又将自成之域祭将出来,如此两域叠加,以自成之域在外,以真言之域在内,只盼或能有奇迹发生。
这时诸修见原承天的身影忽然消失,用灵识探来,才发现是多了一域,诸修虽不知原承天意欲何为,但原承天一向意思深远,此举必有大谋,因此都暂停了脚步,看原承天施法。
原承天将两域叠加之后,再次开口,这时元雪蝶与姬怜舞却猜出原承天心中想法,脸上也露出渴盼的神情来,奈何虽见原承天开口,仍是听不到一丝声音。
元雪蝶传音道:“承天,你是想在这域中开口说话吗?我瞧这洞府中混沌法则极强,只怕难为?”
原承天叹息一声,传音道:“就算难为,也要一试,诸修靠得虽近,可若无声音联络,便是各自为战,一旦遇到危急,又如何调度安排?这洞府深处,就算不是灭界之门,也定有极大凶险。而诸修贪念已生,又怎肯回头?”
元雪蝶默默无言,抬起头来,见原承天紧皱眉头,那是在动用胸中玄承,苦思妙策,以解当前难题了,心中就道:“承天,那诸修的性命与你何关?你苦心为人,别人未必见你的好处,反倒因你境界低微而轻视于你,你这样行事,却是何苦?”
良久之后,她幽幽一叹道:“原来天下修士之中,居然还有承天这样的人,哪怕境界低微,却矢志为他人着想。只因他想的乃是天下,乃是苍生,正因有此大志,世人的诋毁轻蔑,他又何曾放在心中,正如以江海之广,又怎在意涓涓浊流?这样的胸襟,不知世人有几?”
她这番喃喃自语,并未动用传音之法,原承天如何听到?
这时原承天虽苦思多时,奈何那混沌法则委实难破,就算有些玄承可以一试,却因自己的境界只是仙修,此刻又怎能动用?
就在这时,元雪蝶取出玉瓶,玉手在那瓶上一抹,一道青光乍现,那青光就落到原承天的手中,原承天定晴瞧去,正是那只定天鼎了。
好在因有两道界域罩定,这定天鼎除了姬怜舞外,并无第四个人瞧见。原承天瞧着这定天鼎,忽的目中一亮。
第1104章有虱如象不可敌
元雪蝶此刻取出定天鼎来,一者是表明对原承天已消除成见,这固是一喜,二者是在提醒原承天,或可利用这定天鼎的威能,制造出一个不受混沌法则影响的界域来。
元雪蝶家传玄承,自非泛泛,她既有此提议,原承天自然要试上一试,他恭身一礼,先谢过元雪还鼎之德,再将定天鼎接在手中,这法宝重回已手,心中好不畅快。
这时元雪蝶亦将目光扫来,二人目光接触,皆是一笑。此一笑非关男女风月之情,乃是一片相知相重之情。那世间男女,不管是以何名目相守,到得头来,总要涉及私情。唯有那仙修之士,能够摒弃七情,方知那相知相敬之趣,丝毫不亚于男女之情了。
原承天正要将这定天鼎祭出,要以鼎中神光与这混沌法则相抗,需知这昊天十鼎来历非凡,乃是仙庭之物,再加上自成之域,无界真言,十八可以形成强大界域了。
不想就在这时,前方纷纷乱乱,退下来数十名修士来,这些修士个个面目惊恐,有些修士已是法宝破损,身上带伤。
也就是此地传音不利,因此诸修在前方的激战之声,丝毫传不到后面来。
而在这数十名修士身后,则是一只巨大的异物,此物事与刚才的飞虱极为相似,可身躯不知大了多大倍,若这只异物亦是飞虱,那可真是虱大如象了。
诸修一边急退,一边口中呼喝不休,可是谁也听不到对方说些什么,那巨虱动作并不算快,可胜在生就多足,步子长大,一步就是数十丈,丝毫也不亚于修士的遁速。
便有一名修士因前方修士阻路,只慢了半步,就被那巨虱将口中一柄长剑也似的利喙透胸而过,刹时鲜血狂涌,这具肉身怕是不能用了。
原承天见此情形怎不着急,可若是无法形成彼此传音,又如何集诸修之力应付此等异物,更无法探知前方的情形如何了。
他忙将定天鼎祭到空中,鼎中赤子受鼎上的法诀催发,一改嘻笑之情,将一对粉拳握得紧紧,忽将双拳朝胸口一击,双目之中就迸出两道湛蓝的光芒来。
这光芒连同鼎中原有青光,罩定了原承天的重合之域,原承天叫道:“大仙子,怜舞,可曾听到我言。”
元雪蝶与姬怜舞同时叫道:“恰可听闻。”
原承天大喜,忙将此域向外扩去,刹那间就将一众修士皆被笼罩其中。
这时诸修口中呼喝之声方才响起,或诉刚才遇险之事,或诉法宝折损之苦,一时间虽是乱成一团,可与刚才的无声之境相比,反倒令人踏实许多。
虽然诸修七嘴七舌,好在承天皆是神识高明,又是耐心,很快就弄明白。
原来诸修在前方遇到一扇紧闭的门户,无不大喜,以为寻到了藏宝之地,就纷纷取出法宝想砸破大门而入,哪知道扇大门坚固异常,按理说诸修皆是极道之士,手中哪件法宝不能翻江倒海,偏偏轮番上前,也动不得大门分毫,反将一对象虱惊动了。
原承天耸然动容,惊道:“竟有一对象虱?”这象虱是诸修给种异物临时取的名字,倒也合适。
人群之中,原承天瞧见紫衫修士神色如土,知道他亦是被吓得不轻,幸好此人机灵,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这时那象虱因瞧不见诸修,就在那里停住不动,想来是用虫识探查了。
原承天不知道这混沌灵虫该用何种等级来称呼,只知道椒诸多极道境界的修士之力,也不是此虫的对手,这象虱的强大可想而知了。想来这个界域很快就会被这象虱寻出,这需要立时想出逃命的方法来。
他将紫衫修士拉到一边,急声问道:“前方情形如何?”
紫衫修士未语泪先流,叫道:“原大修,可怜我那兄弟竟惨遭这巨虫杀了,早知如何,我定要千方百计阻他来此了。”
其实在原承天看来,来秘境一探,十有八九就是这紫衫修士的主意,不过紫衫修士此时心情悲痛,言辞之间,就会本能的替自己脱罪,以稍减心中愧疚,这也是人之常情。原承天又何必非要问个明白。
他陪着叹息一声,再细问其他修士情形,才知道前方竟是损失惨重,两只象虱一出,就杀了七八名修士,诸修的法宝对这两只异虫竟是毫无办法。
这也是因为前方诸修不知此处无法动用法诀,因此出手之时,只要不是本体之宝,自是无法祭出,因此吃了大亏。
而紫衫修士等人见到这种情景,自然是忙着后退,至于后来的情形如何,自然是谁也不知。而在原承天想来,既然另一只象虱迟迟未来,说明前方修士犹在抵抗,诸多修士之中,定然会有一两件奇宝,也许杀伐不足,若只是用来防御,应该能支撑片刻。
原承天瞧向域外,只见那象虱目中的精光,正灼灼的向着自己瞧来,虽知它瞧不见自己,可见到这双目光的森寒光芒,也不由得心中发颤。
那灵虫与灵禽灵兽不同,一心只知杀伐,视世间万物皆为已仇,非噬之毁之而后快。想来创世大修创凡界之时,要使杀气遍布,使人族生出警惕之心,就是要防这等杀伐之灵了。
就在这时,那象虱缓缓启步,向原承天所祭的界域走来,原承天暗叫道:“看来此虫终究是探出了这界域的存在。”
他不知道这界域能否挡得住象虱一击,若是不然,只怕今日这诸多修士连同自己皆是凶多吉少了。正思忖着是否放出蚀月虫来,与这象虱一斗。
别看这象虱身型巨大,等级极高,但蚀月虫实为天下奇虫,此刻没能晋升无所噬境界,自然算不上天下无双,可想来亦和与这象虱周旋一二。
这时元雪蝶缓缓向前一步,口中道:“还请诸位道友立在雪蝶身侧,若这只象虱破界,尚需先杀了雪蝶再说。”这话一字字说出,显得凝重之极,诸修被她的气势所夺,不禁向后退了数步。
那元雪蝶虽无御众之能,可元氏仙族弟子,遇事怎能退后,那仙族的骄傲好似元氏传承的一部分,早就深植元氏弟子的血液之中,越是遇到大事,越是显露无疑。
元雪蝶又转向原承天道:“还请承天努力维持这道界域,能多撑一刻便是一刻。雪蝶这条性命,就交给承天了。”说到这里,则是嫣然一笑。
原承天道:“是。”
姬怜舞叫一声道:“雪蝶姐姐,我与你一道御虫。”
元雪蝶笑道:“这样叫我最好,都和别人叫什么大仙子,听得也是厌烦了。只是妹子你又怎可向前,不是姐姐瞧不起你的修为,以这象虱之威,就怕姐姐也未必能敌住其一击之力。”
姬怜舞生性乖巧,知道以自己的修为境界,上前也只是送死罢了,怎好违拗元雪蝶的法旨,更怕给她添了累赘,便点了点头,那目中就不由得泪花闪烁起来。
这时原承天心中一震,知道是那象虱撼动界域了,他抬头去瞧,只见那只象虱并未有所动作,但因一身灵压极强,那界域受这灵压所迫,就已在微微摇晃了。
不过象虱欲破界域,光靠蛮力是断然不成的,只因两个界域之间,其实是咫尺天涯,若无破界的手段,别说冲破界域,就连瞧也是瞧不见的。
因此这界域虽受到灵压的影响,可不能用此灵压破域,只是以象虱这样的级别修为,怎无破域的手段?
就见那象虱口中忽的喷出一口血光,那血光无疑是刚刚吸就的修士的鲜血了,这血光如浓雾般涌向界域,那界域立时就是一阵大动。
界域所受的震撼,原承天心神之中是可细微感受到的,那血光好不厉害,竟是破界碎域之能,而界域瞧来无形无色,其实亦不过是一道灵气所凝罢了,因此遇到血光,立时就有土崩瓦解之状。
原承天急忙于心神中再祭法诀,以便修补界域,虽然不知能撑到多时,可向元雪蝶瞧去,见她正凝神瞧着玉瓶,而玉瓶之上升起一颗青珠,只是这青珠此刻不过米粒般大小,想来尚未达成元雪蝶的要求。
原承天用神识一扫这粒青珠,微觉惊讶,只因这粒青珠所发光芒隐隐有青毫神光之威。看来这只玉瓶竟是包罗万有,仙族家传之宝,着实了得。
那青珠凝结极慢,而元雪蝶只施了这片刻法诀,玉容已见汗珠,若这只青珠果真与青毫神光有关,那么祭施极难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只象虱已知界域所在,口中血光喷的更急,原承天也算是手急眼快,且神识惊人,这才能随破随补,可随着那空中的血光越积越多,界域崩塌的速度也快到惊人,到最后,原承天几乎每次都是重施界域一般,哪里还谈得上修补。
而元雪蝶玉瓶上的青珠,此刻也不过小指般大小罢了。
象虱再喷一道血光,这血光比刚才强大许多,看来象虱也知破界在即,意图全力一击,以便彻底冲塌对手。
原承天刚想再祭界域,却忽然发现大脑一空,不由暗叫糟糕,原来自己一直与象虱做强力的抗衡,不知不觉之中,那神识竟似耗尽了。
第1105章侍灵纷纷皆向前
这个界域全仗原承天的抹诀之法以及强大神识,方能勉强维持,此刻原承天神识一空,那界域无法重建,其实便告失效了。
象虱的血雾几乎是无摭无挡,就向诸修喷来,元雪蝶自然是首当其冲。
而在界域破灭的刹那时,一股无边杀气激涌而至,令人自内心深处都生出恐惧之意。这杀气之强,又怎是魔晋南可以与之相比,这种来自混沌的杀气,是要毁灭万物的,与魔晋南的杀气只知杀生或是大不相同。
这就难怪诸修虽然境界已至极道,可遇到这只象虱,却是束手无策。就比如那法像虽是修士人人俱备,可若是心境生变,那法像又如何能祭将出来?
混沌法则之力,竟强横至此。
诸修见到象虱破了界域,都本能的向后再退数步。这并非说诸修不顾颜面尊严,任由一名女子挡在前面,实因这心中的恐惧是油然而生,这退后数步之举是自心而发,不得不为。
诸修这般一退,就将元雪蝶突显出来。
元雪蝶在象虱面前孑然而立,与象虱的庞大身形一比,更显弱不禁风。
以象虱之尊,元雪蝶的太虚境界竟不能让它出一丝忌惮之心来,见它只是将利爪向前一抹,就将要元雪蝶诛杀当场。瞧其神情悠然,不过是要拂去尘埃一般。
不想这利爪拂到中途,却遇到一道鹤影,正是元雪蝶的白鹤祭出法像,前来救主了。
这只白鹤自元雪蝶入了这洞府之后,就被元雪蝶收起,此刻见主人形势极危,情急之下,也就顾不得许多,毅然祭出鹤影来。
但将那只鹤影虽然是勉强迎上象虱的利爪,可身躯却在颤抖不停,看来对这只象虱,那白鹤也是恐惧到了极点。主人既是心中惊恐,所祭出的法像也是感同受身了。
而在心中极度恐惧之下,这只白鹤仍要强自出头救主,亦见元雪蝶平时对待侍兽,自有她的好处。
奈何那白鹤的修为与象虱相比,好似莹莹之火与日月争辉,那鹤影被象虱利爪一触,便告粉碎。
白鹤的法像被毁,自身也是修为大失,可转目瞧去,那元雪蝶目不旁顾,仍在祭施法术,要将那青珠凝结而成,若是任由象虱施为,元雪蝶性命何存?
原承天纵想去救元雪蝶,可在象虱逼进身侧之后,那激起的杀气灵压,就好似在他面前立起了一堵高墙,以他的浅薄修为,又怎能切进战场?
没奈何,白鹤展翼伸喙,就向象虱扑去,此一扑好似飞蛾扑火,虽知有去无回,可义之所在,又怎能有半点退缩。
诸修见到白鹤这般义举,心中好不羞愧,想到白鹤尚知救主,自己身为男子,又怎能让一名女修挡身前。于是纷纷提起手中法宝,就向象虱祭出。
那象虱激发出灵压极强,诸修有一大半法宝祭到中途,就被这灵压逼回,竟不能再进半寸了。
另有一小半法宝虽然勉强突了进去,可越是靠近象虱,越是阻力强大,最终只有两件光芒湛然四射的法剑迫到了象虱身边罢了。
白鹤也借着这两柄法剑之威,突到象虱身前,正要将长喙去刺象虱,象虱身边血雾再起,将那两件法宝卷进其中。
这血雾实有毁金碎玉之能,两件法宝显非俗器,但在血雾中之中滚滚,就顿失灵气,法宝神光黯然消失。
不提两名法宝的主人必定心疼不已,那白鹤亦被卷进这血雾之中,就觉得神智半昏半迷,一身白羽尽被染成赤红,左翅上落羽纷纷,也不知受了多大的伤损。
这白鹤已是八级灵禽,已知人言,大喝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不让你近我主人半步!”
将身一晃,变成一名女童,生得细眉樱口,甚是清秀,但其左臂上已是血肉模糊了。原承天与诸修见这白鹤如此护主,又是惊讶,又是赞叹。
一只灵禽对主人如此维护,委实难得,只因天下修士,往往将侍灵视为家奴一般呼来喝去,用之则用,不用则弃,而诸多侍灵也是因惧修士大能,不敢反抗罢了。
如今见这白鹤如此,元氏家风由此可见一斑了。元氏能成为仙族中的上三族,果然是大有原由的。这也让原承天不由想起猎风来,原来肯为主人牺牲性命的,并不只是猎风一人。
这场上千钧一发,原承天不及去思念猎风在凡界修行是否安好,只见这女童手持双剑,拼命向象虱刺去。但原承天知道以白鹤修为,不过是以卵击石,怎能伤这象虱分毫,唯独送了自己的性命罢了。
他左手硬将分灵之术抹出,心神中唤出金偶,而右手的两只蚀月虫也送了过去。
虽然原承天神识已然耗尽,好在这左臂并非凡物,玄感极强,天生就带有强大威能,实算得上一件法宝了,因此这次强抹分灵之术,亦能将象虱的强大强压分开。
而金偶也借着分灵之术的威能,刹那间突破到象虱的身边。这时象虱已抬起一只利爪,向白鹤化身压去,金偶恰好赶到,抬臂就是一挡。
以这金偶的昊化之躯,却仍是挡不住象虱的一击之力,就听到“格格”声响,金偶的手臂已碎。象虱嗡嗡叫一声,又向金偶和白鹤化身喷出一团血雾来。
金偶手臂虽断,可不碎身法偏要逞强,身子只是一晃,就将手臂复原,只是迎面而来的这团血雾自己虽是不惧,却怕白鹤沾身之后,又要大受损伤了。
百忙中金偶祭出一宝,正是原承天的至御之宝太一弱水,原承天既让这金偶上前救人,又怎能不将这件法宝相赠。那太一弱水蓬然展开,形成一道数丈长宽的水幕。
血雾与这水幕接触之后,立起轩然大渡,那血雾好似火焰一般,要将这太一弱水燃为一空,可这太一弱水的水幕瞧来至弱,实为至强,任这血雾如何施法,掀起怎样的波澜,那水幕总是将破未破,牢牢的将血雾挡在外围。
若是这白鹤化身知机,见到这种情形,就该立刻身退才是,可这只白鹤忠勇可嘉,却是愚直之性,仍是只管前来,甚至还想绕过水幕,想去给象虱一击。
金偶长臂伸出,就将这白鹤挡在身后,沉声道:“敌强我弱,不可莽撞了。”
白鹤毕竟也是修士之灵,被这金偶一扫,顿时冷静下来,脆生生道:“多谢道友相助。”果然只藏在金偶身后,不再向前。
这时空中嗡嗡作响,两只蚀月虫已绕过太一弱水,飞到象虱的身前,那象虱虽是灵压强大,却挡不住这两只蚀月虫。
小白最是勇猛,抢上前去,对准象虱的利爪就是狠狠一噬。这蚀月虫的利口抵得上昊天之宝,象虱利爪虽为混沌之物,也禁不住这一口,只听得“喀嚓嚓”一声,那利爪已被咬下一块来。
小青飞的虽慢,那只是因为天生性格沉稳,自小就知见机而行见到小白得手之后,也不飞向他处,而是径直对准象虱受伤之处,再噬上一口。
这一口谋定而动,比小白噬得更狠,那象虱这只利爪怎能经得住两只蚀月虫齐咬,立时就断折下来。其断爪落到地上,铮然有声,可比五金之器响亮多了。
诸修听得心中怦然心动,暗道:“这根象虱的断爪,必是天材地宝。”
只是那断爪是金偶与蚀月虫拼命挣来的,谁好意思上前捡拾,更何况那断爪就在象虱身下,谁又有包天之胆敢上前去?说来诸修皆是极道之修,本不该有如此贪心,可是一来是难得进入这混沌界域,谁又想空手而回?二来是被洞府外的奇草灵花激发出心中欲望,就此不可收拾。
那人的欲望原是洪水一般,易疏不易堵,仙修之士平时虽是努力压制了,可临到紧要关头,往往就会被外物激发。而境界越高,这欲望反倒越易被激发出来。
这也是仙修之士修行的一大障碍了。
象虱本有八足,就算被咬去一根,也不减战力,可这断爪之痛,也让象虱痛不可当,本能的退后半步,另一只利爪横扫而至。小白首当其冲,被这利爪扫到,身子竟被撞出一团火花来,虽不见损伤,只是因身子太小,还是被撞到远处去。
原承天原本担心小白受损,急忙凝目瞧去,见小白挣扎着又飞了回来,这才略感放心。这两只蚀月虫身躯之坚,竟是超过了金偶的昊化之躯,那不计其数的法宝法器下肚,岂能是白噬的。
这时小青已飞上纵下,与这只象虱周旋,象虱虽强,奈何身躯长大,想击中这只小小的灵虫,又是谈何容易?
不过小青再想像刚才那样得手,只怕就没那么容易,象虱这时喷出的血雾愈见其浓,但因两只蚀月虫之故,不求伤敌,而是先将自身护住再说,那血雾护住身周,小白又要抵御之血雾之力,又要寻机下口,就变得没那么容易了。
这场灵虫之争,看得诸修惊心动魄,哪知这两只小小的灵虫,竟胜过了数十修士,这也是万物相生相克之理。但两只蚀月虫实在太小,骚扰易行,却难真正克敌。
便在这时,金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静的声音:“道友且退,容雪蝶克敌。”
第1106章神光一出谁可敌
金偶知道元雪蝶准备已毕,自己若挡在前面,反倒阻碍手脚。忙将脚步错动,向后退去。那只象虱奈何不得两只蚀月虫,将视金偶为敌,利爪长长伸出,“突”的就到了金偶身前。
这象虱的每次攻击,都会让对手莫名的停顿一刻,诸多极道之士难以抵挡,也正因此故了。这种情形,或是因这混沌界域中法则之故,或是因为象虱一身的古老杀气,有慑人心魂之效,究竟是哪种原因,一时难明。
金偶同样身子略顿,那利爪就着实刺到,自胸至背来了个贯通,这也就是金偶罢了,若是换成他人,定然又送了性命。
金偶一边动用不碎身法修复伤损,一边急速后退。但象虱的利爪牢牢嵌在金偶体内,怎样也舍不得离开。
便在这时,空中嗡嗡声响,一道青光当头罩下,那利爪被这青光一扫,刹时碎成粒粒粉末,那粉未在空中飘洒,仍是青光闪闪。于是那粉未再化为乌有,直至无形无迹。
原承天暗自赞道:“这青毫神光果然厉害。”
此刻元雪蝶玉瓶所凝青珠,已有鸡蛋般大小,而细瞧青珠光芒,与上次原承天在天阙中所遇的青毫神光,有八九分相似,唯有些微的不同,至于这个不同处究竟在哪里,仓促间也难以判明。
想来那青毫神光既是天地三大神光之一,唯天地可用,修士勉强用来,肯定会和本源神光略有不同了。
元雪蝶用这青光扫损象虱一只利爪,诸修不由得精神大震,哪怕这象虱的级别高于元雪蝶,但元雪蝶有这神光在手,又怕它何来?
就见元雪蝶好似天神临凡一般,手中再抹一诀,青珠在空中嗡嗡转动,忽的又转出一道青光来,向象虱身上一扫。
象虱刚刚吃了大亏,怎不知这青光的厉害,庞大的身躯退的倒也极快,刹那间就退后数百丈了。
奈何那青光来的更快,仍是扫到象虱的利爪上。
就听得“嗤嗤”声响不绝,象虱的三只利爪再告烟消云散,这样一来,象虱八足中失了四足,伤了一足,已然是元气大伤了。诸修无不欢声情雷动,知道此虫再无作为了。
元雪蝶走到白鹤身边,点头道:“做得好。”心神动处,白鹤已被她收到袖中。想来白鹤得元雪蝶一赞,纵然身受重伤,也应无憾了。
元雪蝶持定玉瓶大步向前,那青珠悬在玉瓶上空,仍在转动不休,而每转一圈,青珠就显得明亮一些,但若是青光祭出后,那青珠就会黯淡无光了。
被这青珠威能所慑,象虱只能急急后退。但元雪蝶并无趁势追出,而是缓缓向前,似乎仍有忌惮。
原承天看的明白,那青珠上的青毫神光凝聚不易,每次用出神光,元雪蝶的面色就会憔悴上一分,看来施出这青毫神光来,元雪蝶的消耗着实不小。
目前这只象虱虽仍有伤人之能,但此虫心中已生怯意,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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